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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后宫有毒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繁朵
云风篁已经看出来她的目的,实在不想答应,就故作糊涂的劝,说袁楝娘只是因为丧子之痛一时间走不出来,过些日子就能好的:“不为了自己,也为了娘娘您啊!娘娘待纯恪夫人有多好,前朝后宫谁不知道?纯恪夫人虽然性.子急了点,却不是那等不知道好坏的人,怎么忍心看着娘娘您为她伤心难过?”
言外之意,要是袁楝娘一直这么下去,那么就是不知好歹,故意折磨您这个慈母皇太后!
“……唉,就算她好起来,哀家也还是要操心哪!”袁太后听了出来,面色一僵,复道,“大皇子好好的孩子没有了,这份悲痛,哪里是容易抚平的?哀家真怕她这辈子都过不去。”
云风篁肃然说道:“太后娘娘的意思妾身明白了,以后再有妃嫔妊娠、皇嗣降生之事,妾身一定注意,不让斛珠宫听到,免得触动了纯恪夫人的伤心处!”
不等太后说什么,就扭头对魏横烟等人说道,“你们也留意着点,不要在斛珠宫的人面前说这类话,明白么?”
魏横烟忍着笑率先点头:“姐姐放心,妹妹一定记住!”
“对对对。”哪怕看云风篁不顺眼的英妃等人,此刻也纷纷赞成,表示一定约束宫人,不让她们的无心言语,再次伤了袁楝娘——毕竟高位妃子虽然不多,如今也还没有人手一个皇嗣呢,袁楝娘这些年来依仗袁太后母子的偏袒,抢了多少东西?
这会儿总算等到她被皇帝厌弃,却还要靠着袁太后抢皇嗣?
凭什么?
看到这情形,袁太后面上笑色就渐渐收了起来,有些冰冷的目光看向云风篁:“哀家觉得有些头疼,你们都散了吧,真妃留下陪哀家说说话儿。”





这后宫有毒 第二百零五章 尚主考验
半晌,诸妃嫔及侍者退下,殿中只余袁太后与云风篁二人相对。
太后眼皮一撩,淡声开口:“真妃可是觉得哀家老了?”
所以,不需要看哀家脸色了?
“太后娘娘春秋正盛。”云风篁恭恭敬敬道,“妾身知道娘娘方才的意思,之所以不答应,正是为了体恤娘娘。”
“噢?”袁太后微微冷笑,道,“却不知道真妃打算怎么体恤哀家这个糟老婆子?”
云风篁柔声说道:“太后娘娘怜惜纯恪夫人,想为夫人抱养嗣子,以解膝下寂寞……只是,太后娘娘请想,宫中今年传出孕讯的妃嫔虽然不在少数,却也颇为波折。如今有孕在身的,不过伊氏、小纪氏、赵氏、陈氏以及顺婕妤这五位。”
“其中伊氏乃妾身宫里人,小纪氏乃皇后娘娘嫡亲堂妹,赵氏说好了给淑妃姐姐,顺婕妤自己就是妃位,都不适合生下皇嗣之后交给纯恪夫人。”
袁太后沉着脸,说道:“那陈氏呢?你是不能生,可魏昭容却不然!她还年轻,又颇得皇儿喜爱,他日必然能够生下亲生骨肉,却何必舍不得陈氏所出子嗣?”
云风篁也不计较她话语之中的刺儿,依旧恭恭敬敬的,说道:“太后娘娘,妾身正要说陈氏——诚然如太后娘娘所言,魏妹妹素来孝顺,若知太后娘娘为纯恪夫人的一番苦心,必然不会舍不得陈氏娘儿俩的。问题是,大皇子刚刚夭折,纯恪夫人前两日还悲痛过度到了需要请太医的地步,这会儿,让陈氏去斛珠宫,就如同当初郑氏方才小产,赵氏被安排去鹿芩台一样,试问,纯恪夫人岂能不触景伤情?”
