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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后宫有毒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繁朵
却是压根不想接他的话。
“……”淳嘉就不作声了,只是也没躺下,静默了会儿,突兀道,“若是戚九麓,你也不告诉他么?”
正打算翻个身用背对着他的云风篁一僵,转过头,露出一个不可置信的眼神:本宫都这个样子了,你还有心思跟本宫吃醋?!
淳嘉看出来,却没有就这么算了的意思,淡淡道:“爱妃,这问题很难回答么?”
这问题当然难回答。
说她会告诉戚九麓,毫无疑问,在皇帝看来,她这是将他当外人了。
虽然云风篁觉得皇帝如今看自己也谈不上情深义重,而且这昏君还口口声声说过不在乎后妃的红杏出墙,但……谁叫他是皇帝?
云风篁只是妃子?
双方地位不对等,除了云风篁自己之外,怕是没人觉得皇帝待她并非全心全意所以她也没必要对皇帝掏心掏肺。
这世道默认就是,淳嘉三宫六院也好,心有真爱也罢,云风篁都必须全身心的对待他。
说她也不会告诉戚九麓,谁知道这昏君会不会想:如此朕跟戚九麓竟然是一个待遇么?
“妾身五六岁上为同家中姊妹争宠,冬日里故意将斗篷不穿好就跑祖母跟前请安。”云风篁眯着眼,盯着皇帝看了会儿,倏忽一笑,缓声说道,“祖母总是一边嗔妾身一边亲手给妾身整理好。由此妾身就能在一干姐妹里头同祖母多说会儿话、多撒娇会儿。几次下来,每回请安,祖母不看旁人,总是要先寻妾身,看看妾身的斗篷穿好不曾?”
“自然而然,妾身成了祖母最上心的孙女儿。”
话说到此处,与皇帝的询问似乎没什么关系,云风篁遂话锋一转,“可是陛下,妾身今年不是五六岁了。”
“想必陛下也知道,妾身的生身之母非常的贤良淑德。待妾身那庶出的姐姐犹如亲生!”
“哪怕妾身是她十月怀胎的亲生女,日常吃穿用度,往往也得按着长幼秩序,排在姐姐之后。”
“而且姐姐温柔体贴,妾身生母钟爱之极,时常拿妾身跟姐姐比,数落妾身过于跳脱。”
这当然是假话,江氏是一心盼望嫡女跟庶女犹如同胞所出的,又知道自己亲生女儿天性善妒,没人挑唆就已经本能的争了,再有个引子,那更加一发不可收拾,怎么可能做这么不智的事情?
但没关系,一个地方上的宗族内宅教女,皇帝再怎么耳目通明也不可能打听的那么仔细——算算时间云风篁五六岁上,这皇帝都还没来帝京登基呢。
所以云风篁放心大胆的编排,“妾身由此心中不服,又担心生母的宠爱尽数为姐姐所得,再不喜欢妾身了。故此处处跟姐姐争,也不止跟亲姐姐争,堂表姐妹,在那会儿的妾身眼里,都是对手。”
“这是因为妾身当时年纪小,根本不懂得生母、祖母还有姐姐,甚至家中所有的亲长们,即使因着性情喜好,对待妾身这些孩童有所远近,实际上不可能说因为姐姐格外讨人喜欢,就不喜欢妾身、更不会说不要妾身了。”
“后来长大些,明白了这个道理,妾身也就不争了,跟姐妹之间的情谊,也越发的浓厚。”
云风篁轻轻的笑,“陛下,这要是才进宫的时候,妾身慢说痛到晚上打扰了您休憩,就算稍微有个头疼脑热的,那必然是借题发挥大惊小怪的闹腾上,想方设法绞尽脑汁的博取您的怜惜,乃至于愧疚,好教您对妾身更好些才是!”
“可现在?”
她懒洋洋问,“陛下是觉得对妾身不够好呢,还是觉得妾身竟糊涂到,以妾身如今在陛下心目中的地位了,还需要玩这些小手段来邀宠?妾身说了,妾身不跟陛下见外,所以想要什么,会直接开口。”
“譬如说妃位。”
“再譬如说不喜欢瑶宁夫人她们。”
“但……”
“经痛之事,妾身既不觉得是受了陛下的牵累,也不觉得自己命苦——那般凶险情况下,能够逃出生天,合该谢天谢地,不是么?”
“最重要的是,陛下对妾身的宠爱,妾身足以召来太医院最擅长妇科的太医,他都没法子,妾身跟陛下说,要陛下怎么样?”
“陛下陪在这儿妾身就不痛了?陛下跟着心急如焚妾身就能好好儿的了?”
