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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青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影语流光
“多谢。”
夏竹悦道了谢,往大道旁边退了退,沿着花圃边儿往正殿走去。
她本就难受,方才一路上不过是强撑着罢了,如今没了旁人,她不禁垂首捂住腹部站着略歇一歇。
额上和脖颈间泌出冷汗来,她怕冷汗见了夜风更要加重风寒,抽出帕子擦拭着。
远远地似乎又有人往正殿来了,她赶紧往边上让了让,背过身去。
“小竹?”
忽地背后一声略带疑惑地轻唤,夏竹悦心下一颤,回首望去。





囚青丝 第42节
李牧白征了一瞬,眸中浮出一抹惊痛,他蹙起眉头,“怎的憔悴成这样?”
夏竹悦未曾料到会遇见他,不禁退了两步,头晕目眩脚步虚浮险些崴了一下。
李牧白伸手抢住她,“小心些。”
他扶她站稳,有些担忧,“你身体不适么,怎的会在这里?”
夏竹悦垂首,见他托着自己,赶紧抽出手臂,仍是退开了两步。
“小竹?”
李牧白愕然地望着她,伸手要来捉她的手,“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怎么了?”
夏竹悦不敢同他接触,魏峙尚在这里,若是被他瞧见,又不知该生出多少祸事来。
将将退了一步,一只手捉上了她的肩头,将她往后一扯。
她的背脊撞上了一个坚实的胸膛,她骇然回首,只看见魏峙似笑非笑的唇角。
“你怎的总来纠缠.”
魏峙顿了顿,“我的丫鬟?”
李牧白放下伸出的手,渐握成拳,直视着魏峙,“她病了。”
“哦?是么。”
魏峙揽过夏竹悦,垂眸看了看她的脸,不以为意,“嗯,似乎是病了。”
他回首看向李牧白,唇畔勾起一丝笑意,“那又如何呢?即便病死了,也是我的丫鬟。”
说罢松开夏竹悦,随口吩咐着:“走。”
夏竹悦无法,她不愿再挑起更多的事端,也不愿因自己给李牧白带去任何不好的事情,只得垂首转身,默默跟在魏峙身后,往正殿走去。
“小竹。”
李牧白唤着。
夏竹悦脚步滞了一瞬,魏峙侧眸睨着她,伸手捉住她的手臂,暗扯着她将她带向正殿。
她心下一片凄然。
她并非草木,也知晓李牧白对她有着些许情愫。
但是她一早便知道,自己与他并无可能,所以才会一再推拒他的示好。
然而李牧白在她眼中,真算的上是顶好的良人了,若是魏峙不曾出现,或许她真的会试着渐渐去接纳他。
可是如今覆水难收,眼下她能够为李牧白做的,似乎只有尽力不去连累他了。
夏竹悦被魏峙一路拉扯着进了正殿,随着他安置到男席的席位,魏峙坦然落座,夏竹悦随侍在他身侧。
带着贴身侍从本不是件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但是魏峙带着一位贴身侍女,倒真真儿是破天荒地头一遭儿,不禁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但侧目归侧目,也没有人敢置喙什么,只是私下窃窃私语讨论着这个娇俏丫鬟的来路,猜测着她究竟有着怎样的本事能令他破例。
片刻李牧白也进了正殿,一袭月白长衫轻衣缓带气质出尘,翩然绝世佳公子的模样,缓缓走至魏峙隔壁的席位落了坐。
“李大人,这是瑜世子的席位,您的在那边。”
小太监赔着笑,小意躬身提醒着。
“让他坐我的席位。”
李牧白望向夏竹悦,淡淡吩咐着。
“这.是。”
李牧白的席位要高于瑜世子,瑜世子多半不会介意,小太监只得躬身应了,退了下去。
魏峙轻哂,撇了夏竹一眼,“愣着做什么,伺候啊。”
夏竹悦垂首,躬身执起酒壶,伸手替他斟满。
忽地,魏峙扯落了她特意系在领上的纱巾。
纱巾滑落在他膝上,露出了她雪白的脖颈,夏竹悦愣了一瞬,慌乱地丢下酒壶去捂那些羞人的红痕。
她抬眸看向魏峙,却见他噙着笑意,直直望着李牧白那边。
她顺着他的视线望向李牧白,只见他面沉如水,正盯着自己。
