王妃娇养手册(重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苏鎏
一旦他成为弃子,阮筝几乎可以想见自己的下场。私通王府内侍,替人私相授受,随便哪一桩哪一件拎出来,她都得去跳湖。
想到这里,阮筝身子一颤吓得哆嗦了一阵。
好在那几个女子也像是来找净房的,她们说着话从厢房门前走过,很快便没了声响。阮筝趴在门板上听得仔细,终于缓缓吐出一口气。
可还没等她将一颗心彻底放下,身后突然伸过来一只手,直接捂住了她的嘴,拽着她的身子朝后退去,两人一同躲进了一扇屏风后面。
阮筝吓得脸色发白,刚站定便要发难,却见那人冲自己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很快厢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女子身上环佩相撞的叮当声随即传来。
竟是有人进来了,阮筝一愣疑惑地抬头看一眼对方。那张毫无特色的脸上波澜不惊,像极了那日在山庄竹屋时他看自己的表情。
不喜不悲,旁人根本无法从他脸上看出任何内心的喜怒。跟这样的人站在一起,阮筝颇觉气势压人。
她眼下已能肯定这人便是她整日在心里痛骂的死太监。难怪他比自己先听到来人的脚步声,他们习武之人,向来耳聪目明。
阮筝此刻大气不敢出,瑟缩地躲在屏风后,生怕叫人发现。而那女子进屋后像是在等人,不时地走到门边似乎在听外头的动静。很快厢房门口响起三长一短的敲门声,那女子便利落地将门打开,将来人放了进来。
这回来的是个男子,一进屋便猴急地抱住了那女子,刚关上门两人便缠抱在了一起。
厢房内摆设不多,没有床只有一张长榻,两人便搂在一起双双滚到了榻上。那男子边吻女子边道:“这么些时日不见,可当真是想死我了。你家那死鬼今日倒是愿意放你出门?”
女子像是被弄疼了何处娇呼了一声,笑着抱怨道:“你轻些儿,人家疼。今日是三皇子妃宴请,他如何敢不让我来。得罪了三皇子,他往后那官儿还做不做了。”
阮筝听得目瞪口呆。她自小养在深闺,见的最多的也不过姐妹吵嘴兄弟揭短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情罢了,像这种男女公然偷/情之事她此前莫说是见过,便是连听都没听说过。
而且听他俩的意思,这女子还是个有夫之妇。这男子淫人妻子,这女子也丝毫不以为耻,简直是令人叹为观止。
此等下贱又无耻之事,居然叫她给撞见了!
她当下又羞又恼,恨不得立马捂脸跑出厢房。可这两人在房里她哪敢做这种事儿,非但不敢动还恨不得立马化身成一粒浮尘,让人看不见摸不着才好。
那两人许久不见情绪高涨,一时间并未发现房内有人。只听那男子不住叫着好姐姐好妹妹之类的话,女子也是娇/喘不停连连求饶。阮筝未经人事不知他俩具体在做什么,可就是听着那一声重过一声的喘/息声,也足够叫她脸上滴出血来。
难熬,当真是太难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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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瀛今日易容进府,倒也没想到能在此处听这么一场活色生香的好戏。
他虽还未娶妻,但对男女之事并非一无所知。尤其是近来梦里时常出现的光景,像是前世的记忆不时在脑海里浮现。那梦里他搂着女子在床上欢愉之时,似乎也如此刻这屋里两人那般情动。
只是他怀中的女子身段更美皮肤更白,累极了靠在他肩头轻喘之时,那声音更为蚀骨销魂。
因着这些梦,最近他在某方面的自控明显变弱了些。
想到这里封瀛低头,望着面前女子细白的脖颈出神。梦里的她与眼前十分不同,没那么多心思也没那么多话,哀哀凄凄求饶的时候声音也更撩人一些。
封瀛突然手心微痒,忍不住握了握拳。屋里那两人却愈发放肆起来,已开始不管不顾地脱衣服。封瀛终于忍不住抬手,捂住了阮筝的耳朵。
阮筝本还在那里害羞,突然耳边一热,那让人难熬的声音便小了很多。她有些尴尬地想去摸耳垂,手却落在身子两侧重得抬不起来。
不敢回头不敢出声,也不敢去看那人的眼睛,只能这么乖乖地站在那里,由着他将自己的耳朵捂得越来越热。
算了,不过是个太监,便是让他摸一回耳朵也没什么。那天不还让他挑剑摸了全身么。
阮筝心念一动,一股不该有的绮思涌上心头,很快又被她压了下去。她也不知自己在这儿站了多久,因被捂着耳朵甚至不清楚屏风外的两人进行到了哪一步。时间像是走得很快,又像是走得极慢。
