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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春光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讨酒的叫花子
她近几年回国常住的次数不多,在国外待太久了,身边的朋友没有一个是文静温柔型,基本都是开朗活泼的性格,要么就大大咧咧没心没肺,大家都挺好动。
江绪跟她们那群人不一样,年轻有为的标签就意味着她的人生经历更为不同。比如学习方面,普通人按部就班一级一级地往上升,小学中学大学,有能力再读个研,那已经算得上出色了,而江绪呢,同龄人还在高中课堂上苦思冥想做题时,她十分轻巧就进入名校了,再等人家卯足劲儿考上大学,她已被破格录取,去了医学发达的国家深造。
经历造就性格,兴许江绪近些年光顾着读书和工作了,所以在处事上就没那么周到圆滑,不太会跟周围人相处。
叶昔言这么想着,勉强释怀了。
她拢了拢胸口的薄被,借着照明的小灯灯光瞧向另一边。
江绪背对着她,侧身朝外面。
这人动了动,窸窣一阵,在被子里解了扣子,不着痕迹地把东西塞一边。
叶昔言在后边看着,一时半会儿卡了壳。
大医生未免太保守了点,又不是当着车里人的面全脱,矜持到这地步还真是少见。
不过转念一想,这些行为本就符合江绪的性格,一直都是如此,不管是现在的同床睡觉,还是早先在招待所洗澡,亦或是平时的各种行径,好像从来都没变过。
一米五宽的床就那么大,再怎么拉开距离,她俩还是靠得很近,稍微一伸手就能碰到对方。
柔和的光影下,江绪耳朵上浅细的绒毛都能看到。
两人身上都有淡淡的酒味,不难闻,只有贴近了才能嗅到味儿。
叶昔言有些晕乎,没喝醉,就是不受控制地走了神,心口生出热意到处乱蹿。驻车空调的冷风不住地吹,车里还算凉快,可这股子热就是平息不了。
不知过了多久,等罗如琦她们都睡着了,她往外移了些。
彼时江绪还没睡,感知到旁边的动静,颤了颤眼睫。
叶昔言没再做出别的举动,仅止于此。
大概是喝了酒好入眠,不出十分钟,她渐渐睡去。
许久,江绪动了一下。
这一夜漫长,比之往常更难熬。
叶昔言睡觉不老实,后半夜三四点那会儿总是乱动,不但扯被子,还无意识地朝温暖的地方挤。
凌晨降温快,空调开得足,车里冷嗖嗖的。
江绪醒了一回,睡得不太踏实。
某人都快完全抵上来,一只手搭她腰上,匀称的呼吸悉数落在她颈后。她躲无可躲,前边没多余的地方,再挪一点就会掉下去。
过于亲密无间的姿势让江绪无所适从,半晌,她还是将腰间的手推开。
沉睡中的叶昔言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又往前挤了些。
柔软的触感忽如而来,江绪僵住。
她俩都穿得少,这般严丝合缝地挨上来,当真是什么都感受得到。
周遭死寂,除了空调运行的轻微响动,别的声音一概没有。江绪怔住,半晌,抿了抿唇。
她躲不开,亦不能把对方推开,只得煎熬受着。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过得很慢。
也许是几分钟,也许不止,到最后江绪还是转过身,轻轻推了叶昔言一把。
叶昔言惺忪地睁开眼,半梦半醒不知现实,迷迷糊糊地喊了声:“江医生……”
江绪没看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声音说:“你进去点。”
叶昔言分不清此时是在梦里还是真实,可仍旧昏沉沉地往后挪了挪,艰难地让出位置,片刻后又继续睡觉。
五六点钟,天际露出鱼肚白。
野外的清晨比镇上还要湿润,不过是一晚上时间,玻璃窗上就起了一层水雾。
一众人睡到将近八点,此时太阳都从山头后升起来了,曦光刺眼,透过车窗帘都能照得人睁不开眼睛。
江绪是最早起床的那个,天刚蒙蒙亮就起了。
叶昔言起不来,醒了会儿神才发现床上少了一个人,四下看看,江绪已经不在车上。
其他人也起来了,外面有点吵。
重新出发前,两个车队都需要收整一番,还得把昨晚制造的满地垃圾捡干净打包带走。
叶昔言嫌弃自个儿身上的酒味,换了身行头再下去帮忙。她没看到江绪在哪儿,想也不想就问何英正:“正哥,江医生呢?”
