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后宫有毒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繁朵
云风篁在心里叹口气,没办法,谢氏门楣太低了,好些兄弟在族中看着兴许还是个人才,搁前朝后宫这战场上,却未必够看。
她一面跟众人聊着,一面斟酌,觉得的确只有谢芾谢无争这俩指望大一点,就寻思回头见了淳嘉要怎么不动声色的帮这俩兄弟敲边鼓?
这时候话题说到此刻云集帝京的诸士子,谢蘅等人说了几个名字,云风篁挨个记下来,又暗示他们可以多打听点细节,尤其那几个年轻未婚的劣行什么,方便她跟淳嘉进谗,提前干掉尚主的竞争对手。
说话间谢荼跟江缀跑进来,神色有些仓皇。
“怎么了?”见状众人都住了话头,云风篁诧异问。
“……我们刚刚好像冲撞贵人了。”谢荼定了定神,道,“方才有宫人抬着肩舆经过,肩舆上的贵人体貌……异于常人,我们……嗯……我们……”
云风篁见他支支吾吾的,看了眼清都,清都会意,忙走出去打听。
“不急,慢慢儿说。”其实云风篁已经猜到大概是谁,见谢荼紧张,温言道,“你十七姐在宫里还有些面子,未必是什么大事。”
谢荼偷偷瞥了眼正怒视着自己的谢蘅、谢细流,缩了缩脑袋,有气无力道:“我们……就多看了几眼!真的,我们什么都没说!来之前九哥他们都叮嘱过的,再说那是一位女眷,哪怕在外头我们肯定也不会多嘴啊!但她……嗯……她忽然就哭了!”
云风篁嘴角扯了扯:“知道了,你们且去厢房小坐,权当不知道就好,我跟哥哥们还有点话要说。”
“十七姐,那位……?”谢荼犹豫道,“她还在门口呢,宫人在劝着。”
“在门口就在门口,我这儿正跟家人团聚呢,谁有那功夫管闲事。”云风篁摆摆手,示意他不要慌,正好清都回来,小声告诉:“娘娘,是明惠公主殿下。”
云风篁“嗯”了声:“随她去。”
就继续跟谢蘅等人说话,但谢蘅几个却没法不当回事,谢蘅频频看谢细流,谢细流道:“十七妹,你还是先处置下这事儿罢,免得惹出什么风波来。”
又皱眉说谢荼江缀,“来之前就再三告诉你们宫中不比外头,时刻记着谨言慎行,怎么还是这般孟浪?!既是女眷,哪怕在外头也不该多看,谁给你们的胆子在宫里……”
“十三哥不必担忧。”云风篁见俩弟弟垂头丧气的样子心有不忍,打断谢细流的话,“那是明惠公主殿下,她素来好.性.子,不会在意的。”
不在意还停留在门口哭?
几个做哥哥的都不相信,但云风篁没有立刻出去哄的意思,他们也不好做什么,只能委婉再劝:“怎么说也是金枝玉叶……”
“所以才不能出去哄。”云风篁见状只好解释,“不然,事情闹大传出去,那起子长舌妇追根问底之下,对殿下的名声有什么好处?”
