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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世子的炮灰原配重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玉楼点翠
“其二,母亲说在意武亲王府,在意子嗣,可她前世此生不参加我的婚礼,我儿长至八岁,她不知其姓名,未至一信笺问询,更甚,我曾书信告知她,她并不在意和记得。”李枢瑾顿了一下,神色有一瞬的暗淡。
他深吸了一口气,挺直脊背,眸光犀利严肃直直望进大将军夫人的眼睛里,大将军夫人被他一看瞳孔一缩,拄在地上的双臂也微微有些颤抖。
李枢瑾唇角勾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声音清越淡然:“母亲,你且告诉瑾儿,你若真心挂念我,为何不在意我向你问安的信笺,八年间,我提了凛儿成百上千次,你为何记不下来。”
大将军夫人如芒刺在背,有些急赤白脸,她忙急声开口道:“瑾儿,不是,你且听我说,为娘——”
“停。”李枢瑾淡声说了一个字,明明声音很淡,眸光很淡,无一丝情绪和愤怒,却让大将军夫人噤若寒蝉闭了嘴。
李枢瑾望着大将军夫人坐如针毡、像热锅上蚂蚁一样想开口又不敢的样子唇角微微勾起,他声音徐徐转身恭敬得望着武亲王夫妇道:“爷爷奶奶,其三,母亲说她为我的婚姻痛心,更是可笑。”
“母亲,”他朗声唤了一声大将军夫人,一瞬不瞬得凝视着她道:“前世,我亲自书信告知你我寻到了歆慕之人,可相约白首,您不下山不回信,我为唐媱的身体担忧心碎,我对您的苦苦哀求、歇斯底里你一一在目,比您对父亲更甚,你何谈说为我心痛?”
“搭——”他朝前又踱了小半步,这一步细碎的声音在偌大空寂的厅堂里异常响亮。
这一下如同踩在大将军夫人的心叶上,她面上更是煞白,额角升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簌簌得滚落,扑通一下子又跌坐在地上。
“母亲,您若真为我心痛,您看是看到我心急大口大口吐血、一夜青丝尽灰的时候为何面不改色?”空气中回荡着李枢瑾淡然如水又字字戳心窝的话。
武亲王双目圆瞪,听着李枢瑾说他自己大口大口吐血、青丝尽灰时整个人都忍不住颤抖起来,那是他最最疼爱的乖孙,自小仁善懂事的乖孙,竟被母亲逼到这份上。
头发一夜成灰白色这是心哀至极的表现,凄入肝脾,哀毁骨立,比一夜白头更让人心碎。
“哒,哒——”李枢瑾又踏出两步,直直停在大将军夫人面前,他蹲下身平视着大将军夫人,面如冠玉的他端着脸,冷肃矜贵,微挑的凤眸黑漆漆深不可测。
大将军夫人身子后仰,不敢直视李枢瑾,唇瓣被咬得出血却讷讷不能言。
“母亲,”李枢瑾仍是恭敬淡漠得喊着她,却声音低沉冷冽:“你其实不用解释,你摸着你的良心即知,你不配为人母。”
“你不配为人母”明明平淡的声音却如惊雷炸起,铿锵有力,回荡在厅堂中,仿佛穿越时间的长河,越过前世今生,亘古不息。
“砰!”大将军夫人踉跄身子摔在地上,整个人委顿起来,垂头丧气。
“啪!”武亲王雷嗔电怒,火冒三丈,他重重得将手边的桌案一掌尽数劈碎,不顾手侧背的鲜血厉声喝道:“你这毒妇,不配为我武亲王府儿媳,今天我要代大郎休了你!”
