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魔尊身份互换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上官赏花
绿珠咬了咬唇,道:“可是二郎,肯定是会跟老爷说的。”
花玉龙努了努嘴:“而且肯定一字不落,把看见的,听见的,串在一起仔仔细细地讲给我阿耶听!”
绿珠叹了声,接过花玉龙手里的小瓷碟,道:“这也不能怪二郎,三位兄长里,就数他最紧张娘子出门了……”
听到这话,花玉龙眼睑垂了下去,身子靠在浴桶边,似想到了什么,缓缓下滑,任由热水将她淹没。
水里,花玉龙的耳边隐隐有什么声音,待她仔细去听,才发现,那是来自记忆里的回响:
“阿耶,阿耶,我再也不敢了,以后妹妹出去,我一定把她带回来,我一定不会瞒着您的,阿耶,求您不要赶我走,求求您了……”
“你包庇她,这根本不是一个兄长对妹妹的疼爱,是陷害!一个没有责任心的孩子,我花家留不得。”
……
“噗!”
花玉龙突地从水里涌出了圆圆的脑袋来,身子浑地打了个颤,绿珠见状,忙伸手试了试水温:“娘子,我再给您添点热水。”
这时,于嬷嬷刚巧进来,手里提着桶热水,绿珠赶紧去接,笑道:“还是嬷嬷算得准!”
花玉龙有些出神地看着他们忙碌的背影。
“娘子,水温可还够热?”
绿珠喊了花玉龙几声,却见她发起呆来。
“娘子?”
花玉龙双手捂到脸上揉了揉,让自己清醒过来。抬头就见于嬷嬷担心的眼神,脑子里一道画面闪过。
昨夜在南曲楼的花坛处,玄策毒了东珠的声带,把她变成哑巴后,又给了她颗药丸,吃下便又有了说话的声音。
和魔尊身份互换后 第40节
当时她就想,若是拿一颗给嬷嬷吃,说不定也能让她恢复声音!思及此,她心里暗定,改天她得找个机会跟玄策要……但一想到他这人脾性高傲捉摸不定,也不是她去求就给的……
这时,于嬷嬷比划着手道:娘子困了,好好洗个热水澡后,便躺到床上睡一觉,就什么都好了。
花玉龙朝她笑了笑,露出一排雪贝般的牙齿,眉眼弯得像月亮:“嗯,都会好起来的。”
——
从地界里驶出来的那一艘舫船停在河边已过多时,里面的人和东西都被崇玄署搬空,除了某个船舱角落里的那几个人。
船舱的客房里,一道湛蓝的光如水线般,自那骨节修长的指尖溢出,径直缠上了扎在东珠后背的那把小刀上。
这时,施术之人手势略一往后带,就见那光如极细的鱼线般突然变紧——
“啊!”
东珠一时痛得失声喊了出来,下一秒,她似意识到了什么,猛地看向萧梧,只见他一脸神色紧张地看着她背后的刀,竟没注意自己的声音。
东珠心里暗松了口气,下一瞬,忙抽出手帕放到嘴里,也几乎是同一刻,那刀勾的尖刃刮过肩胛骨,痛彻浑身——
“唔!”
刀身抽离,凝固的血瞬间如化水的冰川,汨汨滚出,萧梧忙用干净的手帕按在伤口处。
“这颗丹药,给她服下。”
西璧的双手颤着接过玄策的药,送到一脸煞白的东珠嘴边。
“用干净的白绸给她包扎吧。”
“好!”
西璧半跪在床边,指腹擦了擦东珠脸上的汗,触手生凉,竟不知是她的手冷,还是东珠的脸冷。
玄策握着手帕在掌心擦了擦,神色清冷得不像是个刚救了人的郎中:“你们为妖作伥,身上是背着罪的,西璧,你用自己的命,不足以抵三个人的孽。”
听到玄策这话,东珠震惊地看着亲如姐妹的西璧,眼里那泪水又盈了起来,摇摇头无声道:“不要。”
这时,船舱的走道突然传来脚步声,山原推开门,身影一让,便看到他身后还跟来了一个人。
第44章 十赌九赢 男孩子,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东珠!西璧!”
这一声惊呼,令她们二人蓦地抬眼望去,顿时愣住——
西璧:“掌事?!”
只见那南曲楼的妙音阁掌事一脸惶恐地踉跄着步子进来,一手扶着东珠,另一只手抓着西璧的胳膊,声音哽得沙哑刺耳:“你们、你们这是怎么了!”
