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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不行,朕不可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艳归康
说着,侧眼再打量陆巧手拉手牵着的另一位,估摸着家世地位也是不一般。这皇城之中谁不知道陆巧横行霸道,能和陆巧称兄道弟,这位小公子的身份怕是只高不低。
宝华楼里都是人精,互相一对眼,立刻都心思活泛明白这两位要小心伺候,小厮弯腰恭敬道:“里面请,小人为二位引路。”
陆巧高高仰起头,神情里那份趾高气扬像是刻在了骨子里,活脱脱的反派气质,康绛雪的注意力都在宝华楼的内景上,倒也没空制止他。
康绛雪一路只顾着打量,进了雅间,发现又是一番古色古香的新天地。宝华楼和康绛雪所在的皇宫相比在用料装饰上都差了一大截,却莫名透着一股清雅之气。
陆巧见小皇帝默默地出神,在耳边小声问道:“陛下想什么呢?”
康绛雪正好想到什么,便直接说出声:“姑娘。”
陆巧哈哈笑起来,神情一副调侃之态,不等回神过来的康绛雪解释,扬手叫小厮道:“听见没有?还不带人来。”
小厮赔着笑热情介绍:“楼里的姑娘可多了,什么年纪的都有,不知道贵人想要什么样的,小人这边有牌子,也有姑娘的小像,您看看……”
还没说完,陆巧便打断道:“谁要看牌子。带人来,看上哪个就是哪个,别说什么错不开,告诉你,爷看上谁是谁的福气。”
小厮连连称是,赶紧挥手和外面的人打招呼。
康绛雪因为错过了时机,竟只得怔怔旁观陆巧轻车熟路地完成了这套操作,再等他喘平一口气,外间已经出现了几行曼影,一个接一个缓步进了雅间。
康绛雪头大了。
选美的过程当真不堪赘述。
陆巧一口气挑了两个,康绛雪神情阴郁许久,理所当然一个都没留。
留是不可能留的。
他头皮都麻了。
陆巧抱上了自己看上的美人,心情本已舒畅,一瞧康绛雪一个都没要,莫名有点泄劲:“怎么回事,一个看上的都没有?”
康绛雪自然不能暴露自己的性取向,昧着良心道:“一群庸脂俗粉,也就你看得上,还好意思折腾我跑这一趟,真是白费工夫。”
说实在的,宝华楼里的美人其实各有千秋,当真美貌又多才,陆巧本来看上了好几个,可被康绛雪这么一说,他怀里抱着的美人突然就不香了。
春宫图是这样。
美人也是这样。
若不是小皇帝的排斥情绪太过真实,陆巧都要怀疑康绛雪是不是刻意打击他。但这份打击无疑是相当成功的,陆巧顿时开始怀疑自己的审美。
他一直有献宝的心思,希望能让小皇帝高高兴兴和他一起浪,一连失败两次,陆巧竟被搞得忽上忽下忽悲忽喜。
“那……怎么办?我送你回去?”
康绛雪立刻就想答应,正要说话,忽听楼下传来一些纠缠吵闹声。
陆巧心里正郁闷,听见这声音就想吼,可之前几次发脾气被小皇帝怼的感觉似乎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因有康绛雪在旁,陆巧硬是把脾气忍了下来。
陆巧推开二楼窗扇向下看去,只见楼下围了好几个人,中央一个大腹便便富商模样的中年男人正拽着一位素色衣衫的女子不放,其他人都在好声好气地劝说。
陆巧怒道:“哪个不要命的东西吵爷的清静……”说到一半,陆小侯爷忽然停了下来。
康绛雪跟着到窗前看热闹,发现陆巧神情异样的同时,听小厮在一旁解释道:“那位年轻女子不是咱楼里的姑娘,是街上一家胭脂铺子做生意的,楼下那位客官应该是误会了。”
仔细听楼下人说话,管事的几个果然是在劝说那男人放开女子,眼见着众人的劝说终于起效,女子得以脱身。
即将离去之时,陆巧忽然喊道:“不许走!她不许走!”
