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小娘子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青云上
旁边左右的邻居都吃惊,才搬过来的貌美小娘子,怎么忽然就梳了妇人头?再一看顾绵绵身边的卫景明,衣着得体,相貌出众,看样子是个官爷。
卫景明让翠兰给遇到的街坊们发喜糖,又大略说了自家的情况,请大家以后多照顾。
如意巷的街坊们听说这是锦衣卫的总旗,顿时都熄了轻视之心,那些妇人们对着顾绵绵笑得越发和善。
顾绵绵倒不在意这些街坊们过于谄媚的笑容,锦衣卫名声不好,百姓害怕也是正常。
顾绵绵笑着对大家道,“各位嫂子们,往后得闲了,往我家里去呀,我来的时日短,还不大熟悉这里,还请嫂子们以后多教教我。”
众妇人们又是一通客气夸赞,夸顾绵绵长得好有福气,找个这么好的夫婿。
和街坊们客气了一阵子,卫景明带着顾绵绵一路走着去了安居巷,路上买了些吃的一起带过去。
果然不出卫景明所料,鬼手李还没起呢,薛华善也刚洗漱完毕,见到妹妹和卫景明,连忙迎接了过来,“你们来了,可吃过了?”
顾绵绵让翠兰把买来的早饭放在正方明间,“我们吃过了,大哥才起呢。”
薛华善仔细看了看妹妹,发现她头发挽了起来,脸上始终带着笑,看来是过得不错。
鬼手李听见院子里闹哄哄的,索性起了床,就着翠兰打来的水洗了脸。
顾绵绵照顾鬼手李和薛华善吃了早饭,鬼手李把嘴一抹,“该敬茶了。”
翠兰已经把茶水都准备好了。
卫景明拉着顾绵绵跪在鬼手李面前,一起磕头,顾绵绵奉上热茶,“请师叔喝茶。”
鬼手李笑眯眯接过茶,一口吃尽,然后在托盘上放了一个大红包,“你是个好的,以后好生过日子。”
卫景明也端过一杯茶,俸给鬼手李,“师叔,您今日也是女方长辈,请喝茶。”
鬼手李哼笑了一声,喝了茶,放回茶杯,“我可没给你准备红包。”
卫景明笑,“师叔肯吃我的茶,就是给我脸了。”
夫妻两个起身后,又给薛华善行礼,一起叫大哥,薛华善连忙掏出两个红包,一人给一个。
这红包还是昨儿晚上鬼手李给他的,他本来想拒绝,鬼手李嘲笑他,“明儿你妹妹妹夫给你行礼,你难道光着手?”
薛华善不再矫情,接过红包给鬼手李作揖,“大师,往后我就厚着脸皮住在您这里,有什么事情您尽管吩咐。”
鬼手李当时摸了摸胡须,点点头并未说话。
再说顾绵绵和卫景明,二人收了鬼手李和薛华善的红包,认亲算是结束。
衙役小娘子 第49节
鬼手李摆手,“你们自己去玩吧,华善,你去把你的东西搬过来,以后就住在这边。”
薛华善点头道好,鬼手李自己进了西屋。
顾绵绵忙道,“大哥,我们一起帮你搬家吧。”
卫景明也道,“大哥,咱们走吧。”
薛华善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咱们还是照着以前的称呼吧。”
卫景明哈哈笑,“你叫你的,我叫我的。你是绵绵的兄长,亲都认了,我岂能还叫你的名字。”
顾绵绵也劝,“大哥,这样喊你也是应该的。”
薛华善挠挠头,“那,咱们就各叫各的吧。咱们一起对天地磕头起誓,你是兄长,自然不能变。”
卫景明笑,“好,你想怎么叫都行。”
薛华善赶紧道,“那咱们走吧。”
三人一起回了如意巷,顾绵绵亲自帮薛华善把东西包好,卫景明见他搬箱子,赶紧道,“大哥,你去了就住我之前的屋里,屋里什么都有,你带两件衣裳就行。”
薛华善也并未坚持,反问卫景明,“卫大哥,大师有什么习惯,你把知道的都告诉我,省得我不晓得要如何伺候他老人家。”
卫景明搬了两个板凳,兄弟两个就坐在门口说话,顾绵绵很快把薛华善的东西收拾好,卫景明让顾绵绵在家里,自己把薛华善送了过去。
顾绵绵打发翠兰去买菜,自己回了正房,准备把卫景明和自己的东西都重新归置到新房里去。
