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嫁的书生超宠妻(重生)
作者:容黎
我嫁的书生超宠妻(重生)
我嫁的书生超宠妻(重生) 第1节
《我嫁的书生超宠妻》
作者:容黎
文案:
上辈子所嫁非人的甄妙,重生回媒婆上门说亲的那天,
再次听到媒婆把劣迹斑斑的渣男夸上天,甄妙直接掀了媒婆的招牌,将人赶出家门
落得个悍妇名声的甄妙嫁给了村里穷得娶不上媳妇的书生
书生家贫母病,上辈子虽然只是村里的穷教书匠,但是为人心善,人品极好。
甄妙这辈子不求富贵求人品,准备靠自己的努力,和书生一起过上好日子。
万万没想到,曾经只是个秀才的穷书生,这一世竟然高中了!
内容标签: 甜文 市井生活 小门小户
搜索关键字:主角:甄妙,林书安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小农女好运连连
立意:患难见真情,要珍惜真心关爱自己的人
第1章 楔子 我说过别碰我
“大白天带我来你家不怕被你娘子撞到找你拼命?”
“让她试试,我休了她。”
女人低吟几声娇媚轻斥男人坏:“十里八村出了名的美人被你这么作践,不喜欢干嘛娶她?”
甄妙站在门前听着屋里传来床架晃动男女放浪调笑的声音,发红的眼眶里噙满怒气,怪不得回来路上邻里熟人皆目光同情的看着她。
手刚碰到立在墙角的木棍,男人口气轻蔑道:“谁让我二弟中意她?好的全给他占了,我偏就把本该定给他的媳妇抢了,恶心他一辈子。”
甄妙身体止不住地颤,这个畜生!竟然拿她的一辈子当成他们兄弟俩斗法的筹码,积攒了十年的愤怒痛恨决堤般涌来,抓起木棍推门闯进去疯了一般朝着抱在一起的狗男女身上打。
木棍下下敲在皮肉骨头上,闷响入耳竟有种莫名的畅快,女人痛的鬼哭狼嚎不住喊救命,男人肩胛骨上挨了一下痛得龇牙咧嘴,狼狈躲避朝他天灵盖招呼来的棍子,怒骂:“甄妙,你疯了?”
甄妙确实疯了,她一个活生生的人,从未做伤天害理的事,凭什么被他范家人这么糟践?不打死他难消心头恨。
男人抓了外衫光脚下地跑出门,丝毫不知羞耻地冲着院子外面看热闹的人求救:“甄妙谋杀亲夫,要杀人啦。”
甄妙头发散乱,从屋里追出来棍子继续往男人身上抽,如同泼妇骂街:“你们范家黑了心肝骗婚迟早遭报应,范朗你这个畜生不得好死。”
范朗站在人群后面系腰带,闻言冷笑:“我范家犯得着骗你?怎么?没嫁给我二弟急红眼了?明明是你二娘巴巴求着我娶你,银子装进口袋,你就是我买来伺候人的奴才,这几年给你一碗饭已是恩待,不知感激的东西。不信你现在回你娘家试试,看能不能进得了门。”
甄妙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她的亲爹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二娘把她给卖了?逢年过节她回娘家,爹说的最多的是不要忘了范家恩德,尽心孝敬公婆伺候丈夫,收了东西就撵她回去。
呵,她算什么家人,不过是能让甄家得利的东西罢了。
她像傻子一样被瞒了这么多年,爹二娘用她换银子过了几年舒坦日子,弟弟晨宝靠范家引荐在镇上谋了差事,只有她活得人不人鬼不鬼还被所谓家人缠着吸血。
范朗愈发得意:“我这就让人带话把你弟弟给撵了,让你尝尝得罪我的滋味。没我范朗,你们甄家连条狗都不是。”
甄妙心里有团火越烧越旺,什么家人她通通不在乎,只想把眼前这张轻蔑傲慢的脸撕个粉碎,挥着棍子追得范朗狼狈逃窜。
几位大婶看不过去过来拉着甄妙劝架,无非是什么一世夫妻缘分忍忍就过去了,闹成这样给人看笑话。
“今儿只有仇人,夫妻?我听着犯恶心,你们别拦着我,让开。”
范朗趁甄妙推搡几个婶子的功夫一把抢了棍子丢出去,抓着甄妙的头发将人拖到跟前卡着她的脖子冷笑:“恶心?仇人?你有什么资格嫌我?”
