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从1977开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玖月心久
边说着话,边嘱咐护士复查伤口。
向东缓缓地褪去了半边袖子,露出了麦色的肌肤和结实的胳膊,还有背上针脚细密的伤口……
江一水以前在农村,也见惯了男人半光着膀子在田里干活,做赤脚医生的时候,更是看过了各种伤口,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一见向东的样子,心口却一紧,连忙扭头出了病房。
在走廊上站了一会儿,直到医生护士都出来了,她这才迎了上去,细心的问了几个关于伤情的问题,以及日常的注意事项。
再回到病房的时候。
向东的午饭已经吃完了。
江一水手脚利落的收拾好了碗筷,跟对方简单的打招呼,“我去图书馆了!”
向东立刻接口,“你等我一……”
江一水不想让他跟着来。
只当没听见。
连头都没回。
大步就出了医院。
向东身上有伤,行动迟缓,只能眼睁睁的瞧着她走了。
江一水不是胆小的人。
这世上,就没她不敢去的地方。
边打听路,边就找到了图书馆。
到了地方。
抬头一瞧!
规模还不小。
2层红砖小楼,大门口挂着牌子,楼前围着十几棵大杨树,窗明几净,绿叶悠悠,看着还挺有读书的氛围。
拾级而上。
进了大厅。
里面也挺气派。
迎面是一排旋转楼梯,大理石铺地,左手边是一扇宽敞的大门,门上贴着三个大字:借书处,右手边立着个大牌子:工作区域,闲人免进。
江一水也没迟疑,直接就拐进了左手的借书处。
触目所及……
是一排排高大的图书架,无数的书本静静的躺在架子上,阳光为它们镀上了一层金光,冷眼看上去……仿佛像是一个等待着开启的巨大宝藏。
说实话……
以前江一水的日常,就是洗衣服,做饭,收麦子,面朝黄土背朝天。
虽然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可由于生活和时代的限制,她从来就没想过认真的去读书,认真的去探索某个领域,也更没来过图书馆这种地方。
现在呢?
身在此地,她突然有了一种耳目全新的感觉,书架仿佛有一种魔力,吸引着她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
忽听得门边有人低喊了一声,“哎,哎,你!说你呢,干嘛呢?”
态度还挺不客气,语气里也带着不耐烦。
江一水扭头一瞧。
只见门边摆了一张办公桌,桌上立了个牌子:登记处。
一个年轻的女人坐在桌后,连屁股都懒得欠一欠,神态里明显的带着怠慢。
瞧她的年纪,也就是二十二三岁的样子,面带油光,身材偏胖,梳着两根大水辫,还系自己紫色的蝴蝶结,身上是一件紫花衬衫,大概为了显体型,特意买小了1号,穿在身上又紧又箍,不但不显得窈窕玲珑,反而赘肉横生。
一瞧这身装扮,就知道她个臭美型,家庭条件大概也不错。
那女人嫌弃的用手一点江一水,“你农村人吧?没来过图书馆?不知道先登记?”
农村人咋了?
江一水皱了皱眉,“这位同志,你有话不会好好说?”
缓步的走了过去,“不错!我是第1次来图书馆,不知道你们这儿的工作程序。可你也用不着这么嚷嚷吧?职业不分高低贵贱,我是农村人不假,可并不意味着我就比你低一等!总理都说自己是为人民服务呢,你一个图书管理员,咋就这么横?”
“哎呦!”那女人叉着腰,一下子就从板凳上跳起来了,“你个小丫头片子,巴巴的,嘴还不饶人?我横怎么了?我遵照规章制度办事儿,你不登记,就不能进去。”
江一水懒得吵。
她是来看书的。
没那闲工夫磨叽牙。
息事宁人的一抬手,“得了!别说了!那就按规章制度办,我想进去看书,需要什么手续?”
“户口本,介绍信。”
“啊?看书还要户口本和介绍信?”
“那当然了!没有介绍信,我知道你是干什么的?万一你把书看没了呢?”
“你放屁。”江一水没法忍这个,“你说谁是小偷呢?”