阮筝在那里无聊得快要睡着时,封瀛听着这屋里愈发不像话的声音终于忍不住出手。他极快地腾出一只手,将手中一小块物什朝门口扔去。那东西穿过门上糊的纸,啪嗒一声落在了门外,一下子引起了那两人的注意。
屋内两人吓了一跳,立马停下动作扯起了衣衫。那男子胆子大些,走到门口听了听外头的动静,摇头道:“无事,大概是有人走过。”
这话却叫那女子吓得面无人色,立马起身穿好衣裳:“不成,我得走了,我这头发也乱了,得去梳妆一番。回头让人发现咱俩可有麻烦。”
男子不想放她走,却也知此刻必须分开。于是抱着她又粘呼了一阵子,这才恋恋不舍与她一前一后离开。
这两人一走,阮筝终于松了口气,而她耳朵上覆着的手也挪了开来。没等她开口说些什么,对方已推开旁边的一扇窗,闪身翻窗出去,潇洒的背影眨眼间便消失无踪。
屋子里很快就剩了阮筝一个人,仿佛方才的旖旎根本不存在。阮筝深吸一口气轻拍脸颊,等面上的红潮退去一些后,这才开门大大方方走了出去。
刚走到外头迎面又撞见了清容郡主,她身边跟着一众闺秀,像是在四处赏玩。见到她眉眼一抬,不客气地目光便看了过来。
阮筝虽不想与她打交道,却还是恭敬地走了上去福身行礼。清容郡主冷哼一声并不同她说话,倒是她身后的阮茱突然柔声道:“大姐姐怎么从那屋子里走了出来?”
阮筝看一眼身后的厢房,一脸坦然道:“我找净房走错了地儿,王府实在阔达气派,都叫我转晕了头。”
清容郡主听到这声讨好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阮筝便借机告辞说要再去寻净房。郡主也不留她,待她走远便要带着其余人离开。
这时阮茱却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两人走到了方才阮筝待的厢房前,推开了门。那门内自然空无一人,但进屋一搜很快便找到了一样东西。
阮茱拿起落在榻边的一条腰带,故作不解道:“这……似乎是男子用的腰带?”
王妃娇养手册(重生) 私会
清容郡主一听,秀眉一扬立即也跟着进了屋。待看清阮茱手中的腰带时,嘴角浮起若有所思的笑容来。
“怪不得她刚刚从这里面出来。”
话没说透,但在场的贵女们个个听出了弦外之音。阮筝从这间厢房里走出,而后这里就发现了男子的腰带,这岂不证明了她刚才来这里并不是为了寻净房,多半是私会男子来了。
今日赏春宴京中世家贵族并大小官吏的家眷来了不少,三皇子妃负责在后院招待女眷,前头则由三皇子领着人和一帮子男子喝酒作诗谈古论今。明面上是男女各玩各的,但也保不齐会有人借机私相授受。
清容郡主冲阮茱掩嘴一笑:“你的这个大姐姐,倒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呢。”
阮茱神色慌张地走近道:“表姐,你可千万别声张。这事儿要是传出去,我姐姐还怎么做人。我、我也不能活了。”
“你怕什么,你可是我姑母的女儿。便是她阮筝名声坏了也碍不着你什么事儿,卫阳长公主的女儿,你还怕寻不到可心的人家?倒是你这个大姐姐,她做出这样的事时何曾为你想过,偏偏你还总顾念着她,你是不是傻?”
清容郡主抬手点了点阮茱的额头,拿过那根腰带细细看了,又递给心腹丫鬟令人收好,随即看一眼跟在她身边的其余女子。
“今日之事谁都不许说出去,知道吗?”
贵女们齐声应是,谁都不敢违逆了郡主。剩下阮茱在一旁默默地咬了咬唇,虽面上满脸愁容,那飞扬的嘴角却是怎么都压不下去。
她的好姐姐啊,想不到也有今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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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筝回到宴席之中,从旁人的口中得知原来方才在她离开的那一阵子,刘长墨竟来了后院。一来是替在场的几位公侯家的老祖宗把平安脉,另一方面也是各家夫人太太对他好奇,特意寻了个由头把他叫过来。
刘家并非普通的行医世家那般简单,刘显刘神医的名头自然无人不知,但刘家在朝中也是举足轻重,除了内阁阁老刘兴修是刘长墨族叔外,礼部尚书还是他的亲舅。
刘长墨自小学医,年纪轻轻在京中勋贵家已是声明雀起,有学识有才貌更有一手扎针的绝技,自然是那些夫人为女儿相看夫婿时的绝佳人选。
更何况撇开他家中的官场势力,单说人哪有不生病的,若是能招他做女婿,这往后有个头疼脑热的便也不必发愁了。
刘长墨就这么被一帮子各怀心思的太太们相看了一圈,闹了好一阵子才得以脱身。他前脚刚走阮筝后脚便回来了,两人倒是无缘见上一面。
席间有人记起方才刘长墨说的话,便问阮筝:“听说你祖母如今也是吃着刘公子开的药?”
