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青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影语流光
她点点头,轻轻松开了他。
魏峙抿了抿唇,走近墓边去查看。
夏竹悦垂首站在边上,不知为何会发生如此离奇的事儿来。
她母亲的墓竟被人掘了。
真真儿教她如遭雷击,五内俱焚。
“倒是奇了。”
一个侍卫疑惑道:“夏府置办的陪葬还算丰厚,若是觊觎钱财的盗.墓.贼,怎的这些散落的金银首饰没捡去,反倒偷走了尸骨呢。”
“看这样子,多半就是冲着尸骨来的。”
另一个侍卫翻了翻棺椁盖,“手法很利落,不似一般小贼。”
几人讨论着,魏峙命他们即刻彻查,务必追回尸骨。
正午的日头极毒辣,耀眼刺目,连一众花朵儿都晒的蔫巴儿了。
夏竹悦心下且惊且惧,也不晓得往树荫下避一避,就那么怔怔地空头晒着,垂首垂泪。
渐渐地,她只觉一阵恶心涌了上来,发出一身冷汗来。
她恍然察觉这是要中暑的前兆,赶紧往树荫下走去,却忽觉他们的谈论声变得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似的,眼前一黑,向后栽倒下去。
“悦儿!”
只朦胧听见一声呼唤,便觉有人扑过来将她拥进怀里,似护着她的头紧紧抱着她一齐滚落山坡。
一时间只觉天旋地转,两人抱着不知滚了多少圈,待侍卫飞身扑过来抵住两人时,夏竹悦才稍稍恢复意识。
她浑身痛楚难当,挣扎着睁开眼睛,只见魏峙双手尚圈着她,人却已然阖上眼眸,失去了意识。
她心急如焚,欲哭无泪,急急去推他,“魏峙?”
魏峙只是躺在那里,并未回应她。
她慌乱起来,去托他的头,却惊觉手上湿漉漉的,抽回手掌一看,掌上俨然鲜血淋漓。
细细看去,只见他滚下来时后脑狠狠地撞上了一块尖锐的硬石。
“魏峙!”
她哭着,用手去捂他的伤口。
“主子!”
侍卫一把扯开她,将魏峙紧急包扎抬了下去。
夏竹悦已然哭成了泪人,忍着痛楚匆匆起身跟了上去。
马车驶的飞快,魏峙被侍卫护着,急急送回了王府。
王府瞬间沸腾了起来,周边的名医全调了过来,名贵的药材流水似的送了进来。
直至折腾到后半夜,魏峙仍未醒来。
南平王已然在赶回王府的路上,大夫们战战兢兢地在外间跪了一地,只怕是项上人头难保。
魏峙院儿里仍是乌泱泱一堆人,但这次夏竹悦没有远远地候在远处,而是推开了丫鬟小厮们,守在了他的榻前。
一应需要近身伺候的事儿,她都揽了下来,衣不解带地守到了天明。
然而天都亮了,魏峙却仍然没有要苏醒过来的迹象。
甚至连他的脉息都渐渐地薄弱了下去,大夫不停地用参片吊着他的一口气,可即便是这样,众人心中也清楚。
这位尊贵的南平王世子,当真是命悬一线了。
南平王在日暮时分赶回王府。
问过情形之后,他召见了夏竹悦。
日落西山,天色暗了下来,天边只余下些许还未褪尽的火红晚霞,红的滴血。
夏竹悦垂首来到了南平王的院子。
南平王在书房召见了她,屋里未点灯蜡,他独坐在桌案前,光线太暗看不清面容,嶙峋肩胛微斜,显得分外阴骘。
这是她第二次见到南平王,他似乎比上次更加憔悴苍老了。
她安静地跪伏在地,侍从退去,阖上了门扇。
“峙儿是因救你涉险的?”