“到时候,纯恪夫人固然心里不好受,恐怕陈氏也会惶恐非常,如此,于皇嗣既不利,将来落地后,若是个体弱多病的,归根到底,拖累的,还是纯恪夫人!”
“……”袁太后沉默下来,她明白云风篁的意思,所谓袁楝娘会触景伤情不过是好听的说法,云风篁真正的意思是:你那侄女连自己亲儿子公襄茁一个好好的皇嗣都折腾的早产又夭折,何况陈氏娘儿俩?
这会儿把人送过去,不过是给斛珠宫多添一份一尸两命的罪孽。
如此会不会加深淳嘉对袁楝娘的厌恶且不说,袁太后想让这侄女膝下有个孩子作依靠的打算也必然落空!
太后在心里叹口气,觉得自己这段时间跟着袁楝娘着急上火的,行事也鲁莽了起来,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出?
她定了定神,换回和蔼的语气,“好孩子,还是你考虑周到,哀家到底有些老糊涂了。”
“娘娘说的哪里话?”云风篁连忙道,“您这是关心则乱。”
又主动道,“其实,妾身以为,一来纯恪夫人如今还在伤心之际,这会儿提皇嗣的事情,夫人恐怕有些受不住;二来,自大皇子后,宫中至今尚无皇嗣落地,眼下说记在谁名下的……终归还有些日子才能够实现,这中间,未尝没有波折。”
“莫如暂且搁置,等他日皇嗣降生,再议此事,如何?”
袁太后沉吟了一番,心道这真妃说的有理有据,也只能这样了:“就依你。”
云风篁暗松口气,又问候了一番太后的近况以及袁楝娘的近况,将人哄高兴了,这才施施然告退。
回到绚晴宫的时候魏横烟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正无聊的喊了清许陪她下棋。
见着云风篁回来,忙扔了棋子出迎:“姐姐,太后娘娘留下您,可说了什么?”
“本宫已经劝得太后娘娘答应,等陈氏生下皇嗣,再议此事。”云风篁看她一眼,“还有大半年呢,说不准到时候你自己也怀上了,如此区区宫嫔所出,也值得你放在心上?”
魏横烟闻言先是松口气,继而踌躇道:“这种事情也是说不准的,大半年过的也是很快……到时候,要是妹妹还是没动静,那……”
云风篁笑了笑,低声道:“大半年前,咱们初入宫闱,贵妃淑妃身居高位,悦妃馨妃骄行众人,这会儿,她们又在哪里?你急个什么?”
“……姐姐说的是。”魏横烟一想也是,就云风篁的性.子,袁楝娘如今固然失了淳嘉宠爱,却还是仗着袁太后的偏袒一而再再而三的给她添堵找事情,她能容忍这位纯恪夫人继续扑腾下去才怪。
怎么可能让袁楝娘熬到大半年后陈氏生产?
心中一定,魏横烟复想起来自己等待良久的缘故:“姐姐,今儿个早上宫门才开,家里传了消息来,说……说谢家十一公子昨晚在霞明阁跟人争花魁,大打出手,将御史中丞的独子打断了腿。今儿个朝会,怕是御史台要有所动作。”
“御史台?”云风篁一皱眉,谢芾喜好美色不是什么秘密,她在家里时就知道的,但也只是喜好,不是那种贪花好色到昏了头的人——不然谢氏诸长辈又不是傻的,这般关键时刻,怎么会让个不长脑子的来帝京下场?
眼下已然临近年底,恩科在望,谢芾就算积习难改,流连风月场所,也该有所收敛,怎么会跟人争夺花魁,还大打出手不说,甚至伤了御史家的子弟?
