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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后宫有毒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繁朵
他穿着紫棠锦袍,束鎏金嵌宝蹀躞,犀角缠丝銙,腰间坠着羊脂玉勾连云纹瑗,攒花五彩丝绦,头上戴了玛瑙瑞云纹小冠,打扮雍容华贵,举止之间虽无失仪,姿态却明显很是放松。
听闻淳嘉之语,低着头道了声“谢表哥”,也就保持视线低垂,坦然落座,顺手端起宫人刚刚呈上的茶水呷了口,十分淡定。
右侧那人年岁略长,瞧着应该是刚刚加冠。面容刚毅,眉眼凌厉,个头比纪明玕还要高出些许,虽然着朱袍玉冠,作贵胄子弟装束,通身气质却更肖似军旅中人,带着种出鞘名剑的锋芒与冷峻。
云风篁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这人单看形容气度,颇肖戚九麓。
许是因为只是骠骑大将军义子,不像纪明玕属于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这郑小将军郑凤棽谢恩之后虽然也坐了,却只坐了三分之一的椅面,腰背笔挺,下颔微低,眸光只看着足前不远处,显得恭谨而克制。
皇帝让他们落座后也没再理会,只笑着问三位公主有哪些功课不懂?
缙云公主最是活泼,率先翻开带过来的纸张:“皇兄请看,这是先生前两日讲的课文,当时说好了次日就要考我们的,可是次日不是母后病了么?我们忙着侍疾,就给忘记了。明儿个回去课堂上,若果先生提问,我们可是一问三不知!还请皇兄……”
她说话的时候,郑凤棽低眉垂目只做不闻。那纪明玕却忍不住抬起头来,伸长了脖子去看,这一看就取笑道:“这样简单的功课你们也还要来问陛下?你们平常在学堂里都不听的么?”
“我们问皇兄又没问你!”缙云公主一皱眉,先看了眼明惠公主,复板着脸道,“再说只是我跟蓬莱不懂,大姐姐要问的功课可没这么简单!”
纪明玕嬉笑道:“若是明惠知道了,你们问明惠不就行了?干嘛还要跑这一趟?”
不等缙云开口,他又问明惠公主,“明惠你知道?那你来说说这句作何解?”
明惠公主本来就有些憷他,此刻被突兀一问,白净的面颊上顿时一片绯红,揉着衣角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缙云见状赶紧给云风篁使眼色。
“公主殿下们都是金枝玉叶,不似纪公子,终日陪伴陛下,学的都是经天纬地的本事。”云风篁遂淡淡开口,“正所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对于纪公子来说简单的,对于殿下们来说未必是常识;反过来,对于殿下们来说是极容易的,对纪公子而言,恐怕也是闻所未闻……毕竟术业有专攻,不是么?”
纪明玕似有些没料到她会插话,愣了愣之后,眉宇间就涌上一抹不快,他没直接回答这话,只跟淳嘉帝说:“表哥素来不喜妃嫔前来太初宫打扰,之前悦妃娘娘也只来过几次,近年也不再涉足。臣还道这位贵人为何可以破例,果然兰心蕙质,口齿伶俐,怪道表哥格外宠爱。”
这话显然有着指责云风篁没规矩、恃宠生娇的意思。
然而淳嘉帝只是笑笑:“贵人年少,难免娇纵些,表弟莫要同她计较。”
却是默认了“格外宠爱”,并不打算为他责怪云风篁。
纪明玕闻言神情一滞,眼底闪过一抹不快……他本来打算淳嘉帝只要当众呵斥几句云风篁就算了,但皇帝不但没有这么做,话里话外都是“朕的贵人就这脾气你就让着点罢”,纪明玕作为家中嫡幼子,从来都是别人让着他,你让他让着别人,哪怕不是什么大事,哪怕只是些许自认为的冒犯,他也有点不能忍!
这会儿眼珠一转,就道:“表哥说的是……只不过臣虽然不敢自居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博闻广识无所不知,却也不觉得对于明惠她们来说,有什么她们觉得极容易而臣闻所未闻的?”
