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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嫁的书生超宠妻(重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容黎
甄娟勾了勾唇角,世人皆是如此,只因她嫁过人就活该给人当后娘,嫁些单论相貌都糟心的人,但来者是客,指着这些人做买卖,所以笑道:“我不急着嫁人,多谢嫂子好意。”
“你怎么这么糊涂?天底下有女人愁嫁的,可没汉子愁娶的,少了一样就不能和人大姑娘一样挑三拣四了,趁着年轻赶紧找人嫁了才是。”
再好脾气的人听这话都直冒心头火,一旁的甄妙却忍不住冷了脸:“嫂子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即便嫁过人怎么了?我姐姐生得好,人又勤快心善,怎么就不能嫁个和心思的?有什么可将就的?再不济她还有我这个娘家妹子,我养她就是。”
那嫂子见向来随和的妙娘动了这般大的气,脸上也挂不住,尴尬地笑:“我也是好心,不乐意就不乐意,咱往后不说不就成了?”说完就快步躲走了。
甄妙倒也没有气很久,总不好冷着脸做买卖,人们经过这一事也不会自讨无趣,但私下里猜测甄娟和顾山有猫腻的人不在少数。
闲下来后,林母和姐妹俩说:“要是瞧着顾山这孩子和心思就早点说明白定下来,外头这些人眼睛鼻子耳朵灵,甭管藏得多深都能给你挖出来。流言害人,别让一件好事给他们祸害的变了味。”
“姐姐,你说呢?我瞧你待他也不像是没那个心思的。”
“我……”
“娟娘待谁有何心思?不妨说来给我听听。”
突兀的男人声音从外面传来,甄娟到了嘴边的话突然卡在那里不上不下,最后闭紧嘴没再吱声。
“方少爷怎么来了?”甄娟以为他是来找相公的,笑道:“我家相公今儿陪先生办事去了,你若有事不妨晚些来。”
方子凌手里的折扇敲击着掌心,看向甄娟的眼睛里散发着一道玩味:“我今儿来不是找林兄的,是和令姐来拿我衣裳的,不知娟娘可缝好了?”
甄娟缩了缩脖子,声音变得低了几分:“还差一些,方少爷若是急着要,我这就给你拿出来,回去找个绣娘就成。”
甄妙这才知道姐姐前阵子伺候的是方家,笑道:“这是什么缘分,姐姐都不愿告诉我。只是方少爷,往后府上的针线活还是另寻别人吧,她是个急性子,不管什么事儿都要抢着做完,我看她整日里对着油灯生怕她看坏了眼睛。”
方子凌眯起眼,笑了一声:“可不是有缘分,只是不知我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让娟娘开不了口提及我?”
甄娟心中涌起一阵燥意,这人分明就是成心使坏让她难堪,握了握垂在身侧的手,牙齿紧咬唇瓣,要不是怕吓到妹妹和林婶,她真想抓起针线将这张讨人厌的嘴给缝起来。
他到底要怎么样?自己做了什么错要被这样的人给欺负?
“方少爷等着,我这就把衣裳给你拿来。”
从铺子到屋子里她每一步都走得沉重,站在桌边看向那把锋利的剪子,拿在手里稍迟疑片刻……
甄妙招呼他坐下,刚要干活,有一人行色匆匆地跑来,指着前面嚷嚷道:“林娘子快去瞧瞧吧,你相公将人给打伤了,这会儿正在酒楼呢。原来县令大人也在,说要当堂断案,论个是非。”
甄妙和林母一听当即魂都飞了,强作镇定,拜托方少爷给姐姐传个话:“我们一会儿就回来。”
甄娟抱着包袱从屋里出来,只见铺子里只剩这个男人,心里闪过一抹不安,连声音都略显虚浮:“怎么只有方少爷在,我妹妹他们呢?这是您的衣裳,往后那些误会和不快全忘了便是。”
方子凌接过来,当着她的面拆开,看到完好的衣裳笑道:“娟娘当真好脾气,我还当你恨不得把这衣裳当成我给绞个干净。”
甄娟确实有这个心思,谁让她发的起脾气却承担不起麻烦,剪子都要碰到这上好的料子了又被她给丢开。
“您这价值百两的衣裳我可不敢造次,我们穷苦小老百姓砸锅卖铁都偿还不起,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容易遭人闲话,方少爷慢走。”
方子凌见她一副把自己当做登徒浪子的模样,低笑一声:“我最多不过留你吃顿饭而已,你何故对我这般大的敌意?我不是说了?你要名分,我们成亲就是,哪儿还不如你的意?”
