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三重飞]彼岸殇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飘逸的小船
重楼整个人僵住:“不…”他赤色的眼睛里,都是慌乱和哀求:“飞蓬…别…别说了!”
他僵硬的挺zhiyao背,刚想choushentui出,却被飞蓬重重一口咬在了脸侧的魔印上。那原本意yu退出的动作一顿,取而代之是再无法抑制的火焰,连带着tinei不敢动弹的玩意一起,tangre着pengzhang了一圈,呼吸声也重了一霎。
“对,就像是这样,这才是你真正的反应。”飞蓬松开齿列,脸上多了一抹笑,笑容里不带任何情绪:“绝情道,本是以我性子,连考虑都不会考虑的选项。”
他伸手轻抚重楼脸上的牙印,眼睛里是对方能看见的温柔,而这份温柔正一点点褪去,变得无比冰冷:“我没有怀疑过你,就因为二十万年时光,我们太过亲密无间。现在想来,是你藏的好。”
“实际上,你是个真小人,也是个伪君子。装的全无破绽,心里指不定怎么着呢。”飞蓬冷冷说着,看似没有醉酒迹象,但话语间尽是不考虑后果的尖锐:“正如你此番对我,用我最无法接受的方式恣意发泄,把曾经的幻想付诸现实。”
重楼脸色惨白,这一回不是因为伤势了,而是因为飞蓬用最尖刻的话语,戳破了他一直以来潜藏的龌龊心思。
“识人不清,是我自己的错,酿成现在的苦果,也是活该。”飞蓬说话的语气很平淡,没有任何感情色彩,也没有一点情绪波动:“重楼,你听着,忘情道体被毁时,我纵使难以接受,也还是…没有恨你。”
他轻轻呢喃道:“是你之后为了报复,也为了纾解自己那点龌龊肮脏的yu望,亲手断绝了我们在一起的全部可能。”
“噗!”鲜血顺着重楼唇角流淌,带了点点金色。显然,心头血已因情绪剧烈波动,比流淌更快速的从口中喷洒了出来。
重楼瞧着飞蓬,眸中满是绝望:“飞蓬,你是不是现在看见我,都觉得恶心?”
“不是现在,”飞蓬抬眸看向重楼,淡定的吐出更伤人的话:“从你彻底玷污我的那一刻开始,我就觉得,自己从内到外脏透了,而你…再深的感情,我也觉得恶心透了。”
“如今走不了绝情道,确实是不争气的动摇了,但也仅仅只是动摇罢了。除此之外,杀一个手无寸铁、毫不反抗的敌人,也非我所愿。”不复澄澈的蓝瞳虽带醉意,可也一如既往的坚定不移,但与之对视的那双红瞳,却再无往日的从容不迫、自信自傲,反而充满了仓惶。
飞蓬心想,如果重楼刚刚反抗了一下,又或者犹疑了一下,自己都会真正下手。可是,完全以成全为目的的伤害,又是重楼主动愿意献上生命,于飞蓬而言,无异于施舍——你想用命结束一切?不,那未免太便宜你了。
“重楼,你记住,我恨你,恨之入骨。”飞蓬用无比冷寂的声音宣告道:“此生此世,只要你还在,我便不会原谅。而我之生死荣辱、道途抉择,也与你再无干系。早晚有一日,我会用自己的办法讨回公道,无须你相让。”
讨回公道,却不一定非要杀你,只因打蛇尚且要打七寸,既然你在乎,那我就要你活下去,每一分每一秒都铭记当日的错误,永生永世活在后悔之中。至于你以牺牲施舍给我的道途,哪怕未来再光明无垠,我也不屑一顾。