他问着,沙哑的声音里充满了疲倦。
“是。”
夏竹悦垂首,承认了。
屋内静了下来,南平王坐在那里,久久未再发问,不知在想些什么。
夏竹悦只得跪伏在地,暗自垂泪。
“你过来。”
南平王忽地唤她。
她虽不知道他为什么唤她,但却违逆不得,只好站起身来,走到南平王身侧。
南平王执起桌案上的火折子点了一盏灯蜡。
“近一些。”
夏竹悦又近了些许。
“抬起头来。”
她抬首,只看见一张苍老枯瘦的面容。
南平王正看着她,一双与那即将枯竭的干瘦身躯完全不符的精明眸子,似能直直看进她心里一般,令她害怕极了,不禁颤栗了一瞬。
“嗯,是漂亮。”
看了片刻,南平王收回视线,把火折子丢回桌案上,“但不值得。”
夏竹悦虽不明白他的意思,但心下却生出了强烈地不安来。
南平王垂眸,自言自语似地,“红粉骷.髅罢了,峙儿到底是年轻。”
他沉吟片刻,抬眸望向夏竹悦,和煦一笑,“你很美,峙儿也很喜欢你。”
夏竹悦不知该如何回答这话,只得垂下头来。
“不过.”
南平王话锋一转,“他是要心系天下的人,儿女情长,只会毁了他。”
还未待夏竹悦会意其中的意思,南平王轻声唤道:“来人。”
两个小厮立刻推门进来,走至桌案前,躬身施礼,“王爷。”
“杖毙。”
第47章 关心我 她真的这么担心我?
两个小厮躬身应了,转身来拉扯夏竹悦。
夏竹悦骇然,却挣脱不得,立时便被塞了嘴巴往外拖去。
囚青丝 第48节
那小厮下手极狠,死死拽住她的胳膊,尖锐的指甲深深嵌入她的皮肉里,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意。
夏竹悦泪水横流,瞬间便被拖出了丈余远。
“且慢。”
一声娇喝婉转从帘幔后传来,小厮竟然当真停下了脚步。
夏竹悦抬头望去,只见一只纤纤玉手微掀帘幔,缓缓走出来一位华服女子。
那女子约莫四十上下的年纪,保养得宜,珠环翠绕着一袭宝蓝宫装,莲步轻移朝着南平王款款而来。
她认得那张雍容美丽的脸,那是南平王的侧妃赵氏。
赵氏盈盈福身,“王爷,世子眼下正看中她,且留她性命罢。”
“妇人之仁。”
南平王轻斥。
赵氏也不恼,温婉一笑,柔声说道:“杀了她不算什么,只是如今世子危重,若是如此杖毙了她,难免心中芥蒂。”
赵氏微微俯首,凑近南平王耳畔,“如今世子身负重任,要是因她父子离心,得不偿失啊。”
南平王闻言,沉吟半晌,侧眸看向赵氏,“那么以你之见呢?”
赵氏想了想,看向夏竹悦,“不过是仗着几分姿色惑了世子罢了,待世子醒来,为世子另选千金聘为正妻,渐渐也就淡了。”
她回首对南平王柔声进言道:“到那时再处置了她,也不迟。”
南平王没说话,考虑了半晌。
他膝下只有魏峙一个儿子,若是真的因为个女子心生芥蒂,倒确实不值得。
他叹息一声,点了头。
赵氏久侍在南平王身侧,盛宠不衰,自然是懂得进退的圆滑之人,她直起身子,走到夏竹悦身前,居高临下地睨着她。
“如今且饶过你一命,既世子疼你,你便去侍疾罢,若世子有什么不测,你以死谢罪。”
夏竹悦被小厮摁在地上,动弹不得,只能微微地点了点头。
赵氏久居人上,惯会收买人心,说完狠话,转而换上一副慈爱面孔来。
她挥手屏退小厮,俯下身来亲自扶起夏竹悦,替她摘了塞嘴的布巾,声音也柔了几分,
“你也别伤心,好生伺候着世子,日后兴许也能够赏你个名分,荣华一生。”
“是。”
夏竹悦站直身子,规矩福身。
虽并不在意她许下的什么名分,但眼下赵氏救了她一命,她仍是感激的。
“去罢。”
赵氏轻声嘱咐着。
夏竹悦转身又对南平王恭谨福了福身,这才垂首缓缓退去。
踏出房门的一瞬间,夏竹悦才恍然惊觉自己方才从鬼门关打了个转儿,不禁后怕起来,出了一身冷汗。
