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魔尊身份互换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上官赏花
遂低声道:“洵之兄,我瞧那花娘子与一般人不同,若是她相中了,应当不会管顾这些罢。”
玄策抬起眼睑,视线对上温简的目光,清冷冷的,说道:“知退,眼下您是在查案,还是在八卦?”
“抱、抱歉!”
温简重又把头埋进案牍里,忘了方才是谁先开的这话腔。
玄策收回视线,继续翻起卷宗来:“花家生意做的如此庞大,往来的人自然杂多,既然查到这孟之涣祖籍在徽州,那在他的身世背景上,是否与花家有交集?”
玄策这一问,温简面露无奈:“线索到徽州这里,便断了,查了户籍,徽州没有符合此年龄,名叫孟之涣的人。”
“有可能是顶替,或者,改名换姓了。”
温简:“正是,现下我们已命人传信与徽州官府联系,若不是牵连了什么官司,他应当不必如此掩盖姓名。”
第46章 娘子好敢 寺丞为何,突然变得如此冷淡……
玄策书轴轻点了点桌案,神色思索:“但他没有避讳跟别人谈及自己是徽州来的,家中从商。想必是有意引导我们的线索前往徽州?”
温简只觉千头万绪捉摸不出:“现在南曲楼被封,孟之涣肯定藏匿起来了,不然能直接问个明白。”
听到这话,玄策忽而起身,朝站在外间的侍卫道:“通知下去,马上描摹出孟之涣的画像,即刻搜捕。”
白衣人,孟之涣,任狡兔三窟,都要将你挖出。
温简见玄策手里握着卷宗,身影料峭,这一声吩咐,却让他不由正色,这宗正寺的玄策,当真不简单。
于是便也不闲聊,只埋头查起记录来,忽而,他视线一顿,道:“宋府监在徽州,还经手过花府的一起案子。”
话音一落,玄策便走了上前,示意他继续说。
温简:“也是一起纵火案,因着花玉龙体质特殊的缘故,花府左右邻舍都搬了,遂院落空置,当时徽州刚好有一起案子,罪犯全家被定了发配边疆,彼时的徽州别驾,也即是今日的宋府监,便将他们暂且押在了一座空院落中,等候明日流放,哪知,就在那天夜里,这院子走水了。”
玄策听着,眉头一紧:“这么巧?”
和魔尊身份互换后 第42节
“正是,而……”说到这,温简语气一顿,抬眼看了看玄策,似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而且什么?”
温简脸色有些沉:“我把方才说的话,收回去……这起着火案,火势是从花府烧过去的,还,烧死了一个人。”
所以,花玉龙,烧死过人。
玄策唇角一压:“烧死了谁。”
“罪犯一家的小儿子。”
温简话音一落,空气顿时凝滞,仿佛呼吸都开始困难。
过了几息,玄策的声音响起:“还有别的案子吗?”
“什么?”
“花府的命案。”
温简有些吞吐:“应当是没有了。”
“应当?!”
玄策的声音忽而提高,把温简吓了一跳:“这起案后,花府全家便迁至长安城了。”
说罢,他看见玄策的五指拢了拢,似在隐忍着什么:“花家烧死了人,却能全身而退,这中间,想必有什么斡旋吧。”
温简:“当时这一家已被定罪,所以被烧死的这一条命……”
“他们所犯何罪?”
听到这话,温简又翻了翻卷宗,说道:“这何府一家,原是做造纸生意,因所造之空山新纸细腻坚韧,天下独一无二,遂被命为宫廷御用,每年都会特供几批送入宫中。可谁知,就在这一年,送入宫中裱画的空山新纸,将先皇为太后祝寿的字给晕染坏了,于是,就被赐了个欺君之罪。”
欺君之罪……
玄策靠在围椅上,无声地深吸了口气。
“空山新纸……”
蓦地,他脑子里浮起在地界之时,花玉龙曾对他说过的话:“这纸不仅是皇家御用,而且制作秘方是花家独有的……”
玄策眸光一暗:“现在特供大内的纸,是哪一家?”