西璧低头的瞬间,眼泪落了下来,又在那晨光中蒸发了。
“对不起,掌事……”
“东珠,东珠的身上,怎、怎么还有伤,造孽啊!”
这时,玄策作到胡椅上,嘴角噙了抹冷笑:“瞧,又来一个造孽的。”
西璧看着玄策的脸,只一瞬间,被这种冷漠吓得不寒而栗,跪着往后缩了缩。
掌事脸色吓得泛白,朝玄策道:“玄寺丞,我们东珠和西璧年幼无知,她们没胆子犯什么错的,一定是被妖迷了心智……”
“妖?”玄策听到这个字眼,只觉这女掌事真是甩得一手好锅:“昨夜在南曲楼里,是你让她们施的幻音术,对吗?”
玄策声音幽幽,打断了掌事的话。
女掌事忙摇头,脸上惊诧:“寺丞这、这是哪儿的话?我们都是赚辛苦钱的女子,又怎会害人?”
玄策抬眸,虽是坐着,但目光的压迫却令人窒息:“昨天白日里,她们告诉本道,说南曲楼每月会有一夜不开门迎客,以此引我们过去,你心里明白,不论知不知道这是陷阱,我们都会去。她们俩若是年幼无知,那你可就是蓄谋已久了。”
听到这话,掌事“扑”地便跪到地上,慌张道:“冤枉啊,玄寺丞,我,我也不知你们会来……”
“噢?你不知……”
玄策用帕子擦手的动作忽地一顿,下一瞬,白布突然被扔到地上,竟是震出一道声响,直把跪着的人吓了一跳:“那她们是自己来设阵的吗!年纪轻轻便心肠如此歹毒,我看你也是识人有眼无珠!”
这一道声音没有怒火,却听得人胆寒冒汗!
眼下这位妙音阁掌事哪里还有半点平日的优雅讲究,花容失色地握着跪在一旁的西璧的手道:“饶命啊玄寺丞!我们妙音阁做生意本本分分,行事小心,断然不敢有什么坏心思!”
玄策手肘撑在膝盖上,微弯腰,目光审视地看着女掌事:“那你又如何识得那出入地界的水路?”
听到这句话,那女掌事嘴唇抿了抿,双手笼着衣袖,沉默了片刻,才低着头开口道:“那是通往赌坊的渡口,奴平日里,也爱耍骰子玩。”
玄策眉梢微挑,靠回椅背上。
山原接着道:“那这南曲楼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女掌事神色踟蹰地斟酌着,是有什么顾忌令她不想说出来。
玄策半阖眼眸,微仰头靠在身后的木板,不再看她,没耐心道:“南曲楼平地而起,往来工匠无数,这些都是谁招来的。”
掌事听到玄策声音里压着的不悦,只觉这阴晴不定里,下一秒就能将舫船掀翻。
她头低得更下了,声音颤了颤,道:“南曲楼,是花家的产业。”
听到这话,山原不由惊讶地看向玄策,却见玄策脸上依然神色不变,只道:“花家建的楼,租赁给你们这些人,真是不知倒了谁的霉。”
掌事双手伏在地上,额头快贴到手背上了,仿佛被逼得委屈:“玄寺丞,旁的我们真不知道。”
听到这话,山原都怒了:“你们妙音阁只收真金白银却不收飞钱,昨夜我亲眼见你将金银投到花坛下的地界中,还换回了不少飞钱!别告诉我们,这个你也什么都不知道!”
掌事听到这话,忽而却是缓缓直起了腰身,双手交叠搭在腰侧,抬起的神色,竟又恢复了些往日的从容优雅。
“寺丞,您入了地界,在里面估计都翻了个底朝天了吧,想知道的也都知道了,怎么还来问奴家这事?我充其量,也不过是他们的一个赌客。”
玄策余光扫了眼西璧,只见她那瘦弱的脖颈上垂着脑袋,“既是赌客,那西璧和东珠,又为何会与地界赌坊的老板娘有瓜葛?”
女掌事自嘲地笑了声:“这赌么,有赌,就有输,我妙音阁什么没有,但好看的姑娘却有的是,老板娘相中了她们俩,这是福气。”
玄策眼眸微眯:“本官确实将地界翻了个底,不仅找到了好些飞钱,还连带着抓了一屋子的赌客,这些人铤而走险地下去,不就是因为,十赌九赢么。”
掌事脸色微僵,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道:“什么十赌九赢……”说着,她忽而从袖间伸出那左手来,只见她尾指上戴着金质精巧的护甲套。
一旁的西璧见状,紧张道:“掌事!”