那一刹,康绛雪的反应极快,他用自己的音量压过陆巧的,也道:“不许走,这女人归我了。”





朕不行,朕不可 第5节
小皇帝的侍卫听到命令,有两人直接从窗口跳了下去阻拦住了女子,被拦住的女子因为惊讶而抬头,楚楚可怜的模样戳得人心头一软,在她的眉心,有一点赤红的胭脂印。
康绛雪内心敬佩死自己的反应速度。
陆巧的反应,加上小厮说的胭脂铺子,和女子眉心的胭脂印,毫无疑问,这个女子就是陈茵,那位被陆巧撞死的寒门英才陈回的妹妹。
对陆巧而言,可能只是如此,而对康绛雪而言,这位陈茵还有另一重身份。
她是美人受盛灵玉的初恋。
第5章
原文之中虽然从来没有直接描述过盛灵玉的心意,但康绛雪总觉得盛灵玉对这位陈姑娘多少有些朦朦胧胧的感觉。
这种猜测并不乏事实依据,毕竟在被各路渣攻折磨开车之前,盛美人性取向上一直是个直男,而大结局盛灵玉梦回少年之时,美人的美好梦境中除了日思夜想的家人,陈家兄妹也有戏份,由此可见作为初恋也好,作为身故知己的妹妹也罢,陈茵在盛灵玉的心中多少都占了一些位置。
在原本的剧情之中,因为和盛灵玉有关,陈茵也没少被杨惑那个正派渣攻提出来折磨。
什么强行围观美人受被侮辱,什么被逼着出言诋毁美人受……总而言之,惨得不得了。
不过此时,陈茵的生命轨迹应该还是十分安稳的,康绛雪不能让她落到陆巧手里。
不然很可能没等杨惑出来祸害人,陆巧就要把好好的姑娘给残害了。
事情发展毫不意外,一听康绛雪把人要了,陆巧的眼睛又有了泛红的架势,他盯着康绛雪,咬牙问道:“你看上她了?”
那语气,仿佛康绛雪正在“横刀夺爱”。
按说陆巧和陈茵的关系中,陆巧是撞死人的施害者,陈茵是死了哥哥的受害者,本该是陈茵对陆巧恨之入骨才对,可陆巧的人设是从小就没有道德观,那真是仇恨来得不讲道理,行事一点都不讲逻辑。
陆巧记得,那日在他被打断腿蒙受奇耻大辱的灵堂上,这个女人在一旁喜极而泣,只这一点就让他看到她就想发疯,再者这个女人似乎和盛灵玉关系匪浅,若是她有不测,盛灵玉必然会十分痛苦。
康绛雪看透了陆巧的念头,不得不中途截人。
既是因为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姑娘家遭逢磨难,也是为了盛灵玉。
美人受真的太惨了。康绛雪改变不了盛灵玉的命运,能尽量帮他推迟些也是好的,他和陈茵的命运都不在这里。
心里想定,康绛雪面上只做出自己看不出陆巧那副恨极的模样,毫不客气道:“看上了,怎么,不行?”
陆巧哑然无语,酝酿了一下方忍住脾气好声道:“陛下,这女人和我有点牵扯,你把她给我吧。”
康绛雪无情甩开陆巧的手,用蛮横的态度反向一击:“你到底怎么回事,一晚上处处违逆朕,好不容易看上个女人你也抢一抢,朕说过多少次,别动朕的东西!”
变化的自称,代表了帝王之怒。
被康绛雪这么一冷脸,陆巧又想起了被小皇帝针锋相对支配的恐惧,他微微怔住,一时之间不敢说话。
有时候遇到事,好好说话未必会起效,但先发制人占据制高点就可以把人给吓住,康绛雪在盛美人和陆巧身上都印证了这点。
不过陆巧这人和盛灵玉不同,这孩子不讲道理,康绛雪不敢给他反应的时间,立刻转身装作比陆巧更生气的样子气鼓鼓走了。
有这会儿工夫,楼下的陈茵也早被小皇帝的侍卫给带没了影。走得远了,康绛雪问道:“那女子人呢?”
侍卫露出恭敬又殷勤的笑意:“在云字号房间里了,您放心,陛下,请——”
康绛雪并没有在第一时间理解到这个“您放心”之中有什么特殊含义,等他进了房间隔着纱帘远远看到被绑在床上的纤细身影,好好的一个皇帝差点就疯了。
为了让好色的小皇帝更尽兴并免遭损伤,侍卫竟然贴心地帮他把陈茵的手脚都给绑在了床柱上。
康绛雪如遭雷劈。
他本来还想着进了房间要怎么跟陈茵好好沟通,侍卫们这么一搞,陈茵能听他好好说话就怪了。
果然,康绛雪这厢一走近,陈茵整个人都绷紧,拼命往里挪,可她的手脚都被绑着,一用力便磨出红痕,看着便觉得痛。
陈茵一个柔弱女子,心志再坚定碰到这种情况也难掩恐惧,而她之前抬头时也看见了和康绛雪并肩而立的陆巧,恐惧之外又有对康绛雪连带的厌恶。
康绛雪有意让陈茵冷静,主动伸手去给陈茵解开绳索,可刚凑过去就被陈茵激动地躲开。
“你别过来,别碰我!”
