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入红尘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一根笔杆子
黎簇从汪家出来之后一直在道上混,也算是个小人精了,他在雨村住了两天就发现,顾然还告诉吴邪他们,他的来历。
顾然自打到雨村没多久,就想把过去的事都讲出来,但一直没找到个很好的时机,每次人齐的时候,总是有这样那样的事情耽误过去了,再想起来的时候就已经张不开口了。
一拖就是好几年,最开始做好的心理准备也慢慢没了。
有时候顾然会想,反正都在雨村安定下来这么长时间了,说或不说也没什么区别,吴邪他们大约也早就过了好奇他来历的时候。
顾然偶尔在给小满哥剃毛的时候会犯嘀咕,就他上辈子干过的那些轰轰烈烈的事,就算讲出来了,小满哥第一个带头不信。他自己不得不承认,慷慨就义的形象实在是和现在的形象差距太大了。
顾然自我安慰地想,为了让吴邪他们不产生太大的落差感,他还是别说了吧。
然后黎簇就告诉他了一个消息:“好哥前几天下了个元朝的墓,里头出了些壁画石刻什么的,好哥拍了点照片,后来正好让黑眼镜看见了,好像跟你有点关系。”
顾然沉默了一会儿,有点怀疑人生,“你有照片吗?”
黎簇摇头:“霍家的,我不合适要照片。”
顾然揉了揉太阳穴,“知道上头记录什么了吗?”
“墓主姓顾,叫什么忘了,好像是个书生,不算啥官,听说家道中落了,墓里头出的也没多少值钱的东西,听说是好哥带着几个新伙计去练手的,权当科普了。听好哥提了一嘴,墓主有个儿子,没怎么好好读书,跟了个道士,后来再也没消息了。”
顾然叹了口气:“算是我爹。”
黎簇的目光有些奇怪,疑惑道:“按照你说的,你勉强算是穿越过来的,那这里原本的你呢?”
顾然耸了耸肩:“不知道,应该是死了,任何一个世界,都从来不缺寻仙求道的人,能活下来走到最后的很少,既然这里长生的事情没有完全被解决,就说明他中间失败了。很正常,我经历过的九死一生的事情多了去了,哪道坎儿没迈过去,就挂了。”
黎簇本也就是顺口一问,坦白来说,他一点都不在意墓里头记载的这个人,反正他认识的是眼前这个,“黑眼镜知道了,花儿爷那边八成也已经知道了,你猜他们会不会觉得你是墓里头记载的那个?”
顾然摇头:“不知道。”
“你准备什么时候跟他们说?”
“最近吧……”顾然有些犯怵,这种赶鸭子上架的感觉真不好受。
黑瞎子和解雨臣摸透了顾然的脾气,特意憋了一段时间没上门,过了一个多月,才姗姗到雨村慰问缩头乌龟。
俗话说,酒壮怂人胆,顾然虽然不容易喝醉,但意思意思喝点,开口会更有底气。
一个人喝了两壶酒,胖子都看懵了,还以为他有什么想不开的事,直劝他。
顾然喝到差不多上头了,一把薅过来小满哥,一边毫无章法地撸狗,一边说:“我有个事儿得跟你们交代一下。”
胖子还什么都不知道,以为顾然做贼心虚,便道:“你又祸祸啥了?”
“别打岔,好不容易酝酿好的情绪。”顾然深吸一口气,“就是吧,我其实是死过一次的人……”
开了个话头,后面的话就好说了,顾然把他的经历完整讲了一遍。
吴邪他们面不改色,波澜不惊,只有胖子象征性感慨了一句:“你还真是个半仙儿啊?不错不错,有排面!”
