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嫁的书生超宠妻(重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容黎
林书娥在一边听得面红耳赤,哪儿来的别人,这分明就是奶奶和大伯娘在家里商量过的话,想找个说头让大堂哥一家来吃现成的,大抵是没想到三婶和三哥这么护着三嫂。而且她从来不觉得三婶是个好糊弄的人。
石头和板儿一听到了嘴边的好吃的吃不成,急得面红耳赤,忍不住埋怨太奶奶:“太奶奶,不能等吃完饭再说让我爹娘来铺子里帮忙的事儿吗?我好饿,我想吃肉。”
林母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揭了她的老底:“今儿倒是不白来,还想使老法子呢?我公爹是读书人,心怀怜悯接纳了你们逃难的母子三人,把我们三房当傻子捉弄,你未免想的太美。这个家从来是我儿媳妇说了算,你们是留还是走全看她心情。”
林奶奶这会儿骑虎难下,要不是这么多双眼盯着她先得狠狠地打石头板儿一顿,听到什么都往外说,嘴上没个把门的。
甄妙抓着姐姐的手安抚地拍了拍,这个老虔婆必须得狠狠地制住,现在敢打这间铺子的注意,谁知道过不了多久又会生出什么念头?自己的买卖还是相公走仕途都依赖名声,这老太太不是头上爱长角?她今儿索性就帮忙给彻底砍了,知道疼了下回就长心眼了。
林奶奶再怎么臊再怎么不情愿也得和甄妙说好话:“妙娘,是奶奶糊涂。”
冬天冷的要命,甄妙索性买了些炭放在屋里,窗户开了一角也不至于太过呛人。
之前还冒着热气的饭菜渐渐没了温度,这个年对甄妙来说意义非凡,到底还是被这些不相干的人给坏了兴致,她是不想生气但架不住有人专门给她添堵,她索性也不装什么和善了。
林奶奶避开什么,她偏就提什么,口气也不怎么恭敬:“别的暂且不论,奶奶不妨说说大堂哥一家子为何要来我家铺子里帮忙?”
“兄弟间相互帮衬不是挺好?有个照应也不至于被外人欺负了。”
甄妙拉了拉相公的袖子示意他扶着母亲坐下来,至于那几个人爱怎么样都随他们,反正也就这一回。
“外人?是防我呢。”
“不是,这话说的,镇上的人都聪明贼精,我怕你们被外人欺负。”
甄妙笑了一声:“那就不用你操心了,我们不怕外人反而怕被里头的人欺负了有苦说不出。奶奶既然诚心道歉,我也不能揪着不放,劳烦你到外面和人们把前因后果给说清楚了,不然我心里的委屈消不下去。我嫁进林家的时间不长,和你们那边来往不多也不熟,说是外人倒也有道理,万一你眼下应了转头反悔,在外面说长道短,我岂不是百口莫辩?”
林奶奶一张老脸涨得通红,这话怎么说得出口?
甄妙紧接着说了一句:“要是觉得为难,那请你们离开我家。”
林奶奶看了眼跟着自己的孩子们,她们到镇上来也没带钱,原本想的是好吃好喝几天再让林书安送她们回去,要是被撵出去,从镇上走回家她这把老骨头先受不住,最要命的是连顿饭都没吃上,又冷又饿走一道,到了村里给那些老娘们瞧见了笑话一顿,她这脸更丢的没影了。
林书娥看向三嫂子,弱弱地说:“家丑不外扬,三嫂,奶奶上了年纪,镇上的人又不认识她,说这个事儿做什么呢?外人听了反而笑话你。”
甄妙心道真是个孝顺的,连是非黑白都能丢一边,她原先还觉得这些人里林书娥是个明辨事理的,如此心一横,毫不客气地将她们往外撵:“我和你们算哪门子亲,都惦记上我这点家业了,对贼还有什么好客气的,全给我走人。”
林奶奶见甄妙不识抬举,本来想发作被孙女拽着拉走了,两孩子站在桌子前冲那一桌子菜直流口水,左右为难不知道走还是不走。
过年镇上长街并不冷清,走亲访友的人多,所以一个老妇人带着几个孩子从林娘子家铺子狼狈地出来时,纷纷看过来。
林奶奶见这么多人本想嚎哭一顿惹人同情,没想到被自己的孙子给捂住了嘴:“您不怕三婶家往后和咱们彻底断了往来?”
