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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她媚香撩人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丸子炒饭
长公主本就只是为了将场面圆过去而随口胡诌,听了皇兄这样说,虽然勾起了一些对夫君的想念,但更多的还是未能平复的震惊,她勉强一笑,醋溜溜道:“大哥哥,您还懂妇人怀身的事情么?”
“谁又是天生会这些的,朕有疑惑之处也可以去问太医署的人,这又不是什么难事。”
圣上吩咐人将一小盘糖瓜放到长公主的案上:“养儿方知父母恩,朕这个年纪才有孩子,不亲自照料总是不能放心的。”
“说起来当初朕与你一同在蓬莱殿嬉游,阿娘那个时候不许你吃糖,过节才会稍微松些,每到年底你总是要央求朕从阿娘那处拿些糖瓜给你解馋,朕今年叫人早早做了糖,不知道你还喜不喜欢。”
即便文皇帝扫平中天竺后得到了酿蜜糖的良方,饴糖在大唐也算是能与胡椒并列的昂贵之物,女孩子常常会喜欢吃甜食,大圣皇后那时怕她吃坏了牙齿,每个月给的糖块都是有数的,也只有年关会稍稍放松一些,许她拿几块糖瓜吃。
糖瓜又称胶牙饧,她常常吃得费力,有一回正逢上她换牙,还不小心将一颗久久不落的乳牙黏了下来。
长公主都有些忘记自己小时候爱吃什么,今日圣上突然说起多少也唤醒了她旧日的回忆,她想起来那些从前在宫中待嫁时与兄弟一处读书的其乐融融,然而物是人非,现在爷娘的子嗣之中却已经只剩了自己与皇帝两人,心中略觉酸楚。
她谢恩坐下,如往常一般收获了旁人艳羡的目光,或许是她真的长大了,拈了一枚糖瓜入口,只觉咀嚼艰难,几乎不能张口说话,吃一口就再也不想吃了。
在旁人眼中,自己是皇帝最宠爱的小妹妹,然而这却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圣上不顾她的求情,处死了襄王和他所有的子嗣,幽禁襄王妃于宫廷,而后又将自己的永宁许给了太子。
圣上如果同长乐郡主私下有染,那恐怕早就有了勾结,皇兄既有此意,恐怕是早就打定了废黜太子另立幼子的主意,圣上明知太子不能继位为君,居然在太子向他求娶永宁县主的时候欣然同意。
若她猜得不错,太子恐怕也是知道苏氏同皇帝有染的丑事,为求自保才向圣上求一门好婚事作为献出未婚妻的补偿。她和永宁变成了可以被人随意交换的筹码,圣上甚至不曾问过她愿不愿意将养女嫁给一个废太子,如今还赐了胶牙饧来堵她的嘴,警告她不许将苏笙的事情说出去。
自古以来哪有被废的太子会有好下场,亏她还天真地以为只要自己求一求,圣上便能将这桩婚事作废,永宁是圣上给太子的安抚补偿,圣上怎么可能将这件事作罢?
长公主木然地吃着糖瓜,一块又一块,直到盘子空了才住手,皇兄是一个十分有成算的人,走一步算十步,她被圣上当作傻子一样牵着鼻子走,若是她贸然行事,陛下一定会像杀了四郎那样,毫不留情面地杀了樊氏一族。
圣上今日以水代酒,皇后又是初次有孕,因此今夜向圣上敬酒之人就少了许多,圣上自己用的很少,只是偶尔会侧身问问苏笙,她钟意哪道菜就夹一箸给她。
腊八粥很快就被宫人们端了上来,苏笙原本被长公主盯着还有些紧张,后来她听着长公主与圣上那些幼年趣事,也不免唇边含笑,她现在不饿,只是拿了羹匙做做样子,苏笙趁着圣上往她碗中添菜的时候低声与他道:“郎君,我们以后再生一个,一儿一女凑成个好字,你看如何?”