“本宫那兄长不是没分寸的人,怕是着了谁家暗手。”云风篁想到自己之前跟淳嘉推荐谢芾为驸马,而淳嘉也默许了此事,脸色阴沉下来,对魏横烟说道,“约莫是外界打听到十一哥颇受陛下赏识的缘故。”
魏横烟心领神会:“妹妹这就去给家里人传信……姐姐请放心,家里人报信过来的时候就说过,妹妹的父兄在庙堂上也是能说话的,必然尽力为谢十一公子开脱。”
云风篁点一点头说道:“你去罢,过会儿陛下想是会过来,本宫思索一下,该怎么同陛下说这事儿。”
淳嘉这几个月以来,一直在绚晴宫跟怡嘉宫之间打转,虽然在绚晴宫的日子多一些,但去怡嘉宫的次数也不在少数。
最近却是长住绚晴宫,没去过魏横烟那儿了。
此刻闻言,魏横烟多少有些黯然,旋即笑着应下,起身告退。
过了没多久,果然帝驾就到了。
“爱妃想是知道今儿个朝会上的事情了?”淳嘉见着迎上来的云风篁微微蹙眉,开门见山问,“却不知道可有话与朕说?”
云风篁说道:“陛下,妾身兄长必然是受人陷害!”
淳嘉听着,微微颔首,道:“朕也猜是这样。”
他面色很是平静,“毕竟两次宫宴,谢芾都在其中,且生性有些放.荡不羁,不似谢无争为人低调,终日闭门读书,不与外界交接,时常出入烟花场合,容易下手。都这时候了,若还没人对他做些什么,才是怪事。”
“……”云风篁张着嘴,想说什么却咽了回去,试探着问,“陛下明知道十一哥乃是被陷害的,却不提为他主持公道,可是……想看看十一哥的手段?”
“爱妃,不是朕故意为难谢氏。”淳嘉也不否认,“只是以你的聪慧,该知道明年恩科取士也好,下降公主也罢,要的都是能够独当一面甚至为朕左膀右臂的人才。若是德不配位,却非好事。”
毕竟,这些人在得到淳嘉大力支持的同时,也会成为摄政王等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的那种。而皇帝找他们是丰满自己羽翼的,不是找几个累赘,本身也不可能全力以赴的保护他们,顶多提供些帮助,闹起来的时候想法子拉偏架。
几方权臣主持朝政多年,势力根深蒂固,如果不是手腕过人的主儿,哪怕有着圣眷在身,怕也是享寿不永。
区区争夺花魁殴人致残算什么?
若果谢芾来年尚主,等待他的陷阱与算计,只会更狠毒。
如果这一关都过不了,那也别打做驸马的主意了,强行做了公主的夫婿,怕也没那个命去享受皇家女婿的富贵恩宠。
这个道理,云风篁明白。
尽管十分担心谢氏门楣低微,谢芾等人又是才来帝京不久,未必斗得过幕后之人,还是强行压下焦灼,抿嘴浅笑:“那请陛下静候佳音!”
淳嘉见状松口气,他虽然一早打算谢芾撑不过去这一出,就将人从驸马人选里划掉,但主意虽定,到底还是怕真妃闹起来的,如今真妃愿意顾全大局,那当然是再好不过。
他怕继续这个话题会引起节外生枝,遂立刻岔开道:“听说你今儿个去给母后请安,被母后单独留下来说话了?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云风篁心道这天子如今耳目越发的聪明了。
不过连袁太后那儿也时时刻刻的盯着……
她按捺住杂念,如实道:“慈母皇太后因为赵才人所出子嗣记入淑妃姐姐名下的缘故,想让妾身设法,将怡嘉宫陈氏所出子嗣记给纯恪夫人。妾身以为纯恪夫人如今还沉浸在大皇子夭折的悲痛里无法自拔,此刻不宜提起此事。慈母皇太后听罢也觉得有道理,所以约定等陈氏生产了再议……其他也没说什么,不过一些家常话。慈母皇太后叮嘱妾身好生伺候您。”
“纯恪连亲生的大皇子都照顾不好,遑论陈氏所出子?”淳嘉闻言皱眉,“再说怡嘉宫又不是没有主位,昭容虽然年轻,但素来恭谨乖巧,未必不能做个合格的母妃。这事儿朕回头会跟母后说的,陈氏若是生下子嗣,仍旧让昭容养着!”