此言一出,重楼原本强压的伤势再也压制不住,本就苍白的脸再无血色,他歪着头吐出一大口心血,周身气息衰落到极致,直接晕了过去。
飞蓬冷冷看着这一幕,伸手推开重楼,也不在意抽离给他带来的摩擦刺痛,便从床上起身收拾好衣服,再度离开了房间。
过了好一会儿,重楼总算醒过来。他走出主卧,坐在了门外一个石桌上。三天时间,他就像是化作了一个石雕,孤坐着再未动弹过。
第四天清晨,重楼终于再次站起身。他步伐轻缓的来到飞蓬面前,靠的极近。
“魔尊。”飞蓬表情冷淡的看着他,蓝眸全无情绪外露。有照胆神剑和天幻神装在身,哪怕几日没有回房间,他也白日不热、晚上不冷,安然无恙。
重楼轻声说道:“这些年,你送我的东西很多。那里面蕴含着不少灵气,足够你重塑一具身体。”
他凝视着飞蓬的眼睛,只见那双蓝眸前所未有的亮了一下。这让重楼嘴角勉力勾了一下,挥手把花几天时间,才从空间里整理出来的零零碎碎,全摆放在了此地。
大部分是口味香醇的茶、仙界进贡或神界少有的独特烈酒,其他也是神界独有的灵物,无一不是飞蓬费了不少精力搜集的,也全是重楼会喜欢的。
本来,重楼是想留着睹物思人,直到他死亡,便随自己一起埋葬。可现在没有必要了,如果能让飞蓬稍微开心一点儿,重楼不介意一个人背负所有痛苦。哪怕从今以后,他手里再没有一件东西,能用来思念飞蓬。
拂袖挥出一个阵法,将所有灵力尽数提取,看着飞蓬入阵的那一刻,重楼的泪无声无息落下。自此刻起,曾经的亲密无间不复存在,自己与飞蓬已是真正意义上再无关联了。
飞蓬一身清爽的出阵时,正巧将重楼擦拭眼角的动作收入眼底。哪怕,重楼已迅速放下了手,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触动自然不至于,但飞蓬确确实实能以冷静的态度面对重楼了,哪怕他已经用最残酷的方法,让重楼生不如死。
不过,现在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飞蓬决定问出当年没能出口的困惑——“为什么?”他问道:“你为什么对紫萱那么好?”
重楼愣住,他定定看着飞蓬,好一会儿才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怆然和悲哀:“她是女丑,纹姬也是。”
这次,飞蓬怔了一瞬间。然后,他蓝眸闪过了然与怅然,问道:“大劫里紫萱作用不小,为我?”
“不重要了。”重楼负手背过身去:“现在这具shen体是你自己塑造,动用少量灵力,想必并无关系。至于你魂魄里的封印…既然你将我一举一动都视为施舍,不愿欠下因果,我自然不会再让你为难。”
魔尊一双赤瞳望着天边,决断之色尽显:“便依你所愿,魂魄封印连同这整个岛屿,都化作牢笼,由你自己解开。此后,本座便在混沌,静待神将出招。”
丢下此言,重楼踏入空间裂缝,一步便已在魔界之外。界内,整个岛屿被空间封锁覆盖,形成一个牢笼,是重楼能动用的空间法则之极致。
就算是天诛来了,从外突破,也休想在他赶到前成功。唯一的可能便是自内部,直接撕破封锁,想来飞蓬能以他的实力做到。
其实,重楼怎么会不明白飞蓬的心思呢?