孙女的话戳在了林奶奶心肺上,寒着一张脸说:“早知道你们这般不欢迎我们,我们也就不讨这个嫌了,成,我们走。”
林母从儿媳妇说出要让老太太将今儿的事说个明明白白就知道她的意图了,儿媳和她这个当娘的总能想到一处去,这个公爹心软招惹来的烂摊子得尽早处理了,不然说不准什么时候会给他们一家子招惹来大麻烦。
林母走上去喊住连走路都变得颤颤巍巍的人:“过完年我会回村里一趟,找里正把咱两家的事给说明白。我公爹只有我相公一个儿子,房子地全给你们娘三占了,我们也不打算要了,权当我们积德了。过去的事我们不计较,但要是给我知道你们不死心还惦记我儿媳妇的这间铺子,那就别怪我到时候不客气,让你怎么来的怎么走。”
做买卖的主街,最不缺看热闹的人,林母说的含糊更惹得人好奇,果然有人忍不住问:“大过年的,婶子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谁惦记你家铺子?你这番话可把我给听糊涂了。”
林母叹了口气:“家丑不可外扬,可今儿我不把事儿给说清楚我儿子儿媳还指不定要吃多少暗亏。方才那老妇人是饥荒年带孩子逃来我们村的,后来赖上我公爹死活不走,我公爹是个读书人心善,村里人劝说他们几个瞧着可怜,一时心软便留下他们。不想我公爹去了后,他们娘几个把院子占了,我相公反而靠自己的本事在别处置了屋子。夏天那场暴雨山崩了将我家给压了,我们一家子没法子这才来镇上讨生活。她听说我们日子好过了,要将她的亲孙子孙媳还有那两个小的送过来搭把手。我受欺负就算了,我儿媳妇辛苦挣的家业凭什么给他们?口口声声说我儿媳妇是外人,挑拨小两口的感情,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让我怎么忍她?”
甄妙站在后面垂下头,漂亮的小脸透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委屈。
“那老妇人面相刻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的,大过年的别为她坏了心情。”
“人心不足蛇吞象,你们可千万不能松口,既然有前科,真要让他们来了,说不定又要把你们给撵出来。”
林奶奶几人故意走得慢,想着明眼的过路人帮她们说说好话,谁知道反而招来了一通骂,气得心跳加快。
林书娥感觉自己背上像是要被戳出几个窟窿,难堪又无奈:“奶奶,您和大伯娘往后能不能少打歪主意?大哥要靠科举,之前才被里正给训过,镇上厉害人多了去,万一耽误了大哥可怎么办?”
林奶奶这才怕了,慌忙抓紧孙女的手问:“那这可怎么好?你怎么不早说?我原先寻思着只要把铺子捏在咱们手里,赚的钱就能给你大哥打点,说不定能一举中秀才,到时候咱们家的日子就好过了,你和你哥也不用愁终生大事没着落了。”
林书娥好笑不已,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索性直接挑明了:“奶奶,你当我三婶和三嫂子是傻子?把银子铺子放在那里让你抢?”
第65章 ····
林奶奶回到村里太阳已经西斜离做晚饭还有一阵儿,妇人们难得悠闲带着孩子串门,为的就是讨点吃的,过年的时候向来抠搜的村里人难得大方。
这不就撞上出门前朝众人夸下海口说要去镇上住个几天的林奶奶,见她满头大汗面色苍白两条腿都走不利索,遇见熟人要么低头要么看别处,自己都觉得臊得慌。
偏就有人不饶她,拿她早上才说过的话挖苦她,气得回家后和儿媳孙媳狠狠地骂了三房一家的。
两个小曾孙子抱着冷掉的馒头蔫蔫地啃着,还不忘抱怨:“要不是太奶奶惹火三婶我们早吃上肉了。”
林奶奶瞧见这两个小的也是满肚子气:“就知道吃,你们两个小崽子要是能把话憋在肚子里能给那个贱人这么大的气性?害得原本能去镇上的好机会硬是给丢了。”
林大伯娘也舍不得训自己的孙子,赶紧劝慰婆母说:“他们还能记您的仇吗?过几天就好了。”
不想才过了两天林书安和他娘就回村里来了,林家上下都当他带了东西是来孝敬林奶奶的,无不伸长脖子盼着,左等右等没见人,让板儿哥俩出去打听才知道他们去了里正家。
里正跟着娘俩来了林家,这院子虽说是公爹的,他们没有在这里生活过一天反倒没什么留恋。
里正将母子俩的来意说了,林大伯和二伯当即神情激动地拒绝:“断绝来往?这怎么成?爹要是知道了得多难过?弟妹,你可不能做糊涂事啊。”
开玩笑,要是真断了往来他们他们在桃花村名不正言不顺的,一家子岂不得被笑话死?