他说着顿了顿,笑得有几分吓人:“你怕我纠缠,莫不是心里有了意中人?是何人?爷倒是想看看是何方神圣。”
想到断了腿只能躺在床上等人伺候的焦远桥,心里的惧怕再次加深,干涩地摇头:“没人谁,我与公子实在是云泥之别。您待我未尝不是一时念头,若哪天腻了一纸休书或是您强来我也没法子,横竖我就是那田间地头的野草,从睁眼那天就是苦着,苦了一辈子。我别的不求,只请您别为难我。”
方子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站起身:“成,爷回去好好琢磨琢磨,来日方长,咱们有的是时间掰扯道理。”
甄娟看他带着那几个身形健硕的粗犷男人离开,抚着胸、、口喘粗气,先前的欢喜在此刻全都烟消云散,若是她执意和顾山成亲会不会害了他?这个疯子一样的男人能听得进去道理,知道他多么混账多么无礼吗?
她坐在灶火边周身被烘烤的暖暖的,可是心里却凉的吓人。
从没有觉得如此安静的院子是这么的难熬。
却说甄妙和林母赶到梁家的酒楼,外面已经围了满满当当的人,甄妙带着林母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挤进去。
只见最前面坐着几个衣着华贵的中年男人,交头接耳不知在说什么,另一侧那几个时常到家里来喊相公出去的年轻公子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而她的相公笔杆挺直,新做的衣裳上沾满了泥土,垂在一侧的手背和袖摆上有清晰的血迹,甄妙的心瞬间悬起来。
而地上躺着三个衣着粗鄙混混模样的人,个个鼻青脸肿,脸上被揍成了花,瞧着狼狈又可笑,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指着相公如杀猪一般地嚎叫:“这人心狠手辣,他是要打死我啊,救命啊,我上有老母下有小儿,一家子全靠我养,我若是残废了,家人岂不是要饿死。”
甄妙这才发现在人群中并没有看到先生,好端端的怎么会和这些地痞无赖起了争执呢?
“大人,青天大老爷,您可得为小的做主。”
甄妙见其中一个往中间男人的位置磕头,原来这位就是县太爷,眉眼间一片正气,整个人都透着严肃沉稳,想来该不是会胡乱冤枉人的主。
“他说无意撞你,你却气不过动手打他,是也不是?”
甄妙看着相公冲这位大人跪下,一阵心疼,她虽不识大字却也知道只有秀才、举人、进士这些学问做得拔尖的人才不用跪。
“回大人,此人一派胡言,学生是与明思学堂先生一道来的,这几人见我们便动手打人,先生是文雅读书人,不善拳脚,被这几个恶贼打伤,这会儿还在医馆治伤。学生气不过,这才动的手。”
县令见这人气质如青竹,生得一副好相貌,倒没想到下手亦这般重,捋着胡子道:“你姓甚名谁,往日可与这些人生过过节?”
“学生姓林名书安,去年才搬到镇上来住,从不曾和这些人有过交集。不过方才倒是听一人提过他们是收人钱财办事,还请大人为学生先生做主讨个公道,定要将那幕后之人给抓出来。”
坐在县令旁边的乡绅发现县令大人在听到此书生的名字时脸色冷了几分,不解地想难道林书安曾得罪过这位大人?
县令却将此事推在一旁,随口问道:“听闻你写的一手好字诗词歌赋也不在话下,还时常卖弄文采赚银子可是如此?”
林书安皱了皱眉:“学生曾做过一回,为郑老爷写祝寿词,不知道可有何不妥?”
第71章 不知我可否登门讨顿饭尝尝……
寒门学子众多,全然指望家里供,哥哥嫂嫂弟弟弟妹只怕也不依,多是利用闲暇时抄书,或是为有钱人家写赋写碑文,以此来赚钱贴补家用。
不光本朝,历代学子皆是如此,流传多年的老规矩,被县令大人如此一问倒真不知哪里出了错。
甄妙听婆母提过,那些年找相公求笔墨的人多的是,相公大多不予理会,直到王氏狮子大开口要二十两彩礼钱,他才不得已为一位有钱的大老爷写了祝寿词,县太爷好端端提这事做什么?
难不成是那位老爷犯下大罪拖累了相公?