那女人尖着嗓子,“你敢骂人?”
“骂你怎么了?”江一水不怵事儿,“你狗眼看人低!我不但要骂你,还要找你们领导说道说道!你们是社会x义的图书馆吧?哪条规定写着:不让农民看书?”
啊?
那女人愣了愣。
本来以为江一水年纪轻轻,又是农村装扮,应该是唯唯诺诺不敢抬眼看人的,却没想到对方会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要找领导投诉。
她们这么一吵。
有其他的工作人员赶过来了,压低了声音讯问,“刘翠花,怎么了?”
刘翠花?
这名字听上去好像有点儿耳熟。
徐汉生的未婚妻就叫刘翠花,据说是县长的女儿,难道就是眼前这位?怪不得她这么飞扬跋扈呢?
江一水深吸了一口气。
刚要张口说话。
忽听得一把男声响起,“嗯?这是怎么了?”
她一扭头。
只见向东高大而硬挺的身影,像座小山似的,就稳稳的站在她的身后……
幸福从1977开始 第24章 心动的瞬间
向东来了。
高大沉稳的像座山。
凌厉的眼神淡淡一转,犹如寒流一般,霸道强势的仿佛足以摧毁周遭的一切,让人不由自主的,就觉得背脊直发凉。
没人可以忽略他的存在。
瞬间。
图书馆里鸦雀无声了,所有的视线,都不约而同的落在了他的身上。
当然!
刘翠花也不例外。
世界上总有这么一种人:专门就喜欢以貌取人,趋炎附势,软的欺,硬的怕。
刘翠花就是这里的“佼佼者”。
她抬眼一看向东……见对方五官英俊,气质卓绝,穿着崭新的黑裤子,配着质量上乘的白衬衫,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装扮,可穿在他身上,却显得贵气十足。
还有……
男人凌厉的眼神里透着霸气,尽管胳膊上打着绷带,腰板儿却挺的笔直,顾盼之间就透着“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自信。
一看这气质……
就是城里大干部家的“公子哥”。
天生带着“惹不起”的特质。
刘翠花立刻就“没脾气”了,说话也不像刚才那么横了,脸上的线条也柔和了,声音更是温柔了,“同志,你是……”
向东懒得瞧她。
从兜里掏出一样东西,“啪”的一下,拍到了办公桌上。
力量之猛……
差点把桌面上的水杯震掉了。
刘翠花吓得一激灵。
直接把没说完的话咽回去了。
偷偷的一瞄桌面……两张崭新的借书证肩并肩的摆在一起,上面卡着钢戳,写着人名:向东,江一水!
刘翠花飞快的瞄了眼江一水……没屁了.
只能小声的嘀咕了一句,“你有借书证?咋不早说呢?那,那进去吧。”
啊?
进去吧?
这就完了?
向东冷冷的一笑,往前跨了半步,“道歉。”
“啊?”刘翠花眨巴了两下眼睛,毕竟是县长的“千金”,有点不大适应有人这么跟自己说话,下意识的左右瞧了瞧,使劲咳了一下,“我道什么歉?我又没做错。”
旁边刚才劝架的那个女同志,赶忙快步走了上来,息事宁人的一笑,“算了,算了,都是误会,大家别计较,就都过去了。”
顺势压低了声音,“向同志?我们翠花同志,刚才是有点脾气急躁了,你也别见怪!嗯,她是县长的女儿,平时……你懂的。”
本来是想抬出县长的名头,吓唬住向东的。
可谁曾想……
向东听了她这话,不但没怕,反而干脆瞪圆了眼珠子,“县长咋的?县长就教出这姑娘?看人下菜碟?怎么的?江一水穿着朴实?就没有资格进图书馆?你们这是给谁服务?给资本家,给大地主?”
这年月……谁敢给资本家和大地主服务啊?
那不是擎等着挨批吗?
刘翠花听着向东这么“上纲上线”的一说,脸都有点吓白了,“我,我没有!我是为人民服务。”
“哦?”向东不屑的一哼,“你……”
话还说完,忽听得身后有人一声低呼,“东子?是你吗?”
