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令之张成岭
作者:秋如风
山河令之张成岭
山河令之张成岭 纯善少年1
阳春三月,镜湖边上的一个江南小镇。
杏花烟雨,娇语燕声,白墙黛瓦,被一条小河轻轻分作了两边。小河上卧着几座玲珑小桥,桥下有人乘舟慢行,笑语吟吟;桥上有孩童在人群嘻哈穿过,嘴里唱着:“五湖水,天下汇,武林至尊舍其谁。”稚语童声,让人莞尔。
小河两边是许多店铺,卖点心的,卖布料的,卖胭脂水粉的,开客栈的,开酒楼的,个个热闹非凡。
从其中一座小桥上缓缓走过来两个人,前头的那个身量未足,肩窄腰细,脸庞稚嫩,一看就是个半大少年。这个少年身穿江南最贵的蚕云绸,手里拿着一柄折扇,刻意地扇动着,似乎想让自己看起来成熟些,
桥上有人认识这少年,笑着抱拳,先打招呼:“张小公子,今天有空出来逛?”
被唤做“张小公子”的半大少年连忙收了折扇,也抱拳回礼,稚嫩的脸上一片郑重,道:“母亲寿诞在即,要给家母买糕点。”别人不过随口一问,他却慎重回答,一板一眼。
那人笑笑,又随口说了两句,才告辞离开。
张小公子见那人离开,才回过身继续过桥。他身后的人小厮打扮,见自家小少爷如此作派,暗暗吐了舌头,小公子什么都好,就是性子有些直。
张小公子很快到了另一边桥头,忽然驻足,看到桥头墩上靠着一个人。那人头发乱糟糟的,胡乱遮着一张青黄的病容,身上穿的衣服极其破烂,几乎无一处完好。旁边放着一个破破烂烂的斗笠,还有一个脏污得几乎看不出颜色的酒葫芦。
这人看起来好可怜。张小公子顿生恻隐之心,对小厮说:“小五,给点儿钱。”
小厮小五心道,果然。小公子见着这些乞丐,几乎每次都要施舍银钱,他早就习惯了。他从怀里摸出几枚铜钱,随手扔到那个乞丐身上。
哪知,那个乞丐原本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见铜钱落到他身上,伸手,将铜钱全部拂了下去,竟是不愿意接受施舍。
小厮小五见了,不满地说:“少爷,你看这个叫花子,给他钱连个谢字都没有,活该要饭。”
张小公子有些不悦,道:“谁叫你扔他身上的。”同时暗想,此人不食嗟来之食,看来是个不一般的人。他正想对这位乞丐道歉,忽然听到不远处的酒楼上传来一个娇美的嗓音:“要饭的,我请你吃饭好不好?”
声音娇美,却有些无礼。张小公子循声望去,旁边的酒楼上站起来一位穿紫衣的少女,长得极美,正笑吟吟地看着这边。
那个乞丐听到紫衣少女的声音,慢慢睁开眼,露出来一双点漆般的黑目,只是很快迷蒙起来,像是笼罩着一层烟雾,让人看不清,只越发看起来没精神了,像个痨病鬼。
他的右手摸索到酒葫芦,打开喝了一口,冲酒楼上的美貌少女迷蒙一笑,道:“这位小善人,你呀,不如请我喝酒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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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开文了,晚上写的,今天就这么多,明天我再多写,明天见
山河令之张成岭 纯善少年2
喝酒?张小公子讶然。这位乞丐瘦骨嶙峋,气息微弱,像是很长时间没有吃过饱饭,没想到有人请他吃饭,他竟然只想着喝酒?
他转头,想看那位紫衣少女如何应对,如果是一般人,听到一位乞丐大言不惭的要求喝酒,只怕要恼。哪知,那位紫衣少女听到落魄乞丐的话,竟然大起意趣,对着对面的一个人笑着说:“小善人?主人,他叫我小善人,小善人呢。”言语之中,满是惊讶与好笑。
嗯?张小公子迷惑,小善人有什么特别吗?他再看紫衣少女对面的“主人”,顿时吃了一惊,这位公子的样貌好生英俊,兼锦衣华服,手中折扇轻动,足足一位翩翩佳公子。
佳公子听到紫衣少女的话,微微一笑,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意味,并未说话。
紫衣少女见他默许,一脸兴奋,抄起桌上的酒壶,道:“好,本姑娘便请你喝酒。”说完飞掠而下。张小公子一惊,这位紫衣少女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轻功却俊逸得很,比他强太多了。
紫衣少女蹦跳着来到落魄乞丐面前,将酒壶递给他,道:“给你。”
落魄乞丐接过酒壶,如获珍宝,直接就往嘴里倒,很是急切。紫衣少女嘻嘻一笑,道:“你不怕酒里有毒,喝完让你穿肠烂肚啊。”
张小公子又吃了一惊,这位姑娘怎么如此说话,谁会好好的就要毒死一个人?
