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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春光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讨酒的叫花子
再度春光
作者:讨酒的叫花子

再度春光





再度春光 chapter 1
七月,北江镇。
烈日当空,温热的风夹杂着腐朽的泥土腥味袭来,一阵一阵地吹拂。
叶昔言开车出去了一趟,回来时,招待所门口已经聚集了乌泱泱一群人,男女都有,年轻面孔居多。
领队邵云峰站在队伍最前头,挥动一面小旗子,扯着大嗓门喊:“各位往我这边靠拢些,尽量往阴凉处站,太阳这么大,咱们长话短说,先点个名,再分房间,请大家配合我一点……”
她放慢车速,从他们后方驶过,将车停在枝繁叶茂的老榕树下,然后开门下去,一边在群里发消息,让来两个志愿者帮忙搬东西,一边打开车子的引擎盖散热。
许是黑色的吉普车太拉风,那边的人被吸引,全都朝这里打量观望。
天气温度偏高,叶昔言穿的军绿紧身小背心搭配短裤,一双匀称的长腿露在外面,往下是细细的脚脖子,往上是一截白皙的蜂腰,胸口略饱满,锁骨性感。
她的身材偏瘦,却不是柔弱那一款,反而曲线紧实,肉都长在该长的地方。她把头发扎成了高马尾,戴着一顶灰青色的鸭舌帽,看着就干净清爽,整个人的气质显得更为利落。
刺眼的阳光穿过层叠的树叶,在地上落成或大或小的稀散光斑。
一个年纪不大的男生在窃窃低语,不仅眼睛往这边乱瞄,还用胳膊肘顶了下旁边的朋友,小声问:“欸,那个女的,也是队里的吗?”
朋友偏头瞧了瞧,摇头,“不清楚,可能是吧。”
“挺漂亮的,不知道是志愿者还是旅行博主。”
“比我们更先到,应该是志愿者。”
……
叶昔言确实跟他们一个队,一起参加这次的自驾游公益活动,但却不是志愿者,更不是旅行博主,而是正儿八经的车手。
且与他们不同,她是唯一一个被主办方邀请的人,并非自愿报名通过资历筛选才能进来。
接到邀请是在两个月前,那会儿叶昔言刚结束了在南美洲的沙漠越野拉力赛,想着正好回国放松一下心情,便没有过多迟疑,直接同意了。
当时中间人在电话里把活动夸得天花乱坠,其实说白了,所谓的公益就是联合搞旅游宣传,只不过宣传的地方不是繁华的大城市,是诸如北江镇这种地势偏僻,但风景秀丽,打算靠旅游文化带动经济建设的小地方。
至于为何会提前到北江镇,主要还是为了过来运输物资,以及熟悉地形,为大部队的集合做准备。
毕竟这次自驾游路途遥远,预计历时三个月左右,路上不一定能得到及时的补给。
在群里得到回应后,叶昔言放下手机,等着志愿者过来。
斜对面,邵云峰已经点完名了,正在分配住宿,让大家依次去前台领对应房间的钥匙。
叶昔言站在树荫下吹风纳凉,顺便围观那边。
不经意间,她瞥见了不远处的清瘦身影,一个身段窈窕的好看女人。
对方生得高挑,一件珍珠白衬衣,胸前的扣子解了两颗,衣摆收进长裤中,脚下是裸色的细跟高跟鞋,乌黑的头发随意盘起,气质温婉,又不乏知性轻熟美。
这女人的皮肤很白,五官立体,眉眼较为深邃,看起来有二十五六的样子。
叶昔言无心窥视别人,却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一时没能挪开目光。
女人和另一个矮个子女生在聊天,微低着头,似乎在讨论什么要紧事。
矮个子女生比较健谈,基本上都是她在说,女人静静只是听着,不时才回一句。
这两位明显就是熟人,早就认识,也不知道是什么关系。
“她们是随队的医生。”
叶昔言偏头,望向刚走到身旁的男人。
男人是前备队伍中的一员,中等个子,平头,面容硬朗阳刚。他叫何英正,既是司机,也是主办方派来的负责人之一,爱好户外运动,野外生存经验极其丰富。
“两个都是二院的,”他继续说,指了指矮个子女生,“这个是外科医生罗如琦,本地人,跟你算是校友吧,毕业于南大医学院。”
南城大学分为两个校区,医学院单成一个校区,剩下的专业在另一个校区。叶昔言本科前两年在国内就读,学的金融,之后去了德国留学,对南大医学院一点都不了解。
她对罗如琦不感兴趣,没太在意。
“另外那个呢?”