但她如今并没有功夫后怕,她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然是月上中天了,她抿了抿唇,略提裙摆,匆匆往魏峙院儿里去了。
浓云翻涌,似是有一场大雨要来了,她加快了脚步,在雨点儿打下来之前赶回了魏峙的寝间。
屋内的人已然散去了,唯余一个小厮守在榻边,拧着热布巾正替魏峙擦拭着额际的汗珠儿。
夏竹悦微微喘息着,走上前去取过布巾,“我来罢。”
“是。”
小厮回首见是她,恭谨应了,起身让开了位置,“我们就在外头,有事儿您唤一声儿就成。”
“好。”
夏竹悦应了,把布巾于水盆里重新拧过,轻柔解开了玄色蟒袍。
甫一揭开些许,泪花儿便汹涌而出,断线儿一般直往下掉。
那玄色之下的月白中衣,已有数处染的殷红,可见身上亦有多处挫伤。
她心下难过的紧,知道是他用自己的身子紧紧护着她,替她挡去了遍地的碎石所致。
她同他一齐滚落陡峭山坡,她完好无损,而他却伤痕累累,可见他是舍了命去护着她的。
抹了抹早已哭肿的眼睛,她打起精神,替他擦洗了全身,又细细为每一处伤口抹了金疮药,拿纱布细细裹了。
又另取了一套干爽的中衣替他换上,为他盖好锦被。
魏峙静静地躺在那里,除了微弱的呼吸,似乎没有一丝生气。
他双眸紧闭,浓密羽睫覆在那里,衬的他面色更加惨白。
夏竹悦离近了些,第一次细细地观察着他的脸。
他真的生的很俊美。
浓黑硬挺的眉,挺括笔直的鼻,凉薄无情的唇,线条锋利的下颌。
很是英气的一张脸,偏偏左眼角下缀着一颗极细小的小痣,为他添上了些许柔情。
以前从不曾发现,这里还有一颗小痣呢。
她伸手轻轻点了点,触感很是柔软。
视线往下游去,落到了他薄削的唇上,不禁愣了愣。
那唇瓣儿,曾带给她许多未曾领略过的奇异感受,她甚至到现在都还记得,它有多么柔软。
忽地一股潮热由脖颈升腾上来,滚烫了她的面颊。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不禁有些自责,那原本殷红的唇瓣儿都失了血色,惨白一片了,魏峙尚命悬一线呢,自己却还在想这些有的没的。
她甩甩头,伏坐在榻边,细细观察着他的面色变化,好随时去唤大夫。
这一守,便是十数天,这些天来,夏竹悦衣不解带,亲力亲为地照料着他的一切。
魏峙醒来时,阳光正好,也不知是晌午还是下午。
光线滤过窗棂上的明纱,柔和地铺了满室。
袅袅安息香的烟雾萦绕在空气里,令他有些许恍惚。
他迷蒙睁开眼睛,头痛欲裂。
伸手捏了捏眉心,才稍稍缓解了一些。
淡淡清甜的蔷薇气息若有似无地撩动着他的心弦。
悦儿……
他忽地惊觉,他的悦儿滚下山坡了!
他急急想要撑起身来,却被什么压住了被角,他侧目望去,只见夏竹悦不知怎的,正伏在他榻边,安静地睡着。
他的心瞬间柔软了起来,似被什么充盈着,有些酸涩。
小姑娘穿着鹅黄衫子,伏在那里小小地一只,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
只是她身形似更加单薄了,看上去清减消瘦了不少。
他有些心疼。
他抬手轻轻为她将黏腻在腮边的碎发拢至耳后。
似睡得极浅,些许异动便惊醒了她。
夏竹悦恍惚睁开眸子,却见魏峙正深深地望着自己,睁大了眼睛,瞬间清醒过来。
她抬起头,欣喜地捉住他的手,“你醒啦?”
“嗯。”
他欲起身。
她赶紧伸手摁下他,焦急嘱咐着:“快别起来,我去唤大夫来瞧瞧。”
见她似乎很担心自己,魏峙怔忪了一瞬。
不待他反应,夏竹悦替他掖好被角,“且躺着先。”
说罢抹了抹泌出泪花儿的眼睛,转身匆匆出去了。
少倾进来一个大夫,亦是欣喜非常,提着药箱奔至魏峙榻前,跪地替他把脉。
魏峙望着外间,“她呢?”