“还是要陛下愧疚、难受,跟着寝食难安,陪着心烦意乱?”
“妾身虽然比悦婕妤年轻了许多。”云风篁看着淳嘉,淡淡道,“但慈母皇太后没说错,妾身还真比她懂事——陛下亲政才几个月,纪氏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更有三州之乱,有崔氏郑氏纪氏摄政王把持朝政多年……纵然陛下英明神武天纵奇才,究竟万事开头难,岂能不累?”
“这般小事,陛下您说,妾身为什么要拿去打扰您?”
她吐了口气,神情有些无奈,“也是今儿个跟陛下说着说着就给忘了,不然……”
摇摇头没继续,云风篁指了指自己身侧的床榻,“时候不早,陛下再不安置,明儿个去了醒心堂,哪里来的精神处置政务?”
见淳嘉看着自己,神情复杂,她复道,“陛下该不会想让慈母皇太后嗔妾身不体恤您罢?”
“……安置罢。”淳嘉这次只稍微沉默了下,就缓缓说,“你这几次传的太医其实不是太医院医术最好的几个,那几个素来伺候太皇太后。明儿个,朕让他们都过来,给你瞧瞧。”
云风篁无所谓道:“谢陛下。不过若是太皇太后那边不便,也就算了。左右妾身这两回下来都习惯了,一个月不过就这么几天。”
言外之意并不希望为了自己让淳嘉跟太皇太后起冲突。
淳嘉一言不发的将刚刚被清都她们卷起来的帘子放下,有些疲倦的道:“睡吧。”





这后宫有毒 第一百四十一章 这实在太不云风篁了!
起夜的灯火被帐子滤的朦朦胧胧,背对着外间的云风篁整个面容都笼罩在暗影里,从淳嘉此刻的角度望去,只能看到她乌发如云,堆砌在枕上,又宛如漆黑的水流般蔓延了小半个床榻。
这番乌沉沉的颜色里,只微露一点雪一样的腮,被灯火镀上一层儿的昏黄光晕。
那鸦翅的黑与新雪的白,原本因着对比鲜明透着一种冰冷的意味,却因这么点儿昏黄,透出几许人间烟火的味道。
使得这妃子侧卧的背影,仿佛也有了一些软和与温度。
但这到底是灯火的渲染呢,还是本身如此不过是被灯火照了出来呢?
如她这个人。
刚才那番话,是急中生智之下的精妙开脱,还是发自内心的坦然大方?
淳嘉自幼惯用温和谦逊示人,内心却不无骄傲。
他对云风篁虽然从开始就没多少真正的敌意,也还有过几回真心实意的欣赏,可也始终笃定的认为,这妃子玩不过他。
不仅仅是因为身份地位上的差距,也是因为淳嘉从小律己以严,他的天资,他的努力,他所处的环境,他的隐忍……他如今的亲政他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他能稳稳压着云风篁也应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可这会儿淳嘉却有些吃不准了。
睚眦必报骄纵任性又城府深沉的少年妃子,看似张扬实则惴惴心怀仁善的富家嫡女,进退有据识大体顾大局也擅长争宠的深宫内命妇,爱憎分明表里如一喜好权势地位的云风篁……究竟哪一个才是真面目?
又或者,全都是?
淳嘉沉沉的看了会儿,见云风篁一动不动,呼吸却渐渐匀净,才合眼睡去。
……次日日上三竿了云风篁才起来,这时候皇帝早就去醒心堂了。
“陛下走的时候叮嘱咱们不要打扰您。”清都带着清许进来服侍她梳洗,顺带告诉,“还让您起来后先不要去芳音馆或者宝瑟小筑,先召了太医们瞧瞧。”
她强调,“是给太皇太后诊治的太医,五个都来了,在楼下已经等了好一会儿。”
云风篁想起之前给她看过的那太医,懒洋洋说:“既然已经等了一会儿了,那就让他们再等会儿罢,你给本宫好生梳洗着就是。”
清都愣了愣才道:“是。”
她用心给云风篁打扮了一番,又伺候着这主子用了膳食,见这主子仍旧没有召见太医的意思,不禁微微蹙眉,看了眼清许,随意找了个借口将人打发下去,亲手关了门,这才小声道:“娘娘昨儿个专门当着陛下的面……难不成不是为了让陛下帮忙召这些太医来?如今人都来了,娘娘何必还要耽误自己的身体?”