云风篁这回还真不是故意欺负明惠公主,只是本来这位金枝玉叶就很为自己的体态忧愁了,要是宫里宫外再传一下公主因为太胖,引得头次入宫的妃子家眷好奇观望,被气得在妃子门前大哭……明惠公主怕是没法过了。
然而谢蘅几个不知就里,还在说:“好歹请殿下进来小坐,妹妹安抚会儿罢?我等先避去厢房就是。”
“……好吧。”云风篁想了想,毕竟很久没跟家里人见面了,也不好太不给他们面子,遂让谢横玉将人带去厢房回避,自己整理了下衣裙,起身走了出去。
到了兰舟夜雨阁门口,果见明惠公主被一群宫人拥着,正站在不远处的一株古木下抽泣。旁边是一顶如今没人管的肩舆,镂刻精美繁复,四周挂着耦合色掐金丝鲛绡纱,那纱极轻软,望去犹若无物——与宫禁里后妃们所用的肩舆大为不同。
如云风篁的肩舆,挂着是玉色掐金丝鲛绡纱,也算轻薄,却不至于这般疏漏,人从外头往里看,那是只能看得朦朦胧胧,瞧不见具体容貌神情的。
公主约莫怕热,所以才会换成这种挂了跟没挂一样的,不然,纵然碰见谢荼江缀在门口徘徊,俩少年也不至于发现肩舆中的贵人体态有异,进而好奇观望,引出这一场风波了。
如今的局势,云风篁并不惧怕明惠公主,所以也没什么紧张的,只是……仔细一看,淳嘉怎么也在?
“陛下。”她在心里叹口气,走过去行礼,惊讶问,“殿下这是怎么了?刚刚底下人来报,说殿下在门口似乎遇见了麻烦,妾身还以为是掉了东西什么的,怎么会???”
这话云风篁说的情真意切,俨然一无所知的样子。
果然明惠公主是没有这么不要脸的,实在说不出来哭泣的原因,只哽咽着道:“我想回去了。”
淳嘉温言道:“那朕送你回去……来,擦擦脸,天热,瞧你出这许多的汗。”
这话本事关心公主,可也不知怎么戳了公主的心了,却一把将皇帝递上的帕子打开,大声道:“我知道我肥胖如猪,汗也出的比旁人多,用不着皇兄再三提醒我!”
若是淳嘉亲政前,公主这么做,左右肯定是继续哄公主。
但今时不同以往,伺候公主的人听得面色如土,忙不迭的拉着公主给淳嘉请罪——一拉没拉动,倒是淳嘉面色不变,笑着道:“明惠想什么呢?朕只是怕你热坏了。而且,谁说你肥胖如猪的?金枝玉叶,生来尊贵,谁敢编排?!莫不是不想要合家性命了!”
云风篁接口道:“陛下说的是,公主殿下是什么身份?岂是能够随意议论污蔑的?是谁这般藐视陛下、不敬皇室,合该重重处罚!”
“……”明惠公主噙着眼泪看了看她,到底没说什么,也不闹了,低声道,“没什么,我要回去了。”
帝妃少不得再追问个几次,但公主一口咬定什么事也没有,就是嚷着要回住处,也只能看着她登上肩舆,由几个身强力壮的内侍吃力的抬着,慢慢儿远去。
“陛下是来兰舟夜雨阁的吗?”见状,云风篁收回视线,侧头问淳嘉。
淳嘉道:“你不是报了今儿个跟家里人团聚?朕过来打扰你们做什么?朕是去丹若庭,都到门口了,听底下人来说,明惠在你这儿哭,怕你太欺负朕的妹妹,这才专门过来的。”
云风篁不高兴了:“陛下这话,妾身可不敢当!妾身是什么人,怎么敢欺负金枝玉叶?倒是宫女说殿下在门口哭,吓了妾身一跳,还以为怎么了呢!”
“明惠做什么在这里哭,你不清楚?”淳嘉负手,似笑非笑看她,“这好歹是孝宗嫡亲血脉,朕之嗣妹,爱妃纵然宠爱血亲,却也别太偏心了才是。”
“陛下明鉴,妾身的两个幼弟虽然因着年少,性情跳脱了些,却也并非无礼之人。”云风篁跟他对望片刻,垂首道,“只不过头次进宫心生好奇,在门口徘徊了会儿,恰好碰见公主乘坐肩舆路过,因着以前没见过贵人,不熟礼仪,行礼慢了点儿,然后公主殿下就哭了……两位幼弟十分惊恐,但碍着男女有别怕唐突公主殿下,故而避去兰舟夜雨阁内,催着妾身出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呢。”
淳嘉“嗯”了一声:“朕知道。”
言外之意要不是你那俩弟弟没做什么,这事儿可没这么好了结。
云风篁咬了咬唇:“谢陛下宽宏。”
她心头暗叫不妙,看皇帝这态度,不说对谢氏子弟存下了不满,但也谈不上好感。
那么谋划的尚主之事……?