何英正满不在乎地说:“不知道,一早上就没看到。”
她只好到处找找,出于担心,怕会出事。
四下找了个遍,还是没见到人。
看她走来走去的,邵云峰问:“昔言,你找什么呐?”
她直直反问:“江绪去哪儿了?”
没懂她一大早找江绪做什么,邵云峰云里雾里的,不过还是指了下吉普车的方向,说:“在车上。”
叶昔言顺势望去,一下子就看到了江绪。
那人在副驾驶座上,半合着眼,像是在补觉。
邵云峰好奇,“你找江教授做什么?”
叶昔言语塞,讲不出来,实话实说好像有点奇怪。
才多久没看到对方,也不问问大家就匆匆找人,委实太急了点。
她迟疑了一瞬,搪塞道:“有点事。”
邵云峰没多管这些,只说要吃饭了,让谈完就快点过去。
早饭期间,另一个车队的人来这边凑热闹。
昨晚那个大波浪就在其中,身后还跟着一个模样英俊周正的男孩子。男孩子年纪不大,一脸青春朝气,一看就是十八.九岁的大学生。
叶昔言站在一边啃面包喝牛奶,不由得多瞧了那两位几眼。
男孩子脖子上有暗红色的印子,遮都遮不住,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到底做了什么。
大波浪对他还挺关心,有吃的喝的都会给他一份,到后面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帮他理衣服领口。他面皮薄,双颊微红。
没有经验的小男生就是单纯,随便撩一撩就会上钩,那眼神纯澈如星辰,看样子还真的上了心,沦陷进去了。
叶昔言只看不语,亦不会多管闲事。
九点,车队驶离安平县,持续向大吂山进发。
江绪没上吉普,邵云峰也没有,只有罗如琦她们四个还在。
余下的路段平坦,水泥路宽阔。
叶昔言边开车边听车里的几位闲聊,以此打发时间。
车上少了两个人,没有自家副院长和领队在,罗如琦比昨天还能话痨,到后边还讲到了人生大事。她们这行人里,旅行博主是已婚人士,余下的两个姑娘亦各有对象,罗如琦还是单身。
旅行博主话匣子打开了就关不上,问罗如琦:“江医生结婚没有?”
罗如琦摇头,“没,还早。”
“也是,学医费时间,不着急。不过都二十九了,应该有在谈对象。”
叶昔言不由自主用指腹摩挲方向盘。
“不清楚,”罗如琦说,“可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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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春光 chapter 7
事业是一方面,个人感情又是另一方面,到了近三十的年龄段,不管是出于个人意愿还是周围大环境所带来的压力,确实到了该考虑感情的时候。
对普通男女如此,对江绪亦如是。
结婚也好,谈恋爱也罢,这个年纪还保持的单身的人是少数。
现实的确就是她们讨论的那样。
叶昔言静默开着车,不插一句话。
一姑娘问:“昔言你呢,单着还是在谈?”
