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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后宫有毒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繁朵
“也就这会儿能斯文些。”皇帝叹口气,拧拧她鼻尖,将人换了个姿势,给她绞干了长发,复抱上睡榻安置。
次日云风篁醒来时淳嘉已经去上朝了,她梳妆的时候从铜镜里看到清人欲言又止,挑眉问:“怎么了?”
问的时候还道昨晚自己迷迷糊糊的时候失态了,又或者今早上淳嘉交代了什么为难的话。
结果清人转头让底下伺候的小宫女,包括赤萼几个都散了,方才凑到她耳畔,小声说道:“夫人安排在帝京铺子里的人昨儿个晚上送了消息进来,戚公子巡视边界时遇见韦纥人的埋伏,胸口中箭,性命垂危!”
云风篁下意识的抓紧了手边的一支簪子,有那么两个呼吸,室中一片死寂。
然后她才哑着嗓子问:“……然后呢?”
“昭武伯赏识他,派人将其送来帝京求医,算着时间,约莫还有几日就到了。”清人轻声道,“夫人的意思是,恐怕这事儿是冲着您还有咱们家来的,让您务必小心谨慎,莫要着了幕后之人的算计——”
“……”云风篁攥着发簪,赤金凤蝶穿花的簪头精美而不乏锋利,好几处刺入她掌心,她却浑然不知,只觉得全身如坠冰窖,良久,才艰难说,“本宫……知道了。”
不用江氏特别提醒她也知道是陷阱,是冲着自己跟谢氏来的,否则既然胸口中箭还性命垂危,又哪里拖得到送来帝京诊治?!
这人是受了她的牵累。
可她能做什么呢?
就算不听江氏的,她但凡流露出一点点关心,淳嘉会如何心灰意冷且不说,难道还能放过戚九麓?
她不管的话,幕后之人会不会觉得戚九麓没用了,又或者,为了单纯的报复与发泄,索性让他英年早逝?
云风篁眼中泪朦胧,清人担心的叫了几声她都没反应,片刻,她发狠似的一把擦掉了眼泪,换上与平日一般无二的神情,淡声道:“这支簪子脏了,换那点翠桃李紫燕的罢。”





这后宫有毒 第六十一章 灵光一闪
因为前一日云风篁晋贤妃的贺宴上纯恪夫人出席的缘故,这天早上在延福宫中看到她,众人也没有太意外,只是眼神交汇之际,多少有些异色。
纪皇后没怎么给注意力袁楝娘,不过淡淡说了句:“纯恪夫人大好了,这可真是个好消息,待会儿本宫得给几位母后还有皇祖母那儿报个喜才是。”
“劳娘娘惦记了。”纯恪夫人生硬的回应,语气冷淡里难掩倨傲,但相比她从前的桀骜任性,却显得懂事多了。
顾箴等老人看着都觉得有些惆怅,曾经的袁楝娘何等执迷不悟,这会儿却也不得不低头了吗?
只是云风篁已然地位稳固,膝下子女都双全了,这位天子青梅,子嗣夭折,容色衰残,却哪里还有机会?
这些想法袁楝娘也许看出来也许没看出来,但她始终一脸漠然。
很是沉默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等纪皇后掐着时辰率众到绵福宫请安,纪太后看到她,也有些诧异,想了想还是问了句:“纯恪夫人大好了?”
袁楝娘对上她话更好,只简短一个字:“是。”
“究竟贤妃福泽深厚。”纪太后点一点头,就跟云风篁说,“哀家记得纯恪卧榻好些日子了,你这儿晋位四妃,她却就好了。闻说之前纯恪生齐王时不太好,慈母皇太后带着你进了产房,齐王始得降生……你这孩子果然是有大造化的。”
云风篁不必去看袁楝娘的脸色也知道这会儿该多难看,轻笑一声道:“太后娘娘谬赞了,妾身出身寒微,能够服侍陛下已经是邀天之幸,却何德何能,荫庇纯恪夫人还有齐王殿下呢?当初齐王落地,原是托了慈母皇太后还有陛下的福气,妾身不过是因缘巧合在场罢了。至于纯恪夫人如今大好了,想来也是休养了这些日子,自然而然就恢复了。”
虽然如此,这天散场的时候,袁楝娘还是阴着脸扬长而去。
而云风篁的步辇回绚晴宫的中途,却被袁太后派人喊去了春慵宫。
“你别跟楝娘一般见识。”袁太后一照面就拉着她的手,替自己那不省心的侄女缓颊,“她被哀家宠坏了,这么大年纪了,好好的一个孩子没了,却还是醒悟不过来……本来听着昨儿个她去贺你,哀家还以为她终于懂事了一回。结果纪氏那边一挑拨,她就立马上了当……她自来就是这么个糊涂东西!哀家早先还想把她教回来,如今看着却是不能了,也只能请你看一看哀家还有皇儿的面子,莫要为她置气!”