正忙活着呢,忽然,门外传来扣门声,顾绵绵以为是卫景明,赶紧去开门,谁知门一开,竟是秦氏。
顾绵绵今日心情好,主动打招呼,“少夫人来了。”
秦氏见到顾绵绵的发髻,吃了一惊,半晌后缓缓开口,“听说妹妹搬家了,我来送一份暖灶礼。”
顾绵绵连忙请她入内,“多谢少夫人惦记,我这宅子小,又是婆家买的房子,也不好劳师动众地请客。”
说话间的功夫,顾绵绵把秦氏请到正房客厅。
秦氏一路走来,发现这院子里贴的喜字还是簇新的,心一直往下沉。公爹最近不管这边的事,怎么表妹悄没生息就嫁人了。难道公爹不准备送表妹进宫了?可这嫁了人,还怎么送呢。
人家嫁人,秦氏也不好哭丧着脸,嘴里说着喜庆话,“不知道妹妹出了门子,我连份添妆都没送。”
说完,她把手腕上一个镯子撸了下来,塞到顾绵绵手里,“妹妹别嫌弃,拿去玩。”
顾绵绵想拒绝,忽然想起宫里的方贵妃。她心里叹了口气,对我来说,方家如同仇人一般,对娘娘来说,这毕竟还是她的亲人。外祖父在时,她和舅父应该关系很好吧。
顾绵绵心里挣扎了一番,还是收下了镯子,“多谢少夫人,我才来京城,也没有什么亲戚。我爹原来就说过,亲事一概托给师叔处理。师叔与娘娘商议,一起定了个日子,我是小辈,自然听长辈们做主。”
秦氏心里又惊涛骇浪起来,表妹什么时候见过娘娘了。她一个民女,身上又没有诰命,居然悄没生息和宫里的姑妈接上了头,看来这什么□□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秦氏不动声色,“我还没见过表妹夫呢,既然是娘娘首肯的,自然是个好的。”
顾绵绵故意露出些羞涩之意,“少夫人,他很好,对我也很好。”
秦氏笑,“妹妹有了好归宿,我们也放心了。”
顾绵绵又道,“我这宅院浅窄,少夫人莫要嫌弃,晌午留下吃顿饭吧。”
秦氏还没来得及开口,门外忽然传来卫景明的声音,“绵绵,谁来了。”
卫景明大阔步走了进来,秦氏只觉得眼前一亮,嚯,好一个丰神俊朗的少年郎。
顾绵绵主动介绍,“官人,这是定远侯府的世子夫人。”
卫景明唔了一声,先抱拳行礼,“少夫人好。”
秦氏也起身,回了个礼,“表妹夫好。”
卫景明见她直接这样称呼,也不在意,坐在了顾绵绵身边,开始和秦氏拉话,“侯爷身子可好?我前儿听说侯爷最近犯了秋季咳疾,不知好了没?”
秦氏心里又一紧,锦衣卫的消息果然灵通,公爹不过是多咳嗽了几声,他都晓得了,“多谢表妹夫关心,公爹尚好,就是担心表妹,让我来看看。”
卫景明对着秦氏笑,“请少夫人代为转告,多谢侯爷关心,我会对绵绵好的。”
秦氏发出邀请,“既然表妹和表妹夫的婚事也办了,若是得空,去侯府坐坐,也认认亲。”
顾绵绵正想拒绝,谁知卫景明却道,“多谢少夫人盛情,近来我们接了个大案子,等这事儿了了,我定然去侯府拜访。”
秦氏笑眯眯的,“那才好呢,一家人就该这样。”
在这小院子里坐了大半个时辰,秦氏起身告辞,卫景明和顾绵绵也没留。
等秦氏一走,顾绵绵哼了一声,“我看我那个不要脸的舅舅还要怎么办。”
卫景明的心却沉重了下来,他前几日仔细想了想,惊动大魏朝的贪腐案快要被揭开,这中间不光牵扯到私卖军火,还有私盐和吃空饷的问题,老皇帝晚年因为这事儿,差点被活活气死。而方家,作为曾经大魏朝最有权势的人家,如今宫里最得宠的贵妃娘娘的娘家,肯定要被牵连到其中。
顾绵绵见他不说话,用手指捅了捅他,“官人,你怎么不说话了?”
卫景明醒过神来,“绵绵,明日我就要继续去当差了,这些日子风声紧,朝中有大事要发生,白天你就去师叔那边,有事就让翠兰去叫我。”
顾绵绵点头,摸摸他的脸,“你当差也要仔细自己的身体,别仗着自己的年轻不顾惜自己。”
卫景明贴贴她的脸,“好。”
那边厢,秦氏一回家就把顾绵绵嫁人的事儿告诉了侯夫人岳氏。
岳氏也十分吃惊,“怎么悄没生息就嫁人了,不是蒙你的?”
