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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死对头给我冲喜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以墨醅酒
万花楼表面上装作搜纳古董珍宝的商户,私下里一直为陵国提供情报,从未暴露,只是不知道他死后这万花楼是否一切如常。
上京城不缺达官显贵,而这些达官贵人们对天下奇珍异宝总是渴求得很,近几年生意做大了之后,同时兼顾做起了包打听的副业,收银子可替人搜寻奇闻逸事,收消息可以换取别的消息。
褚楚瞥了眼写有万花楼三个金色大字的牌匾,一脚迈进门中。
通过正门后,连着的是一个建在湖上的回廊,回廊之中有块露天的水台,水台另一边重新连接回廊,只有穿过这道回廊才真正到了楼前。
那是相互串联层层叠高排成倒“山”字样的三座楼,若人站在楼上便能一眼望到这方形水台。
他信步朝主楼而去,看见楼中伙计们皆在忙碌,为主的掌柜噼里啪啦的把算盘敲得极响。
褚楚也不管有没有人注意他,开口便说:“听闻万花楼藏尽天下至宝,不知这儿可有我想要的?”
万花楼的宗旨是广接来客,在没有弄清楚对方身份意图之前,即使看着这一身小厮装扮的褚楚,也不会轻怠他,更何况这人周身气度就不像只是小厮那么简单。
掌柜很精明,放下手中得活计,脸上的笑容都能掐出一朵花,说:“如果说咱们这万花楼没有,那贵人在别处恐怕也找不着了,贵人不妨先描述您想要的物件,如果我们万花楼没有,也好帮贵人您去寻。”
褚楚没有选择跟他废话,他开口:
“听仔细了,我要的是灞桥的春柳、古渡的白鹭、太白的积雪、草堂的烟雾。”[2]
“这可难得,草堂雾易散难存,古渡鹭亦非常有,灞桥重修柳新种,太白经年雪无存。”掌柜凝神捋了一把自己的胡子,手上的算盘仍未停下。
“那可惜了。”褚楚做出惋惜的样态。
“贵人若愿意,可以再详细同我们掌柜的说说,还请里边说话。”掌柜做了个请的姿势,作势要把褚楚往里间引。
灞桥之柳、古渡之鹭是川国引以为傲的盛景,褚楚也是从话本子上看来的,而太白雪、草堂雾则指陵国终年被雪覆盖的太白山及草堂寺中一口烟雾升腾的古井,他将川陵的特色合二为一,化作万花楼是最高一阶的暗语,和他的铭佩作用相当。
在此间坐了片刻,不久之后从阁楼上就下来了一位妙龄女子,姿色尚可,胜在气质绝佳,这位才是万花楼的名义上的东家。
“我是这万花楼的东家,您不妨与我洽谈。”那女子矜笑盈盈,谈吐间自成一种温雅。
褚楚也莞尔,道:“久违了,钰川。”
说完后他收起了伪装,恢复了自己还是陵国将军时的神态语气。
钰川虽是川国人,却曾被流放到边境去,偶然蒙他所救,随后奉命来上京替他做事,一直用信鸽和他保持联系,绝不会背叛他,只要她还在,这万花楼就不存在有问题,说起来,她的名字还是他重新给她改的,钰川御川,便是得她助力抵御川国。
“主子,真的是您,您不是已经……您怎么……”钰川姑娘差点要哭出来。
“故去了?”他笑笑。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眼前一黑就成了川国郡主之子。”褚楚无奈道。
钰川收了泪眼,眼神突然坚定,她说:“主子还活着便好,川国不安全,我马上备车打点送主子归国。”
褚楚止住了她,“不急,我还不能回去,需从长计议。”
钰川有些不解。
褚楚笑着说:“我现在这副模样回去,算什么,且不说我这身子担着川国郡主之子的身份,就是回去了,谁又会真正相信我是陶姜,是他们的那个瓮舒将军。”
又说:“军中弟兄跟我肝胆相照五年,他们或许能够心无疑虑的信任我,可陵国百姓一时间让他们何以接受。”
“就算我们说服了他们,一切又回到两军对垒,难道要把他们又重新置于战火之中?陵国已经羸弱,抗得住一时扛不住一世,我如今无法再征战沙场,没有与他一战之力,若我战死……”
“好在如今,川国并未想强攻而是有意招降,两相比较之下,不若顺水推舟……”他没有继续说完。
钰川道:“呸呸呸,主子别咒自己,主子的命长着呢,若不是主子,陵国早就亡了,主子为陵国做得已经够多了,不必要再搭上您的性命。”
我的命恐怕早就不是我自己能做主的了,褚楚站到了窗边,刚才的笑容转瞬变成一丝苦笑,眼眸深沉。
“恐怕日后我还得在川国待很长一段时间。”褚楚告诉她。
“主子您有什么计划?”