里正顿了顿说:“看在林老爷子心善的份上,他们娘俩什么都不图,只想桥归桥路归路。”看了一眼林奶奶,继续说:“你娘三来桃花村是什么光景怕是这辈子都忘不了,要不是林老你们早饿死了,做人得记人好,人家落难落井下石,瞧人日子好了,人家愿意贴帮再好不过,若是不愿也不是人的错处,怎么能争抢的念头?抢院子,抢铺子,将来书安当了官,难不成你们还想连官都抢来?我站书安这头,你们老实本分就在这里待着,不成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林奶奶一个没站稳直接晕了过去,林大伯和二伯也不敢说什么,只有林书晨羞愤难堪,等人走了,头一回气到当着一众长辈的面将桌上的杯子砸到地上:“你们生怕丢人丢的不够是把?”
“天地良心,我是为了谁?我还不是为了你?看老三家日子越过越好,我咽不下这口气。”
林书晨嗤笑一声:“奶奶真是当贼当习惯了,既然这么能耐抢林书安的铺子做什么?何不将县太爷的乌纱帽给我抢来?也省得你孙子我日夜辛苦苦读,到最后别人不知我的学识将只将这些不入流的下三滥归在我头上,丢一辈子的人。我还读什么书?”
一直到林书晨离开,林奶奶都没有想明白,依旧觉得老三家的任何一切都能抢过来。
但之后他们一家人走在桃花村里面对众人无休止地指指点点和嘲讽竟让他们举步维艰。
也终于明白过来他们终归是外来户,没了林家他们什么都不是。
甄大一家子听了最高兴,女儿女婿真出息了,林家那边别想沾光,到时候所有的好处都是属于他们晨宝的。
林家去镇上讨好处得了这么个结果,王氏活跃的心也消停下来。
整个年甄妙一家只歇了两天又继续忙碌起来,林书安除了去学堂其余时间都在家中看书,哪怕凌秀和方子辰几次找来都难把他喊出去。
二月天依旧天寒地冻,林书安将需带之物收拢在书箱内,转身见甄妙站在不远处瞧他,俊颜泛起一抹笑:“怎么了?”
甄妙将钱袋子放到他手里,摇头道:“相公将钱装好,到了县城别委屈自己,凡事尽力便足够了。”
林书安好笑地看着眼前娇艳灵动的人儿,昨夜缠着她多放纵了几回,虽然眼底带着几分疲惫,整个人却似雨露滋润过惹得他恋恋不舍地将人拥在怀里。
无言地不舍与依恋在甄妙心里晃动起一阵酸涩,两人成亲这么久还是头一回分开,柔软的唇瓣碰了碰他的面颊,轻声道:“你考完最后一场我到县城接你回家。”
林书安摸了摸她的头发,怜爱不已:“我同方兄凌兄一道来去,这么冷的天别往外面跑,免得受了风寒。家里若有难处,你只管找方家大少爷,欠下人情我们到时候还了便是。”
才收拾好那两人已经来找他了,林母替儿子弹去身上没有的灰尘,说了声:“去吧,不用记挂家里的事,你媳妇有我帮你照顾受不了委屈。”
甄妙目送林书安离开,一直到瞧不见了才收回视线。
“男儿家考取功名就是这般辛苦,去县城倒还好离咱们家也不算远,上京应考才折磨人,光在路上来回就好几个月,吃不好睡不好,不过老话说的也在理,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嘛。那是他该经的一劫,我们急也没用,妙娘把心放宽些。”
甄娟也跟着调侃:“我看你这颗心也跟着跑了,那可不成,讲究手艺的买卖离了你可不成。”
甄妙被婆母和姐姐逗得面红耳赤,正好来人买饼,她赶紧过去招呼着,待看到来人脸色冷下来转身就走。
“小妹。”
甄妙毫不客气地冲那人吐出一个字:“滚。”害得她姐姐那么惨居然还有脸面在她们跟前晃。
“小妹,你开张做买卖哪有赶客的道理?我和你姐的事儿不至于坏了你我的情分吧?”
情分?真是好笑,要不是看在姐姐的份上,她早赏他一顿斧头吃。
甄娟正低头和面,听到声音身子僵了僵,转身端起屋外冻了一层冰碴子的木盆二话不说拿去招呼焦远桥。
焦远桥瞧着不对劲利落躲开,要不然在这种天气被泼到就算不死也要去半条命。
“甄娟,你疯了?”
