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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嫁的书生超宠妻(重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容黎
到了第二天到底还是来了,照旧对面生意好的很,而她们摊子前零零散散不过十来人,还多是面皮薄的人,还忍不住劝甄妙两句:“你的饼大,油和肉给的足,也不知是不是我看错了,那边今儿卖的好似比昨儿小了些。”
甄妙笑着道谢,无奈还是难扭转局面,只得走街串巷叫卖,明明做得数比往日都少却用了最长的时间卖完。
王氏如此连着跟了两天见没什么盼头索性放弃了,回到家坐在树底下一手提着茶壶一手抱着茶碗如牛饮水咕咕地往下灌。
甄大刚从地里回来等着吃中午饭,瞧见王氏这副模样,奇怪道:“卖几个饼子而已怎么累成这样?”
“快别说了,原本好好的,谁知道对面来了个抢生意的,都去那边买了,我们反而卖不出去,挨家挨户的问,可算卖出去了,白眼也没少受,当真不是人干的活。见天的这么熬,谁受得了?赚了钱也没命花。”
甄大看向在井边忙着洗菜做饭的甄妙,头一回生出几分不忍,走过去在旁边蹲下来劝道:“既然这么难那就不做这买卖了,何苦遭这个罪,家里又不缺你吃的。”
井水清凉,甄妙白皙的手指利落地在水中抓洗野菜,头也没抬说得随意:“之前赚钱是想买些新衣裳首饰,不想太过寒碜让外人笑话,现在姐在家养身子,我们一家人难得团聚,我想买点好的给我姐补身子。爹,你看我姐是不是瞧着比刚回来脸色好看些了?”
甄大应了声,天天肉蛋补着身子哪儿差了?
“那焦家人真不是东西,把我姐欺负的没法活,要是他们上门来不能这么就把我姐带回去,你得给她做主,他们害死了你的亲外甥,说来也能去官府告他们故意杀人。”
甄大没出息地晃了晃身子,吓得连声音都发颤:“谁家没个保不住胎的时候,怎么就要惊动官府?这话可别乱说,虎毒不食子。”
甄妙听得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安抚道:“官老爷是好人,专断世上不公,爹怕什么?你怕了,他们更会嚣张欺负我姐。”虎毒不食子?亏他能说出这句话,与那披着人皮的畜生不过半斤八两。
“二娘总找我要钱,做买卖都要本金,抛了本金剩下刚够买点给我姐补身子的,爹你说这钱我能给吗?我拿不出钱,你忍心天天看我姐在家里受亏待?难道爹真把我们姐妹俩当泼出去的水?挨了地就不管了?”
甄大被因为劳累未歇好双眼泛红的小女儿瞪得良心不安,点了点头:“怎么不管?你们一辈子都是爹的好女儿。往后她再找你要钱你只管让她来找我,你说得对,得给你姐姐好好补补,晚点把家里那只老母鸡给杀了给你姐炖汤喝。”
风钻过沾了水的指缝间有些凉,甄妙心里宛如烈火灼烧,孩子气地抿嘴重重地应了一声,浑身的疲惫顷刻间消散而去。
吃完饭甄妙躺在床上补一阵觉,姐姐坐在床尾给她做鞋子,担心道:“往后买卖真这么难做,你这身子哪儿吃得消?男人还好,你一个女孩子又不是铁打的。在外头给人欺负,二娘那么凶也没同那人理论?她不是向来嗓门大?”