落魄乞丐却毫不在意,喝了几口酒之后,只赞叹:“好酒啊,毒死也值了。”甚至连将酒壶对紫衣少女举了举,洒脱道:“凭酒寄红颜,谢这位小善人。”
“小善人?”紫衣少女觉得好笑,低头见几枚铜钱在地上,脚尖轻轻一勾,便让几枚铜钱飞起,全部收入手中。这一手干脆利落,不比刚才的轻功差。
紫衣少女将铜钱递给张小公子,笑道:“拿着。”
“哇。”张小公子惊叹,“小姐姐好俊的功夫。”
“哼。”紫衣少女自得一笑,低头对落魄乞丐说:“哎,我问你,你做什么人家给你钱都不要?要酒不要钱,你要饭要得好刁钻啊。”
落魄乞丐捧着酒壶笑了笑,随意道:“谁说我是要饭的?不过是晒晒太阳罢了。”
张小公子听了这话顿时心中佩服,觉得这位落魄乞丐好生洒脱。紫衣少女却突然生了怒气,扭头看了看酒楼上的主人,对落魄乞丐怒道:“呸,想骗姑娘酒喝,还来!”一边说一边动手抢。
落魄乞丐大惊,慌乱之中,拿起斗笠躲到一旁,抱着酒壶,还道:“还酒没有,要命一条。”
紫衣少女大怒,道:“你以为本姑娘不敢要了你的命吗?”说完就要动手。
张小公子大惊,紫衣少女武功不弱,若真动手,这个落魄乞丐岂有命在?不过一壶酒而已,何至于此?
可是他自幼练武不勤,武艺几乎相当于没有,见紫衣少女对落魄乞丐动手,有心阻止却身不能行。万幸的是,落魄乞丐极为幸运,身形踉踉跄跄,竟然躲过了紫衣少女的杀手。
张小公子再也忍不住,冲上前,对紫衣少女说:“小姐姐,你这么好的功夫,怎么能欺负一个病人?习武之人,本应仗义行侠,济弱扶危,方不违侠义道三字。”
“傻小子,”紫衣少女娇笑着嘲笑张小公子,“你啰啰嗦嗦地说书啊,小心姑娘割了你的舌头。”她伸手比划了一下,让张小公子吓了一大跳。
紫衣少女转头又去看落魄乞丐,见他正露出笑意,以为在嘲笑她,顿时怒气上涌,将挂在腰间的鞭子解了下来,朝落魄乞丐挥去。
张小公子又吃了一惊,见落魄乞丐慌乱之下躲开了才松了口气。随即,紫衣少女的鞭子落到了后面的一个蔬菜摊子上,顿时将摆蔬菜的桌子劈成了两截,各种蔬菜落了一地。
“哇。”张小公子低声惊讶,紫衣少女的鞭子好生厉害。不但厉害,而且也不饶人,见一次不中,再一次将鞭子朝落魄乞丐挥去。
那位落魄乞丐见了,连忙将一面大黄伞支在身前,连连躲闪,可是,很快,那面大黄伞也被紫衣少女一鞭子劈成了两半。
落魄乞丐踉踉跄跄后退,抱着酒壶,叹道:“这位小善人,长得挺甜,下手却辣得很啊。”
“呸,我就不相信。”紫衣少女大怒,再一次挥鞭。
眼见落魄乞丐再无可避,张小公子心里着急却帮不上忙。正在他担心的时候,紫衣少女的鞭子忽然被一个人抓住了,张小公子定睛一看,正是那位紫衣少女的“主人”,伸出如玉的右手,牢牢抓住了鞭梢。
呼。张小公子顿时松了口气。
“主人。”紫衣少女顿时气弱,被收走了鞭子也不敢吭声。
“主人”轻轻挥了一下折扇,轻斥:“阿湘,别丢人了,武功不行,眼光也不行吗?”而后转身对落魄乞丐行礼,“小婢无状,见笑。”
落魄乞丐抱着酒壶犹不撒手,畏畏缩缩地说:“岂敢,恕我孟浪才是。”
张小公子见紫衣少女的主人如此通情达礼,心里很是高兴。只是他总觉得,那位“主人”看落魄乞丐的眼神好生奇怪,似乎像是见到了一件稀奇的东西,想要仔细看清一般。
紫衣少女和她的主人很快离去。张小公子这才明白,这位落魄乞丐根本不是乞丐,而是一位习武的高人,刚才躲过那位紫衣少女的两次鞭子根本不是意外,只是他看起来病弱得很,像是身患旧疾。
张小公子见隐世高人又回到桥墩处躺下,连忙将他拉在一旁的破烂斗笠摘起,轻轻放在他身边,抱拳行礼:“原来你也有功夫,那便是江湖上的朋友了,失敬,失敬。在下张成岭,师出五湖盟之镜湖派,请问这位朋友,师承何处,姓甚名谁?”
