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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青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影语流光
夏竹悦推开他,顾自爬起身坐回榻上,“风太大,吹得我脑仁儿疼。”
“哦?”
魏峙笑着,随手一挑,挑开了窗扇儿,“风又来了,你再来关啊。”
“无聊。”
她气恼地背过身去。
魏峙哈哈大笑,关了窗扇,起身过来挨着她坐了。
夏竹悦挪开了些许,背向另一边去。
他也不恼,厚着脸皮往榻上一躺,伸手来拽她的毯子。
夏竹悦不胜其烦,使劲一抽,把毯子抽了回来。
魏峙咂咂嘴儿,“啧啧,好狠的心,要冻死你夫君么”
他伸手去拉毯子,“快给我也盖盖。”
夏竹悦恼了,扯下毯子劈头盖脸地丢在他脸上,“什么夫君,你少浑说!”
魏峙笑着拂开毯子,正要逗她,却忽地被车夫打断了兴致。
“主子,前头有人拦路。”
第44章 不要脸 要脸做什么
魏峙敛了笑意,随口问着,“什么人?”
“是些沿途拦车卖果子的妇孺,您且略等等,我去驱散她们。”
车夫小意请示着。
夏竹悦闻言,探身去推开窗扇,朝外头望去,果见已出了京城。
马车停在官道边上,华丽车马前围拢了十数个带着孩童的妇女老妪。
那些孩子都很幼小,或牵在手里,或伏在妇人的背脊上,妇人们手中捧着些刚摘下的鲜果,同车夫侍卫们说着好话儿,祈求着能换些个散碎银钱。
老弱妇孺皆破衣烂衫,困苦不已,丝毫不似天子脚下,京城近郊的富庶民户,倒像是逃难的难民似的。
几个小童年龄尚小,消瘦不堪,似乎是饿的急了,吮着自个儿的拇指嘤嘤哭闹着,妇女无法,只得一边哄着,一边祈求。
夏竹悦心下不忍,有心想要帮上一帮,却自觉身无分文,只得默默垂下头来,很是失落。
这一切都瞧在了魏峙眼里,他吩咐车夫,“去把果子都买下,遣她们各自回去。”
“是。”
车夫应下,买果子去了。
“来人。”
魏峙唤了一声,立刻便有随侍的小厮近上前来。
“遣人去查问谁是此地的父母官,何故致使妇孺乞讨,回来报我。”
“是。”
小厮得令,匆匆去了。
车夫办事利落,三两下便将她们的果子都买下了。
许是给的银钱挺多,妇女老妪们皆欣喜非常,连连称谢,带着孩子们互相扶持着离开了官道,渐渐远去。
夏竹悦心下稍安,虽不知她们究竟遇上些什么难处,但眼下能帮一帮,已然很好了。
她回眸看向魏峙,只见他似没事儿人一般,歪在榻上,裹着她的毯子,也正瞧着她。
白了他一眼,她垂下头去。
引得他轻笑了两声,但到底没说些什么。





囚青丝 第45节
少顷小厮将那些果子里摘出好的,清洗了一碟捧了进来,恭谨放置在小几上。
魏峙瞧她鹌鹑似地正襟危坐在那里,不禁有些好笑,拈了个果子,轻轻丢向她。
鲜嫩带叶的小蜜橘砸在她襟上,圆溜溜地滚落到她膝间。
夏竹悦有些恼,抬起头瞪向他。
魏峙侧在榻上,手掌慵懒撑着下颌,噙着一丝笑意,
“你扒给我吃。”
“吃你的头。”
夏竹悦轻斥,捉起橘子丢了回去。
魏峙轻巧伸手接住,起身凑了过来,笑嘻嘻地,“那我扒给你吃。”
说着迅速扒开一个,拨下一瓣儿塞进她嘴里。
夏竹悦措不及防,还未来得及推拒,又被他忽地凑近来嘬了一口。
“嗯,甜。”
他嬉笑着将剩下的橘子都吃了。
“你!不要脸!”
夏竹悦羞恼极了,轮起粉拳就要砸他。
魏峙不以为意,随手捉了她的腕子,笑睨着她,“要脸做什么,要脸能讨着媳妇儿么?”
“你……”
夏竹悦还要再说,却被他又喂了一瓣儿橘子。
“真真儿是个呱噪的长.舌.妇,吃东西都堵不上你的嘴?”