实际上云风篁流落荒野归来之后,的确落下了经痛的毛病,但要说严重程度,其实也没有昨晚上那么可怕。
昨晚上有七成是装的。
清都清人入宫虽然未久,却伺候江氏多年,对这小主子的脾性也算了解,故而不需要提前沟通,就能配合的天衣无缝。
从淳嘉的反应来看,他应该没怀疑。
清都清人今早见着太医们联袂前来,还高兴来着,结果没想到皇帝那一关过了,自家娘娘却拿捏起来了,这是图什么哦!
“你道本宫昨晚上是为了求医?”云风篁叹口气,说道,“若只为了求医,本宫直接跟陛下说一声,你以为这么点儿事情他会不同意么?须知道太皇太后又不是他嫡亲祖母。”
淳嘉表面上对太皇太后再尊敬,也肯定不如对袁太后上心的。
毕竟双方既无血缘,纪氏这些年来将皇帝得罪的也不轻——就算太皇太后没有直接对皇帝做什么呢,可她姓纪这一点,也足够皇帝迁怒了。
因此要是将给袁太后看病的太医撤下来给个妃子诊治,淳嘉帝兴许还不干,跟太皇太后那边要人,淳嘉一点儿心理负担都没有。
他说不定巴不得太皇太后早点死……
“昨晚你们退下后,陛下再三跟本宫提起了戚九麓。”云风篁轻描淡写一句让清都脸色骤变,她还在继续说,“陛下翻了许多旧账,包括本宫当初自承与戚九麓情深义重那些话……唉,本宫到底年纪轻,只道陛下亲口说了不在乎后妃红杏出墙,就真的无所谓了。万幸娘已经返回北地,不然本宫真怕她进宫来给本宫长记性。”
清都整个人都不好了:“婢子的好娘娘唉!这会儿了您还担心夫人来给您长记性?!这事儿一个不好,您……甚至谢氏……您……您当初怎么就这么糊涂啊!”
这要是对着寻常男子,你傻乎乎的跟人家讲你跟前头相好怎么个情分深厚相处甚欢法,还能说个年纪小不懂事——但你对着的是谁???
是天子啊!
皇帝没当场将云风篁打入冷宫,再问她个不守妇道之罪,清都都觉得是邀天之幸。
然而该来的还是要来,清都定了定神,顾不得擦拭额头冷汗,哭丧着脸问:“那……后来呢?”
她心里不住的安慰自己,虽然自家这主子在这件事情上不靠谱吧,平时还是很机灵的。
不然怎么会将戚氏的宗子吃的死死的?
而且今早上皇帝离开的时候,那模样也不像生气,反而还有几分关切的意思。
否则底下这会儿也不会有那几位一向伺候太皇太后的太医过来了。
“后来被本宫搪塞过去了。”云风篁把玩着腰间一枚玉佩,漫不经心说,“只是睡下之后想想不放心,只得将经痛这事儿扯出来,试探一下。”
清都暗松口气,心道自家娘娘果然厉害,这男人嘛,满心妒火的时候,你同他讲道理,怎么讲得清楚?尤其还是皇帝。
倒不如装柔弱扮可怜呢。
她不禁微露笑容,道:“娘娘英明。”
“结果他又问本宫,若是戚九麓在这儿本宫会如何。”云风篁一句话说的清都差点没哭出来,“本宫好说歹说的,才将人给哄住……”
“娘娘,这事儿,不能再拖了!!!”清都心惊肉跳的,苦口婆心劝,“咱们必须想个法子一劳永逸!”
云风篁皱眉说:“你道本宫不想呢?可之前的时候,那些话都说出去了,还说了不止一次两次。这会儿怎么一劳永逸?给陛下脑袋上一棍子,让他什么都想不起来吗?”
“娘娘慎言!”清都几欲暴走,“您之前答应了夫人,要好好儿过日子,不胡闹的!!!”
果然谢氏上下只夫人制得住这位主儿,算算时间夫人如今还没回到北地呢,这位又要开始作妖了吗???
清都觉得很是心累,“都怪翼国公府不是个东西!”
“慌什么?”云风篁瞥她一眼,说道,“这事儿陛下主动提起来吧,虽然本宫很是手忙脚乱了一番,不过也是件好事。”
清都不解道:“好事?”
她觉得自己是个假的近侍,一点儿也没有江氏过往夸赞的机灵,这种事情,是好事???