羞愤瞬间升腾了上来,泪花儿忍不住地涌出了眼眶,她没有颜面再暴露在李牧白的视线之下,起身要走。
魏峙一把扯过她的手臂将她摁在了自己身侧,“跑什么,待在这里。”
夏竹悦屈辱地垂下头,泪珠儿断了线似的往下掉。
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魏峙会带她进宫来。
不过是要借着她羞辱李牧白罢了。
她恨自己无能,恨自己在李牧白面前落到如此不堪的境地。
她恨魏峙。
她奋而挣出手臂,迅速往外走去,走得越来越急,直直出了正殿。
魏峙面色一凝,敛了笑意,起身往外追去。
李牧白忽然起身,挡在他身前,魏峙停了一瞬,侧眸看向他。
二人对峙着,李牧白抵着他:“若她不想跟你,我不会放弃。”
“你休想。”
魏峙撞开他,快步往殿外追去。
殿内歌舞正酣,众人推杯换盏,并未有人注意到这些细枝末节的小插曲。
魏峙越走越快,出了大殿却并未看见夏竹悦的身影,心下生出一丝慌乱来。
他有些后悔这么做,他明知她此番肯跟他回来,便是因着李牧白的缘故。
但他一想起这个缘故,便无法抑制地生出疯狂的嫉妒来。
他嫉妒李牧白,嫉妒他在她心中有着一席之地。
嫉妒她会在意他的想法。
承认吧。
他嫉妒的发狂。
他恨不能立刻彻底断了她对李牧白的念想。
但是他却忘了,若是她断了对李牧白的念想,她还会心甘情愿的受他的钳制么?
他一想到此节,不禁生出些许慌乱来。
“悦儿……”
他低喃着,朝外跑去。
第42章 再说啊 他比你好千万倍
月影儿照花台,白日里下过急雨,方砖地上零星落着被雨点儿打落的花瓣儿,零落在水洼里,惨兮兮地。
夏竹悦蜷在花圃边一丛开的潋滟的芍药花儿间,垂首抱着膝盖轻轻抽泣着。
她缩在花丛里,小小地一团,不甚显眼,许是跑得急了,绣鞋洇失了大半,有些狼狈。
微风拂过,芍药花儿随风摇曳,花瓣儿上残留的雨珠儿滴落在她身上,她也不躲,顾自哭地伤心。
“悦儿。”
似跑得急了,魏峙气息有些不稳。
他俯下身,伸手去拉她。
刚一触及到她的衣袖,夏竹悦便狠狠地拂开了他的手。
“……”
心下刺痛了一瞬,他皱起眉头,擭住了她的手腕,要将她扯起来。
“我不要!”
夏竹悦垂首奋力挣着,一手掰着他的手指,一手非要往外抽去,就是不肯看他。
魏峙咬牙,将她扯向自己,长臂一揽将她箍在怀里,带着她往外走去。
“我不.”
她呜咽着,拼力挣着。
奈何她到底是女子,又正病着,实在是抵不过他,被他半挟半拽地终是拖出了宫门,塞进了马车里。
甫一关上车门,他便将她摁在坐榻上,夏竹悦挣扎不休,终于惹恼了魏峙,不得不压制住她,将她死死迫住。
饶是如此,她仍同他较着劲,不肯松懈半分,口里直嚷着不要。
魏峙红着眼尾,擭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夏竹悦眼眶红肿,泪水横流,眸中满是怨愤。
“你就那么在意他么。”
魏峙低喝着,胸腔起伏。
“是!”
夏竹悦直视着他,丝毫没了往日弱势的模样,豁出去了一般,“我就是在意他!”
魏峙眯了眯眼,“你再说一遍。”
“再说千百遍也是如此!”
夏竹悦毫不畏惧,眸光坚定,甚至唇畔扬起一抹笑意,轻轻说道:“他比你好千万倍。”
魏峙暴怒,额上青筋毕现,咬牙一把扯住了她的衣襟。
夏竹悦骇然,惊慌失措地去推他的手,想要将他推开,魏峙却一把将她的双手折至她身后,令她动弹不得。




囚青丝 第43节
他盛怒之下,手中失了力道,夏竹悦只觉一双手腕几欲碎裂,痛的闷哼一声,泪花儿复又夺眶而出,但她紧抿双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羞辱似地,魏峙大掌覆上那些散落的点点痕迹。
他望着她的脸,似乎要将她所有细枝末节的表情都尽收眼底。
夏竹悦闭上眼睛,紧抿双唇,撇过头去。
忽地,他报复似地俯首咬在了她的下颌。
“额……”
夏竹悦痛到不能自己,闷哼着蜷缩了起来。
攥住她双腕的手臂收紧,紧紧将她箍进怀里。
他贴在她的耳畔,低低质问着:
“比我好千万倍,嗯?”