正暗自皱眉,却听淳嘉说:“你那俩惊扰了明惠的幼弟,难不成也是来赴考的?这般年纪就高中举人,可是才学上佳?”
这后宫有毒 第一百五十五章 云风篁:我就是这样贴心的
第一百五十五章 云风篁:我就是这样贴心的姐妹。
云风篁吃不准淳嘉心思,谨慎道:“陛下说笑了,妾身那俩幼弟连童生都不是,如何赴考?却是专门来看妾身的。”
“是么?”淳嘉思索了会儿,道,“好好教着点罢,说是幼弟,也有这点大了。”
云风篁低头称是。
他于是也没再说什么,径自回去丹若庭了。
“十七姐,怎么样?”云风篁恭送圣驾毕,回到兰舟夜雨阁落座,叫人将兄弟们喊回来,谢荼忙一溜儿小跑到她跟前,殷勤的捶肩,问,“那位贵人走了么?”
云风篁瞥他一眼:“已经解决了,不必挂怀。”
见谢荼松口气,忍不住伸手拧住他耳朵,“在家里那些机灵都去哪了?你们又没做什么,她哭了,你们就这么吓的跑回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对她做了什么呢!你们就不会立马跪下也哭起来,让她来问你们什么事儿,过来哄你们?”
“……”一屋子做兄长的并非个个清楚这妹妹的秉性,有几个是真真切切以为自家妹妹是外界传的那样温柔娴淑堪称闺秀楷模的,此刻听着,都觉得十分心累,谢荼江缀苦着脸分辩,“可这是在宫里,那位贵人瞧着身份不低?”
他们打小跟云风篁在一起厮混,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对于一些缺德的应对当然不陌生。
然而究竟门楣不高,头次进宫,哪怕宫里有个妃子姐姐呢,到底惶恐,哪里敢跟在外头一样随机应变?
这会儿被云风篁瞪着,谢荼讪讪低了头,江缀却忽然愣头愣脑问:“听说表姐进宫以来晋位甚快,原来都是这么讹来的吗?”
谢蘅黑着脸,这要是他亲表弟他都能动手打人了,但这是他四婶的侄子,于是只能再看谢细流。索性谢细流跟江缀的亲哥江纳同时呵斥出声:“闭嘴!”
云风篁一巴掌拍这表弟手臂上,这不是她不想打头,而是这家伙太高,她坐着连打肩膀都不能,没好气道:“你当陛下是你那么傻的!”
见这表弟还想说什么,赶紧摆手,“出去出去!”
再留着,不定说出更多让她下不来台的话。
“表妹,我出去看着点他们罢。”江纳见状站起来,干咳一声,“免得他们再闹出什么事儿来,给你添麻烦。”
云风篁正打算单独跟谢氏子弟说些话,闻言稍作沉吟答应下来,又说:“表哥也别走太远,待会儿我还有事情问你。”
等江纳带着俩弟弟出去,屋子里除了近侍就是谢氏子弟了,云风篁才问谢细流,“外家就来了纳表哥跟缀表弟?”