隐世高人见他如此做派,微微笑了笑,道:“不敢,不敢。”说未说完,已忍不住轻咳了几声。
张成岭脸现担忧,轻轻弯腰,问:“朋友身上可是有伤,还是有病?”
隐世高人一身落魄,却道:“不才,无门无派。”回答了他上一个问题,却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张成岭愕然,还未理清其中原由,小厮小五先劝道:“少爷,咱们走吧,别多管闲事了。”
张成岭没有理会小厮,见隐世高人轻咳不止,身体颤抖,心中恻隐之心大动,想了想,从怀里摸出一块牌子,轻轻放到隐世高人身上,道:“朋友既然来到越州镜湖派的地界,若不嫌弃,便是我们的客人。无论你是伤是病,或是有什么难处,都可以持我的名贴,上我们镜湖山庄小住调治。”
一旁的小厮暗暗叫苦,连忙劝道:“少爷,咱就算有名贴,也不能满大街见到谁就派啊。”偏偏他们这位少爷,见到孤苦贫弱的,总想帮上一把,如今,连个落魄乞丐也要请到山庄里,这也太离谱了。
“老爷说了,这名贴它……”不能随便给。小厮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张成岭打断:“爹爹就是这么告诉我的,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侠义道就该守望相助。”此时,隐世高人又是一阵忍不住的轻咳。张成岭便又说:“你看,他病得这么厉害,既然被我遇到……”自然要帮一把。
“少爷,你怎么知道他是侠义道?”小厮对隐世高人抬抬下巴,“你看他的装扮,万一是坏人呢?”
“啊?”张成岭惊讶。
小厮连忙又说:“少爷,咱们赶紧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隐世高人见这主仆两人如此说话,有气无力的说:“多谢张公子高义,您是不是有事要办哪,别给您耽误了。”
张成岭恍然,连忙说:“对,还要给我娘亲买点心呢。朋友,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他见隐世高人闭上眼睛,便带着小厮离开了。却不知,在他离开之后,隐世高人拿着他的名贴,看着他的背影,眼里若有所思。
张成岭先给蔬菜摊主一两银子,而后去了糕点铺子,买了几样娘亲最喜爱的糕点,又随便走了走,便准备回镜湖山庄。
他来到渡口,见其中一位渡翁,高声说:“李伯,今日可打到了红鲤?”
名唤“李伯”的渡翁年纪已然不小,头发花白,露出的手却筋骨虬结,很是有力。他见到张成岭,说:“张小公子,今天正好打上来一条红鲤,可要?”
“要的。”张成岭稚嫩的脸上露出欣喜,连忙让小厮去取红鲤,并且吩咐:“给十两银子。”
十两?小厮咂舌。他们家小少爷真大方,一两银子就能买一条三斤重的红鲤,十两,够买十条了。
小厮接过李伯给的红鲤,见不过一斤大小,心中鄙夷。这位李伯倒是毫不客气,因他孤身在此摆渡,被他家小少爷知道了,时刻借着各种名头接济他。可是这位李伯,厚颜得很,收他家小少爷的钱毫不客气,每次都大大方方的收下,仿佛应得的一般。
张成岭也不嫌红鲤个头小,给李伯抱拳,便上了自家的船,回返镜湖山庄。
李伯将手里的十两银子抛了抛,看看远去的张成岭,叹道:“是个好孩子。”这样的孩子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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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去上班,回来再码字。
咳,大家可以留下言吗?
