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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役小娘子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青云上
顾季昌见卫景明老神在在,忽然开口道,“寿安,你在屋外头租的那几间屋子,一个月多少钱?”
卫景明心道不好,岳父想抄我的家。他只能硬着头皮道,“顾叔,一个月一百二十文钱。”
顾季昌忽然对着卫景明笑,“你叫了我这么久的叔,还救过我的命,是我的恩人。我原想着让你来我家里吃饭,咱们也能每天亲近亲近,但又累得你每天跑来跑去。你看这样好不好,华善一时半会也不会成亲,你搬来跟他一起住,也能省些房钱。一百二十文也不少了,够我们家好几天的菜钱。”
顾家人口多,每天荤的素的再加孩子们的零嘴,一天至少得花二三十文的菜钱。
薛华善听到后,立刻满眼期待,“卫大哥,你来吧,东厢房那么大,我一个人住不下。你要是嫌我的床小,我再置办一张床,咱们一人一间屋,中间那个明间咱们共用,这样以后我们可以一起去衙门一起回家。”
顾绵绵心里大喜,还是我爹好,我正愁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事儿,爹就帮我解决了。让他和大哥睡一个屋,他总不能半夜三更再跑出去。
卫景明看着顾绵绵和顾季昌都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薛华善和顾岩岭一脸期待,阮氏似笑非笑,他能不答应吗。
他立刻笑得脸上开了花,“那感情好,多谢顾叔为我考虑。只是我这样混吃混住的,总得交些房钱。”
阮氏连忙道,“寿安,你这就是多虑了。你每天教华善学功夫,教小郎读书,真要是论起来,我们还得给你束脩钱。以后你也别买菜了,我们吃什么你吃什么。”
卫景明虽然很高兴能日夜和绵绵在一起,但这样一来,他以后想单独行动太难了。
他忽然想到,自己来青城县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找绵绵,现在能住到她家里,还有什么不高兴的。要是以后真有什么行动,我直接告诉她实话,她定然会帮我的。
卫景明想明白了后,心里复又高兴起来,对着顾绵绵粲然一笑,然后回答阮氏的话,“那就多谢婶子了,以后我也能过上有家的日子。”
这话说的阮氏和顾绵绵都心里一软,刚才还因为卫景明的笑脸而有些发愣的顾绵绵立刻低下了头,这个二百五没事笑什么。
顾季昌给卫景明夹了个煎饺,“吃吧,以后就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顾季昌越来越笃定,这小子虽然神秘,应该不是我家的敌人。
当天下午,顾季昌给卫景明放假,让他去退房,搬家。
卫景明能有多少东西,就是几件衣裳,随便打个包袱就能带走。一到顾家,阮氏就带着顾绵绵帮他铺床叠被。
顾绵绵把他的包袱抖开,发现里面有一身纯黑的衣裳,像极了他第一次半夜进她房间里穿的那身衣裳。
卫景明做手势,示意她赶紧藏起来,顾绵绵立刻放到别的衣服底下,然后把所有的衣裳都放到了旁边的一只箱子里。
阮氏对卫景明道,“你和华善都大了,睡在一张床上挤的很。这是原来家里剩下的一张床,虽然小了点,也够你睡。这只箱子给你装衣服,这里还有一张桌子,给你放些东西,明日我再帮你弄点别的家伙事儿。”
卫景明正和顾绵绵在阮氏身后用眼神说话,卫景明指了指顾绵绵头上的牡丹花,意思是很好看。顾绵绵微微有些脸红,也指了指他的脚,又指了指西厢房,意思是我给你做了一双鞋。卫景明给她作揖道谢,顾绵绵指了指旁边的一本书,意思是我看完了。
阮氏一回头,见到二人挤眉弄眼,有些哭笑不得,“有话好好说,莫要作怪。”
卫景明赶紧笑道,“婶子,我逗妹妹玩呢。还劳动婶子给我铺床,辛苦婶子了。”
阮氏摆摆手,“无妨,官人昨儿告诉我了,以后就把你和华善一样对待。我也不会别的,只能照看好你的吃喝吧。”
就这样,卫景明在顾家住了下来。
阮氏夜里和顾季昌说悄悄话,“官人,你把寿安弄到咱们家里来,外头人会不会说闲话?”