圣上微怔,旋即一笑,“皇后的话哪有不好的道理,阿笙想生几个都成,只是怕劳累着你。”
“生两个还是不妨事的,多了可能有些受不住。”苏笙想了想,“那陛下也得辛苦一些,两个孩子闹起来可是够人头痛的。”
苏笙要了一只石榴来,圣上吩咐人拿水来净了手,亲自替她剥开,不动声色道,“朕的辛苦恐怕不止这些,夜里也得再费些气力才行。”
皇帝面上仍似寻常,但这话却存了促狭的意思,多亏圣上将声音放低了一些,否则叫外人听见了,他那素日的威仪便要荡然无存了。
“您嫌费力,咱们只生这一个就是了。”他们身在御座,衣裳下的情形是没人能瞧见的,苏笙一时气恼,足上使了一点力气,那小巧的凤头履重重碾过了皇帝的乌靴,“您也保重圣躬,我也省了那十月怀胎的辛苦。”
女子这一点力气对于皇帝来说不算什么,若非宫宴不能低身,圣上甚至想俯身捏住那作乱之处戏弄一番,石榴已经在白瓷盘中堆成了一座晶莹红亮的小山,几乎看不见白膜,他将盘子放到她手边,无奈道:“果然是怀了孕的人脾气大,说一句顽笑话都要翻脸,娘娘还是多吃些石榴消消气罢。”
苏笙见着母亲坐在席间,口腹上的事情已经是次要的了,她拈了一粒石榴送入口中,晶莹的红籽停留在指尖,衬得她肌肤愈发胜雪,苏笙称赞他道:“郎君剥的石榴果然香甜,我能不能也赐一半给夫人尝尝?”
圣上不安排阿娘进宫的话,苏笙其实也不愿意冒着叫人指摘的风险大费周章,但阿娘近在咫尺,母女之情怎么也压抑不住,郎君让自己母亲入宫,想来也存了叫她们相见的心思,然而今夜算是她成为圣上妻子的第一夜,她要这个时候见母亲,不知道圣上能不能舍得。
皇帝替自己妻子剥些石榴也就算了,那些臣工的夫人哪里当得起他来做这些服侍之事,圣上闻弦而知雅意,瞥了她一眼,“这一盘不许给人,一会儿朕让鲁国夫人单独留下来见你,娘娘想赏赐多少都成。”
帝后之间恩爱和睦,这是再好不过的了,朝中为了立她做皇后的事情争执了许久,底下的命妇王妃们也不是没有从自家夫君口中听说过这位皇后的传闻,若按照她们所学习的礼仪规矩,是应该和她们的夫君一同对圣上立这位女子为皇后持忧心之态,但平心而论,谁不盼着能做皇后这样的女子?
圣上也不是食言之辈,早早便结束了宫宴,罕见地回太极殿理政,把千秋殿留给了皇后与鲁国夫人,内侍监安排了人用一顶肩舆将苏夫人接到千秋殿来,苏笙褪了一袭华服,换上轻便的皇后常服,候在正殿等她。
自从圣上传旨赐她为鲁国夫人,苏杨氏就知道女儿断不会被送去修行,但她一介妇人,终日被困在深宅大院之中,宫禁森严,她又不可能避开苏承弼单独从宫中获知消息,今日实打实地见到女儿,竟还像是在梦中一般。
她的女儿华服盛妆,脸上带有她从未见过的光彩,皇帝当日到苏家来的时候只能瞧出气度不凡,然而今日着天子冠冕坐于上首,她方才知道何为龙章凤姿、天日之表。
那些关于宸妃的市井传闻并不可信,等她亲自见到这样威仪清俊的男子对着自己的女儿体贴入微,鲁国夫人才知道宫中之事,远比民间传闻要来得夸张一些。
“臣妇见过皇后娘娘。”
没等鲁国夫人屈膝行礼,一旁的藏珠已经手疾眼快地将夫人扶了起来,苏笙倚坐在床榻之上,面上是忍不住的欣喜:“阿娘不认得我了吗,这里又没有别人,您何必守那些规矩?”