“那位就厉害了,”何英正笑了笑,“二院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副院长,才29岁。”
叶昔言不自觉挑了下眉头,这人比她预想的要大三岁,还以为是同龄。
医学是靠能力排位的行业,二十九岁的副院长,的确不一般,年纪轻轻就能坐到这个位子上,放眼整个医学界也不多见。
何英正说:“她叫江绪,风绪的绪。不是南城人,s市来的。”
叶昔言径直问:“二院的人怎么会来这里?”
公益活动将跨越四个省十二个村镇,期间会穿过一些条件比较落后的地区,以防出现意外情况,派医生跟队很有必要。不过一来就来两个,其中一位还是副院长级别的人物,委实大材小用,阵势太大了点。
知道她肯定没看宣传册和策划上的内容,何英正解释:“有几个地方要下乡义诊,江医生她们过来打头阵,到时候二院还会分派几队医生参加活动。”
叶昔言不太了解这些,闻言,了然点点头。
漫不经心地回头再望,门口的人群全都散去,那位江医生和罗如琦已经进去了,只剩邵云峰还留在远处。
志愿者陆陆续续下来,帮忙搭把手,一行人把吉普车上的物资搬到小货车上。
人员到齐的第一天,往常冷清的招待所显得极其热闹,镇政府派了三位干事前来,对所有人的到来表示欢迎,接应大家。
公益队伍要在这里驻留三天,明天开始就会进行相应的工作,今晚有关人员得一块儿开短会。
叶昔言不负责这些,可以不去。
搬完东西,她回到二楼房间,准备歇会儿,大热天顶着晒去市里运货还是挺累人。
北江镇招待所修建于九十年代末,乍一听很有格调,实则就是一栋两层的小平楼,设施配备一般,环境相对大城市的酒店显得寒碜,一个房间能睡两到三个人。
叶昔言的房间就是三人间,没有单独的卫浴,只有一个宽度不足一米的小阳台。
本来主办方是打算为团队安排镇上的特色民宿,但考虑到活动的公益性质,再三衡量,最终还是向镇政府申请,把住宿点设在了这里。
叶昔言倒是不嫌弃这样的居住条件,没有异议,来之前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北江镇作为路线起点站,整体来看还算是不错的了,等过几天去了别的地儿会更差,越往后越差,连住的地方都不一定能找到。不然主办方也不会给团队配备两辆房车一辆小货车,让采办那么多日用品和食物。
二楼过道里不断有人来往进出,东侧房间的门虚掩着,一股子空调冷气从门缝里冒出来。
里面有人。
叶昔言推门而入,一个反手再将门完全合上。
房间里,另外两张床前,分别站着两个人。
巧了,正好是江绪和罗如琦。
江绪坐在床边,指节修长的手拿着平板,在看医院同事临时传来的病理图。
罗如琦在整理床铺,行李箱打开放在脚边,忙来忙去地收拾。
察觉到她进来了,江绪一动不动,还在看平板。只有罗如琦回身看了一眼,放下手上的东西,跨过行李箱来打招呼,莞尔道:“你好,我是罗如琦。”
“你好,”叶昔言把帽子取下,“叶昔言。”
罗如琦为人平和,轻声说:“先前在楼下看见你了。”
叶昔言回道:“出去了一趟,到市里取货。”
“你比我们更早到吧?”
