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魔尊身份互换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上官赏花
“接着,女掌事便将装满现银的包裹放在了腰牌所在的地砖处,不同的是,腰牌还露在外面,而包裹却凭空消失了,像是……被吸进去的。我就看那女掌事一脸紧张兴奋的模样,没想到很快,有腰牌嵌着的那块地砖,涌出了好大一沓子飞钱!”
山原少有用夸张的形容,而他这个“好大一沓”,玄策自然知晓,方才他们在孟之涣的画室里,离得并不近,也能看到那东西不少。
玄策:“也就是说,这腰牌,果然有通牒之用。”
山原:“就是不知,为何那女掌事什么都没做,这地砖就有了变化,而此刻却寻常得就是一块普通的砖头而已。”
玄策目光落向这花坛,说道:“一会我要用楼观术,你来给我守阵。”
“是。”忽然,山原似想到了什么,下意识道:“可是楼观术不是要……”
玄策打住他的话:“情况非常,现在只是试阵。”
山原点了点头:“好,寺丞小心。”
玄策仰目,见画室的窗户边上,希夷已支好了空同镜,此时镜面引着月光,正朝向此处而来。遂左手一抬,驱使玄铁腰牌,将它与空同镜的方向汇成一线——
右手双指凌厉于虚空画符,顷刻间腰牌泛出盈盈蓝光,玄策声音沉沉如深水击石,念道:“乘虚入冥,藏身远遁。”
啸忽,那玄铁剧烈旋转起来,似吸附着空同镜投来的冷月之光,下一秒,猛地朝地面坠下,“砰”地一声——
那玄铁直往方才掌事所跪之处撞去,但,与山原所说的不同,那本该让它嵌进去的地砖,现下坚如磐石,与腰牌碰撞出尖锐之声,却拒之门外。
护在玄策身后的山原瞳孔一睁:“寺丞小心!”
被撞开的玄铁似受了更大的反弹之力,竟朝牵引它的玄策飞了过来。
玄策袖袍一挥,堪堪挡住那腰牌攻势,只见它悬空定着,却没有停止旋转,正当他疑惑之际,忽然,耳边传来远处的一抹歌声——
“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懒起画蛾眉,弄妆梳洗迟。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新帖绣罗襦,双双金鹧鸪~”
玄策心头一震,猛地回头望天,黑夜中除却枝头,杳无一物。
但这女声却丝丝缕缕萦绕耳畔,似从远方飘来,又仿佛近在咫尺,而这和着琵琶弦的歌调,却似在哪里听过……
突然,他眼睑一睁,是东珠,和西璧!
但,她们今夜不是出了南曲楼么,怎么如此快便回了来?
——
此时,花玉龙正跪在厅堂上,双手捧着一沓抄写的书稿,心里虽有些紧张,但眼珠子还是往上抬,瞟向坐在太师椅上的花觉闻。
“阿耶……”
“这些字,是谁写的?”
花玉龙想到玄策今天教她的话术,说道:“是玄寺丞的字,他说那天我助他除妖有功,如果被罚擅离道观,那他便也承了这罚。”
“啪!”
花觉闻掌心猛地拍向桌面,顿时惊起一道木头沉声,把跪在花玉龙身后的绿珠吓了一大跳,忙伏到地上叩头求情道:“老爷,四娘昨儿翻书抄检了一宿,她今日离观,也是因为那玄寺丞威逼利诱,他是官,四娘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民啊……”
“够了!”花觉闻冷哼了声:“先斩后奏,不知羞耻!你一个女儿家跟一个陌生男子出门,那能安全吗?”
此时,站在一旁的木管家打圆场道:“老爷莫气,凭咱们四娘的本事,那玄寺丞伤不了她。”
花觉闻捏着书稿又往桌上一拍:“那她要是伤着人家玄寺丞怎么办!”
花玉龙、绿珠、木管家:“……”
花觉闻继续道:“这位玄寺丞初到长安,对我们花家的事不甚了解,所以查起案来才如此的不避讳。但我们自个儿心底要门清,他可是圣上钦点的宗正寺丞,还掌管崇玄署,平日里听说,那些达官贵人们想跟他求个平安符都难见得着人。”
花玉龙低着头,但抬起的眼睑之下,一双眼眸发亮,道:“那我下次见着了,也让他给个平安符?”
“咳!”花觉闻脸色愠怒,但这话倒是没错:“还下次呢。他为长安请命,是百姓之幸,倘若因你而出了什么差池,你说咱花家还要不要在长安立足了,还要不要做这天下的生意了?”