她没回头,面无表情地说:“目前是单身。”
这话听起来歧义挺大,仿佛她谈过不少次恋爱一样。
罗如琦她们也是这么认为,毕竟她的生得高挑漂亮,明显就是男生中意的那一款,平时肯定有很多人追,哪可能没谈过恋爱。
几人对此没过多谈论,仅是随口一问,八卦两句。
很快,她们转到别的话题上,聊起了工作。
叶昔言没再加入其中,也不太在意。
由于上午没耽搁时间,中途不停车休息,一路畅行,车队十点多就抵达顺利大吂山。
沿经一大片绿油油的竹林,再穿过宽敞的梧桐路,缓缓拐过饱经风吹雨打的石头桥,前边的寨子就是她们接下来两天要待的地方。
大吂山是少数民族聚集地,临河靠水,环境秀丽,风景壮美且清幽,这里近两年才被开发,刚发展起来。
今早上出发前,邵云峰特地告诫大家,到了这边一定要低调行事,别太张扬,遇到麻烦千万不要冲动逞能,必须找队里来解决。因为散居于此的少数民族不止苗族,还有蒙古族、白族和藏族等,群体分布比较复杂。
不同民族之间的风俗习惯各异,友好相处的大前提是求同存异,但难免也会有意外情况发生,比如文化的差异性可能会带来不小的矛盾和冲突。
天儿热,车里的空调制冷效果倒是不错,可坐久了还是不怎么舒服,闷得很。几乎是刚到寨子外停下,大家就赶紧下去透透气,狠狠吸两口大山里的清新空气。
山里凉风习习,大夏天的却不炎热。
当地的向导带着一群盛装打扮的苗族同胞出来迎接车队,一脸高兴和气,非常热情。
拦门酒所有人都得接,不能喝的就少饮,能喝的就多来两碗。
叶昔言只喝了一小碗,江绪也是,两人都不太能喝。邵云峰他们喝得多,小陈也是个能喝的。
车队所有人被安排进清江水畔的吊脚楼,拎着大包小包进去,住进已经分配好的房间。
这次不再是挤着住,全是单人间。
叶昔言住三楼,左侧房间是旅行博主,右侧房间是小陈,对门是同一时期来这儿徒步旅行的游客。
江绪住二楼,跟罗如琦挨着,与何英正比邻。
近期是旅游旺季,住宿比较紧张,原本队里的打算是尽量住在一楼,可无奈同一楼层的房间不够,早就被预定出去了,只能退而求其次,尽量不让大家太分散就行。
吊脚楼不似普通的酒店有电梯,只有楼梯,上楼还得老老实实爬楼,费劲儿搬东西。
叶昔言行李少,一个箱子都没装满,搬完自己的东西,她下楼帮其他人,搭把手提行李。她帮了罗如琦,没帮江绪。
江绪东西不多,不需要别人帮忙。
搬得差不多了,她要走,罗如琦忽然将她喊住,问下午要不要一块儿出去逛逛。
她没做犹豫,不想去。
罗如琦不解,“下午没空吗?”
她搪塞道:“有别的事,要蹲点开视频。”
罗如琦惋惜,“江教授和小陈她们都要去,就差你了。”
她还是没应下,不大想去。
收整好行李,一群人陆续下楼,向导还在楼下等着。
午饭是去村长家里吃,品尝地道的苗族美食。
村长家离这儿不远,四五分钟的路程。
向导走在最前头,一会儿给大家介绍本地的特色风景,一会儿讲讲风土人情。向导年纪不大,才二十出头,他是半个汉族人,亲妈就是南城那边的,远嫁到这边,他去年大学毕业,还是个本科生。小伙子亲和力十足,讲话直接,笑呵呵地表示自己是回来建设家乡的,现在国家不是倡导大学生进村嘛,他也算是出了一份力,积极相应政策的号召。
叶昔言没怎么听这些,心不在焉的,走在队伍最后面。
快走到村长家门口,她抬眼看了看,望向几步远外的江绪。
江绪在看手机,不时听向导的话,不时低头打字,白皙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点动。
应当是有要紧的事,或是重要的人,不然哪会在临近饭点了还捧着手机不放。
不知为何,叶昔言蓦地记起罗如琦的话,把那些细节串联起来。
江绪不喜欢添加陌生好友,微信头像是不符合本人风格的手绘图,大晚上还出去打电话,以及她不止一次走在马路上看手机,及时回复微信消息……