秦氏摇头,“娘,我观表妹的样子,确实是成过亲的。”
岳氏有些生气,“不是在那附近放了人,怎么这么大的事情都没发现?”
秦氏小声道,“表妹说,她出阁是姑妈同意的,且一个客人都没请,就她家里那三五个人。”
岳氏一拍桌子,“胡闹!”
生完气,岳氏又在屋里团团转,她都和太子妃的亲娘说好了,太子妃的独子夭折,四十岁的太子妃已经生不出孩子了,方家把外甥女送进东宫,帮太子妃生两个儿子,以后方家和太子妃的娘家刘家就是一体了。外甥女嫁了人,还怎么往东宫里送?
岳氏看着皇宫的方向,若真是贵妃娘娘亲自开口允诺,难道她真的一点不顾惜娘家?一个市井里长大的女儿,难道比方家几百口子人都重要?
岳氏心里清楚,自家倒卖/军火的事情一旦败露,那可是大罪。这个时候,别说什么外甥女了,亲女儿她也要送过去,不然子子孙孙都要被断了前程,搞不好还要砍头!
岳氏转了好久,渐渐安静了下来。
夜里,定远侯父子两个一起回了家,岳氏立刻把他们叫进了正院,摒退所有仆妇,将顾绵绵嫁人的消息告诉了爷儿两个。
定远侯世子有些诧异,定远侯却并不吃惊。
岳氏有些泄气,“侯爷,咱们还是别操心了,羊肉贴不到狗身上,一个从来没见过面的外甥女,怎么会和我们一条心。外甥女也就罢了,怎么连娘娘也这样拆我们的台。”
定远侯讽刺了岳氏一句,“娘娘为家里做的还不够?”
岳氏顿时哑口无言,忍不住又讷讷道,“总归是她的娘家,她难道还要撒手不管?咱们这样筹谋,有一半不也是为了她。”
定远侯放下手里的茶盏,“好了,此事我知道了,你莫要再过问。”
定远侯世子劝父亲,“爹,娘一时心急,并不是不在意姑妈和表妹。”
定远侯想到这些日子的烦乱事,把手里的茶盏兜头扔到了定远侯世子脸上,“要不是你们这些蠢材不争气,我何至于使这样下作的手段!”
定远侯世子被林了一头一脸的茶水,岳氏立刻叫唤起来,“你自己要是有本事,何至于要靠妹妹!”
定远侯一听这话,也如同被掐住了脖子,任由岳氏骂了半天。
等一家子的怒火都熄灭,定远侯让儿子坐下,只说了一句话,“计划照旧。”
岳氏有些迟疑,“侯爷,外甥女都嫁人了。”
定远侯又端起茶盏,“你知道什么,咱们这位太子爷,近来改了胃口,喜欢成了亲的。”
岳氏瞪大了眼睛,“听说东宫新入了一个美人,是宫外的,还嫁过人,可是真的?”
定远侯点头,“假不了。”
岳氏手里的帕子捏紧了松开,松开又捏紧,“这可真是,原来我们千防万防,没想到歪打正着。”
忽然,她又喜道,“侯爷可是早就等着外甥女出阁的?”
定远侯面无表情,“咱们家的庄子被抄了,折损了不少。”
岳氏脸上的笑容渐渐收了起来,“侯爷说的,是暗桩?”
定远侯点头。
岳氏深深吸了口气,那可是方家的根本。
她低声问道,“是谁?”
定远侯并未说话,旁边的定远侯世子道,“娘,是宫里的姑妈。”
岳氏急忙问道,“她为何要这么做?难道是陛下知道了些什么?”
定远侯世子摇头,“娘,我最近听说,姑妈在宫里并不得宠,进宫十几年,从来,从来未侍寝过。”他一个成年侄儿,不好说姑妈的私事,只能说到这里。
岳氏骂儿子,“胡说,不侍寝,陛下能那样给她脸面?能让她统领后宫?”