甄妙哼笑,坐起身附在姐姐耳边小声喃喃:“也就是在咱们俩面前摆摆架子罢了,遇着凶点的外人连话都说不利索,生怕挨揍,说难听点就是个贪生怕死的,往后你也得硬气点,她肯定不敢惹你。买卖自然还是要做的,我这么做也是想甩开她,心术不正又贪财,我怕她给我惹事儿。”
甄娟替她掖了掖薄被,柔声道:“你心中有数就成,快睡吧。”
甄妙闭上眼,心里想的还是常梅,这回明摆着就是因为范景冲她来的。
上辈子她和常梅做了几年的妯娌,此人为人处世行事作风甄妙记得一清二楚。
常梅可比不得她兄长常荣勤快,只是生了一张巧嘴和转得活络的脑瓜子罢了,哄得范母心花怒放恨不得将她当亲女儿疼。每年过时节,甄妙备的都是两斤猪肉,猪肉是乡下人最稀罕的东西,可惜照旧敌不过妯娌耍一顿嘴皮子。
常梅生性贪婪又抠搜,只要没人盯便爱犯懒,她倒要看看这买卖能不能做得稳。
凡事都有三分鲜,所以这几天甄妙没去镇东口卖。这回多跑了些地方也不见得是坏事,有不少不便离家的妇人抢着买,倒是可以多做些。她上辈子吃尽了没钱受人拿捏的痛,别说多跑几趟,只要有力气便是爬也要爬过去。
翌日去了镇上,久不见的陈良快步蹦到她身边叽叽喳喳个不停:“姐姐,你怎么不去口子上卖饼了?我瞧有人占了你的位置,气不过说了她两句她竟然要抽我。”
甄妙拿了个饼递给他,笑着夸道:“占就占了,不必管她。听说你和杜老去住了?收拾干净就是个俊俏小童,去哪儿都讨喜。”
“我那几天帮工赚钱去了,活催得紧便没来得及和你说。”
陈良插着腰撅起嘴瞪她:“让她占了?那怎么成?我听好些人传你做的饼用的是屠夫圈下来弃掉的坏肉,还说什么你勾引人不成自觉丢脸才不去那儿摆的,这话肯定是她乱传,你必须得去,怎么能让她将白说成黑?”
陈良说着又伸手来拽她,小小年纪力气倒是足,甄妙不得不随他往前走。
一张小脸严肃又紧绷却又惹人怜爱,本该天真无邪爱玩乐却因在外吃尽了苦知晓这般多的人间龌龊。
甄妙站定冲他说:“你闲来无事的话,我给你派个活干你看成不成?”
男孩本就好动,既能干活又能玩,陈良忙不迭地答应:“自然成,姐姐只管说。”
“我将饼子包好你拿去这些地方送,临回来你问一句明儿要不要来,要哪种饼,每天给你五文钱可成?”
陈良摇头:“你让我跑腿便成,钱我不要,姐姐救了我的命这是我应当做的。”他虽小脾气却如倔驴非得甄妙答应才成。
甄妙无奈地看着他点头。
这些卖饼的人都是她这两天靠两条腿走街串巷闯出来的,她挑了两家不算远的给陈良,陈良却不高兴:“姐姐只管全说来就是,我记得住,这镇上还没有我找不到的地儿,你瞧好吧。”
甄妙将方才新买的小篮子扑了一层干净的布,将几个饼子放进去交给陈良,她转身往观阅书斋去。之前忙不过来倒不常来这边,幸亏这些文雅书生不嫌扔愿意照顾她生意。
想着待卖剩下了再去趟镇东口。
陈良说的对,那些无中生有的恶言,她越不露面反而显得她有鬼,反倒更合了坏人的心思,想把她往绝路上逼她倒要看看这些人有没有这个本事。
她想的太过入神,因为气愤走得极快,走到观月书斋正好遇上从另一个方向来的林书安,愣了下,脚步不自觉放慢,抬手拢了拢垂在耳边的发,丝毫不知笑起来时白皙的脸颊微微泛红:“林大哥。”
林书安被这姑娘气势汹汹的模样唬了一跳,以为是书斋里的友人惹得她不快,出声问道:“你要做什么去?”