“这样的成全,你不屑一顾,实际上还是心软。”重楼呢喃着,眸中尽是温柔。飞蓬一方面是想让自己生不如死的煎熬在愧疚里,另一方面却也心软不忍下手,故意留下一些空间。
他将手指按在心口:“可我们还有公平竞争,生死决战,你是不会手下留情的,我也不会。”
事到如今,双方都还有旧情,那能走绝情道的人,自然不止是飞蓬,还有自己。当然,一旦自己想走绝情道,飞蓬就再也不需要留有旧情,能顺理成章的将他们二十万年的纠缠,在一战中彻底斩灭。
重楼心中已有定数,立即内视查探自己的状态。伤口表面已好了,可炼体流的实力本就很大一部分在于肉身,更别说自己还被照胆神剑重创了魂魄,如今总归是外强中干,得好好闭关。
反正,自父神蚩尤魂魄完整,意识无法苏醒,自己便决定了退位,并做出了充分准备。现在,重楼干脆将这些准备提前揭露了。他以魔尊的身份留了一封信给魔界长老院,便只身前往混沌了。
动身前,重楼柔和的目光扫过魔界,带着无穷的愧疚后悔、无尽的思慕爱恋,最终泯灭痛苦,化为决绝。
如你所愿,飞蓬,我会以最佳的状态迎接这一战,尊重这场决战。但放弃魔尊之位,心无牵无挂却留有心痕,无法理直气壮的我,不会是你的对手。你会另塑道基成功的,这无需我保证,更无需我相让,只是我对你的了解。
我只希望,在你今后的生命里,永远不要再想起我,更不要再想起这段屈辱的记忆。你这样干净光明的人,合该站在阳光下,活得开朗明亮、无拘无束,永无痛苦。若能寻到一个志同道合之人,便更是完美无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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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里温度下降很快,不知道大家目前的情况,总归是冬天天冷,建议多穿点衣服
[仙三重飞]彼岸殇 云淡风轻怀铮骨
重楼离开之后,飞蓬原以为,自己会心情舒朗一些,睡得也会更踏实一些。
可实际上,听着海风吹拂水面的声音,飞蓬反而孤枕难眠了。他躺在床上,对着魔界的月亮发呆,总觉得缭绕在身边少了一些什么。
是重楼的视线吗?不,不是的,从来到这里开始,重楼就再也没在夜晚以视线窥视过这里。
当时自己觉得对方虚伪,但重楼确实做到了秋毫无犯。哪怕是先前自己差点走绝情道,给了他机会之时,重楼也没有真正顺水推舟,只是想成全自己。
飞蓬怔怔的想着,再忆起景天那一世,重楼对紫萱的照料,竟是源于为自己把女丑请下界参与大劫的歉意,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他扯了扯嘴角,指尖不自觉伸到枕边,轻触照胆神剑的剑柄。
重楼封锁空间时,是将整个岛屿连同地脉,都尽数锁在一起。地脉附近的魔界灵气混杂却充足,充满了水属性气息,十有八九孕育了不少厉害海兽。
未免忽然有魔兽自附近攻击岛屿,飞蓬便没有再把照胆神剑收入魂魄,而是就放在身边。只因引动魔界灵力终究需要时间,而重塑身体时的灵气又有限,用一点就少一点,他可不想意外到来时,不得不消耗本身灵力。
睡不着的飞蓬抚摸神剑,在床上翻来覆去。剑灵似乎也发觉主人心情欠佳,居然动了动剑柄,从床上飞了起来,忽然钻入了床底。
飞蓬分外奇怪,翻身下了床。前不久,他从床下翻了好几坛子酒,别的倒是没在意,看照胆这样子,难不成下面另有乾坤?