她急得忍不住跺了跺脚,却也只能在一边干着急,生怕自己胡乱开口添了乱。
眼睛不由地再次落在那带了血迹的手背和衣裳,心里一阵抽疼。
再看那不远处站着几个身着华衣的公子,交头接耳,嬉笑连连,一脸看好戏的表情,要说这事和他们没关系,她一千一万个不信。
这些个下做东西,阎王爷放他们投胎的时候没睡醒不成?怎么将这些人渣给投胎到好人家享福?
愈想愈气不过,在那些人里多看了两眼意外发现竟没有那位梁家公子。
也就在这时,相公往过来瞥了一眼,看到她有些惊讶,而后摇了摇头示意他没事。
甄妙心疼相公最喜爱的衣裳被糟践了,心疼相公被这些该去猪圈里泡一泡的肮脏人祸害,又担心这么冷的天在地上跪得久了,万一伤了身体怎么办?
想的越多也就越发觉得这个所谓的父母官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更何况他自己的儿子也掺和在其中,其中少不了他的纵容。
这些人难不成都是冲着相公来的?





我嫁的书生超宠妻(重生) 第49节
坐在县令身边的一位老爷摸着下巴说道:“做学生心要摆正,好好读书才是正经,一味攀附谄媚坏了品行才要不得,仗势欺人更是错上加错。”
旁边竟还有人帮腔,甄妙气急败坏,脑子突然间变得空空,竟想不出什么法子来帮相公。
林书安拱手道:“去年郑老爷大寿,由观阅书斋掌柜的牵线,学生代为作赋祝寿得酬银四十两,此后一心在学堂读书,日日往返于学堂和家两处,这几人更不曾见过,若不是他们无端挑衅,学生更不会与他们白费功夫。”
一旁的邓公子冷哼一声:“好狂妄的口气,是不是今儿见县令大人也是白费功夫?”
甄妙真恨不得过去狠狠踹这人两脚,故意火上浇油,生怕县令大人不怒。
“求学入仕,人之本心罢了。学生愚笨,非天纵英才,只得勤奋苦读,多积累学识,自然不愿虚度光阴。”
大字不识的寻常百姓自然听不出其中有何用意,可在场念学堂的人都听过林书安的大名。
他从未上过学堂又是中途入学,能进明思学堂已经让人瞪眼,偏偏这大半年,先生随堂小考他都名列第一,先生的奖励拿到手软。
如今他自嘲愚笨,在场的所有书生都受到了侮辱。
县令的脸色凝重了几分,眼睛里的寒冰却有消融的意图。
“至于谄媚、仗势欺人……学生自问行得正坐得端,实在想不出何时有做过,恳请指点一二。”
之前厉声指责的人却被他反将一军,一张横肉颤动的脸憋的通红,竟是屁都蹦不出一个。
县令不动声色地看了儿子一眼,那些无证据的传言不能从他的嘴里说出来。
林书安寒凉的视线再度落到那几个人身上,沉声道:“学生也大为冤枉,求大人还学生公道。”
有人小声说了句:“这几人油头垢面,双眼无神,一看就是嗜酒贪色之徒,寻常人见了都会绕道走,更别说林书生这等读书人,还请大人明察。”
当即有人附和:“怕是瞧见林书生的娘子买卖做得好,以为他是个文弱书生想打劫,反而偷鸡不成蚀把米吧?”