“小瑾,拿笔来!”武亲王咆哮如雷,看着大将军夫人目光阴鸷冷肃,周身气压如汇万钧之雷霆,压得人喘不过气。
此刻,他不再是平日里和煦的武亲王,他是威风凛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大旭战神,他是神圣不可质疑的权威。
大将军夫人被武亲王雷霆之压骇得瑟瑟发抖,骨寒毛竖,整个人抖如糠筛,伏地惊恐得断断续续道:“我,我,我真得为武亲王府,我……”
她心有千言万语想说,最开始时更是振振有词,可李枢瑾云淡风轻的“事之有三”让她哑口无言,一时不知从何辩解。
李枢瑾的话证据确凿,她无从辩解,不敢辩解。
李枢瑾处之坦然,面上无一丝一毫的害怕或惊讶,他转身从条几上拿了一支笔,细条慢理得沾了沾墨汁,又慢条斯理得将笔尖在石砚边顺了顺,笔叫顺滑纤细,他方才转身。
他面上太过云淡风轻,举止太过从容淡定,厅堂中四人中显得别树一帜,像是此时的混乱、哀恸已与他无关,他已然脱离这些俗世尘情。
“爷爷,笔和纸。”李枢瑾恭敬得双手将纸笔递给武亲王,声音平静如水,没有回头看大将军夫人。





风流世子的炮灰原配重生 大将军夫人终章下线
李枢瑾瞥都未瞥大将军夫人, 将纸笔恭敬递给武亲王道:“爷爷, 笔和纸。”
武亲王接过纸, 将宣纸摊在旁边半塌的桌角, 抿着唇, 双手行文龙飞凤舞。
“母亲, 母亲, 您帮帮我,帮帮我!”大将军夫人被武亲王的这个动作骇得魂飞魄散,一个打挺诈尸一样起身, 伏跪前行去拽武亲王妃的裙角,慌手慌脚,惊慌失措。
武亲王妃一脸复杂得望着大将军夫人, 双眸中还挂着泪花, 眸光晦涩不明,目光中又恨铁不成钢的痛恨和失望, 她红着眼睛扭开了脸。
她又朝着旁边略略退了一步, 捂着酸涩的鼻尖, 躲开了大将军夫人的手, 有些失魂落魄。
大将军夫人见武亲王不理她, 她又伏跪前行,要去拽李枢瑾的衣角, 嚎啕大哭道:“瑾儿,瑾儿, 你帮帮我, 帮帮为娘!”
李枢瑾朝侧迈了一步,避开了大将军夫人跪着的方向,他身为人子,不会受大将军夫人伏跪之礼。
“拿去!从今以后,你不再是我武亲王府之人,亦不再是大郎的媳妇。”武亲王停笔,将案上的宣纸刷得掷到大将军夫人脸上。
宣纸太过轻薄,没有被甩在大将军夫人面上,而是飘飘悠悠、悠悠缓缓在空中转了一圈,从大将军夫人的上前方幽幽落到了大将军夫人伏跪的地上。
白纸黑字,字透纸背,上书:“今有恶妇人柯氏,不事舅姑,不养子嗣,合其七出……今当休弃!……”
白纸上的黑字,字字分明,直直清晰印入大将军夫人的眼眸,她如被雷劈眼睛瞪得爆出来,双手滚爬着捡起宣纸,直愣愣得凝视着纸上“休弃”儿子,神色剧变。
“你不能休弃我!不能休弃我!”大将军夫人气势汹汹瞪着武亲王冲她吼道:“你不能休弃我,我是大郎的发妻,是他一声挚爱的人,是他唯一的妻!”
“撕——撕——”大将军夫人用力得唰唰唰将手上的休书撕成碎片,凶狠得掷在空气里。
她目龇剧裂、义正言辞朝着武亲王嘶吼道:“我是大郎一生挚爱,您身为大旭亲王,皇亲国戚,就是这么对待为国捐躯将领的遗孀,您不怕寒了大旭军士的心!”
武亲王的神情有一刹那的怔忡,眸间忽闪,又一瞬的犹疑。
他的儿子大将军是大旭英勇神武的第一将军,为国捐躯,马革裹尸,此前他与柯氏恩爱不移、琴瑟相和的故事大旭皆知,他儿去世,柯氏正值韶华上嘉福寺出家,在大旭又传为一段美闻。
世人皆认为柯氏,大将军夫人上孝父母,下敬夫君,女子皆以她为楷模,钦羡、敬重于她。
大将军夫人看出了武亲王的迟疑,她眸光划过一抹幽光,声音更是凄厉道:“我对武亲王府赤诚忠心,我与大郎情投意合,大郎敬我、爱我、护我,大郎啊!你为什么去得这么早!”