云风篁心说这纪氏子还真不是一般的气人,这不是明摆着看不起三位公主,觉得她们除了身份尊贵之外毫无所长么!
她斜睨一眼明惠三人,发现也就缙云公主露出明显的怒容,明惠公主还在仓皇里没缓过来,低着头抿着嘴愣神,那蓬莱公主则是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小脸上波澜不惊,看不出喜怒。
“这种事情多了去了。”云风篁于是开口,“譬如说妾身这会儿带过来的糕点。”
她说着,示意明惠公主的宫女将食盒拿过来打开,探头看了眼,呃……宫禁糕点做这么多花样做什么?
这最上面一屉子她一眼过去也就认出一种,其他的不吃一口还真吃不准是什么做的。
“譬如说这山药枣泥糕。”云风篁冷静道,“纪公子可知道……”
纪明玕打断道:“山药枣泥糕当然是山药跟枣泥做的,而且我虽然没下过厨,这山药枣泥糕也算药膳的一种,具体制作过程曾在医术上看过,大致是先将山药削皮,然后再……糖……猪油……枣泥……是也不是?”
这家伙好像没有想象的那么纨绔?
云风篁沉默了下,好吧其实她也不太清楚山药枣泥糕怎么做的……
“纪公子误会了,妾身的意思是,纪公子可知道这山药枣泥糕,宫禁里有哪些人能吃哪些人不能吃么?”她果断改口,“须知道这山药枣泥糕虽然易于克化,又可健脾胃补气血,然而有些人吃了之后,却会全身出疹子,乃至于一命呜呼!”
纪明玕沉着脸,不顾规矩的直视她。
……这倒不是因为他的确不知道宫禁里有哪些人不能吃山药枣泥糕。
而是,他又没傻到家!
他一个弱冠男子,哪怕皇帝一口一个“自家人”,到底只是外戚。要是对宫禁真的了解到连宫人饮食禁忌都了如指掌,这传了出去,纪氏窥探宫闱、传递大内消息的名声,算是坐实了!
虽然纪氏权倾朝野这些年,类似的指责早就听的麻木也不放在心上,但是,总得算算成本吧?
若果有着巨大的好处,一些骂名无视也就无视了。
问题是他这会儿只是些许口角,不,甚至都没吵起来,只能算些许意气之争,争赢了又能如何?
这么划不来的事情他敢做,回去怕不是分分钟被按倒了上家法!
纪明玕深呼吸,决定将岔开话题,遂转开视线,继续跟缙云说话:“你不是说明惠还有比较难的功课吗?拿出来瞧瞧。”
“殿下们带过来的可不止一两份功课,纪公子何必心急?慢慢来就是。”结果他打算就这么不了了之了,云风篁却不打算放过他,微笑说,“纪公子还没回答妾身的问题呢,您说妾身方才说的对不对?”
“……”纪明玕憋屈的扭开头,继续忽视她,继续努力问缙云,“功课呢?拿出来我也帮你们瞧瞧,别什么事情都烦着表哥。”
他想着老子就不理你就晾着你,看你怎么办!
然而云风篁见状,索性挽上淳嘉帝的手臂撒娇:“陛下陛下,您说妾身刚才说的对不对?”
淳嘉帝好脾气的哄:“贵人聪慧乖巧,说什么都对。”
闻言纪明玕脸色已经有点发青,但云风篁还不依不饶,腻着皇帝语调做作的委屈:“那纪公子做什么不回答妾身?是不是纪公子觉得妾身位份低微,没资格给三位殿下解释?”
“表弟怎么会是那种人呢?”淳嘉帝柔声道,“表弟想必是……嗯……亭照他一定是心里赞成你的看法,只是少年人么,当着三位妹妹的面也是要面子的,贵人素来体贴,就别为难他了。”
云风篁这才转嗔为喜:“陛下说的是,那妾身不说这事儿了。”
底下纪明玕:“……”
老子谢谢你们这对狗男女的体贴啊!
