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魔尊身份互换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上官赏花
玄策见眼前的红色身影缓缓退开,眼眸略一沉,想说什么,但此刻人多,声音也同这视线一样,从她身上收了回去,转身走向结界的出口。
和魔尊身份互换后 第54节
花玉龙蹲下身,握着希夷的肩膀,神色郑重:“师弟,你记得一会无论如何都要看到二兄,有什么情况记得回来告诉我。”
希夷用力点了点头,道:“放心师姐,誓不辱命!”
玄策一旁看着,这两人送个牢饭,都送出了上战场的悲壮。
结界一开,花玉龙就在水廊的这头,看着玄策和希夷两人,一高一矮,一黑一青的身影走到了水廊的那头,视线都快黏上去了,直到清垣袖袍一挥,那结界重又被封印上。
眼前的水廊九曲十八弯,却已不见熟悉的身影。
清垣侧眸朝她道:“玉龙,回去罢。”
花玉龙袖子下的手拢了拢,道:“师父,我想回房睡会。”
清垣见她脸色疲惫落寞,昨夜着实是一夜未眠,便道:“罢了,你好好睡一觉,再到殿里读经吧。”
花玉龙垂眸:“嗯。”
绿珠见花玉龙往厢房里走去,忙跟上前道:“四娘,方才见你没吃多少,我一会再拿些点心给你。”
花玉龙摇了摇头,道:“不用,吃下几口便饱了,没什么胃口,我就想睡一会。”
绿珠眼里满是心疼,想着自家娘子自从花家出事以来,这睡眠作息都不正常了,眼圈也跟着有了黑影:“那娘子,您睡醒了叫我,我给您做两个茶包,敷上祛祛眼底的青晕。”
花玉龙点了点头,便回身将房门阖上。
她后背逋一靠到门边,眼眸瞬间清醒过来,低头从袖间拿出了方才玄策给她的那张金色通讯符,小心翼翼拆开,就见上面现出一行字:
“徽州何氏小儿墓,空。”
花玉龙瞳孔一睁,整个人呆愣在原地。
空的?!
为什么?
回想,当年她不过两三岁,记不大清楚事情,只知道那一夜的火烧得很大,大到连绵至隔壁的废院,当时的她就被带到了院墙边,静静地看着仆人们前赴后继地救火。
他们甚至都来不及看她一眼,责怪她这次又不听话。
而她也以为,这只是同往日的火一样,顶多烧了几棵树,熏黑了几间房子,反正仆人们从早到晚陪着她,但凡有些火星子,一早便被扑灭了。
但这次,好像不一样。
有个仆人抱着水桶朝院子里冲了进来,半道猛地摔了个跤,满脸惊恐地指着天边,喊道:“烧、烧死人了!”
回忆的黑暗匣子一打开,花玉龙猛地闭上眼睛,试图让它停止。
深吸了口气,过了几息,才让自己脑袋缓过来。
重又再看了看那纸条上的八个字,不由陷入一阵困惑,墓空了,那尸首去哪儿了?
方才在观殿里,玄策将说却未说完的话,难道他所说的合作,是关于这个小儿墓?
第60章 我没吃饱 “这大理寺日理万机,哪里有……
尸首去哪儿了?
这时,花玉龙脑海里猛然想到,之前与玄策于城西槐树坡下挖出来的白猫墓,那内里的盒子也是空空如也,后来,他们果然就在地界里再次撞见那只白猫……
难道说?
思及此,花玉龙忙走到桌案旁,提起毛笔于宣纸上写下几行字。
如果是死了,尸首却不在墓里,那可能是:
被人移动了位置;
找错了棺椁……
这个不大可能,以玄策背后宗正寺的实力,找个棺椁不会很难,加上那墓当初还是阿耶吩咐人修缮的,她去过,虽没有立碑,只隐隐有个小坟头,也算是给何家的一个补偿……
划掉。
等等!
花玉龙脑子一道光凛过——
还有一种可能,那便是从一开始,就没有放进去尸首。
怎么会呢?
