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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三重飞]彼岸殇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飘逸的小船
[仙三重飞]彼岸殇
作者:飘逸的小船

[仙三重飞]彼岸殇





[仙三重飞]彼岸殇 枕前泪共阶前雨
六界纪元二十万余年,魔界
“啪!”
昏暗的房间里,清脆的鞭笞声响起,布满尖锐倒刺的鞭子重重抽了下来,一瞬间便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冰蓝色的眼眸因疼痛渐渐涌上雾气,但骨子里的坚韧不拔始终不变。不管伤得多重,哪怕浑身上下再没一块好肉,那双眼睛里也没有丝毫动摇。
“很好,神将好高的忍耐力,本座佩服!”挥鞭子的人终于从阴影里走了出来,正是魔尊重楼。
神将飞蓬微垂的头抬了起来,破了的嘴角竟微微勾了一下:“魔尊谬赞,本将可不及你胆大包天。闭死关走帝王道这么重要的事,敢在敌境进行。”
“呵。”魔尊平静到死寂的漠然血眸凝望着神将,里头的情绪瞧不出半分喜怒:“若非如此,本座怎能在被你截断帝王道道途时,及时反应过来?又怎么能抓住你封闭神界、灵力耗尽的好时机,拼着伤上加伤,也出手重创擒拿了你呢?”
顺手将手上染了血的鞭子丢到一边,他的语气转为轻柔:“这世上,从来都是福祸相依的!”如此说着,重楼上前几步,凑的更近了一些:“不过,皮肉伤对神将的确不算什么,以此逼供还是免了吧。本座打算直接搜魂,你意下如何?”
“事已至此,本将确实输了这一局。接下来,自然随便魔尊处置。”飞蓬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虽牵动伤口却并不在意。
对于自己的下场,他毫不畏惧,只是胸中有些疑问,不想到死也依旧不能知晓:“本将用天帝所留伏羲琴控制法则、封闭神界之前,已用灵识搜遍全界。”
神将抬眸瞧着魔尊,眼中有着疑惑:“当时,本将已以忘情道踏出半步,境界不在魔尊之下。又是在神界,按理说不该有所遗漏。可是,除深入我族腹地的魔兵魔将们,根本未发觉魔尊踪迹。敢问魔尊动手前,能否解本将此惑?”
“不在我之下?”重楼似笑非笑的复述了一遍。
他脸上一瞬间闪过的神色,险些让飞蓬以为自己眼花了。他的挚友,最是骄傲不过的魔界至尊,怎会在这最值得庆祝的好时候,露出心丧若死的绝望表情呢?
抱着这个想法,飞蓬定了定神。因疼痛而起的水雾破碎开来,神将再次端详了魔尊一番,心想自己果然是眼花了——重楼脸上只剩下了微笑,那是对方面对敌人时一贯的笑容,含着凛冽的威势,居高而临下。
“那还真是可惜呢。”魔尊轻笑了一声:“本座没有让敌人死个瞑目的习惯,更不喜欢在杀人前废话。”他缓缓扣住神将的下颚,红瞳对上了因忘情道变成冰蓝色的眼眸,发动了自创的搜魂瞳术。
激烈的疼痛席卷而来,转瞬便遍布整个神魂。恍惚间,飞蓬听见了自己急促的惨叫,但昔年因磨练殒神秘法而生起的灵魂防御,始终维持运转。
在这惊涛骇浪的心灵冲击下,他守得固若金汤,便连痛哼也只出口一声,就以莫大毅力强行止住了。
不知道过去多长时间,飞蓬被重楼重重摔了出去。他后背撞击在墙面上,而后滑倒于地面,击碎了片片墙砖。
“咳咳!”暗牢里灰尘洋洋洒洒,血顺着唇角蜿蜒而下,待模糊的视线重新清晰,飞蓬便见一双靴子停在自己面前。
再之后,一只宽大厚实的手掌卡住脖颈,逼迫沉默不语的飞蓬抬起头。冰蓝色的眸子再次望进冷寂肃杀的血眸,飞蓬从里头看出了三分了然、三分讥诮、三分冰寒和一分叹息,而重楼淡淡的声音也同时传入耳中。
“其实,本座擒下神将的那一刻,你是有机会自尽的。”重楼蹲了下来:“你之所以不那么做,并不是怕死,而是知道自己一旦死了,神界的封闭可能维持不了多久。”
他平静道出了飞蓬的心思:“若那个时候,九天玄女和轩辕氏还未练成精兵,那接下来,哪怕因三皇陨落而乱成一片的天道恢复正常,限制本座在六界内能发挥的极限,神界也不见得能保住。”
“不过,既然神将想用自己拖延时间,那本座索性成全你舍身取义的‘梦想’,如何?”魔尊攥紧神将脖子的手掌一点点用力,声音越发低沉轻柔而冰冷刺骨。
窒息的痛苦蜂拥而来,飞蓬几乎以为自己真会这样死去。但理智又让他清楚,重楼下手再重,只要没直接伤及神魂,自己就只是痛苦、不会致命。
可下一刻这个想法便被打破,熟悉到刺目的阵法升了起来,是曾经重创了他的炼魂阵法。
飞蓬在阵中痛苦挣扎的时候,有些恍惚的想到,上一次救他的是重楼,那是以本源之力补本源之力,才将自己伤势治愈。但是这一次,再不会有人救自己了。
激烈的疼痛之中,飞蓬越来越无法维持理智。那双冰冷的蓝眸渐渐染上了水雾,湿润的像极了过去的颜色。
“飞蓬。”重楼忽然松开手,轻轻唤了一声。见那双失神空茫的蓝瞳下意识望过来,他血眸闪了闪,抱着最后一线希望,缓声道:“忘情道博爱众生,众生尽皆平等,你现在的境界是比我高了。这就是不知,可还有特殊对待之人?”
