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欢(含所有番外)
作者:步微澜
曾谙当年月,莫道旧日欢 沈昕迪 有一个人,耗尽了所有,只为让你更坚强; 有一个人,当你冲锋陷阵时,爱与守护的力量,始终伴你左右; 有一个人,也许你从未有机会回望一眼,可她的目光从未离开你一秒; 有一个人,从不曾把这些话对你倾诉,但愿相信,依然感恩,直至陪你至地老天 荒。 可姜尚尧,这个世界真有地老天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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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借着窗外的白光,沈昕迪能看见对面老平房的屋脊被雪一格格淹没。窗户透
风的边隙早几日前已被她拿塑料布糊实了,连外面的风声也听不见。屋里干燥的
空气中残存的酒香、暖气片上的桔子香隐隐浮动。
冷冷的街灯熄灭,转瞬已近凌晨。再过一会,背脊上铺满雪的第一班城铁将
会呜呜从屋后驶过。沈昕迪对着几上翻倒的空酒杯楞了好一会神,才发现这样的
时月很久了。人事转移,四季嬗递,似乎皆与她无碍。
她仅只是活着。
宿醉与困倦一层层浮上来,脑子越发混沌。沈昕迪拿脚尖点点沙发另一头的
周钧,他不乐意地呜咽了一声,翻身向里,一边臂膀却耷拉下扶手。她再次踢踢
他屁股,对方往里挪了一寸,她这才伸直两条长腿,将堆成一团的大被子扯上来
搂紧了自己。
老式的居民楼,隔音很差,半梦半醒间依稀听见数部车疾驰而至,楼下接二
连三传来的车胎摩擦积雪的声音划破凌晨的静谧,沈昕迪懵懵然意识到随后而来
的沉重而有序的脚步声在二楼过道停下。突来的静默,她心头一悸,整个人缩起
来,手攥紧被角。
四周除了周钧细微的鼾声,一切几乎凝固。像是经历恒久,她缓缓松开指间
的被子,敲门声却无意外地响起。
她知道、她就是知道,无论是第六感抑或是两年来在梦里萦绕不去的熟悉的
脚步声,她知道敲门的是谁。
她逃离了两年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我想,如果不开坑的话,没有压力,我会永远地倦怠下去。
所以,如果我又懒惰了……就使劲地挥舞你们手上的鞭子吧!!!
ps:一个字存稿也没。内牛……
2
2、第 1 章
一九九八年 冬
闻山改县为市的这天下午,新建的人民广场上锣鼓喧天。与广场一墙之隔的
闻山中学的某间课室内,沈庆娣皱着眉头,竭力在高音大喇叭的轰炸中捕捉班主
任兼语文老师的话音。
余老师说话时明显比平常多用了些中气,两鬓青丝微颤,她很是无奈地停顿
一下,侧目向窗口数秒,低头拿出了一份名册,咳嗽一声,重新开口。
这一次,沈庆娣听清楚了。“……闻山县、闻山市中学作文比赛获奖名单:
一等奖,闻山一中高二二班姚雁岚……”虽然是预计的结果,可她在赛前仍有些
许侥幸,希望高二那位学姐因为什么缘故没有参加,又或者,这一次,她能比姚
雁岚略胜一筹。数秒前的紧张一分分消散,心落入实处,她呼出一口长气,难掩
脸上的失落。
余老师目光投向课室最后,停驻在她身上,与以往一般,骄傲、鼓励,殷殷
期待。“二等奖,闻山一中高一一班、沈庆娣。”
课室所有同学回过头来,毫不惊讶地、瞬即不约而同地鼓起掌来,其中夹杂
着善意的嘘声。
“沈庆娣同学请上台领奖。”余老师大度地忽略后排男生们的嘘声,微笑着
说。
二等奖而已,并列的有好几个,与一等相比只是一步之差,可对她的意义差
同天地。沈庆娣勉强一笑,站起身,抬脚准备往过道迈步。接着一个趔趄,整个
人扑倒在桌角,桌子剧烈的晃动中,她第二次站不稳,手中狂乱地想抓住什么,
“啊……”,下一秒,手掌心火辣辣的痛起来,半边脸已经贴住冰凉的水泥地板。
一切只是几秒钟事,教室里旁观的人几乎都楞怔了,在沈庆娣那声尖叫后才
回过神。余老师急步往教室最后方走过来,最前方几排的同学直起身回头张望,
沈庆娣顾不得教室低声嗡嗡里隐隐有人捂嘴偷笑,她一手接住隔壁桌探出的胳膊
,另外一只绽开皮渗出血的手握住桌腿勉力站起来,接着,又一个屁股墩坐倒在
地板上。
她的两只鞋带被绑在一起了。
“姚景程!”