顾季昌正在看卫景明给顾绵绵写的书,上面的案子真是千奇百怪,他看的十分入迷,闻言连头都没抬,“娘子,咱们家特殊,闲话就没断过,管那些做甚。”
阮氏不再多问,见他看的津津有味,笑了笑没吱声。想看就直说呗,还拐弯抹角问女儿要。
西厢房的顾绵绵看着针线筐里的那双鞋,鞋是阮氏让是她做的,但顾绵绵多做了一双袜子放在里面。她伸头看了看正房,见正房熄了灯,端着盆子出来倒水。
卫景明听到动静,立刻也把自己的衣服端了出来。
薛华善奇怪,“卫大哥,你要去做甚?”
卫景明笑,“我去把自己的衣裳洗洗。”
薛华善想了想,“我的衣裳好像都是妹妹和义母洗的。”
卫景明端着盆子往外走,“我才来,怎么能随便劳烦婶子和妹妹。”
他刚推开门,看到顾绵绵正往西厢房去。顾绵绵见他往井台旁边去,奇怪问道,“卫大哥,你大晚上打水做甚?”
卫景明说要洗衣服,顾绵绵赶紧过去,抢下他手里的盆子,“大半夜的,哪能叫你洗衣裳。给我吧,我明日早上一起洗了。”
说话的空挡,她把那双鞋递给了卫景明。
卫景明有些奇怪,往常给他做鞋,都是大大方方的给,怎么今日偷着给。他搓搓手,看看正房,知道老岳父正在偷听,悄悄接过鞋,连忙道,“多谢妹妹,明日我早起劈柴。”
顾绵绵感觉到他接鞋的时候趁机在自己手上蹭了一下,赶集拿开手,把盆子放在一边,“快些去睡吧。”
卫景明伸手摸了摸顾绵绵的头发,“妹妹也去睡吧,别怕,有我在呢,什么贼都不敢来。”
顾绵绵赶紧打掉他的手,瞪了他一眼,卫景明偷偷笑,把鞋子藏在怀里,回了东厢房。
顾绵绵回到屋里后,忽然倒在床上笑了起来,她在那双袜子的脚背上各绣了一只小乌龟。
哈哈哈哈哈,顾绵绵在床上滚了两圈,让你上我房顶!
卫景明回去后就把房门关上,拿出那双鞋子左看右看,没有异常,凭着锦衣卫的直觉,他在鞋里面掏了掏,果然掏出一双袜子。
他高兴地立刻想套在脚上,再一摸,不对,有刺绣,然后一看。嚯,两只红彤彤的小乌龟,一只脚背上一只。
哈哈哈哈哈,卫景明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绵绵真是调皮。不过这小乌龟煞是可爱,倒是可以穿一穿。
卫景明拿着袜子仔细摩挲,内心又有些感动。没有阮氏首肯,顾绵绵不敢随意给他做鞋。但她知道光有鞋也不行,又悄悄加了双袜子在里头。
还是绵绵心疼我。
卫景明把小乌龟在脸上蹭了两下,我就喜欢小乌龟!
卫景明第二天早上就穿上了小乌龟,可惜在鞋里面,他也无法展示给人看。
顾绵绵见他总是看着自己笑,假装不在意,“卫大哥,昨儿准备的褥子,睡得可好?”