好一副恶人先告状的模样,气的她涨红了脸面却又动弹不得,着实羞恼。
夏竹悦推拒了他一路,他变着花样儿地逗她,死皮赖脸地脸皮厚似城墙,倒也将她逗笑了几次,实在与他置不起气来。
晚间落了一处驿馆,直到车门被打开时这块儿甩不掉的牛皮糖才稍稍拉开身位,正经了起来。
驿馆内的闲杂人等已经全部清空,扫洒一新,魏峙翩然下车由侍从引着,往内走去。
夏竹悦心下翻了个白眼儿。
人前人模人样的,关起门来,什么丑样子都做得,真真儿是两副面孔。
她下了车,跟在接引的侍从身后,也进了驿馆。
魏峙原在前头走着,快到厢房的时候忽地停下了脚步,遣退了众人,走到夏竹悦身畔。
夏竹悦谨慎地往边儿上退了退,贴着墙继续往前走。
到了侍从指给她的厢房,她顾自推门进去了,反手就要关上门扇,魏峙却忽地伸手一撑,撑住了些许缝隙。
他笑着,透过门缝儿瞧着她,“只有这一间房了,我没有去处,放我也进去罢。”
夏竹悦闻言,嗤笑一声,“天儿这么热,你睡露台正好。”
说罢就要推上门扇儿。
“哎。”
魏峙抵着门,稍稍用力,推开些许,挤进半个身子来,眼巴巴儿地望着她,“你真忍心么?”
夏竹悦抿了抿唇,抬眸看着他,“别让我更讨厌你。”
笑意僵在唇畔,魏峙眸中划过一丝黯然。
垂下眸,他松了手,转身往另一头走去,进了隔壁的厢房。
夏竹悦心绪翻涌,在门口立了半晌,阖上了门扇。
往后的几日,魏峙再也未同她开过玩笑,出入皆是以礼待之,并无半分轻薄调戏。
两人同坐在车里也不怎么说话,夏竹悦大病初愈,车马劳顿,时常就在榻上昏睡,即便是醒着,也时常闭目养神,懒得多同他产生交集。
魏峙便独自处理公务,南平王久病缠身,封地内的事务皆由魏峙处理,如今即便是在路上,也每日有人快马送来,一日不都曾落下。
好容易回到江汉,夏竹悦的咳疾却有些复发了。
一朝又回到了南平王府,恍若隔世一般。
魏峙回府直往书房去见臣工,许多积压的事务亟待他解决。
而她则被护送进了魏峙院儿里,依旧送去了他的寝间。
她瞧着院儿里熟悉的景致,真真儿觉得自己在京城里的时光像是偷来的一般。
虽然清贫,但心里头舒坦。
她自嘲笑笑,叹身如浮萍,自由于她不过是大梦一场空。
她,终究只是一只笼中雀罢了。
如此想着,她推开了魏峙寝间的门扇。
甫一推开门扇,她便楞在了那里。
仿若她从未离开过似的。
屋里的装饰摆设一如从前,没有丝毫的改变。
小几上还摆着她从前绣花儿时用的小竹筐,里头散落着针线绣绷儿,还有她绣了一瓣儿的海棠花儿。
那些物什上不染纤尘,可见是时常在保养的,那形状,仿佛她只是堪堪午睡起来出去散了个步罢了,回来还要执起来接着绣似的。
不知怎的,她眼眶有些发酸,她仰了仰头,略站了站,才继续往里边儿走去。
路过妆台前,她瞧见妆匣开着,不禁多瞥了一眼。
只见一应珠花钗环俱在,只是上头的一支掐丝珐琅的蝴蝶珠钗不知怎的,似重新修补过一般。
她记得那支钗,仿佛是他从前送她的。
忽地自嘲笑笑,什么仿佛,这里的哪一支珠钗不是他送的呢。