“当然不是。”谢细流闻言摇头,说道,“其他几位表兄弟也有来的,还有九哥、十六弟、二十一弟、二十二弟的表亲们,但毕竟是入宫觐见,怕人多了不好,所以其他表兄弟就没来。纳表弟还是不放心缀表弟才专门跟着过来的。”
至于江缀,江氏子弟里就数他跟云风篁关系最好,论才貌也不太可能越过谢氏子弟被皇家看上,所以他肯定是要来的。
云风篁微微颔首,心说江氏还挺上道的。
这外家主动约束出色的子弟不进宫,不跟谢氏争,既让云风篁松口气,也是全了亲戚情谊,大家心照不宣,不必撕破脸皮,那是再好没有。
其实站在江氏的立场上,他们家子弟固然有几个论才貌可与谢芾、谢无争一较高下的,但毕竟门楣比谢氏还差一点,云风篁也不太可能放着嫡亲家族不帮去帮他们。就算一起来觐见了,尚主的几率也很低。
与其冒着跟谢氏、跟云风篁存下芥蒂的风险争那一丝微渺的机会,还不如干脆避开。
这样谢氏要是失败了不会迁怒他们,谢氏如果成功了也会让他们沾光——重点是跟云风篁这外孙女的关系,不会有任何影响。
权衡利弊,乐得做个顺水人情。
“几位表兄弟也太见外了,我既然说了让你们进宫来相见,自然是跟陛下那边报备过。”云风篁看了眼自己的同胞兄长,说道,“难得这么个机会,这会儿没见成,下次怕是得等来年了。”
言外之意,江氏其他表兄弟见还是要见的,但那得是尚主之事尘埃落定之后了。
也是委婉提醒谢细流,别忘记以后还江家一个人情。
毕竟云风篁尽管偏袒自己的家族,对外家也还是有着感情的。
当年谢风鬟的事情出来,江家也是深受牵连,却也尽量给了她跟江氏支持。
迄今这外家没什么对不起她的地方,她不可能毫无表示。
寻思着回头该怎么照顾下外家,云风篁斟酌了下措辞,跟他们说起宫中几位金枝玉叶的情况:“刚刚外头叫二十三他们冲撞的,是母后皇太后所出的明惠公主殿下。这位殿下传闻性.子单纯,因着……嗯,因着比常人丰腴的缘故,一直颇为烦恼。我进宫以来,因缘巧合的跟她照过几面,谈不上关系好或者不好,总之,嫡出的公主,陛下作为嗣兄,也是非常看重的。”
谢蘅几个交换眼色,微微颔首。
“明惠下头是缙云公主殿下,这位殿下仙姿佚貌,也很懂事。海西侯嫡幼子对这表妹,就十分的欣赏。”
“至于蓬莱公主殿下,在孝宗皇帝陛下的三位公主里最是年幼,也最沉默寡言。我跟她打的交道不多,也不大清楚公主秉性。”
“总而言之,陛下仁爱,对于三位公主殿下的婚事,是有意亲自把关的。”
云风篁说完,端起茶水润口。
谢蘅等人沉吟着,琢磨她话中之意。
就听谢芾笑着问:“十七妹,宫里不是还有位金枝玉叶,虽然只封了郡主,却是陛下的同胞亲妹?”
“昆泽郡主我只见过一次,就更加说不上来了。”云风篁瞥他一眼,“而且十一哥未必能入昆泽郡主的眼。”
谢芾顿时没了兴趣:“噢。”
他听出来云风篁的意思是,昆泽郡主不是他喜好的美人。
对于他这种以貌取人的人来说,那么就算这位郡主身份尊贵,他也懒得注意。
“十一弟!”谢蘅皱眉,他觉得谢芾这种态度太过轻慢了。
云风篁如今在宫里位份是高,甚至传闻这两日还代管了后宫之事,颇有三千宠爱在一身的意思。然而谢蘅出发前被家中长辈反复叮嘱,不可因着云风篁的得宠飘飘然,却要更加谨言慎行才是,否则天子一念可兴,一念可亡,起起落落未免太过无常。
他决定回去之后再给谢芾、谢荼这俩弟弟上上规矩,务必让他们明白,帝京不是北地,他们根本没有恣意散漫的资格。
免得日后闹出事情来,连累云风篁,拖累谢氏。
想到云风篁,谢蘅眉心皱得更紧,她虽然跟这个十七妹不熟,但也听说过云风篁的机变机敏,是谢氏这一代女孩子里头,最有大局观的。
怎么也没有提醒谢芾谢荼警醒点儿的意思?