“无需多问,尽快传消息回陵国,告知圣上,与其抵死不降,不如先遂了川国的意思,保全百姓,我活着的消息也不要过多透露,川国安插的探子犹多。”
褚楚又说:“这次遴选招降官,若我能被选中,就可以借机回陵,其他的到时候我再与他们商议。”
钰川给褚楚找了一身合适的公子着装,褚楚换上后便不打算久留,以免招来是非,却在在临出门的时候遇上了两个人。
褚楚只瞟了一眼,看衣裳都不是普通人打扮,靠近他的那位头上别了一枚简单的金冠,年纪估摸着在二十出头,摇着一把花鸟折扇。
金冠者身边的另一位也在用目光打探褚楚,褚楚觉得此人有些似曾相熟,待得再看,金冠者已经拉着那人入门了,索性褚楚便不再关注,自行离去。
*
彼时那二人已行至万花楼内。
“刚才出去那人,你可眼熟?”那人问头戴金冠者。
“眼熟眼熟,谁不认识郡主娘娘家的小公子啊。”
“我道是谁,原来是他,可他好像不识得你。”这人有些戏谑。
“我像是那种和他为伍的人吗,那小公子……别提了,是个能折腾的,你多年不在上京你不知道,他是城里贵公子圈的拔尖儿,瞧见他那张脸没,模样好吧,若他再长得几岁恐怕坊间里的头牌倌儿也难比过他去,不知道骗了多少小姑娘的感情,就这样,还有人挤破了头争着让小公子垂青,他自己也是万花丛中过,朵朵都沾身,好像还传闻他喜欢男子呢,成天都和那些公子哥们厮/混在一处。”
“你若拿这个在皇上面前去挑他错处,可你瞧他刚才又人模狗样的,好似一个知礼懂礼的世家公子,说他风流,他又没真糟践了谁,谁也拿不出个证据,那些喜欢他的追随他的个个都是心甘情愿,这挑错之人还要落一个污蔑皇亲、故意抹黑的罪过,谁又敢为此惹郡主府的不是。”
“不过,你如何对他有这般兴趣,莫不是也迷他那张比女人还俊的脸?作为好兄弟,我劝你离他远点,免得脱不了身。”
被诘问之人嘴上挂了一抹轻蔑的笑,似是对同伴对他的猜疑不满,说:
“我平生最厌恶这种纨绔公子,而且我不断袖。”
※※※※※※※※※※※※※※※※※※※※
[1]改自张养浩的《山坡羊·潼关怀古》:“亡,百姓苦”。
[2]出自长安八景,此处纯粹借用,与现实实景无关。
——
顾:我不断袖!
褚:坐等打脸。





前世死对头给我冲喜 第3章
自打褚楚开始恢复身体,郡主对他的管辖松了不少,也没再拘着他,而且郡主最近不知道醉心于什么别的事情,褚楚还真不常在府内见到她,听下头的人说是三天两头的去宫里了。
他这具身体的亲爹楚慕楚大人日复一日忙于上朝,下朝后又在内阁处理公务,也鲜少回郡主府,这让褚楚得了片刻自由。
那头,那些公子哥得知郡主府无人,轮番下了好几次的拜帖,非要拉着褚楚像以前一样去寻乐子,若是从前的褚楚定然很感兴趣,只不过如换作陶姜,不大想同他们“鬼混”。
只是想归想,还是要装一装,事出反常必有妖,万一被人察觉到“壳里换过芯”,那他该如何争辩。
那些公子哥帖子下得勤快,左不过是今日这个下,明日换另一人,褚楚收得烦了便依葫芦画瓢应下。
这日褚楚收拾好,吩咐套了马车同他们去那& 寻乐之地”。
那地界,是上京城“瓦子”中最出名之一,名曰:醉梦欢。
不知是何人所立,何时所立,只知道在这上京城里由来已久,素来只以“男伎”揽客侍人,尤其讨一些花天酒地的公子哥们欢心。
醉梦欢里没有女人,有的只是各种各样的男人,吹拉弹唱无一不能,只要雇主使得起银子。
褚楚只道川国果真民风开化,不仅仅女/色可以侍人,男/色亦可,他从前看的那些川国戏本子诚不欺他。
或许是人们见着了美的东西,都会为之心动的缘故,就像他喜欢在城楼上观落日余晕一样,对此褚楚是这么理解的。
他们草原儿郎最是崇尚英雄,以前他只觉好男儿就该与心爱的女子双宿双飞,做她永远的臂膀,如今却好似另有所悟,只是他还未思索明白那到底是什么。
眨眼间,马车停了下来,该是已然到了醉梦欢门口。
不知是哪位公子惊叹了一声:“咦,今儿这醉梦欢门口怎的围了如此多人!”