“大郎,你为什么去的这么早!你走了我怎么活,人人都欺负我,我果真应该铰了发侍奉青灯古佛。”她声音嘶哑,有说一句咳一句,像是悲痛得难以呼吸。
她像泼妇一样瘫坐在地上拍着腿哭泣,毫无形象,尖利的声音一直在空气中回荡,直冲武亲王夫妇的胸腔。
“王爷——”武亲王妃忍不住抓住武亲王的胳膊,手上用力,神情愁苦。
柯氏此前与大将军的故事广为流传,柯氏的形象端庄忠贞孝顺,今天休弃了她,她若出去闹,整个武亲王府声誉都会受影响。
武亲王的眼眸深邃复杂,亦有些左右为难,他身为武亲王,大旭战神,他真怕寒了大旭数十万上阵杀敌、为国效忠的将士的心。
厅堂内一时只余下大将军夫人“呜呜呜”的哽咽声,她低垂着眸子,厉光闪现,她咬着唇,攥着双手像是要做什么重要决定。
“大将军您死了,为妻就不该苟活于世,我该一死随你而去啊!”她嚎啕大哭一声,愤然起身就要朝着门框上撞!
武亲王夫妇神色一变,武亲王妃更是一步跨出了想要去拉。
李枢瑾院,寝殿里。
唐媱坐在梳妆台前任百合打扮,手里端了一碗丁香端来的冰镇红枣银耳羹,略略在冰水中泡了一会儿,让她解馋又不至于太寒凉。
唐媱小口小口抿着银耳羹,其实更像是在咗着其中的凉意,杏眼眯起来,纤翘的睫毛乖顺得贴在眼下,看样子像一只小奶猫。
“小世子还闹吗?”丁香看她极其惬意的样子,笑着问唐媱。
唐媱半眯着眼睛,水润的杏眸波光潋滟,笑吟吟软着嗓音道:“刚还闹,我喝了一口凉羹,他就乖巧下来了。”
丁香听说小世子不闹了,长舒了一口气,她一直特别期待小世子,听说小世子闹人生怕有个三长两短。
百合快手快脚为唐媱绾了一个堕马髻,又用世子了李枢瑾雕刻的玉簪簪上,整了整细碎的鬓发,眉眼舒开道:“小姐好了。”
“小姐,小世子不闹了,您还去正院看武亲王妃吗?”丁香接过唐媱手里差不多见底的银耳羹,温声问她。
唐媱摸了摸腹部凸起,小凛儿感受到母亲的手掌,不闹腾了,自己乖巧得贴过来伸出小手指软软的贴上去。
小手掌又小又软,唐媱掌心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却让她心头酥酥软软,软成一汪水。
“去吧。”听了丁香的话,她含笑着温声道:“我去看看武亲王妃,她前段时间一直问凛儿有没有动,可惜凛儿都不配合。”
想着和煦慈祥的武亲王妃,唐媱的神色更柔软了些,她正好去拜望武亲王妃,如果到时候凛儿还没睡着也让老人家开心会。
“将刚才备好的山竹给我,我现在就去。”唐媱这会儿精神奕奕,没了困意,柔声吩咐丁香。
丁香百合要跟着,唐媱笑吟吟拒了,她道:“就从这院到前院,我权当散步了,自己过去。”
说罢,她拎起小花篮便朝着正院走去。
正院厅堂。
“母亲。”李枢瑾站着不动,淡淡开口,刚才大将军夫人嚎啕爆哭于他都静静得看着,望着她表演。
大将军夫人本就不想真真撞在门框上,听李枢瑾喊了这一声,她潮红眼,泪眼婆娑,怔怔得望着李枢瑾,像是等他下一句。
李枢瑾矜贵清冷的面容上猝然绽开一抹清浅的笑意,他望着大将军夫人眸色深处的期待,开口漫不经心道:“您不该提及父亲,毕竟——”
他顿了下,在大将军夫人期冀的目光下徐徐开口道:“父亲本质是您害死的。”
“什么!”武亲王和武亲王妃一同大声质问道。
大将军夫人面色更是狰狞,连滚带爬着冲向李枢瑾,一副要撕吃了他的样子,吼道:“你莫要胡说!我没有!我没有!”