“陛下的为人,本宫自觉也有所了解。”云风篁解释道,“若他当真介意本宫跟戚九麓的过往,甚至不打算原宥,他连提都不会提。”
就好像淳嘉对纪皇后,之前郑氏势大,皇帝蛰伏的时候,固然是虚与委蛇。如今皇帝亲政,纪氏处境惨淡,皇帝却也是一如既往。
打压是肯定的,否则容易给前朝错误的解读,以为淳嘉手段究竟软弱,顾忌着结发之情,那么他们面对纪氏时也会不自觉的收手,担心回头天子心软,会反过来责怪他们。
可除此之外,没有刻意的羞辱,也没有刻意的炫耀。
甚至还让她执掌着凤印。
但只要时机成熟,纪凌紫的后位,凤印,一切的荣耀权势地位,淳嘉剥夺起来,也绝对不会手软。
这期间纪凌紫对他是否真心实意过,是否有什么苦衷……淳嘉都不关心。
他甚至根本不会跟纪凌紫谈心。
更不会质问自己这个结发之妻种种让他不满的地方。
因为他从起头就不打算放过纪凌紫。
云风篁悠然说道,“故而他这会儿主动提起来,哪怕是话赶话的提起来呢,可见心里对本宫还是有些在意的。”
清都皱着眉,没她这么乐观:“娘娘,正因为如此,这事儿才不好弄。您想,之前您对晁氏那贱婢……那还是戚公子不爱理她呢。”
云风篁尚且对晁静幽欲除之而后快。
遑论她还亲口告诉皇帝,她跟戚九麓何等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情分深厚?
清都设想自己要是淳嘉的话,她能马不停蹄的将“奸.夫.淫.妇”给斩草除根!
而且还是炮烙、拶指、剥皮……全套上阵的那种!
不株连双方家族都算她宽容大度!
“这不一样的,且不说本宫跟陛下并非一类人。就说陛下如今对本宫的情分,有是有一点,却也没有多深厚。”云风篁淡笑了下,说道,“再者摄政王一日不倒,他等闲也不会动本宫的。本宫跟你说这事情……”
她沉吟了下,才道,“是为了让你下回出宫,给嫂子那边带个话。”
这会儿说的嫂子当然是陪着丈夫留在帝京的小陈氏。
清都忙屏息凝神,细听吩咐。
云风篁缓缓说,“让嫂子转告戚九麓,记住,宁可缓缓传递,也须得保密:让戚九麓尽快纳妾生子,孩子不拘男女,记在晁静幽名下……”
“娘娘?”清都不可思议的看着她,这实在太不云风篁了——自家这主子难道不应该说,让戚九麓洁身自好,不许纳妾,更不许有孩子,早点弄死晁静幽?
云风篁没理会她诧异的眼神,自顾自的继续,“再让家里设法在北地放出风声,就说当年姐姐纯粹是被冤枉的,罪魁祸首,就是晁氏!”
吐了口气,她似自语道,“如此,本宫可以顺理成章的跟戚九麓决裂,对本宫,对他,都好。”
她给皇帝有了交代,而江氏也不必惦记着弄死戚九麓。
最重要的是,“这事儿要是弄得好,兴许,真能给姐姐报仇雪恨呢?”
谢风鬟是死了,云风篁是进宫了,年岁仿佛的同族姐妹里,仓促出阁的也有些个,可是,可是,家庙里头,还住了十来个姐姐妹妹,都是受到牵累的无辜者。
云风篁自觉自私,向来都是将自己的利益摆在了首位。
但如果可以的话,她也是想帮这些姐妹一把的——终究都是一起长大的,且血脉相系。
谢氏不拘出于什么目的,待她,不薄。
想起小陈氏性情圆滑,又加了句,“再告诉嫂子,兄长的才学本宫是相信的,就怕他高中之后,被人提起姐姐的事儿,会给兄长仕途带去麻烦。再者,皇家也不可能将公主殿下下降出过不守妇道之女的人家。”
就不相信这样小陈氏还不尽力。




这后宫有毒 第一百四十二章 提携
云风篁一番安排,这才款款下楼,让太医们诊断。
诊断结果随后被送到了醒心堂,雁引低声禀告:“昭仪娘娘的确有着寒气入体的征兆,且程度不轻,太医们的意思是,娘娘如今除了经痛没其他不适已然是托陛下洪福,若是再长些岁数,怕是一到阴雨天里,连骨头都疼。”
“……可能根治?”淳嘉才批完一堆奏折,捏着眉心,问。
雁引踌躇了下:“太医们说只能尽力而为。”
这就是没把握根治了?
淳嘉沉默了会儿,道:“让他们全力以赴。”
雁引低头领命。
淳嘉想了想,又问:“昭仪呢?听了这话是怎么个情形?”
“昭仪娘娘神色如常,跟左右笑着说就知道会这样。”
就知道会这样吗?