“你放心,哀家等会儿就让人将她喊过来申斥!”
云风篁心道这正值用人之际就是不一样。
从前袁楝娘犯糊涂的时候,袁太后几时这么迅速的善后?
更遑论许诺会教训这侄女儿?
“您放心罢。”她笑意盈盈的劝袁太后,“妾身本来也没往心里去。其实昨儿个纯恪夫人会去绚晴宫贺妾身,妾身已经十分受宠若惊了。她原是您跟陛下捧在心尖尖上的人,这些年来过的也够苦的,心里放不下过不去,妾身都能理解。您想妾身才进宫的时候,可不也糊涂过?那时候您也是原谅了妾身的,妾身就是投桃报李,还能跟她计较?”
“而且今儿个,纯恪夫人也没说什么做什么呀。”
“齐王是她亲生骨肉,好好的一位皇嗣就那么去了,妾身这做贤母妃的都觉得心疼,遑论生身之母?”
“母后皇太后专门拣这事儿提,不啻是朝纯恪夫人心口上捅刀子,您说,那种时候,谁能受得住?”
“纯恪夫人已经很克制了,要是换了妾身这脾气,怕不当场就要犯浑。”
“所以太后娘娘可千万不要再说纯恪夫人了,就算召了她来春慵宫,还是好生安慰才是。”
“您想纯恪夫人在斛珠宫里这许久,如今总算愿意出来了,这会儿要是再说她,万一她又闭宫不出怎么办?她如今也还年轻着,总不能以后都这样了。”
这番话不拘是不是真心实意,终归暖心。
袁太后握着她的手下意识的收紧,眼中隐见水光,声音都带出了几许哽咽:“好孩子……你可真是个好孩子!是哀家错待了你,到底皇儿的眼光比哀家好啊!”
“娘娘不要这么说,妾身与纯恪夫人之间的恩怨,也不能全怪纯恪夫人。也是妾身不够温柔驯服,未能克己忍让,反而颇多挑衅……而且亲疏有别,纯恪夫人是您亲侄女,您偏爱她本来就理所当然。”云风篁语气越发的温柔,“将心比心,妾身也是有亲侄女的人。猛儿虽然年纪还小,尚且不到谈婚论嫁的时候,但妾身想着,他日她出了阁,若是与其他女子争执起来,哪怕她是错了人家是对的,让妾身不偏袒她,妾身怕也是做不到的。相比之下,其实娘娘很公允了。”
说着不好意思的抿嘴一笑,“这话还请娘娘不要往外说才是,不然外头一准说妾身果然出身寒微,家风不正。”
袁太后之前其实不怎么喜欢谢猛,一个是谢猛被接进宫抚养时她对云风篁已经不怎么看得顺眼了,不免跟着对谢猛也没什么好感;第二个呢是觉得三宫六院也没见谁将父母双亲的娘家侄女接在宫里抚养的,云风篁此举在她看来很有恃宠生娇、存心破例的意思。
但这会儿云风篁拿自己跟谢猛的姑侄情做对比,却让袁太后生出同病相怜之感:都是没有子嗣缘分的,都靠着自己的手腕能力坐到了高位,都是因为无所出,只能寄情侄女养子。
太后叹口气,说道:“人心又不是一杆秤,哪里能做到事事公平呢?倘若这也算家风不正的话,这天底下真没有谁家是清正的了。”
这天云风篁离开后,袁太后就问蘸柳:“贤妃那侄女送出宫去跟其母团聚,可说什么时候接回来?”
蘸柳想了想,说道:“没听说,那女孩子是因为其母又有了,害喜的严重,贤妃才送她回去,好让其母安慰些。约莫得等那边稳妥了,才会送回来?”
“等她回来宫里,提醒哀家一下。”袁太后说道,“给送些小女孩子喜欢的物件去。”
蘸柳应下。
太后又叹口气,说道:“哀家其实知道贤妃那番话未必出自真心,但看看兴宁伯府这一代的女孩子……哀家真有点儿难过。谢氏论门楣比袁氏差那么多,怎么就能教出这样的人才呢?”
“贤妃再出色,终究也是您的晚辈。”蘸柳安慰道,“而且没有陛下抬举,没有您认可,她哪里会有今日?”
