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从1977开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玖月心久
买卖双方选在这个地方,都是为了能够更好的逃避稽查。
江一水找好了一个最有力的地形:两条巷子的交汇角……无论稽查从哪个方向来,她都可以迅速“转战”。
地形找好了。
她就开始找收药的冯五了。
这个并不难。
她的身子一站定。
就有个年轻男人神叨叨的凑了过来……说话的声音极低,仿佛嘴里含了糖,身体紧绷,目光四顾,完全就是一副准备应对各种突发事件的状态。
说句不好听的话……那样子,就像是电影里的特务接头,“哎,老妹?卖粮票?买布票?嗯?家里缺点儿啥?”
看神色,就是个“投机倒把”的小贩子。
出门在外。
嘴甜总没错。
江一水也放低了声音,“大哥,我要找冯五!”
“嗯?找他?”
“对!别人介绍我来的。”
“哦!”那男人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四处望了望,“你等等啊!”
两手拢在袖口中。
端着肩膀一闪身。
就消失在了穿梭的人群里。
过了好一会儿……
一个30多岁的高大男人来了,“你找我?”
江一水儿心细,早早的已经打听好了冯五的外貌……暗自一对比:没错!
这才缓缓的开了口,“我听说你收草药?”
她谨慎。
冯五也小心。
粗着嗓音,一挑眉,“啊?谁说的?”
江一水淡淡笑了。
抬手在后腰处取出了红布包,手脚麻利的打开了,往他面前一递,“你看我这人参值多钱?”
冯五是专门收草药的行家,一看这人参,眼睛就有点直了,抬手就要接过去。
江一水和他不熟……能这么就给他吗?
不动声色的后退了半步。
冯五也是个生意油子,立刻就明白了,“咋的,你还怕我拿了你的人参就跑?”
“你别见怪!”江一水的嘴真巧,“一回生,二回熟,咱们初次做买卖,还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最好!等到下次熟了,我再送草药来,咱们大家就不都不用这么小心了!”
“啊?你还有好草药?”
“当然!”江一水沉稳的点了点头,“只要你敢收,要多少?我有多少!我需要钱,家又背靠着大林子,我上山挖去呗!可有一样,咱们必须价钱公道,才好继续往下合作!”
实话实说。
冯五起初见她是年轻轻的小姑娘,也没把她放在眼里,想着一锤子买卖就得了……砸一个是一个,挣了钱才是真的!
可听了这番话之后,忽然就意识到她不像平时来黑市的那些卖家……不敢抬头,不敢说话,急悄悄的卖东西。
这女孩态度大方从容,说话有条有理,再加上那份进退得宜的气度……
有点儿意思。
还是结交一下为好。
冯五轻咳了一声,伸出两根手指,“20!”
特意多给了些!
“20?”江一水立刻摇了摇头,“冯大哥,不瞒你说,我刚才去药房看了看,人家卖20的参,还没我这一半的年纪大呢!”
她讲话头头是道,处处透着内行,“你瞧瞧,我这参,体态玲珑如元宝,年长皮老根体粗,再看看这环纹,多密啊,两条腿也又顺又直,须子韧……”
冯五没等她说完,“行了!”
知道这是碰上行家了,“你是祖传挖草药的吧?小小的年纪,懂得倒不少!那好!既然大家都是内行,也别多说了,25!”
江一水觉得这价钱可以了。
可还是不急不缓的加价,“30!”
“我再让一步!26!”
“切!那我也让一步29!”
两个人旗鼓相当的一对眼神,几乎是异口同声,“得!27.5!”
成交!
江一水利落的用红布把人参又包上了。
冯五也在兜里掏出了钱,手指沾着唾沫,点了两遍。
两个人各自把手里的东西往前一递。
正准备结交。
忽听“哔哔”,街角处响起了凄厉的哨声。
紧接着……
周围的人流狂奔,有人扯着嗓子高嚷,“稽查来了,快跑啊~”
江一水儿飞快的一瞄冯五……只见刚刚还游刃有余的“社会老油条”,脸色也一下子变得煞白,转头就要跑。
她的脑子转得快!