是就知道太医治不好她,还是就知道太医的说辞会如她所愿?
淳嘉思索了一下,道:“昨儿个朕答应给昭仪晋位,这事儿,你去皇后那边传个话罢。”
……半晌后纪皇后接了口谕,送走传话的雁引,转个身的功夫,指尖都在颤抖。
“娘娘。”左右赶紧扶她落座,心疼的沏上茶水,低声道,“娘娘冷静些,不过一个妃位,贵妃在您跟前还不是规规矩矩的?淑妃在世时,亦不敢造次……您何必跟那起子人计较?”
纪皇后合上眼,过了会儿才睁开,哑着嗓子道:“贵妃在陛下眼中,跟本宫是一样的,都是他为着登基不得不纳入宫闱的人。在他看来本宫这些后妃都是交易的一部分,而不是他的妻妾!所以地位再高又如何?除非本宫这些人的娘家能够一直压着陛下,否则,纵然身居后位,对于陛下来说,也不过翻手可废!”
左右闻言变了脸色,还待劝说,皇后却有些激动的继续,“淑妃与这小云氏却不然,她们才是陛下的自己人——若非淑妃不在了,只怕胡奉衣才去,陛下就会让本宫‘卧病’,将宫权交与淑妃!”
“只是淑妃去的突兀,这小云氏尽管狡诈,到底年轻,又进宫未久,不似淑妃人在宫闱多年,若得陛下支持,须臾之间,就能上手宫务。”
“陛下先让她给本宫‘打下手’,如今又忙不迭的为她晋位……”
她说到此处冷笑了下,目光森然,“还是在本宫为其冲撞了瑶宁夫人之后呵斥她的时候晋位,这摆明了,就是要借本宫的手栽培她、借本宫这皇后的名望抬举她,为她日后接手六宫做准备呢!”
“这……这怎么可能?!”左右相顾失色,吃吃的说道,“小云氏出身何等卑贱,也配肖想凤位?!”
纪皇后冷冷道:“扶阳王一脉在公襄氏诸支脉里何尝就尊贵了?陛下如今还不是照样位尊九五?”
左右不敢让皇后继续说出瞧不起淳嘉的话,忙忙的岔开话题:“淑妃之死与小云氏关系密切,翼国公府竟肯看着她觊觎娘娘的位子么?”
皇后哂道:“翼国公府……翼国公若是当真爱惜嫡女,当初也不会教淑妃进宫,更不会在淑妃小产之后,还要劝她为陛下着想,原宥袁楝娘……而且,如今这宫里头的新人,除了小云氏,你们觉得,还有谁够资格来跟本宫争权?”
左右思索了一番,都是沉默。
其实宫闱里够资格跟皇后争权的当然不止云风篁。
郑贵妃,瑶宁夫人,崔婕妤,都是跟皇后出身仿佛、幼承庭训,家族精心教养的大家闺秀,不拘性情如何,能在当时的情况下被送进宫,那肯定有着独当一面,乃至于主持六宫的能力。
问题是,淳嘉不想用她们。
皇帝摆明了要起用新人,而新人里头,云风篁从刚入宫开始,就风头无二。
原本最受期待的魏横烟、薛笑歌、云卿缦,统统被她压得黯然失色。
这种情况下她家世不足的劣势反而成了优势——因为对于皇帝来说,谢氏门楣太低了,而翼国公府跟云风篁又不是一条心。皇帝尽可以放心大胆的支持云风篁,而不需要担心出现第二个纪氏。
所以别说魏横烟等人能力不如云风篁了,就算差不多,皇帝也不会选择魏横烟。
“如今陛下已经明晃晃的偏袒了。”纪皇后眯着眼,缓缓道,“小云氏封妃的事儿本宫拦不了,也不能拦。索性陛下应该不会立刻对本宫怎么样,还有些时间……”
她看着左右,“刚才那番话,传与贵妃她们听去罢。”
就算郑贵妃怀疑她挑拨离间,不,皇后就是明摆着挑拨离间,可那又怎么样?
皇帝大婚时候进宫的老人,兢兢业业服侍这位天子这么多年,贵妃小产,淑妃身死,悦妃馨妃先后被贬,昭媛降嫔……结果却便宜了今年才进宫的小云氏?
谁能甘心?
纪皇后不太清楚郑贵妃跟云风篁的结盟,但她相信,就算贵妃之前与云风篁井水不犯河水,也绝对不会看着这位年轻的后来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越过自己的。
事实也正是如此。
小半日后郑贵妃接到消息,当场变了脸色:“陛下真是好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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