他正觉得憋屈呢,可云风篁口口声声说不说这事儿了,实际上却还没完,跟脚让宫女将那碟子山药枣泥糕端给纪明玕:“妾身年幼无知,纪公子可别见怪……这盘山药枣泥糕就当妾身跟您赔罪了!”
纪明玕瞪着面前的糕点,特别想摔到她脑袋上去!





这后宫有毒 第六十六章 你在跟她做什么?!
这天纪明玕没待多久就告退了,说是三位公主跟妃嫔都在这儿估计皇帝也没多少工夫念书,他身为伴读待着也是闲着,想早点回去侍奉父母。
淳嘉帝含笑允了,还亲切问候了一番海西侯夫妇。
见状郑凤棽也有去意,只是尚未提出,皇帝就先转头对云风篁道:“你不是要看那株碧色芙蓉么?来,朕带你去瞧瞧。”
云风篁一怔,旋即笑道:“妾身谢陛下。”
缙云公主闻言眼睛一亮,道:“皇兄,那株芙蓉花要开了么?我也想去看!”
“你又不是没看过。”淳嘉帝站起身,语气懒散的笑骂,“回头自己看去,贵人头一回来这儿,朕不带她去,她都不知道芙蓉花在哪。”
缙云公主很想说云贵人是不知道碧色芙蓉种在哪,可满宫侍者谁还不能带个路了,用得着您亲自去么?再说看花这种事情,多个人怎么了?!多个人还能把花看坏了???
但袖子被蓬莱公主暗自扯动,到底只是撇了撇嘴,嘟囔了句:“那我们在这儿等你们。”
出了偏殿,云风篁就问:“怎么了?”
“沈太嫔觉得骠骑大将军家的三公子为人稳重。”淳嘉帝不在意道,“只是朕不曾做过媒,也不知道要怎么撮合他们。今儿个既然有机会,就让他们相处会儿罢。左右妹妹们时常过来太初宫,与朕的几个伴读也算一起长大,又有许多下人们看着,也没什么。”
云风篁不太理解沈太嫔的眼光:“蓬莱公主殿下瞧着怪安静的,那郑三公子也是不爱说话的样子,这样两个人在一起,怕不整天屋子里都静悄悄的?”
淳嘉帝轻笑一声:“兴许他们就喜欢安静呢?”
他说这话时眼神淡漠,望去十分的凉薄,与平素展现人前的温文尔雅迥然二人。
只不过这种感觉瞬息即逝,皇帝很快恢复如常,道,“反正都用看花的名义出来了,索性就带你去瞧瞧那株碧色芙蓉罢。其实也没什么稀奇的,不过是用靛青跟水调药,搁在原本雪色的芙蓉花根畔,这一年它开的就是碧色。第二年若不继续放药,那就仍旧是白色了。”
说到此处他眼中闪过一抹讥诮,“芙蓉本为皎白,强行将之改成蓝色,往往不几年便大不如前甚至就此死去。太初宫这一株碧色芙蓉十分的出名,实际上前前后后也不知道换了多少回,只不过每次都修剪成差不多样子的枝条,开的又都是碧色花朵,里里外外就以为是同一株了。”
“陛下不喜这事儿,何必不让底下人将之迁走?”云风篁建议,“不在陛下跟前了,自然用不着费这许多心思。”
那样底下人也没必要折腾好好的芙蓉花了。
淳嘉帝看了她一眼:“碧色芙蓉是朕登基那年,骠骑大将军进献的,说是吉兆。”
“既然是吉兆,不过几株花罢了。”云风篁随口道,“总是骠骑大将军一番心意,陛下何必如此耿耿于怀?”
她心念转了转,轻笑道,“莫非……骠骑大将军送陛下的这份礼,不是白送的?”