这么想着,飞蓬把剩余的酒坛都挪了出来,又掀起床铺,才在床下的四个角落里,发现了香包。他怔忪了一下,伸手抓了起来。
线头很整齐,布料手感极佳,残留的味道也给了飞蓬熟悉的感觉,还闻着便觉心神一定,显有安神静气之效。只不过,这味道被床下的酒香盖了过去,这是飞蓬自己当时揭开封泥之后喝得太猛,洒了不少酒液所致。
重楼没这个手工,大概是从中心城买的吧,但效果还可以,想来不便宜。翻看了几下,对重楼富裕程度知之甚深的飞蓬自顾自确定答案,把香包挂在了帐顶。
隐隐约约的香味中,他缓缓阖上蓝眸,总算有了睡意。可第二天清晨起床,抱着剑才至花园,便吃了一惊。花园里,好几株花都没精打采,没了往日的耀目。
飞蓬眉梢一动,心里有了个想法。他头一次认真检查起花园里,却一个阵法都没发觉。这个结果,令飞蓬的神色复杂了起来。
重楼不会让外人登上岛屿,也就是没有请园艺师前来,便只能他自己亲自侍弄花草了。而他这么做,仅仅只是因为,自己往日很喜欢自然美景。
“何必呢…”飞蓬低语一声,眉宇间闪烁几分痛苦悲怆。
其实,自己真能走绝情道吗?这个答案,无疑是否定的——
如果重楼一错再错,自己自觉瞎了眼,为讨回公道是会下杀手。可是,若是为了铸造绝情道基,以断情绝爱之心亲手杀死心慕之人,那无疑是将对方当做踏脚石。
哪怕再恨重楼,这等完全违背自己一贯处世原则之事,飞蓬都是做不到的:“我做不到…”他喃语道:“但你也做不到。”
飞蓬曾经以为,重楼哪怕知晓已负了自己,也会因那份自私霸道、野心权欲而断绝情爱。
可现在看来,重楼竟也是拿得起却放不下,与自己一样。不然,又怎么会放任自己杀他,又怎么会在自己拒绝后,换一种方式前往混沌,等自己再下杀手?
是啊,一样。飞蓬几乎想哈哈大笑,这是多可笑的事情?明明他们俩都是用情至深,偏偏时至今日,自己做不到原谅,重楼也心知肚明,不奢望原谅、不徒劳纠缠,只静待一场决战,终至不死不休。
但是,重楼终究料错了一点——他走不了绝情道,对自己没有真正的杀意,也确确实实以各种手段想要补偿,那自己就真能狠下心来杀了他吗?
飞蓬忽然拔剑,没有动用灵力,却用尽体力使出各式剑招。一时间,剑光纷落如雨,卷起五颜六色的花朵,化成一场花雨,花瓣纷纷扬扬落下,粘在飞蓬的头上、发上、脸上、衣上,将泪水尽数遮掩。
“咚!”脱力的那一霎,照胆神剑脱手而出,飞蓬半跪在了已经空虚的花园里,拳头猛地砸进土壤里。他眼角发红,笑容无比怆然、无比狼狈,低语道:“我真是不争气啊!”
照胆神剑自己飞了回来,剑柄轻轻摩擦飞蓬的脸颊,露出安慰和理解的意味。
混沌之中
藤蔓堆里,重楼缓缓睁开眼睛。
遮天血藤伸了个头出来,声音没了诱惑食物时刻意的悦耳轻灵,只剩下了无奈:“我说你伤势好了没,我可不想老是在这里给你护法。”
飞蓬应该发觉花会谢了吧?也许,还会睡不好。不过,这样倒是正好,先前做的太过无微不至,才让飞蓬生了心软,现在花开始凋谢,香包渐渐失效,飞蓬心情变差,想必杀心会更盛吧。
重楼心里想着,回答时却是一心两用:“没好,还得再劳烦你一阵子。”
“哼,说好了,我为你护法,之前我欠你的人情一笔勾销。”遮天血藤摆了摆藤蔓,虽然对于不能出去颇为心急,但能还清因果也算不错了。
最开始他和重楼、飞蓬确实是敌人,那次看重楼跳草裙舞之后,倒是算有了些交情。而后多年,偶尔也有往来。
尤其是在神魔大战期间,因各位界主失踪,重楼忽然来混沌做了一些阵法布置,竟阴差阳错从那位半步三皇手里救了自己一命。
“我拜托你的事情,最近怎么样了?”重楼开口问道。
遮天血藤表情一凝:“你说的那位天道异变始终下落不明,至于那方残破世界…”他是纯粹的混沌生灵,与另一方世界并无关系,那位闭关不出的三皇想让属下强行收复自己,未免太过欺负人了。