虽然身在这样乱糟糟的场合,却依旧知道自己最想要什么。
二话没多说!
上去一把就抢下了冯五手里的钱,顺势把人参也塞给了他。
只留下了一句,“保重!以后我有草药,还找你!”
一甩大辫子。
跑了!
保重?
可不嘛!
现在拿着人参,只要被稽查“人赃并获”了,那还有好啊?
冯五一愣。
不禁暗赞江一水的反应太快了……硬是把这“雷”甩给自己了,可看上去又好像是公平交易,自己还说不出啥。
唉!
饶是他见惯了这种稽查的“大场面”,也不敢多耽搁,把人参匆匆的往怀里一揣,撒腿就混迹在了人群里……消失了。
第一次交易成功!
江一水拿着钱,按照早就勘查好的路径,闪进一边的小巷中,找了个背景的角落,一看左右无人,把钱揣好,两手往裤兜里一插,头一扬,回村了。
可她并没有直接回家。
而是先去了王寡妇家……
幸福从1977开始 第11章 七夕晚上的大戏
王寡妇……大名王秀丽,今年二十六岁,两年前死了丈夫,身边还带着两个三五岁的孩子,日子过得很穷。
她为人泼辣。
再加上为母则刚。
所以,基本上什么钱都挣。
她一听到江一水的声音,赶忙起身相迎,“大妹子,你咋来了呢?”
江一水进了屋。
压根也没坐,往门边一靠……抬眼看了看简陋的屋子,连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小炕桌上摆着半个野菜馍馍和咸菜疙瘩,两孩子光着屁股,在炕头睡午觉呢。
江一水不由的摇了摇头,“嫂子,孩子都是长身体的时候,你就给他们吃这个?”
王秀丽苦笑了一下,“那能咋办吧?老妹儿,你是不知道啊,就这馍馍和咸菜疙瘩,我还舍不得吃呢,都是给孩子留的!我家死鬼一走,我一个拿半拉工分儿的,一天三分钱,咋养孩子呀?我是不怕你笑话,现在只要有个人愿意要我,不亏待我孩子,他是瞎子,瘸子我都愿意跟呢!”
江一水低声劝她,“嫂子,嫁人可是大事儿,千万不能急,还得选个合适的,至于养孩子吗?手里有钱,总会撑过这个难关的!”
“我哪有钱呢?”
“我倒是有个赚钱的路子?”江一水挑了挑眉,“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胆子?”
“咋没胆子?”王秀丽发横的一拍桌子,“人都要穷死了,我还有啥不敢干的?老妹,谢谢你想着我,你说吧,不管啥事,杀人放火我都干!大不了进大狱呗,大狱里还供我窝窝头呢,总比家里的日子强!”
“行了!有你这句话就行!也不用杀人放火。”江一水往前靠了几步,趴在王秀丽的耳边,“你听我说啊,今晚儿,我把村广播室的门开了,你在里面等着,我再把找人徐汉生约过去,然后啊~”
这就开始支招了。
王秀丽眨巴着眼睛,听了半天,“这能行吗?徐家不好惹,再说了,王宝芝……”
“王宝芝咋了?”江一水也没等她说完,就不屑的一哼,“一切按事实说话,只要你依足了我的嘱咐做,大喇叭一开,全村的人给你作证,她还能翻天了?嫂子,想赚钱还不冒险?这世上哪儿有这样的好事儿?你自己拿主意,到底去不去?我也不逼你!”
“去!”王秀丽再不犹豫了,“妹子,你说的对!不拼哪儿有钱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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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微凉。
繁星漫天。
七夕夜……
村民们或坐在自家的院子里赏星星,或坐在村头井边聊天,话语声伴着笑声和虫鸣蛙叫,在夜色中惬意的荡开。
暗黑里……
徐汉生鬼鬼祟祟的摸到了广播室,抬眼一瞧门没锁,心里这个美呀……拽了拽衣角,整了整发型,这才轻轻的推开了门,美滋滋的拉着长声儿,“一水?一水?我来了~”
没人回话。
屋里漆黑一片。
徐汉生抬手拽了两下门边的灯绳,“啪啪”过后,屋顶的灯泡却没亮。
他懊恼的嘀咕了一句,“真他妈败兴!”