“你们……”顾然本以为他们至少会惊讶,或询问些什么。
“你到底从哪来的一点都不重要。”吴邪看这顾然,“重要的是……”
顾然还以为他要说什么煽情的话,都准备好泪洒当场了。
“小满哥快被你撸秃了。”
顾然后知后觉低头看小满哥,毛都被他撸打结了,抽手的时候不小心一拽,扥疼了小满哥,张嘴就要咬人,顾然赶紧撒手一躲,叫道:“卧槽,你不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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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开始只有黎簇知道顾然的马甲,现在是都知道了。下一章正文是黎簇知道马甲的事,本来应该接在下一章后头更这段的,但下一章正文完结,不太想更新段子,就放在这一章后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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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笔记]入红尘 沙海副本35
“听说你满世界瞎逛呢。”黎簇有点阴阳怪气。
顾然可没吴邪这么好的好包容心,打了一下他脑袋:“好好说话。”
“我这脑袋可带着洞呢,你打坏了还得再补。”
顾然愣了一下,摸了摸黎簇的头顶,后者倒是没躲,黎簇有自知之明,汪家再怎么特训他,也打不过顾然,更何况他说这话就是让顾然知道他的伤。
顾然一摸就摸出来了,黎簇之前脑袋绝对伤的不轻,到骨头了。
“听说你看我掉下去之前,还给我吃了个药。”黎簇想起他在汪家被救醒之后,对方跟她说的话,“我这条命还真够金贵的,你们费劲巴拉还得让我活着。”
顾然抿了抿嘴,坑了黎簇,他们所有人都是理亏,半晌叹了口气:“不赶时间吧?给你讲个故事。”
黎簇一副悉听尊便的模样,跟顾然去了一家私密性很好的茶楼的包间,顾然叫了壶茶,等服务员上了茶退出去之后,才开始给黎簇讲。
“西王母跟周穆王那段你肯定知道,换个更玄幻点的角度跟你说吧,修仙小说看过没?”
黎簇点头,“这谁没看过。”
顾然笑了笑,“你知道为什么现在修仙只存在于小说中,但现实中已经没有真正的得道者了吗?或者说,你想过这种修仙的设定为什么会出现在小说中吗?这不是人们杜撰的,是真的曾经有过的,只可惜,修仙的可能性被西王母毁了。”
“这是我很久以后才知道的事,给你讲个古人的故事,话得说道元朝了……”
顾然对黎簇讲了他这辈子从未对人讲过的故事。
从西王母与上界的博弈,到最后以死献祭。
“你好歹一直跟吴邪打交道,对我的来历多少也知道点吧?”顾然笑了笑,“你知道他们为什么死也查不到我的来历吗?之前我说什么家族的事都是骗你的,真相是,刚才给你讲的故事的主人公是我。”
“好歹是给他们解决了一个大麻烦,作为回报,司命又给了我一条命,可以让我再活一次。这里算是个平行世界吧,你可以这么理解,每个世界大体运行的轨迹是一样的,但或多或少会有一些人存在出入,古人管这叫天命,但实际上就是上界的那些神仙看中了这个倒霉蛋儿。”
“蝴蝶效应知道吧?这就造成了每个世界的独特性。你应该可以想到,在我原来活着的地方,所有人都可以善终,但在这里,我眼睁睁看吴邪变成现在的样子,不可能无动于衷。”
“所有人都为了长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我给你讲这些事,不是给我或者吴邪申辩,只是想让你知道,你可以跟我、跟吴邪、跟我们所有人你过不去,但你可以放过你自己,别太执着于这段经历,一切都结束了,过好你自己的人生,想怎么过就怎么过,别跟我似的,最后活到只想死。”
顾然拍了拍黎簇的肩膀,起身离开,他说的信息量很大,黎簇需要一些时间来消化,走到门口,顾然又突然说:“今天跟你说的事,不要告诉别人,我还没想好怎么跟吴邪他们讲。”
黎簇默默点头,他们都需要时间来和自己和解。
顾然买了转天的机票飞乌鲁木齐,杭州实在是太热,他需要找个纬度高、海拔高的地方避避暑。
顾然的足迹遍布大江南北,连没什么人去的野生景点都去过了,唯独避开了北京。
他没想好怎么面对吴邪他们,怎么像对黎簇一样坦然地讲出上辈子的经历。
顾然非常清楚,上辈子的一切对于如今的他来说,始终是个结,这件事情不讲出来,他没法真正好好地过日子。