她执起那只蝴蝶钗细细看来,只见那蝴蝶的翅膀已然碎裂成许多瓣儿,似乎是重新粘连起来的。
而钗柄也有重新焊接过的痕迹,她着实有些疑惑,这支钗她压根儿就没怎么戴过,怎的成了这般模样了。
正思索间,一只手伸过来取过蝴蝶钗。
夏竹悦抬眸望去,是魏峙来了。
他瞧着手里的蝴蝶钗,眸色似墨色流淌,淡淡地,“我再给你另寻一支好的。”
“不必麻烦了。”
夏竹悦客气着,“我也不喜欢戴那些。”
魏峙握着钗柄的指节微微有些泛白,轻笑了一下,“嗯,不喜欢么。”
他将蝴蝶钗龙进袖中,故作轻松,深吸了一口气,“不喜欢便罢了。”
“嗯。”
夏竹悦轻声应了,两人对立着,一时间默默无言。
半晌魏峙瞧了瞧天色,嘱咐着:“你且歇息罢,有什么就吩咐丫鬟来报我。”
“嗯。”
“……”
魏峙点点头,垂首转身离去了。
也不知魏峙去哪里安歇的,是夜并没有回来自己寝间,唯有两个小丫鬟来伺候夏竹悦用膳洗漱安歇。
都是些生面孔,夏竹悦也同她们说不上话儿,只得顺从地用完膳,由她们伺候着洗漱了,在榻上安置了。
仍是那镶金嵌宝的天青色帐子,仍是那枕畔被间的淡淡沉水香。
她有些恍惚。
一切似乎都一如从前。
但是她的心境却大不相同了。
她也不知自己如今应该怎么办,又应该如何去对待魏峙。
按说既然无法改变成为金丝雀的事实。
那么逢迎他无疑是最佳的选择。
起码会让彼此都好过很多。
但是,她似乎再也做不到像从前那样去取悦他了。
夜凉如水,清宵孤寂,她郁郁阖眸,辗转睡去。
似总能猜到她的心思似的,次日晌午间魏峙派人送来了好些金纸,供夏竹悦给母亲亲手折一些纸莲花。
她心下有些安慰,早年间总想能够亲自为母亲折些莲花去祭奠,却总因着夏夫人觉得不吉利不能成行。
如今得了机会,她便坐在廊下细细折了许多。
两个小丫鬟搬来小几矮凳,亲热地围坐在她身边,陪她一起折莲花。
几人手中忙活着,嘴里也不闲着,渐渐地打开了话匣子,闲聊了起来。
夏竹悦说了好些无关紧要的闲话儿,觉得时机差不多了,才闲聊似地问着:
“原先我吃过膳房一个厨娘的豆豉蒸鸡,似乎是叫作,莫婶子?”
她和煦笑笑,“这会子倒有些想了,不知能不能烦请她做上一份?”
“莫婶子?”
小丫鬟愣了愣,有些犹疑,“豆豉蒸鸡是张厨娘的拿手菜,姑娘恐是记岔了吧。”
另一个小丫头赶紧殷勤道:“姑娘说的那位莫婶子不是厨娘,是专管洗菜的帮厨,你若是想吃豆豉蒸鸡了,咱们这便去膳房嘱咐,中午便得了。”
“嗯,多谢。”




囚青丝 第46节
夏竹悦道了谢,捻起一张金纸裁方正,对折起来,“倒是我记混了,不知那位莫婶子如今怎样了?”
“她啊.死了。”
夏竹悦一愣,手中折了一半的金莲花跌落在地。
第45章 我不冷 爱的反面是什么?
夏竹悦惊悔不已,也顾不得什么嫌疑不嫌疑了,急急拉过小丫鬟的衣袖,“怎么死的”
小丫鬟被她焦急的模样唬地一怔,呐呐地,
“说是积年的老病症了,积劳成疾,又有血亏之症,前段日子说是累着了回房里去歇歇,怎知一睡下就再也没醒来了。”
夏竹悦闻言,垂下手来,怔忪半晌,复又问道:“那她如今葬在哪里?”