“嗯,前天来的。”
初次见面,总得客气寒暄几句,相互熟悉一番。
两人都没端着架子,氛围还算和善。
谈话间,叶昔言不着痕迹地瞄了下江绪,见那人仍不为所动地打字,似乎是在回复消息,她识趣没上前打扰。
跟罗如琦聊了一会儿,她回到自己的床铺。
几分钟后,江绪终于忙完工作。
这人的床位于中间,离叶昔言不到一米的距离。她先开口,语调温和:“叶小姐。”
背抵在床头玩手机的叶昔言抬起眼皮子,不慢不紧地瞧着面前的人。
江绪说:“刚刚有点事。”
叶昔言将手机反过来覆在床头柜上,口吻不咸不淡。
“没关系。”
江绪伸手,态度还可以。
叶昔言不是小心眼子,没太计较细节,大度地跟这人握手。
江绪的皮肤细腻,指尖微凉。
礼貌性的触碰只是一瞬间,下一刻,各自分开收回手。
下午五点半还有团队聚会,时间较为紧迫,她俩没多聊,简单认识一下就行。
晚些时候,邵云峰带着镇政府的干事出现,过来分发生活用品,顺便见两位随队医生。
当然,事实上是为了见江绪才会过来。
江绪没在房间里待太久,之后跟这行人一同离开,似乎是有别的工作要办。
叶昔言不太关注这些,到饭点就去找何英正他们,结伴去聚会的饭馆。
晚上的聚会比较无聊,形式化的开场白,镇政府代表发言,领队发言,再是团队各成员自我介绍。
无用的过场耗了四五十分钟,吃饭聊天又是将近两个小时,等散场时已是晚上十点半。
叶昔言没跟大家一块儿走,绕道开车到小镇的街上逛两圈,散心,单独抽两支烟解解闷。
招待所人多,哪儿都是公众场合,没有专门的吸烟室。
回去时差不多十一点半,房间里只有罗如琦一个人,江绪不在。
以为是那人还没回来,叶昔言不多问。
罗如琦早就洗漱完毕,正享受地躺在床上听歌,见她这么晚才回来,随口问了一句:“又被安排任务了?”
叶昔言晃晃手中的矿泉水瓶子,胡诌借口:“不是,买水去了。”
罗如琦说:“早点休息。”
她嗯声,随即收拾换洗的衣物和洗漱用品去公共澡堂。
女澡堂在走廊北尽头,分为里外两个小间,用一堵墙隔开,外边的小间是漱口洗脸的地方,里边是洗浴室。
洗浴室的条件较为简陋,不分单独的隔间,一个花洒一个站位,连块遮挡的帘子都没有。
这个时间点了,里面还有人在洗澡,水流声哗哗轻响。
叶昔言没做他想,直接进去。
——里面的人是江绪。
对方朝着花洒的方向,任由热水冲洗,背部光滑匀称,两侧的蝴蝶骨微凸,性感的脊柱沟由上往下,沿到纤细的腰肢。
惊觉身后有响动,江绪顿了顿,立马就要把挂在花洒开关上的毛巾扯下来遮住自己。
叶昔言却先出声。
“江医生,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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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春光 chapter 2
深夜时分,周围都安沉静谧。
团队成员分男女住一二楼,这一层只有女客,但时间将近凌晨,大家都歇下了,现在冷不丁冒出一个人,江绪未曾防备,因而反应较大。她用一只胳膊捂住胸口,把水关上,而后稍稍侧起身子,半晌,才缓声说:“叶小姐。”
嗓音很低,有意压着两分不明情绪。
看出这人应该是才进来不久,叶昔言自觉别开视线,把换洗的衣裤挂架子上。
“这么晚了,江医生才忙完回来?”
江绪掀起眼皮子,白细分明的手指曲缩了下。
“开了个会,耽搁了时间。”
叶昔言背对着那边脱衣服,再是牛仔短裤,三两下就把自个儿剥落出来。
“你们明天还有安排?”
她的动作太快,几乎不带任何犹豫。不过眨眼的功夫,江绪就瞧见了她线条分明好看的背,笔直的两条腿,还有腰际下圆翘的两弧。江绪一怔,随即不自在地敛起眸光,重新拧动热水开关,回过身去,说:“要去一趟镇医院,到那里做指导。”
叶昔言浑然未觉这人的不对劲,将毛巾搭肩上,拿上洗漱用品,大大方方过去,站在邻近的位子。
虽然是大热天,但也不是能洗冷水的时期,她没敢朝着水直接冲凉,而是把花洒转换了一个方向放会儿水,将东西塞在外露的通水管道上。做好这些,她接了一捧温水浇脸上,不过心地回道:“那你们挺忙的,刚来就有这么多事要做。”
江绪头也不抬,“叶小姐呢,明天要做什么?”