“那我再向他请个财神符!”
这下,花觉闻捋了捋胡子,神色竟然恢复了平静,甚至有了几分和颜的耐心:“他给你抄书,是一份谢礼,人家知书达理,进退有度,你倒给杆子就顺着爬了。你以为爹不知道,若不是那玄寺丞在场,你能从那些妖孽跟前全须全尾地回来?你没谢人家也就罢了,还以为自己能上天!”
第21章 亲密举动 吸引着,挪不开。
花觉闻一下子说那么多话,情绪起伏突然,没忍住猛地咳嗽了几声。
“阿耶!”
花玉龙一时慌乱,膝盖跪着往父亲身前挪了几步,有些烦躁道:“女儿知道了,您别气了。”
花觉闻接过管家递来的茶抿了口,才顺了顺气,但一双浓眉还是在眉宇间皱出了道川字纹,那副日常习惯紧绷的严肃脸上,泛起了苍老之色:“你要答应阿耶,从今往后,不得擅自逃离出观。”
花玉龙低着头,嘴唇抿得有些发白,不敢看阿耶的眼神。
木管家有些着急了,道:“四娘,您倒是应声啊!”
绿珠扯了扯花玉龙手臂上的披帛,声音带着哭腔道:“小姐,您每次出门,绿珠都担惊受怕的,更何况老爷,您别再让他操心了。”
花觉闻似有些疲倦,摆了摆手无奈道:“罢了,也不是没让你答应过,若是有用,还要那天心观作何。”
花玉龙视线撇到一旁,眼里虽是倔强,又有些心软:“阿耶……我答应你,不会出去闯祸。”
花觉闻:“夜深了,且回去吧,你师父很快便会回到长安,到时,也就他有法子让你安分了。”
花玉龙脸色顿时丧了下来,由绿珠扶着起了身,朝花觉闻屈膝请安,失落道:“女儿回去了。”
花觉闻看着女儿清瘦的身影隐没于院门外,重重叹了口气:“我愿意倾尽所有,给我唯一的女儿,她却又为何,不肯体谅我半分苦心。”
木管家垂首,夜将他掩在了角落暗处,似乎只有声音,说道:“这外头的世界啊,对一个年轻的姑娘来说,确实是越禁锢,越吸引。”
——
从花府回到天心观的九曲池廊上,绿珠在前头掌着灯,道:“娘子,小心积水。”
因为花玉龙这身怀奇异的体质,整个花府什么不多,就水池子多,当初还是特意请的风水高人勘看过,就连造房子的工匠,都识得堪舆之术,所以整个长安城的人都说,花府能赚得盆满钵满,都是因着这主财的水流得好。
花玉龙有些失魂地提着裙子往前走,刚踏入天心观的院子时,抬头看了眼漆黑的天色,“什么时辰了?”
“酉时三刻了。”
绿珠边说,边替她褪下薄披风。
花玉龙收回目光,往厢房走了进去,道:“你也回房歇息吧,见阿耶之前也洗漱过了,不用伺候。”
说罢,打着哈欠关上了房门。
绿珠见状,便也收住了脚步,替她无声阖上了房门,道:“娘子好眠。”
室内寂静,花玉龙支棱起窗棂,坐在窗边的凳子上抬头望月,一颗心却是不安地悬着,不知希夷那家伙情况怎么样了,妖见着没有。
想到今日自己一问他要不要跟玄策捉妖,他一双眼睛都瞪得铮亮。说实话,他们师姐弟在这道观修行已久,她是为修心,而希夷呢,他也想出去外面闯荡,当一回希夷道士。
花玉龙正发着呆,突然,垫在下巴处的左手腕传来一股灼热之感,她奇怪地低头看去,竟然是那桃音镯上的花苞自旋转了起来,同时还散发着金色的光芒。
花玉龙吓得直站起身,可那光芒却是越来越烈,扎得她眼睛都睁不开来,右手慌乱地覆上这金镯,想要把它摘下,没料想,突然一道猛强的白光,将她身子往一个方向吸了进去。
一阵天旋地转间,花玉龙只感觉身子忽然一飘,仿佛穿过了一片迷蒙的黑暗天地,浑身先是失重地找不着落脚的地面,但很快,又似有什么东西将她缓缓往下拉坠——
“啊!”
花玉龙一下跌坐到地,双手撑在身侧,但屁股还是有些钝痛,掌心处传来麻麻的针扎感,待她借着月色低头看时,赫然发现自己竟身处在一面花坛上?!