半年未见,焦远桥早不复当初的文雅之气,衣着粗鄙,面带憔悴,看来日子过得十分狼狈。
“识相的话滚远些,不然下一回我可保不准拿什么砸你。”
夫妻情分早在焦家一众长辈面前撕扯地连渣都不剩,这母子俩下作狠毒以至于她逃离苦海后都会做与两人相关的噩梦被惊醒。
焦远桥颇有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他这一辈子被甄家姐妹两毁了,她们的日子越过越红火这是什么道理?他要拉她们来和自己作伴才行。
就在他抬手要往甄娟脸上甩巴掌的时候,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将他给制住,一个身披玄色大氅面容清俊的男人信步而来,眼睑低垂,唇角微翘:“林兄才托付我照料这一家老小,不想这么快就来事了。”
焦远桥这阵子时常来镇上转悠,也听闻方家大少爷是个狠人,却未将此人放在眼里,甄家姐妹俩算个什么玩意儿?这种大少爷会为他们出头?痴人说梦。
直到方少爷走到甄娟身边站定,眼睛中森冷的寒光落在他身上,他这才慌了神:“怎么回事?他欺负你?”
若不是杀人得偿命甄娟真想让这个人彻底消失在她面前,抿了下唇,不高不低地应了一声:“嗯。”
“想我怎么做?”
我嫁的书生超宠妻(重生) 第45节
甄娟没有留意到男人眼底透着一丝兴奋的幽光:“我不想他出现在我面前,不想他来打扰我们的生活。”
方大少爷冲两个下人抬了抬下巴,焦远桥便被带走了,至于被带去哪儿甄娟一点都不好奇,她头也不回地进了铺子,没多久整条长街再度恢复如初,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毕竟方大少爷帮了她们的忙,甄妙和林母要忙生意,甄娟只好泡茶招待他。
“您府上的几套春衣就快做好了,过几天给您送过去,一直以来多谢您信任。掌柜的都怪我抢了他的生意,我也觉得挺对不住人家。”
方子凌淡淡瞥向那只手执茶壶的手,指腹间布满薄茧,如何看都不过是个普通女子罢了,可偏偏……
“你既然想谢我,正好我缺样东西,不知可否割爱?”
甄娟疑惑地看过来:“我所有的都是粗俗之物,不知哪样入了您的眼,什么割爱不割爱,您要给您就是。”
“你。”
甄娟嘴角的笑蓦地僵住,久久无法回神。
却说林书安三人一早动身,路上有积雪未化,路也比往常难走,等到了县城已经正中午了。
方子辰和凌秀自小锦衣玉食,头回遭此大罪,奈何如弓上的箭不得不发,面若菜色却也不敢耽搁,来考试的学子众多若不快些寻个落脚处才是大麻烦。
直到抢到考场附近的客栈最后的三间房这才总算松了口气。
方子辰和凌秀用过午饭便歇着去了,林书安没有看书,而是到外面走了走。
寒风中的县城处处都透着热闹,街上来来往往都是行人,不时还能从别人口中听到些消息,这次参加县试的有十二岁的神童还有年约七十的老人,被年轻人笑话不是读书的料还不死心汲汲营营想走这条路。
他爹当年不管县试府试还是院试都拔得头筹,被赞誉为“连中小三元”,不知这次他能不能如父亲一般。
“哟,这不是林兄吗?既然遇上了要不要同我们一道去消遣?”
第66章 在屋子里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历代文人学子的消遣不是茶楼亦不是酒肆而是有会逗笑会琴棋书画软娇娘的青楼。
听说京城贡院对面就是青楼,年年总有不同的故事流传。
林书安看不上这般强附风雅的做派,人贪嗜色罢了还要给自己寻个好听的名头。
他未理会转身离开,惹得那一行人面色不快。
“不识好歹的穷酸东西,真是个有风骨的也算,装模作样最可恨。”
人群当中有一人穿着最为华贵,被一众富家少爷簇拥在中间,微微皱了皱眉,折扇在掌心敲了敲:“瞧着不像啊,倒是极少见的风采翩翩,一表人才。”
“刘公子莫要被那副皮相给骗了,他可是唯一一个敢和您父亲叫板的人,去年郑老爷过寿那副让他儿子极为长脸的祝词便是出自他之手。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偏要作出一副视钱财如粪土,背地里又谄媚讨好的无耻之徒,纵然长了一副好皮相这心怕是黑的很呐。”
那位贵公子眉眼间浮现出一抹嫌恶,冷哼一声:“既如此,他不来倒好,免得扫了我们玩乐的兴致。”
世间事倒也有趣,逼他人做圣人,自己为猪狗却不知。
林书安算过从客栈到考场需要花费的时辰便回来了,方子辰和凌秀还未醒,他看了阵儿书,太阳已经西斜。
他用了晚饭又嘱咐小二给那两人备好热水和饭菜,洗过脸便去睡了。
而这会儿天还未完全黑透,楼下大堂已经亮起了烛火,门口两盏红灯笼被风吹得摇晃,来往的人影影绰绰,脚步匆匆。
只是林书安睡得不怎么踏实,翻来覆去将醒未醒,脑海中总冒出妙娘含羞娇笑得模样,难不成这就是相思病?成亲许久,这是他们头一次分开不在一起过夜,心上难免空落落的。
直到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音将他给唤醒,刚拉高被子打算避开就听到凌秀高声喊:“你们欺人太胜。”
他猛地坐起来抓起外面的长衫快步往门口走,打开门,只见凌秀一人被白天遇见的几个人围起来,因为气恼清秀的脸布满红晕。
“在做什么?”