“那位三皇还没出关,我只能肯定你说的天道异变,没有现身前往。”因此,遮天血藤自然不介意帮重楼监视一下对方:“再说,那个天诛再是天道异变,也只是你世界的。”
遮天血藤与重楼持不同态度:“他不太可能和敌对世界联手吧?那位要是看见他,很可能会想拿他填补本世界天道的残缺。”
“我担心的就是这一点…”重楼点了点头:“如果天诛狠下心,许会将计就计,诈做上当被擒,再想方设法吞噬那方残破天道,用来弥补自身。”
遮天血藤心头一震,低语道:“不错,你的担心很有道理,确实无法排除这个可能。”
某些事情上,他比重楼知道清楚一点:“那位三皇不是不想出来,但你世界的天帝、地皇、人祖当年那一战,是把他打碎了魂魄。他这么多年都在养伤,不见得就是全无破绽的。”
“等飞蓬来混沌,你去提醒他一下。”重楼冷不丁的说了此言。
对重楼、飞蓬与伏羲、重楼的关系有所了解,遮天血藤幸灾乐祸说道:“知道啦知道啦,你这一身伤势绝对是飞蓬干的吧?帝俊他们不在,也就他有本事伤你。你要我去说,不自己去,是和他闹别扭了?”
“嗯。”重楼淡淡应了,垂下眸子状似打算继续养伤。
见他这个样子,遮天血藤以为是神魔公事,一时也就没了追问的心思,默默隐入藤蔓之中。
重楼继续静养,等待飞蓬哪一日破封而出。
可重楼一旦安静下来,就忍不住去想飞蓬,想曾经的点点滴滴,想飞蓬面对他时或温暖或捉狭的笑容,想飞蓬跳的那场绚丽绝伦的剑舞,也想飞蓬放松安眠在他怀中的睡颜。
但画面一转又将一切美好粉碎,重楼想起飞蓬的剑刺入心口时的冰冷,也想起飞蓬被迫在他shen下shen吟时眸中的恨意,更想起飞蓬说自己恶心透了时的漠然。
“噗!”一口血抑制不住的喷洒出去,心神剧创的重楼无法克制伤势再次加重。
遮天血藤被吓了一跳:“喂,你没事吧?飞蓬这次下手这么重吗?”若非重楼气息急剧下降,他还真没发现伤势重到这种地步。
“我说,你怎么不回神魔之井闭关,那里好歹安全一些。”他说了一句公道话,这也是不少混沌生灵都看出来的:“公事之外飞蓬可不会再伤你,不然,你们在混沌也不会联手的那么默契吧。”
自己能怪谁呢?是怪飞蓬错以为自己爱慕紫萱,以致于违了约定?重楼自嘲的笑了一下,他又不是傻子,飞蓬有多善解人意,别人或许不知道,这么多年下来他还能猜不到吗?
飞蓬分明是不想给自己的情路平添坎坷,也为了不违背他本身的道德底线,怕控制不住情绪来找自己,导致自己知晓好友的爱慕后陷入左右为难,才当即便忍痛走了忘情道。
自己怎么有脸怪他呢?重楼甚至万念俱灰的想,或许飞蓬说的没错,自己根本就是忍耐克制太久,才在有一个借口之后,欣然将所有yu念发泄出来。
“我没事。”重楼强行定了定心神,沉声回道:“麻烦你先退出去吧,我得闭死关疗伤。”
见劝不动重楼,遮天血藤只好答应下来:“我只答应帮你护法,但要是飞蓬追过来了,我可打不过他。”
“他要来了,你直接放他进来就是。”重楼淡淡回道:“记得躲远一点儿,我和飞蓬还有一战呢。”
遮天血藤无言以对,甩手就走了出去。
重楼隔着无数距离,将目光投向魔界方向。
他封印时特意将地脉也囊括在内,以飞蓬纯清的风云之体、极高的先天生灵境界,地脉哪怕是魔界的,也还是水属,对飞蓬的排斥不会太强。以飞蓬的本事,数年想必就能解决。
一旦得到灵脉相助,飞蓬就有机会撕破封印了。虽然他不能回归神界,但以其本事,找个安全地方隐匿起来,彻底解决自己封禁他魂魄和灵力的封印,自然是不成问题的。
魔界之中
飞蓬也确实发现了地脉,但重楼没想到的一点是,飞蓬完全没有感受到魔界地脉的排斥。相反,魔界地脉对于他的到来,给出的是和神树相似的反应,欢迎而亲近。
“怎么会这样…”神将陷入了沉思,不应该的啊,自己是神,不是魔,更不是曾帮助魔界各方地脉成长的魔尊,魔界地脉怎会对自己毫无排斥?