“这,这里是……”
她忙慌乱地爬起身,正四处张望,却陡然见前方不远处,站着一道熟悉而挺拔暗影,奇怪道:
“玄策?!”
花玉龙脚步加快地朝他走去,没等得空寻思自己是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方的,便被玄策身处的境况登时吓到——
只见他一双原本冷寒的眼睛皱眉紧闭,嘴角带着血痕,手紧紧攥着的那把断水剑,此刻剑尖正支撑在地,似乎稍一挪动,它的主人就要随之倾倒。
“玄策?”
和魔尊身份互换后 第20节
花玉龙走上前,轻声试探地问出声,忽然,他嘴角又沁出了一口血,身子往前坠来——
花玉龙下意识伸手抓着他的胳膊,将他扶住,但她的力气实在不够,便转而双手穿过他的腋下,用小臂托着,谁料这玄策竟是身子的重力都往她身上倒了,最后两人的姿态,近乎成了拥抱式的搀扶。
而此时,花玉龙手腕上的桃音镯已缓缓消停,没有了方才可怕的光,只幽幽亮着。
她不知道,此时的玄策,身处何方——
那是在漆黑一片的幽寂之地里,他寻了好久都没有出路,直到一束光打来。
有一声熟悉的呼喊,他似蓦然从梦中惊醒。
玄策薄而细长的眼睑上,扫下一道睫毛的阴影,那是一双丹凤眼,此刻正微微动了动,上下眼睑才终于分开,露出内里深邃的瞳仁,他看见了一张煞白的小脸,小鹿般的眼睛与他贴得很近,他还感受到了,那紧张,却令人安心的呼吸,撩过面庞。
好像,清醒过来了。
“花娘子……”
他声音喑哑地唤了花玉龙一声,似要在一句回复中,确认眼前的情景。
“玄寺丞,发、发生什么事了?!你没事吧!”
花玉龙说着,只觉架在玄策胳膊底下的手有些发酸地忍不住往下垂,而这一动,才让本尊注意到眼下两人的亲密举动,身子下意识一直,站离了她一步,侧手挽起袖袍,得体讲究地擦了下嘴角的血,道了句:“失礼。”
花玉龙:“……”
这慌乱情形之下,他还能如此讲究仪容礼貌,难怪阿耶说此人知书达理。
“师姐,你怎么来了!”
不远处,是胖乎乎的希夷赶过来的声音,而玄策的随从山原和竹猗也才从阵法中脱了出来,一脸神色未定。
花玉龙看到师弟,一把将他抓了过来,半蹲下身从头到脚扫了一眼,确认他无事,才松了口气,刚要站起身,忽听身后响起一道声音:
“我们方才,入了幻境。”
“幻境?”
花玉龙只觉浑身颤了一颤,猛地回头朝玄策问道:“什么幻境?”
她话音一落,玄策幽深的目光压了她一眼,反问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希夷也着急道:“是啊,师姐!你怎么又跑出来了,今天花二爷还在天心观外又加了一层护卫,说要是抓到你再跑,就只能锁院子里了!”
听到这话,花玉龙自己也很奇怪,抬起左手晃了晃上面的桃音镯,道:“我原本回了房正打算睡觉,哪知这金镯子突然烫得不行,紧接着就发出一串刺眼的光来,扎得我眼睛都睁不开,我好像被什么东西吸住了,一转眼,就掉到了这里来。”
玄策视线凝在花玉龙皓腕上的金圈,那里缀着几朵金色桃花苞,似比他之前印象中的还要盛开了些,正要仔细端详之际,四周忽地传来了响动——
山原脱口道:“不好!是那歌声又来了!”
玄策声音转寒:“列闭音阵!”
啸忽,花玉龙见山原,竹猗和希夷迅速分开跃至花坛的三处,起势捏诀的瞬间,原本掠过耳旁的风声,都被他们的阵法隔绝在外了。
“砰!”
天边突然散开一道焰火,花玉龙抬头,她认得,这是玄策的烟花讯号。
“你在这里待着,不要走出闭音阵,我此刻要到楼外部署崇玄署的人,很快便会回来。”
他交代完,见花玉龙愣愣地点了点头,这才提气跃至楼顶,身影迅速隐没于黑幕之中。
今夜的南曲楼,到底发生了什么?