甄妙冲他呸地吐了一口,范朗彻底被激怒下手的力道加重:“不知死活。”
甄妙剧烈挣扎着,十指在范朗脸上脖子上抓挠出道道血痕,哪怕身上的骨头快被男人敲散了,她还是忍痛与他扭打撕扯,张嘴狠狠咬住他手腕恨不得咬下一块肉来,换来的是一阵拳打脚踢。
那几个婶子趁乱躲到后面去,看着打红眼的男人一阵后怕,暗道造孽,那妙娘也是倔被打成这样也不哭不喊不求饶,女人那点力气哪儿比得过男人,没多久手渐渐无力地垂下去,双目涣散,像是……
不知是谁尖嗓喊了一声:“快拦着范朗,再打下去真要死人了。”
众人如梦初醒赶紧过去将范朗拉开,甄妙如一滩烂泥躺在地上,痛到极致脑海里一片空白,吃力地闭了闭眼再睁开依旧是一道白光,看不清人,连耳边的声音也变得模糊,心里的悔和痛恨越发清晰。
如果当初她心够狠没有听信爹的话拒绝嫁到范家,一切是不是会不同?
秋意浓浓,井边的香椿树叶片已经转黄,时不时几片叶子飘悠悠落下。
甄妙撑着这具残破的身体面无表情地走出屋子,黑眸暗淡无光,唇瓣干裂,像被抽走了心魂的行尸走肉了无生机。
范朗坐在台阶上旁边心不在焉地听旁人的劝解,看到她,心火腾地蹿起,大步走过来不死心还要动手,甄妙冷笑道:“别碰我,不然我要你的命。”
范朗一脸不屑抬手推了一把甄妙,看她摇摇晃晃站都站不稳:“你有多大能耐?我……你……”
范朗不可置信地看着冲他笑得灿烂动人的女人,视线下移,粗布上衣晕染出一朵暗红色的花,黑色的剪刀刀柄露在外面,似是在嘲讽他的得意。
眼看那张不可一世的脸在她面前扭曲露出惊慌、害怕的表情,甄妙笑得疯癫畅快,清脆嗓音似流淌的清泉好听却又恶意满满:“我说过别碰我。”
范朗还未开口,甄妙猛的将剪刀拔出,他直挺挺地摔倒在地。
甄妙跟着蹲下来,嘴角噙着笑:“十年的仇今天一并了了吧。”
范家村和桃花村只隔着一道河,没多久这事就传到了桃花村,甄老大带着王氏来范家赔礼说好话,不想刚进院子就看到甄妙半跪在地上一刀一刀地往女婿身上捅,剪刀、手上、地上全是血,院子里的其他人早已经被吓傻了,王氏捂着嘴惊喊出声……
第2章 我怕天上一道雷劈下来连累我家……
“后娘难做,尤其是姑娘的亲事村里人全都盯着,女婿要是挑得不好还当我见不得原配女儿过好日子不得被人戳着脊梁骨骂吗?”
甄妙被王氏洪亮的嗓门吵醒,动了动身子酸痛感袭来,唇间溢出“嘶”地抽气声,抬起沉重的眼皮眼前一片模糊又闭上眼。
她记得自己被赶来救范朗的范家人失手推入了冰凉刺骨的水井中,没顶的窒息让她本能地在水中扑腾,无奈抵抗不过身体疼痛,最后失去意识。
她得救了吗?为什么她没被关进大牢?她坐实了谋杀亲夫的罪名,范朗又是最受疼爱的长子,范家人锱铢必较不当场打死她已经是仁慈哪儿会让她躺在床上养病?