越来越多的声音嗡嗡响,站在一旁看热闹几个公子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这是犯了何事?围了这么多人怪唬人的。草民拜见县令大人。”
来人便是用四十两向林书安买祝寿文章的郑爷,瞧见林书安,惊道:“几日不见,林兄怎得这么狼狈?我方才去了趟观阅书斋,佟掌柜的同我说你摊上麻烦了,我寻思着不该与我家有关,心里放不下,所以过来看看。现在一看是打架斗殴倒是放心了,咱们的父母官公正廉明,明断是非,必不会让好人蒙受不白之冤。”
县太爷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脸色瞬间又变得难看,再次将林书安划为郑家一党。
林书安见县太爷对他为郑家费笔墨有这般大的意见,心道不过一方弹丸之地,也要学朝廷分个党派,互看不顺眼,当真太过可笑了些。
郑爷煞有介事地蹲在一边打量着躺在地上的几个男人一番,沉吟一阵道:“我瞧他们都是些地痞无赖讹钱的货色,只是未免太蠢了些,光天化日之下行凶,是藐视我朝律法吗?县令大人,您应该狠狠地打他们一顿屁股。”
那几个人本就被打的伤痕累累,一听可能要遭板子当即吓的脸都白了。
“怎么能以貌取人呢?林书安长相俊秀,手无缚鸡之力就向着他?万一他是杀人放火的恶匪呢?知人知面不知心。”
郑爷轻蔑地笑了一声:“邓家的小子,不在家好好念书乱跑什么?看来你爹那顿打是白挨了,瞧瞧你这副样子,回去照照镜子好知道什么叫相由心生,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些人是你雇来的。”
邓公子粗声粗气地:“你别胡乱污蔑人。”
要说只是一个姓郑的出来捣乱就算了,偏偏又来了一个更加不好惹的疯狗——方子凌。
这人向来自私不爱管闲事,他与县令大人见过礼,笑道:“原不该打扰办案的,草民这里也有一桩事要告,求大人做主。”
说着他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质字据,交给县令身边的师爷:“这是王三签字画押的借款,一年前他向草民借了五十两银子,原定上个月连本带利还请,如今他倒不认账了。此人嗜酒烂赌,两个女儿都被他卖到窑子了,他要是个好的,这老天只怕不睁眼了。”
他的目光又在另外两人脸上一扫而过,那副神情已然说明这三个人不过是一丘之貉罢了。
被两人一搅和这案子自然没了再断下去的必要,坐在县令身侧的人全都小心翼翼地观察大人的表情,都觉得这是拔了虎须了,怕是要大发脾气。
一旁的师爷怒斥道:“既如此,你们三人还不说实话?欺瞒大人该当何罪?”
甄妙和林母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
他们家在这镇上没什么依靠,别人若是诚心陷害,她们两个妇人就是想破天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好在县令没有关起门来审,任由老百姓旁观,有人替相公鸣不平也未曾受到呵斥,方才将县令当做恶人,是她莽撞了。
“大人饶命,是我们一时鬼迷心窍,为了几两银子才犯下蠢事。”
跪在中间的人突然抬起头,指着那帮公子,痛哭流涕道:“是他,他让我们干的。”
除县令公子外,那些人之前笑得有多欢畅,此时的脸色就有多难看。
“是邓公子,他说瞧林书安不顺眼许久了,他骨头硬就把他的手给敲废了,让他断了考科举的心思。”
“混账!如此心思当真恶毒,亏你也是个读书人。今年县试你考中第几名?”
邓公子被那一声混账吓得直接跪在地上,两手伸在前面,猛朝地上磕头,哆嗦着:“小的,小的,未考中。大人,小的知错了,求您看在家父的份上饶此一回吧,往后再也不敢。”
众人还在惊讶这林书生竟有郑、方两家帮忙说话。
却听林书安为自己的老师鸣不平:“孙先生乃明思学堂的授课先生,不想路上遭此横祸,请大人还我老师的一个公道。”
明思学堂的名声在城里也是响当当的,误了学子功课不说,万一先生要是有个好歹岂不是他们全县的损失?
“来人,给我拖下去重重的打,几年的书全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连尊师重道都忘了。”
邓公子朝县令公子那边看去,却收到一记‘与我无关’的目光,不敢吭声只得咬牙独自受下来。
林书安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好个片叶不沾身!
甄妙快步走到相公身边心疼地扶着他起身,看他哪怕强咬牙撑着还是痛得忍不住皱起眉头,轻声说:“你且忍忍,回家我给你用热水敷一敷,这两天安心在家养着哪儿也别去了。”
林书安笑着摇头:“不碍事,顺路路过医馆得先去探望先生,也不知道伤的重不重。”看到旁边的两人,拱手道:“今儿多谢两位相助,今日太过狼狈,改日再好生招待两位。”
方子凌狭长的桃花眼中划过一抹光,扇骨敲着掌心,悠悠道:“早听闻林娘子有一手好厨艺,不知我可否登门讨顿饭尝尝?”
