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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春光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讨酒的叫花子
叶昔言想喝水,可手脏不能接碗,只能蹲下去就着喝两口,让石三帮忙端碗。
江绪在一旁看着,见石三喂得有些急,都把水洒叶昔言衣服上了,犹豫了半晌还是上前,接过大口瓷碗,轻轻对石三说:“我来吧。”
接着拉了叶昔言一把,“站着喝,蹲着不费劲儿么。”
叶昔言顺势站起来,被喂了几口水解渴。
她俩身高没差多少,站一块儿相互都不吃力。
江绪耷下眼皮子,无心瞄到这人汗湿的脖子和锁骨,再往下,起伏的白软沟壑也湿嗒嗒的,不知是汗还是水。
应该是水,不至于出这么多汗。
叶昔言今天穿的t恤是浅灰色,领口较大,露出锁骨和大片肌肤,站远了瞧着倒没什么,站得太近就能窥见内里的一丝风光景致。
因着在地上躺了太久,她的头发都快散开了,几缕乌丝乱糟糟地黏贴在脖子上、胸口,有一两缕还顺着曲线落进了t恤领口中,软踏踏地向下延伸。
这人心大,一点都没觉得哪里不对劲,心思都在水碗里。
江绪抿抿唇,目光往上走。
叶昔言上下滑动喉咙,小口吞咽。
一大碗水见了底,最终只剩一点。
江绪将碗放一边,再抽了一张纸递过去。
小崽们合伙端着洗手的盆出来,一个小姑娘手上还攥着一块浅黄色的肥皂。
叶昔言赶忙去接水盆,蹲在地上搓洗手。
等她洗完了,几个小孩子一窝蜂朝这儿凑,将就剩下的水玩肥皂。场面一度“失控”,管都管不住。
黄昏时刻的太阳偏斜得很快,不多时就没进了山头下,半片天空都变得金灿灿,不远处有归巢的飞鸟低低掠过,在一栋栋吊脚楼上徘徊。
叶昔言被挤出孩子推,两三步往后退,不小心撞到了身后江绪。
怕她摔了,江绪将人扶住,却无意搂在她腰上。
双方皆是一顿。
叶昔言手上还是湿的,她不想把水弄到江绪衣服上,只能在这时将双臂抬高一点。
碰巧的,也往对方怀中再挨近了些。
江绪没放开。
叶昔言转头看去,耳畔却蓦地湿热,险些碰上对方的唇。
而后,两人不约而同地各退半步,立马分开。
叶昔言耳尖都绯红,像被灼灼烧过。她都没敢对上江绪的眼睛,只装作全然不懂的模样,仿若冷不丁触到尖锐异物的贝类,一下子全部缩回壳里,把自个儿严严实实藏起来。
江绪还是那么淡定,脸上的表情没有太大的波动。
气氛陡然一变,空气都快凝固,各自僵持不下。
最后还是叶昔言打破沉寂,生硬地说:“待会儿她们要回来了,晚点还要去外边吃饭,我先去收拾一下。”
江绪只应了一声。
两人一前一后上楼。
罗如琦她们快天黑了才拎着一大袋果子回来,一上楼就挨着房间给大伙儿分水果。
寨子附近有一处果园,种有龙眼和葡萄,七八月份正是上市的时期,这一袋全是园主送她们的,让随便吃,不够就再去摘。
众人在楼下分水果,叶昔言在楼上关着房间门洗澡,洗了将近四十分钟才算结束。
浴室的墙壁上有一面不大的镜子,洗完澡,她低着身子凑近瞧了瞧,连衣裤都还没穿就不受控制地伸手摸向下巴,碰碰被江绪揉过的那一块。
这样的举动太过奇怪,以至于触摸到自己的那一瞬,她怔神了。
分明没发生过什么,可不知怎么了,叶昔言心绪有点乱,寻不到着落点,搞不明白自己的心思,眼下又究竟是哪回事。