“陛下。”云风篁连忙劝,“大皇子夭折不几日,不止纯恪夫人悲痛欲绝,慈母皇太后怕也是十分心痛!这会儿说的话,怕也是一时冲动。陈氏才有身孕,距离生产还大半年呢!大半年之后的事情,谁能说得准?说不定,到时候就算陈氏跟昭容都想将皇嗣送去斛珠宫抚养,慈母皇太后都不准呢?何必这会儿就跟慈母皇太后说,惹她老人家不痛快?”
关键是,这陈氏是怡嘉宫的人,又不是我绚晴宫的!
你这会儿去跟袁太后一顿反对,到时候如愿以偿的是魏横烟,本宫不但得不到任何好处,甚至还要承受袁太后怀疑本宫挑唆你们母子不和的后果……这怎么能行?
“……也罢。”淳嘉沉吟了会儿,到底听了她的话,颔首道,“那就先等等罢。”
云风篁又说:“陛下也有些日子没去慈母皇太后跟前了,不如等会儿去看看?毕竟慈母皇太后为了纯恪夫人的事情,这些天一直恹恹的,妾身瞧着心疼,却又不敢多说。”
你现在去,没准袁太后会继续拉着你讲斛珠宫,到时候,你也能多讨厌袁楝娘几分,甚至,连带对袁太后都生出几分不满跟不耐烦嘛。
淳嘉犹豫片刻,再次点头:“朕过会儿就过去。”
于是两人一块儿用了午膳,之后没多久,淳嘉就起身去了春慵宫——趁他不在,云风篁打发清许出宫去跟小陈氏了解谢芾之事的来龙去脉:“问仔细些,再将陛下的用意转告他们。这事儿,本宫不好出手,顶多帮忙出些主意,解决之策,主要还是看他们,尤其是十一哥!否则一旦叫陛下知道了,尚主之事,必有波折,明白么?”
因着云风篁如今代行皇后之权,身边人出入宫廷自是方便,却不似从前,事事要同帝后请示。
清许火速收拾一番,也就出去通风报信。




这后宫有毒 第二百零六章 谢无争
而此刻,距离皇城不远的一条清幽巷子中,二进的独门小院内,谢氏诸子弟齐聚一堂,气氛凝重。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因着帝京房屋昂贵,谢氏初来乍到,又有云风篁在宫中为宠妃,为免过于招摇,诸子弟特特没买大宅,却是分散开来,购买了相距不远的几座小院居住。
几个兄弟性情各异,起居习惯也不同。
谢芾昨晚上出的事儿,今早才陆陆续续传开。
此刻这小院的主人,云风篁的胞兄谢细流正大发雷霆,“九哥一早说了,让你们谨言慎行,越是临近恩科越是不可大意,十一哥你!”
“这事儿其实怨不得十一哥。”谢氏虽然门楣不高,但家传十几代,始终雄霸闾里,自有规矩。
本来诸兄弟之间以长幼为序,轻易不可逾越。
谢细流行十三,在谢芾之后,这般当众数落谢芾,实在不妥。
然而如今事情严重,众人也无暇计较,当事的谢芾一脸尴尬,摸着鼻子,正待开口解释,倒是备受云风篁宠爱的二十三谢荼抢先开口,给自家胞兄缓颊,“十一哥那日只是应邀去一个好友家中商讨课业,为此还专门带上了我作伴。结果去了之后,没过多久,那‘好友’借故暂离,跟脚一个少年女子神色仓皇的跑出来,说是那‘好友’的姬妾,家中进了贼人,打晕了夫君,她觑机跑出来求助……这等情形,哪里容我们多想?”
“你们怎么就不能多想?!”谢芾谢荼的胞兄谢蘅也是才来,听到此处忍无可忍的怒喝,“之前我就跟你们反复说过,十一跟二十一两次宫宴都有份,必然受到众人嫉恨!都已经是年底了,开年就是恩科,这会儿为什么还不警惕些?!”