卫景明连忙道,“多谢妹妹,甚好甚好。”说完,他继续看着顾绵绵笑。
顾绵绵也不甘示弱,看了看他的脚。卫景明笑得越发意味深长,还故意把脚伸出来让她看。
当天下午,卫景明回来的时候带了一只小狗。那小狗刚刚断奶没多久,肉乎乎的煞是可爱。
顾岩岭立刻抱着小狗不撒手,阮氏笑道,“这东西养起来好,就是命短,过几年就没了,平白让家里人难过。特别是小娃儿亲手养的,也不知要哭多少场才行。”
卫景明想了想,“婶子,我给它取了个小名儿,叫小乌龟怎么样?希望它能长寿。”
顾绵绵头一个忍不住笑了起来,阮氏也撑不住笑了,“一条狗,叫小乌龟,这可真是少见。”
顾绵绵觉得他就是故意的,但她又不好说出来,一边笑一边横了他一眼。
卫景明摸摸小狗的脑袋,“给岩岭玩,长大了还能看家。平日里我们不在家,婶子和妹妹单独在家里,也不大安全。”
阮氏不在意家里多了条小狗,把照顾小乌龟的事情交给了顾岩岭。
小乌龟长得很快,卫景明在顾家住了十来天,它就能满地撒欢乱跑。家里人每天小乌龟小乌龟的叫,外头人听说后都大笑不止,没几天工夫,整条巷子的人都知道了,顾班头家里的狗叫小乌龟。
等薛华善发现卫景明的袜子后心里奇怪,卫大哥怎么如此钟爱乌龟。
他不好问出口,卫景明主动把脚伸出来,“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乌龟长寿啊。我爹娘早逝,我希望自己能把他们那一份都活够本。”
薛华善立刻不再问,还安慰他,“卫大哥人中龙凤,早晚非池中之物。”
卫景明摸了摸脚面上的小乌龟,“多可人疼呀。”
薛华善也觉得那小乌龟很是可爱,心想什么时候让妹妹也给我绣个别的。
卫景明已经好久没有半夜三更出门了,他睡在东厢房,夜里稍微一竖起耳朵,就能听见西厢房的动静,也不用去爬房顶,因睡得好,他越来越精神,眼睛周围一点青色都没有,整个人越发显得风流俊俏。
每天早起就能看见媳妇,晚上回来也能看见,还能吃她做的饭,卫景明觉得这日子美极了。至于那个黑衣人,卫景明并没有把他放在心里。他知道,要不了多久,方家还会来的。与其提心吊胆,不如养好精神,有他在谁也不能把绵绵带走。
哼,方侯爷,我抄了你家一次,不介意再抄第二次。卫景明看着自己的手,等方家再来人,我得告诉绵绵真相。不破不立,到时候不让你们来找,我主动去京城。
他不在意,顾季昌却始终不能放下。他在青城县还没看到这等好手,难道是寿安招来的?
他又不好明着问,一直憋在心里。
这天,快班有个衙役家里添了个孩子,请所有同僚们去他家吃喜酒,顾季昌带着卫景明和薛华善一起去。顾季昌送了一份礼,卫景明单独送了一份礼。薛华善想下礼,顾季昌没让他下。
卫景明今日穿着顾绵绵给他做的大红衣裳和新鞋鞋,头发绑的一丝不乱,整个人神采飞扬,端着酒杯像只花蝴蝶一样在场中转,和人家拼酒,还给了那个新出生的小娃一对银手镯。
他摸了摸小娃的小胖手,“多可爱的孩子呀。”
旁边有人开玩笑,“你别急,等你有了娃,更好看呢。”
卫景明笑眯眯的,“那是,你们谁有我好看。”
大伙儿都哈哈大笑,笑的中途还悄悄看顾季昌。顾季昌是班头,不好和大家嘻嘻哈哈,薛华善性子内敛,坐在顾季昌身边,卫景明只能代为交际。
大伙儿听说卫小哥儿住进了顾班头家里,心里都暗自嘀咕,难道顾班头看中了这个小白脸?但谁也不敢多问一句,不要看人家是个小白脸,功夫高的很,万一惹毛了他,谁也不是他的对手。
也不知谁起哄,吃酒吃到一半的时候,都来敬顾季昌酒。天可怜见,顾季昌那点酒量,哪里经得住大家灌,两轮下来,他就趴下了。
等满月酒吃完了,顾季昌还趴在桌上呼呼大睡呢。卫景明谢绝主家留客的好意,背起顾季昌就走。





衙役小娘子 第22节
走到一半,卫景明感觉后背的顾季昌动了一下,呼吸并不像睡着了。他对薛华善道,“华善,你先回去告诉婶子,备好醒酒汤。”
薛华善连忙先跑回家。
这样走了一阵子,顾季昌忽然醒了,他喷着酒气道,“寿安,我能相信你吗?”