“你睁开眼睛好好看清楚。”
他嗤笑,“眼下在你面前的人是谁,嗯?”
羞愤交加,夏竹悦屈辱极了,使出全身地力气挣扎着想要挣开他。
但却如同一条濒死的鱼儿被他死死摁在了砧板上一般,毫无胜算。
仿佛要迫使她求饶一般,他越来越过分。
“我不要!”
夏竹悦哭着,微微颤栗起来。
魏峙故作疑问,贴着她的面颊,“不要什么?”
夏竹悦瞬间骇地抖如筛糠一般,几欲昏厥过去。
他轻笑,凑至她耳畔,“你喜欢我,做不了假。”
夏竹悦挣地久了,渐渐脱力,歪在他怀里再也无力挣扎。
她面如死灰,原本灵动的眼神空洞了起来,散了视焦。
“你杀了我便罢了,何苦这般辱我。”
“杀了你?”
魏峙轻抚她的脸颊,笑的恶劣,“我尚未玩儿够呢,死了多没劲。”
她闭上眼睛,泪水汹涌而出。
魏峙贴上她的面颊,咬了她一口,“再说啊。”
飞驰的马车到达别院时,夏竹悦早已昏厥过去了。
魏峙眸色清明衣衫完整地坐在那里,垂眸望着身畔已然昏睡过去的小姑娘,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没想到有朝一日。
他竟也会做出曾今最为不齿的事来。
他轻抚着她苍白的面颊,小姑娘连昏睡中都紧紧地皱着眉头,似乎睡地很不安稳。
他有些难过。
她,应是更厌他了吧。
“主子,到了。”
车夫停稳马车,小心翼翼地禀报着。
叹息一声,魏峙拾起衣衫将她妥善裹住,屏退车夫小厮,将她抱回了别院。
一路将她抱回寝间安放在榻上,拉过锦被替她盖好,妥帖地替她掖好被角。
转身要走却只觉身形一滞,垂眸看去只见夏竹悦的小手不知何时紧紧揪住了他的衣袖,不肯撒开。
睡梦中的夏竹悦似乎难受的紧,皱着小脸儿迷蒙啜泣着,低低唤着:
“娘.娘亲别走.我害怕……”
魏峙心下刀割一般,抿了抿唇,转身弯下腰来握住了她的小手,轻轻安抚着。
他见夏竹悦的脸上又涨红了起来。
与先前那些脸红都不甚相同,这是那种生病发烧时才会出现的病态熏红。
他心下有些担忧,伸出手去探了探她的额头。
果不其然,夏竹悦复又高热了起来。
暗咒一声,他自责不已,紧紧握住她的手,朝外头唤道:“传大夫来。”
夏竹悦一连又病了数日,这次病的比上次还要严重,几乎烧的人都要枯竭了,待好容易退了烧,又一连咳嗽了数日才渐渐好转。
好在这些时日,魏峙再也没有来烦扰过她,仅余一个小丫鬟贴身伺候照顾她,
这日她稍觉得好些,看着日头晴朗,便由小丫鬟陪着,在屋外的游廊下坐着透透气。
“姑娘是该出来走动走动了,我去把门窗都打开,透透屋里的病气。”
小丫鬟替她搭了躺椅垫了软垫扶她坐下便去收拾屋子。
天气难得地晴好,花圃里的花儿争相怒放着,姹紫嫣红,引来了彩蝶纷飞,美丽极了。
数只鸟雀在枝头叽叽喳喳地叫着,很是喜人,但是这些美景似乎都同她没有关系一般。
夏竹悦半靠在椅上,冷眼瞧着花圃中盛放的花朵儿,木讷地发了半晌呆。
小丫鬟收拾完屋子,出来一瞧,夏竹悦还同她去收拾屋子之前一般坐姿,丝毫没有动弹过。
她不禁叹了口气,有些唏嘘。
也不知这位姑娘那日同世子爷出去都经历了些什么,只见到她回来便大病至今。