飞蓬茫然的看着他,努力眨了一下眼眸,瞳中水雾破碎开来,理智艰难的凝聚起来。他用最后的力气轻笑了一声,缓缓摇了摇头:“何为忘情?一切已矣。”
“原来,是这样吗?”重楼低喃一声,松手站了起来。他面无表情的站着没动,目光凝滞于阵法里的那道身影之上,似在发呆,又似在挣扎。
一阵外一阵内,一站立一倒地,明明近在咫尺,却隔出胜败生死。
良久,重楼终于转过身来,脚步莫名有些踉跄的推门而出。
门一开一闭的刹那,刺目的光线让疼痛不已的飞蓬阖上眼眸,便错过了那砸落于尘埃的一滴热泪,更错过了重楼身姿的趔趄、眸中的挣扎,还有周身那一霎蜂拥而出的邪念。
飞蓬记忆的最终,是无边的黑暗将自己彻底淹没。
牢狱之外,重楼从喘息着靠在墙上,到无力的滑坐在地。
冰冷的地面给不了他丝毫缓解,只有脑海里嘈杂喧闹的争吵声接连不断,那是来自于恶念和原则在他心灵里掀起了争端——
“没有人可以背叛我,尤其是飞蓬。”
“但那是飞蓬啊。”
“说话不算话,凭什么我还要谨守底线和原则?”
“三皇陨落,再也没有人能护着飞蓬,况且是他先负我。”
“以直报怨?不,哪有魔用简单方法报复的?让一个人最痛苦的,莫过于践踏他坚守的一切。飞蓬最在乎神界、最在乎尊严,有什么比粉碎他的骄傲、攻占他的族群,更能报复他呢?”
“可那样飞蓬会恨的,他永远都不会原谅我了。”
“……”
粗喘声渐渐平息下来,重楼重新站了起来。他眸中含着闪动的笑意,却已再无往日那一览无余的温情柔软,只剩下令人毛骨悚然的邪肆放纵。
门重新推开,炼魂之阵已接近尾声。重楼抬手将阵法停息,揽住飞蓬的腰身把人抱起,跨步走出了暗牢。
这里是他的别院,停驻在魔界一处极其偏僻危险的地域。只不过,这里每一处景致都偏向暗色调,尤其是寝室。
木质的雕花大床上,敞开的床帐是纯黑色的。正对着一面穿衣镜,镜子旁是个屏风,屏风后则是打入地下的宽大浴池,池子里的活水来自于附近的温泉,灵力十足。
魔界的灵力对于神族来说,虽然有用,却是刺骨的。所以,飞蓬泡在里面没有多久,便被接连不断的刺痛给惊醒了。他睁开眼睛环视一周,目光还有些迷茫。
“神将醒了?”重楼抱臂站在岸上,看着飞蓬的眼睛里满是暗沉。见飞蓬拧眉不回答,他似笑非笑说道:“本源之力尽失,但忘情境界还在,本座现在搜魂,确实达不到目的。”
故意顿了一下,重楼甩手一挥,便以空间法术将飞蓬拖了过来:“不过,你的境界可不是无坚不摧,只要忘情道体被破,你我便又处于同一境界了。”
微笑着捏住飞蓬的下颚,重楼的眼神这一刻无比诡谲:“本座觉得,那时候再较量,才是真正公平,神将意下如何?”