“这是在宫里,君臣有别,我朝你行礼是天经地义的,”天地君亲师,君臣之礼是排在父母子女前面的,鲁国夫人抹去了脸上的眼泪,慈爱地嗔怪着她:“你本身就是皇后,该以身作则,连你都不守规矩,还怎么拿规矩来约束旁人呢?”
圣上现在对她的担心是愈发多了,不过是去外面祭祀宴饮了一日,回来就逼着人卧床休养,苏笙叫阿娘坐在自己的床头,让侍女剥了几只石榴给她,苏笙笑道:“旁人不能逾矩,那是因为圣人没有给她们逾矩的权力,我是陛下的妻子,连在自己的寝宫里都不能肆意的吗?”
“你这孩子,越说越不像话!”鲁国夫人本来想问女儿的一些问题现在都已经不消问了,她叹了一口气,“看来陛下待你一定是极好的。”
“他一直都很心疼我的,”苏笙将头歪在了母亲怀中,像是还在娘边做女一样,“阿娘,我在宫里过得很好,您不用操心。”
“娘娘圣恩如此,我还有什么可担忧的?”鲁国夫人吃着侍女递来的石榴,她看着女儿现在的模样,只是感慨她为什么投到了自己这样的人家,“只可惜这出身束缚了你,你封后荣耀如此,也不见圣上追封你祖父与曾祖,你父亲现下还被蒙在鼓里,他要是知道圣上如此,估计都要气得疯了。”
皇帝对苏氏的女儿恩宠备至,视若掌上珠玉,然而皇帝竟然只是按例册封了皇后的母亲,不肯给她母族更多的荣耀,甚至抹去了她原本的出身,只叫皇后认了英国公府,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要叫人笑话苏家捧出来一只金凤凰,却是落得一场空。
“圣上其实有想过封赏的,只是我推拒了。”她的阿娘对朝堂的事情并不了解,苏笙也就不打算详细说来,她只是淡淡道:“阿娘,您也不用特意瞒着阿耶,他是个精明人,知道其中利害,又爱惜名声脸面,断不会将事情闹出来的,你回去多劝着他些,要是想活命,不要再和东宫走得那么近。”
一个徒有虚名的郡主在苏氏的眼中当然不如为东宫诞育了长子的良娣更有前途,然而苏笙心中却如明镜一般,东宫如今已是大厦将倾,苏氏若不断了和东宫的联系,非但白白损失了那些用在东宫里面的钱,恐怕连性命都保不住。
“阿笙,你这是什么意思?”鲁国夫人惊异万分,她望向女儿的小腹,“圣上该不会是要为了你……才这样做罢?”
女儿腹中之子还未知男女,圣上就起了废立之心,她见苏笙不愿多言,也不敢问太多,鲁国夫人平复了一下面上的震惊,月莹又不是她的亲生女儿,阿笙做了皇后,东宫的兴亡与她并没有什么干系,阿笙久在帝侧,看事情总要比她更清楚一些,既然叮嘱她这么做,她回去照做就是了,何必将见面的宝贵时间都浪费在这些不相干的人上。
“皇后如今有孕,圣上夜里还会过来么?”鲁国夫人席间听到圣上说起与皇后日日相伴,不免心里担忧,“你原先用过那些药,月份又浅得很,圣上夜里万一忍不得,伤到了你腹中的孩子可怎么好?”
苏笙面上不自觉地变热,凝脂玉一般的肌肤悄然染上了一抹绯红,她轻咳了一声,“阿娘,不是所有男子都像阿耶那般好色的,圣上前些年没有嫔妃服侍,也不见他怎么难耐。”
“虽说身为皇后,我该肩负起为陛下遴选嫔妃的责任,可是圣上既然无意,那就由着他算了。”
其实母亲说起的事情是每一位贵夫人都无法避免的苦恼,天子在这方面索要的也多,她有孕之后两人才骤然停了此事,但圣上同她这样要好,苏笙也不愿意为着贤良淑德的名声而将他推给别人:“我总不能硬往太极殿的床榻上送美人罢?”