为它下葬立墓,怎么会不放尸首,也没有绕圈子放到其他地方。
花玉龙毛笔停在了宣纸上,当划掉了所有可能的原因后,剩下最不可能的猜想,却最接近真相……
那就是,这个何家小儿,像那只白猫一样,死了,又活了。
想到这,花玉龙浑身打了个冷颤。
她又想到了那只白猫,那只猫妖。
这个世界上,不会有那么多巧合遇见的事情,它,本就是要来报仇的。
——
希夷跟着玄策刚走出天心观,就见不远处的夹道上,有辆马车驶来,定睛一看,是竹猗。
只见他刚驶近,就跳下马车,朝玄策道:“寺丞,我道你回了崇玄署,方才便先送温寺丞回大理寺了,回头听官吏说你并未回去,猜你估计在天心观,就又赶过来,果然,可算接上了。”
玄策听他吐了一肚子话,示意希夷先上马车,这才转眸朝竹猗道:“天心观就在花府隔壁,清垣观主在那儿设了结界,我一进去,那些仆人就找不到我了。”
竹猗点了点头:“难怪,我猜那么短时间,你要是出了府,肯定会找我的。”
玄策撩袍踏上马车,道:“去大理寺。”
竹猗气还没喘匀,人顿时呆在原地,这又是去大理寺?
马车奔驰,摇晃在朱雀大街上,而车厢内却一时寂静,感官便从鼻翼开始,嗅到了那从食盒里飘出来的饭香。
其实方才,玄策也并未吃饱,他就是想到了要来大理寺,吃得有些心不在焉,无甚胃口。
此时,希夷也同样盯着自己怀里的食盒,但也只是咽了下口水,抬眸,却见玄策目光落在这匣子上,原本不知道该说什么的他,突然想到了万用的开场白:“寺丞,觉得我们天心观的斋菜可还合味口?”
玄策抬起眼睑看他:“那个水晶滴酥,确实不错。”
希夷见自己得到了肯定,脸上洋溢的幸福十足是个吃货:“是呀,这水晶滴酥只有花二少爷院里的小灶厨工会做,听说这是他从翩香楼重金请来的,大手笔得很,若不是赶在今日师父把结界封印之前送了过来,我们还吃不上了呢。”
“这结界,倒是麻烦。”
希夷下巴托在食盒上,道:“虽然如此,但我们每日研究破结界,也算是苦中作乐了。”
玄策眉眼难得温和了些,“你们师姐弟,倒是少有的乐观。”
希夷眯了眯眼,笑道:“师姐曾经说过,‘我们大唐民风开化,女子能在道观带发修行,能着男袍,穿胡服骑马,在这朱雀大街上自由闯荡。但我看从前的天朝,却民风紧闭得很,闺阁娘子讲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心只想在家嫁个如意郎君。这么想来,她能在道观里修行,也算托了大唐一半的福气’。”
听到这话,玄策嘴角不由浮起一道笑,“你爱吃水晶滴酥,那你师姐爱吃什么?”
希夷想了想,“师姐口味比较奇特,我们中原的美食她吃得惯,西域也很喜欢吃,尤其是酥茶。这河西高原,边塞之地,没有蔬菜,才饮我们的茶叶助以消化,但在她这儿,就爱在清茶里加奶。”
玄策:“长安西市那儿确实有不少西域人来做交易,花样多了,大家口味也就变得更独特……”
说着,玄策神色忽而一顿,眼睑一抬,竟是把希夷惊了下——
“寺丞?”
只见玄策打开车门,朝外面的景色扫过一眼,朝赶车的竹猗道:“到了大理寺后,你速去宋府找到宋沁岚的贴身婢女,问她家娘子最爱吃哪家坊店的食物,派人到那里盯住!一旦发现有可疑的人出没,立即追踪并传回通讯符!”
竹猗挥着马鞭加快了速度,道:“寺丞,前面就是大理寺了,我将你们放下,便立刻赶往宋府。”
待玄策下了马车,刚看见大理寺的门匾时,山原已等在了此处。
希夷不由叹服,这宗正寺的人太厉害了,走了一个,又来一个。
“寺丞。”山原说着,视线的余光瞥见玄策身后还跟了个小孩,说话的声音止住了。
只听玄策说了句:“无妨。”
山原这才开口道:“昨日猫妖夜袭,花府收到的那封传信,确是宋府传出的。”
听到这个答案,玄策眸光沉沉,却没有多大波澜,眼下就算千丝万缕,但宋鹤亭和花觉闻只要不说,旁人都只能是隔靴搔痒,探不到真相。
“我已吩咐竹猗去查探可能找到宋沁岚的线索,你让崇玄署的人到花家的柜坊,只要看到有用月牙飞钱的人立刻跟踪,大理寺也派了人,到时不必起冲突,他们找人,我们捉妖。”
山原:“是。”
希夷看着山原又一阵风似地不见了,仰着头羡慕道:“山原阿兄的轻功太厉害了!”