飞蓬冰蓝色的眼眸霎时染了慌乱,脸色也一下子变得苍白起来。他难以置信的看着重楼,完全不敢相信,这样残忍的宣告来自于自己最好的朋友:“你…”
“本座什么?”重楼眸中闪现森然之意,勾起嘴角一点点倾近了脸颊,言语间轻柔之极,仿若语意里透露的嘲讽,只是飞蓬自己的错觉:“神将莫不是以为,你三番五次毁本座道途,今日落在本座手里,本座还会秋毫无犯?”
……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神将那么聪明的人,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吧?”
……
“不…停下…你…还不如…杀了我…”
“杀了你?”重楼动作一顿,连动作都停滞了一瞬。
……
飞蓬冰蓝色的眸子里已平静不复,全然充斥着怒意。他知晓自己不会被放过,便没有白费口舌再和重楼争执什么,只以冰冷到极点的目光,瞧着曾经最信任的好友。
身居高位培养出的气度和风采,坚韧的心性与无上的实力铸造出六界独一无二的第一神将,哪怕这一刻已落入绝境,哪怕接下来要面对无法承受的凌卝辱,他骨子里的孤高也不容自己示弱半分。
……
仅仅片刻,飞蓬便五脏六腑俱遭重创。可这只是一个引子,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到来。
当温热的手掌搭上额头时,飞蓬的理智蓦地清明起来。如他所想,便在下一刻,比先前更猛烈的搜魂开始了。
“啊啊啊!”痛,到处都是痛,饶是以飞蓬的坚韧,这一刻也忍不住惨叫出声。
……
但他的魂魄纵然缩成一团,似狂风巨浪里的一叶孤舟,于暴风雨的打击下险象环生,也始终不曾被真正颠覆。
不记得过了多久,等飞蓬再次恢复意识,瞧见的便是重楼那张阴沉到极点的脸:“这等逆境都能守住心神,神将好本事,本座佩服。”
……
不,重楼不是敖烬,他对自己从来没有其他方面的想法。之所以没在事后退出,甚至还有别的反应,或许…或许…只是因为他是第一次?空茫的蓝眸盯了重楼好一会儿,飞蓬悄然握紧手掌,极力无视了对方与往曰截然不同的侵略性。
“魔尊夸奖了。”他垂下眼眸,听见自己用前所未有却无比真实的喑哑声音,无力的问重楼:“既然你已无计可施,那能给本将一个痛快了吗?”
重楼挑眉重复了一遍:“痛快?”
……
“你轮回多世,不可能依旧不通人事。”
此言一出,立即便迎来了一片静寂的沉默,飞蓬连抽气都忘了,抬眸直愣愣的瞧着重楼。他不再似多年卝前那么单纯,当然听懂了挚友兼心上人的言下之意。
也正因为如此,飞蓬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真是二十万年来,除了公事外,对自己多有忍让的好友吗?真是面对混沌异族、各界敌人,与自己并肩作战、从未退让的同盟吗?
……
“所以…”不等飞蓬做出反应,耳畔便传来重楼依旧轻柔和缓的声音,揭卝露了他适才极力想故作不知的事实:“现在还抱有侥幸的在我面前装洒,又有什么意义?”
此言一出,飞蓬唇上最后一抹血色,也随之褪去。
……
样式无比熟悉的罐子,终于让飞蓬恢复了理智。他猛地抬头看重楼,眼中露出被人背叛的伤痛和绝望,又不甘心就此任人宰割,即便明知是垂死挣扎、毫无作用,也动作快过理智的汲取灵力,并提起所剩无几的力气,一掌击在了强敌胸口上。
……
不远处的窗户并未关上,不知何时外头已下起了倾盆大雨。
……
“你杀了我吧…”仅存的理智让飞蓬明白,自己已身处前所未有的绝境,可哪怕已渐渐在攻势里趋于崩溃,他也还是咬紧牙关
……
但重楼自然不会答应:“不可能。”
……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对我?
……
“你问我为什么?哪里有为什么,你有时候,实在是太过于天真了。”
飞蓬微微一颤,喉结跟着上下一动,到底没有反驳什么。
……
重楼和敖烬确实不一样,或许平曰里是有什么想法,但他压根没打算付诸实际,不然自己不可能察觉不到威胁。可事到如今,这又有何意义呢?难不成,重楼还觉得自己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吗?