哄笑声中沈庆娣羞怒难忍,恶狠狠地瞪视着她的前桌,眼珠几欲喷出火来。
姚景程伏在桌案上,背对着她,肩膀抽动明显仍在幸灾乐祸地笑着。
“姚景程!”沈庆娣再次吼出声,想骂句什么,终究还是开不了口,只把脸
憋得通红。余老师已经走到她面前,一手扶起她,然后凛目问:“姚景程,站起
来,是不是你做的?”
那家伙倒是老实,拖拖沓沓地踢开座椅,垮着肩膀怏不拉唧答了个“是。”
罪魁祸首被班主任提进教务室谈心,沈庆娣从医务室出来已经到了放学时间
,她去找余老师拿奖状时,本是耷拉着脑袋一副认罪模样的姚景程趁余老师接电
话的当口呲牙咧嘴地冲她一笑,气得沈庆娣拿着奖状包扎着纱布的手直抖,“贼
眯眼”她做个口型用济西的方言骂了一句,立刻转身跑出教务室。
她初一便与姚景程同班,类似的亏吃过无数次,每次以为学精了,下一回他
又有新花样。刚才余老师说话的时候,他躬身伏在桌下良久,本应该提高警惕的
她心思全在得奖名单上,结果又被他恶整一次。沈庆娣气闷地往初三年级部走,
心下郁结难解,姚景程自三年多前成为她的煞星,而他姐姐姚雁岚……她看看手
上的东西,苦笑一声,将奖状和奖品全部揣进书包里。
读初三的妹妹爱娣不在。下午课间休息的时候爱娣来问她拿自行车钥匙她就
该知道的,今天县里热闹,那丫头满脸雀跃地等着放学疯玩。她再三叮嘱爸爸今
天出差回来,要乖乖的,早早回家,不要给妈妈添乱。这些对爱娣全然无用。
庆娣脑中晃现清早妈妈说爸爸晚上就到家时坚忍的木无表情的面孔,心里一
阵抽痛,强笑着和爱娣的同学打了声招呼,她缓步走向校门。
闻山古旧时便是济西东部的交通枢纽,矿产丰富,这些年更因为几间大企业
相继落户,这座本应蔽塞落后的北地小城,一日比一日繁华起来。可毕竟是重工
业城市的缘故,扩宽了数倍的马路始终脏兮兮的,空气中漂浮的颗粒遮天蔽日,
终年见不到蓝天。在沈庆娣的记忆里,这座城市的色调永远是灰沉沉的。
她父母原本是附近乡里人,她的姨丈舅父仍同闻山周边无数人一般,一年十
二个月在地下几百米深处劳作。只是因为她妈妈当初的“慧眼”,相中了她爸爸
,而她爸爸又有个好姐夫——冶南镇的副镇长。庆娣的姑父由镇升迁到县,而庆
娣爸爸也被一路带挈,从乡种子站,到县物资局,而今闻山改县为市,沈家自然
水涨船高,再非昨日。
沈庆娣眼前浮现她爸那张趾高气扬的嘴脸,心下冷笑,脸上却波澜不兴地望
住公车车窗外一路倒后的景物。她性格极似她妈,嘴笨心细。而爱娣则像爸爸,
嘴甜心活。她爸长期出差,每回发货回来总会带几车天南地北的新奇玩意在闻山
倒卖。她记得家里是物资局宿舍区最早装修最早买空调有摩托车的一户,可日渐
富足的生活下是她妈妈日渐岑寂的眼睛和低迷压抑的家庭气氛。
她回到家没有听见妈妈唤她名字便知道爸爸回来了。厨房就在门口,她妈在
老旧的木案上擀面,只是抬头望了她一眼,低声问了句:“爱娣呢?”