“……”淳嘉帝没什么情绪的勾了勾唇,露了个毫无笑意的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却说起了明惠公主跟纪明玕,“纪母后有意撮合他们的事情是昨儿个才说定的,你倒是跟脚就掺合了进来……怎么皇后也惦记着?”
云风篁道:“不干皇后娘娘的事,是妾身昨儿个回去斛珠宫的路上偶然碰见公主殿下,当时公主殿下被草丛里的蛤蟆吓到了,妾身帮公主殿下赶走蛤蟆之后,因着殿下有些惊吓,就请殿下到惜杏轩小坐了会儿……公主殿下大约是想投桃报李,带妾身过来跟陛下多相处会儿罢。”
淳嘉帝沉吟了会儿,道:“此处没有旁人在,你说句实话,觉得纪明玕可为明惠佳偶?”
“……陛下?”云风篁诧异看他,“明惠公主殿下身份何等贵重,纪公子也是纪氏嫡子、皇后胞弟,这两位的婚事,岂是妾身一介宫嫔可以指手画脚的?”
关键是这两位跟她没什么关系,是不是佳偶,成亲后过的好不好……她真的不关心。
淳嘉帝默然片刻,才道:“纪氏虽然……但明惠到底是先帝嫡女。先帝……先帝在时朕不曾觐见过,然而既为嗣子,先帝骨肉,即为朕之手足。不论大局如何,明惠三个,朕总是望着她们好的。”
见云风篁浅笑不语,知道这少年宫嫔看似玉软花柔,实际上心肠硬的很,不是那么好打动的,暗自一叹,道,“朕给你透个底:纪母后,其实也不愿意将明惠许给纪氏。但因为种种原因,不管是纪母后,还是朕,或者是太皇太后……都不能明着反对,明白吗?”
“陛下打算将这事儿交给妾身去办?”云风篁挑眉,“您三位都不成的事情,妾身哪里来的本事?”
淳嘉帝平静道:“这事儿你做成了,朕在纪母后跟前保你为一宫主位。”
“后宫之事自有皇后娘娘做主。”云风篁不是很相信这承诺,“妾身入宫未久便已接连晋升,不敢再打扰母后皇太后。”
她可不知道纪太后信用如何,这要是花大力气把事情办了,然后太后毁诺,甚至更狠一点将她丢出去给错失尚主机会的纪氏出气……那她怎么办?
“……”皇帝沉默了会儿,淡淡道,“你不要晋位也没事,但这事不做怕是不成。”
云风篁皱眉:“什么?”
“朕已经跟母后皇太后推荐了你为其分忧。”淳嘉帝眼含戏谑,“不然你以为今儿个明惠她们为什么会去找你?”
云风篁看着他,半晌,才唏嘘道:“您可是天子。”
跟我这小小宫嫔玩先斩后奏,良心不痛吗!
淳嘉帝不为所动:“母后皇太后眼界颇高,寻常时候可没那么容易在她跟前露脸,虽然后宫诸事是皇后做主,然而母后皇太后也不是说不上话。贵人若能通过此事让母后皇太后记住,其他不说,至少有朝一日功劳足够册封主位时,母后皇太后不会反对。”
刚刚还保我为一宫主位,这会儿就是功劳足够册封主位时不反对了?!
云风篁深呼吸片刻,怒极反笑:“那妾身是不是要谢谢陛下的大恩大德?”
“贵人是朕爱嫔,何必如此见外?”可能她才进宫那会儿坑皇帝坑袁楝娘坑多了,皇帝这会儿瞧着她气急败坏却努力装不在意的样子,觉得心情格外舒畅,刻意柔声道,“朕看好贵人。”
“但妾身如今还肩负着督促悦婕妤抄写经书为皇后娘娘祈福的差使。”云风篁眯着眼看他,忽地一笑,也柔声道,“悦婕妤的脾气陛下也知道……这要是妾身等会儿去凝碧殿的时候,被悦婕妤推着绊着磕着碰着什么的,实在没办法完成母后皇太后的吩咐,可要怎么办哦?”