叶昔言抹了把脸,试了试水温,拨正花洒。
“我吗?还不知道,邵云峰没交代,到时候再看。”
这支队伍共十六人,九男七女,全都各司其职,该干哪样的工作都按计划进行。叶昔言的主要任务就是开车和运货,别的不用管,只有人手不够的时候才轮得到她上阵。
江绪说:“正好可以休息。”
叶昔言有这个打算,开长途车是辛苦活儿,休息好了避免疲劳驾驶。
洗澡时唠嗑两句是再正常不过的举动,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讲了三四分钟,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之后是江绪先止住了话头,找不出能说的了。
兴许是不习惯这样敞着洗澡,不适应旁边站着一个人,江绪一直半垂着眼,要拿什么东西也是往与叶昔言相反的方向转身,从头到尾没乱看过一次。
正经得过分,有点刻意。
似是在避嫌。
叶昔言用余光瞥了下左手边,只瞧见对方瓷白如玉的背,未能窥见半点不该看的。
她要坦诚些,没觉得哪里不好意思,反倒认为这位大医生太讲究了点。
两个人都是女的,对方身上有的自己都有,一起洗个澡而已,没必要这样。何况这人还是医生,二十好几快三十了,手术台上哪样的躯体没见过,该见怪不怪才是。
但心里的想法终归是想法,当着人家的面也不能讲出来,叶昔言还是尊重江绪,尽量降低存在感。
一时之间,洗浴室里出奇安静。
谁都不说话,有丁点声响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热水流经身体,片刻后落下,地面湿漉漉,到处都是水渍。
这间洗浴室只有一个地漏,设计不大合理,两个花洒同时开着,地上的水不能及时排出去,便流到角落里积盈成滩。
叶昔言喜欢洗完澡敷把脸再洗头发,于是把毛巾叠成小方块,用力拧干水往脸上招呼。
毛巾太厚,捂久了就呼吸不顺,一会儿,她轻轻吸了口气,胸口随之起伏不定。
一旁的江绪身形一滞,慢了半拍。
叶昔言拿开毛巾,拍了拍被捂得热乎的脸,一边轻声说:“江医生,借点东西。”
江绪看过去,望见她湿润而微红的双唇翕动,浓密的眼睫毛上还挂着一颗没擦掉的水珠。
“什么?”
叶昔言说:“我忘带洗发水了,能用一下你的吗?”
江绪没吭声,只把东西递过去。
叶昔言伸手来接,温热的指尖无心碰到这人的手背。
像是避之不及,江绪在这时缩回手。
洗发水瓶险些掉落。
好在叶昔言眼疾手快,麻利抓住了瓶子。她有些不解地盯着江绪,脱口就问:“我有这么吓人?”
“不是,”江绪否认,迟疑了一瞬,给了个勉强能应付的说法,“手滑,没拿稳。”
叶昔言自是不信,可刨根问底不合适。
往手心里挤了点洗发露,她明知故问:“江医生是s市人?”
江绪:“老家是s市。”
“毕业后就来南城工作了?”
“差不多。”
“那挺久的了。”叶昔言说。
她对医学行业不太了解,只知道学医要很多年,有的好像还要规培什么的,普通医学生基本上三十岁才算是开了个头,职业之路任重而道远,像江绪这种奇才那是少之又少。江绪能在三十之前就当上副院长,必定还是有一定时长的工作经验。
“还好,”江绪说,“不算太久。”
叶昔言将洗发露打出泡沫,揉搓头发,半猜半问:“搞科研的?”
江绪嗯声,“算是。”
那难怪了,这么年轻就当上副院长也在情理之中。科研做得好,拿奖多,通过职称评审不是大问题,一路高升就相对容易。
叶昔言又问:“哪方面的研究?”
江绪说:“心外。”
她说:“那很厉害。”
江绪反问:“叶小姐的本职工作是什么?”