种种迹象,都能跟谈恋爱对上。
不加陌生好友是为了避嫌,手绘图是情侣头像,大半夜打电话和及时回复消息都是出于短暂分开后的想念。
只有情人才会有如此特殊的待遇,普通朋友基本不可能。
越想,越觉得就是那样。
叶昔言喉咙一梗,莫名就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进门时,江绪回头瞧了下,恰巧对上她的视线。
她光明正大地看着对方,被发现了也不避开,整个人都怪怪的。
江绪微怔,唇瓣嗫嚅。
村长是年轻向导的亲叔叔,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中等身材,听得懂普通话,可不怎么会讲,只会讲方言。他们一大家子都挺好客,对车队的人尤其照顾,感激车队随后几天将要为大吂山做的宣传工作。
到村长家吃饭的不止车队,还有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人,特地过来见见大家。
午饭丰盛,都是当地特有的美食,纯天然的油茶,可口的酸汤鱼,色泽金黄的陶松卤鸭,腊味合蒸……满满一大桌子。
聊天时,向导在中间充当翻译,饭桌上的氛围很是愉快。
叶昔言话少,大部分时间都在吃,只听着大家聊天。
江绪朝她那里瞥了两眼,发现她有点奇怪。
下午,邵云峰他们在向导的带领下去村子附近转悠,江绪和罗如琦几个去了镇上,叶昔言真没往上凑,吃完饭就借口要回吊脚楼看车子,直接只身回去了。
邵云峰不仅没拦她,还让她顺便检查一下另外三辆车。
叶昔言应都没应一声,径直离开。
不过等回到吊脚楼,她还是照邵云峰的叮嘱做事,彻底检查四辆车子。
三四点的太阳晒,叶昔言没在底下待太久,期间上楼睡了个午觉,等到五点半了才又下来。
她拎着工具箱下楼,准备再检查一下吉普,顺带换轮胎。
吉普不是主办方配备的车,是叶昔言自己的,考上大学时叶父送的升学礼物。
这玩意儿本身不贵,才五十多万,但改装费钱,当年叶昔言收到车以后,花在上面的改装费就超过了七位数。可能是那时候在这辆车上的心血和精力太多,即便已经过去了快八年,叶昔言对它还是情有独钟,舍不得换掉,时不时就亲自动手修检一次。
她有些烦躁,找不到事干,有空就修车。
江绪回来的时候,这人还在越野车底下躺着,一个劲儿卖力地拧扳手。
几个苗族小孩怯生生地趴在一边瞧稀奇,睁大眼睛好奇瞅着,谁都不说话,偶尔还殷勤地帮忙递工具。
而车底的那位半点自觉都没有,使唤完小孩子就往外伸手接东西,两条大白腿露在外边,膝盖上粘有脏兮兮的油迹污渍。
“把起子给我,平口的那个。”某人毫无察觉地喊道。
一群小孩子不知道到底要拿哪样工具,便费力地往车底钻,用蹩脚的普通话糯糯地问什么是起子。
叶昔言说:“就是螺丝刀。”
小孩们还是不懂。
那人耐着性子再说:“改锥。长的,有柄的那个。”
大吂山方言里的起子就是改锥,小孩们这下懂了,赶紧在工具箱里翻找,最后其中一个小姑娘找出一把梅花型起子往里递。
叶昔言接过东西,没多久,伸出一只手说:“又拿错了,另一种,不是这个。”
几个小不点立马重新翻找工具箱,换一种起子给她。
江绪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良久,慢慢走过去。
她没说话,仅是站着。
小孩们纷纷抬头看她。
几分钟后,叶昔言从车底钻出小半截上身,两人四目相对。
叶昔言一愣,不知道江绪怎么会在这里。
“逛完了?”她问。
“还没有,”江绪淡声说,“提前回来了。”
她迟钝,没话找话。
“有工作?”
江绪没回答,只是蹲身下去,低声问:“还要拿什么?”