“醉梦欢向来就风靡整个上京……可是,这人也太多了,我发誓从没见醉梦欢这么多人过!”有人话刚出口就瞬时一转。
听得此话,车上一行公子哥皆撩帘,看到醉梦欢的正门处已被围得水泄不通,以往来寻欢作乐的人虽多,可远不及今日呐!难道说天子脚下还有人胆敢闹事?
不过仔细瞧,就能够发现门口虽是围堵着,却井然有序并无混乱,大家稍稍放宽了心,想来并非有人故意闹事,又不禁疑问:那此般是为何?
众公子岂是那等有热闹不看之人,早就想跳下马车直奔而入,有的公子早与其中的某位男倌相好,懊恼今日如此热闹,他却来得这样迟,恐心中之人早已被他人点走,可是碍于褚楚在车上,大家又只能摁住不动。
与他们的心急如焚不同,褚楚则淡然得很,昔日看的话本子上有言,上京的贵子下马车前都是先扣车窗的,也不知道是否是真,他思索片刻,旋即右手做握拳状,轻轻扣了三声。
没想到,马车外真有人会意,听脚步是朝着醉梦欢去了。
“郡主府小公子到,还不速速让开道路!”
喊声毕,人群纷纷作两股散,褚楚在心里叹气,也太引人注目了,原主平日里就行这般阵仗?
现下已无法再压低声势,众目睽睽之下,公子们如众星捧月般簇拥着褚楚下马车,鱼跃而入。
事实证明,醉梦欢里果然热闹,里头的小厮们极有眼力,并没有因为今日人多就苛待了他们,早有那聪明伶俐的侯着。
褚楚早看出身边那群人的各自的焦急心思,也不想拘着一堆人围在身边好不自在,便发了话任由小厮们领着他们去寻欢作乐。
伴着褚楚的小厮,褚楚打量他有些特殊,衣着不凡,面对着褚楚一行人的阵仗,也不露惧色。
他见褚楚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直接吩咐,十分机灵且乖巧的询问:“公子今日想去哪位那儿?”
褚楚摇摇头,他谁也不认识,哪儿都不想去,而且他总觉得这小厮有什么话欲言又止,便顾左右而言他,“今日好热闹。”
小厮愣了下,反应过来后赶忙接茬:“公子好些日子没来,怕是忘了,今日是我们醉梦欢五年才得一遇的大日子呐,按老规矩,五年重新排一次花名,今日正好是五年。&
褚楚有点心领神会,“是忘了,前阵子病了好一阵……照你这么说,我这是正赶上了?”
小厮眼中露出一抹精光,他略微压低了声音,“可不是,不光如此,公子若有心,大可留下来,今年与以往不同,晚些时候会开一场更迭局,若您中意之人能有本事占得鳌头,您或许能拿到这醉梦欢一部分的权柄呢。”
褚楚道:“这话是谁教你的”
小厮暗喜,却并没有顺着话头回答,只说:“公子当真一点就透,我家主子说更新换代的局并非小局,想邀您参与此局,为您也为他自己争下这权柄,这是主子准备好的信物。”
小厮说完,双手捧着一枝红梅奉到他面前,红梅带雪,必是刚折不久,还有淡淡的香气。
& 你家主子……& 是何许人也啊?