淳嘉帝嘴角笑容一滞,旋即道:“也许贵人等会儿才离开了太初宫,就被告知楝娘那儿自有其他安排,不必贵人操心了呢?”
云风篁依旧笑着:“是吗?那可真是叫人意外。不过世事总是难料,比如说方才负气而去的纪公子,海西侯嫡幼子,皇后娘娘的胞弟,母后皇太后的亲侄儿,太皇太后的侄孙,邺国公的嫡系后人……这等荣耀身份,又正青春韶华,若果一下子没了……”
“贵人若有这本事。”淳嘉帝静静听着这番委婉安排,神情不变,只温和道,“朕拭目以待。”
反正他既不支持明惠公主下降纪明玕,也不在乎纪明玕的死活。
实际上就皇帝这些年来跟纪氏明里暗里的龃龉,云风篁要是真有那本事弄死纪氏这一代最得宠的嫡幼子,绝对是喜闻乐见。
云风篁看着他云淡风轻的样子暗暗咬牙,心念一转,忽然想到一点,脱口道:“你将三位公主殿下留在偏殿与那郑子焕相处,真是试图撮合缙云公主殿下与郑子焕?”
见淳嘉帝微微皱眉,朝自己看来,她嘴角微弯,压低了嗓音,似笑非笑道,“还是,陛下真正想撮合给郑子焕的,是明惠公主殿下?”
至于皇帝这么做的意图,不问可知,是想籍此挑起骠骑大将军跟纪氏之间的矛盾。
云风篁打量着淳嘉帝的面色,继续道,“郑子焕与纪公子出身都非比寻常,不管己身是贤是愚,身后的亲长却都不是省油的灯!这事儿陛下不敢做的太明显,甚至不敢亲自做,所以,想借母后皇太后的名义,让妾身冲锋陷阵,充当日后的替罪羊?陛下是不是太看得起妾身了?这么大的事情,妾身掺合得起么?”
“……贵人何必疑神疑鬼?”淳嘉帝迎着她探究的目光,微哂,“母后皇太后心系明惠,若果贵人无动于衷,三两日内必有口谕降下,届时贵人自然明白朕的话是真是假了。”
他说这话时十分的笃定,甚至还有几许揶揄,然云风篁不为所动:“明眼人都看的出来,纪公子对明惠公主殿下八成是无意的,既然如此,母后皇太后心疼公主,不欲亲上加亲,但却不过亲戚情面,含糊应下,私下设法推辞,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陛下趁虚而入,借母后皇太后之手为己谋利,虽然也是人之常情。但……陛下就不怕,这是一个陷阱,等着您踩进去?要知道妾身自小娇生惯养的,一旦受到盘查,可耐不住追问,必然是将陛下卖的一干二净的!”
总之你做初一我做十五,你在纪太后跟前挖坑害我,我要有个闪失就立马拖你下水!
淳嘉帝听出她的威胁,却不在意的笑了笑,温和道:“事关明惠终身大事,虽然托付贵人,朕身为兄长,岂能坐视?贵人毋须担心。”
云风篁狐疑看他,片刻,才轻哼一声伸出手:“天子一诺?”
皇帝莞尔,振袖与她击掌为誓:“自是……金口玉言!”
话音才落,不远处却猛然传来一声厉喝:“霁郎!你在跟她做什么?!”
两人听得这声音,都是一怔,转头望去,却见袁楝娘素衣简钗,神情激愤的站在月洞门后,目光凌厉的看着他们。




这后宫有毒 第六十七章 让他别来,我不想看到他!
云风篁回过神来,只觉得有些啼笑皆非,一拂袖,道:“妾身不打扰陛下跟婕妤娘娘说话了。”
转身就走,也懒得去看已经近在咫尺的所谓碧色芙蓉。
而袁楝娘果然也没有喊住她不依不饶的意思,只上前扯住淳嘉帝的袖子追问……她都走出一箭之地了,还能听到那边尖利的哭喊同皇帝想方设法的解释,不觉勾了勾唇,旋即想到:“袁楝娘怎么能出斛珠宫了?”