把自己的丈夫推给别人,是一件叫人难受的事情,如果阿娘的意思是从苏氏的女儿之中再选一个送进宫,这就更叫她难受了。圣上近来没有表露出明显的意思,她也就权当不知道了。
“谁说叫你主动送美人了?”鲁国夫人敲了敲这颗小脑瓜,她是从阿笙这个时期过来的,宅门里的妻妾争宠的手段有时候并不比宫中差,但她同女儿几乎没有谈论过这种羞人的事情,因此教导起来也是遮遮掩掩,她无奈地放下了石榴,“你凑近一些,阿娘告诉你要怎么做。”
……
圣上是等鲁国夫人走后才又排驾往千秋殿来的,他夜里看了几封要紧的文书,现下并无困意,加之今日封后,更不好叫怀着孩子的妻子独守空房。
苏笙坐在床上替他卸了衣间革带,圣上见她双颊嫣红,心情也稍好了一些,俯身亲吻她的眉心,“阿笙见了母亲,瞧着气色都好了许多。”
他一路蜿蜒向下,手掌护在她的脑后,热切之余,小心将苏笙放平到了枕上,她被人半解了衣衫,仍然柔顺地任他施为,佳人在怀,圣上心中郁气稍解,勉强掩住了眼前春光,“今天的事情累到你了,早些就寝罢。”
苏笙还有些放不开,圣上既然这样说了,她也就没了胆子行事,轻声应了,让宫人们熄了殿内烛光,与郎君共枕而眠。
往常圣上怕她乱动,都会轻轻环住她的腰身,然而今夜却离她稍远了一些,虽是早早阖眼,但苏笙听见枕边人的呼吸就知道,圣上仍然是醒着的。
他大概是怕惊扰到她,竭力克制着自己的动作,过了好些时候才翻了身,苏笙虽然孕中渴睡,但是心思比之从前更加敏感,累了一日,竟也没有要睡的意思。
辽东的战事顺利,然而近来却是密报频传,东宫多有怨望之语,惹得天子心下弗悦,正是心烦之际,忽然听见身后女子的轻声问询。
“哥哥,你睡了吗?”
第62章 晋江文学城独发……
圣上只当这姑娘是累了一日身上不舒坦,他原本就没什么睡意,倏然转过了身瞧向她,夜明珠柔和的光芒之下,苏笙瞧见他神色是掩不住的焦急:“是不是今天车马劳顿累得难受,朕让人去请太医过来给你开个方子。”
苏笙见他欲掀了床帐去唤内侍请太医,连忙按住郎君的手,不许他兴师动众:“您这样紧张做什么,不是孩子教我难受。”
圣上虚惊一场,他松了一口气,重新躺回了苏笙的身边,捏了一下她的手,“是朕草木皆兵了。”
“我是见您今天晚上似乎有些难以安寝,”苏笙将脸埋在他的身前,防止被圣上看到她羞窘的神色,纤长的手指无意识地在他身上勾画,悄声问道:“是不是想我了?”
圣上忍不住低声发笑,在这寂静的内殿中听得格外清晰,苏笙感受到男子气息起伏的震颤,知道他是在取笑自己,几乎叫她无地自容,她本来就不太擅长这种邀宠献媚的事情,遂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出来,转到另一边用被子蒙住头,“我什么都没说,您快些睡罢!”
他本来是为着东宫的事情心烦,偏偏皇后与太子曾经又有过那样的尴尬,不好同她说起这些,然而这姑娘难得主动,圣上自然不会不解风情,他向苏笙那边挪近了几分,唇舌覆上她的耳垂,温存了片刻,“好姑娘,你这是尝出其中滋味来了?”