思绪混混沌沌还未转过弯,又听王氏说:“不管又不成,我家男人只会出力气干活,十六岁的大姑娘还不急着配人家,指望他最后只怕结成仇,明知是出力不讨好我也得兜着。”
配人家?她惹了那么大的乱子竟然还有人不怕死敢娶她?等等,十六岁?难道?
“妹子的难处我懂,放心,我说的是顶顶好的亲事绝不会让你落了埋怨。这后生是隔壁范家村的范朗,他姑父年头病重去了,如今姑母做了掌家太太要拉一把娘家兄弟侄子,他得了个管园子的油水差事,妙娘嫁过去有享不尽的福呢。”
甄妙再次睁开眼,仔细打量屋中各处陈设不禁红了眼眶,自己出嫁后弟弟晨宝住了进来,王氏为他添置了不少东西,此时屋中清冷空旷正是她住了多年的屋子,她竟然重生了!虽然想不清时光倒退的缘由,欣喜与激动在胸腔里碰撞,让她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此时外面与王氏说话的该是王媒婆。
上辈子她嫁到范家多年后才知道张媒婆凭着一张巧嘴专为有隐疾或是品行不端成亲艰难的男人骗外村不知底细的女孩入火坑,借着范二郎的名声为范朗说亲也只有张媒婆敢昧着良心应下。
重生到定亲前,一定是老天怜惜她上辈子的遭遇让她改命。
甄妙穿好衣裳下地手抬手要掀帘子,转身回到桌前从针线笸箩里拿起剪刀掩在宽袖下这才出去。
今儿太阳藏在云里未露面,外面天光暗沉,堂屋内黑压压更显沉闷,甄妙掀开帘子出来,唇紧抿成一条线,含水黑眸深邃看不清情绪。
“妙娘染了风寒怎么不多躺一阵?”
甄妙垂在身侧的手紧攥着手里的剪刀,眼底森寒弥漫,面上淡淡地:“我爹昨儿才走,二娘就这么赶着给我定亲,难不成打算赶在我爹回来之前把我嫁出去?”
王氏不发一言,因意图被看透脸色变得铁青,若不是怕被村里人指指点点坏了晨宝的名声,王氏恨不得现在就把这个继女给撵出去。
张媒婆见状赶紧劝:“你二娘也是一片好心,姑娘家耽误不起,到了年纪得赶紧相看合适的后生,这不赶巧碰到好的我连家都没顾得上回就来了。范朗勤快老实前程又好,家中富足体面又有魏太太这个靠山,好多人家眼馋呢。妙娘……”
甄妙勾了勾嘴角,得亏张媒婆本事高能不气喘地将游手好闲的无能废物夸出花来。
“我之前听从镇上回来的人说要当管事的是范家二郎,勤快老实的也是二郎,不知张媒婆是听错了还是故意张冠李戴来坑我?”