她今晚都在回想早些时候的场景,想着躺在车底修理时,江绪就半蹲在车子旁。当时视线受限,她看不到那人的脸,却能瞧见对方下垂在一边的白皙手臂,以及衣料包裹着的纤细腰肢和长腿。
其实那会儿叶昔言已经把车子检修好了,只差拧螺丝,费不了多长时间,然而江绪一来她就放慢了速度,做事都不太用心。
车底就是一方狭窄的天地,她在里面待的时间不算久,却格外漫长。
她耍了小心思,自己却不清楚缘由。
对着镜子,叶昔言穿上样式简单的内衣,胡乱抹了下镜面上的水珠,继续穿余下的衣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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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八点半才吃,菜品不如中午丰富。
叶昔言没吃两口就饱了,过后干坐在桌边听大家聊天。
她坐在江绪对面,有空就帮大家倒水或传递汤勺。吃得差不多了,她主动给所有人盛汤,最先放一碗在江绪面前。
谁都没注意到这些行为的别扭之处,只有江绪在接过汤碗时掀起眼皮子暼了她一下。
邵云峰他们在商量随后几天的计划,挨个儿下派任务。
明天下午和后天会各开两场直播,用以分别介绍大吂山的特色和传统习俗,包括饮食文化等等。大后天呢,一行人会组团去镇上,到那边拍照采集素材。
大致的安排就这样,不算复杂,没把时间排得太紧。毕竟是自驾游公益活动,除了公益,活动的重点也包括了游玩和亲身体会,总得留点空闲给大家自由行动。
有人提议明晚烤肉,就在楼下的小院里,到时候还可以请向导和村长他们参加。
罗如琦附和:“行啊,我同意,好不容易过来一趟,等不了多久又要走了,这儿山好水清,多适合烤肉!”
旅行博主点头,笑道:“又能写一篇稿子了,应该很有意思。”
两位男司机亦非常支持,他们吃不惯寨子里的食物,巴不得能吃点别的,能喝酒就最好不过了。
这么多人都表了态,剩下的那些也不能扫兴,明晚的烤肉大聚会就此定下。
不过烤肉需要的食材得派人去买,要去镇上。
明儿白天有空的就叶昔言和两位医生,其他人要么忙着写稿和直播,要么得去做别的工作。
叶昔言要开车,她必须去一趟,至于江绪和罗如琦,只去一个就行了。
邵云峰问过向导了,从寨子到镇上还是挺远的,且明天就是“赶边边场”的日子,届时镇上的人比较多,开吉普车不方便,得骑摩托才方便。
向导有一辆黑色摩托车,可以借给叶昔言开。
罗如琦不嫌累,边吃菜边说:“那我跟昔言一起去,我个子小,不占地儿,不然到时候一堆东西还放不下。”
邵云峰颔首,“也行,注意安全。”
无人反对。
叶昔言静静剥龙眼,划开黄褐色的外皮,挤出里头白嫩饱满的肉,一颗颗塞嘴里。
她吃得太多,汁水沾了一手,圆润的指头上湿漉漉的。
对面的江绪一声不响,斯文地端起碗喝了口热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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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一日阳光灿烂,温度要高上两三度。
清晨的风不再凉爽,夹杂着热意吹来,带着若有若无的黏腻感。
叶昔言起得早,七点一过就起床了。
江绪刚刚收拾完,打开房间窗户就看到这人在楼下院里,正在跟昨天那几个苗族小孩玩,怀里还抱着一个穿花裙子的小女娃。