甄妙不解道:“卖饼啊,昨儿有几位公子特地叮嘱我今儿要来一趟,方才稍微耽搁了一阵来晚了。”
说话间书斋里走出来一人,瞧见林书安拱手道了一声:“林兄早。”未看到站在他身后背着竹筐的甄妙,难掩脸上新奇地朝林书安走过去:“林兄,这两天镇上都在传你那位妹妹的事,说她品行不端,心肠狠辣,用坏肉做吃食,你可知晓此事?几位兄台愁苦不堪,不知该如何是好。”
林书安锐眼眯起,哼了一声,俊颜不见半分笑,嗓音转冷:“吃了这么久可有谁为此去找过大夫?可吃死了人?几位身为读书人自诩明辨天下是非不在话下,如今竟因外人寥寥数语而乱方寸,当真可笑至极。”
说罢抬眼看向那不远处的娇人儿:“ 甄妙,这饼不卖这些双目浑浊之人也罢。”
那书生身子一绷,顺着林书安的视线回头望了一眼,赶紧往甄妙身边走了几步,又羞又愧连连作揖赔礼。
甄妙瞧他羞得面红耳赤心道读书人就是面皮博,笑着说:“我的肉皆是从镇上蔡屠夫那里买的,众位若不信可同我一起去问个究竟。”
林书安已经走至她身侧,干净清冽的气息将她围拢,高大身躯给人一种逼迫感,盯着她皱眉问道:“发生了何事?”
第22章 都是人凭什么要受她们欺负……
天光晴朗,书斋前挂的灯笼随风摇晃。
甄妙眼中闪过一抹狼狈,看了眼灯笼下纠缠在一起的流苏,佯装轻松道:“只是些不足提为提的小事,林大哥不必记挂忙你的正事要紧。”
她忍不住抬眸看了他一眼,却见他束发的白色发带在空中一荡一荡,若不是他此时脸色过于严肃,当真是个儒雅偏偏的俊俏佳公子。
她破罐子破摔没带怕的,但他是正正经经的读书人,这辈子她能改命,说不定他亦有好前程,将来考取功名做个光宗耀祖的官老爷,不必因为她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出头而连累。
甄妙避开那双寒如冰的眼眸,与那位书生道:“烦请公子带个话,我在外面等一阵过会儿还要去别处。”
重生回来才发现日子是赶着过,即便她愿意退一步别人也要在后面推她一把。
读书人重信用,加之那书生将林书安的话复述一遍个个被羞得面红耳赤,林兄向来清冷少言,书读的好人品上佳,信不过外面的小娘子就是信不过林书安,寥寥数言却比脸上挨了巴掌还疼。
甄妙见他还神色不明地站在那里,像在生气,随即又想自己何德何能,将先前特地包好的肉饼递过去,笑道:“林大哥尝尝。”
她心中忐忑,脸上的笑显出几分虚,那人没接,留下一句淡无情绪地话:“多谢姑娘,我在家中用过了。”
甄妙的手顿了下,整个人僵在那里,那人衣摆随主人步伐而动,转眼消失在视线里。
一瞬间冷意铺天盖地浇下来,呼吸一紧,心里一阵发闷,转身离开动作都慢了几分。
镇东口不复往常热闹,有人瞧她过来小声指指点点,断断续续的字眼传入耳中,她全当做未听到,柳眉弯弯,唇角微扬,虽穿着朴素却难掩她的好姿色。
甄妙在不远处站定,眸色淡然地看向还未收摊的常梅,几日未见,那张脸竟不见半分将她‘赶走’的喜意,反而在她露面后显出紧张感。
她尚在走神,有人走过来:“姑娘,还有肉饼卖吗?”