只是他又有些忧虑,上辈子的朋友与这辈子的朋友,他偶尔会有一种类似替身的感觉,或者说,他到底为什么会不计后果地帮吴邪完成他扳倒汪家的计划。
两次认识的吴邪,是一个人,又不是一个人。
这种实在理不清的玄学关系,顾然难免钻牛角尖。
一直到2015年夏天,吴邪去接张起灵,队伍浩浩汤汤,动静大到他即便没关心道上的事,都听到了传闻。
顾然犹豫再三,定了一张飞长春的机票,和先前一样,租了车开到二道白河,带足了干粮便上山了,为了避开吴邪,他特意早了许多日子来。
长白山上不止那一个温泉,顾然在附近的山头找了个有温泉的洞穴,踏踏实实住了下来,他不打算进云顶天宫见证青铜门打开的刹那,吴邪带的人实在是多,他不可能避得开。
17号,张起灵出来了,顾然从洞穴里出来,远远地看着吴邪胖子张起灵三人,如果不是因为大声喧哗会导致雪崩,顾然猜,吴邪的队伍应该会喊得震天响。
顾然选的位置很巧妙,这个山头在他的目力范围之内,却不在张起灵的视野中,换言之,他站在山头上看他们跟迎亲似的接人出门,却不会被任何人发现。
出乎意料的是,顾然注意到在往山下走的张起灵回了头,往他这个方向看了一眼。
确定张起灵看不到,但顾然还是笑着招了招手,无声地说:你好,我叫顾然,好久不见。
过了一个多月,顾然收到吴邪发来的消息,自从四姑娘山一别之后,他和吴邪从没有发过任何消息,只是后来流行用微信之后,加了彼此的账号,但消息记录还停留在通过验证的系统提示。
顾然总是爱发给胖子或者黑瞎子,而关于吴邪的信息,也总是从这俩人那边间接得到。
吴邪:我们准备搬去雨村了,给你留了间房。
过了两天,胖子给他发了两张照片,一张是他们三个人在雨村的合影,另一张是给顾然留出来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连床单枕套都是齐全的。
顾然笑了笑,按灭了屏幕,在长白山看到张起灵回头的瞬间,他已经几乎想通了,去他妈的替身不替身,张起灵能隐约察觉到他,胖子跟他自来熟得出奇,吴邪在对他未知的情况下能托付后背,还有什么顾虑呢?
为了确定自己不是头脑一热,顾然又在外面漂了大半年,继续走完剩下的城市,临近过年的时候,顾然回了北京,简单收拾了自己的住处,必要的东西装了一大箱,然后踏上了前往福建的飞机。
小年夜,顾然一路辗转到了村口,各种交通工具换得让他后悔自己没开车过来,跟村民问到吴邪的住处,七拐八拐到了院门口。
他们大概在吃晚饭,能听到吴邪和胖子拌嘴的声音,张起灵偶尔也“嗯”一声。
顾然深呼吸一口气,推开院门:“添双筷子呗。”
三人愣了一下,胖子立马到厨房拿碗筷,嘴里还抱怨着:“早说啊,多炒俩菜了,没事儿,咱明儿晚上吃大餐。”
吴邪迎了过来,把行李箱就近拖到客厅里先放着,不无感慨:“你终于来了,好久不见。”
餐桌上,张起灵对顾然笑了笑。
顾然一边吃饭一边想,在不久之后,他也许可以在晚饭的时候平淡的、像那天对黎簇一样的对他们说:“给你们讲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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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就在这里戛然而止了,周五还有最后一篇长一点的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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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笔记]入红尘 番外:他们仨
成年之后,我爸交代给我一件事,他给了我个地址,让我隔一段时间去那里串个门。
听我爸说,这是我那从未见过面的爷爷交代的事。
爷爷走得早,我爸上大学的时候,爷爷就出事了。爷爷的形象在我的脑海中非常模糊,他是做什么的、怎么死的,我一概不知,每次问起我爸和我奶也不告诉我,这么多年,我只大概知道爷爷年轻的时候是个做过大事的人,他去世大概也不是正常的生老病死,而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听我爸说,他上大学那几年,是被爷爷的两个好哥们一直照顾着的,这两个人我是见过的,我爸让我叫他们苏爷爷和黎爷爷,前者总跟我家走动,他年轻的时候一定很有钱,要不然现在怎么天天守着一成天不开张的眼镜铺子养老呢,北京老城区的四合院,多贵的地段啊!