……
“从前是不一样…”
“现在一样了。”经过适才那次折磨,他已能冷静下来,用再疏离不过的微笑,也用绝无仅有的冷漠声音,掩去处境的狼狈不堪,平静答道:“都是敌人。”
……
魔尊用同样平静的声音,回敬了神将适才的讽刺:“我会向你证明不一样的,他于你无足轻重、不值一提,而我于你永远特殊。不管是曾经的承诺,还是现在我亲自造成的终局,你就算杀了我,也休想忘掉。”
飞蓬,炼化灵魂本源之力,我并未让你伤到妖界出手那次几乎魂飞魄散的地步,只是难以动用灵力。至于迷神草,那是截断你从外界汲取灵力的机会。如此双管齐下,已是未曾留情,但只要不杀了你,就注定困不了永久。
你违背对我的承诺,说明我确实高看了自己在你心里的地位。但现在就不一样了,从未有人如此欺卝凌过你,来自于曾经好友的折卝磨,会让你恨我。而你一贯只会杀人、不会恨人,这份恨便成了我亲手缔造的特殊。这般被动接受的这份特殊,你可不会再有违诺的机会了。
窗外雨声瓢泼,直至清晨,也雨雾朦胧、全无艳阳。
……
“去沐浴吧。”重楼松开了飞蓬,抚着对方疲态尽显的眉宇,发出了一声喟叹,心里沉重却又好笑。分明已是陌路,他却不想飞蓬太过难捱。这第一次,便到此为止吧。
飞蓬微微瞪大眼睛,他清晰感受着贴着自己的滚烫温度。可被重楼抱去浴池清洗时,或是精疲力尽实在不想动弹,又或是已尊严尽失,故作清高徒惹笑话,他终究没有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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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三重飞]彼岸殇 于无声处听惊雷
浴池里
……沐浴……
重楼心里升起后悔,悔自己适才太过恣意放纵:“忍着些,我马上就给你上药。”
“什么?”正忍着痛的飞蓬,感受浊液被引出,无疑是松了口气。听见此言,他先是一怔,然后便笑了起来:“呵呵。”
重楼从未见过飞蓬这么笑,三分冷淡、三分森寒、四分嘲弄,就连为敌的生死时刻,也未曾见过。
“神魂不损,本将就死不掉。”他撇开眼睛,漫不经心说道:“魔尊说得好像你下一次,便不会这样做了似的。”
重楼的脸有一瞬间的苍白,但出乎飞蓬意料的是,他只是抿了抿唇,竟没有发火。就连手上的动作,也依旧轻柔小心,半点都没加剧疼痛,仿若先前的折辱只是一场幻觉。
重新回到床上的时候,飞蓬已是昏昏欲睡,却怎么也睡不着。
被截断灵力后的身体素质之糟糕,在此刻体现无遗。他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骨头像是被拆了一遍重新装好,处处都是酥麻,还有轻微又连绵不绝的疼痛一波又一波袭来。
……抹药……
“呵。”确实是没什么力气再做反抗,飞蓬终是疲惫不堪的阖上了眼眸。
很快,重楼抹好药膏,松开飞蓬给人穿好亵衣、包入被褥里,自己下床离开了。
听着重楼的脚步声,飞蓬没有抬眼,更没有吭声。
他本以为,不会再有别的,可过了不知道多久,飞蓬被重楼叫醒了。一杯温度适宜的灵药液体,正递至唇边。
湛蓝色的眸子睁开,飞蓬有些失神的看着重楼。初醒时的迷茫,让缩在被子里的他显得无辜又无害,瞧不出拔剑时的锋锐凌厉。
二十万年里,重楼有无数次看见这样的飞蓬,他嘴角不自觉勾了勾,将灵药朝飞蓬嘴里缓慢倾倒。
但这一次重楼失策了,飞蓬几乎是才喝下一口,便回想起发生了什么。失去了对重楼无条件的信任,他下意识抬手打翻药碗,眸子里的水汽也已消失了。
重楼忍不住苦笑了一下,却没说什么,只是把飞蓬整个人从被子里抱起来,又另外拿了一床被褥,把人给裹住。他则站在旁边,把被药液打湿的被子收拾了。
看着重楼转身欲离开的背影,飞蓬也觉得无趣之极,干脆哑着嗓子,提前拒绝道:“魔尊想怎么做都行,本将不需要施舍。”
听见此言,重楼忽然把被褥丢到一边,大步走了回来。
飞蓬表情没有半点变化,只在重楼伸手抚他额头时,露出几分不解。
“你开始发热了。”重楼收回手,轻声说道:“灵力尽数截断,皮肉伤、炼魂、搜魂的伤势,会影响你现在的身体,不喝药你会很难受。”
飞蓬垂下眼眸,冷冷淡淡道:“那不是正好吗?魔尊不用担心,本将费心思量算计你。”
半晌没听见反驳,他抬眼见重楼欲言又止,倒是想到另外一个可能,当即就气笑了:“看来,魔尊是嫌本将体质太差啊。”
“本座不至于这么急色。”重楼额角青筋蹦了蹦,总算是怼了一句。但见飞蓬冷笑着不再回答,他又没了脾气,缓下声音劝道:“不喝药,受苦的还是你。如果你还想研究封印,起码要保证自己有精神吧?”