“说是去准备粥食了,您初醒,需先吃些清淡易消化的。”
大夫恭谨答着。
“嗯。”
魏峙伸出手,任大夫把脉。
大夫把完脉,又细细检查了伤口重新换了药,恭谨回禀道:“世子爷年轻体健,已然恢复了七八成,只是眼下稍虚弱些,调养一阵子便好了。”
魏峙点点头。
“这些日子可把夏姑娘急坏了,一日都要追问我好几回您的情况,我这便去告诉她这个好消息,嘱她如何替您调养。”
大夫收捡着物什,随口说着。
魏峙闻言,追问道:“她真的这么担心我?”
大夫点点头,一本正经,“是啊。”
魏峙抿唇,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忽地笑笑,朝大夫招招手,“你过来。”
大夫忙放下手里的活计,躬身近上前去,“世子爷有何吩咐?”
魏峙眸中蕴着一丝狡黠,压低了声音,“你且告诉她,我危重的很。”
“这……”
大夫十分疑惑,“可您分明……”
囚青丝 第49节
“就这样说。”
魏峙目光凌厉了起来。
“啊,是。”
大夫微微一颤,急忙躬身应了。
说话儿间门扇被微微推开,魏峙忙躺回枕上,作出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来。
夏竹悦提着食盒进了内间,远远看见魏峙这样,急急搁下食盒几步近上前来握着他的手,焦急看向大夫询问道:
“不是醒来了么,方才还好好的,怎的这会子成这样儿了?”
“额……”
大夫尴尬地搓了搓手,看了一眼魏峙,开始胡说八道起来,
“世子爷伤了后脑,怎么可能好的这么快,方才不过是一时醒转罢了,实则危重的很呐。”
“那怎么办?”
夏竹悦急的掉下泪来,“您快想想法子罢。”
大夫支吾了一会儿,“你且好生照顾着罢,我再另开一副方子,你煎给他服用。”
说罢大夫拾起药箱,想了想又嘱咐道:
“你切记万事都要顺着他,不可令他恼怒,否则气血逆行,后果不堪设想啊。”
“是。”
夏竹悦点头应了,起身送大夫出去。
大夫往外走时回首看了一眼魏峙,只见魏峙笑吟吟地睨着他,见他看向自己,竟然抬起手对他竖了个大拇指。
老大夫登时汗如雨下,且惊且惧,赔笑着急急回过头,随着夏竹悦出了屋子,一路匆匆走远了。
夏竹悦送走了大夫,阖上门扇,回到榻前时魏峙仍阖眸躺在那里,一副难受的紧的模样。
她抹了抹泪花儿,俯身温柔小意地问着:
“你饿不饿?我喂些清粥给你吃好不好?”
第48章 这儿疼 这儿也疼
小姑娘软乎乎的声音和殷切的关怀问候,极大地取悦了魏峙。
皱起眉头往里撇过头去,忍得十分辛苦,若是稍稍一松懈,几乎就要笑出声儿来了。
夏竹悦见状,只当他难受的紧,俯身轻抚着他的肩头,凑过脸儿去瞧。
只见他嘴角微微抽搐着,俊美的五官都皱起来了,似乎强忍着痛楚一般,急的泪珠儿啪嗒啪嗒往下掉,直落到他面颊上,急急唤着:
“魏峙你怎么了?是很痛吗?我去喊大夫回来。”
说着转身就要往外跑。
泪珠儿砸在他面上,滚烫的很,熨帖着他的心房。
见她这般焦急忧心,他心里倒更疼了,再也装不下去,急急伸手捉住了她的裙边儿。
“……”
夏竹悦险些被拉了个踉跄,回过头来。
魏峙赶紧阖上眸,气若游丝地,“这会儿缓解了,甭去了。”
“还是喊大夫来看看才放心些。”
夏竹悦拨开他的手,轻柔托回锦被里盖好,“你稍等等。”
魏峙睁开眼睛,眼巴巴儿地望着她,语气也软,“我饿了。”
夏竹悦愣了愣,瞧着他这会儿确实没有痛楚的表情,但仍不很放心,“真不疼吗”
“不疼,就是有些饿了,不是说喂清粥我吃么,现下能不能吃了?”
他微微探起身来,瞟向桌上的食盒。
“那好罢。”
夏竹悦只得应了,俯身揽过他将他微微扶起来,背后靠上软垫,又将锦被拉上来为他搭好,这才转身去桌前揭开食盒,端出碗清粥捧过来。
捧过粥来却尤为不放心,柔声问着:“真的不用唤大夫来瞧瞧吗?”