李枢瑾轻而易举止治住了大将军夫人,单手死死锁住她胡乱扑腾的手,大将军挣扎、扑腾、脚踹、垫着脚跟去抓去撞李枢瑾。
李枢瑾眸色沉静,定定望着大将军夫人歇斯底里的样子淡声道:“一切都该结束了,母亲,我和父亲我们纵容你太久了。”
“砰!”李枢瑾单手微微一推将大将军夫人轰在了地上。
“扑通!”大将军夫人像个破布娃娃一下“扑通”一声摔在地上,身子落地的同时脸颊直直着地。
以前妍丽端庄、刚才泪糊狼狈的脸颊,“啪”得重重砸在地上,成了一个大饼脸,灰头土脸,狼狈凄惨。
尘土飞扬,地上隐隐溅了些血迹。
武亲王妃望着她重重落地的样子情不自禁捂住了脸,“啪!”得一声时她闭上了眼睛,压住了牙齿,听着就……好痛。
“小瑾,到底怎么回事?”武亲王看也没看大将军夫人,面容冷肃,眸光焦急,大跨一步屏息追问李枢瑾。
李枢瑾面容清冷,眸光略过伏在地上暗自神伤的大将军夫人,神色无波无澜,终于他不会在在意她,维护她,敬重她。
当他穿越前世今生,他终于在此刻彻彻底底清楚得明白:他的母亲大将军夫人,枉为人母,枉为人妻,不值得他怜惜维护。
可以说……死亦不足惜。
“爷爷,奶奶。”李枢瑾轻声唤了一声武亲王和武亲王妃,眸色黑漆漆,深处有一种难以言说得伤痛,那是对他最敬重的父亲的感怀。
他瞥了一眼大将军夫人,唇角不由得抿成一抹直线,缓缓道:“前世,在唐媱去世后,我生无所恋,我更是费解我的母亲为何如此冷血,我便差了锦荣调查。”
“母亲生母是北疆异族奸细,母亲已被策反,八年前父亲出征前已然发现了母亲通敌叛国的证据,可他还是护着母亲。”李枢瑾眼眸有些潮热,抿唇顿了一下。
大将军夫人伏在地上萎靡的身子突然一个震颤,蓦得抬起额头,双眸空洞洞,脑海闪过一个场景。
那是大将军出征前,大将军为她绾好发,轻轻一吻落在她的眉心,双眸发红抿着唇看她,神情复杂,却依旧温柔得对她说:“你是我的妻,我总要护着你。”
原来他知晓了,他真得知晓了!
“啊啊啊啊!”大将军夫人猝然蜷缩起来,抱着自己的肩膀和膝头,瑟瑟发抖,一直在惊叫。
李枢瑾淡淡瞥了又开始发狂的大将军夫人,眼眸静若秋水,望着大她的目光冷若冰霜,总是这样,一遇事情她就开始狰狂、歇斯底里。
“哈!”李枢瑾轻笑一声,他没有追究大将军夫人此时的狰狂是真是假,毕竟太多次了,已然让人分不清真假。
他不知这次大将军夫人真得是心神剧颤,她歆慕大将军,嫁给大将军是她一生中最最荣耀和幸福的事情,她一直以为自己在大将军心中定是温婉端庄。
她总是放轻嗓音说话、一行一举不敢造次,她小心翼翼维持自己大家闺秀端庄优雅的形象,她必须一直占据大将军心头,做他最完美的意中人。
可现如今她猝不及防得知,一切都毁了,都毁了!
这对她犹如五雷轰地,是她最最恐惧的事情,大将军定然不再喜欢她,她蜷缩着捂着自己的心口,喃喃重复:“大将军,大将军!”