陈茵一边喊,一边挣扎,她手上蓄着指甲,康绛雪躲闪不及,被她划破了手背。
康绛雪登时一个激灵,躲远了。
倒不是害怕受伤,而是他这个身份但凡有点伤痕,事情就会不好收场。幸好碰到的是手而不是脸,不然他没问题,陈茵怕会有问题。
康绛雪走近,陈茵害怕,可他躲远了,陈茵还是害怕。
这样一个柔美灵动招人怜惜的女子急到掉眼泪,处在这情境之中,康绛雪格外像一个恶人。
而对陈茵来说,康绛雪确实是一个恶人,陈茵警惕地问道:“你要做什么?你放开我!”
康绛雪刚才真的想放开陈茵,可现在哪还敢放,陈茵再挠他一下就糟了,康绛雪转念道:“你以为我放开你,你就能平安地走出宝华楼?”有陆巧在,陈茵绝不可能走得出去。
陈茵不知道这些,心下不由绝望:“我是好人家的姑娘,向楼中提供胭脂水粉,做正经生意,你拘我在此是强抢民女,青天之下,皇城之中,身为王公贵族,你们当真就这般肆无忌惮,藐视王法?”
陈茵说的有理有据,康绛雪无法解释,只能默不作声。
“恶人”的沉默让陈茵心生哀意,不知是不是想到了兄长陈回的无辜枉死,她低声道:“这究竟是什么世道……”
世道,康绛雪并不能辨明白,在一本耽美文中,说世道有些太大了。
可即便是在书中,人也是各种各样的,不择手段的杨惑和轻视人命的陆巧存在,像盛灵玉那样的君子也存在。
盛灵玉……
康绛雪心下叹了一声,终于出声道:“既然是好人家的姑娘,就不要来这种地方。”
保护好自己,对盛灵玉,对死去的陈回,对陈茵自己都是最好的,想是如此想,但话只说到这里,听起来越发衬得康绛雪像个坏人。
康绛雪也不欲多说,他左右寻觅,找了块帕子塞到了陈茵口中。陈茵被堵住了嘴,没了咬舌自尽的可能,逃无可逃,万念俱灰,眼泪无声滑落。
她眼睁睁看着康绛雪向她靠近,然后……
扯了一床凉被铺在地上。
陈茵看不明白,却不敢放下警惕,只继续睁眼,偷瞥康绛雪的举动,十分担心这人会向她扑过来,然而她小心提防了好一阵,都没有看到康绛雪有动作,反而老老实实躺在地上,呼吸逐渐均匀。
陈茵:“……”
陈茵发不出声音,康绛雪也不说话。
小皇帝老老实实躺在地上,当真十分疲倦,不知不觉涌来了睡意。
康绛雪本来没想睡,可进来了房间,怕陆巧搞事情他一时半会也不能出去,还不如睡一会儿来打发时间。
至于陈茵……等他醒来,先把陈茵送走,陆巧那边就用他对陈茵很满意来敲打敲打。
无论如何,都要阻止陆巧再多动心思。
唉……
想着想着,康绛雪迷迷糊糊睡了过去,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睡梦之中,忽然听到一声轰然巨响。
康绛雪被吓得睁开眼睛,正看见一个高挑的身影大步踏来,直奔向床边,解开了陈茵手脚的绳索。
康绛雪睡得迷迷糊糊,没有那么快的反应速度,伴随着陈茵含着哭腔的一声“盛大哥”,康绛雪突然被拎着衣领拽了起来。
康绛雪被猛然抓起,因为姿势关系被拽掉了好几根头发,头皮上的刺痛让他全然清醒,被迫和面前的美人对视个正着。
……
盛灵玉?
盛灵玉来了???
康绛雪惊了。
单手拎起小皇帝的盛灵玉也惊了,任他再怎么想,都没想到他循迹而来抓住的欺辱知己遗妹的人会是之前刚刚见过一次的小皇帝。
小皇帝怎么会在这里?
盛灵玉不明白,康绛雪也不明白,但转瞬之间,康绛雪的脑子一下子转动起来。
盛灵玉怎么进来的?门外的侍卫呢?
盛灵玉闯进来,还揪住了他的衣襟,这个画面要是被人看见就完了。
康绛雪急道:“放手。”
盛灵玉轻顿,也准备放手,可就是这一刻,外面的一群侍卫呼啦啦拥了进来。
侍卫喊道:“护驾!”