向东扭头一瞧。
身后来了几个穿着中山装的男人,为首一人大概40多岁,戴着眼镜,行动举止之间透着书卷气,目光里却没有普通知识分子的谦逊,而是久居人上的犀利,一看就是做文职的领导干部。
那人热情的紧走上几步,“你还记得我吗?我是赵思成!以前给你爸爸……”
向东没等他说完,“哦,赵叔叔?你怎么在这儿?”
“我现在在市委秘书处工作,这次下来检查工作……”赵思成亲热的拉着向东的手,左右看了看,“咱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说两句话。”
顺势扫了一眼江一水,微微的点了点头……这才甩开旁人,单独拉着向东走到窗口处,低声的聊了起来!
刘翠花一看市委的秘书都跟向东这么熟,立刻就换了张“奉承”的脸。
快步绕出办公桌,脸上堆着笑,假惺惺的拉住了江一水,“哎呦,小江同志,刚才的事情……对不起!是我工作态度不好,缺乏耐心,我诚恳的向你道歉了。”
还诚恳?
真是个变色虎。
翻脸比翻书都快。
江一水嫌弃的抽出了手。
对这样的人,也没必要客气。
干脆嘲讽了她一句,“我现在可以进去看书了?不会把书看丢了?”
“怎么会?”刘翠花尴尬的理了理头发,假装诚恳,“那什么,小江啊,你进去吧!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只管说,我一定竭诚为你服务。”
江一水没理她。
两手一插兜,小脑袋瓜一扬,大步进了阅览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了。
不大一会……
向东回来了。
坐到她对面。
刚要张口说话……
忽听得门口“妈呀”一声。
紧接着,“啼拢咣当”的一阵乱。
向东扭头一瞧。
刘翠花桌上的茶水缸子,已经掉在了地上,热水连着茶叶溅了她一脚面子,疼的她直“斯斯”。
她旁边的女同志大惊小怪的低嚷着,“哎呦,翠花儿,你的茶杯里怎么有条毛毛虫啊?怪不得呢!你吓着了吧?我看看,没喝进嘴里吧?”
“……”
向东憋着笑。
转回头,清澈的双眸,凝视着面前调皮的女孩,“哎,你的动作可够快的!我都没瞧见!你是怎么放的毛毛虫?”
江一水淡定的抿着嘴角,“切!”
不答反问,“我离开医院才屁大会的功夫,你是从哪儿弄的借书证?”
两人目光一对上。
心照不宣的全笑了。
笑容里荡着默契,快意和对彼此的欣赏。
不问了!
反正是猪往前拱,鸡往后刨……各有各的道。
谁都不是省油的灯。
向东挺了挺肩,向着书架一挑眉,“走!挑书去?”
“嗯!”
两个人同时站起了身,向着书架走去。
向东身上有伤,行动间流露着迟缓,江一水刻意的迁就他,体贴的跟在他身后……午后的阳光,穿过书架的缝隙,拢上男人宽厚的肩膀,又把他高大的身形,在地面拉出了一条硬挺的剪影,忽远忽近的跟着江一水。
江一水抱着选好的书,抬眼就能望到他的背影,也不知道是因为图书馆里的安静氛围,还是因为这午后的和暖阳光……总之,她只觉得心境一派平和,就想这样一直待下去,与世无争。
选了好半天。
江一水手里的书越来越多,有点儿抱不动了,刚想要往回走,就暼到书架的顶层有一本:硬木家具的发展简史。
她立刻停下了,踮着脚尖儿去拿书。
可由于书架离地面太高了,她蹦了两蹦,也还是没拿到!
忽然……
旁边伸出了一只大手,取下书,“给!”