卫景明笑,“顾叔,我是最值得相信的人。”
顾季昌沉默片刻,带着醉意道,“你老实告诉我,那天晚上的贼人是哪里来的?”
卫景明的脚步顿了一下,“顾叔,您真想知道吗?”
顾季昌点头,“自然想知道。”
卫景明也不瞒着他,“顾叔,我怀疑,是方家来的人。”
顾季昌心里大惊,“你到底是何人?和方家有什么关系?”
卫景明继续往前走,“顾叔,我和方家没关系,我是来保护你们的。”
顾季昌觉得他话没说完,“我一个小小的班头,如何能惊动那些高官权贵,又如何能劳动你这等高手来保护。”
卫景明叹口气,“顾叔,你告诉我,绵绵的生母去哪里了?”
顾季昌当场差点捶爆他的狗头,“休要胡说八道,先妻方氏已经去世十二年。”
卫景明哼哼,“顾叔,你还骗我。我从京城来的,我还能不知道,先婶子方氏没死,她又来了,挟贵妃之尊,来抢夺她分别了十二年的女儿!”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周六,肯定很多亲没睡,提前发出来啦。
继续往后翻,还有很多~
第28章 二更
顾季昌呆愣住了, 半晌后讷讷道,“不是说好了,女儿归我, 她回方家,以后两不相干。我连坟头都给她立了十几年,现在跟我说她又回来了?”
卫景明叹了口气, “顾叔, 您别想那么多了。您现在有妻有子,她也是尊贵的贵妃娘娘。真要是她来了,就当亲戚走吧。”
顾季昌虽然喝醉了,但人不糊涂, “我听说皇家人最是臭讲究,她嫁过人生过孩子, 难道皇帝这么大度,还能封她做贵妃?就算她做了贵妃,那是皇帝的女人,难道她敢跟皇帝说她还有个女儿?”
卫景明叹口气,“顾叔, 方贵妃当年往自己脸上划了一簪子的事儿, 被方侯爷传了出去, 后来满京城的人都说她是妇人楷模, 皇帝这才把她纳进宫。而且, 咱们那位老皇帝,把贵妃娘娘纳进宫就是当个摆设的。皇后娘娘去世多年, 宫里有儿子的嫔妃一大堆,个个都想做贵妃,甚至还想做皇后。方家上一代定远侯是军中名将, 含冤而死,后来平反,发还爵位和家产。当年京城第一美人方大小姐,年过二十未婚,名门嫡女,为了清白自己划自己的脸,有了贞洁烈妇的好名声,进宫做贵妃绰绰有余,一能弹压下面诸妃,二能保护太子的嫡子之位,还能弥补皇帝当年胡乱杀功臣的罪过。”
顾季昌跟听天书一样,他一个县衙里的小小班头,什么时候听说过这些事情。
卫景明的脚步越来越缓,顾季昌感觉有些头昏脑涨。他忽然想起十几年前,他刚刚继承了老父亲衙役的差事。府城有个大案子,青城县离府城近,通判大人从青城县借了十几个差役过去打杂,顾季昌正好是其中之一。
那天,他办完了差事,路过菜市口,看到有一批人被发卖,其中一位十五六岁的女子,脸上一块疤痕,满眼空洞。
人牙子不停地叫卖,告诉大家,“别看这丫头脸上有块疤,这可是定远侯府的嫡出大小姐,京城第一美人。买回去不吃亏,生个孩子还不晓得多漂亮呢。要不是脸上有块疤,哪里还轮得到你们!”