甄妙摇头,笑道:“今儿卖完了,您要明儿再来。”
那人掀开盖着的布看到眼竹筐里还有几个包好的,指着问:“这是什么馅儿的?你把这几个卖我吧。”
甄妙心上的烦闷再次萦绕不去,嘴角的笑也淡了几分,看了一眼,说出口的话却是:“这几个不卖的,实在对不住您。”
那人满脸失落地离开,刚走两步远被人拉到一边说了两句话,那人狐疑地回头看了一眼,微微皱眉,随后摆手走了,从常梅摊子边经过连看都没多看一眼。
常梅那道视线里藏着的嫉妒更加浓烈,甄妙冲她回以一笑。
直到此刻甄妙才彻底明白,做生意手里的饼子好吃才重要,至于这些闲言碎语……她脑海中浮现出个念头,解铃还须系铃人……
没多久陈良欢快地蹦蹦跳跳回来,将收到的钱献宝似的一个一个递给甄妙,得意道:“姐姐瞧瞧对不对,他们都说要,还有十来个婶子阿婆也想尝尝,明儿可要记得多做些。”
甄妙摸了摸他的头,将纸包拆开拿出两个递给他,自己也拿了一个狠狠咬下去,那架势倒似在嚼人血骨一般。
回家后王氏因竹篮打水一场空害她白惦念了,对甄妙没什么好脸色,她已经吃过了饭这会儿带晨宝去别家串门子去。
甄妙不在意,坐在树下的小桌旁仰起头眼睛亮晶晶地同长姐说:“姐,一会儿我们把秀华喊上一起去山上玩。”
甄娟笑她这么大了还像孩子淘气,笑道:“不歇午觉吗?”
“不了,想去山上透透气,想起咱们小时候时常跑去山上摘野果子,五月了天气也好。”
这几天做的饼不多,甄妙一个人忙得过来,秀华在家里做绣活,甄妙喊她去玩二话不说撂下手里的针线提了个篮子欢喜的上山去了。
这个时节有些野果已经能吃了,山里长得多,无穷无尽似的,往年多是些孩子摘来吃,这回三人没多久就将发红成熟的果子摘了个遍,看着挂在树上可能被鸟啄也可能落地烂掉的红果秀华一脸不舍:“早知道就带个大筐子来了,看着就讨喜。”
甄妙拉着不停往嘴里塞果子染红了唇齿的秀华笑:“又不能长腿跑了,明儿再来,我想到个法子,先回去试试。”
熟果在热天难保存,又是满大山长遍的东西,还真没几个人稀罕。甄妙寻思将这些熬成果酱,而后用此做馅,有多少做多少,想来妇人小孩该喜欢。
甄娟和秀华好奇不已跟着她去了老屋。





我嫁的书生超宠妻(重生) 第15节
甄娟在灶房生活,甄妙和秀华打水洗果子,经水冲过的果子更加红润饱满,拿一个放入口中酸甜中带着淡淡凉意,十分好吃。
秀华见甄妙剩了些放到一边,不解地问:“这些是要做什么?”
甄妙摸了摸鼻头,笑道:“一会儿自有用处。”
之后甄妙一人围在灶前忙碌,甄娟和秀华要帮忙,被她按坐在旁边的凳子上,看她花了个把时辰将红果子熬制成酱,在等待的时候将面和好,之后如往常包上馅放到饼鏊上刷油,没多久香味盈满整个灶房。
秀华摸了摸肚子,喃喃地说:“才吃过饭不久,分明不饿,又被香味给勾馋了。”
甄娟看妹妹忙碌的身影也跟着点头:“这么些年我竟不知她还这种本事,自食其力总好过看人眼色。”
甄妙将先做好的拿给两人,满眼期待地看两人忍烫吃下去,笑着问两人:“如何?”
秀华没两口就咬到浓郁的果酱,果子的酸甜让她惊喜地瞪大眼:“好吃,好香好甜。”
甄妙见姐姐也跟着说好,放下心来,边继续忙边说:“今儿管够吃,我再做些你回去给陈伯娘和小侄子们尝尝。”
一下午的时间全耗在老屋了,甄妙将明儿要用的全都备好这才回家。
她故作平静地将最后洗好的一碗果子和几个包好的馅饼交给秀华,让她顺道去给隔壁的林母送去。
“你为何不去?想谢人家亲自去才更有诚意。”
甄妙笑了笑:“我与林婶不熟不好冒冒失失上门,还是你去为好,快些,饼凉了就不好吃了。”
秀华细细打量她一阵笑得意味深长:“成,我就代你跑这一趟。”
太阳余晖染红了周边云霞,天际一片瑰丽美景,挨家挨户生火做饭,烟囱里冒出青烟,风一吹全散了。
姐妹俩一路无话,待走到无人小路,甄娟才看向妹妹道:“你何时同林家人有了往来?”