温简铺开卷宗,道:“花家的,桂堂东纸。”
玄策点在桌上的指尖忽而一顿,起身道:“温寺丞稍坐,我去去便来。”
温简一愣,只来得及点头,眼前的玄策便一下走没影儿了。
这修仙之人,走路不仅没声儿,还跟阵风似的那么快。
果然,没等温简翻几页书纸,眼前的桌上突然推来了一道白影,把温简吓了一跳,再抬眸,他结结巴巴道:“洵、洵之兄,好快的速度啊。”
玄策没接他这话,只道:“你看这张纸。”
温简拿过他递来的白纸,起身站在厅堂一处的门廊边,借着阳光仔细看了看,朝玄策道:“这正是桂堂东纸。”
温简说完,就见玄策脸色凝霜,走上前正要开口询问,却听他道:“这破飞钱案的关键,也许并不在在玄铁印版上,而是,在这印飞钱的纸上。”
他话音一落,放在桌上的白纸被风吹了吹,掠到了地上。
温简心头震震,这个切入点顿时让他像抓到了什么:“铸钱监之所以特许花氏经营飞钱,一是因为他们遍布全国的柜坊钱庄,方便兑换;二是因为花家能造出天下独一无二又坚韧无比的桂堂东纸。但这纸也会在市面流通,若是以此来追溯,似乎欠缺了些……”
玄策:“这张白纸,并非玄某在市面上购得,而是昨夜我从南曲楼下的地界里,带出来的……”
“什么?!”
“而那地界之中,还有一个造纸坊。”
温简双手攀在桌沿上,紧张道:“做的可是这纸?”
玄策点了点头。
温简难以置信道:“不可能啊,怎么会呢,这纸,这纸按理说除了印飞钱,便是特供皇家,怎会如此大量的生产……”
玄策沉吟道:“所以花氏的钱庄柜坊才认不出飞钱的真假,他们连纸,都是一模一样。”
温简:“可这纸,不是只有花家才能做么?”
玄策翻了翻卷宗:“那就要看这造纸术,是花家自己原有的,还是说,从别处继承而来的。”
“你的意思是说,还有人知道这飞钱纸怎么做!”说到这,温简双手一拍,有些兴奋道:“是了是了!这正是一个线索的突破口!”
“你可认识宫里的人?”
温简被他一问,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知退才来长安不到半年,这宫里的人也不大相熟……洵之想要找谁?”
玄策指腹停在卷宗的一页,上面写道:内府局。
“找出当年进贡入宫的空山新纸。”
温简眼眸一睁:“你是怀疑,这二者之间……”
后面的话,便是心照不宣了。
花府烧死了造纸何氏的幼子,偏偏后面也有了造纸生意,做的还是替代何氏的御纸,眼下飞钱案发生以来,利益损害最大的一方正是花家,而这其中迷雾,不得不让人联想疑云。
思及此,温简啸忽站起了身,迅速将桌案上的卷宗收整入箱,然后抱到胸前,朝玄策弯了个身,道:“我这便去找,洵之兄,等我消息!”
说完,已马不停蹄地走出厅堂,此时站在台阶下的仆人见状,忙引着他往外门外去,直至他一阵风地坐上了马车,疾驰离开。
崇玄署负责鼠妖案,飞钱一事自是压在大理寺头上,再加上与宗正寺打交道,莫说不能怠慢半分,便是能冲在前头,也能正一正大理寺的实力。
总之,温简一回到大理寺,说了要找人,大理寺内部纷纷发动关系,直接找到了内府局少监,拿到了一张馆存的空山新纸。
不知过了多久,玄策靠坐在厅堂内的围椅上,透过半卷竹帘,望着那傍晚时分的夕阳,有些出神。
“寺丞。”
厅堂的一隅,传来山原的声音。
玄策回过神来,朝他看去。
山原垂眸,道:“从地界回来的所有人都安置在了大理寺牢内,在他们身上,搜到了不少飞钱,按他们的口供……”
说着,他将木匣子放到桌案上,接着道:“此地界之所以隐秘,全是因为熟人才能带着进去,并且,在那里赌钱,少有输钱的。”
听到这话,玄策眉梢微挑,单手打开了箱匣,从内里拿出一沓飞钱,道:“十赌九赢,假飞钱才能散播得如此之快。”
山原:“而且还要求这些赌徒拿的真金白银去,如此换下价值更高的飞钱,再到柜坊里兑换。所以,那妙音阁女掌事才会只收现银珠宝。寺丞,这么多的金银,您在地界里可有看到?”
玄策:“在鼠妖身上。”
山原不解。
玄策:“那些鼠妖,是金钱鼠成的精怪,女尸在赌坊中央挖了口井,在里面豢养的那些幼鼠,吃的都是这些赌客手里的金银财宝。”
山原一脸震惊:“豢养鼠妖?”