张媒婆脸上的笑一僵,沉下脸来:“妙娘这话说的就难听了。”
王氏指着攀上这门亲好给自家儿子找个靠,不悦地瞪了甄妙一眼,冲张媒婆说好话:“别理她,她病糊涂了说胡话,这门亲事我瞧着不错,劳张媒婆和范家说一声选个好日子两家坐下来好好商谈。”
王氏说着往张媒婆的手里塞了块碎银子。
张媒婆笑纳了,眉眼间止不住地得意:“姑娘家的终生大事都由父母决定,妙娘安心绣嫁衣便是,范家那里我会好好说,不至于因为几句口角毁了一桩喜事。”
甄妙紧绷的神经却因为这番话崩断,张媒婆和范家蛇鼠一窝将自己骗入火坑生生受了十年的欺辱痛苦,范朗戳人心肺的话和痛到连呼吸都难过的捶打再度涌入脑海。
甄妙深呼吸一口气,再看向张媒婆时漂亮的杏眸漾满凶狠,亮出手里的剪刀恨恨地向张媒婆扎去。
“但凡经过你嘴的全是丧事,我今儿就做件好事,替那些待嫁姑娘们除掉你这个不积阴德专坑人的祸害。”
不过说个亲事哪儿有动刀的必要,眼见甄妙举起剪子捅过来,王氏和张媒婆都被吓了一跳。
张媒婆体型虽胖动作却灵活,一个扭身堪堪避开朝她捅来的剪刀,一张圆脸却失了血色苍白如纸,哆哆嗦嗦惊恐地躲在同样打颤的王氏身后。
王氏抖着身子训斥甄妙:“你是被鬼上身了还是病糊涂了?赶紧把剪刀放下。”
张媒婆跟着叫嚷:“杀人犯法,我出去就禀告官老爷将你这恶女抓起来。”
甄妙不久前才见了血,心中无半点畏惧,手快又准说话间剪了张媒婆一撮头发,瞬时青丝散乱,方才还如斗鸡般张狂的张媒婆吓得直打摆子。
甄妙笑得灿烂无害:“谁不让我好活,我就先让她死,我可不怕血。”
王氏护着张媒婆挪到门前,张媒婆撒腿就往外面跑。
甄妙一把推开王氏,作势往外追了两步,张媒婆吓得屁滚尿流,一边跑一边嚷嚷:“救命,甄妙疯了,要杀人了。”
眼看着人跑的不见踪影,甄妙收起剪刀,冲着二娘笑道:“张媒婆活了大半辈子嘴里没一句实话早晚烂舌头,二娘连好赖人都瞧不准,我的亲事就不劳你费心了。”
王氏气得发抖:“这名声传出去你怎么嫁人?你……”
王氏这会儿才回过神,甄妙是故意的,她一点脸面都不要了,用不了多久全村上下都知道自己这个后娘容不下她,而有意求娶的人家知道她嘴皮利落手上功夫也不差哪儿还敢上门,谁乐意往家里请个悍妇?
往后的日子怕是连清净都难,这么个烫手山芋难不成就要这么砸在手上?有这么个姐姐,将来晨宝也跟着抬不起头,王氏又气又怒,以往任劳任怨的人好端端地怎么像得了失心疯?难不成是外人撺掇的?
甄妙风寒未好刚才强打着精神闹这一场也是给王氏一个警醒,别以为她是软柿子好拿捏,上辈子苦够了哭够了,新人生必须斩断再和范家有所牵扯的一切可能。
事情暂时了了,甄妙忍着浑身酸痛煮了姜汤和简单的青菜疙瘩汤,热汤下肚热意蔓延周身,回到屋挪开床角一块松动的石块拿出一个小布包,打开用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重新放回去这才回到床上盖了被子躺下。
这一觉她睡的沉,没听到王氏气急败坏地咒骂和晨宝似要震破天的哭喊,一觉直到第二天早上才醒。
睡了饱觉又捂着被子发了汗,气势汹汹的风寒好了大半,甄妙换上手肘处打着补丁的杏色衣裙,走到院子里抬头望着天际温暖灿烂的太阳舒展懒腰。
院子东边的小菜地绿意盎然,长姐甄娟未出嫁前她们一起守着小菜地浇水施肥捉虫,平日里王氏多有刁难刻薄,姐妹俩相互依靠日子倒也不算难熬。
我嫁的书生超宠妻(重生) 第2节
直到长姐在王氏插手下嫁给邻村的焦成良,短短数年温婉漂亮的长姐变得沉默自卑,又因为成亲多年未诞下一儿半女,本就对长姐不满的婆婆变本加厉的苛待打骂。