玄策拿出鱼符,示意大理寺的人开门。
边走边道:“这长安城车水马龙,轻功也算快捷,若是到出城以后,便可以御剑。”
“御剑!”
希夷眼眸发亮。
玄策走在他旁边,眉眼侧侧压着,看他:“你们终日在天心观修法,御剑还未学会?”
听到这话,希夷嘟嘴道:“师父未曾教过。”
听到这话,玄策眉梢微挑,似是明白:“那倒是,否则,这天心观可还关得住你们。”
希夷双手提着食盒,努力迈着短腿跟上玄策:“也不是,我看书里说,御剑修行非一般人可为,许是我天资愚钝,纵使师父教了,也学不会。”
玄策:“倒是给自己找了个不学习的好理由。”
希夷:“……”
这时,两人绕过大理寺影壁,便见身穿绯绿官袍的温简迎了上来,脸色又急又笑地叉手行礼道:“玄寺丞。”
玄策让开了身子,示意温简目光往下看——
只见那宝蓝织锦的男子身后,正站着位使劲仰头,提着两个食盒的青衣小道童。
“希夷?!”
希夷累得有些龇牙咧嘴,道:“我是来送饭的。”
温简见他吃力的模样,忙弯腰替他接了过来:“嚯,这么重,希夷道长力气蛮大的呀。不过,方才花府已经让人来送过饭了。”
希夷:“那花二兄吃了嘛?”
温简有些为难地解释道:“大理寺的规矩,犯人还有嫌疑,不允许外传东西。”
和魔尊身份互换后 第55节
“啊,送饭都不行吗!”
温简:“我们这里犯人众多,官吏不可能给每个人都跑腿,更何况,这万一夹带了点什么东西,出了事谁也担不起。”
听到这话,希夷又扭头看向玄策,眼里的意思是:你答应过师姐的。
玄策:“本官要单独提审花重晏,劳烦温寺丞安排一下。”
温简想了想:“寺丞这是执意要送饭?”
“你吃了吗?”
温简被他一问,有些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刚忙忘了,正准备去吃。”
玄策指了指温简左手边的食盒,道:“这份是给你的。”
温简有些意外,低头一看,道:“还有我的?”
玄策:“既然都没吃饭,那就一起去吧。”
温简:???
没等温简回应,玄策已经往前走了。
希夷忙上前抱住温简左边的食盒,眯眼笑笑道:“温寺丞,我来帮你拿吧。”
他这一动食盒,盖子晃开了些,内里的菜香一时四溢,竟是让温简不自觉咽了下口水。
这时,走在前头的玄策忽然停下,侧身朝他看来,说道:“还不带路。”
于是,温简又不知怎地,就把他们带到了牢房里。
这时,狱丞朝温简和玄策恭敬道:“二位寺丞,下官这便令人将嫌犯花重晏带来,请稍坐。”
大理寺内的牢狱分了几层,由犯人的罪行轻重而拾级往下监禁,另外还有审讯间,正是现在,温简带玄策和希夷进来的地方。
希夷一见正中有张大桌子,忙把食盒摆了上去,踮起脚打开盒盖,将内里的菜都一一摆了出来。
玄策在一旁看着,若不是因他穿着道袍,这熟稔的动作,俨然是酒楼里摆菜的熟练童工。
不多时,花重晏就被带了进来,玄策目光不着痕迹地扫了眼,见他衣衫还算整洁,应当没受刑讯。
门逋一关上,玄策便开口问道:“我们走后,还有人提审你么?”
花重晏脸上并无牢狱里常见的哀怨之色,依然是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只见他径直走到餐桌前,伸手扇了扇,将菜香送到鼻翼间,眯眼道:“花某才住进来几个时辰,这大理寺日理万机,哪里有空提审我。”
第61章 念念不忘 “就不知寺丞年方几许,家中……
花重晏说着,便坐了下来,撩起袖袍,示意玄策和温简也坐下。
显然,再在牢房里,他倒成了主人。
温简嘴角一笑,就听花重晏朝希夷道:“哟,小希夷今儿也进来看你花二兄了?”