夫妻最熟悉彼此,她这几个月的变化圣上也是了然于心,只是还没等他探索到更多的风情,这份旖旎就因为阿笙怀了身孕而被迫延期到了十月之后。
有时候人的脸皮薄,自己想要什么不会直接说,譬如阿笙每每想吃些奇奇怪怪的菜,都会含蓄地问一问他:“圣上,您要不要尝尝柑橘煨酥肉?”,皇帝就晓得,下一次用膳这道菜必得出现在千秋殿的案桌上,要不然这姑娘会吃不下东西的。
“谁尝出滋味来了,您既然不喜欢那就算了。”苏笙被他弄得蜷缩了身子,“我是担心您忍不住,看您这样君子,我就放心了。”
“朕喜欢归喜欢,可你现在最要紧的就是保养自身,朕虽非君子,忍几个月也无碍。”圣上勉强克制着自己想要解开她系带的手,温声问她:“不过阿笙要是不想忍,郎君倒是可以帮帮你的。”





皇后她媚香撩人 第44节
话音未落,她便已经转过了身,含羞将身子往下几分,圣上震惊地瞧着如此大胆的她,早已是意动心酥,他近来虽然有意,但半点逾越的打算也不敢有,然而心爱的女子主动过来服侍,他这个时候应该拒绝的,但要紧之处在她的手中,圣上竟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来。
他揽过了她的身子,额头相抵,几乎不能自持,帐内的絮语一时停了,只余下气息交绕的声音,直到最后的紧要关头,圣上才低低地唤了两句,“阿笙,阿笙。”
两人衣衫完好,在这隆冬腊月却都有些汗意,苏笙躲在被子里不敢抬头见那一片狼藉景象,她像是做了坏事的孩子,手足无措道:“圣上要不要叫水?”
皇帝从那奇妙的幻境中缓过神来,君王的教养与自尊不允许他自己来做这种纾解的事情,然而被她这样服侍了一番,他竟也觉出了其中妙处,他望着做了坏事还一脸无辜的妻子,几乎是有些责备的口吻,“不传水,你的手怎么办?”
她自己虽然没得到这种乐趣,但头一回替人做这种工匠活,苏笙的面颊比承恩之后的娇红也不差什么了,她那盈盈的眼波好像是圣上给她受了什么委屈一般,“我做什么了,只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我还不是怕时间久了陛下按捺不住……去寻了别人。”
圣上见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又是无奈又是好笑,他扬声吩咐外面送水进来,转而揽了她低笑:“阿笙要吃飞醋,尽管说出来就是,朕还能不顾皇后的心意,再去临幸别的女子吗?”
“那臣妾可说不准,万一您哪日心情不好就去了呢,我有着身孕不能服侍,闹起来又不占理,平白被人笑话。”苏笙现在多思多虑,想一想那场面都觉得难受,“我听阿娘说,那些高门的夫人有孕的时候都会把自己亲信的陪房丫环给夫君,但我舍不得把藏珠给陛下。”
圣上“嗯”了一声,不经意地拨开她的碎发,笑吟吟地问她,“你是舍不得那婢女?”
苏笙并不曾意识到皇帝的重点,她愕然抬头,心头一颤,“您还真瞧上她了?”
皇帝默然片刻,他真是被这姑娘弄得没了脾气,苏笙被他锐利的眼神扫过,见天子微微抿唇,似有怒意,忽然福至心灵,轻轻啄了一下他的下颚,“不是,我是舍不得郎君。”
“你简直就是上天派来克我的妖精!”圣上轻轻敲了一下苏笙的额头,动作与她的阿娘倒是很像,“朕今日宴后批了一些奏折,可现在瞧来,那些浑话都不如你一个叫人生气。”
她封后的夜里怀疑着他要去临幸哪个美人,还以朝臣之家来比拟皇室,圣上花了很大的力气
苏笙只是十分温顺地认了一个错,却不接他的话往下说,她静静地枕在郎君身侧,完全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圣上微感诧异:“阿笙不问问朕为什么生气吗?”