借着月色往四下一瞧,朦朦胧胧的,只看见个窈窕的人影正坐在播音台后。
徐汉生贱兮兮的一笑,“水儿,你托人给我捎话,今晚想见我?咋啦?是不是想明白啦?还是觉得我最好?这就对了,放眼这十里八村的,除了我,还有谁能配得上你?”
边说着话,边缓步走过去,张开了双臂,“水儿,我回头就跟我妈说……礼钱你不用退了!你就跟着哥哥好好过,以后吃香的,喝辣的,稳稳当当的在家给我生孩子,啥也不用你干!”
他见对方既没躲,也没回话,干脆就更嚣张了,色胆包天的直接就扑了过去……
手还没碰到人家呢。
“啪”的一声,广播仪的开关响了,全村的大喇叭都“吱”的一叫,别说是徐汉生了,村民们都吓了一跳,下意识的侧耳听着。
只听得大喇叭里传出了女人的哭喊声,“你……住手!徐汉生……你要干什么?你个臭流氓……”
徐汉生整个人都懵了……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看见眼前那个朦朦胧胧的人影,正在撕扯着衣服,边撕边哭着狂喊,“呜呜,救命啊~”
他就这么一愣神儿的功夫。
广播室的大门被人从外面踹开了,紧接着,数不清的手电筒照到了他的身上,“徐汉生,你个臭流氓!哪儿跑?”
“我,我冤枉,我什么都没干……”
徐汉生的话还没说完。
村名们雨点般的拳头,就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你个臭流氓,都抓住现行了,满村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你还敢抵赖!”
只听得的人群中有个女人高喊,“徐汉生,你个狗日的~”
紧接着……
王秀丽披头散发地扑了过来,勾着尖尖的十指,挠了徐汉生满脸花。
徐汉生这次有点儿明白了,“怎么是你?王寡妇,你……你要诬陷我?”
王秀丽照着他的脸上啐了一口,“呸!诬陷你?事实俱在!你个下流胚!歪主意打到老娘头上了,走,咱们找公安说理去,不判你几年大牢,我就不姓王~”
幸福从1977开始 第12章 恶人就得恶招治
找公安?
流氓罪?
那还不得判个五六年,以后后半辈子怎么办呢?
徐汉生有点麻爪了。
别看他平时牛哄哄的,一副“干部”的派头,可毕竟是个大小伙子,和一个寡妇撕逼,他未必会赢,再加上证据“确凿”,旁边还有好多“正义”的村民。
俗话说得好:人民的力量是无穷的!
这么多人呢,千夫所指,众口铄金……
徐汉生是百口莫辩了。
只翻来覆去的重复着一句话,“我不去公安局~我是冤枉的!”
王秀丽也不是好惹的,一面梨花带雨,一面伸手抓着徐汉生的脖领子,“你今天必须得给我个说法,乡亲们,你们可要给我孤儿寡妇做主啊~”
大家一看她哭得这么伤心,同情她的人就更多了。
徐汉生赖在地上不起来,唯恐就这样被人扭送去派出所。
广播室里一阵乱糟糟的,说什么的都有,女人哭,男人叫……正在热闹之际,忽听大门口有人高喊了一声,“你们都给我住手,谁敢动我家汉生试试,我和他玩命!”
紧接着……
王宝芝举着一把鸡毛掸子来了,进屋就一顿横扫,把众人都逼退了之后,扑到了儿子的身上,“我的儿啊,你可受委屈了!”
她怎么来了?
当然是在大广播里听到儿子的哭爹喊娘的动静,立刻就杀来了。
王宝芝确实是个泼辣货。
儿子都被抓“现行”了,她还能发飙呢。
轮着鸡毛掸子直接就奔着王秀丽去了,“好你个小寡妇,你是想男人想疯了吧?你以为你是谁呀?我儿子还跟你耍流氓?说句不好听的,就凭你这货,白给他都不要!你说,你是不是收了别人的好处,要诬陷我汉生?”
王秀丽本来是忌惮王宝芝几分的。
可现在有“群众”给她撑腰。
她也来能耐了,梗着脖子回呛,“放屁!你儿子是啥货?全村都知道,他上午没上一水家去耍流氓?他一个陈世美,什么事干不出来?”