花玉龙正疑惑,蓦地,察觉天边一处似飞来了什么东西,转头望去,待视线一汇,发现竟是两个身穿紫衣和绿衣的妙龄女子,轻盈的身姿正悬于夜空中,裙摆随风飘扬,好不夺目耀眼。
只见绿襦裙的美艳女子嘴角勾笑,红唇一张一合,似在唱歌。而一旁有道紫色倩影,随音律曼妙转动,她手里拿着一副琵琶,但这姿态奇特,不像是寻常抱着的手法,而是将那琵琶架在了肩后,双手抬起,因而露出了纤细的玉臂。这,花玉龙心头一震,难道就是她在书中所见过的画像——
“反弹琵琶!”
她话音一落,那两个女子竟越来越近,花玉龙目力极视,两位歌姬粉颊腮红,额间花钿,嘴唇点出嫣红的梅花妆,极艳光靡丽,比她今日在妙音阁中所见的姑娘都要惊美——
等等!
花玉龙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东珠和西璧?!”
怎、怎么会这样?她们今夜,不是不在楼里吗!
她目光凝在东珠的嘴唇上,只见那唇畔染着的红梅花一张一合,是在唱歌。
花玉龙的注意力被她的嘴唇,吸引着,挪不开。闭音阵里传不进来歌声,但此刻的她知道,东珠在唱的是什么。
第22章 魔种降世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绿兮衣兮,绿衣黄里。心之忧矣,曷维其已。
绿兮衣兮,绿衣黄裳。心之忧矣,曷维其亡?”
花玉龙整个人浑然被定在原地,那双杏眸怔怔,顷刻间有水纹流淌。
她见过这首诗,是在阿耶的书房里。
那时她还好小啊,六岁连字都认不全,听着阿耶教她念诗,边念边唱,好叫她记住,但唯有这首诗,他从不教。
后来她认字了,把诗抄了下来,回去问师父,师父说:“它叫《绿衣》,是一首悼亡诗。在先秦的时候,相传是邶地汉族的一位丈夫,在妻子去世后,目睹了她的遗物,倍感伤心所作。”
恍惚间,此刻的花玉龙回到了那个从前,她仰头能看到天心观的殿顶,师父正对着小小的自己说道:“后面两句是‘绿兮丝兮,女所治兮。我思古人,俾无訧兮。絺兮绤兮,凄其以风。我思古人,实获我心。’”
小玉龙问道:“那这是什么意思呢?”
师父摸摸她的头,温声解释道:“丈夫想念已故的妻子,但他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愁肠百结,就只好对着这绿衣上的丝,说‘这是我妻子织的,就是合身’;看着葛衣,就说‘我妻子做的,就是凉快’,我妻子做什么都很合心意。”
小玉龙似懂非懂,歪着头看师父。
师父眯了眯眼,道:“他说了那么多,不过是五个字:‘我好想你啊。’”
我好想你啊……
花玉龙的眼角,滚下了泪来。
阿娘是什么时候离开我们的呢?
眼前的场景忽然一换,花玉龙站在写有“花府”二字的大门前,黑夜中有冲天火光漫起,舔食着四周的院墙——
“走水了,走水了!快救火!”
突然,一道外力将她推搡倒地,伴随而来是漫天的扔掷:“都是这个灾星,克死了她娘亲,还要连害左邻右舍,她就应该被烧死!”
花玉龙缩在墙角,双手抱着头,有什么东西砸到她脑袋,“砰”地一声,粘稠的液体糊着她双眼,白皙手背被碎石擦过,血痕斑驳——
“我不是灾星,我不是!你们走开,走开!”
她稚嫩的愤怒里,是带着哭腔的呼喊,声音破开瞬间,掌心挥过之处,火苗啸忽窜到了这些人的身上。
“啊!魔女,魔女放火啦!”
“我不是,我不是魔女,我不是……”
“魔种降世,你就是天生的魔种!”
花玉龙拼命摇着头,这黑夜已被火光刺穿,她站起身,看见被她烧伤的人滚落在地,痛苦不堪,烧着的房子发出劈里啪啦的声音,浓烟滚滚,恶臭难闻。
她看着自己的双手,难道,难道我真的是魔种?
那些火仿佛在她心头碾过,焚烧,花玉龙手心用力捂住胸口,喘不过气,无处可逃,四面八方都是围住她的人,要把她扔到火里……
“玉龙,不要看!”
突然,一道温热的掌心覆上了她的双眼,顷刻,这幻境里生出的喧嚣地狱,烟消云散。
鼻翼间,一道清冽的神香萦绕,她身子颤了颤,意识清醒了半分,抬手抓着那人的手腕,轻带了下来。
她能感觉到,自己脸颊上涟漪滚烫的泪水。
模糊的视线触及那张熟悉沉静的面孔,心头的余悸才终被熨帖而过。正要开口说话,眼角的余光再次瞥见玄策身后的那两个女子,拿着琵琶的西璧,此刻见玄策回了来,玉臂一拨,似有无数金针自琵琶槽倾卸而出,朝他们俯冲刺来!