这些,还是当时他被花玉龙推下火坑时,见到满地金银碎片才发现的,当然,如果她不将止火符给自己,或许那鼠妖也能吃人。
“我看到那儿最值钱的东西,就是花玉龙带出来的那颗夜明珠。”
山原:“……花娘子,好眼光。”
玄策:“人的贪念越大,这些鼠妖就会被喂养得越足,想来,与其说是女尸豢养了鼠妖,不若说是人的贪欲,助长了它们。”
山原听到这番话,只觉后脊一凉:“这女尸,好厉害啊。昨夜我们刚追了进去,就受了她蒙蔽,差点将你留在了地界……”
玄策:“无事,不过是障眼法罢了。”
山原跪坐在桌案旁,给玄策倒了杯茶:“如今想来还是后怕,我们来长安之前,宗主千叮万嘱过,我与竹猗需护您周全……”
玄策垂眸,眼睑扫下一抹暗影:“竹猗还小,山原,你也不必背负重责,一切谨按计划而行。”
山原收回倒茶的手,垂在腿上,正襟看着玄策道:“寺丞,此次入地界,我看那花家四娘子却是正直,敢冒险把你和妖尸一同带回来,所以,我们是不是要感谢一下……”
玄策垂眸翻看手里的飞钱,纸张的声音弄得沙沙作响,山原听了良久,才见他开口:“暂且不必了,你说她正直,她想要什么,自己会说。”
山原不知,寺丞为何突然变得如此冷淡,又道:“这人情,是最怕欠着的。”
第47章 搜捕花家 “大理寺办案,即刻将花翊带……
玄策将飞钱放到桌案上,抬眸看向他,转移话题道:“花家柜坊印制的新版飞钱,你拿回来了没有?”
山原一听,忙从怀里拿出飞钱,递了过去:“刚从花家柜坊处取来的,花二郎说,这新样式的飞钱不具备兑换真金白银的功能,某种意义上讲,也算是假的。现在花家只留了一个柜坊点收旧飞钱,以便筛选出编号重复的银票,虽然今日依然出现重号,但现象已经比之前收敛了许多。”
玄策展开新制的飞钱,拿了起来逆着光看,样式跟之前的飞钱比是同样的细密精致,遂道:“如此短的时间,却没有丝毫马虎,这花二郎当真是个商业奇才。”说着,忽而,在光线下映得有些透明的瞳孔微缩!
下一秒,山原便见寺丞左手拿过桌上放着的旧飞钱,将新飞钱叠在了它上面,旋即将两张叠在一起的飞钱朝光亮处举着。
细密的光线穿过两片纸张,最后落在了玄策那深如黑潭的眼眸里。
山原心下奇怪,正要发问,却见玄策啸忽站起了身,声音冷如霜冰:“花重晏在哪儿!”
山原心头一惊:“此时接近宵禁,应当是在花府。”
玄策指腹划过飞钱边沿,气场沉如坠坠黑夜,说了一句:“通知大理寺,搜捕花重晏。”
山原心下大骇,握剑直身道:“是。”
——
太阳一沉,便是宵禁了。
夜幕刚落,花玉龙睡了一个白天,此时倒是清醒着。
晃悠悠地走到观中,从地上捡了个石子,在手里掂了掂,忽而手上动作一挥,往后院正对着的一扇小窗户砸了过去。
“砰!”地一声干脆。
花玉龙拍了拍手,不多时,就看这窗格子朝外打开,冒出了个圆糊糊的脑袋。
她朝屋顶使了个眼神,说道:“去架梯|子。”
希夷直接从窗里爬下来,一脸困意地揉眼睛:“师姐,你睡饱了,我还没睡饱呢。”
嘴上嘟囔,但步子还是往院角走去,拿过梯|子架到屋顶的檐边,扶着梯|子边张嘴打了个哈欠,道:“师姐,上梯吧。”
花玉龙双手抓着横杆往上爬:“师父现在回来了,让他教咱们轻功,你看玄策他们,飞檐走壁的,哪里像我们这般,爬个屋顶还得费这功夫。”
花玉龙爬上来后,转身去固定梯|子,让希夷跟着。
和魔尊身份互换后 第43节
待两人上来,花玉龙才惬意地坐到屋脊上,抬头看这夜色,托腮道:“俗话说得对,月明则星稀,今儿月光沉沉的,星星倒是多了起来。”
希夷坐在她旁边,从兜里掏出了个青团,真是换个地方就当出游野炊:“师姐,你心情好像不错。”
“那是自然啊,我们可是抓了女尸耶!长这么大,我还是头一回抓妖!”