问话的乃是工部侍郎张大人家的夫人,阮筝笑着回张夫人:“是,前一阵子祖母在青雀庵小住,突感身子不适便请了同在山中的刘公子问诊。这些日子已然好多了。”
“这般说来,你俩先前便见过了?”
阮筝起先还没听出这张夫人什么意思,听到这里才有点明白过来。她也不知道张夫人打的什么主意,但既然有人主动将她与刘长墨扯在一起,她倒也不计较,大大方方便认下了:“刘公子开药方时我在旁看了几眼,只是我也不懂医理,看不大明白。”
这话一出那些想打刘长墨主意的官家太太们全都变了脸色,有人恍然大悟,也有人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
论家世论容貌阮筝都是这些姑娘里最拔尖儿的那一个,自家的女儿即便再怎么折腾也比不过她。眼下阮筝又因祖母与刘家牵上了线,这若是有心结亲那还有其他家什么事儿。
就有人不乐意地扫了一眼挑起这话头的张夫人。张夫人神色如常心里却十分得意。她自个儿生了一串儿小子,屋里一个姑娘都没有。方才那些人相看刘长墨时那副嘴脸,仿佛人家已是自家的囊中之物,尤其是她那个妯娌得意的脸孔,实在叫她看不下去。
仗着自家有个待字闺中的女儿,仿佛得了刘长墨便能越过她这个长嫂去了。既如此她便绝了她的念头,挑个这里面最出色的扎她的心,看她那个弟妹还有什么法子蹦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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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瀛站在厅外不远处的一棵树下,凭着深厚的内力将厅内一众女眷的谈话听得清清楚楚。
韩逸跟在他身边自然也听见了屋内的对话。只是他也没觉得那有什么,只低声道:“殿下今日实在不必来这一趟,阮姑娘办事您该放心的。”
话刚说完便见封瀛平静无波的脸色微微一沉,看得他一阵心惊瞬间闭嘴。封瀛也不开口,只靠在树后闭目沉思。
阮筝办事的能力尚可,凭着那张魅惑人心的脸和那一张巧嘴,该办的都能给他办好。
但韩逸显然将这小女子想得简单了,大约也被她的长相迷惑住了,只当她是什么良善之人。却不知小丫头心思极多,做任何事都有其目的在。她每说一句话每做一件事,都是在为将来铺路。
便听她刚才说起与刘长墨的关系便可知,她对这桩婚事十分上心,颇有点志在必得的意思。
按说凭她的家世嫁进刘家也不算高攀,只是刘长墨若当真娶了她,往后怕是再也没安生日子可过。
那样心思纯良只知行医问药的一个人,远远不是她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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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热闹了一天的三皇子府才归于平静。三皇子进到皇子妃的卧房时,自有丫鬟上前来斟茶。他坐下后扫了一眼那倒茶的丫鬟的眉眼,一个没忍住便伸出手来摸住了对方的手。
那丫鬟吓得手一抖,差点将茶水泼出来。她立马跪下战战兢兢不住求饶,倒把三皇子逗得哈哈大笑。
“你且起来,本王又不会将你如何。”
丫鬟哪里敢起,三皇子是未必会将她如何,可若是惹恼了王妃她只怕便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王府里谁人不知王爷风流王妃善妒,这两人一闹起来底下人便要遭殃。为着王爷的风流好色,府里已死了好些貌美丫鬟。
三皇子今日有事也懒得再逗弄她,手一挥便让人退了出去。不多时王妃从旁边的暖阁中走出,走过来坐到了三皇子身边,同他说起了今日的宴席之事。
“你让我好生招呼杨大人家的姑娘,我今日也算是拉着她说了不少话。只是我倒不知王爷竟喜欢那样的。”
柔柔弱弱眉眼平淡,谈不上美与丑,只是缺了几分灵性。
三皇子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又在这儿拈酸吃醋。我让你与她交好,你只当我要纳了她。殊不知本王有大事要办,本王要的不是她而是她那个手握重兵的爹。”
川陕总督杨钧是他眼下最想拉拢的人,若能得他相助,那把个乳臭未干的小皇帝赶下宝座便是轻而易举之事。到时候莫说是他杨钧的女儿,便是这京城所有勋贵家的女子都得任他挑选。
想到这里他眼前竟出现了一个人的倩影:“今日富平侯家的姑娘也来了吧。”
王妃眼珠子一转:“你说的是大的还是小的那个?”