岳氏心里骂儿子,你们男人家难道还有什么好东西不成。
定远侯忽然吩咐岳氏,“你再去刘家走一趟,就说外甥女出阁了。”
岳氏点头,“我明日就去。”
定远侯看向皇宫的方向,心里默语言,妹妹,不管你怎么想的,为了方家,我只能这样做了。
想到这个,定远侯就有些生气,他前些日子才知道,自己的妹妹原来是大内侍卫副统领。他当时差点呕出一口老血,在他眼里靠着美貌和娘家的妹妹,没想到权力比他这个侯爷大多了。
他认识大内侍卫吴统领,因是帝王心腹,和锦衣卫指挥使并称御前二霸,在外谁敢不给他们脸面。如果自己的妹妹真的是什么副统领,就算没过明路,手里的能力也比自己大多了,何至于看着自己这些年苦苦挣扎而不肯伸手。看看吴统领的家族,再看看锦衣卫指挥使的家里,虽说人家没有爵位,宅子没有方家打,那可是妥妥的实权人家。
方家世代掌兵,他却去礼部做了个侍郎。如今方家空有排场,权力越来越小。定远侯心里如何不恨,方家在军中的关系一点一点被削弱、消失,曾经的方家军早就四分五裂。他若是去了兵部,方家也不至于这么艰难,但皇帝就是打发他去了礼部,让他毫无用武之地。
定远侯原来有些怜惜妹妹,为了家族抛夫弃女,到宫中伺候老皇帝。那什么太子爷,说起来比方贵妃的年纪还要大,如今又要牺牲她的女儿。定远侯曾经想过,若是外甥女入了东宫,以后方家定举全族之力去支持她。如今听说妹妹是副统领,定远侯心里的愧疚通通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愤怒,无边无际的愤怒。他以为处境艰难的妹妹,实则一直看笑话一样看自己。在她心里,我肯定是个傻子吧。
呵,就算你真是什么副统领,我既然借不上你的力,我就不信,你当真不顾惜自己的女儿?
作者有话要说: 早上好,假期结束了,但很快五一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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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升官职未雨绸缪
不说定远侯府, 顾绵绵和卫景明说了一会儿方家,觉得没意思,立刻把这些人抛到了脑后跟。
衙役小娘子 第50节
她把今日鬼手李给的红包拿了出来, 当着卫景明的面拆开,发现里面有两个红包。
顾绵绵忍不住笑,“师叔是不是把你的红包给我了。”
卫景明也笑, “师叔是怕我乱花钱, 都给你管着。”
顾绵绵又把两个小红包拆开,发现里面各有一张银票,面额都是五百两的。
顾绵绵吓一跳,“师叔怎么给这么多钱。”
卫景明摸了摸她头上的步摇尾巴, “师叔给你的,你拿着就是。师叔有钱的很, 京城那些大户人家请他看风水捉小鬼,哪回也不敢给少了。这点钱,对师叔来说是毛毛雨。我估摸师叔是怕我们不会过日子,才不敢给多了。”
顾绵绵把红包收好,“已经很多了, 你一个月才三两半的俸禄, 十年也挣不来这么多。”
卫景明哈哈笑, 抱着顾绵绵亲两口, “娘子竟是个小财迷。”
顾绵绵笑着推开他的脸, “哪里是我财迷了,如今我既然嫁给了你, 往后锦衣卫你那些同僚家有红白喜事,我也要去随礼的,只有一个翠兰肯定不够用, 家里还要多进两个人。”
卫景明心里十分高兴,这才叫过日子,“娘子收好,家里的事情你做主就好。”
顾绵绵把钱放回了卧房里的小钱匣子里,卫景明尾随而进。
顾绵绵一边放钱一边絮絮叨叨,“家里得买个做饭的婆子,再添一个丫头和一个看门的小厮,你一个七品芝麻官,尽够了。”
卫景明搂着顾绵绵闷笑,“娘子是不是嫌弃我的官儿小?”
顾绵绵斜睨他一眼,“不嫌弃,我爹只是个八品,我这还是高嫁了呢。”
卫景明磨了磨牙,一把抱起她扔在床上,直接堵住了她的嘴。
第二天,卫景明就去锦衣卫当差去了,顾绵绵恢复了以前每天跟着鬼手李学习的习惯。
后面一段日子,卫景明每天回来时的表情都比较沉重,一进门他就深吸一口气,脸上挂上笑容,晚上经常一个人坐在西屋书桌边写一些什么东西。
顾绵绵并不去管他,自己坐在旁边也跟着写写画画。每晚写了一阵子后,卫景明又拉着顾绵绵到院子里练武,教她运气、飞针,还给她做了几个毒气弹。
顾绵绵似乎也觉察到了卫景明的一系列不正常的举动,夜里悄悄问他,“官人,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卫景明不想欺骗顾绵绵,“麻烦暂时还没有,但我估计不远了。近来朝中动静越来越大,陛下开始求仙问道,太子监国,也不敢下死手管。早几年那些魑魅魍魉现在都坐不住了,有人想抽身而退,有人想倒戈反对太子,还有人想浑水摸鱼。国库里的账本一团糟,各地赋税也连年变少。陛下要扩建地宫,朝廷哪里不要钱,太子想治,又怕伤了陛下的脸面。反正现在表面看似和平,内里乌烟瘴气的,陛下两只眼睛看到的都是太平江山,只想抓权,不想管事。”
顾绵绵想想道,“不是说陛下十分疼爱太子?”