这位婕妤娘娘,应该还在禁足之中不是?
难不成是纪太后?
她寻思了一回,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陌生的地界,不远处侍卫交叉斧钺,请她止步,因为再往前,那就是中朝所在了。
“贵人可是要回去么?”云风篁见状折回,但毕竟头一次来太初宫,走了几步还是分不清楚方向,正沉吟要不要找个宫人给自己带路,不远处忽然有人沉声问,“若如此,请这边走。”
她转头一看,郑凤棽拢着袖子站在汉白玉阶下,长身玉立,眉眼低垂。
“多谢郑小将军。”云风篁想了想,敛衽一福,便随他示意的方向走去。
郑凤棽落后几步跟在她身后,每到岔路的时候便出声提醒,如此七拐八绕的很快眼前就出现了眼熟的建筑。
“贵人,三位殿下此刻应该还在前头的偏殿里。”这时候郑凤棽走上前来,缓声道,“纵然殿下们已然离开,贵人的侍女想必还在等着。”
云风篁轻笑着再次道谢。
郑凤棽道了声“不敢”,就说:“贵人若无其他吩咐,臣先行告退。”
说着抱拳一礼,转身大步离开。
云风篁盯着他背影若有所思片刻,方才施施然走进偏殿。
结果才进去就见三位公主一起看着自己,目光诡异而复杂。
“悦婕妤来了。”云风篁还以为是她们已经知道袁楝娘过来前朝且去找淳嘉的事情,这会儿想看热闹呢,见礼后就说,“陛下有婕妤娘娘伺候着,想必暂时不需要妾身。再者纪公子也走了……三位殿下,未知妾身可以回去惜杏轩了么?妾身打算今儿个搬地方呢。”
“悦婕妤怎么来了?”然而三位公主闻言都是一怔,缙云公主就诧异道,“她不是还在禁足?怎么敢出斛珠宫,还敢跑来前朝?之前母后为了她三不五时跑过来打扰皇兄进学的事情,可是亲自召了兴宁伯夫人入宫训斥的!”
云风篁听了这话也是愕然:“悦婕妤没来这儿?”
“她来这里干嘛?”缙云公主皱眉,“她又不喜欢我们。”
看来袁楝娘不只是跟后妃们关系不好,连小姑子们也是得罪的七七八八……
“妾身也不知道了,或者妾身现在回去后宫请示一下皇后娘娘?”云风篁心里思索着,含笑问,“不知三位殿下以为如何?”
明惠公主下意识的看蓬莱公主,缙云公主也下意识的看蓬莱公主,蓬莱公主……蓬莱公主还是面无表情默不作声。
偏殿里短暂的僵持了片刻,最后还是缙云公主认命的开口:“方才悦婕妤寻着你跟皇兄,所以皇兄让郑小将军送你回来?”
“……方才悦婕妤看到妾身跟陛下在一起十分生气,妾身就先回避了。”云风篁嘴角抽了抽,道,“因为不熟路径,妾身差点走到中朝去。后来七走八在的碰见郑小将军,约莫是看妾身如同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闯,就为妾身指了一下路。”
缙云又看了眼蓬莱公主,说道:“你干嘛不找个宫人问下,何必麻烦郑小将军?到底他是外臣,你是皇兄的宫嫔,就算人家好心,终归不大合适罢。”
“殿下说的是。”云风篁浅笑,“妾身本来也想找宫人来着,可转了半天,压根没看到半个侍者,妾身又不好意思跟侍卫说话,这不,郑小将军让妾身朝这边走,妾身急着寻到几位殿下,也只能事急从权了。”
“只是带个路而已。”缙云公主还想说什么,但这时候一直没开口的蓬莱公主细声细气道,“郑小将军原是面冷心热之人……再者也是悦婕妤忽然过来,皇兄无暇安排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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