李枢瑾握紧双手,微微发抖克制着自己沉稳的声线继续道:“父亲固执得认为母亲通敌叛国是被挟持的,所以他孤身深入敌军,想要将所有知晓母亲奸细身世的人消灭,可,万万没想到中了圈套……”
李枢瑾声音哽咽,再难说出口,他英勇无敌、举世无双的父亲,曾战无不克、无有敌手,竟一朝这样马革裹尸。
“母亲,”李枢瑾转身直直得望着大将军夫人冷声道:“前世今生,是你害死了父亲和我的两个哥哥,是你!”
“啊啊啊啊!”大将军夫人捂着耳朵尖叫起来,面色煞白,唇瓣不可自控得颤抖起来,唇被她咬得鲜血淋漓仍然克制不知是嗓间的尖叫和颤抖。
“不是这样的,绝不是这样的!”大将军夫人哭天抢地,如丧考妣,扯着尖利的嗓音哭叫。
她一直在等大将军回来,一直在等,大将军绝不是因她而死,绝不是。
“不是,不是,不是这样的……”她捂着自己的耳朵,疯狂德摇头,坚决不肯相信李枢瑾的话,可内心隐隐有一个声音告诉她这都是真得,真得。
是她害死了大将军,是她害死了她心目中天神,她脑海中不断得闪现,大将军俊美无俦抚着她的脸颊温柔道:“你是我的妻,我总要护着你。”
她耳朵也开始“嗡嗡嗡”发响,一遍又一遍,重复循环着他将军温柔的声音“你是我的妻,我总要护着你。”
“啊啊啊啊!”大将军夫人捂着耳朵尖叫,可是不行,大将军温柔的声音直穿耳膜,一遍又一遍在她脑海中播放,
“咣咣咣!”她泪流满面重重得将头磕在门框上,想要停止脑海中的声音,可是不行,大将军温柔的声线仿佛催魂魔音,让她的心神俱裂,寒毛卓竖。
“咣——咣咣!”她此时真得如刚才想要自尽的气势,一直将额头“咣咣咣”撞在门框,撞得头破血流,鲜血淋漓。
鲜血顺着她的额角一直流进她的眼角,流进她的唇瓣,混合着泪水,污秽泥泞,可是她毫无知觉,用着吃奶的劲儿一直在撞击,死命得撞击。
“砰!”数十下重重撞击,大将军夫人额角血肉模糊,鲜血染满了整个面容,终于用力过大直接昏厥了。
她昏厥在地上,唇角最后竟然有些微微的弧度,终于她可以不再听到那温柔缱绻却让她毛骨耸立的话了,终于她可以去地府陪着她的大将军了。
李枢瑾星目含威,冷若冰霜,就这么望着大将军夫人不知出于悔恨、羞愧或是惊骇的仓皇举动,双手握着拳头垂在身侧,唇角弧线绷直。
武亲王怒气填胸,双目瞪成牛铃,望着大将军夫人昏倒的样子目露杀机,双眸中黑沉沉像是有千万箭弩的箭头整装待发。
“小瑾,你为何现在才说?”武亲王妃扶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气,泪流纵横低声质问道。
李枢瑾指尖微微颤抖,又看了一眼大将军伏地昏倒无声无息的身躯,闭了闭眼睛叹道:“我终是我的母亲,父亲以命相护的人。”
如果不是大将军夫人不知悔改,继续作恶,他身为人子是愿意一辈子守着这个秘密的,正如同上辈子,替他最敬重的父亲守护他爱慕的人。
武亲王妃闭了闭眼,没有在说话,她知晓自己的儿子有多宠溺这个柯氏。
“孽缘啊……”武亲王妃轻叹了一声,她想到了自己俊美英勇的儿子,那是她的骄傲,还有她的大孙子、二孙子,各个芝兰玉树、才貌双绝,皆丧于那场战争中。
皆因为柯氏的自私自利。
她旁边的武亲王亦老泪纵横,他大掌刷得抹了一把面容,整了整情绪,端肃威严。
“来人!”武亲王一声爆吼,这么多年他们武亲王府、将军府竟然纵着一个通敌卖国之人在家,还给她无上荣耀,简直耻辱!