右手指腹轻轻将护甲套褪下,便见那尾指上,赫然断了半截!
掌事:“我这尾指,便是逼自己不要再赌,狠心削了一半的。”
萧梧和山原一脸震惊,唯有玄策,目光陡然变冷:“本官再问一次,你这些飞钱,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掌事下巴微抬,深吸了口,道:“我那些飞钱,便是拿到长安花家的任何一个柜坊,都是可以换真金白银的,玄寺丞,您要栽赃,也不是如此栽赃法!”
山原咬得后槽牙发紧:“放肆!竟敢如此对寺丞说话,那些飞钱里明明编号相同,你还敢说不是假的?”
掌事无声笑了笑:“那又如何?纵是花氏柜坊也认不出哪张是真,哪张是假。赌坊赢钱给的,难道不收么?”
向来沉气的山原都被气得想拔剑:“你个妇人!”
玄策抬手示意他不必说了,缓缓站起身,不再看她们:“我们修道之人慈悲为怀,就不对她们用刑了。送到大理寺吧,那儿花样多点。”
他话音一落,西璧一干人俱是满脸震恐,那女掌事方才难得的镇静也如碎开的花瓶:“道理、道理不是这样讲的,我们犯了什么错,寺丞要抓我们,我们是无辜的呀!”
“赌客都关在大理寺,没理由单单剩你们,还是一视同仁的好。”
说罢,玄策头也没回地走出了船舱,这时,狭窄的舱道对面,急急跑来了一道十三四岁的男孩身影。
只见他朝玄策叉手行礼,旋即又往船舱内望了望,就见山原已经施了缚绳术,将女掌事和西璧捆了起来,还剩下萧梧抱着东珠,无法动弹。
“官爷,奴家真的是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就算把我们困牢里也没什么可问出来的,行行好……”
“山原!”
忽然,竹猗的声音打断了这一串哀求——
“竹猗,你来得正好,安排人把她们也送到大理寺。”
竹猗一听,顿时愤愤:“又要跑腿!我才把那些人送到大理寺,妖我们抓了,这飞钱案既然属他们负责,我们还把人给大理寺送过去。”
玄策的脚步,在船舱的走道上忽地一停,回身朝他看去:“不是令你去拿东海珠么?”
竹猗后脊一直,回身忙从袖中拿出一个织锦暗纹绣包:“诺,顺道还回府里拿了。”
“你没送过去?”
竹猗奇怪:“难道不是寺丞自己亲自送?”
玄策沉了口气:“我方才如何说的,令你马上送到观里。”
竹猗挠了挠头:“唉,我想着您亲自去送,还能再见一见花娘子,也不知她被师父责罚了没有,我去送,那这东海珠就显得一点用处都没有了。”
玄策:“……”
山原心里不由给竹猗竖了个大拇指,他还是个男孩子,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忙又接话道:“竹猗,你来得正好,先帮我押人。”
“好!”
说罢,竹猗一股脑将东海珠绣包塞到玄策手里,便一溜烟地进了身后的船舱。
玄策只觉这手上的重量压在了心头。
……
走出狭窄的船舱通道,外面是宽阔的甲板,玄策扫视了眼船上的情况,朝下属问道:“这些人里,可有找到穿白衣的年轻男子?”
官吏俱是摇了摇头。
待处理完舫船上的事,玄策便坐上回玄府的马车,竹猗则跟着他,这回轮到山原押囚车去大理寺说明情况。
说是押囚车,为避免注目,也是用的马车,再者东珠身上有伤,山原还按玄策的吩咐,给了萧梧一瓶子药。
此时,玄府马车的车厢内,竹猗见玄策神色似乎没有放松之意,不由道:“寺丞,我们不是都把女尸收了吗?还把那些流民工匠都带回来了,没有人员伤亡,南曲楼现在也封了,余下的都是小事,您忙了一天一夜,咱们先回去好好休息吧。”
说实话,他真是困了。
玄策靠在马车上,眼眸微阖,道:“这些地界回来的人,全部押在大理寺的地牢里,一个都不能放走。”
“是要等……全部审问完?”