如今即便病好的差不多了,人却寡言木讷了许多,时常发呆,一坐就是半日,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世子爷也浑似忘了她这个人一般,再也没来瞧过她一眼。
她不禁感叹果然自古薄幸锦衣郎,瞧这位姑娘的行状,只怕多半是被世子爷厌弃,失宠了罢。
如此想来,跟着她只怕是也没什么前途。
本指望她能攀上个侍妾之位的,自己巴结好她说不定能晋升个大丫鬟呢,如今瞧来多半是没戏了。
眼见着饭点儿快到了,她走上前去,“姑娘回去歇着罢。”
夏竹悦抬眸看了看天色,“我再坐一会儿。”
“哎呀,坐什么呀,时候不早了,你赶紧把药喝了睡吧。”
她拉起夏竹悦,抽出软垫收起躺椅,见她仍站在那里不动弹,不禁皱起眉头,
“快些去喝罢,我好回膳房交碗呐,这会子不喝一会儿又要去热过,凉了热热了凉个没完,你也心疼心疼我们罢。”
夏竹悦闻言,没说什么,转身往屋里走去。
小丫鬟抱着软枕,跟在她后头,进了屋里她去食盒里端出药来,摸了摸,“还温着,你将就喝罢。”
夏竹悦接过药碗,已然凉透了,一丝热气儿都没有,显然是上一顿剩下的药汁。
她也知道近日小丫鬟待她的态度越发怠慢,这碗药不过是她懒得每次煎新的来,便一次煎了许多,到了时候便倒一碗过来罢了。
她心如明镜,自然也知道她这般怠慢自己是为什么。
不过她并不在意,也不需要藉由魏峙去获得些什么。
她蹙眉,将药汁一口饮尽,冰凉苦涩的汁水入喉,激的她一阵呛咳。
“哎呀,你咳得这般厉害,怕不是痨病罢。”
小丫鬟接过药碗装进食盒里盖好,拎着盒子往门口走去,回首嘱咐着,“今儿我有些事,晚些再来上夜,你且自己洗漱歇息罢。”
她忽地笑笑,“听闻你以前也是丫鬟,自己洗漱也算不得什么罢。”
说罢她转身往外走去,甫一拉开门扇,却被人猛地一脚踹倒在地。
第43章 饶命啊 我晚些过来瞧你
小丫鬟摔伏在地上,痛的龇牙咧嘴,抬首望去,只见魏峙抬脚跨了进来,登时三魂去了七魄,伏地哭求,“世子爷饶命啊……”
魏峙瞧都不瞧她一眼,径自朝夏竹悦走来。
门口的小厮机灵的很,立刻上去拖拽走了瘫在地上的小丫鬟,轻轻阖上了门扇。
魏峙走到夏竹悦身侧,她却只当无事发生,仍垂首坐在桌畔,无甚反应。
魏峙挨着她坐了,望了她半晌,见她气色仍是不好,有些恼怒,
“她那般待你,你就受着?”
夏竹悦没理他。
魏峙有些无奈,去捉她的手,“头先反抗我那股子劲儿哪去了”
还未待捉到她的衣袖,便被她拂开了。
魏峙愣了一瞬,自嘲笑笑,没有同她置气。
他就那么家常坐着,闲话一般,“我们回江汉去罢。”
夏竹悦垂首盯着自己的鞋尖儿,对他的话置若罔闻。
即便没有得到回应,魏峙也依然絮絮说着:“我遣人问过了,过几日是你母亲的忌日,我陪你去拜祭可好。”
似触动了她的心思一般,夏竹悦再也忍将不住,小声啜泣起来。
魏峙伸手想要揽过她来安慰,但才刚伸了半截儿,想到她眼下很是排斥他,终是忍了忍收回了手臂,只是轻声问着,
“好不好?”
夏竹悦沉默良久,终是点了头,“嗯。”




囚青丝 第44节
魏峙心下一松,有些许欣喜,“那好,你且先歇着,明日我带你回去。”
说罢他也不多烦扰她,只嘱咐了几句保重身子,便起身往外走去。
走了几步忽地回过头来,“我晚些过来瞧你?”