受不了的长姐回来求爹甄大做主,懦弱没主见的男人坐在墙根不开口由着王氏骂骂咧咧将人撵出家门,自此断了来往。
甄妙深知隐忍和沉默只会让王氏更加嚣张,唯王氏命是从的爹肯定指望不上,倒不如张牙舞爪撕破脸谁也别好过。
张媒婆昨天受了她的气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无非骂她凶悍是个疯子罢了,路走窄了以后嫁人也难,只是再难日子还得继续过。
王氏对她的亲事这么上心不就惦记银子吗?想要安身立命还是得手里攥着银子才不至于受制于人。
甄妙只盼此生能与品性纯良懂体贴知冷热的人安稳度日,像范朗这种表面瞧着风光,实则是披了张人皮的畜生,还不如她养的鸡。
甄妙将旁边找食的母鸡抱在怀里摸了摸,这只鸡羽毛光亮气势傲慢,下的蛋多又个头大,是她最喜欢的一只。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嚷嚷声,她隔着篱笆墙看过去,赫然是张媒婆气势汹汹往她家来,而旁边面红耳赤笨拙解释的人是她爹甄大。
“大伙儿都来瞧瞧我被甄家的黑心姑娘欺负得不能活了。”
才到门前张媒婆就扯开嗓子一阵干嚎,昨天没瞧上热闹的人纷纷围过来不错眼的朝甄妙身上看。
甄妙拍了拍手大方走到门口将院门打开。
张媒婆更加来劲,指着少了一撮头发的地方痛哭:“我活了大半辈子没做任何伤天害理的事儿,好心帮甄大丫头说亲,她却拿剪子绞我头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是大不孝。甄大,你今儿必须给我个说法。”
甄大看向女儿,妙娘向来乖巧懂事好端端地这是怎么了?
“张媒婆我们进屋说?我让妙娘好好给你陪不是。”
张媒婆将手从什么都看不出来的头发上放下,抬眸不屑地扫了一眼站在门口的甄妙:“我也不是非要往难看的闹,想教你家妙娘些规矩,女儿家这么凶动不动骂人挥刀子这往后哪家人敢娶?”说着就要往里面走。
甄妙张开胳膊,拦下人,嗓音娇软:“有话在外面说,我怕天上一道雷劈下来连累我家遭殃。”
第3章 并非良人,姑娘当慎重
“你们听听多恶毒,诅咒我挨雷劈,我怎么就想不开惹了一身腥。”
张媒婆气恼地用力一手拍大腿一手抹眼睛哭天抢地地嚎。
看热闹的村民指指点点,七嘴八舌说什么都有,甄大脸黑如炭气得胸膛起伏,越急嘴越笨,不愿将事情闹大又不好张媒婆的嘴,丢下提在手里的背篓,快步冲过去一巴掌把甄妙的胳膊拍下去,粗声粗气:“谁许你这么和长辈说话?”
男人手劲大,甄妙半边肩膀都麻了,疼痛像破土的嫩芽从骨头缝里往出钻,她咬牙硬将眼睛里的水意压了回去。
“她害我要推我进火坑凭什么我给她赔不是?心黑无耻的恶婆娘,骂她我都嫌脏嘴。”
平日里她都是乖巧温雅的样子,这会儿从头发丝到脚底透着愤怒与凶狠,垂在身侧的手攥得过紧指骨泛白,好似随时要扑上去与张媒婆撕扯。
甄妙挺直脊背,摆明了不会低头,村里人说好的坏的全然不放在心上,看热闹的人越多越好,一通瞎扯迟早能扯到点上把张媒婆扒个底朝天。
“我才听晓这事不知说的是哪家后生。”
“我也没听说,真要是好亲事高兴还来不及,妙娘怎么说把她往火坑推?”
张媒婆挺起胸,得意地哼了一声,扬起下巴:“范家村的范家,镇上的姑姑现在是掌家太太,这个火坑不知多少姑娘想跳,是我不值钱送上门给人埋怨。”
“呦呵,范家,嫁过去有享不完的福,妙娘怎么这么傻?”
“张媒婆,甄家的不乐意,你瞧我家闺女成不?”