黎爷爷在我小时候就去世了,听苏爷爷提过一嘴,说黎爷爷年轻的时候落下病根了,不然也不会走这么早。
我拿着我爸给的地址,在网上搜了一下,在西藏的墨脱县,更具体的就搜不到了,看卫星地图,是个挺荒芜的地方,没想到这年头还有人住在大山里。
我没弄明白我爸说隔一段时间去串个门的隔一段时间是多久,总不至于每个月都得往大山里跑一趟吧?
倒不是嫌麻烦,只要我爸给我报销机票钱,我还是愿意去的。
我爸似乎也意识到他的表达太模糊,跟我说,三五年去一趟就行。
“这是隔一段时间?”虽然现在的人均寿命比爷爷那时候长了一些,但三五年大概还不能用一段时间来形容,我很质疑我爸的时间观念。
我爸的神情有些复杂,他不是个很经常流露出这种复杂情绪的人,按照我奶的话来说,我爸是个很简单的人,充分继承了我爷爷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特点,从小就这样,连工作了都没能变得聪明一点。
这是我奶的原话,顺便一提,我爸是体育老师。
我爸只是很含糊地跟我说,我去了就知道了,顺便在我去墨脱之前,先去见一趟苏爷爷,他有东西让我捎过去。
我问他,这个地址住了谁,如何称呼,以及需要提些什么礼品过去。
我爸说苏爷爷让捎过去什么就带什么就行,其他的什么都不需要,至于称呼,我爸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很快就放弃,然后上网查了一下,跟我说,按照辈分,我得叫祖师爷。
我看到了他手机的搜索界面,搜索栏赫然写着:爷爷的师父叫什么。
不知道这一幕要是让祖师爷知道了,会不会生气。
我爸又补充,说我不用叫祖师爷,因为他也从来没这么叫过,据说我爷爷也从来没正式叫过师父。
“所以我该叫什么?”我有些抓狂,我爸这不逗我玩儿嘛!
我爸想了半天,告诉我住在那边的是三个人,爷爷的师父姓顾,是里头长得最好看的那个,有一个戴墨镜的是苏爷爷的师父,似乎姓黑,还有一个最高冷的是他俩的朋友,姓张。
我质疑:“爷爷的师父,得快一百岁了吧,还能看出来好看不好看?你还不如说有头发没头发呢。还有,什么叫似乎姓黑,你不知道苏爷爷的师父姓什么吗?老年痴呆了?”
我爸跟我说,他是听别人叫过他一嘴黑爷,至于这位到底姓什么,我爸也不知道。
至于有头发没头发的问题,我爸只是叮嘱我,住在那边的三位长的很年轻,让我见到了之后不要太吃惊。
“再年轻能年轻到哪儿去,顶多就是没谢顶。”我吐槽,“你去人家家里这么多次,都不知道人家姓啥,那你去串门干什么的?”
我爸也很无奈,他跟我说,每次他去串门就三件事,第一件,帮苏爷爷捎东西,第二件,看看那三位活的死的,第三件,问他们还缺什么东西吗。然后他就打道回府了,都没跟那三位聊过天。
“你串门不聊天,嘴长着干嘛的?”
我爸也来脾气了,骂我小兔崽子,然后跟我说,那三位顶难聊,姓张的那个,他就没见过说话,另外两位太能唠了,三两句就能把人给气死的那种,他实在唠不过。更重要的是,他总觉得那三位有一种很奇怪的气场,我爸的原话是:“可远看而不可玩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可远观而不可亵玩。你中学语文及过格吗?”
我爸大手一挥,表示这不重要,我一听就明白了,绝对没及过格。
我爸告诉我,见了就知道了,当时爷爷交代下串门这件事,其实就一句话,隔段时间去看看他们还活没活着,我爸说这件事是可以刻进我们家祖训里的话,每一代都得这么做。
我更不明白了,按照这辈分来看,身子骨再健朗,过几年我也得给他们准备后事吧?