“没什么往来,在镇上遇到几次麻烦他正好碰到帮了我的忙,总不能白麻烦人家。”
甄娟将风吹在脸上的碎发拂到耳后:“我又没说你做的不对,你羞什么?”
甄妙脸颊的绯红更胜,似被晚霞偏爱印在脸上一般。
“我虽未见过此人,但也知晓林秀才一家人品行端正是讲理人家,可你别忘了他的奶奶可不是个善茬,这些年他们家清贫无利可图才鲜少上门,眼下村里人都知道你在镇上做买卖,不管挣还是赔在他们看来都是有家底的,若成了麻烦事想来不比眼下少。姐姐是过来人,不求他家大富大贵,只要家里简单人好就成,日子也有个盼头,”
甄妙身子不自知地打了个颤,只听姐姐说:“吵闹伤和气也伤人,我不想你和我一样短短几年就敖干了力气。夫妻间若有情分在还好,无情分不过是日日折磨。”
凉风卷起路边的野草的叶片,摇头晃脑又柔弱无助,可谁都知晓野草最韧,有外人不知的傲骨,打不死烧不尽。
“姐姐呢?对焦远桥可还有情分?”
甄娟轻笑,眉眼间无半分情绪:“有过,后来只觉作呕。”
“那你……”
甄娟打断妹妹的探究,反问道:“若你将来遇到不安分的婆母日日找你麻烦肆意打骂,你待如何?”
“那便争个高低,总有一人要认输,若她不低头我便拼个鱼死网破,也许人活着只为活这一口气,都是人凭什么要受她们欺负?”
思及上辈子甄妙声音渐冷,荡漾在嘴角的笑彻底不见。
回到家两人身上沾着果酱的香甜味道,抱着儿子坐等吃现成的王氏闻到了味儿,阴阳怪气道:“在外面吃了好的,忘了家里还有人等着吃饭是吧?也不看什么时辰了,你爹在外累了一天还得饿肚子。”
甄妙将早上剩的野菜弄出来,打算做个简单的野菜疙瘩汤,当着甄大的面不客气道:“爹在外劳累一天,二娘除了串门就是张嘴喊饿,带晨宝这样费神么?再这么下去外面该传二娘越活越回去了怕不是嚷嚷着要奶喝了。”
甄大一听两人剑拔弩张地说话脑子都疼,两边都惹不得索性避开了,独留王氏一人气得直喘粗气,要不是怕隔壁周家媳妇乱传,这会儿早撕破脸了。
天光渐暗,甄娟站在发暗的地方脸上神色不明。
第23章 (入v通知) 他竟为昔日之言……
晚霞将消,被院中树木遮掩的屋子早早变得昏暗,林母正盯着床角的帷幔发呆,听到响动回头见是秀华惊喜地起身要坐起来:“你怎么来了?是你娘要你来的?”
秀华将手上的东西放在桌上,心里唏嘘不已,婶子是喜爱热闹的人,近年久病卧床不便走动整日待在这巴掌大的屋子多煎熬,面上笑道:“这回是别人要我帮忙送些东西来,您尝尝这个?”
她打开用牛皮纸包的饼子送到林母手边。
林母虽意外倒也没客气,拿起来咬了两口,果子香甜沁入心间,笑道:“妙娘的手艺,她好端端怎会让你送这个?”