女子听见人牙子的话,仍旧毫无波澜,仿佛跟死了一样。
旁边有个猥琐的男人问人牙子,“哟,大家小姐啊,不晓得这伺候人的本事怎么样啊?”
顾季昌有些不忍心,他仔细看了看这女子。女子似乎感觉到了,抬眼看了一下顾季昌。
顾季昌感觉自己当时的心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舍去那块疤痕,他发现这女子确实极美。女子似乎看到顾季昌眼底的怜悯,死寂的眼里有了一丝希望。
她眼巴巴地看着顾季昌,凭她的眼力,一眼就看出这位少年郎是个心善之辈。
顾季昌被她眼里的哀求打动,花光了身上的银子赎下了她。
顾季昌还记得,刚到家的时候,方氏什么都不会干,被岳氏骂了个狗血淋头。岳氏一来生气儿子白花钱,二来生气方氏是个废物,做饭洗衣一样不会。
但方氏一点都不生气,若不是顾季昌救了她,她说不定要被那些恶心的男人买回家肆意玩弄。她还不想死,爹是被冤枉的,她要和兄弟们一起,为定远侯府伸冤。
方氏眼光确实好,顾季昌把她买回来后,从来没有折辱过她。顾老二调戏方氏,还被顾季昌狠狠揍了一顿。
方氏凭着一手绝好的书画,在青城县打响了名头。靠着卖字画得来的钱,在顾家站稳了脚跟。
顾季昌用自己的方式默默保护着她,从来不提任何要求。方氏和他说过很多知心话,定远侯掌军权,被皇帝猜疑,下了诏狱,死在里面。她和兄弟们流放的流放,发卖的发卖。她为了苟活,抄家当日,就用簪子把脸划的鲜血直流。
顾季昌当时就想帮她好好活下去,将来她能回家,他也算做了一桩好事。
可是一年之后,方氏主动要求嫁给顾季昌。
那天,岳氏带着顾老二回娘家去了,家里只剩下顾季昌和方氏。方氏用高超的化妆技巧,把脸上那一条疤完美地遮盖住。
十几岁的顾季昌,还是个懵懂羞涩的少年郎。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美丽的少女对他投怀送抱,还是他心仪的姑娘。
顾季昌冲破自己内心的防线,不管不顾抱住了方氏。
第二天,顾季昌就和岳氏坦白,他要娶方氏。不管岳氏怎么反对,都不能让顾季昌改变主意。
方氏从那之后,每天都遮着脸上那一条疤痕,岳氏心里暗骂,狐狸精!
顾季昌如愿以偿,一年以后,顾绵绵出生。方氏再也没有了当初刚来青城县的青云之志,她知道,想为父亲平反,难上加难。
她有了女儿,暂时把那些想法都放到了一边,安心抚养女儿。女儿多好看啊,将来肯定是个美人坯子。
一家三口一起过了三年安静平稳的日子,可变故来的如此突然。
顾季昌还得,那天他从衙门回来,家里多出了一群人。那个满身萧杀之气的男人告诉他,方氏是他妹妹,他要接妹妹回家。
方氏问她大哥,她能不能带着丈夫和女儿一起回京。
方侯爷劈手抽了妹妹一个嘴巴子,“你忘了爹是怎么死的吗,你难道就要一辈子和这个衙役过一辈子吗?”
方氏反问,“爹已经平反,我抛夫弃女,难道就能让爹活过来吗?”