“自然是美冠京城的那一个。说起来她也算是我的外甥女,待我大事所成这天,我这个当舅舅的送她一个贵妃的大礼,你说如何?”
王妃一听气得心肝都在颤,面上还得装作不在意的样子,笑骂了一句:“王爷当真风流。”
三皇子两指敲着桌面嘴里不住笑道:“如今便待杨钧的消息了。”
与此几街之隔的杨家老宅中,刚回京述职没多久的川陕总督眼下却有些愁容不解。他手中拿着一块玉玦,不置信地又问了女儿一遍:“当真是富平侯家的小姐赠予你的?”
杨蕊心认真点头:“是的,女儿与阮姑娘很谈得来。”
杨夫人见状深知有问题,赶紧将女儿赶去休息,又轻声问丈夫:“老爷,可是有什么问题?”
杨钧皱眉看着夫人:“你可知这是谁的东西?这可不是阮家的东西,这东西姓封。”
“什么,那这是哪位王爷的东西?”
“还能是哪位,”杨钧痛苦地闭了闭眼,“自然是最最不能得罪的那一个。”
杨夫人自然知道他指的是哪一位,吓得一哆嗦:“那、那这是摄政王令人给你的?可我听人说,摄政王在西北阵亡了?”
“那都是捕风捉影的事儿,若当真出这样的大事,西北如今哪还能这么太平。这里面一定发生了什么,只是如今咱们还都不知道。可这玉玦定然不会有假,且这还是富平侯府家的姑娘送来的,这般说起来长公主竟是与摄政王联手了?”
杨夫人又是身子一颤:“那老爷这可如何是好,前一阵子三皇子刚派人与老爷通气儿,如今摄政王又来敲打,咱们到底该站在哪一边儿?”
“这还有什么可犹豫的,若是站在摄政王这一边,咱们的日子照旧过我的官也照做,一切都不会有变。若是跟着三皇子那便是谋逆的大罪,是要抄家杀头诛连九族的。”
杨夫人吓得差点摔碎茶盏,直由人扶着才没有瘫倒在地。
摄政王封瀛是什么人她自然清楚。三皇子这次只怕是凶多吉少,得罪了那样手眼通天的人物,还能有什么活路可言?
王妃娇养手册(重生) 相见
阮筝既答应了刘长墨带他去见贞姨,从三皇子妃的宴席回来后便做了安排。两日后两人分乘不同的马车去了南胡街,一个将车停在前门处,另一个则停到了后门。
按事先说好的那般由阮筝先去敲贞姨的门。
自打上回去了贞姨府上后,阮筝后来又去过一回。腊梅见是她来便痛快地开了门,这回也不例外。待阮筝进屋说明来意后,这才让腊梅请了刘长墨进屋来。
“我头一回来的时候见贞姨脸色不好,回去便问了问大夫。这位刘大夫向来给我祖母看病,贞姨不妨也让他看一看。刘公子开的药方极为灵验,贞姨不如一试。”
她一张嘴能说会道,贞姨本就喜欢她,爱屋及乌对刘长墨也冷不下脸来。腊梅更是关心她的身子,见是大夫上门自然不肯将人撵走,忙不迭端茶倒水请人进屋。
倒是阮筝没有久坐,她屁股才刚沾上凳子,原先等在外头的白苏便急吼吼地来敲了门,附在她耳边轻声道:“姑娘,府里来消息说侯爷着人找姑娘过去,好像有要事相商。”
阮筝一听这话便坐不住,还当是家中出了大事,当即向贞姨告辞,急匆匆领着人回了侯府。
结果一路由人带着进了父亲的书房,却见他正拿着幅画站在窗边赏玩,一见她来便笑盈盈地招呼她:“筝儿过来与为父看看,这是我新得的陆冕画作,你瞧着是否极好?”
陆冕乃前朝画圣,他的画作传世不多却极为受人追捧,每一幅都是价值不菲,且颇为难得。这幅《望梅图》阮筝知道父亲寻摸了许久都未曾得见,是不到今日竟是叫他得着了。
“父亲如何得来的此画?”