江一水都不用回头,就可以感觉到男人就站在她的身后,距离近的,仿佛她都能闻到对方指尖上的,那股淡淡的烟草味儿。
她下意识的一端肩膀,轻巧的像条小鱼似的,不动声色的从向东的身旁溜过。
向东侧头瞧着她灵动的身影。
秋日……
午后……
图书架……
还有女人的长发辨……
就这样清晰的,在他的记忆中,定型成一张永不褪色的图片。
幸福从1977开始 第25章 山间奇遇
这年月,看书的人太少了。
所以,黄昏的时候,当江一水拎着一网兜的书回家的时候,江天来望着进门的女儿,诧异的瞪圆了眼睛,“这是干啥呀?收破烂儿了?从哪儿整的?”
江一水忍不住笑了,“啥啊?啥破烂?这些都是招财的书!”
顺势一瞧锅台……大灶底下点着小火,热乎乎的蒸汽从木锅盖边儿缓缓而上,整个厨房充满了一股玉米面饼子的香气。
江天来轻轻的嘀咕了一句,“招啥财?净出幺蛾子。”
随手接过了书,“算了!不说了!饿了吧?赶紧洗手吃饭,我炖的咸鱼大饼子,给你和你哥留着呢。”
江一水儿使劲吸了吸鼻子,“真香!”
动作麻利的揭开锅盖,往里一瞧,大铁锅里滚着三四条咸鱼,锅沿上贴着大饼子,瞧着就叫人眼馋,“爹,这不年不节的,咋还开荤了?”
“这不嘛!你哥从医院回来也没歇着,直接就上渠了,你呢,又在城里忙着照顾向东,你们俩不吃点好的,哪有体力干活啊?水儿,你先吃?”
话一说完。
就张罗着要给女儿盛鱼。
江一水儿摆了摆手,“爹,别忙活了!我等我哥回来一起吃。”
一转身。
挑门帘儿进了自己的房。
江家的条件在七星村里属于中等,房子也是中规中矩的大平房,坐南朝北,一进门就是厨房,靠墙是烧柴火的大地锅,碗架,水缸一应俱全。
卧室分列厨房两侧,江一水住东屋,江天来带着儿子住西屋,屋里也没啥特别的家具,两铺大炕,炕柜,桌椅……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
江一水在红双喜的脸盆里洗手,江天来没进屋,就依着门框,把书顺势放到了炕头上,“水儿,你明天几点去向东那儿?”
“不去了!”江一水用毛巾擦完手,就手脚利落的把书从网都兜里拿出来,整齐的放到了炕桌上,一片腿,上炕准备看书了,“他说不用我了。”
“啊?咋回事儿?”江天来有点儿发懵,“你是不是又得罪人家了?”
“我咋那么爱得罪人家呢?”
“那为啥不用你送饭了?向东一个人在医院,谁照顾他?”
江一水挑了挑眉,“我也没细问,他都那么大的人了,又不是伤了腿,还能吃不上饭?”
就是!
下午,向东还去过图书馆呢。
看着还挺欢实。
应该也可以自己买饭,“再说了,他不让我去,肯定是有想法了呗,我还非上赶着往上贴?说不定,人家单位安排人照顾了?”
“这话咋说的?”江天来一拍大腿,“我上午回来之后,就上山下了个夹子,想着逮个兔子啥的,炖了,你再给向东送过去呢!”
生活条件不好……农村人就只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了。
江天来继续往下说,“反正,不管咋地吧,你明早去山上看看,无论逮到啥活物,咱都给向东留着。”
这个可以有。
江一水儿点头答应着,“那行!我明天一大早就去!”
不再多说了。
低着头开始看书。
江天来缓步退了出去。
给女儿冲了一杯红糖水,悄悄的摆到桌面上,借着夕阳的余晖,望着她巴掌大的小脸,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唉!水儿,你在我家,真是受苦了。”
“嗯?”江一水没听清,从书本里抬起了水汪汪的大眼睛,“爹,你说啥?”
“没啥!没啥!”江天来囫囵的打岔,“我说,瞧这个意思啊,今晚要下雨了。”
转身回了厨房。
江一水扭头看了看窗外。
还真是!