“且不说此番根本就是个陷阱,就算不是。万一当真进了贼人,打伤了你们,以至于十一无法下场呢?!你那风月场上认识的所谓好友,值得你为了他罔顾自己前程、拖累家族还有宫里的十七妹?!”
谢细流皱着眉,问:“外头都讲十一哥是在霞明阁跟人争夺花魁才闹出来事情,怎么十一哥其实没去霞明阁吗?”
谢芾叹口气:“我道是好友家里呢,谁知道是走霞明阁一个侧门进去的……我到底才来帝京,那霞明阁是帝京数一数二的楼子,占地颇为广阔,内中亭台楼阁逶迤,却没认出来。后来打伤了那‘贼人’,一群衙役一拥而入,方知道着了算计。”
这么着,尽管自家人信他是被陷害的,但在外人看来,人是在霞明阁里抓到的,跑出来求助的少年女子便是花魁,当场反咬一口,所谓的好友信誓旦旦他的确约了谢芾出门,但不是商讨功课,而是做新晋花魁的入幕之宾……
差不多就是铁证如山了。
一时间屋子里都是沉默。
过了会儿,有人缓缓开口:“既然被打伤的是御史台的衙内,恐怕事情这会儿已经闹到御前了。”
“这……不至于罢?”谢延秀一呆,迟疑道,“毕竟是风月场上的事情,怎么好意思拿去陛下跟前说?”
谢蘅等几个年长些的却不似他这样天真,对望一眼,眼中都是凝重。
谢氏根基浅薄,全靠云风篁才得以入了淳嘉的眼,得到尚主这种一步登天的机会。
如果只是谢芾落了恶名,无缘科举跟驸马,虽然有着折损,但问题不大。
毕竟谢氏还有谢无争等其他子弟备选不是?
但要是云风篁出了岔子……
那麻烦可就大了!
“当务之急,是将娘娘撇清!”谢细流未做多想,就沉声说道,“娘娘安稳,咱们不拘遭遇什么,总还有着一线生机!但若娘娘不好了,咱们谢氏上下,在那些贵人眼里,不过是蝼蚁一样。当年娘娘的婚事,就……”
“十三弟慎言!”谢蘅连忙提醒,“娘娘那婚事乃是族中决定,她与那人压根没什么瓜葛,退亲后,两家结仇,就更加没关系了。”
谢细流定了定神,道:“九哥说的是,是我说差了。总之娘娘不容有失!”
“听说陛下很喜欢十七姐……很喜欢娘娘,娘娘如今深居宫闱,陛下应该会明白这事儿跟娘娘没关系的罢?”自从上回兄妹团聚后,谢蘅很是调教了谢延秀跟谢荼一番,甚至强行要求所有人不再以姐妹称呼云风篁,而是改称“娘娘”。
这举动看似疏远,实则担心谢延秀之流在北地散漫惯了,在帝京也是老样子,会给云风篁带去麻烦。
故此用“娘娘”这称呼,时时刻刻提醒他们,今时不同往日,帝京不同北地。
此刻谢荼情急之下,却差点再次叫了旧时称呼,生生改口后,期盼道,“兴许娘娘还能帮忙在陛下跟前……”
谢蘅叹口气,打断道:“总不能什么都指望娘娘,那样要咱们有什么用?”