“说来话长,这画竟在一落魄书生家中,他说是他先祖当年富贵时收藏,如今家中过不下去才不得不拿出来典卖。说起来当真也是缘分。”
阮筝也觉得挺有缘,只是这事儿倒也巧了,花了那么多心思寻了这么久的画,说冒出来便冒出来了。若是父亲再晚得到一刻,她方才还在能贞姨那处跟刘长墨多喝几口茶。
唉,当真是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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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长墨在贞姨家中待了大半个时辰,替她诊了脉开了药,又细细叮嘱了许多这才告辞离开。上车后他吩咐车夫回家,车夫便将车从后门绕到了前门处,抄了个近路由南胡街一路向东行,直往刘家在京城的老宅而去。
马车很快驶出南胡街,车上的人都未留意不远处街边停着的一辆马车内,一个女子悄悄地掀起了车帘的一角。
那是清容郡主身边的丫鬟琉璃,她仔细盯着刘长墨的马车直至消失不见,这才压下帘角转身冲身边的人道:“郡主,那车像是从方才那户人家出来的。”
“看清楚了吗?”
“不曾,但先前富平侯家的小姐进去时,好似只有一辆车。这会儿里面又冒出来一辆,怕不是别家的?”
“咱们在这里看着她进去,这期间可有别的车进去过?”
“没有,那是南胡街里其余人家的马车?”
清容郡主一脸不屑:“这般的穷野人家能有什么马车,有辆驴车便是顶天了。这车颇有些古怪,你再替我好好查查。阮筝说起来也是侯爷家的女儿,来这种地方定是有异,咱们不急耐心等两天,她若真跟人有了首尾,迟早露出马脚。”
到时候她便揭破这事儿,看她阮筝还有何颜面再在这世上活下去。
什么京城第一姝,呸,她堂堂郡主之尊,岂容这样的野种爬到头上。
清容郡主儿时便听母亲说漏过嘴,一早便知阮筝并非长公主亲生。只是此等皇室秘闻民间向来不知,所以那些人才一个两个巴结阮筝,只当她真是金枝玉叶。
如今她便要揭穿那女人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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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长墨一路回了刘家老宅,从偏门进了院落,又吩咐人守好家中大门,任何人来都不许放进来。
事实上这老宅如今已没什么人住。自从祖母过世后祖父便令几房儿子分了家,各家都置办了自己的宅院。而祖父则带着他搬进了青雀山中的密云山庄半隐居起来,这老宅除了留一些家仆守着,平日里并无人来。
刘长墨最近要在京中待一阵子,便又住进了这宅子里。
他进门后下了马车,一路快步朝后走。穿过前面的厅堂和中间的一片松林,然后进了临湖的一处小院。
他推门而入,边走边道:“我已替贞姨把了脉开了药,她这身子确实孱弱了些,积年的毛病也多。但若细心调理也不见得有什么大事儿,你且把心放下便是。”
屋内轻烟渺渺,烟雾自炉中蹿起,遮挡了几分封瀛品茗的身形。封瀛自薄雾中抬头,回了他一句:“多谢。”
“你这便是同我客气了。想当年我随祖父去西北寻药,不留神落入了马贼手中,若不是你出手相救我如今哪有活命的道理。”
他俩的缘分便是从那时起,一直到如今京中几乎无人知道两人乃是好友。一个是高高在上喜怒不形于色的摄政王,一个则是翩翩浊世佳公子,很难有人会将两人联系在一起。
刘长墨坐下喝了半盏茶,将今日之事细细同封瀛说了,说到阮筝刚坐下便走之时还皱了皱眉:“她说是家中有事,莫非侯府出了什么事?”
“无事。”封瀛将手中的茶盅一搁,在已经摆好的棋盘上落下一子。
“你怎知无事?”
韩逸在一旁听得颇为无语,与孟朗面面相觑。他家王爷为什么知道,自然是因为那幅陆冕的《望梅图》是王爷让人递到富平侯手中的。
王爷对富平侯当真是不错,那样的传世珍宝竟是说送就送眼都不眨一眨,剩他一个人在那儿心疼了半天。
这会儿听这意思王爷送这么幅画就是为了引开阮姑娘让她回府,韩逸的心便更痛了。
他又想起上一次王爷为了让那个跟顾鸿争戏子的纨绔子弟去日升茶楼听戏,也是送出去一套上好的茶具。虽说王府家大业大这些都不值一提,可韩逸还是想劝封瀛一句。您还没娶王妃进门,多少悠着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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