小丫鬟想了想,有些唏嘘,
“唉,说起来也可怜,她走了家里竟无一人来办后事,还是府里赏了帛金,按着往年府中家生奴才的例子葬在墓园了。”
夏竹悦心下很是难受,俯身拾起地上折了一半的莲花,复又细细折了起来。
她又多为莫婶子折了一份,想着到时候该为她也祭上一份才是。
小丫鬟们见她不知怎的忽然情绪低落的很,也不知是不是自己说错话儿惹她伤心了,便也埋头一心折起莲花来,不敢再胡言乱语了。
一直折到午间十分才摆弄完那些金纸,足足折了两大堆的金莲花,小丫鬟们取了竹篓来细细装了,才去膳房领了膳食回来。
同丫鬟们一起回来的还有魏峙,丫鬟们手脚麻利地摆了膳食,还特意摆上了两副碗筷,然后才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轻轻替阖上了房门。
魏峙也不客气,极自然地往桌边一坐,朝坐榻上整理金莲花的夏竹悦唤着:“还有几日,不急这些,先来用膳。”
夏竹悦本不想理他,但看着手中的金莲花,多少还是不好拂他的一番心意,终是搁下莲花,来桌边坐了。
见她如此,魏峙似乎有些欣喜,露出一丝笑容,执起碗来亲自舀了碗天麻乳鸽汤放在她跟前,
“先喝碗汤暖暖胃。”
“嗯。”
夏竹悦应了,执起汤勺慢慢饮着。
“怎的忽然想吃豆豉蒸鸡了,我记得你从前不怎么吃油腻的。”
魏峙絮絮说着,夹了一筷子豆豉蒸鸡放到她碗碟里。
夏竹悦心知是那些丫鬟同他说的。
那些丫鬟,名为丫鬟,实为眼线,事无巨细都会报给他,令她觉得自己在他面前,似乎是全然露了个干净。
她讨厌这种感觉。
蹙起眉头,搁下汤勺,她执起帕子拭了唇角,语气也不禁生冷了起来,
“如今喜欢吃了。”
“……”
魏峙执筷子的手微微一滞,复而笑笑,又夹了一块豆豉蒸鸡给她,“那你多吃些。”
赌气似地,夏竹悦当真夹起鸡块咬了一口。
但她到底吃不得油腻的,又犯着咳疾,油荤甫一入喉,便腻的她一阵咳嗽起来。
咳得急了一时止将不住,她涨红了脸抽出帕子捂住口鼻,咳个不停。
魏峙叹息一声,伸手轻轻替她拍着背脊,有些无奈,“从前怎的没发觉,你这般倔强。”
他执起茶壶斟了一杯,揽着她送至她唇畔,
“来。”
夏竹悦喘不上气儿来,顾不上许多了,就着他的手急急饮了一杯才稍稍缓解平息下来。
见她好些了,魏峙才坐回去,伸手撤了盛鸡块的碗碟,另夹了些时蔬给她。
似在他面前漏了怯似的,她有些羞赧,垂首默默吃了。
魏峙也没再说什么,两人难还算安静融洽地用完了一顿膳。
膳后魏峙嘱咐了几句,也没有多做停留,径自出去了。
小丫鬟们进来收拾了台面,陪着她去院儿里的花圃边散步消消食儿。
夏竹悦沿着花圃慢慢走着,两个小丫鬟在身侧亦步亦趋地跟着。
姹紫嫣红的花朵儿虽然美丽,但眼下她根本无心去欣赏这些景色。
逛了几圈儿,她闲闲问着,“你们说的墓园在哪里?我与莫婶子投缘,眼下折了这么多莲花,想去看一看她。”
“这……”
小丫鬟有些为难。
“怎么了?”
夏竹悦心下一沉,虽知道她在为难什么,但到底还要自己问问才肯死心。
她故意问道:“莫非很远么?”
“远倒是不远……”
小丫鬟咬了咬唇瓣儿,终是说了,“只是世子爷吩咐了,不许您出这个院子的。”
夏竹悦垂下头,“哦。”
她没再说什么,郁郁又走了两圈。
往后余生,便是如此了么,她心下凄然,停下了脚步。
小丫鬟见她如此,忙殷切问着:“姑娘可是走累了?这日头也大,咱们伺候您回去歇午觉罢。”
“嗯。”
如同行将就木的人一般,她已懒得再多说些什么。
歇完午觉起来,小丫鬟便近上前来,主动说道:“姑娘若是不介意,我们替您去莫婶子那里祭一祭罢,也算是您的心意到啦。”
夏竹悦闻言一时有些诧异,待回过神来,便心如明镜了。
想必是丫鬟们趁她午睡时又去报给了魏峙,丫鬟如此说,自然也是他授意的。
她生生觉得没趣儿的很。
自此之后,她也不怎么同小丫鬟说话了,渐渐变得寡言少语了起来,时常在廊下一坐就是半日。
魏峙又来陪她用过两次膳,她也只是温顺用膳,并不同他说话,使得魏峙也每次趁兴而来,黯然而归。
直到母亲忌日这天,夏竹悦才早早地起了身,着了一身素白衣裙,不饰钗环,仅仅簪了两朵细小的白茉莉,一早儿便在廊下望着。
晌午间魏峙来了,今儿也似特意着的一身玄色蟒袍,进了院儿门远远见她在廊下望着,几步赶了过来。
“站在外头做什么,冷不冷?”