“您不是已经说了朝中的事情叫您烦心,那我还有什么好问的?”苏笙轻声道:“要是您愿意说,肯定早就告诉我了,若是军政机密,我问了还叫您多心。”
圣上怜爱她,也愿意给她尊荣与权力,但这并不代表他会喜欢一个权欲很强的女子,大圣皇后干政弄权的前例放在那里,自己若是总询问国事,或许还会损伤和圣上的夫妻情分。
“是国事,但也是朕与你的家事。”圣上之前也想过万一苏笙要询问,自己该不该瞒着她些,没想到她竟然半点兴致都没有,“有东宫属官与辽东守城将领向朕密奏,太子在东宫私藏了三千甲胄与天子服饰,辽东征战之际也是急功近利,弄得新罗民不聊生。”
三千甲胄看着不多,但解释成太子养府兵也未尝不可,毕竟文皇帝也曾经允许孝皇帝私下养过五千精兵,宫廷服饰向来等级森严,不可稍作逾越,太子暗藏了唯独天子可用的衣冠,简直是其心可诛。
皇帝的意思是要给属国一个教训,打到国都也就算了,毕竟要立时三刻选拔出一批接管新罗的官员也是件叫人头疼的事情,这地方本来就不富裕,前几任新罗王对大唐天子也是极为恭顺的,像是一块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那您便下旨给东宫,等战事一毕就诏他回京罢。”国家兴亡,最苦的不是末代的君主,而是黎民百姓,苏笙不清楚前方的战况,不过临阵换将是兵家大忌,她同太子曾是未婚夫妻,同圣上说起这些也多有不便:“兹事体大,郎君同宰执们商议过了吗?”
苏笙稍微有些担心,苏月莹无非是东宫的一个有子妾室,太子又不曾实打实地谋反,或许还不至于罪及一个良娣的家族,苏家只是为东宫进奉了不少银钱,希望能凭了太子的这阵东风叫自家跻身官宦之列,应该也没替太子办些什么坏事。
只要他们没有跟随太子谋逆的胆子,或许没有什么妨碍的,只是苏良娣同地藏奴不可避免地要遭殃。
圣上望着她眉尖微蹙的模样,想要再与她说些什么,内侍却已经立在了屏风之后,躬身请帝后用水。
他将苏笙打横抱起,浸入那温热的兰汤之中,让宫人去收拾床榻。
“祸起萧墙,父子相残,这种家丑,怎好说与外人知道。朕预备过些时候再同宰相们商议废立之事。”
圣上柔和的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他这一生一旦打定主意做些什么事情,就一定不会回转,然而在她的身上却有诸多顾虑,“不过三郎如此不顾礼法,对我们的孩子来说算是件好事,朕虽气恼伤心,也是有限的。”
苏笙知道圣上对她与腹中孩子的在意,人哪有不偏心自己亲生骨肉的,圣上本就有过这样的打算,她现在晓得了皇帝的想法,并不觉得惊讶。
“是是是,谁叫这是您的老来子呢!”苏笙撩水去泼郎君的面颊,存了促狭的心思,“圣上这样疼孩子,将来我一日三遍地说给他听,叫他好好孝顺您成不成?”
“阿笙现在仗着身上有免罪金牌,胆子倒是大了许多,”圣上被她取笑,想要生气却又顾惜着皇后的身子舍不得罚她,只是慢条斯理道:“可你须得知道,什么叫做来日方长。”
他说起“来日方长”的时候几乎是一字一顿,但这些都是后话,现在她是有恃无恐,再怎么威胁,苏笙也知道皇帝不会动她的,“郎君,你再这样凶人,可是会吓到我和孩子的。”
她享受着郎君的服侍,几乎要在这热水中昏沉睡去,蓦然听到圣上开口道:“阿笙,朕有些时候真觉得,你要是一直这样任性下去也好。”
苏笙勉强从浓重的睡意里挣扎出来,皇帝本以为她已经睡过去了,见她眼睛都要睁不开还要勉强听着他说话,不免生出些怜爱之心,他轻手轻脚地把人抱到了榻上,替她擦干头发,“好了,皇后快睡吧,朕不扰你。”
她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下意识地靠在了圣上的怀中,“圣人,东宫虽然存了不轨之心,但他又不曾铸成什么大错,您就把他废为庶人幽禁起来,不会妨碍到我们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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