方侯爷劈手去夺孩子,谁知方氏却如鬼魅一般抱着孩子就移开了。顾季昌第一次知道,自己的枕边人居然是个隐藏的高手。
方氏抱着孩子把方侯爷打趴下了,“大哥,你为何一定要逼我?”
方侯爷擦擦嘴角的血,“你是方家嫡出大小姐,当日咱们家被抄,你一个人功夫再高也不能和朝廷对抗,我才容许你隐藏于这市井之中。现在我继承爵位,自然不能让你再和这个衙役在一起。你打得过我,但他呢?你能保得住这父女两个吗?”
方氏如同被人捏住了软肋,她的女儿才三岁,娇娇软软的,她怎么忍心让孩子受伤。
方氏被方侯爷强行带走,临行前方侯爷告诉顾季昌,若想保住一家子的命,此生此世,不可上京城。
方氏是哭着走的,给女儿留下一块玉佩,抱着顾季昌痛哭了一场,“顾郎,我对不住你,你就当这是一场梦,老天爷送你一个女儿。以后不要再惦记我,全当我死了。若是再续娶,请告诉后来的妹妹,善待我的女儿。我给你留了些方家的武学秘笈,你若是自己有悟性,多学一些,以后也好防身。”
顾季昌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他抱着三岁的女儿,一个大男人,哭了好几天,他恨老天,恨方侯爷。哭过恨过之后,顾季昌又站了起来。他给方氏做了衣冠冢,对外说她死了,从此一个人独自抚养女儿。
顾绵绵成了没娘的孩子,顾季昌为了照顾好女儿,学着做饭,洗衣裳,梳小辫子,但还是把日子过得一团糟。
等薛华善来了之后,顾季昌一个人又要当差又要顾家,实在照顾不了两个孩子,才续娶了阮氏。老天怜悯,阮氏是个心善的女子,对顾绵绵和薛华善都很好。他感激阮氏,把家里的财务都交给她掌管,对于阮老大霸占一条街的事情睁只眼闭只眼。
顾季昌以为,此生此生,他和方家再也没了交集。自从卫景明出现,顾季昌内心一刻都没安宁过。他虽然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这样出色的少年郎,出神入化的功夫,除了京城那个人才辈出的地方,再没有别的地方会有。
顾季昌拉回了自己的思绪,感觉胃里面一阵涌动,他从卫景明后背上爬了下来,蹲在墙角吐的稀里哗啦。
吐过之后 ,顾季昌感觉自己的脑子清明了一些,他看着卫景明,“寿安,你告诉你,你和方家是什么关系?”
卫景明早就想好了,“顾叔,我和方家有仇,我看见方侯爷就不顺眼。”
顾季昌信了一半,只要他不是和方家一伙,我就不用害怕。
卫景明安慰他,“顾叔,您别担心。听说贵妃娘娘在宫里好得很,虽然不得宠,但该有的地位和尊荣都有,太子殿下也很尊敬她。”
顾季昌不想对方氏的事情做过多评价,他现在只想保护女儿,“那你来青城县,为的是什么?”
卫景明肚子里转圈,“顾叔,我就是得罪了方侯爷,才来青城县的。虽然我功夫好,但方侯爷此人狡诈阴险,我一个人不敌,现在咱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该一条心才对。”
顾季昌的脑子暂时分析不了那么多事情,他喝的太多了,有些撑不住,缓缓坐在了地上。
卫景明又背起了顾季昌,快速回到了顾家。
阮氏着急的很,“怎么这半天才回来。”
卫景明解释道,“婶子,顾叔半路上吐了,我怕他难受,就歇了一阵子。”
顾绵绵端来了热水,“爹,您漱漱口。”
顾季昌接过大茶杯,咕嘟咕嘟漱口,然后喝了些醒酒汤。
他看着娇艳如花的女儿,神情恍惚,卫景明怕他醉酒之下说出些什么,赶紧对阮氏道,“婶子,让顾叔歇着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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