孩子们疯起来就不消停,全在院里乱跑,笑嘻嘻的,时不时就扒拉叶昔言两下,嘴里喊着“叶姐姐”。
江绪立在窗户后边看了几分钟。
许是感应到了楼上的视线,叶昔言回身仰头,恰恰对上她的打量。
江绪没躲,一点不慌张。
她俩隔着三层楼对视,相互不主动。
石三他们顺着叶昔言的目光往上,发现了楼上的江绪。小孩子们已经认识江绪了,当即就咧嘴笑,朝楼上招手,异口同声地喊:“江医生好——”
江绪的眉眼柔和了两分。
吊脚楼里还有别的旅客,有人背着包出门,结伴去徒步看风景。
八点一到,车队的人陆续出去。
白天大家都有事要做,因此早饭就各吃各的,要不就随便对付一顿面包,要不自己找地方吃。叶昔言是留在吊脚楼里吃的饭,江绪和罗如琦也是,三人凑一桌。
等吃完早饭,叶昔言和罗如琦就要去镇上买菜。
只是吃到一半,罗如琦忽然说不去镇上了,让江绪代替自己去。
叶昔言不解,以为出了什么事。昨晚可是罗如琦自己提出要去镇上,当时就兴冲冲的。
罗如琦不好意思地解释,说是要去帮旅行博主拍照。本来昨晚就应该通知叶昔言的,但当时已经比较晚了,又不在一个楼层,只能先跟江绪知会一声,等现在才告诉叶昔言。
反正是去帮忙买菜,不是非得罗如琦去,换江绪去也一样。
罗如琦歉然道:“昨天怕打扰你休息,现在才讲,昔言你别介啊。”
叶昔言说:“没事,只要有个人就行。”
罗如琦扬扬嘴角,乐呵地说:“江教授比我靠谱。”
镇上离寨子大概十公里远,不过路比较颠簸,除了爬坡就是上坎,几乎没有平路。
村里的路面不似城市的宽阔,质量标准不高,单行道,且几乎只能容下一辆小车通过,若是两辆车迎面相遇,必须得有一辆车主动往马路外退半个车身才行,否则谁都过不去。
出发前,叶昔言将仅有的头盔给了江绪,还帮对方戴上。
江绪没拒绝,不知道是信任这人的车技还是压根不担心。
叶昔言腿一跨就骑上车,两条腿还能轻松点地。
作为专业的赛车手,她的身体素质和比例自是过硬,腿长是必须的,短了不太行。当然,太长太高也不好,她这样就很不错了,外形条件就足够完美。
考虑到后边要坐人,叶昔言特意挽了发,打扮得干净爽利。
等叶昔言稳住车了,江绪再坐上去,她没挨得太近,往后一点,空出该有的距离,不至于贴到前边的人背上。
叶昔言对她的刻意避嫌已然见怪不怪,全都由着,确定她坐稳了就发车,开出去之前还轻声提醒:“别往后仰,小心点。”
江绪说:“知道。”
摩托车没两分钟就开出老远,拐几个大弯小弯,很快就把寨子甩在后方的山里。
向导告诉叶昔言,沿着这条路一直开,不开岔路,到下一个人多的聚集地就是镇上了,直接往前开就行,问路都不用。
叶昔言牢记向导的叮嘱,路过有人家居住的地方就开慢点,只有山的路段就正常匀速行驶。
山里的路面坡度太大,隔一段就是一个大斜坡。
许是开赛车习惯了,她骑车偏快,上坡下坡都不带犹豫,刷地就冲过去,失重感随之而来。她倒是没感觉,可后边的江绪就不太好受了,座椅皮面太滑,每次只要一下坡,江绪就不可避免地往前倒一点,原本隔出的距离亦随之变小,直至没有。
某人自以为开得挺平稳,速度也不快。
后面的江绪紧抿着嘴,不得已贴到她背后,到了后半段路还得搂住这位。
而在被虚搂着腰的瞬间,叶昔言登时僵直脊背,整个人似是被烧红的铁烫了一下。
江绪收紧小臂,被迫靠在她背上。
“叶昔言,你开慢点。”
离得太近,说话时吐出的暖热气息都全落在了叶昔言颈后,略微酥麻,如同鸦羽轻拂而过。
