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欢(含所有番外)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步微澜
忆,绕过无数胡同,找到黄毛家已经将近夜晚。
暮色低垂,黄毛家光线不好,显得黄毛肤色比往常更惨白,而双眼更阴沉。
姜尚尧无心打量他家环境,只是问:“景程没和你一起?”
黄毛避开他目光,收拾桌上碗筷,说:“这时候他晚自习。”
“别跟我胡扯,你知道他多少个晚上没回过学校。”不是见到姚景程班主任
,姜尚尧还不知道那小子的包天大胆。“这些天他在忙什么?晚晚去了哪儿?”
他审问的语气令黄毛立刻竖起眉毛来,“关我什么事?你是他哥,你不知道
来问我?”
姜尚尧被他一将,顿了顿,放缓了语气问:“你们还是跟丧狗混呢?东城丧
狗那个场子叫什么名?”
黄毛愕了下,却不说话,端起桌上剩菜就走。
姜尚尧亦步亦趋跟他进了厨房,“黄毛,你自小跟景程铁,哥不瞒你,你们
做的事哥都知道,包括丧狗那间场子。我不是真有急事也不会寻到你家来,你也
不想看到景程惹什么麻烦的是不是?”
黄毛坚持沉默,手上不停收拾厨房里乱七八糟的锅碗。姜尚尧拿他孤僻的个
性无奈,倚着门框长吁口气。“听说上回马回回亲自押着小舅子去丧狗场子还赌
债,我还说什么时候闻山窜出来一个人物,连马回回也缩了。今晚上看见丧狗才
知道,原来是于胖子的人。可你说于胖子一个生意人,向来和道上井水不犯河水
的,丧狗跟着他混,能在闻山站住脚、站这么稳?”
以于胖子纯正生意人的身份借助德叔运煤出闻山也就罢了,何至于让手下的
丧狗摆弄赌场赚那不安全的蝇头小利?姜尚尧心绪纷杂间倏尔忆起春节时于胖子
和德叔在山上避人耳目的交易,据说之后于胖子还卖了手头上生财的一个矿给聂
家老二,德叔就能容忍于胖子左右逢源两头卖乖示好?
丧狗、丧狗。姜尚尧隐约意识到这个突然于闻山黑道崛起的人物是全局关键
,第一次见面丧狗是闻山打猎时于胖子的随同之一,第二次丧狗躲在医院门口接
黄毛那部面包车里,至于第三次……那晚他下班去探望德叔,光耀送他回家时在
下高速的路口两车相错。今天,他又在接站口看见丧狗殷勤而恭敬接了于胖子上
车扬尘而去。
态势诡谲,本与他毫不相关,可景程牵涉其中。姜尚尧衷心希望景程只是其
中无碍轻重的小角色,然而心头的悚然隐隐在暗示着什么。
他自觉疑窦重重,推断下去又逻辑混乱不得要领,烦躁不堪地掏出烟来,却
被黄毛顺手接了过去,抽出一支点上。
“于胖子前些天卖了座矿给聂老二,那关系是铁铁的。”姜尚尧自顾自说下
去,顺着思路分析背后动机,“聂老二的弟弟过年时和景程打过一架,你应该知
道,现在你和景程又在于胖子手下帮忙。这事……”这答案说服不了自己,解释
不了心中无由而来的惊惶。
“姜哥,”黄毛老练淡定地吸口烟,“你放心,丧狗不会拿景程怎么样。他
是和聂家有仇的人。”
对上姜尚尧疑惑的目光,他思索了片刻,继续说:“我也不大清楚怎么回事
。好像是说丧狗哥在里面蹲着的那几年,被聂大欺负得不成人样。”
姜尚尧心跳的频率并没有因为黄毛这句安慰而得到纾解,反而更急促了些。
表情阴晴不定地,看在黄毛眼里,也添加了几许紧张。“我听景程说起过一次,
说丧狗哥是想报仇来着。”话音一顿,他白白的脸突然涌起血色,“不过这和我
们有什么相干?这段时间,聂小四经常来场子玩,景程和他有说有笑的。我还以
为……”
犀利目光下,他话语一滞,不敢继续。
“有说有笑?”姜尚尧一字一顿地问。
“是。”黄毛嗫嚅相应。“我以为他们俩和好了。前些天景程和我解释过,