“不,审问完也不放。”
和魔尊身份互换后 第41节
“那什么时候放。”
玄策眼睑彻底闭上,轻而深的呼吸后,才开口:“直至找到那个白衣人。”
竹猗一时疑惑,但他向来机敏,联想崇玄署的职责,遂谨慎地问出那句话:“他……也是妖?”
“是。”
这一声,如沉石落水,一时间,车厢寂静无声。
而竹猗方才那点睡意,也被挥散了。
第45章 少年动心 “非也非也!洵之兄可别乱讲……
马车一路徐徐驰回玄府,逋一停下,就听见门外传来车夫交谈的声音。
竹猗打开车门,刚落了地,抬头就见面前站着位打扮得体的年轻仆人,朝自己行了个叉手礼,和颜道:“请问,玄寺丞在马车里吗?”
竹猗朝他道:“找寺丞何事?”
下人嘴上挂着淡淡的笑,言谈间能令对方不由跟着和气起来:“在下是花府的仆人,替主子向玄寺丞传话。”
说着,就瞥见车厢里下来一道玄色,转头看去,脸上的笑更是和煦:“想必您就是玄寺丞了,”说着,便行了个礼,待玄策站定,方道:“天心观的清垣观主说,寺丞对我们花家的四娘子有救命之恩,因此,您今日应允观主的那一斛东海珠便不必送了,算是还您的人情。”
听到这话,竹猗愣了,脑子里转了转,珠子就这么送来送去,最后还没送出去,却是被他们绕了好几个弯!
“这、这还能如此算的?!”
玄策双手负身:“知道了。”
下人又行了个礼,这才上马离开。
竹猗推开府门,脑子里回想方才那番话,有些气极反笑,道:“这清垣观主的行事,我咋感觉有那么点不舒服呢!一会说要东海珠,按寺丞您说的,暗示我们不要动他天心观的人。一会又说不用送了,还人情。咋了,这一来一回的,就两句话,把什么事都撇干净了呗。”
玄策径直往厢房里走去,语气却觉有些意思:“寺卿曾言,天心观可排在崇玄署掌管之外,我道为何,如今看来,原是不肯与其他同道有任何关系的缘故。”
竹猗:“这界线划得多清啊,若他使的是剑,他都能在我们之间划出个天堑来了!”
听到这话,玄策轻轻一笑,道:“我要沐浴了,你自己去收拾吧,不用跟来。”
竹猗伸了个懒腰,就等这句话了:“那我回去睡了,寺丞好梦。”
——
晌午刚过,玄府外便来了位身着绯绿官袍的年轻男子。
下人恭身迎道:“温寺丞,实在抱歉,我家主人正在休息,要不您……”
那年轻人温和笑道:“无妨,我到正堂等他。”
说完,也没等下人拦,抱着手里的木箱子,便径直走了进去。
玄府的厅堂通透且视线宽阔,不似寻常家那般光线昏暗,这里四面没有围门,只用卷帘透光,周围还植了绿竹,孟春时节的风掠过,声音轻轻地摩挲,听着很是安静舒服。
温简端坐着在几案前,抿了抿茶,来之时,寺令特意嘱咐,宗正寺送来的这些人给了案子一个突破口,需得与他们密切配合,必要时,以他们为主,借力把案子尽快查出来。
眼下有玄策在,温简对手头案子的信心比以往都要好,此刻,借着竹帘滤下的光线,他翻了翻案上的书,仔细看了起来。
“温寺丞。”
忽然,身后传来一道沉和的声音,温简忙起身回望,是位穿了袭宽松墨蓝袍服的俊美少年,他应是刚沐浴过,长发疏朗地用发带束成一道,余下几率在鬓边,此刻在府中,没有往日在外的拘束,却是多了几分闲适的慵懒。
“玄寺丞,温某来府上叨扰了。”
玄策信步坐到他对面的矮椅上,左腿支起宽袍,一副闲散仙人的模样,摆了摆手,示意他请坐,道:“若是为正事而来,便不是叨扰。”
温简发现,玄策走路竟没什么声音,这修道之人,果然非比寻常。
想着,将桌上的卷宗推到玄策面前:“这是您之前让我查的,关于孟之涣的身世,以及,当时当地的刺史。”
玄策目光落到字面上,“徽州?”