卫景明小声道,“疼爱也是有限度的,满朝文武,天下子民,这么多事情交织在一起,帝王之道在于平衡,也不能一味偏向太子。”
顾绵绵有些担心,“会不会波及到你?”
卫景明轻轻拍拍她的后背,“我一个小小的总旗,没贪过一两银子,谁也找不到我的麻烦,但就怕有人想拿我挡枪。我这几日写下了许多证据,都放在书房里,回头你也仔细看看,若是我遭遇不测,你就把这些交给娘娘。”
顾绵绵的心扑通扑通跳了起来,“有这么严重吗?”
卫景明沉默片刻,“咱们多做些准备,总是没错的。娘娘说的没错,很可能陛下已经知道了你的存在,把我弄死了,你就成了寡妇,到时候那些人又想打你的主意。不管把你送给谁,算是把贵妃娘娘拉下马,太子在宫里就没有说话的人了。”
顾绵绵呸了一口,“这些人整日不想正经事,就想这些下作的主意。”
卫景明叹了口气,“绵绵,这京城,这皇宫和皇权,都是会吃人的。娘娘和我们,谁都逃不掉,想要不被人摆弄,只能拼命往上爬。你别怕,我手里证据多得很。”
卫景明说的那些证据,都是他凭着记忆写出来的。上辈子他掌北镇抚司时,把大魏朝所有的大案子都翻了个遍,连那些证据的来源都仔细看过,现在大致还记得一些。魏景帝末年的贪腐案,牵扯范围广,许多皇亲国戚身上都不干净,六部许多官员也被拉下水,被牵扯的人越来越多,最后皇帝只能杀一部分,罚一部分,又抄了一部分家。
当时锦衣卫的案宗里保留了一部分证据,卫景明记性好,把一些账册基本原原本本复写了下来,有这几样东西,若是有人来找他麻烦,足够让这些人喝一壶。
卫景明保留好了证据,仍旧安安生生过日子。
顾绵绵趁着天还没彻底变冷,往家里添了三个人。一个做饭的张妈妈,一个看门的小厮,这小厮无父无母,也不知道自己姓什么,顾绵绵就让他跟着卫景明姓卫,小名玉童。另外一个丫头,比翠兰小几个月,顾绵绵给她取名叫月兰。
家里多了几个人,顾绵绵轻松多了,家务事她基本上不用动手,但安居巷那边,除了翠兰,她从来不带任何人过去,鬼手李和薛华善的吃穿,都是她亲自在打理。
日子过得飞快,一眨眼就立冬了。卫景明怕顾绵绵冷,特意让人在屋里加了暖墙。早晚把暖墙一烧,整个正房都暖和的很。
顾绵绵现在已经能自如地运气,倒不觉得有多冷,但近来巷子里的妇人时常上门和顾绵绵说闲话,还有锦衣卫那些小旗的太太们偶尔也会带着家里的姑娘们上门来,顾绵绵觉得有个暖墙也不错,人家能坐的住,不至于缩手缩脚。
这一日早上,卫景明一大早推开门,嚯,天上飘起了雪花。
他索性不出去,就坐在屋里运气,几个周天运下来,他整个人越发精神。
顾绵绵虽然躺在床上,也在自己运气。往常她只是灵活地把内气在全身游走,近来她开始学习把气灌输到某一个地方,或者往丹田里存。有时候她集中精力,运气至指尖,劈手一挥,双指居然能把门框子戳一个窝。
卫景明发现她能聚气之后,开始教她运气飞针,将内气灌输到针上面,那针仿佛活了一般,飞的又快又准,力道还大。
这几日,顾绵绵飞针的水平直线上升。
夫妻两个一个躺在床上,一个坐在床沿。翠兰很快来叫门,“老爷,太太,该起了。”
顾绵绵睁开了眼,抱着被子坐了起来,她一看外面,立刻欢呼起来,“下雪啦。”
卫景明笑,“可不就是,看这势头,估摸着最后能积下厚雪呢。”
顾绵绵十分高兴,“禹州那边的雪总是薄的很,还是京城这边的雪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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