她摇摇头,“不冷,咱们走罢?”
魏峙伸手捉了她的手,蹙起眉头,“手这样凉。”
“没事,我不冷。”
夏竹悦抽出手,仰头望着他,“咱们走罢。”
魏峙的手还悬在半空,眸中有些许失落,良久终是慢慢垂了下去,“走罢。”
得了回应,夏竹悦撇过头去,率先朝前走去。
魏峙转身跟在她身侧,两人一同出了院儿门。
这是夏竹悦回王府以来第一次踏出院儿门,她心下百感交集。
她知道,不过是许她离开片刻罢了,待拜祭完母亲,她仍会被关回这里。
马车早已候在府门外了,魏峙扶着她登了车。
她没有再拒绝,也懒得拒绝,但她也懒得理他,懒得去回应他。
她这般模样看在魏峙眼里,令他心中更加酸涩。
他甚至情愿她同以前那般反抗他,扑打他。
而不是同现在这般,全然漠视他。
因为他清楚的懂得。
爱的反面,不是恨,而是冷漠。
两人上了车也不说话儿,夏竹悦远远地挨在窗下坐了,一味地望着窗外。
魏峙坐在正坐上,几次想要同她说说话儿,但瞧着她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也难以张口。
就这么沉默着来到了城外的一座山脚下,山峰有些陡峭,马车上不去,只能下车步行上山。
原本夏府的陵园建在另一处,占地广阔奢华至极,可谓是极尽哀荣。
可是夏夫人以夏竹悦母亲的身份低贱为由,硬是不许她葬入夏家陵园。
夏老爷的其它妾室也不愿日后同官妓葬在一处,联合起来逼迫夏老爷。
夏老爷无法,只得为夏竹悦的母亲另置了一块墓地,葬在了远离夏家陵园的另一处山头。
夏竹悦下的车来,抬头往上望去,山头上只有母亲孤零零地一座墓,不禁酸了眼眶。
她略提起裙摆,往上山的小路走去。
许是夏府轻视,下人们也不上心了,久未有人来祭扫过,小径上乱石嶙峋,杂草横生,几乎是寸步难行。
她才堪堪走了几步,便被乱枝缠了裙摆,很是狼狈。
魏峙跟了上来,一手搀住她,伸手去替她扯了乱枝。
他一挥手,两个侍卫立即抽出佩剑走到前边,边走边砍掉沿途杂草,竟渐渐挥剑斩出了一条路来。
“挽住我。”




囚青丝 第47节
他嘱咐着,带着她往上走去。
道路实在崎岖,眼下也没什么可矜持的了,夏竹悦没说什么,当真挽住他坚实的手臂,半靠在他身上,借着他的力道往前走。
即便如此,也走的十分艰难,待到达山顶的那一刻,她已然香汗淋漓,腰酸腿软了。
好在母亲的墓还算完好,只不过被丛生的杂草覆盖了大半而已。
她松开魏峙,几步近上前去,伸手去拨那些杂草。
“啊!”
第46章 是漂亮 峙儿到底是年轻
夏竹悦一拨开杂草不知是见着了什么,骇地捂脸喊了起来。
“悦儿。”
魏峙两步抢上去急急揽住她,“怎么了?”
甫一挨到她身上,她便似脆弱藤蔓缠上了树干一般,转身埋进他怀里,紧紧捉着他的衣襟哭着:
“魏峙.魏峙……”
魏峙心下惊痛,拥住她吻了吻她的额头,柔声安慰:“没事了,别怕。”
她仍低低哭着,似受惊的小兔子一般,浑身微微颤栗着。
魏峙一边抚着她的背脊低低说着安慰的话儿,一边冲侍卫使了个眼色。
侍卫会意,握紧剑柄走到墓边,细细查探了一番。
“回禀主子,墓主人的尸骨应是被人盗走了,棺椁半开着,外边地上散落的并非人骨,而是一些野兽吃剩的野猪骨头。”
夏竹悦闻言,哭泣的更厉害了,几乎洇湿了他的前襟。
魏峙皱起眉头,正欲发作,又恐吓着夏竹悦,只得轻声哄劝着,“乖,别怕,我过去看看。”
“魏峙……”
她怯怯唤着,唤得他心底既柔软又酸涩。
“你放心,我一定替你查清楚。”
他抚着她的背脊,“你且略等等,我亲自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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