“她说这阵子得您照顾自己不好上门来,所以才让我送来,这些洗过的果子是我们从山上采摘的,正酸甜开胃。 ”
“倒是个难得的好姑娘,可惜了。”
说话间林书安从灶房回到里屋,掀起帘子看见秀华一怔,客气地冲她点了下头,取了放在桌上的火折子点亮了煤油灯。
秀华看着男人修长清瘦背影微微眯起眼,声音上扬了几分:“可不是,她二娘一心盯紧了她手里的钱袋子,去了几天镇上见买卖不好,无利可图白受累就撂挑子了,睁眼看外人欺负妙娘,我当这人多厉害原来是个窝里横,村里人谁不知道妙娘脾气好,竟被逼成这样,要是亲娘还在得多心疼。”
林母叹了口气,不动声色看了眼儿子。
时辰不早了,秀华将东西送到告辞离开,屋子里一片寂静,从窗户缝隙钻进来的风吹得油灯乱晃。
“你真有这个心,我就去想法子给你撮合,咱们家虽清贫却也不会亏待了人姑娘。”
“她有自力更生的手艺,总能寻到好人。”
林书安僵硬的脊背微动,转身看过来,黑眸晦暗深邃不见半丝情绪,若不是眼尾发红,林母还真当他不动心,又气又怒,骂了他一句:“真是头倔驴,难不成你想打一辈子光棍?若是因为我,我就……”
“娘!”林书安一声低喝让林母闭嘴,随后他的声音缓和下来:“粥熬好了,我盛来。”
烛光忽明忽暗,让本就昏暗的屋子变得更加压抑,她的儿子差在哪儿了?差在老天不公罢了,摊上她这么个身体不争气的累赘。
甄妙将昨儿熬制的果酱全用了,又取了几个切成豆腐打小的饼块装好这才急匆匆地去了镇上。
陈良早已经等在老地方,见她过来笑着迎上来,有人照看就是不一样,再不像初见时小叫花子模样,浑身上下透着讨喜的灵动。
甄妙拿了肉馅和果子馅地给他填肚子,将昨儿定好的及新做的口味给他装好,叮嘱道:“将这些分给他们尝尝,试试看卖不卖得出去。”
陈良没一会儿就吃完浑身有用不完的力气,手背擦过鼻子自信道:“只管放心,瞧我的便是。”
甄妙其实也很有信心,叫卖了一圈已经卖了不少,待没剩几个才到镇东口选了个地儿站定,果不其然招来了常梅的冷眼,不禁有些好笑,鸠占鹊巢反而怪罪鹊碍眼。
常梅死守在一个地方并不知甄妙是先去了别处临末来这里恶心她的,只当甄妙买卖做不动还像条不愿咽气的鱼在岸上垂死挣扎,这阵子每天赚得钱比不过抢了甄妙生意的头几日,好歹还是让家里有了闲钱,甄妙到头来也只能盯着她犯馋。
这世上的人多喜欢凑热闹也喜欢对别人指指点点,站在不远处说几句不知是从何处听来的风言风语过够了嘴瘾散了,也有人懒得理会这些一门心思就是冲饼来的,甄妙本就没剩几个没多久就卖完了,亦照例冲不远处的人投去一抹笑。
日日如此,甄妙情绪淡安静地站在那里任由来往行人打量,买饼的人也慢慢多起来,谁让她做的饼招人惦念呢,肉饼这个价味道且好也就这一家了。也有人是从别处得知了她这里卖一种好吃的果子饼,酸甜好吃很得老人孩童女人喜爱。
“你这姑娘做个买卖怎么到头来连人都找不到了?我不过回家伺候了半个月老母亲,我儿子竟就荒了半个月的早食,找的小子不中用回去就辞了他。”
此人赫然是那位举人的娘周氏,一口气买了几种,抱怨过后又说:“今儿要招待我儿的同窗友人,明儿我还来,你可别乱跑。”
周氏也算是老主顾了,又是举人娘,甄妙待她十分客气,笑道:“您只管来就是。”
周氏走了没多远就有几位娘子走上去同她说了什么,甄妙看不清她的表情声音却听得分外清楚:“只怕你们都瞎了眼,不论别的,单说她那般相貌要什么男人不成,那些有钱老爷若是得见怕恨不得直接迎回家做夫人,一群没本事的歪瓜裂枣倒会往自己脸上贴金,明眼人谁不知道这是求之不得故意泼脏水的?一个个没脑子的,离我远点,瞧见你们就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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