听到这话,希夷的眼睛也亮了起来,下意识朝屋子底下看了看,每次俩师姐弟聊天,就得坐到屋顶上,以防师父他猛不丁冒出来,听了不喜欢的话,少不得责罚了。
“我也是!”
花玉龙侧头,眼里带笑地看向希夷:“你可是差点小命不保,你还高兴?”
听到这话,希夷低头拨开青团上的荷叶,边道:“玄寺丞法术高强,一定能救我的啊。”
忽而,花玉龙眼里的笑消了下去:“他法术再高强,也得看他愿不愿意救。希夷,其实师姐很后悔,当时让你跟着玄策去南曲楼。”
希夷愣了愣,肉肉的脸蛋登时摆出严肃的神色,说道:“除妖伏魔是道门天职,为何后悔?”
花玉龙双手交叠搂着膝盖,眯了眯眼道:“经历了昨天那场恶战,我也是明白,师父为何不让我们跟他去伏妖了。”
她话音一落,两人不由沉默了下来。
花玉龙深吸了口气,抿了抿唇道:“当时我们要去救你,明知道你在赌坊,但是,我们还是选择了先救别人……希夷,对不起。”
她耳边传来荷叶拨开的声音,眼眸一垂,就看到面前递来了一个青团,她没有接,却听希夷说道:“师姐……我身为道士,不能等着别人来保护我的,如果这样,那这世上,还有谁去保护别人呢?”
花玉龙忽而一愣,眉头轻轻舒展开来,伸手接过荷叶,递到嘴边咬了一口,那青团清淡的甘甜,在舌尖溢开。
“你小小年纪的,怎么就有这等领悟了。”
希夷歪了下脑袋,道:“师父也不是一开始就是师父,一开始就能保护弟子的啊。”
花玉龙笑得眼里带光:“若师父听到,可该欣慰了。”
“我也想师父带我出门历练嘛。那天去南曲楼的马车里,玄寺丞还问我来着。”
花玉龙抹了下嘴,问道:“他说什么了?”
“他讲此行凶多吉少,如果我怕,现在还可以跳下马车。指望别人保护我,便不要跟他前去。”
花玉龙听到这话,心里顿时有些窝火,但一想,又觉得这厮没说错,他倒真是让人讨厌生气又说不出道理:
“他就是打击你的自信心。所以师姐才很后悔,让你跟他去伏妖。”
希夷忙摇摇头,道:“若我没跟过去,那女尸也不会因为夜明珠被我拿着,而妖力大减啊!”
“是噢!”听到这话,花玉龙揉了揉他的肉脸蛋,笑道:“希夷还是帮上了大忙的嘛!难怪师父让你留在观里盯着我,原来这么厉害!”
希夷咧嘴笑了笑,道:“师姐,虽然希夷不能跟师父出门,但留在观里我也挺开心的,你怕我无聊,才让我跟着玄寺丞历练,不过……我感觉他好像是个怕麻烦的人……”
希夷咬下最后一口青团,其实心里还是有些舍不得,囫囵道:“如果我们足够厉害,像竹猗阿兄那样,就不会被嫌弃了吧。”
花玉龙拍了拍他的肩膀,脸上朝他一笑,道:“希夷,你可是师父的亲传弟子,三清童子呀!这点自信我们还是要有的!”
听到这话,希夷用力点头:“而且,我还是长安大名鼎鼎花玉龙的师弟!”
花玉龙顿时被他这认真模样逗得笑出了声,此刻身后漫天星辰,这样安静的时刻,在经历一场妖祸之后,显得更加珍贵。
只要——
“笑得如此大声,是想叫师父也来听一听吗?”
突然,屋子底下传来了声音,把这俩师姐弟吓了一跳!
希夷:“师父!”