张媒婆摆摆手:“大嫂子不是我心不偏你们,人家范家眼界高要寻个漂亮媳妇,我也没法子。要我说人长得俊有什么用?瞧瞧这在墨里泡过的黑心肠,说两句话就得折寿。”
张媒婆越说底气越足,眉宇间尽是轻蔑:“今儿单就说我被她恐吓欺负这事讨个说法,明儿再去范家回范嫂子的话,人要是松口我就帮各位问问。”
甄大一听急了伸手戳甄妙的背冲她使眼色,甄妙甩开往旁边走了两步,清脆响亮的嗓音:“妙娘不敢拦叔婶们过好日子,可还是提个醒,千万问清楚要嫁的是人还是鬼。”
这时有个穿月白色长衫清隽俊朗的书生走进人群,找到身形佝偻的宋阿婆,两人走到一边:“宋阿婆,这是您要的东西,您瞧瞧?”
“次次麻烦你怪不好意思,你办事我放心不用瞧。”
宋阿婆喜滋滋接过包袱抱在怀里,见他往那边看,小声说:“张媒婆给甄大的女儿说亲,说的是范家二郎,人上进又谦和不知怎的姑娘瞧不上。”
众人被甄妙一句“是人是鬼”吊起了胃口,好奇这当中藏着什么猫腻:“妙娘说说,那鬼是什么?”
甄妙强忍着要将张媒婆撕碎的冲动:“范大郎范朗。”
宋阿婆一听急了高声道:“我女儿夫家就是范家村的,范大郎前年就定了亲,只是姑娘身子孱弱不急着办喜事,这说的什么亲不胡闹吗?”
张媒婆呼吸一滞,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
甄妙撸起袖子冷哼一声:“原来范大郎已经定亲了?不知张媒婆是何居心?来我家张嘴闭嘴夸范大郎,是你上年纪记不清人还是范家也存着坏心思?”
张媒婆梗着脖子拉高嗓门嚷:“两家早取消婚约了,范家心好顾全姑娘家的脸面没往出传,再说人大郎也不差马上就要到镇上做管事了,猪泡眼不识金镶玉,到了嘴边的肉不会吃能有什么办法?”
“我怎么听人说那位掌家太太看重的是范二郎,范大娘闹到家里去为范大郎抱不平反而被人撵回来了?张媒婆你拿我当聋子睁眼瞎?”
书生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姑娘,轻声同宋阿婆说:“阿婆不用同我客气,我不在家我娘多亏您帮忙照顾。赶巧这次在镇上听了些闲话,张媒婆该是记错了,要去镇上做管事的是二郎范景,范朗并非良人,阿婆当劝姑娘慎重。”说完便离开了。
宋阿婆照着说了,一石激起千层浪,有人被绕糊涂了:“给老大说亲扯老二做什么?”
“难不成是顶着老二的名头给老大说亲?范家日子好过,退亲又不丢人怎么不能直说?骗人姑娘做什么?难不成范老大有什么不能说的隐疾”
“张媒婆,你也不能光捡好的说啊,大家好歹一个村的,交个底别耽误了人家姑娘。”
张媒婆被问得面红耳赤,哑口无言。
甄妙刚要松口气,却见她亲爹甄大站出来:“什么耽误?儿女亲事父母做主,这门亲我看好,范家家底殷实嫁过去不用吃苦受罪。她冲撞了你,我代她给你陪不是,这个公道我给。咱们进屋里商量?”
眼下有台阶下,张媒婆赶紧应下:“进屋里我和你详说。”
甄妙如挺拔青竹挡在院子前,如墨眸海风雨将起,眼尾向下压,红唇抿紧,大有随时把眼前人大卸八块的凶狠,将走过来的张媒婆一把推倒在地,冲要发作的甄大怒吼。
“她和范家联手骗我害我,我绝不让她进家门一步。难不成在爹眼里我和姐姐只是为家里换银子的物什?一点都不顾及我们的死活?晨宝才一岁大,爹就煞费苦心为他铺路,心偏得未免太过了。”
张媒婆爬起来冲上去揪着甄妙的头发用力拽,抬脚粗鲁地踹,又抓又挠:“没规矩的死丫头,这辈子都嫁不出去,看我不打死你。”
甄妙在张媒婆腋下拧着肉打了个转儿,张媒婆疼得惨叫,趁这阵功夫甄妙将人压倒在地。
张媒婆摔了个结实,痛的龇牙咧嘴:“甄大,你也不管管你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