对此,飞蓬阖上眼眸翻了个身。喝了药养好身体,本将觉得我大概没什么可能去研究封印,更可能是再度受到折磨。
“飞蓬…”重楼走上前去,又唤了一声。理所当然的,飞蓬完全没有搭理他的意思。这让重楼觉得有些苦恼,他伸手再探了一下.体温,敏锐的发现更高了。
想了一会儿,重楼走了出去。等他回来,揭开被褥便躺上了床,双手搭上飞蓬的后背。
……喂药……
过了一会儿,飞蓬总算缓过神来。重楼所行所为于自己,无疑是彻头彻尾的欺ru。飞蓬垂下眼眸,手指死死攥紧被单,若非力量过于悬殊,便已不顾一切动手了。
以重楼对飞蓬的了解,自然不会发现不了。但他早有心理准备,从强迫了飞蓬开始,就明白自己必然会被怨恨。可既然不打算放弃到嘴的肉,也不会改变主意,那便没有任何回旋余地。
“困吗?”重楼语气平静的问了一句。
飞蓬终于抬起头,他将眸中的恨意藏得很好。信任不存,他已决定用对待敌人的态度和谨慎面对重楼,惜命必须为之。
死固然能得到解脱、免于受辱,但师父已逝,神界只有自己一个先天生灵,便不能去死。至少,在解决重楼这个威胁前,纵是再大的屈辱,自己都必须受着。
想到这里,飞蓬的心不自觉抽搐。他怎么都想不通,十拿九稳的复活,怎么就让师父和地皇一起没了呢?
“不困。”神将淡淡回道:“本将有几个问题,想和魔尊确认一下,不知魔尊可愿解惑。”顿了顿,他眼尾闪过一抹自嘲,言道:“放心,不会耽误太久的。”
血眸闪了闪,露出几丝晦涩不明的意味,魔尊和声答道:“如果你是想问天帝、地皇陨落,本座只能说,心里有点儿底吧。”
“什么意思?”顾不得稍微休息了一段时间的身体,依旧还脆弱无力的状态,飞蓬猛然惊起,下意识扣住重楼的袖口。
重楼没有拽回来,而是用另外一只手,拍了拍飞蓬的手背,缓声问道:“你有景天的记忆,还记得天诛的出现吧?”
“众生恶念…”想起景天那一世,飞蓬竟有恍如隔世之感。他湛蓝的眸子里闪过几分失神,又极快醒悟过来,重新关注正事。
飞蓬蹙起眉头:“他让你吃过亏,论实力和出生,确实有可能。但景天那一世结束,本将把功德剥离,在闭关前是占卜过一次的。”
“那个时候,天诛确实还在六界。”重楼闻弦歌而知雅意,点头给了确切答案:“可后来天诛是否去了混沌,本座也不知晓。”
飞蓬怔忪了一瞬,缓缓松开手:“是了,你也闭关疗伤去了。”为了不让景天以身封锁妖塔,以致于伤及自己魂魄,重楼耗尽魔力。事后又被各界偷偷派人追杀,好不容易恢复过来,他刚离开人间,又即刻遭到天罚。
“整个神魔大战,本座因伤势未彻底治愈,并未出手以大欺小、恃强凌弱,只是带兵罢了。”重楼忽然开口:“这一点,神将想必心知肚明?”
飞蓬微微颔首:“魔尊只是在战前,便截断了神界最后一个重振军心的机会。”他顿了顿,眸中露出几分无奈:“忽略了祝融的爱子之心,害得他根本没机会再回神界,连带长琴坠入空间乱流下落不明,确实是本将棋差一筹。”
“神将自谦了。”重楼气笑了:“本座的目标原本可不是祝融,若非你闭关前做了准备,竟说通了女魃出手相救,长琴压根没有逃走的机会。早知道,本座就不该让赤霄和瑶姬去,而应该挺着伤势也亲自出马的。”
他说到这里,倒是转为真切的笑容:“不过,长琴确实是神族最后一个振军心的机会,若他奉你命令去寻玉衡军和神族退隐的精锐,此次大战兔死谁手未尝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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