袁太后终究怏怏,道:“罢了,去唤楝娘过来罢。哀家倒要问问,她这到底是怎么想的?不想放下身段,就待在斛珠宫里称病,既然出来了,又摆什么脸色?她怎么就净做这些不聪明的事情?”
……袁太后的头疼云风篁自然出了门就不管了,反正这姑侄俩如今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袁楝娘是醒悟过来打算再挣扎一把也好,是心灰意冷有着什么决绝的想法也罢,云风篁都没再怕的。
她神色如常的回到浣花殿,照例叫人将公襄穰公襄秾抱跟前逗弄了会儿,自觉已经尽到了一个慈母的责任,也就摆手让乳母将孩子们抱回偏殿。
跟着挥退左右,独自坐在空荡荡的殿中发呆。
从那回以死相逼放弃跟戚九麓远走高飞起,云风篁就知道两人之间是不可能再继续了。
然而……
既知他性命垂危,又还是受自己牵累,叫她袖手旁观怎么可能?
但她能做什么呢?
好像什么都做不了,也什么都不能做。就算派个人代自己去探望,也不可能。
近侍都是江氏安排的,跟她相处不足一年,清人会把消息告诉她也是受了江氏的指示,所以清人绝对不肯跑这个腿。
至于其他宫人……
兴许会听命,但更可能会出卖她。
要不……联系公襄霄?
这个念头才浮现就被云风篁自己掐灭了,因为她也缺乏一个全心全意听从她的人从中联络。
而且,这件事情,摄政王有没有份还不好说。
不然戚九麓好歹也是摄政王府来萃苑出身,吃了这么大的亏,何以不曾听到摄政王有所动作?
云风篁苦涩的笑了笑,她现在是后宫里仅次于皇后的贤妃,帝宠在身,儿女双全,仆役如云,三宫六院里敬畏讨好者不计其数,能为君王解忧,能斡旋诸太后皇后太皇太后之间长袖善舞,上可恩泽家族双亲,下可庇护儿女子侄……却只能偷偷摸摸的听着那人的消息,不敢流露丝毫。
无计可施,还要无动于衷。
后悔吗?
感情上是后悔的,甚至有着不管不顾去见他的冲动。
但云风篁又清楚的知道,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还是会拒绝他。
还是会走上如今的这条路。
所以此刻的煎熬,其实平心而论却有些矫情了——这是她自己选择的,又有什么资格百味陈杂?
枯坐良久,指间的丝帕绞了又绞,她终于想到了一个人。
一个可能帮上忙、而且出卖不了她的人。




这后宫有毒 第六十二章 往事
“纯恪夫人既然已经大好了,侍寝的名单可要安排上?”纪皇后处置完几份宫务,看着下首正在边打算盘边对账目的云风篁,揉着手腕道,“你刚才被慈母皇太后唤去春慵宫,可说这事儿?”
云风篁头也不抬,口中说道:“慈母皇太后担心她这好侄女儿又要出幺蛾子,哪里想得到那么多?却是一味的安抚妾身莫要记恨上纯恪夫人呢。”
纪皇后呵呵一笑,说道:“慈母皇太后倒是个好姑姑。”
言外之意,袁太后对袁楝娘固然心疼,对其他人可就不怎么公平了。
“不然妾身怎么会与娘娘联手。”云风篁冷笑,手下在面前的账本上圈出一个有问题的地方,方侧首睨一眼皇后,徐徐说道,“人家到底是骨肉至亲,而且慈母皇太后无所出,男嗣可以用陛下弥补,女儿的份上可不就是纯恪夫人了么?那一位再怎么不懂事再怎么不讲理,在慈母皇太后看来都是情有可原的。所以哪怕是她自己作掉了陛下的耐心与怜惜,在慈母皇太后眼里,如今得着陛下宠爱的妾身,终归面目可憎!”
“妾身不想担了这罪名,也只好请慈母皇太后早日专心颐养天年,而不是闲的没事干,净给妾身找麻烦!”
纪皇后端起茶水,呷了口,笑吟吟的说道:“这不太对罢?皇祖母跟纪母后没回来的时候,她这么对你也还罢了。这两日,难道也还是这个态度?这可不像是袁母后的为人。”
云风篁嗤笑:“娘娘何必故意说这样的话?逢场作戏谁不会啊,可妾身又不是傻子,会不清楚慈母皇太后心里是怎么想的?不过是觉得妾身还算能干,眼下她的侄女们没有一个撑得起来的,看重的洛氏女欧阳氏女又接连被打压,不得不倚重妾身些。等到陛下在前朝大获全胜了,后宫这儿也不需要妾身了,那时候,也就可以顺理成章的翻脸了……妾身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么?”