叶昔言捏着摩托车把手,不自觉就暗暗使劲儿,用力到指节都发白。不过她没表现在脸上,语气也正常,只低低说:“好。”
言讫,再放慢速度。
这下的车速才差不多,不快不慢正合适。
不过由于车子还在行驶,后方的江绪不能乱动,余下的路段她俩还是维持着现在的姿势。
背后的触感太明显,即使江绪有意在控制,可还是会挨上来,远离不了。
叶昔言只当是没感觉,也偷摸前倾一点。
然而身体的本能反应藏不住,她耳根子在发烫,不知不觉间就染上绯色。
江绪在后面瞧得清楚,将这人的所有变化都收于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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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春光 chapter 9
十公里的路程骑摩托也就十几分钟,绕着曲折的山路穿过绵长的樟树林,尽头处就是镇子。
今天前来赶边边场的人尤多,远远就能瞧见身着民族特色服饰的当地居民,青石板铺成的街道熙攘拥挤,往来的人群攒动,入场口被围堵得水泄不通,大车小车都无法开进去。
叶昔言将车子停在镇口外的一户人家门前,付了主人二十块钱作为看车的报酬,过后才放心上街。
大吂山集市上卖的东西种类繁多,不比别的地方差,这里有店铺,有地摊,场口附近还有一个小型的菜市场。卖银饰品,卖传统衣装,卖各色各样的吃食……
沿街的店铺都是旧时期风格的石头房,楼层普遍偏低,木窗青瓦大板门,处处都透露出年代久远的韵味。
叶昔言带着江绪往人少的地方走,在黑压压的人堆里推搡了半条街才挤出来。
期间她拉了江绪一把,担心走散了不好找。
路过三岔路口,江绪差点撞上迎面而来的大背篓,好在叶昔言眼疾手快护住她,勾着人往路边连退两三步。
江绪没防备,一个趔趄险些摔倒,稳稳撞到叶昔言胸口。
两人就这样又抱了一把,纯属意外。
叶昔言说:“注意看路。”
江绪直起身,动了动嘴皮子,可到底一个字都没讲。
置买过程不算太顺利,两人不会讲当地的方言,很多年纪大的摊主也听不懂普通话,买卖双方在言语沟通上有障碍。
她俩先去了卖茶的铺子,买了三包品质上乘的春茶,接着去菜市场,最后找到镇上唯一一家酒水超市。
彼时正值早市,恰是镇上最热闹的时候。
大吂山的市场还处于半原始时期,不同于别的地方只能花钱买东西,这儿可以以物易物。
叶昔言和江绪一来就围观了几场类似的交换,头一回见到这种稀奇的交易方式。
她们进酒水超市挑选饮品,一个身穿喜鹊服腰系羊毛彩带的男人走到叶昔言面前,用蹩脚的普通话问,能不能用银饰交换她的耳钉。
叶昔言愣了一下,委婉拒绝。
可能是听不太懂她的话,男人重新解释来意,还摊开手把用以交换的东西给她看,那是一支做工精美的银簪子,尾部点缀着绿色的玉石。他想用这个来换取耳钉,送给自家老婆。
叶昔言还是不换,态度坚决地摇头。
她的耳钉可比银簪子值钱,虽然没镶钻啥的,但材质和设计价值都不便宜,两只小玩意儿加起来能抵南城半套房。
这是去年专门定制的大师作品,别人送的生日礼物,不可能换掉。
连着被拒绝,男人面上的神情从失落变成不悦,友好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反转,满脸凶巴巴,不耐烦地嘟囔,叽里呱啦不知道在讲什么。
应该是在抱怨,或是骂人。
叶昔言皱眉,直直看着对方。
“你说什么?”