我带着疑惑去了苏爷爷家,苏爷爷给了我一副墨镜,让我带到墨脱去,还让我给他们仨拍张合照回来带给他。
我心说打个视频电话不就好了,不过苏爷爷总给我一种威严感,我不敢跟对我爸似的没大没小,就应了下来。
到了墨脱,我按照我爸给的地址找过去,那地方是真荒芜,在山里头,方圆十里就没个活人,最后一段路只能徒步走过去,我还以为这世上早就没这种原始的地方了。
到了三位长辈住的地方,我又大吃一惊,这仨人看着也就比我大个十来岁,倍儿年轻,按照脸来看,我甚至怀疑爷爷死的时候,他们仨出生没。
“呦,来啦?等我打完这盘啊!”一个长得很漂亮的男人招呼了我一声,他在打游戏,年前才出的,我和同学也玩过,于是我更加怀疑,这个人会是爷爷的师父?我爸逗我呢吧!
“瞎子,出来接个客!”
我嘴角抽了抽,还没等我淡定下来,屋子里走出来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应该是苏爷爷的师父了,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身材很好,还真有点接客的意味,现在有人好这口,不过我很质疑,就这荒无人烟的地界,有客可接?
“小朋友,想什么呢?”
我这才反应过来,心说走远了,连忙从包里翻出来苏爷爷让我转交的墨镜,“您是……黑先生吧?苏爷爷让我带给您的。”这声祖师爷我实在叫不出口,让我叫祖宗我都叫不出口,太他妈的年轻了。
不知道我怎么触到打游戏那个人的笑点了,他一个操作没弄好,死了,笑了半天,“黑先生,我都多少年没听过这么正经的称呼了。”
我只觉得尴尬得能原地刨一个坟坑出来,幸好这俩人还有点人道主义精神,招呼我去客厅,长得漂亮的那个说:“看来探望我们仨的任务交给你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顾然,随便你怎么称呼,别叫我顾先生就行,太严肃了,跟我的气质不符。”
这话我认同,这人感觉比我爸还“平易近人”。
“哑巴上山了还没回来,你得等会儿了,叫他小哥就行,以前别人都这么叫他。还有这位——黑先生。”顾然又笑了半天,“你叫他黑眼镜或者黑瞎子都行。”
叫黑瞎子似乎有些不太礼貌,我决定叫他黑眼镜。
我按照我爸说的,对了一下人,还没回来的小哥应该是那个没怎么说过话的,也就是说,我现在solo面对的二位,就是两三句话就能把我爸气死的。
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事实证明,我的预感从来都没出过错,在被反复气死气活的过程中,我逐渐明白我爸说的,可远观而不可亵玩是什么意思了。
该怎么形容面前这俩人呢?平易近人是真的、有趣也是真的,但他们还带给我一种很遥远的感觉,不知道该如何具体形容,但我现在相信,他们的辈分很高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长得这么年轻,也不知道他们仨为什么住在这么偏僻的地方。
小哥在晚饭之前回来了,趁着天还是亮的,我按照苏爷爷的交代给他们仨拍了张合照,他们留我吃了顿晚饭,然后给我安排了一间客房,让我住一晚再走。
我满腹疑惑,本来也没打算当天就走的。
他们仨大概是一起住了很久,有一种很奇妙的气场,我完全插入不进去,吃完晚饭,顾然叫黑眼睛陪他一起打游戏,小哥就坐在一边发呆,我也坐在一边,不过我是在观察他们。
他们仨聊天的时候会自然而然带出来更多的年代感,比如黑眼镜说顾然打游戏一直耍赖皮,从以前就是,他说了好几个游戏的名字,有的我听说过,是我爸那个年代的东西,有的压根没听过。
客厅的墙上挂了很多照片,有些是拍立得拍出来的,早几十年就不流行这玩意儿了,我在我爸珍藏的老东西里见过。还有些照片更古早,是相机拍过冲洗出来的,有些看起来还是胶卷冲洗的。
这还得益于我大一的时候有一门选修课,是摄影历史,不然我才不会认得这些载进史书里的东西呢。
还有些更早的,黑白照片,看着装很像历史课本里的上个世纪。
虽然照片的清晰度不甚相同,但能辨认出来,照片上有他们仨人,在比较近的照片中我看到了我爷爷、苏爷爷和黎爷爷,是他们年轻的时候,我在我爸的相册里见过,照片里还有几个我没见过的人,大概都是他们的同辈。
我不禁在想,他们究竟活了多久呢?光是照片上的,也得有一百多年了。
我作为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信仰受到了动摇。
第二天走之前,我按照苏爷爷的叮嘱,问了他们还缺什么,下次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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