山河令之张成岭 破家少年1
镜湖山庄在湖中的一座岛上,遍植桃树,此时正值阳春,桃花盛开,粉蒸霞蔚,美不胜收。
张成岭对岛上的美景已经习以为常,他下船之后信步而行,穿过桃林,便到了好大的一座庄院,上面四个大字,正是“镜湖山庄”。
镜湖山庄是五湖盟之一,镜湖派的掌门正是张成岭的亲生父亲张玉森,人称秋月剑,最是乐善好施,山庄里有许多武艺不凡的清客,外人莫不敢犯。
山庄里的人见到张成岭,无不抱拳行礼,尊称“张小公子”。张成岭一一还礼,脸庞虽然稚嫩,已经有了其父的三分风采。
张成岭命小厮将买来的糕点给娘亲送去,径直去了练武场,到了那里,果然见到他的大哥张成峰正在练剑。
张成峰二十有余,猿臂蜂腰,使其剑来嚯嚯有声,极具威势。
张成岭等大哥练剑结束,连忙叫起好来:“大哥,你的秋月剑法好生厉害。”
“哼。”张成峰哼了哼,对这个小弟有些无奈,“你又去做什么了?今天练武了吗?”
“大哥武艺如此高强,小弟我就不用练武了。”张成岭说得真心实意,“咱们镜湖山庄,大哥习武,二哥学文,已经足够。至于我,能够承欢父母膝下足矣。”
“你呀,又找借口。”张成峰很无奈,“都是娘亲惯得你,让你练武嫌累,让你学文你嫌无聊。都十四岁了,内力几近于无,学文也只会掉几句书袋。唉。”
张成岭腼腆一笑,对大哥的话并不在意,反正有爹娘护着,他不练武不学文也没事。
张成峰自然知道他的想法,对于这个比他小了十几岁的弟弟,他也是疼惜的,要不然也不会让小弟长成现在这番模样。他将剑放到兵器架上,回身问:“说吧,有什么事?要不然张小公子也不舍得来到练武场。”他笑着揶揄。
张成岭微微涨红了脸,道:“大哥,我今天找你来是有正事。”
“哦,什么正事?”张成峰显然没有当一回事,自家的小弟,性格单纯善良,能有什么大事。
张成岭摆正了脸色,道:“今天我遇到了一个隐世高人,将我的名贴给了他。若他来到镜湖山庄,希望大哥好生安排。”
“隐世高人?”张成峰一脸疑惑,听小弟讲完经过之后,心想,小弟武艺不济,眼力定然也不行,将一个乞丐当成了隐世高人。罢了,为了不让小弟失望,若那个乞丐来了,随意打发了便是,镜湖山庄家大业大,也不缺一个人的饭。
想到这里,他笑着说:“知道了,若那人来了,我一定好好安排。”
“好。”张成岭见大哥答应了,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又说,“大哥,你接着练武,我去找娘亲了。”说完撒腿就跑,唯恐被大哥要求留下来练武。
张成峰摇头一笑,这个小弟,都十四了,还是这般。
张成岭跑到内院,在娘亲面前赖了半晌,直到晚饭时间,一家人聚齐,才见到父亲与二哥。
张成岭的父亲张玉森年届五十,精神矍铄,看起来只有四十许,他对两个大儿子要求甚严,对小儿子却爱护至极。张成岭长到十四,文不成武不就,张玉峰居功至伟。
张成岭的二哥名叫张成峦,是江南一带有名的文士,文采风流,看起来颇有书卷之气。
张家如同往常一般,亲亲热热的吃完饭。张玉森兴致来了,当场耍了一套秋月剑,赢得所有人叫好。
张玉森笑笑,挥手让儿子们各自休息,带着妻子也回房了。
话说张成岭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随意看了两本书,也洗漱睡了,正在酣梦之间,忽然被父亲摇醒。
他睡眼朦胧,呢喃:“爹,不要叫我,我还要睡。”说完眼睛闭上,忍不住又要睡去。他正值少年,渴睡得很,半夜很少醒来。
哪知下一刻,一条冰凉的毛巾敷在他的脸上,顿时将他的睡意赶跑了大半。他惊讶地睁开眼,见父亲面色凝重地看着他,连忙坐起来问:“爹,怎么了?”
“成岭,快!快穿衣服!”张玉森面色难看至极,拿出一套下人的衣服要小儿子穿上。
“爹?!”张成岭惊讶至极,让他穿下人的衣服,这是何意?
“快穿!”张玉森见小儿子迟疑,干脆亲自动手,给小儿子胡乱套上。张成岭连忙自己穿了。
他刚站起来,张玉森就将一封信交给他,说:“这封信交给长明山剑仙。记住,除非见到长明剑仙本人,这封信谁也不能给,谁都不能看。”
“好。”张成岭接过信,纳闷地点头,又见父亲拿出一柄尖刀,对他说:“成岭,忍忍。”
“啊?”张成岭疑惑不解,见父亲掀开他的衣服,咬牙在他的腹部多肉处用尖刀划过一道口子。
“啊!”张成岭从小到大从来没有承受这种疼痛,顿时惨叫出来。
张玉森咬牙,按住小儿子不许他动,将一块琉璃塞进伤口里,洒上金疮药,然后用布条用力缠紧伤口。
“爹。”张成岭疼得声音颤抖。
“成岭,你伤口里的东西是我们张家的琉璃甲,记住,谁都不要给。等你的伤口长好了,谁也不知道琉璃甲在你身上。”张玉森语速极快,又道,“谁也不要相信!琉璃甲谁也不要给!现在,赶紧走!”