男人极其嚣张,朝地上啐了一口,以示不屑和挑衅。
叶昔言眸光一沉。
男人转身就走,嘴里还在骂骂咧咧。
叶昔言抬脚要跟上,却被江绪一把抓住。
江绪挡在了她跟前,攥住这人的手腕不放,温声说:“先去结账。”
叶昔言不动。
江绪拉着她朝另一边走,一直没放开。
等到那个男人离开酒水超市了,江绪这才松手。
叶昔言没吭声,手里还提着一堆东西。
酒水超市的老板是汉人同胞,收银时,他告诉她们,刚刚那个男人是骗子,惯犯了,成天到晚都穿一身傈僳族的传统服饰到处晃悠,却不是本地的傈僳族居民,也不知道究竟是哪儿来的,反正专挑买东西大方的游客下手,他手里的银簪子是假货,谁换谁亏。
镇上有不少这种人,看着老实巴交,说话和蔼可亲,实则靠行骗为营生。而且有的骗子不止打着感情的幌子敛取财物,还会敲诈勒索游客,上边管都管不过来。
老板小声劝道:“见到这些人就离远点,千万别硬碰硬,他们可不是单独行动,外面还有一群呢。”
方才老板都看到了,知道叶昔言和骗子男人起了争执。
叶昔言的脸色稍稍缓和,半晌,道了声谢。
老板摆摆手,“没什么。”
结账是江绪付钱,晚点回去再报账。
老板将酒水给她们装上,送她俩出去,确认周围没有骗子守着,才放心道:“早点回去,别在外边耽搁时间。下一次再出来,记得找个当地人一块儿,小心点。”
叶昔言不怕那个骗子,也不忧心被报复,她打小就混,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哪会被这么一个小地方的地痞无赖吓到,不过面对老板的善意叮嘱,她还是听从了。
再有,江绪还在,还是不能胡来。
离开酒水超市,她俩径直往回走,去取摩托车。
走出一段路了,江绪突然问:“东西很重要?”
叶昔言走在左侧,靠近青石板路的那边。
她一时没太明白在问哪样东西,看了江绪一眼,反问:“什么?”
江绪却没看她,只轻缓说:“耳钉。”
先前在酒水超市,叶昔言那样坚决地拒绝男人,想也不想,明显就是非常在乎这玩意儿。
江绪识货,看得出两只耳钉是定制的,不是随便就能买到的大众款,肯定是谁送给叶昔言的礼物,花了许多心思。
叶昔言木讷,嗯了一声。
“别人送的,排了半年才拿到。”
江绪瞥了下她的耳朵,“男朋友?”
她怔愣,立即否认。
“不是。”
江绪不言语,没再多问。
走到停车的地方,叶昔言不自在地说:“我哥送的,当时订了两对,我嫂子的是耳环,我的是耳钉。”
家里人给的礼物,自然重要,旁人比不了,不然她也不会戴耳朵上这么久。
这其实没什么可解释的,但叶昔言不想因此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大概是独特的设计风格让这东西看起来就不一般,意义深重,在国外那会儿也有人问过类似的话,以为是对象送的定情信物。她以前都不解释的,这次忍不住就说了。
江绪似乎不太在意这个,像是没听进去,将车上的头盔取下来递给她。
叶昔言以为这是要让帮忙戴的意思,便放下手上的大袋小袋,接过头盔就要给江绪戴上。
然而对方却先一步动作,凑近了,伸手帮她理理额前略微凌乱的碎发,指尖碰到她的侧脸,再似有若无地擦过耳畔。
江绪离她很近,咫尺之隔。
叶昔言滞住。
江绪说:“不用给我,你自己戴着。”
她帮叶昔言把头发拂到耳后别着,指腹缓慢往下,有意无意抚过叶昔言敏感的颈侧,亲密又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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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前祝大家除夕快乐,年年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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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春光 chapter 10
不清不楚的举动只是片刻,仅仅一瞬间,江绪收回了手,淡然说:“头发乱了。”
叶昔言无所适从,嘴皮子翕动,将要出口的话卡在了嗓子眼,上不来下不去,最终只有一个“哦”字。
江绪一脸平静,仿佛刚才的举动无关紧要,不要太正常。
帮忙守车的人过来了,叶昔言赶紧敛起神色,跟对方知会一声,表示谢意和要走了,之后戴上头盔,绑好东西就上车。
守车的人挺客气,还同她们唠嗑了一会儿。
这一趟出去买的东西太多,酒水就两小件,肉类一大袋子,还有杂七杂八的时蔬和零食,摩托前后都绑着挂着食物,留给两人的空余位置不多,必须挤着才能坐下。
江绪无法像来时那样拉开距离,一上车就得靠到叶昔言后背上,挨叠到一块儿。她上去就抱住了叶昔言的腰,也没乱摸乱放,仅是轻轻搂着,只用了一只手,另一只手没动。
叶昔言低头望了下环在腰间的小臂,接着发动车子,不出一分钟就驶离镇子,拐进山道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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