乌云拢上。
好像真要下雨了。
*****
第二天一早。
经过了半夜的暴雨。
阳光格外明媚。
江一水上山去收兔子。
林间……
枝叶上残留的雨珠,折射着朝阳,熠熠生辉的像是一颗颗珍珠,空气中暗暗的荡着花草香,深呼吸,似乎还能闻到泥土的潮润,鸟儿鸣叫,风声低吟,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样的静美祥和。
她觉得心旷神怡,步伐也越发轻快了。
到了下夹子的地方,远远的,还真看见草丛里夹着一只肥大的兔子。
江一水快步的走过去,刚蹲下身子查看,忽听到背后一阵风声不善。
她反应敏捷。
身子向旁一侧。
顺势扭头一瞧……
幸福从1977开始 第26章 外国人
没有金刚钻,不敢揽瓷器活。
江一水平时就进山挖参,山里什么毒蛇猛兽都有,她一个年纪轻轻的大姑娘,如果没有点儿应对的本事,敢自己一个人去吗?
退一万步讲,即便她想去,家里人也不放心呢。
可见她是有些能耐的。
此刻……
她一听背后风声不善。
身子一俯低,躲过了攻击,顺势一撇地上的倒影……还好!不是什么野狼猛兽,而是一个高大的男人。
那男人扑了个空,略微踉跄的向前冲了半步。
江一水抓紧机会,起身飞起一脚,正踹到了对方的软肋上……本来以为对方会还手躲开的,可结果,只听得砰的一声,那男人的身子像个沙袋似的,落到了不远处,就此不动了。
江一水小心戒备着。
唯恐对方装死反扑。
掏出随身的刀子,扎稳了马步,抬眼向对面一瞧……只见那男人仰面躺在地上,双眼紧闭,面色如纸,身上的衣服都被血水湿透了,半条裤腿被撕开了,露出了里面又肿又青的腿。
江一水略一皱了皱眉。
缓步走过去。
借着阳光,低头细瞧地上的人……真是惊讶了,只见对方身形高大魁梧,大概二十八九岁的样子,长的还挺好看,皮肤白皙,挺鼻深目,只是头发是黑色的,脸上的线条也相对柔和一些,竟然是个“二毛子”(混血)。
至于伤吗?
一共有两处。
后背处的伤口深而平滑,显然是刀伤,虽然已经开始结疤了,可大概是由于刚才的猛烈震动,又都被撕裂了,伤处又是血,又是脓的,在阳光下反着光,看着就叫人揪心。
腿伤是被蛇咬了,伤口处还留有两个大而深的印牙痕,而且是“双数”的,这就说明是毒蛇,瞧样子,如果不马上治疗,恐怕就要没命了。
江一水也没犹豫。
赶忙从小背篓里取出了急救包……她总上山采草药,自然要随身携带一些医疗必备用品,其中就有蛇药和血清。
先用清水冲洗伤口。
紧接着,又用银针在肿胀下端刺了几个针孔,自上而下按压,眼瞧着毒汁从针眼处一点点流出来了!
那男人有些吃痛,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大概是一时适应不了阳光,半眯起双眸,尽管如此,依旧可以清晰的分辨出瞳孔是黑色的,闪亮晶莹。
他向着江一水无力的伸了伸手,嘴里低沉的吐出了几个字,“水!水!给我口水!”
竟然说的是中文。
而且吐字正宗。
江一水在腰间拿下了水囊,拧开盖子,一点点把水倒入了那个人的口中。
男人贪婪而急迫的吞咽着。
过了好一会儿。
才满足的叹了口气,“谢谢!”
水一入肚。
他好像有些精神了,指了指一旁的兔子,“饿!我饿!”
江一水哑然失笑,“原来你是跟我抢兔子的?不好意思,兔子不能给你。”
不再多说了。
在他的伤口处涂了些蛇药,又为他打了一针血清。
那男人感激的点了点头,“谢谢!你救了我的命,我以后会报答你的,你叫什么名字?”
“用不着你报答,你也别管我叫什么!”
这年月……救人是一码事,那是出于善良,可最好还是不要跟外国人扯上关系,尤其是不明来历,身上还带着刀上的外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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