嗯,兴许是这妹妹不好意思?到底不是一个房里的,且长幼有序,有些话,她说不出口,也是情理之中。
谢蘅这么想着,就跟云风篁说:“十七妹跟我们不见外,但究竟身份有别,再者,帝京不比北地,宫中规矩,更甚帝京,十七妹还是莫要太过纵容二十三才是。不然,他惹了祸,害了自己也还罢了。若果牵累十七妹失了圣心,却叫我们这些做兄弟的,如何自处?本来十七妹当年远来帝京,家里帮不上忙,就十分愧疚,总不能你自己挣出了头,我们还要来拖你后腿。”
这番话,他既是说给云风篁听的,也是说给在座之人听的。
“九哥说的什么话,我许久未见家人,又怎舍得苛责二十三他们?”云风篁闻言微怔,旋即笑道,“再说他们也没做什么,不过刚好碰上了事情……二十三刚才吓得可不轻,回头还能不更加懂事?”
她心想家里长辈做事还是靠谱的,既然有谢蘅这个老成持重的兄长看着,那就先观望一阵再动手吧。
没错,云风篁这会儿态度纵容,可不是真打算纵容这群兄弟挥霍她千辛万苦攒下来的帝宠。
她是早就做好准备,用事实教他们低头做人——毕竟她汲汲营营辛苦大半年,图的就是让兄弟来给自己做靠山,不,应该是跟自己互为臂助,而不是单纯的提携娘家人,甚至让娘家人来拖后腿的。
至于说当面劝说,云风篁是不想采用这种手段的。
这般时代,都讲究嫁出门外的女子是别人家的人,她跟这些兄弟,因着年岁差距,大抵不是很熟,就算如二十三是非常密切的,三年不见,谁知道这情分还有多少?
这要是劝说成功也还罢了,万一没说好,存下芥蒂,却是何必?
直接给他们找点教训,自己站出来做好人,结果不是一样的?还能不伤兄弟姐妹之间的情分。
但谢蘅懂事知趣,云风篁也不是非要让娘家兄弟吃点苦头,就笑意盈盈的安抚几句,表示自己心里有数,不会鼓励谢荼江缀往纨绔方向发展的。
谢蘅见状松口气,他不知道这堂妹的心思,只道云风篁许久未见家人,不好意思说重话,倒是惦记着回去后要加倍给几个兄弟长记性。
于是接下来兄妹聊了一些近况细节,云风篁尤其关心了下当年仓促出阁以及送入家庙的姐妹们,得知大抵过的都不是很好。不说惨不忍睹罢,反正肯定是不如意的。
她叹口气,道:“这事儿我也在寻思着,总要在恩科结果出来之前解决掉,不然,叫人知道了,徒然耽误兄长们。”
这也是谢蘅等人担忧的,谢细流说道:“你上次交代你嫂子的事情,你嫂子都安排了,过些日子,应该就能给你回音。”
“那就好。”云风篁颔首,“这事儿宜早不宜迟,可不能拖。”
说完这话,也没其他事情了,她看看时间,就让人去请了江纳回来,仔仔细细的问候了一番江氏的情况,同样关心了下江氏女孩子们的婚姻情况,少不得安慰江纳一番,言明自己如今正打算借助皇权,澄清“事实”,还谢氏江氏一个清白。
江纳闻言先是欢喜,继而有些担心:“兹事体大,又是已经过去三年,怕是凭据都不好找了,而且那会儿汪氏狼子野心,闹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怕是翻案艰难。其实表妹在宫里好好儿的我们就放心了,至于家里的妹妹们……江家在,谢家在,也没人说敢拿她们怎么样,顶多一些生活上的龃龉,这也是每家人家都有的,在所难免。”
云风篁笑了笑:“表哥体恤我呢,不过我心里有数,表哥不要担心。”
这时候饭点都快过了,遂命人摆宴,招待诸兄弟。
这后宫有毒 第一百五十六章 有权不用,过期作废
用了膳,云风篁又留兄弟们聊了会儿家常,看着红日西沉,谢蘅不敢再耽误,借口山上没有住处,天黑了下山不便,提出告退。
这时辰了的确不好再逗留,云风篁遂让人取了早就预备好的赏赐,一人一份,除却在场之人外,江氏那边没来的几个子弟,以及谢氏大房、二房、三房、五房的表亲,统统有份。
谢蘅见状就是皱眉,说道:“当初妹妹进宫仓促,我们都没给妹妹什么,怎么还能要妹妹这般破费?”