“当——”东西坠落滚动的声音,李枢瑾心头一动,闪身出了厅堂。
站在门口,李枢瑾双眸陡然瞪大,瞳孔微微一缩,门口唐媱愣愣得望着厅堂的方向,山竹滚落一地。
她定是听到了他说的话,听到了他提及前世,李枢瑾背后猝然升出一声冷汗,毛骨耸立,刚才荣辱不惊的面容一下子惊惶失色,大跨步急声道:“唐媱!”
唐媱唇角发颤,亦是面色闪白,眼中有泪花闪现,贝齿紧咬住唇瓣,愤恨得望了一眼李枢瑾,转身疾步离去。
“王爷。”锦荣面色清淡恭敬得躬身立于院中,等候武亲王差遣。
武亲王面色担忧得望着李枢瑾疾步奔去的方向,他的乖孙刚并未将前世道尽,他与唐媱定不是美好的回忆。
他长叹一声,目光又转到地上狼狈昏厥的大将军夫人身上,前世李枢瑾小两口后来的悲剧皆数来于大将军夫人的搅和,毒妇!
害了他的儿子,又害了他的三个孙子,死不足惜!需让她生不如死!
武亲王眸光凛冽阴鸷,对锦荣冷声交代道:“公告京都城,武亲王府休弃柯氏,她不再是我武亲王府之人。”
“以通敌叛国之罪送入刑部大狱。”他淡淡又补充了句。
通敌叛国,按大旭律法,凌迟百天,车裂而亡,诛九族。
猝然得知如此辛密,锦荣躬身而立,神情自若淡声应道:“是。”




风流世子的炮灰原配重生 世子掉马甲
“唐媱, 你等等我!”李枢瑾快步去追唐媱, 步伐凌乱仓促, 没有了刚才的镇定从容。
唐媱一手拎着裙角, 一手抹着眼角的清泪, 步履匆匆, 她从来没有写想过这一世纯挚宠溺她的李枢瑾会是上一世在凛儿三七未过就纳妾的负心人!
“砰!”唐媱回到寝殿刷得一下关上寝殿的房门, 脊背靠着房门慢慢滑坐下来。
李枢瑾鼻子恰恰被房门碰了一鼻子的灰,他飞快得捏了一下有些发红的鼻头,“啪啪啪!”大力拍房门急声道:“唐媱开门, 你听我说。”
“不听!滚开!”唐媱背靠在房门上,双手抱着膝盖,豆大泪珠汇成雨帘簌簌滑过, 她控制不住抽噎出声:“呜呜呜, 呜唔唔唔……”
李枢瑾在门口听着唐媱伤心抽泣的声音,整个心像被人握在手里重力按压挤搓, 痛得心都快碎了, 凤眸一下潮热赤红。
“呜呜唔。”屋内的哽咽声压得很低, 带着竭力压抑而不可抑制的颤音, 还有声声难已控制的喘不过气的抽噎声。
“啪啪啪!”李枢瑾急红了眼, 他贴着房门一直想推开门,感受到门被堵上又有唐媱挡在背后, 他不敢太过用力,只能敲门, 急切道:“唐媱你别哭, 对身子不好,你先别哭好不好?”
“你想听什么,我都告诉你,我不是故意隐瞒你的,你把门开开好不好?”他贴着门,心“砰砰砰”剧烈乱跳,低声下气得恳求。
他眼睛红得滴血,黑漆漆水光闪现,他缓缓蹲在门前,双手贴着门抚摸,像是透过门抚摸哭泣伤心的唐媱的脊背。
“呜唔,呜嗝。”唐媱埋在膝上,面前铺天盖地一片漆黑,整个人浑身凉意彻骨,她像是又回到了上一世凛儿过世的时候。
没有人可以相信,没有人可以依靠,过往的恩爱与温存缠绵都是假的,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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