这一声吼出来,事情就被搬到了众目睽睽之下,怎么都没法无声无息地掀过去,盛灵玉于这时放了手,可显然已经晚了。
进门的侍卫们将康绛雪团团围住,远远隔开他和盛灵玉,刀锋横在中间,俨然视盛灵玉如同闯进门谋害皇帝的罪人。
“陛下您没事吧?”
“龙体可有损伤?”
不管侍卫们如何紧张,康绛雪的脑子只有一片嗡嗡。
对面的陈茵也在这急转的情况中意识到了康绛雪的身份——皇帝,那盛灵玉刚刚岂不是冒犯了天颜?
担忧过甚,陈茵在盛灵玉身后焦急地攥住了盛灵玉的袖子,颤声道:“盛大哥……”
盛灵玉只望着康绛雪,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屈膝跪了下来。
闯入者如此举动已是万分规矩,但这并无法平息事态,因为不只是侍卫们,踹门这个举动已经招来了更多人的注意。
一息之间,宝华楼内所有人都知道二楼有人闹事,而一个时辰之后,全皇城的人都将知道盛灵玉在青楼里捉了皇帝的奸。
这事压不下去。
也绝对小不了。
康绛雪万分糟心,可眼下没法收场,他只能做出暴怒的样子,转身急吼吼地离去,吩咐道:“把他们都扣起来,回宫!”
快走几步,康绛雪没有听到后面有什么动静,显然盛灵玉没有做出丝毫反抗。
哪怕这种情况,都没有影响他对君王的忠诚。
盛灵玉啊……
康绛雪满腹烦恼,转头又瞧见陆巧迎过来。
陆巧道:“陛下,你这是怎么……”
康绛雪不理他,满脸冰霜径直走过。




朕不行,朕不可 第6节
出宝华楼的一路,早前各自吃喝玩乐的其他客人此刻都卑微地低着头,无人敢正眼看小皇帝。
得,果然都知道他是谁了。
康绛雪上了马车,也不管陆巧没有跟上来,只道:“走!”
马车一路进入宫道,因坐着的是他这位皇帝,无人敢耽搁时间,没过多久就回了正阳殿。钱公公见小皇帝脸色不耐烦,也不敢多说话,只由着康绛雪回到了内殿,稀里哗啦摔了不少东西。
摔东西的时候,康绛雪心里一点都没有表现出的那么生气,他心如止水,甚至还想叹气。
摔一件,他心里道歉一阵,接着再摔下一件,等约莫着趁机把房间里不喜欢的东西都砸了个差不多,造足了生气的势头,他才装作一副发泄过后的样子,对着空气表演道:“反了!反了!盛家的子孙真是了不得,连朕都不放在眼里!”
表演很累。
被迫表演一个又又又生气的皇帝更累。
康绛雪正准备再叫钱公公来一段朕要治罪你来求情的双簧,侍从通传道:“陆小侯爷来了。”
康绛雪:“不见!让他滚!”
陆巧已经进了殿,正好听见这话,陆小侯爷没动怒,反而上前道:“陛下,盛灵玉这么无礼,你打算怎么处置?”
康绛雪冷眼盯着他:“你想朕怎么处置?”
陆巧毫不留情地展示自己对盛灵玉的憎恨:“用刑,废了他。”
好一个符合人设的回答,康绛雪内心惆怅,也不想和他装了:“陆巧,你拿朕当冤大头是吗?”
陆巧被小皇帝的冷漠慑住,康绛雪一口气把锅全扣在他头上:“你以为朕为什么没有当场发作?你当朕是瞎子,是傻子,由着你算计?!朕问你,盛灵玉怎么知道那女人在云字间?怎么这么轻松就闯进来,侍卫连拦都没拦?”