“小寡妇,我撕了你的嘴!”
“你敢?”
“二王”像是一对发飙的老母鸡似的,谁也不服谁……连薅头发,带挠脸,这就开始撕扯上了。
一旁的村民有拉架的,有看热闹起哄的……
好家伙!
广播室里这个热闹啊。
那就别提了!
事情闹的这么大,黄世礼能不管吗?
急急忙忙赶来了。
清咳了一声,倒背着双手,挤进了人群里,“得了!住手!住手!说你俩呢!”
话音没落。
王宝芝的鸡毛掸子意外的甩过来了,差点儿就扫到黄世礼的额头。
黄韩得了江一水的嘱咐,自然也要来助阵的,她就跟在父亲的身后,一看这情景,快步赶上去,一手就把鸡毛掸子抢下来,“咔擦”一声,扭折了,随手往王宝芝的脸上一扔,“滚你的吧!”
指着她的鼻子喝骂,“你再敢作?可别怪我削你。”
人家是村长的千金!
王宝芝不敢得罪她。
吃了憋,也没敢回嘴,讪讪地一笑,“艾玛,二韩啊,我可不是故意打你爹,是鸡毛掸子打歪了!”
赶忙上前了几步,谄媚的就要给村长揉额头,“那什么,村长啊,没打着你吧。”
黄韩眼疾手快,一把就把她推开了,“你挺大个老娘们,跟我爹动什么手?以我看,你儿子就随你,整个一个心术不正,趋炎附势的坏种!”
“艾玛!这话可不能这么说。”王宝芝赶紧喊冤,“村长啊,你可要给我家汉生做主啊!今天这事,明摆着他是被人算计了!喜欢我家汉生的女人多了去了,上杆子的黄花大闺女也不少,我儿子是哪个筋搭错了?非要到这儿来流氓一个臭寡妇?”
徐汉生赶忙抢着讲,“对!我是被人陷害的,今天下午有人传话说,江一水约我到这儿来,我以为……谁想到我一来这儿,见面的人却是王寡妇。”
“啥啊?啥啊?”黄韩淡淡一笑,“你这不是明摆着说瞎话吗?江一水上午都和你退婚了,两家都闹成那样了?依着她那脾气,还能约你见面?再说了,就算她真约你,也应该去她家呀,怎么还跑到广播室来了?编吧你!”
王秀丽也按照原先安排好的说辞,在一边溜缝,“徐汉生,你尽扯淡!我早就跟二韩约好了,在这儿跟她学钩针,刚才来的时候,可巧碰上你了,你贼眉鼠眼地没有好样,一个劲儿地问我到哪儿去,谁曾想你狼子野心还真跟来了!呸!你还想抵赖?幸好,整个过程都用大喇叭放出去了,全村都是证人,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黄世礼皱着眉,“都别吵吵了,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到底谁有理,我懒得听你们辨!你们两家,带着几个证人,去县公安局掰扯吧!”
啊?
王宝芝一听这话,有点沉不住气了……如果女方硬是一口咬定流氓罪,还有证人,男方咋说得清?进了县城,万一真给定罪了,儿子的下半生不就完了吗?就算不定罪,县长知道了这事,婚事也得泡汤了,并且让未来的“亲家”丢了脸,全家还不得吃不了兜着走?
她赶忙伸开双臂,把儿子护在了身后,“我们不去县里,有事情就在这儿解决。”
刚才还强硬的态度,瞬间就软下来了,“那什么,秀丽啊~你寡妇家家的,就别弄这些桃色新闻了,对你也没啥好处,这样吧,咱们也别狗扯羊皮的,让外人看笑话!你就说吧,你想要什么,怎样才能让这篇儿翻过去?”
她也不傻,“你是不是要钱呢?多少?说个数!”