“笑够了,就给为师下来。”
希夷方才那还笑得如地主家傻儿子的脸,现下能哭出来。
但作为师姐,花玉龙想还是她先爬下去吧,而且万一师父一个不高兴,一会就把梯|子给撤了……
站在屋檐下的清垣,双手负身,长袍落拓,依然是仙风道骨的模样,看不出来他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看着眼前低眉顺眼等着领罚的两个徒儿,他想了想,道:“玉龙,睡醒了,就回府里,找你阿耶领罪。”
花玉龙低声道:“都这么晚了。”
“他若睡了,你就等着。”
“那还是师父您先罚我吧。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那好,我便罚你回去跪家祠,你阿耶让你什么时候回来,你再什么时候回来。”
花玉龙:“……我先跪观里的大帝和老君!”
清垣:“他们自有希夷跪着,你,先行孝道,再行天道。”
一旁的希夷听了,扁着嘴,朝师父作揖道:“那弟子先回观了。”
花玉龙见师弟这么快就缴械投降了,本还想说什么,但见师父这般严肃,硬撞上去,只能是吃亏——
跪家祠,领罚,这些她都不怕,怕就怕,阿耶眼里流出的失望。
这种感觉就像雨天挥之不去的潮湿,裹挟着呼吸,堵塞四肢百骸,萎靡消极。
花玉龙:“师父,夜已深了,您早些休息,弟子这就回府里。”
清垣:“为师已见过你父亲,眼下教训完你自然可以休息,但你的至亲,心里担忧着你,这夜又如何安睡。”
花玉龙沉默一旁,待师父离开,方轻叹了声,抬头看这漫天星辰,如此良夜,那就跪家祠陪祖宗吧。
因着入夜,花玉龙也没叫醒厢房里的绿珠,只让她好好睡觉,自己独自回花府。
从天心观到花宅,中间有道水廊,就架在湖上,入夜时,桥廊两边石砌的长信宫灯便会被点上灯火。
天上星辰,地上烛光。
仿若一副真切的倒影,竟不知哪儿是天,哪儿是地,哪儿是湖水。
就在接近主宅的时候,花玉龙却被花府正院的火光吸了过去,奇怪,这个时辰,那儿怎么还比平日都亮堂?
想到这,心头不由燃起一丝不安,步子也便加快地往府里跑了过去。
此时,花府正门。
火光皑皑之中,府外竟聚集了一片官府的侍卫,对面与之相持的,正是花府的护院仆从。
花觉闻神色紧绷,站在花府大门前,朝为首的人作揖,说出来的话却是和气:“不知官爷深夜到访所为何事,我花家向来行事谨慎,您要秉公执法,我们定然会全力配合,但现已入了夜,可否待明日宵禁一解,花某即刻到府上拜见。”
他这番话说得谁都没有错,又给了双方余地,毕竟大晚上的,这些侍卫不也得收班回家么。
然而,眼前这着绯红官袍的人手执搜捕令,冷声道:“大理寺办案,需即刻将花翊带回。”
第48章 有阿兄在 “把眼泪擦擦。”
花重晏迈步挡在父亲身前,脸色平静道:“花某这是犯了何罪,要劳烦大理寺连夜来请我前去喝茶。”
这时,站在一旁的温简走上前,脸色着急,却不能在寺令面前表露得太过明显,只道:“宗正寺搜拿到了指证你私印假飞钱的证据,情况紧迫,所以需要你马上回去配合官府查明。”
“私印飞钱?”
花重晏轻笑了声,道:“温寺丞,何为假飞钱?今日花氏柜坊确实印制了新版飞钱,那怎么能说是假的呢?”
他言下之意,温简又如何不知,当日在天心观凉亭上,还有玄策在场,为了追捕假飞钱的来源,他们商议后才行此办法,但——
“花二郎,您,还是要跟我们去一趟大理寺。”
花重晏脸色沉笑:“但花某还是不明白此中缘由,眼下府里尚且事情繁多,我跟你们走了,谁来照顾生意?”
“既然如此,那我们只能强行逮捕了!”
大理寺寺令话音一落,身后的官兵迅速上前围住花重晏——
“谁敢动手抓我阿兄!”
突然,斜刺里一道少女的清脆之声,夹着愤怒扑了过来。
众人循声,就见一抹红衣掠了进来,双臂张开,护在花重晏身前:“就算是大理寺,没有证据,也不能强闯私宅,带走良民!”
“玉儿!”
花觉闻顿时被自己女儿这番行径下了一跳,忙喝道:“你给我退下!”
“不!阿耶,他们要带走阿兄,那大理寺的大牢可是人待的!”
花重晏的手轻搭在花玉龙肩上,垂眸朝她微摇了摇头,示意她收回去,道:“玉儿,有阿兄在,不用你挡在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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