那位任公子双手环臂,挑眉睨了一眼林书安,话中满是不屑:“林兄别多管闲事啊,我们两有旧仇,正好碰上了就把恩怨给解决了。”
明儿天还不亮就要起身去考场,不抱佛脚也要补眠,这人要处理什么恩怨简直笑掉人的大牙。
“既然来了,想必家中诸位也盼你们考个好名次,真要动手,你们也不见得能讨得了好处。”
方子辰这会儿也从屋里出来,瞧见这动静愣了下,继而笑道:“打架拼的是人数,正好我哥怕我路上有个好歹安排了赌坊的几个打手随行,你们想试试?也好让我看看这几个打手厉害在哪儿。”
方子辰的一番话顿时敲碎了那剑拔弩张的气氛,姓任的故作随意:“算你走运。”
方家虽不见得是镇上最富的,却是最难惹的,他们祖祖辈辈都在玩命的行当里闯荡,那是不要命的也不怕惹上人命官司的,轻易没人敢招惹。
“怎么会碰上他们?”
凌秀抬起袖子擦去额上渗出的汗水,摇头叹息:“醒了肚子饿,下楼吃个饭,谁知道这么不巧和他们撞上了。我看这辈子我和那人的过节算是过不了了,但愿不要累极我家人才好。”
躲在角落里打瞌睡的小二见他们散了这才跑过来,被林书安看了一眼,瞬时心里发凉,讨好道:“实在对不住,一个晃神就耽搁了您交代的差事。您几位先回屋歇着,这就将饭菜送到房里去。”
方子辰和林书安进了凌秀房间,三人坐在一处,方子辰说道:“我哥说不想被人欺负那就得比恶人还恶,他们敢动手自己就得不要命,他们就消停了。”
方子辰说着自己都觉得好笑,小声说:“我方才那话是骗他们的,要说当恶人也不全是坏事,还能吓吓人。”
林书安攒眉道:“你有这么多的顾及,以后能仰仗的也只有读书做官这一条路了,恶人做不了,当个让他们见了你得跪下喊官老爷的大人总成吧?”
凌秀眼睛里顿时亮起光,小二送了饭菜进来,他不拘地拿起筷子大口往嘴里塞:“你说的是,这几天我吃饱喝足认认真真的考,家世不如人,读书我却比那个酒囊饭袋强的很。”
如此说笑几句倒是将之前的不快驱赶一空,更夫的梆子敲起他们才各自回房歇着去了。
在外凡事都得靠自己,林书安是客栈里第一个醒来洗漱的人,待收拾妥善去敲两位好友的门。
那两昨儿白天睡了半天再加这一晚上醒来精神抖擞,别人还在整理收拾的功夫他们不顾外面寒冷已经出门了。
“嫂子说得对,赶早不赶晚,咱们住的那家客栈全是考试的学子,急急忙忙的万一要是在楼梯上挤着了磕着了,连着空两年那也太伤人了。”
林书安唇间含笑,抬头望了一眼星光闪烁的天空,长吐出一口气,隐隐约约的白雾被冷风撕碎,心想这会儿她也已经起了吧,不知昨儿睡得好不好。
等他将来出息了就不做这苦人的买卖了,也像人家那些官太太一样穿金戴银寻思吃好的就成。
随即一阵愁苦涌上心头,他自然是不愿做那搜刮民脂民膏的大贪官,若是到时候依旧两袖清风可该如何是好?
罢罢罢,还是先考过了再说。
进考场前要经过识人和搜检两道关,衙役冷面无情,粗鲁的要学子们脱衣脱鞋检查有没有怀挟,一个个冻的直哆嗦,估计矿石宿敌站在眼跟前也认不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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