“我走的时候她们班还没下课,”她给爱娣打掩护,说完借着光才看见妈妈
另一侧的脸。肩上书包缓缓滑下来,沉沉的,但抵不过沉下去的心的重量。她压
低了嗓子问:“他又打你?”
“撞的。”她妈不多作解释,只回过身去继续擀面,把淤青的那侧脸藏在阴
影里。“你表哥也在,进去打声招呼。”
沈庆娣抿紧嘴好半晌,才应了声,挽着手上的书包进了客厅。
沈庆娣姑姑姑父只有一个孩子,长她七岁的魏怀源。俗话说外甥像舅,魏怀
源贪玩爱热闹交游广阔的习性和庆娣爸如出一辙。他打小不爱读书,小学初中留
级了几年,高中毕业靠老子在省城一民办大专里买了个学位,二十四的人了才大
专毕业。姑父托关系给他在省城找的清闲衙门的工作不爱做,天天喊着要下海做
生意,隔三差五地跑回闻山,和帮狐朋狗友鬼混。
这位姑表哥自小到大的劣迹不胜枚数,对于庆娣而言真正让她心头抖颤的是
去年夏天,魏怀源又在她家喝多了两杯,见到卧房出来去洗手间的她,眼珠滴溜
溜扫向她半截睡裤下的小腿,含糊不清地说:“庆娣长大了,小妮子腿杆子这么
长。”
她当时话也不敢答一句,急步冲进洗手间,企图把他那对充血的、酷热里令
人背脊一凉的双眼丢在身后。可还是铭刻在记忆里,以至于过年去参观完姑父给
表哥准备的新房后,回家的路上爱娣艳羡不已地说不知道谁有福气当她表嫂子时
,庆娣斥她一句“别胡思乱想了,关你什么事?”两人几乎当街吵起架来。
“爸爸你回来了。”她踏进客厅,酒气扑鼻。
两人想是喝得有一会了,她爸连脖子也是猪肝色。“废话!叫你妈煮的面呢?”
“妈在下呢。”呼呼喝喝的语气她早习惯了,淡淡应付一句,又对桌边的另
一位点头,“怀源哥。”
“这么早放学?爱娣呢?”魏怀源倒是口齿清楚。
和她妈妈年轻时一般漂亮的爱娣,活泼外向爱笑的爱娣,“她作业没做完,
在学校。”庆娣敛眉肃面说:“怀源哥,你慢慢喝,我先进去了。”
还没走两步,她爸在桌上吼:“老子十天不回家,回家了一个二个给老子脸
色看。老子是你生的?去跟你妈说下面,多放点醋!”
她推门的手顿了顿,“我放了书包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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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厨房帮忙。”边说边把她爸的骂骂咧
咧掩在门后。
将书包放上桌子,她抽出那张奖状,二等奖三个大字刺眼的红。她耗费了多
少个夜晚写出来的姥姥家的乡村生活,她顶着一盏小灯一个字一句话细细斟酌,
终究不及姚雁岚流水行云般的文字中对母亲发自肺腑的感恩之情。
她又输了。
庆娣双手交错,将那张金地红字的纸撕开一半,又一半。只听得她老子又在
厅里咆哮:“透你娘!球势!老子在外头卖命,你个个泡老娘们,胡球麽擦给老
子弄顿饭!”
手上的奖状被她撕成碎片,她咬咬牙,尽全力不去想象她妈妈在外面的反应
和表情。
这不可遏阻的充满了挫败感的生活,似乎永远无终点。
3
3、第 2 章 ...
这晚爱娣不仅没回家吃饭,她连晚自习也没上。庆娣踏进家门前还在斟酌对
父母的说辞,开了门便听见电视里《还珠格格》的序曲以及爱娣的笑声。
她妈和爱娣并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她在门厅里跺脚,她妈数落说:“怎么
这么晚?外面下着雨,半夜三更的还疯玩不着家。”
庆娣的自行车下午便被妹妹骑走了,下了晚自习一路冒着小雨走回家。十二
月底,夜里的风既尖又硬,卷着雨水往脖子里灌。她站门口跺着鞋上的泥,好一
会身上才回过热气。听她妈这样说,她眼睛扫向妹妹,爱娣吐吐舌头,她这才和
妈妈解释说:“快期末考了,作业多。”
回到自己房间,爱娣也心虚地尾随而至,狗腿地递给她一条干毛巾。庆娣接
过去兀自擦着湿头发,厚脸皮的爱娣也随着弯腰端详她的表情。
“姐,生气了?”