“那你打算怎么办?”纪皇后饶有兴趣的问。
虽然双方是为了对付袁太后联手的,但自从太皇太后跟纪太后回宫以来,反而一直没有正儿八经的讨论起这个话题。
此刻云风篁抱怨起来,皇后不免顺势打探她的想法。
毕竟作为盟友,她跟云风篁想的是一样的,都希望慈母皇太后早日下黄泉,都希望谋害慈母皇太后的罪名由对方承担了……
“妾身听说,陛下的亲祖母扶阳庄太妃,是在陛下生身之父扶阳端王薨逝后不久就去世的?”云风篁看着她,“娘娘可觉得,这太巧合了点儿?”
纪皇后说道:“扶阳庄太妃青年守寡,中年丧子,悲痛之下,紧随独子而去,也是合情合理。”
云风篁道:“可当时还有陛下,陛下尚且年幼,虽然是庶子出身,却在慈母皇太后的谋划下,得以册封世子。扶阳庄太妃怎么忍心抛下孤儿寡母的,自己跟着扶阳端王走呢?须知道扶阳王一脉数代单传,陛下当时可不正是需要亲祖母扶持的时候?”
“你怕是不知道,扶阳庄太妃极重嫡庶,对陛下却不甚喜爱……”纪皇后随口说着,话讲到一半却忽然住了口,目光闪动,缓缓道,“你说的对,扶阳庄太妃再怎么重嫡庶,扶阳端王长年卧病,膝下就陛下这么点骨血,做祖母的怎么可能不心疼不重视?”
“就算眼看独子身故,白发人送黑发人,大受打击,怎么也要强撑着一口气,抚育陛下长成了,才能放心闭眼的。”
“尤其扶阳庄太妃不喜当时还是扶阳王妃的慈母皇太后这点,不是什么秘密。”
“她又如何放心,将扶阳王府,连同尚且年幼的陛下,交给慈母皇太后,自己撒手而去?”
纪皇后一口气说到此处,微微蹙眉,“只是……且不说当时陛下年纪小,就算王府之中,有什么内情,陛下怕也是懵懵懂懂,什么都不知道的。这些年过去,时过境迁,哪里还能寻着证据?就说陛下虽然是扶阳庄太妃的亲生骨血,但与这位太妃没怎么相处过,倒是同慈母皇太后母子情深……”
所以,就算提出这份怀疑,哪怕有着一定的证据,淳嘉会不会承认,也是个问题。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云风篁慢条斯理道,“而且国朝以孝治国,这等事,但凡泄露出去,为着天家的声誉,宗亲们也会站出来,要求彻查到底的。娘娘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纪皇后抿着嘴,急速的分析着利弊:以袁太后与淳嘉的情分,以及她这个太后身份、立场对淳嘉的重要性,常规手段的攻讦,根本不会起作用,因为淳嘉一定会不遗余力的维护这个母后。
而且袁太后本身机敏,不是那么好抓痛脚的。
暗下毒手的话,一旦曝露,纪氏在前朝的势力且不说,后宫的这些人,太皇太后以下,怕是一个也逃不掉淳嘉的报复——遑论袁太后在春慵宫这些年也不是白待的。
纪氏的手还没那么长。
所以想要迅速将这位慈母皇太后打下去,从扶阳庄太妃之死入手,的确是个很好的办法。
这是袁太后的婆婆,也是淳嘉的亲祖母。
哪怕淳嘉已经过继给孝宗,不能再称扶阳庄太妃为祖母……但血亲关系放在那里,辈分差距放在那里。
一旦事情闹大,一旦袁太后落实了谋害婆婆,淳嘉有心回护,也顶多保住她性命,太后之尊是不要想了,天下人怎么可能接受一个弑杀婆母的女人高踞凤座?甚至连长住皇宫都不可能。
到那时候,就算淳嘉将之荣养在外……那也没什么影响了。
毫无疑问云风篁提出的思路对于纪氏来说是有益的。
问题是,这番操作只能纪氏来。
毕竟云风篁肯定没这本事,将此怀疑“泄露”的人尽皆知,引动天下舆论,逼着淳嘉没法息事宁人的。
“就算事后故意透露出来是贤妃提起来的,只怕也没什么人相信,到底贤妃出身寒微,年纪又轻,谁会相信她会提出这等毒计呢?”纪皇后分析着,“而且她如今正跟慈母皇太后那边虚与委蛇着……”
这要是纪氏将真相捅出去,以这贤妃的为人,八成会拉着淳嘉跟袁太后哭诉,倒打一耙,说这是纪氏存心挑拨离间。
而以淳嘉母子同纪氏之间的裂痕程度,他们是信云风篁,还是信纪氏?