褚楚疑惑之际,已有人来至他身边。
“梅苏,拜谒公子。&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不,先闻的是他身上冷冽的寒梅香,再看其人,红衣墨发,褚楚只瞥得这一袭胭红就心生好感,无奈,他就喜欢这抹红色。
他从小厮手中接过那枝梅,觅一处坐下,一手斜撑着头,一手将其插到桌上的一支净瓶中,& 字如其人,坐。&
那梅苏道:“谢公子,初与您相见时,您也这么说,说在下'人与字,字与人,二而一,一而二,如鱼水相融,见字如见人。[1]’”跟着坐在了褚楚身侧。
原来,原主与他是认识的。
周遭有些骚动,人声嘈杂中有人吸了一口气,褚楚依稀听得一番议论:“厉害了,褚小公子居然接了梅苏公子的信物!这下有好戏看了。”
他略有些迷茫扭过头去端详梅苏,梅苏也不说什么,拂袖掩面喝茶,露出来那对好看的眸子对上褚楚染了笑意。
褚楚不习惯在公众场合下身边有人,坐得十分不自在,便装作纨绔公子对着中央的戏台子发呆,假装放空自己,以免露出破绽。
他嗑着花生米,数着掰开的花生壳,忽然他觉得有什么扯了扯他的衣袖,力度很轻,扯了约三四次他才觉察。
“公子,奴也想跟随公子。”声音小小的,甚至有些颤抖。。
褚楚寻声望去,是一个看上去与他年纪一般大的少年。
少年的眉眼煞是好看,眉如墨浓,眼如乌葡,鼻如耸山,可这样一张优越的五官,在醉梦欢里算不得出奇。
唯独他那光滑白皙的皮肤,倒是夺目,和褚楚那种冰肌玉骨般的病弱白不同,他的白是一种由内散发到外的白,一种从娘胎里带出来实实在在的白,俗话说“一白遮三丑”,即便没有涂脂抹粉仍旧是个美人坯子。
褚楚望着他,一时之间没弄清楚是什么样的状况。
倒是梅苏开口替他解惑,他告诉褚楚这也是他们醉梦欢的一名小倌儿,从很小的时候就在醉梦欢里长大,排在醉梦欢清倌里的最末位,因为是末位所以并不能拥有名字,只唤一单字,只因他在醉梦欢时住的屋子最为破旧,常年漏雨,大家习惯唤他“漏”。
“你说你也想跟我?”褚楚只看了一会儿,便继续吊儿郎当的把玩那堆花生壳。
没想到少年听到褚楚的话像小鸡啄米似的疯狂点头。
“真是个笑话,也不睁大眼看看,那是什么人,郡主府的小公子,是他能够攀扯得上的吗?”一客人道。
客人身边跟着的小倌答:& 是我我也想跟小公子,抛开郡主府嫡子的身份不说,小公子本人也生得太俊俏了。”
客人听到此话也不恼:& 你呀就老老实实的跟我,别妄图一步登天,小公子哪瞧得上你,怎么着也得是醉梦欢里说的上名号的大小头牌才行吧。&
小倌道:“我没有妄念,不过若是小公子发话,梅苏公子也拦不住,到时候二人怎么都算共侍,有梅苏公子的身份在,怕是没人敢再欺负他了。”
褚楚自是把这些话一一听入耳,他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这位少年,心念一动,朝他眨巴眨巴眼,伸出了手,“把你的信物给我。”
褚楚并不是一时兴起,若是这醉梦欢的可怜人个个都要他伸出援手,他铁定救不过来,只是觉得这个名叫“漏”的少年和前世幼年时的自己尤为相似,都是在苦命中挣扎过的人。
没有被困境压倒,即使尚在苦命的境遇之中还能主动再伸手去抓一抓心中的& 救命稻草& ,难能可贵,他不忍心就这么拒绝他。
出于另一个原因,他也想试探梅苏是否会阻止他,好在并没有,虽然刚开始的时候有几分面露疑惑,看到他伸手的时候有些诧异,但很快收敛了表情,端回事不关己的样子。
*
此时,在醉梦欢的另一间屋内,早有小厮把消息报了来,玉床上的人青丝垂地执壶半卧,丝毫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请公子责罚,奴本来已为公子去接褚小公子,不料被抢先了一步。”
“废物点心,这醉梦欢内谁不知道褚楚是我的人,哪个不长眼的小妖精敢抢他?只不过一个更迭局,就把他们那点心思都炸出来了。&
“是梅苏公子,梅苏公子亲自去拜谒的小公子,我们不敢和他明抢。”
床上的人猛的将酒壶掷在一旁,玉质的酒壶摔得四分五裂,他正了正色端坐了起来。
“有意思,褚楚当真应了?&
小厮瑟缩着脖颈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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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来源于“字如其人”百度百科释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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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小哥哥,把你的信物给我吧。”