王秀丽也没客气,“我也用不着矫情,大家都知道我缺钱,我个寡妇养孩子,不容易,你说我不要脸也好,讹你们也罢,我全都不在乎,反正今天没有200块,这事就过不去。”
“啊?”王宝芝都嚷茬声儿了,“啥?你镶金边了?200块?我娶个黄花大闺女,才下100块钱聘礼……”
“那我管不着。”王秀丽不耐烦地挥了挥手,“100块那是定亲,你儿子现在是犯罪,不给200块,他就得蹲七八年的大狱,你们自己合计吧!”
黄韩在一边添油加醋,“嫂子,要我说,你也别磨叽了,现在就去公安局,弄好了,公安局不但判他进大狱,还得判他赔你钱呢。”
村民们也有跟着起哄的,“对!我们给你作证去。”
“……”
王秀丽有仗势了。
撸胳膊挽袖子的,又要去拉徐汉生。
王宝芝没办法了,虽然知道这是被人讹上了,也只能先吃了这个哑巴亏。
咬着牙。
心疼的都要吐血了,“得!得!得!我给!我给!我们给。”
幸福从1977开始 第13章 幸福的开始
广播室里发生的这场闹剧……
都被大喇叭现场“直播”给全村了。
江家……
江一山蹦着高的笑。
两只手乐得都拍不到一起去了,“大快人心呢!该!活该!老徐家也有今天!徐汉生这回名声是臭臭的了,上午到咱家耍流氓,没成!哎,晚上又跟寡妇耍流氓,这回我看县长还敢要他做女婿?让他再嘚瑟!”
挑开门帘儿,就要往外走。
江天来一把抓住了他,“你干啥去?”
“我到广播室瞧热闹啊,不亲眼看看,不啐他们满脸花,我心里不舒服!”
“不许去!”江天来是老实人,“咱不往这事上沾边,省得别人说闲话!”
“说啥闲话呀?咱家和他们都退婚了!他们自己愿意作!作死才好呢!爹~你刚才听见没?王宝芝答应拿出200块钱?我估计,她现在心疼的都能吐血,给她吃两瓶田七粉,也填补不了内心的伤口!让他们人财两空!”
“你拉倒吧,别拽词儿了!”
江天来照着儿子的后背拍了一下。
顺带着瞧了一眼女儿,见她正拿个花蓬子绣花呢,房顶晕黄的灯光笼着她清秀的五官……从容镇定,风雨不惊。
仿佛大喇叭里的事儿和她压根就没关系。
江天来怕女儿闯祸。
犹犹豫豫的问,“一水儿,我问你!刚才,我怎么听那个徐汉生说,是你约他去广播室的?”
江一水抬起了深邃的双眸,“爹,别理他!他有证据吗?有证据就告我!我等着!”
江一山在旁边插话,“就是!他有证据吗?人证?物证?他小子能拿出哪一样?反倒是他自己!大喇叭一广播,从此也别想翻身了。”
这话对!
江天来不言语了。
低头坐在一边。
江一山性情直爽,也不掩饰自己的情绪,一高兴,扯着嗓子唱了起来,“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看去,杀杀杀。”
这个解气啊!
那就别提了!
江一水坐在炕沿上……
望着他笑。
****
第二天一早……
江家刚摆上早饭。
黄韩就来了。
一进门就笑,“哎呦,一山,我有个好消息!你开渠的名额下来了!我爹说了,今天你不用下地干活了,直接可以上山报道去,工资今天就开始算。”
办事真麻利!
江一山兴奋的直搓手,“真的?那我这就去!哦,二韩,谢谢你啊,等我一拿到工资,就请你进城下馆子!”
江天来皱了皱眉,“一山,你要上山开渠,咋没跟我商量?不行啊!那活儿太危险!”
“爹!你别管了!”江一山小声的嘀咕着,“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我是个大老爷们儿,再不知道挣钱养家,我就成熊蛋了!反正不管你怎么说,我这次是去定了,谁也拦不住!”
话音一落。
抓起了外套,往肩上一搭,大步流星的就出了屋。
江一水赶紧在碗里抓了两个玉米面大饼子,快步的追了出去,塞进了哥哥的手里,“你干活小心点儿!”
不多劝!
劝了也没用!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
都要为了自己的目标而努力。
就像她要去黑市卖参,明知道有危险,还是一样做。
江一山豪气的咬了口大饼子。
向妹妹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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