希夷找了个离他最远的斜对面位置,自觉坐了下来,脚挨不到地,只能在长凳上晃着:“原本是师姐想来的,师父不允,便让我替了。”
“噢,那也是,我那妹妹要是来了的话,一个不高兴把这大理寺给烧了,她阿兄赔起来,倒有些费劲。”
“噗嗤~”
希夷听了,忍不住笑出了声。
温简:“幸好,幸好。”
说罢,喝了口希夷倒的茶,接着道:“我来长安不过一年,听了不少奇闻异事,倒觉得花娘子的最特别。”
花重晏闲适地吃了口菜,点头道:“我这妹妹院里的素菜做得最是好吃,味道胜过吃肉,二位多尝尝。”
这时,玄策看向希夷,说道:“小道长,方才来得太匆忙,我看你也没吃饱,现下一起吃吧。”
希夷一听,忙用力点了点头,便拿起筷子,小心翼翼地夹离自己最近的那道菜。
温简见菜色丰富,肚子不由跟着唱空城计了,也便伸了筷子,夹了道槐叶冷淘,用槐叶汁揉到面里制成的面条,煮熟后再放入冷水中,吃起来不仅筋道且自带槐叶的清凉之感,再拌以开胃的青梅汁,这一下令他吃得胃口大开,忙点了点头道:“嗯,好吃!”
希夷自信地点头道:“那是自然,绿珠姐姐的手艺,师姐说,吃了便会绕梁三日,念念不忘。”
玄策看了他一眼:“这是什么形容。”
希夷:“就是很好吃啊~”
花重晏将托盘上的水晶滴酥往温简面前推了推:“这道是我院里的小灶招牌,你也尝尝。”说着,忽然觉得有些奇怪:“这水晶滴酥我常能吃到,她倒是难,今日怎么送来了?”
希夷:“她说也给温寺丞尝一尝。”
听到这话,花重晏忽而看向温简,引得他顿时有些不好意思,点头道:“多谢花娘子。”
玄策见状,开口道:“我方才也在天心观吃过,确实不错。”
花重晏叹了声:“妹妹为了我这个二兄,也是费心思讨好了。”
玄策心里冷哼,面上不着痕迹:“一盘点心而已,不至于。”
希夷默默扒了口面,瞪着眼睛看大人,不敢说话。
花重晏:“不过温寺丞,您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负担。”
温简:“……我就当是,花娘子这个朋友给我送饭。”
玄策:“这个心态,倒是不错。”
花重晏:“温寺丞上任没多久吧。”
温简:“半年。”
花重晏又追问:“去年春闱?”
温简点了点头:“温某有幸,得了探花。”
花重晏眼睛一亮:“探花郎啊!温寺丞年纪轻轻,少年天才啊!”
温简被夸得又有些不好意思了:“花公子走商途,若是您走科举,也定能金榜题名。”
“温寺丞的话说得比我这个生意人还好听,就不知寺丞年方几许,家中可有婚配?”
温简突然被一问,放下筷子喝了口茶:“年方十九,家中还未婚配……”说着,朝花重晏道:“温某今日在花府,一个引路的仆人也这么问过我,你们花府,还做媒人生意么?”