“爹,你让我去哪儿?”张成岭疼得冒汗,“爹,不能天亮再去吗?”
“现在就走!”张玉森看了小儿子一眼,拉着他到了外面。张成岭一动,腹部的伤口就疼痛难忍,忍不住哼叫。
张成岭一出门就察觉出了不对,有火光,还有惨叫声不断传来。尽管疼痛难忍,他还是问:“爹,怎么了?娘呢?大哥呢?二哥呢?”
“这些你不要管了!”张玉森走得极快,拉得张成岭走得踉踉跄跄的,让他觉得更痛。
张玉森到底心中不忍,双手一抄,将小儿子抱起来,快步来到拐角处的一个小门,低声对小儿子说:“记住,谁都不要相信。”
“爹?”张成岭惊疑不定,家里到底出什么事了?
张玉森已经顾不上给小儿子说话了,对等在角门处一个人说:“带成岭走!”
“放心!”一个人回答,“拼了我这条老命,也会保小公子平安。”
“李伯伯?”张成岭觉得声音很熟,看清等待的人的脸,惊讶,这个人竟然是摆渡的李伯伯。
“李兄,拜托了。”张玉森说完,又看了小儿子一眼,而后飞身回去,那里是火光冲天和不断传来惨叫的镜湖山庄。
“爹!”张成岭连忙高声喊,却见父亲扑了下去,随后有兵刃相击的声音传来。
“爹!”张成岭忍不住就想回去,却被李伯伯按住了:“小少爷,快跟我走!鬼谷打进来了!”
鬼谷?张成岭不知道什么是鬼谷,可是山庄正在遭难却是明白的。“我要回去,就算死,也要和爹他们死要一起!”张成岭心中迷茫,却知道他不想就这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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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热情点儿啊,虽然我对山河令爱得深沉,你们的鼓励也很重要啊
山河令之张成岭 破家少年2
“小公子!”李伯急了,见张成岭脸上犹豫不定,干脆拉着他直接走。“来不及了,快走!”镜湖山庄完了,小公子再不能出事,秋月剑张大侠所托,他拼命也会完成。
“啊!”李伯动作过大,扯动张成岭的伤口,让他忍不住痛叫起来。
李伯脸上着急:“小公子,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好。”张成岭咬牙,踉踉跄跄地跟着李伯往前跑。李伯对镜湖山庄非常熟悉,带着他从后门阴暗处走,想要不引人注意地离开。
张成岭忍痛,走得跌跌撞撞,咬牙没有拉下。刚刚转过一个墙角,张成岭忽然看到一个戴着鬼面的人将一个丫环砍成了两截。
“啊!”猛然看到这般惨状,张成岭再也忍不住,大声惊叫,顿时引起了那个鬼面人的注意。
“不好。”李伯见势不妙,持刀与那个鬼面人相斗。万幸,他武艺高强,没过多久就将那个鬼面人杀死。可是,这里的打斗声很快引来了其他的鬼面人,李伯力战不敌,身上很快多了两处刀伤。
“李伯伯,李伯伯!”张成岭担心不已,想要看看李伯伤得怎么样了。
“别过来,快躲好!”李伯嘴角溢血,厉声喝道。
“哦哦。”张成岭慌乱不已,连忙躲到一根柱子后面。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太突然了,他到现在还是懵的。
张成岭从柱子后面小心往外张望,见三个鬼面人在远处撒黄色的纸钱,这种纸钱他见过,是死人的冥钱。而李伯在挥刀,拼命想要挡住冥钱。
为什么要撒这种钱?软绵绵的,有什么用?张成岭想不通。
很快,张成岭明白了,这种冥钱现在被当成了武器,锋利如刀,不但割破了灯笼,还在李伯身上又开了几道口子。
李伯再也坚持不住,倒在了地上。
“李伯伯!”张成岭一惊,连忙冲出来,扶住李伯。
“啊!”李伯满脸狰狞,心里满是遗憾。他真没用,武功不济,就算拼命只怕也护不住张家的小儿子。三个鬼面人还在撒冥钱,只怕下一刻他和张家小公子都要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