是因为身体吗?不对啊,现在自己依旧处于被封印的状态,重塑身体用的灵力是自己送给重楼的东西里的,这些灵力其实浅薄而纯净,堵不住神魂气息外泄,怎么会让魔界地脉这般欢迎?
飞蓬百思不得其解,可机遇近在眼前,他自然不会不要,干脆强自静下心来,开始炼化灵脉。
杀不杀重楼是一回事,但逃离魔界是必须的。飞蓬再也不愿意留在这里,哪怕景色再好看,蕴含的心意再真切,他想起这短短几十年所发生的种种,也还是觉得窒息一般痛苦。
被封禁的灵魂全神贯注,一点点和魔界地脉融为一体,飞蓬慢慢体悟到了很多,有内海的形成,有内海的繁荣,也有内海这二十万年发生的杀戮,生者的向往,死者的不甘,尽数能体会到。
最神奇的是,飞蓬和地脉没有任何隔阂,仿佛他就是地脉的一部分。而地脉是魔界的一部分,魔界是六界的一部分,六界源于盘古大陆,盘古创造世界,天道应运而生,唯有天道才能和任何灵脉都无有隔阂。
在想到这一点的那一霎,飞蓬猝然一惊,整个人陷入到一个极其玄妙的境界。他看见虚无混乱的空间之中,有一团水光、一团清光绽放光彩,被推出空间。
光芒离开空间的那一霎,整个空间都为之一震,混乱更多,虚无更显,显是有伤元气。与此同时,又有一道冷笑声在冥冥之中响起,一双无光无亮的眸子看向滑入通道的光芒,充满了恶意。
“天道…”飞蓬蓦地睁开蓝眸,喃喃自语间满怀讶异。
天道为了创造自己,付出了很强的灵力。那个时候天诛作为众生恶念,已有了完整的意识,瞧着自己的眼神尽是不怀好意。
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天道也是一片空间,而这片空间相当不稳定,显然天诛的诞生对天道影响极大。天道创造自己,意在让自己克制天诛。
也就是说,自己的灵力从根本上,就是与天诛相互克制。若这部分灵力带着自己多年所修炼出的力量,回归不完整的天道,天道能否被补全?
飞蓬若有所思,回归天道无疑是泯灭自我,对自己毫无好处。既如此,天道为何要让自己看见这一幕呢?他想了想,再次将自己的意识投入其中。
这一回,飞蓬浑身巨震。他隐隐约约看见了天道空间里,有几个相当模糊的身影,正呈现三对一的局势。被围攻的那一个飞蓬认不出来,可那三个再看不到脸,身形也是三皇最初不复人形时的样子啊!
可惜,大抵是飞蓬情绪过于激动,又一次从那个奇异境界里退了出来。他花了很久稳定心神,才堪堪迈入静心的状态。
但是,哪怕飞蓬成功稳定了自己心神,靠近了那个奇异的空间,也破不开那层隔膜。同样,里面大战的几个人也没有发现他,激战无疑正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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