“不必。”
她只得于榻沿儿上坐了,与魏峙对面,执起勺子舀起些许清粥,垂眸细细吹温了才温柔递到他唇畔,望着他,
“呐。”
魏峙何曾受过这等待遇,登时抿紧了嘴唇,不让嘴角咧到耳根子上去。
夏竹悦以为他不爱吃,不由地好声好气儿地劝着:“且先将就吃些罢,待你好些了,再吃别的。”
魏峙哪里是挑这个,哪怕夏竹悦此时舀碗溪水来让他喝,他也甘之如饴啊。
他克制好总想起飞的嘴角,乖乖张口吃了。
夏竹悦欣慰一笑,如春风一展,瞧在魏峙眼里,忙又张了嘴巴,等着喂食。
夏竹悦见了,赶紧又舀起一勺,吹温了喂给他,
“躺了这些天,饿急了罢?慢些吃,吃急了胃里受不了。”
说着抽出帕子替他拭了拭嘴角,随口问着:“可有什么想吃的?你先说说,我提前预备。”
嫩白素手执着帕子轻柔抚触,清甜气息漾在他鼻尖,真真儿令他有些把持不住。
吃什么?
我想吃你。
但这话儿他可万万不敢大喇喇地说出来,只好深深望着夏竹悦,一语双关,
“我想吃肉。”
“那可不行。”
夏竹悦虽没听懂他旁的心思,却仍是一口回绝了他。
“……”
魏峙撇了撇嘴,无奈地继续吃着她递来的清粥。
见他很是失落的模样,夏竹悦想起大夫嘱咐过的话,赶紧找补着:
“等你好了,就给你吃,好不好?”
听了这话儿,魏峙当即便来了精神,掩饰不住地扬起嘴角,笑嘻嘻地瞧着她,
“当真?”
那期盼地模样儿着实好笑,引得夏竹悦都不禁轻笑起来,
“瞧你,贵为世子爷呢,什么没吃过,怎的还这样馋肉了?”
魏峙拉过她的袖子,“就想吃肉了,你给是不给?”
他望着她,似非要讨个答案来。
夏竹悦被他缠的没法子,不禁嗔他,“好啦,等你好些了,包管教你吃个够。”
“呵呵……”
魏峙轻笑出声。
虽知晓她同自己说的完全不是一码事儿,但能如此占占嘴上的便宜,已然能令他开怀不已了。
好容易吃完清粥,夏竹悦又去打了热水来替他洗漱了一番,还替他重梳了发髻,令他干净清爽了许多。
做完这些,她见天儿很好,便去开了窗扇儿任阳光洒进来透透气儿。
林霄进来的时候,夏竹悦正收好碗碟准备送出去,两人打了个照面儿。
夏竹悦微微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径自往膳房去了,她还需去替魏峙煎药来。
走进内间林霄才瞧见魏峙已经起了身,站在窗边远远地瞧着外边儿渐渐走远的夏竹悦。
只见魏峙一脸玩味地笑着,也不知在打着些什么主意。
林霄近上前去,略一施礼,“主子。”
魏峙没做声,眼瞧着夏竹悦出了院儿门消失在拐角才回过头来,“回来了”
“是。”
林霄抿了抿唇,似乎很是自责,“我若是早些回来,必不会致你们遭此一难。”
“嗐!”
魏峙不以为意地笑笑,走回榻边往榻上一歪,笑容更甚地睨着他,
“我要是知道摔一下她能这么疼我,我早就去摔了。”
“……”
林霄心中无奈,直觉主子这是深陷泥潭了。
歪在榻上又细细回味了一番,魏峙才渐渐敛住笑意,正经了起来,看向林霄,
“此番去了这么久,可查到些什么没有?”
见他询问,林霄也正色起来,几步去关了窗扇,来到魏峙跟前,俯首压低了声音,
“龙脉金窟,确有其事。”
魏峙抬眸,“果真么?”
“是。”
林霄点点头,十分笃定,“此番我探访关外列国,已掌握许多信息,龙脉金窟确实存在。”
囚青丝 第50节
“可有把握找到?”
“这……”林霄蹙起眉头,“眼下的确毫无把握。”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