她哼一声,“下午和你说什么?爸今天回来。你皮痒了别拖累人!”
“切,你以为我是贪玩啊?我就是知道他回来才躲出去的。像你那么傻?乖
乖的往他拳头上撞?谁知道他今天心情好不好?”爱娣撇嘴说。
“你聪明……”庆娣想反驳妹妹,可也觉得她有自己的道理。
“别往外看,门我关上了,他也不在家。打麻将去了。”
庆娣甩甩擦干了的头发,边挂毛巾边说:“就你聪明,有事你就知道躲。你
躲了我躲了,咱们妈怎么办?”
爱娣半躺在床头叠好的棉被上,阴着脸好一会才说:“我们在又能怎么样?
你拦得住他拳头拦得住他的脚?”
从记事起,家里时常笼罩着爸爸的斥骂呼喝,妈妈的啜泣与呼痛。每一回她
扑过去用小小的身子抱住妈妈喊“别打我妈妈”,总会被他揪住头发丢回到呆怔
着的连哭也不敢的爱娣身边。而她和爱娣挨打就更是家常便饭,那样的时刻妈妈
总是会拿热乎乎的臂膀圈住瑟瑟发抖的她们两个,抵挡背上的拳雨。
她不懂,她以为自己和妹妹不够乖不够听话,每次爸爸回家总小心翼翼地笑
着讨好他,小小的一个心满满期翼着能换回妈妈的笑脸和平安。可后来她知道仅
只是因为他工作不顺心,或者是因为赌钱又输了,也甚至什么也不为。
就像被一脚踹上妈妈肚子失去的小弟弟。
血浸湿了毛裤,半个身子躺在血泊里的妈妈,痛到极处仍小心捂着肚子……
庆娣微阖双眼,将七八岁时的镜像赶出记忆。
“快期末考了,还不复习功课?考不上又扒你一层皮。”她在桌前坐下,熟
练地拿出课本笔记。
爱娣懒洋洋地换了个姿势,改躺为趴。“考不上算了,我去大兴路练摊去。
赚钱养活自己还是成的,再找个人一嫁,天都亮了。”
她才十六岁!庆娣停了笔,端详妹妹片刻,除了摇头什么话也说不出。
“姐,你拼了老命的学习有啥用?要我说,你还不是一般的笨!学习成绩再
好怎么?给你考上大学,还不是要问爸爸拿学费拿零用钱?早点赚钱早点独立,
这才是正经。”
庆娣抿住下唇想了想,才说:“我有自己的打算。”
“有什么打算?”听不到回应,爱娣没了兴致,“算了,问你也是白问。”
静默了一会,爱娣突然凑过书桌旁,笑眼弯弯地问:“猜我今天见到谁了?
”
庆娣眼里带着问号望住妹妹。
“有人喊我小姨子——”
庆娣一愣,接着反应过来,耳根随即潮热一片。“呸!”
“哈哈,你猜着是谁了?”爱娣咧开嘴笑,“姚景程那小子挺有意思的,我
和他说等他长到一米八再说,他竟然还脸红了。那矮矬子还想配你?”
“胡说八道什么?”庆娣轻声埋怨了一句,接着板起脸教训:“你今天又去
机室了?和你说了多少次?不要——”
“不要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认识乱七八糟的人。我知道,可我不多认识点
人,我什么时候嫁得出去?”
庆娣对这个妹妹再次无语。
爱娣突然把脸伏在枕头间,咿咿唔唔地说了句什么。庆娣说没听清,那丫头
抬起头,粉靥含春地说:“姐,我今天见到一个人。就在机室旁边那家乐器店里
,可高可帅,唱歌可好听了。姐,你没见着,他弹吉他那叫一个帅啊!姚景程和
他称兄道弟勾肩搭背的,你跟姚景程说一下,介绍我们认识?”
“姚景程认识的能有什么好人?”