花重晏轻咳了声:“关心一下,关心一下。”
玄策开口:“听闻南曲楼那画廊里有留小像的规矩,只要付了钱,就能方便青年男女相看,这也是花公子的主意吧。”
温简一听,有些惊讶道:“花公子也太会做生意了。”
花重晏展开折扇扇了扇风,笑里藏针道:“从前有个媒人来我家提亲,把对方好话说得天花乱坠,我自然是不信的,”说着,他抬手指了指瞳仁:“我只信自己的眼睛。”
玄策:“如此说来,那南曲楼正是花府的的产业,连带着画廊也在名下。”
花重晏:“楼是花府建造的,当时买地时,那画廊本就经营不善,于是我便将它买了下来,一同纳入到楼里。”
温简:“那为何南曲楼的掌事却说,不知道这楼的老板是谁。”
花重晏笑道:“南曲楼坐落在平康坊,对花家来说,并不是什么好名声。所谓财不外露,收租子这些事,都是手下去办便可。果然,现在一出事,我就被抓这牢里来了。”
玄策声音冷淡:“花二郎,你被抓,是因为飞钱案。”
花重晏对上玄策的目光,眼神里浮着笑意:“眼下你们拿着飞钱来指控我造假,又将南曲楼封了起来,这大罪小罪,很难不让花某联想到一起。”
玄策手肘撑在桌沿边,倾身道:“我听闻花府拥有自己强大的信子机构,想必也一早就知道,我们从南曲楼的地界底下找到了不少假飞钱,现在赌坊里的那些人还被锁在大理寺里,而妙音阁,只收金银,不收飞钱。这些人都与你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我想,眼下就连你自己,都很难找到一个脱身的解释。”
希夷睁着大大的眼睛向玄策,又看了看花重晏,方才还吃得好好的一顿饭,怎么突然就针芒相对了起来。
到底是在大理寺,希夷赶紧把最后一口面吸溜进肚子里,生怕下一秒就说要收桌了。
温简:“平康坊是长安城银钱进出最快的地方之一,若是印制出来了假飞钱,从赌坊到妙音阁,就是最大的资金池,而他们拿着钱再到柜坊兑换,以换取真金白银,很快就会出事。”
花重晏捋了捋袖袍:“这设计确实完美,但如果你们怀疑我是凶手,那请问,我的动机是什么?”
说到动机,这就是本案,最大的疑点。
温简沉吟片刻,道:“我们从花家的桂堂东纸,查到了十四年前,同样产出一模一样御用贡纸的空山新纸,它出自徽州何氏。”
听到这话,玄策眼眸一瞬不眨地看着花重晏,只见他眉眼动也没动,几乎毫无波澜。
太冷静了。
玄策垂眸,将桌上的盘子摆了摆,道:“左边红色的菜,指代花家,右边绿色的菜,指代少府监宋鹤亭,而中间空盘子,指代徽州何家。”
花重晏看着玄策,笑了:“玄寺丞,这摆的又是哪一出啊?”
玄策:“冒昧问一句,花二郎是何时何地被花老爷收养进花家的?”
花重晏微微一愣,回忆了片刻,说道:“当时花家从徽州迁往长安,我是他们在路上收养的孤儿。”
玄策眉心微皱:“也就是说,你并未经历花家与何氏的那一场火?”
花重晏眼里有些奇怪:“你指的是,我妹妹烧死何家小儿的事情?”
温简惊讶:“你知道?”
花重晏:“这是场意外,我妹妹又不是故意杀人,再说,那死者本就是罪犯之子。”
听到这话,玄策神色一沉,“那到底是一条命,花二郎,你也未免太冷心了。”
“玄寺丞,你是修道之人,生死有命,有的人生来注定平步青云,有的人贱命零落成泥,你说,若是底层的人有一天往上仰头了,他们喊‘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道是怎么回答?那何家罪犯之子死了,你要我当时只有两岁的妹妹抵他一命吗?”
牢房里一时寂静,玄策定定看着花重晏,他忽然发感,在十四年前的那一场大火里,似乎没有谁,是那一个罪大恶极的凶手。
——
希夷跟着玄策走出了大理寺,依然是一手提着一个食盒,神色恹恹,抬头见玄策也心事重重的样子,更不敢开口出声。
眼下竹猗办事去了,没人驾马车送他回去,想到要走路,心更累了。
“你听说了吗,那花家柜坊出事了!”
忽然,街道迎面走来了两个说话的妇人,希夷顿时一惊,循声跑了过去,提着食盒上前一拦。
“两位姐姐,你们方才说花家出事了,出什么事啊?”
那两位上了年纪的妇人被希夷这个小道童突然喊了声姐姐,脸上顿时浮起了笑意,朝他道:“我听说啊,是他们发行的飞钱里出现了假票,现在花家二郎还被大理寺抓了!可不就是出事了嘛!”
另外一个身形瘦些的妇人接着道:“而且啊,据说之前好多人拿着假飞钱进去都换了现银,如果这样的话,那些手里有真飞钱的人,到后面岂不是什么都换不了?”
“要是哪天柜坊关门,或者他们反过来咬定我的飞钱是假的,那我们这等百姓不是要亏得血本无归啊!”
和魔尊身份互换后 第56节
“难怪最近花家柜坊搞了那么多动作,又是限制兑换点,又是说要发行新飞钱,原来是出事了!”
“哎呀!不说了小道童,我们得回去找飞钱赶紧去换了,晚了人一多,没得换现银可就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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