陆巧哑口无言。事实正如小皇帝所说,他没拿住陈茵,确实是有意借着小皇帝的身份扒盛灵玉一层皮。
原本凭小皇帝和陆巧的交情,这点小聪明应该都不算什么,可不知怎么这话一从康绛雪的嘴里说出来,莫名让人觉得陆巧做了什么特别伤人的背叛之举。
仿佛这一切都是陆巧的错。
小皇帝并不是不生盛灵玉的气,但他因为重视陆巧,更生陆巧的气。
优秀的矛盾转移,陆巧被康绛雪带晕了,小侯爷神情间满是慌乱,不仅慌乱,还十分自责,却不知该如何解释。
康绛雪没有空闲再和他拉扯,厚着脸皮戳破他的心。他做出一副受伤的神情,深深道:“朕原以为你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你对朕有一颗真心,但其实,也不过如此而已……算了,你走吧。”
深宫之中,帝王说出这样一句话,直接将陆巧一颗心扎穿。
陆巧觉得自己宛如一个践踏感情的垃圾,实打实地伤心,连对盛灵玉的仇恨都顾不上了。
小皇帝对他那么信任,而他竟然……
陆巧着急想要开口,康绛雪直接挥袖示意宫人将陆巧请出去,华服少年一步三回头,见康绛雪当真不想理他,终是灰头土脸地走了。
康绛雪解决了陆巧这个麻烦,还有盛灵玉的处置问题等在眼前,他左思右想,无计可施。
现在他把人扣在了皇宫之中,可想放人却没那么容易,他需要有人给他送台阶,一个能平息小皇帝被“捉奸”的超强台阶。
现在只能等了。
希望赶紧来人替盛灵玉求情。
他的美人受。他可怜的美人受。
康绛雪心里念叨着,忽听外面传来一声猪叫,声音断断续续,好半天才停息。
康绛雪顿感奇怪:“哪来的怪动静?”
钱公公前来回禀:“陛下,是陆小侯爷在外面哭呢,宫人们劝不住,小侯爷边走边哭,哭了一路。”
第6章
睡了一晚,第二日辰时,康绛雪满心惦记的求情者可算上了门。
前后只隔了几个时辰,宫门一开人就到了,已经算是来得极快,饶是如此,康绛雪还是觉得时间过去了很久,他本人比盛灵玉的家人还要心急。
康绛雪半边身子倚在床柱上,问道:“来的是谁?”
钱公公回道:“是盛国公盛辉大人和国公独女盛慧妍。”
盛灵玉的(外)祖父和盛灵玉的母亲,对盛灵玉一生影响最大的两位长辈。
果真一听到盛灵玉出事就都来了。
至于盛灵玉那个爹……不提也罢,盛家后来落败,都是沾了这个凤凰爹的倒霉光。
眼巴眼望等来了人,康绛雪还得装装样子:“他们的消息倒是快,不见。”
钱公公小声应下,传完话又回来回禀:“盛国公和盛娘子在殿外跪下了,说是有要事,务求一见。”
康绛雪装作不耐烦道:“要事?什么要事!还不就是给他们家的好儿子好孙子求情!要跪就跪,朕可不见!”
钱公公转了转眼睛,劝道:“陛下,这盛国公是两朝元老,国之栋梁,年岁大了,一直这么跪着怕是不太合适。”
康绛雪就等他这句,愤愤踢了一脚地上的皇靴,怒道:“行,行!宣!朕倒要看看养出这样的子孙,他们两个要作何解释。”
钱公公立刻弯腰出去提人,康绛雪也顾不得梳头洗脸,穿上了外衣一溜烟去殿上坐着。
不多时盛老爷子和盛娘子进了门,两人对着康绛雪直接拜下:“老臣臣女给陛下请安,见过陛下。”
两人的年岁都比康绛雪要大,又是书中品质高洁的人物,这两拜的分量,康绛雪颇觉得沉甸甸。
但他不能摆好脸,只假意端起茶杯抿茶,冷脸道:“来干什么?看朕的笑话?”
盛辉锁着眉头,神情肃然,虽然跪在下首,一身的刚直之气却让他看起来并无一丝畏缩之态。
这人年轻时是一方猛将,盛灵玉身上那股子宁折不弯的劲儿大半遗传自他。
盛辉道:“陛下,昨夜之事,老臣已经听闻,灵玉私闯内室,冒犯陛下,目无圣上,实属大罪。盛家教养出这样的子孙,愧对皇家,愧对圣上,老臣无颜面君,痛心疾首。”
“今日此来,绝无包庇之心,只想亲自教训这个不肖子孙,以报陛下平日的恩德。”
盛慧妍亦道:“陛下,犬子犯下大错,若不严惩,愧对皇恩。”
康绛雪先还没有理解,等他思索过来,心下咯噔咯噔跳个不停。
他本想了不少方式打算和两位盛家长辈拉锯,却万万没有想到,盛家长辈的方式会如此果决。
他们不是如同嘴上说的一般对盛灵玉冷酷无情,而是打算当着皇帝的面亲自处置盛灵玉,这一顿处置定然不会轻,一定鲜血淋漓,直狠到让他这个皇帝都说不出话来,只有这样,盛灵玉这条命才算是保下了。
看似大义灭亲,实则皆是出于对盛灵玉的关切和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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