温简点头:“依照南曲楼人给的口供,以及我们查阅的户籍资料,怀疑他原是徽州人。”
玄策:“户籍有可能作假,毕竟现在,连飞钱都分不清哪张是真的。”
“但在户籍上,他似乎并没有刻意隐瞒。玄寺丞,您再看这个。”
玄策接过温简递来的另一张纸,只听他道:“这是徽州二十年来历任的刺史官员,其中,十四年前的徽州别驾,正是宋寒声,也就是如今的少府监,宋沁岚之父。”
关于宋寒声的履历,玄策也令人查过,眼下大理寺提交过来的卷宗,再一次提醒了他某一种猜疑。
“既然地点有交集,那么,这宋家与孟家,是否也有交集。”
听到这话,温简有些疑惑:“这位孟画师,与宋家……与宋沁岚之前的失踪有关?”
“玄某也不过是猜测,昨日在地界便见到了此人,无论如何他与妖也脱不了干系。温寺丞,宋府监在徽州主理过的案件,您有带来吗?”
听到这话,温简的脸上瞬时浮起一抹自信:“我猜玄寺丞让我查卷宗,不仅是查个人名这么简单,案子嘛,大理寺什么没有,就卷宗,有的是!”
说罢,从身旁的木箱里端出了一摞灰布包着的卷宗。
“宋府监在徽州任上四年,按照孟之涣的年龄,应该是四岁到八岁左右,其中发生过的,直接或间接受理过的案子多达百余。”
玄策一边翻阅,一边道:“有商人买卖上的纠纷吗?”
“商人……”
温简翻了翻,道:“商贾纠纷就多了,例如这个布匹的,粮食的……”
玄策:“出人命的那种。”
温简:“……那我把他们整理出来。玄寺丞,这笔墨,借我一用。”
“嗯。”
温简一边翻阅,一边道:“商贾买卖……噢,对了,花府,原也是徽州迁来长安的。”
玄策手上动作微顿。
温简却没察觉异样,一旦查起卷宗来,便是越看越入神。
“既如此,那便从花家入手。”
听到这话,温简忽而一笑,道:“那还确实有。”
说着,便将手里翻到的那页递给玄策:“刚巧,您看,花家最多的官司,便是烧了谁家的房子。”
玄策:“……”
温简又道:“不过没出人命,所以不符合您说的条件。”
玄策:“呵,那她这火候还掌握得挺好。”
温简难得见玄策开玩笑,也轻松道:“我初来的时候,听了不少关于花娘子的事迹,但真正接触下来,倒觉得并非如外人所言那般,倒是率真可爱!”
玄策勾唇,这温简是对‘率真可爱’有何误解,“温寺丞来长安多久了?”
温简刚要说话,似想到什么,道:“知退,我的字,您如此唤我的便好。”
玄策抬眸,朝他微颔首:“洵之。”
温简嘴角和煦一笑:“我是去年春闱入的仕,调入大理寺半年了,洵之呢?”
“差不多。”
“论年纪,我该唤您一声洵之兄。”
玄策凝神翻看卷宗,问道:“花府在徽州,做什么生意?”
温简:“我倒还真查过,这花府老爷花觉闻,收了三个义子,长子花谨,掌管花家在全国的实业经济,包括田庄店铺,盐铁贸易,这是花氏最大的收入来源。二子花翊,也就是与我们一同协助办案的花重晏,负责全国的柜坊、钱庄等,主管财库。至于三子花行,则接手了花家的水陆货物运输,所谓要想富,先通路,此外他们借此拥有了全国商行里最快的信息专线,不过这点与镖局不同,他们只为花家产业服务。”
玄策听罢,指腹在桌面轻点了点,道:“花觉闻收的三个义子,分管花家的这三大生意,听着倒是有点新鲜。”
温简:“是呀,旁人都说,花家只得一个嫡长女,他日选婿,应当是想要入赘的。但我那些同僚都说,若不是花娘子名声如此,估计不少人上门求亲呢。”
听到这话,玄策轻笑了声,抬眸看向温简:“怎么,温寺丞动心了?”
温简突然被打趣,脸颊顿时一红,忙低头翻起卷宗:“非也非也!洵之兄可别乱讲!”
玄策一双眼眸暗光流动,“温寺丞年少轻狂,动心是人之常情,但人为商,你为官,这当的还是大理寺的官,可要当心这官商勾结,人言可畏啊。”
温简蓦地抬眸,觑见玄策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手肘撑于膝盖,手中翻书不停,这番提醒倒令人以为他是认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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