而且,淳嘉帝再喜欢云风篁,宫里的后妃不再少数,帝妃身份有别,断无可能似戚九麓那样,任凭云风篁当家作主。
何况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淳嘉帝这会儿被云风篁迷住了,什么都听这爱妃的。他自己也还不是混一宇内口含天宪的天子呢?遑论纵容云风篁给自家兄弟拉偏架。
谢芾,不,谢氏要过这一关,终究还是要自己想法子。
只是这事儿对方早有准备,人证物证齐全,倒是谢氏这边,毫无防备,甚至打头的谢蘅隔了一晚上才接到消息。
眼下想翻盘,却也是无从下手。
正商量着,外间有下人来禀告,说是小陈氏过来了,道是有急事告诉。
小陈氏与谢细流门当户对,素来有着分寸,知道他们兄弟几个大清早的团聚一堂乃是有要事,寻常决计不会过来打扰。
故而谢细流闻言,愣了一愣,就起身:“我出去看看。”
只是才跨出去两步,小陈氏却已经带着贴身丫鬟疾步入内,不等丈夫以及叔伯们皱眉,劈头说道:“刚刚娘娘跟前的清许送了些东西过来给猛儿,说是想猛儿了,顺带捎了几句话,让妾身立马来正堂转告。”
“弟妹快坐。”谢蘅听着,下意识的坐正了身体,“却不知道娘娘那边捎的是什么话?”
“清许说,娘娘讲了,这事儿她已经知道,但什么都不好做。”小陈氏肃然说道,“谢氏将来如何,却还要看夫君以及诸位叔伯的应对。毕竟,陛下开恩科,招驸马,挑的都是有用之人,而不是单纯的提携寒门子弟!”
谢蘅几个交换了下眼色,神情越发的冷峻,颔首:“娘娘还有其他吩咐么?”
小陈氏摇头:“就这些了。”
“辛苦弟妹传话。”谢蘅委婉暗示她该走了,等小陈氏出去后,他环视了一圈,缓缓问,“你们是怎么想的?”
一群人苦思冥想的,一时间都没说话。
这不能怪他们没有急智,毕竟谢氏多年来一直盘踞北地,对帝京十分的陌生。
眼下又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对方的人脉势力地位还都在他们之上,这要是转眼之间就能澄清……这些人还能逼的淳嘉不得不韬光养晦到今年年初才抓住机会亲政?
“九哥,眼下这事儿,人家早有准备,一则如今证据确凿,难以反驳;二则就算反驳,他们下手之前,恐怕也是想好了种种可能,到时候,说不得还会被带进另外一个坑里去。”半晌,堂上气氛越发的僵硬,谢蘅下意识的擦了擦额角冷汗,正自焦灼,忽听有人缓缓开口,不疾不徐道,“如此,却是被他人牵着鼻子走了!”
谢蘅循声望去,见是素来沉默寡言的谢无争,心中一阵欢喜,忙问:“二十一弟莫非有法子?”
“也不算。”谢无争微微摇头,说道,“只是觉得,目前这事儿,摆明了就是要坏十一哥名声,阻挠他下场与竞争尚主。甚至,顺带着乱了咱们这些预备下场之人的心境,还要牵累宫里的娘娘。”
“那么,就算暂时寻不着合适的破局之法,却也绝对不能顺着他们的安排走下去!”
“否则咱们多半是要一败涂地的。”
谢蘅等人喃喃自语:“顺着他们的安排走下去?”
幕后之人的安排是什么?
想也知道,八成是他们会焦急,会头疼,会惶恐,然后呢?应考的,没多少心思在课业上;不必下场的,满心惴惴与愤怒。
这样,前者能否榜上有名,是个问题;后者的话,只怕还有一些意外等着,激怒他们,陷害他们,让谢氏子弟顽劣不堪的名声,再次得到佐证。
“被打断腿的那位是官家子弟,然而十一哥却未曾被衙役捉拿,还能好好儿的坐在这里。”谢无争等众人思索了一番,继续道,“从此举就可以看出幕后之人所图甚大,乃至抱着将事情闹大之后,对咱们谢氏,乃至于宫里的娘娘都一网打尽的目的!接下来,少不得还有后续的波折。”
“既然如此,依我之见,不过将计就计,把水搅混!”
谢无争白皙清俊的面庞上闪过一抹狠戾,“我谢氏门第寒微,之所以能有尚主的机会,一则娘娘在宫里,近水楼台先得月;二则世居北地,能为天子监察定北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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