此时花玉龙还抓着玄策的手,下意识将他往身后一带,脚步上前挡在了他身前,抬起带着桃音镯的左手,迎着那如雨丝般的金针,一双眼眸透着狠意,生气,她很生气:“便是我这个魔女,来要你们的命——”
啸忽,那手镯似蹦出了一道有质的光盾,笼罩在他们面前,抵住金针的瞬间,发出“铛铛铛”的撞击声,那些金针竟是都被反射了回去!
玄策没料想这丫头竟胆大到要护着他,遂右手迅疾挥动断水剑,朝见空隙,朝东珠刺去。
此刻,山原和竹猗,希夷三人分坐在花坛的乾坤兑方位,见那两个歌姬被玄策和花玉龙打得渐渐失了分寸,更不敢懈怠,紧守闭音阵,牵制幻音境。
而西璧眼见花玉龙方才如此护短,突然,红唇裂开了一道笑,收了攻向她的金针,手腕一转,竟是朝坐在兑位的希夷杀了过去。
“希夷!”
花玉龙心跳几乎蹦到嗓子眼,忙追跑过去,就在西璧抓住希夷肩膀的瞬间,花玉龙吓得伸手去抓,不料西璧反手琵琶一挥,朝花玉龙狠狠打了过来。
踉跄倒地的瞬间,花玉龙不忘顺势抓住了西璧手里的琵琶!
西璧惊呼一声,没想到花玉龙竟力气如此不小,惊愕地正要夺回琵琶之时,只见花玉龙眼角一勾,扬起下巴,幽幽念道:“晴者心火,天地炎炎——”
西璧瞳孔一睁,顿觉有灼热传至手中!
是火!
花玉龙嘴角的笑,在西璧看来如地狱使者,来葬送她心爱的琵琶:“你竟敢烧了我的琵琶!啊——你竟敢!”
西璧发出尖利的痛苦声,仿佛用尽最后的力气挥开了琵琶,但她的另一只手,抓着希夷的脖子更紧了。
“噗!”
希夷煞白的嘴唇吐出了一口血。
“希夷!”
西璧眼眸充血,身子轻盈地绕到希夷身后,朝花玉龙阴森森地笑着:“那就让你的好师弟,给我的琵琶陪葬吧!”
“不要!”
花玉龙看着她的手用力一掐,而希夷却像被定住一般,眼睛紧闭,嘴里含着血念守阵咒,无法停止!
花玉龙急忙站起身要冲过去,不料琵琶身上猛然窜起的烈火隔挡在他们中间,就在她伸手去抓希夷时,却见西璧竟拿出了一块黑色的东西,花玉龙眼眸一睁,是玄铁腰牌!
“再见了,花玉龙。”
手心一执,腰牌落地,只见一道瘆人的寒光绕在西璧和希夷四周,像圈出了一个微小结界,不过一瞬,这结界之下竟开了条通道,一弹指间,将二人从花玉龙眼前带走。
“希夷!”
和魔尊身份互换后 第21节
花玉龙扑了过去,但光也噗地,消失了。
“花娘子!”
此刻闭音阵缺了兑位,已然不成,不过花玉龙也把西璧的琵琶给烧没了,山原和竹猗得以脱手。
而此刻,竹猗也赶了过来,却还是迟了一步。
另一边,玄策的断水剑垂下,抵在东珠纤细的脖颈上,声音冷寒如冰:“西璧,到底去哪里了。”
东珠瞳孔盯着玄策,嘴角却勾得邪魅:“玄寺丞,奴现已在您的刀下,要如何处置都归您,还念着西璧做什么呢?”
山原见状,半蹲下身,在她腰间按了按。
“咯咯咯,郎君,您怎这般等不及了,何不到妙音阁再行事,好痒啊哈哈!”
“在胸口。”
这时,花玉龙走到山原身旁,只见她蹲下身,右手如游蛇般钻进了东珠的衣襟——
“啊!你!”
在东珠挣扎的下一秒,花玉龙的指尖就碰到了一块金属铁器,登时从她衣服里抽了出来。
东珠被山原点了穴,整个人平躺在地上,一见到腰牌便顷刻没了底气,仿佛刚才的千娇百媚都是平日里的逢场作戏,谢幕不见了。
玄策:“你们今日在南曲楼跟我们说的那些话,不过是你们做的局,目的,是引我们过来,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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