他们这趟来的人可不少,再加上云风篁给的礼不薄,算一算,这笔开销不是小数目。
“放心罢,这些也不是我自己一点点攒的。”云风篁闻言微微一笑,“都是上头的赏赐跟底下的孝敬,我又用不完,不给你们,也是堆在库房里落灰。”
正说着,外间小宫女来报,说是雁引来了。
云风篁闻言就命:“着他进来。”
顺口给谢蘅等人介绍,“这是陛下跟前的人。”
片刻雁引进来,身后跟着几个小内侍,手里端着盖了锦帕的托盘,见礼毕,雁引就说:“陛下得知娘娘今儿个跟血亲相会,故而叫奴婢送了些东西过来。”
这是淳嘉之前答应过的,云风篁也不意外,说了几句感念圣恩的话,也就让谢蘅几个接下。
等雁引走了,谢蘅等人也跟脚离开。
谢荼跟江缀都非常的恋恋不舍,谢延秀虽然性情不甚外露,出门的时候也是频频回头。
云风篁见状,就许诺过些日子再找机会接他们进宫来相会,才将这三个一起长大的玩伴哄走。
不过谢蘅看着,却决定接下来就找借口将人好生调教一番,不能让云风篁给他们养成了纨绔散漫的性.子。
“二十三公子打小爱粘着您,没想到三年不见,也还是当年的样子。”重新恢复安静的正堂惟闻鸟雀啾啾,谢横玉端了才热过的水牛乳上来,轻笑着道,“方才看他还有二十二公子、表公子跟您闹腾,恍惚回到家里似的。”
云风篁笑了笑:“我看着他们也觉得跟回到以前一样。”
然而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跟着就问,“今儿个宫里头可有什么事情么?”
这两日她实际上已经在代行皇后之权了,金氏安氏尸骨未寒,纪皇后郑贵妃一个比一个灰头土脸,六宫正在真妃的名头之下瑟瑟发抖,不管妃嫔们心里怎么想的,倒是风平浪静。
但云风篁今天因为娘家人进宫耽误了这大半日的脱不开身,也不知道有没有人自觉这是个好机会,私下里做什么?
“皇后、贵妃、薛婕妤这三位照常给慈母皇太后祈福。”谢横玉说道,“英妃、悦修媛一切如常,陆充仪跟贾充媛似乎也有给慈母皇太后祈福的意思……崔充容昨儿个晚上请了太医,似乎感了风寒怎么的。具体是怎么回事,陈竹已经安排人去查了,约莫晚些时候会有消息来。”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方继续道,“至于顺婕妤那儿,今儿个晌午的时候,有俩眼生的宫女,偷偷摸摸的打后门进去,跟缃桃轩的一个管事嘀嘀咕咕了好半晌。”
云风篁“嗯”了声:“继续盯着点。”
又问,“对了,明惠公主刚才回去后,可有什么举动?”
“没有,只是母后皇太后亲自过去看了一回,母女俩私下里说了什么却不知道了。”谢横玉道,“刚才有人来报,说蓬莱公主跟昆泽公主也陆续去看了明惠公主殿下,但缙云公主殿下还在‘静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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