皇后在心里叹口气,方法是好方法,只要将大势引导出来,真相如何都不重要了,袁太后必败无疑。
然而栽赃贤妃却八成不太可能实现了……
也难怪云风篁这么爽快的说出来。
她定了定神,从容道:“陛下跟袁母后,如今对你可是十分倚重。若是天下议论纷纷之际,陛下令你为袁母后设法,你该如何?”
“妾身能力浅薄,自然束手无策。”云风篁不假思索道,“毕竟扶阳庄太妃过世的时候,妾身压根都还没出生,这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妾身能怎么办?”
纪皇后哼笑道:“是么?本宫还以为,你会抓住这机会给陛下露一手,好趁机接了本宫这位子呢。”
——的确云风篁的为人,对袁太后这几个月以来的打压跟排斥,必定怀恨在心。
但皇后也不会忘记,册妃大典上,贤妃抬头仰望自己发顶凤冠时的野心与志在必得。
所以,云风篁一边撺掇着纪氏出手,将袁太后逼入死局,一边自己站出来,做袁太后的救命恩人,关键时刻来个反杀,踩着纪氏三代凤主上位,不无可能。
毕竟那样的话,袁太后纵然还能保住太后之位,还能留在宫里,又哪里还有脸去针对她?
“娘娘想多了。”面对皇后直白的怀疑,云风篁微微一笑,说道,“妾身这出身,可没信心对付得了洛氏之流,所以,中宫之位,妾身再怎么肖想,眼下却是最希望娘娘坐在这儿的人。”
纪皇后不信:“洛寒衣与欧阳福履自从进宫以来,何时在你手里讨得了好?如今更是双双被贬入九嫔……你会畏惧她们?”
云风篁淡声说道:“妾身当然不畏惧洛寒衣与欧阳福履,但……娘娘莫要忘记,慈母皇太后之所以为陛下礼聘她们入宫,除却不忿这些年来,宫闱里的妃嫔,都是纪氏做主挑选,她插不上手外,就是得到陛下的首肯,笼络其父家!”
她幽幽道,“毕竟,陛下的心腹大患,可不止纪氏啊!”
皇帝目前的首要目标,当然是干掉纪氏。
毕竟纪氏权倾朝野不说,在后宫的势力地位,也是根深蒂固。
可以说,这一家子一日不倒台,皇帝睡觉都很难安稳。
但纪氏解决之后,淳嘉却也无法就此高枕无忧,因为还有个摄政王等着跟他来一场宗室内部的内斗。
这还是忽略郑氏崔氏这些重臣的心思与选择的前提下。
到时候洛氏欧阳氏这些高门望族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云风篁可不想拿这种大局,考验淳嘉对自己的宠爱程度——在谢氏羽翼丰满到足以支持她登临后位之前,她都不希望凤座换人。
这就跟她宁可去绵福宫请安也不愿意去春慵宫请安一样。
纪皇后好歹从开始就受淳嘉排斥与防备,这位做着皇后对她的牵掣有限不说,很多时候甚至得放下身段来跟她妥协。云风篁从她手里抢凤位,淳嘉就算不旗帜鲜明的支持她,也不会怎么反对;要是换了洛寒衣欧阳福履这种上位,哪怕没她得淳嘉喜爱,可人家在前朝有父兄增光添彩,本身也没有惹淳嘉厌恶的地方。
云风篁谋划干翻她们自己上位……淳嘉八成会阻拦。
而且就算她最终成功了,淳嘉怕也会对这俩心怀愧疚。
万一洛氏欧阳氏里头出个人才,不定还能凭此继续翻身,抽冷子给云风篁一下狠的?
故此云风篁强调:“妾身虽然有着诸多想法,但至少目前,对娘娘只有拥护,绝无他意!还请娘娘莫要做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皇后挑眉:“贤妃这话,本宫却是听不懂了?”
你拿了纪氏那么多好处,迄今都在纸上谈兵,就没落实过一件承诺,你怎么有脸说这话???
“是吗?”云风篁端起茶水抿了口,微笑道,“之前接到消息说戚氏子中伏,性命垂危,正被送来帝京求医……妾身还以为,这是娘娘要敲打妾身?”




这后宫有毒 第六十三章 宅心仁厚
“戚九麓性命垂危?”纪皇后一怔,下意识的坐直了身子,沉声道,“这是什么时候的消息?!”
“娘娘还不知道?”云风篁仔细打量她神情,觉得不似作伪,微微挑眉,说道,“那您可要好好儿问问身边人,到底拿没拿您当主子了——连妾身都得了消息,娘娘何等身份,居然一无所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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