“姐……”
庆娣对妹妹哀怨的呼唤不为心动,提起笔继续写作业。
“姐……”
“没空。”
“我不管,就算他是姚景程的姐夫,大校花的男人,我是抢定了!我明天就
报名去吉他班上课去!”
姚雁岚的男朋友?庆娣回过神,“沈爱娣,你别又发神经了!”
“总要试试,反正郎未娶,我未嫁!我不管!姐你借我点钱,我明天就报名
去!”
第二日一早便与姚景程在街角“巧遇”,那家伙骑着车在十数米外狂叫庆娣
名字。庆娣假作没听见,脚下发力往前。
爱娣在后座掐她的腰,“姐,姚景程。”
“快迟到了。”庆娣罔若未闻。因为使力的关系,掌车的右掌像是又绽开了
伤口,疼得她眉头微皱。
爱娣见姐姐只顾着向前,当下坐在后座的屁股左右扭动,脚尖也探住地一路
拖滑。庆娣掌不稳自行车头,眼见要撞向人行道的树干,一个急刹,停下车的同
时,后座的爱娣一跃而下。她知道是妹妹使坏,喝了声“沈爱娣!”
爱娣嘻嘻一笑,冲她挤挤眼说:“就知道你不会帮我忙,我自己问。”
“你少惹事。”
“放心,怎么问我心里有数,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嘴笨?”
说话间,姚景程已经奔至他们眼前,也停了车,拿袖口擦擦脑门上的汗,问
:“怎么不理我?”
庆娣将裹紧下半张脸的围巾拉至颈间,才说:“风大,听不见。”
爱娣一脸鄙视,说:“矮矬子,大冷的天还满额头的汗?见着美女姐姐我,
太激动了是不是?”
“去你的,我找你姐说话呢。沈庆——”
“去你的,我姐昨天还教训过我,叫我学好,别和你们那帮人混。你以为她
会理你?”爱娣一本正经地说,见姚景程情急地开口想解释什么,她又绽开笑,
“不过我姐也说,如果你们能带我学点什么,那倒是不错。所以我问你啊,昨天
你们那个什么吉他班,学费能便宜点吗?”
妹妹一如既往地又拿她做幌子,庆娣本就对她昨晚的宣言很是反感,此时更
加不悦。眼角余光扫见姚景程问询的眼神探向她,她不表任何意见,只是低头将
车身靠住自己的腰,一手拨开手套,看见纱布没有沁出血,这才放心少许。
“我姐还说了,要是好玩的话……”
“爱娣!”庆娣听妹妹又提起她,不由抬头阻止出声。对上妹妹央求的目光
,立刻心又软下来,将想说的话吞回肚里。
姚景程一脸毫不掩饰的欣喜若狂,说:“沈庆娣,你也想去?”
庆娣迟疑地望了望妹妹,爱娣无声地开口喊了个姐字,心上滑过一个无奈的
叹息,她若有若无地对姚景程点了下头。
“行!行!我和我尚哥说,学费不收你们两个的。”
爱娣瞪大眼:“我以为能少收一半就不错了,还能全免啊?昨天那个教弹吉
他的就是你尚哥是不是?全名叫什么?”
姚景程不迭地保证:“说不收就不收,我打声招呼就得了。你要是叫我声那
啥,我还送把吉他给你。”
庆娣大想到他话里的意思,心里嗔怒,把微热的脸一板,沉声提醒妹妹:“
要迟到了。”
爱娣边往后座坐,边对姚景程促狭地笑,说:“送吉他?指望你?有钱先把
你这辆破自行车给换了,除了铃铛不响,其他都咣当响的。还没我姐高呢,想得
倒是美。”说完又想起来什么,急吼吼地问:“姚景程,你那个尚哥叫什么?你
还没和我说呢。”
“叫姜尚尧。先和你打声招呼,他和我姐感情好着呢,你见谁抛媚眼都行,
别往我哥身上使,没用!”姚景程也骑上车,偷瞄了庆娣一眼,又申辩说:“我
妈说了,男人到二十三,个子还要往上冲一截。我迟早比你们高。”
庆娣不乐意多搭理,先自蹬了脚踏,“庆娣……”身后他的声音在呼啸的风
里传出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