夏竹悦没说话,从头至尾也没有看过他一眼。
魏峙抿了抿唇,终是黯然转身走了。
晚间换上了两个机灵勤快的小丫鬟来,两人待夏竹悦殷勤非常,恨不能代她走路替她喝药,嘘寒问暖地倒令她十分不自在。
她屏退了丫鬟,独自歇在榻上,默默回想着眼下的处境。
如今,只怕是再也难得逃脱魏峙身边了。
且走一步看一步罢。
待到哪天他厌了,倦了,兴许她便能够脱身了。
她阖眸想着心事,渐渐昏沉睡去。
待到次日醒来,魏峙已然整装待发,就等着她了。
小丫鬟伺候她起身,梳洗更衣,因着外出,替她穿了身简便的常服,桃粉的底子绣了些许粉樱。
她病中神思怠倦,便没有用那些冷硬珠花,仅拣了两只轻巧绒花簪了。
少倾出得门来,一扫病容,复又娇嫩非常。
等在屋外游廊下的魏峙见了,也很是欣喜,几步迎了上来。
“瞧你似大好了,如何,还咳嗽么?”
夏竹悦摇摇头,垂首继续往外走去。
日头有些晒,魏峙陪着她一路沿着游廊绕出去,出了府门,马车已经候着了。
夏竹悦抬眸,看见那马车,不禁蹙起眉头,撇过脸去。
魏峙知她是想起之前的事儿心下不舒服了,回首吩咐道:“换辆车。”
“是。”
小厮得令,跑动起来,同车夫一起卸下马匹,另拴过一辆马车来。
车夫放下梯凳,夏竹悦略提裙摆,往上登去。
梯凳有些高,她病中乏力,略微有些吃力,正待她欲伸手去扶车框的时候,魏峙伸手托了她一把,将她托了上去。
她刚要挣开,他的手却已然撤了回去,垂眸跟在她身后上了马车。
夏竹悦俯首进了车内,这辆车较之前那辆更为宽敞,甚至还设了卧榻。
她寻了一处挨着窗下的位置坐了,敛好裙摆,静静地靠坐在窗边。
许是窗边风大,她才稍稍坐了一会儿,便低低咳嗽个不停,不得不抽出帕子掩住口鼻。
“过来坐。”
魏峙唤她。
她仍坐在那里,只是稍稍转身背过风口。
如此似乎仍不凑效,涌进窗口的疾风扑在她背脊上,引的她咳嗽更剧了。
魏峙叹息一声,伸手捉住她的手臂,将她拽向自己,“这样倔强。”
夏竹悦下意识地去推他,“我不要。”
魏峙眉头一蹙,将她摁坐在卧榻上,抖开毯子拢在她身上,自己去了她原先坐的位置上坐了。
“……”
夏竹悦有些讶异,一时愣在那里。
魏峙有些疲倦地阖眸靠在壁上,“别闹了,你且歇歇罢。”
他似乎许久没休息好似的,憔悴的形状几乎同一直病着的夏竹悦不相上下。
他今日没有着蟒袍,只穿着家常的衫子,少见的湖蓝色,他很少穿这个颜色,倒衬出些许沉静稳重的味道来。
金冠也没簪,随意挽了个高马尾,鸦黑发丝不羁地垂在他肩侧。
夏竹悦不禁有些许疑惑,未必无人同他洗漱么,怎的连个发髻都不挽了。
她垂下头,端正坐着,不再去看他。
良久,他均匀了呼吸,显然是靠在那里睡着了。
车窗还开着半扇,马车驶的很快,外头的风很急,直吹的他发丝飞舞,些许额发垂了下来,拂在他挺括的鼻梁上。
痒痒似地,他忽地打了个喷嚏,头歪向另一侧,仍睡的酣沉。
夏竹悦望向他,只觉他那脖颈歪成那般,只消再睡上片刻,必是要落枕了。
风这样大,在风口上瞌睡,不着风寒才怪了。
实在于心不忍,她俯身越过他伸手去够那窗扇。
关上多少会好一些罢。
待她关上窗扇正要抽身回去时,一俯首才发现魏峙不知何时醒转来了,正仰面望着她。
她惊慌地想要离开,扶着窗框的手一滑,直直跌了下去,实打实地扑在了他身上。
魏峙双手举过头顶以示无辜,睨着她,“这是你自己扑上来的啊,与我无忧。”
“……”
夏竹悦窘迫非常,瞬间红了脸皮,急急撑着要爬起来。
还未待她起的身来,魏峙长臂一揽圈住她的腰肢将她箍回来,泛起笑意,
“你关心我啊?”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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