甄妙笑道:“这有何难,若不嫌弃明儿来家里就是。”
方子凌舍抵着牙槽,看了眼人早已散去的空档大街,不紧不慢道:“好老子不一定能养出好儿子,找你麻烦的未必是县太爷,林兄,往后可要当心了。”
第72章 一直笑到头发白了
与方子凌、郑爷分别后,甄妙扶着林书安去了医馆,看望先生顺便请大夫帮自家相公也瞧瞧,以防有个伤筋动骨。
林书安托人将先生送去医馆,自己同那几个混混缠斗最后直接被带到县令面前了。
去了才知先生被女婿接回家养伤了,虽然头上破了道口子看着吓人,好在没什么大碍,林书安也放心了。
至于他手上身上沾的都是那几个无赖的血,最多不过挨了几下拳头,身上有几处发青,大夫给他开了涂抹的药。
在一旁紧张的婆媳里也得以放心。
回家路过布庄,甄妙去里面挑了一块花纹颜色最好的布料,是普通布料的两倍,眼睛眨也不眨买下来。
林书安在一旁瞧得心疼,正欲拦下被母亲拍了下,笑得欢喜:“傻儿子,你媳妇心疼你呢。”
林书安纤长的眼睫低垂,嘴角弯了弯,那抹绯红一路染上耳廓。
甄妙抱着布料回来看到婆母笑,自己也忍不住红了脸,说道:“相公身上这件衣裳沾了晦气,丢了就是,我再给相公重新做一件。”
林书安却舍不得:“这也是你一针一线缝出来的,好在没破,洗洗就好,丢了怪可惜的。”
甄妙一想到万一这位县令大人不问青红皂白胡乱断案岂不是平白无故受冤枉?被抓去大牢怎么办?挨了板子怎么办?相公要强,不堪折辱伤心伤神怎么办?
这世间郁郁而终的人多得是,她喜爱他,想他笑,想他高兴,想他与自己白头偕老,哪怕年纪比他小,她也乐意照顾他,什么苦累都不怕。
回到家,甄娟见妹夫这般狼狈,也没多问,往灶火里添柴烧水。
林母坐下来,感叹一声:“可真把我们吓坏了,这天底下的人真是坏的不讲道理。不好的见不得好的,想想都后怕。书安真是个死读书的无力书生,就真被这些混账给害了,多亏了方公子在县令面前把他们的皮给掀了,让他们不敢狡辩,这才招了。”
甄娟往盆里盛水的手顿了下,问道:“那县令也没给个说法吗?平白无故地遭打又遭冤枉,总不能因为咱们是贫民百姓这事就这么翻过去了吧?”
“那倒没有,郑家的公子屁股被打开了花,这阵子也别想等出门作乱了,大人还让他爹带他来咱家赔罪,真是活该。”
水热之后舀入盆中,甄娟站起身说了句:“原本谁也不挨谁,不知道是不是这些有钱人见不得我们穷苦人过得好是怎么的。”
林母沉默下来,可不就是如此?自己儿子书读的好,人又长得俊,不就是少了家世?因为他们穷,这些人就恨不得把书安踩的爬不起来?
甄娟将水送到妹妹屋子外面就回来了,又将屋子给收拾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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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书安将外面的衣裳脱下来,看了几眼。
甄妙端进来水,让他洗去身上的脏污,这才给他往身上的伤处擦药。
精瘦有力的白色肌肤上有多处留下醒目的大片淤青,足见那些人下了多狠的心。
甄妙的动作很小心了,还是时不时会听到他忍不住溢出唇的轻哼,那一声像是刀扎在心上,在眼眶里不停打转的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屋子里比外面暖和不了多少,泪水啪嗒一声跌落在男人脊背上时已经变冷,激的男人身体僵了一下,快速转过身来,看到身后的人早已经哭成了泪人,笨拙地抬手为她擦眼泪,紧张地问:“怎么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一点小伤养两天就好了。”
“万一要是遇上更坏的人呢?读个书也这么凶险。”
甄妙随即抿紧唇,这话说的不过脑子,即便窝在小村子里想欺负他们的人也不少,天底下想做官的人多了去,可能高中的也不过少数。这天底下有多少入相公这样的无辜人只因为挡了别人的路就被毁了一辈子,这些人真该死。
林书安将衣裳穿好,笑着将她拥在怀里:“怕了?怕了也不成,我现在是箭上的弦不得不发,再说你辛苦供我读书,为这些区区小事放弃我都瞧不起自己。别怕,早晚要讨回来的。”
林书安说着在她的眼睛上落下轻轻一吻:“你为我哭为我紧张,我很欢喜。自打成亲后,你我只亲近了几天,往后真就搭伙过日子了,我借着帮忙想多和你亲近,你看都不看我一眼就赶我回去看书。要不是今儿,我真以为我与你只是个挣诰命的人。”
甄妙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我那是怕耽误你看书。而且哪是我逼你,分明是你自己太用功了,我又不懂,你刻苦上进我还能拦着?”
从柜子里拿了身旧衣裳帮他穿,边问道:“今年的学费也该教了,相公去看先生的时候一并带上吧,前两天忙糊涂了给忘了。”
林书安摇头:“先不急,待县试考过再说。我想念官学,若是成绩好,每月可领粮食和银两,你也能少受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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