叶昔言直愣,脱口就说:“没事,我自己拿。”
语罢,想出来自己找。
江绪没多说什么,眸光由她脸上掠过,等她拿到工具了,忽而伸手过去,用指腹在这人下巴那里揉按,用力擦了擦。
没懂这是在干什么,叶昔言无所适从,心头一悸,胸口跳动得厉害。
江绪半垂着眼,情绪不明。
“这里有东西,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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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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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春光 chapter 8
落日西斜,金色的余晖遍洒大地,晚风吹拂,竹林里传来沙沙的叶子摩擦声。
上方的人挡住了斜落的夕阳,周身被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她的手指温热,动作又轻,整个人分外澹然从容。
叶昔言保持着支起上半身的姿势,动也不动,像是定住了一般。她怔怔地看着江绪,一时僵滞,脑海里空白了一两秒,似是被格式化了,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片刻后,江绪放下手。
刚刚揉擦过的地方红了一块,力道太重。
“可以了。”这人说,语气平淡,宛若只是做了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不值得在意。
叶昔言这才敛起游离的思绪,恢复如常。
许是天气太干燥,叶昔言觉得心口有股热气在乱蹿,她慢半拍地仰起头,柔美的脖颈线拉长,缓声问:“还有吗?”
江绪说:“就这儿有一点。”
下巴那里的脏印是用手抹脸时沾上的,小小的一块。叶昔言看不到自己的脸,不清楚到底干不干净,她下意识就抬起手要摸下巴那里,不由自主。
江绪抵住她的腕子,“别乱摸,手上有油。”
她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个儿身上脏得不成样子,全是在车底拧扳手换螺丝时沾上的污渍。
下一瞬,她别了别脸,不讲究地在t恤上蹭蹭。
江绪摸了张纸递过去,“用这个。”
她想接下,可碍于手上的油污还是没有。
“不用,待会儿上去洗洗就行。”
江绪把纸塞她手中,不听她的话。
叶昔言没再推辞,抹了抹额角的细汗,还有脖子和脸。气温太高,在外面待太久了,衣服背后都被濡湿,耷垂在皮肤上。
“谢了。”她说。
江绪不接话。
过后两人没再拉扯。
叶昔言重新溜进车底,递工具的人换成了江绪,配合得还不错,她俩边干活边闲聊,讲着一些有的没的。
刻意的疏离冷淡不复,取而代之的是平和。
苗族小孩们还蹲守在车子周围,瞅稀奇上瘾了,一个个目不转睛地盯着。
拧紧最后一颗螺丝,叶昔言心不在焉地问:“你们下午都去了哪儿?”
江绪说:“逛了茶园,还有松树林。”
寨子附近有不少既可观赏又能拉动实体产业的景点,茶园和松树林就是其中之二。前者是本地的主要经济支柱,大吂山的茶文化根源极深,种茶采茶制茶工艺代代相传;后者是近些年才开发的新项目,夏季是开采松脂的绝佳时期,大吂山特地产出了一条工艺线作为观景点。
下午大家就是专门去看这个的,实地了解具体的情况,再因地制宜做安排。
叶昔言没跟队,不知道到底是哪个样子,于是又问:“喝茶没有?”
“喝了,”江绪嗯声,“喝的今年留的春茶。”
“有卖吗?”
“镇上可以买。”
叶昔言不爱喝茶,可听到春茶还是有点心动。
春茶可是最好的,味甘清甜,叶父很喜欢这个,每年都会托人从国内带一批上好春茶过去。正好这一趟来了大吂山,可以捎几包带上。
她从车底出来,把修车工具都放回箱子里。
一个叫石三的男孩子跑开了,没多久再端着一碗凉水回来。
别的小崽子们有样学样,赶紧往吊脚楼里钻,争先恐后地回去打洗手的水。这些孩子都挺懂事,才一个下午就跟叶昔言好上了,把她当大朋友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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