叶昔言想回答“赛车手”,但话到嘴边就变了,迟疑须臾,改口道:“司机。”
知晓她在撒谎,江绪不由自主就侧目,甫一看到她锁骨那里,刹那间就敛起眸子。
叶昔言挤了太多洗发露,满头都是白泡沫,胸前背后也有,连脖子和锁骨那里亦沾了不少沫子。她没开水,感觉泡沫快落到眼睛里了就赶紧用胳膊肘抹,旋即朝胸口擦,不大顾及旁边还有一个人。
她锁骨上有一小块红,搓澡用劲儿太过,不小心就弄成这样了。她一点感觉都没有,还在满嘴跑火车:“开网约车,赚点生活费,时间比较自由。”
江绪没接话,洗完澡了,关水,围上浴巾。
叶昔言还要洗两分钟,杵在原地冲水。
洗浴室的灯光柔白,不远处的江绪看起来比下午还要白上两分,她的头发没擦干,发梢还在滴水,黏湿地贴在背上和颈侧。
换洗的衣裤就挂在架子上,穿衣服得在这里穿。
江绪面朝墙壁,先将浴巾围到腰上,穿好上衣了再裹着浴巾穿裤子。
这人的穿衣风格跟白天那套类似,米色的半袖衬衣,平整的长裤,衬衣扣子没有全部系上。
半截细腰掩进了衣物中,最后只余一个有致的身形。
江绪出去了,到外面继续收拾。
叶昔言愣了愣,明明没看到什么,莫名就耳尖发烫。
她突然觉得别扭,生出一股子奇怪的感觉。她没深究这个,转而抓紧时间洗头发。
招待所的吹风机也是公用,就挂在外边的墙上。
不到两分钟,呜呜的运作声响起。
叶昔言慢腾腾的,洗完穿好衣裤,外边已经没声儿了,等拿着东西出去时,江绪都走了。
动作还真快,一刻都没久待。
吹头发和漱口用了十几分钟的时间,怕回去了会吵到罗如琦,叶昔言顺带在这边把护肤一并弄了。抹眼霜时,她忽然记起洗发水没还给江绪,迟缓地想着待会儿回房间了得还。
江绪的洗发水是自带的,不是邵云峰他们发的那些,味道还行,淡淡的米兰味。
回房间将近凌晨一点,整个房子都静悄悄,过道里一个人都没有。
东侧房间的门没关严实,先回去的江绪给叶昔言留了门。叶昔言以为那人还没睡,然而一进门,里头黑魆魆,江绪早都躺下了,也不知道睡没睡着。
靠近窗边的那一侧,罗如琦睡得死沉,呼吸声有点重。
叶昔言放慢步子,轻手轻脚行动。
别人在睡觉,她也不能做什么,放下东西就上床躺着。
而同一时间,邻床上的江绪翻了个身。
还醒着。
叶昔言闻声望去。
只是屋里太黑,视线受限严重,除了一个隐约的轮廓,其余什么都瞧不见。
小镇的夜晚比大城市要沉寂,基本上晚上十一点就彻底静下来了,到下半夜更甚,只有老式空调的运行响动。
且这边凌晨过后的温度下降得极快,空气不如城里干燥。
叶昔言白天跑了一趟车,又熬到这个点,眼下是脑袋一挨枕头就快速入睡。
凌晨两点左右,中间床上的人还在翻动,没有困意,第一天到这儿就失眠了。
.
翌日是凉爽的阴天,28c上下徘徊,比之昨儿要舒服不少。
有任务的团队成员大多七点左右就起了,邵云峰和何英正他们更是天不见亮就开始忙活。
叶昔言是为数不多的闲人之一,一觉睡到自然醒,睁眼都将近九点半了。彼时房间里就剩她一个,另外两人不见踪影。
醒后的第一件事,点进群里看通知。
没有工作派给她,邵云峰也没给她发消息。
群里新增了许多成员,从原先的不到十个人变成了二十二个。
队伍里的十六个人应该都齐了,多的六个则是主办方负责联络和监督的员工及领导。
叶昔言跟他们不熟,认识的人少,起先也只加了邵云峰和何英正为好友。
到从昨天到现在,一夜过去,她的微信上多了几条好友申请,全是群里的队员们发来的,其中就包括罗如琦。
叶昔言向来不爱社交,连网络社交都不喜欢,可犹豫片刻还是同意了这些人的申请。好歹还要相处三个月,往后的日子抬头不见低头见,还是别太独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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