顾:“我的给你,别人的不准收。”




前世死对头给我冲喜 第4章
漏从脖颈上摘下一枚弯月式样的银坠,恭恭敬敬的递到褚楚掌心里。
“公子,我娘唯一留给我的,用它给您当信物吧。”
褚楚接过来,仔细瞧着,是一枚带番莲纹样的、小手指般大小的银月,绝无例外这是他目前全身上下最贵重的了。
“我暂且先替你保管着,等完事儿了,就还你。”
褚楚说完,把银月挂上自己的脖颈,手指摩挲过这坠子,他想着还是第一次见弯月式样的银坠呢。
别人或许不清楚,他却懂得,那上头的纹样肯定别有来头,至少,他在陵国、在川国都未见过与之全然类似的。
众人啧啧称奇,今日发生在褚小公子身上奇事可太多了。
第一便是褚小公子重新理会了梅苏。
听闻早年褚小公子头一遭来醉梦欢的时候,瞧上的就是梅苏,那时候他天天追在梅苏后头跑,梅苏也乐意陪他聊天解闷、同他探讨琴棋书画,唯独有一点就是卖艺不卖身,好说歹说都不肯与小公子同榻而眠。
久而久之时间一长,小公子热脸贴够了冷屁/股,从此掉头去找红倌里的头牌。
第二便是,褚小公子竟然当着梅苏的面收下了他人的信物,而且还是同为清倌里的末位。
众人猜测,这莫不是当面给梅苏下脸子,小公子这招高!实在是高,八成就是故意挑更迭局来膈应人的,谁叫今日是梅苏主动低头来寻他。
第三便是,收到手的信物还给还回去。
这可没有先例,褚家小公子也并非这等人,不知道是不是一朝病愈转性儿,反正大家肯定那末位只是被褚楚用作了工具人,总要给人的一点心理慰藉的嘛。
褚楚朝漏笑笑,拍了拍左侧身旁的凳子,示意他坐下,“你这单字称呼不美,想这枚银月该是母亲给孩子的儿礼,或许你的名字里正带着“月”字,不如改改以后唤作‘漏月’如何?”
他想起了茫茫岁月里自己的阿母,小的时候,阿母也是给过他儿礼的,虽说只是一块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生姜,却无比的珍贵。
陵国后头那几年日子越来越难过,身为乞儿讨不到吃食树皮草根都要啃,他的儿礼早早的成了果腹之物,若是个不能吃的,或许现在还能睹物思人。
“公子取的,定是好的,以后奴就叫‘漏月’。”少年有些傻气的憨笑着,暗自觉得公子真是极好的人。
真是个极单纯的孩子,褚楚对于漏月有些感同身受,是以他满意的点点头,这种情况……以前看过的川国话本子上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他突然一拍自己的脑袋,对!孺子可教!便十分庄重的对漏月道:“孺子可教也。”
忽然他又觉得自己和话本子里的的那等学堂夫子有点像,若是留着一把花白的长须那就更像了,唯独有一点,这一点儿也不褚楚!
褚楚一扶额,在心里埋怨起来,隔国如隔山!想要装川国人可真难!想要装川国的顽劣公子是难上加难!他有点儿心惊胆战的朝周遭看去,发现并没有人像之前那样把关注投向他,还好没露馅,再一看,原是醉梦欢的更迭要开始了!
*
刚刚回报的小厮心里害怕至极,听到男子遣他出去的话如获大赦,一溜烟儿的退了出去。
屋中男子拢了拢自己身上仅有的那件中衣,一双同时揉合了仙气儿与妖气儿的眼扫视过地上全部的衣裳,皆是不甚满意,最终捡了那新做的靛蓝刻丝暗金松纹长袍穿上,从锦盒里宝贝似的拿了一根暗银嵌玉厚腰带围上腰间。
& 小没良心的,你不来找我,我来找你便是。& 他轻声说,拿起桌上搁置的那柄暖玉锦绸十八骨折扇,推开门朝外走去。
外头确实吵得很,他刚踏出房门便揉了揉眉心,若非今日是更迭之日又要寻褚楚,他是一步也不愿迈出自己的房门的。
一路这么走过来,不管是客人还是小倌们,还有那些小厮,都退得三五步,尊尊贵贵的道一句:& 鹭箬公子。&
才懒得管他们,鹭箬一路行去,只为寻一道身影,& 小没良心的,你跑哪儿去了?&
是了,他身旁那没用的废物点心,只告诉了他褚楚今日的大致的穿着和样貌,再问却是支支吾吾什么都说不出了,可惜他并没有差人继续跟着褚楚,无法向他言明此刻褚楚所在的方位,今日这醉梦欢人声鼎沸的,非得要他好一通找,思及此,鹭箬更是在心里又忿恨的连骂了几句& 废物点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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