说是有原因,让我别问太多。聂小四那小子赌性大着,推牌九嫌闷,每回都是押
大小,开年到现在,欠的帐不是个小数目。不用我们出手,自然有人收拾他。”
他极少一次讲这么多话,磕磕巴巴说完,忽然想到什么,吞了吞口水,眼底晃过
一丝慌乱,又随即恢复往常的阴沉。
姜尚尧没错过他失措的神色,直觉他有所隐瞒。
他默默注视黄毛强作镇定地洗碗涮锅,直到黄毛忍耐不住旋过身与他面面相
对。
“我说,我爸也快回来了,你……”黄毛指指门口。
“你把没说的都说完。”
黄毛紧盯着他半晌不做声,姜尚尧几欲放弃时,他突然捞起桌面上的烟盒抽
出一支点燃了猛吸一口,问:“几点了?”
“快八点。”
黄毛将指尖大半支烟弹飞,深吸口气说:“今晚上说好了去收账,我妈住院
要送饭我才请了一晚假。景程应该已经去了。”
姜尚尧感觉绷紧的神经瞬间因为这句话迸裂成丝,仍勉强镇静地问:“收账
。哪家的?”
“……聂家。聂小四。”
作者有话要说:爬下去继续码~~
20
20、第 19 章 ...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
这个文貌似像传奇不太像言情,想看庆娣和姜老大互动的同学请喝杯茶吃个包歇
口气静待下半部分吧
聂大进大牢后小四就跟二哥二嫂生活,除此之外,他自己又另外租了间房子
,方便喝酒泡妞。
白天他睡觉,约莫到了傍晚出动。他活动的范围有限,多数是在他二哥的几
个场子帮忙,偶尔去机室拉几杆跑马机,然后差不多天亮时再回他二哥的场子里
,带个妞回家滚铺。
这些作息习惯,姚景程没向他赔罪示好之前就摸清楚了。而后聂小四知道了
丧狗的地下赌窝,再对跑马机提不上半点兴致,每到夜里去二哥那里点过卯,接
着就兴冲冲地往东城跑。
姚景程看在眼里,暗笑不止。
他哥说每个人都有致命的弱点。这话和丧狗说的大同小异,丧狗说哪怕是欧
阳锋黄老邪那样的绝世高手也都有个命门所在。打蛇打七寸,这跟打架拳头先往
眼窝子招呼的道理一样,挑软乎的地方。而聂小四的命门就是好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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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欢(含所有番外) 何欢(含所有番外)_分节阅读_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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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他哥聂
二,他的命门是他两个兄弟。
姚景程不关心聂老二如何,也轮不到他操心。他每天眼睛只关注聂小四的面
色,那是手气好坏的计衡器。
聂小四初初来时,也赢过不少。再后来手气时好时坏,有输有赢。他嫌牌九
枯闷,喜欢上押大小炸金花的效率时,就是输钱的开始。
他第一次问姚景程赌场抬不抬钱,姚景程脸上做为难的表情,心中偷笑,说
有倒是有,可自古都知道高利贷不能随便借,那是扒人几层皮的东西。又故作大
度地说自己抽水的份子也不少了,要多少让小四只管开口。
他抽份子的那点钱根本不够聂小四塞牙缝。那聂小四张狂惯了,哪把丧狗看
在眼里,心想他借就借了,闻山地面谁敢收他利息?当即说不用姚景程的私己,
先问丧狗抬个二十万来。
第二天丧狗回赌场收账时果然笑吟吟说哪里敢收小四爷的利息,又责怪姚景
程不懂事。姚景程和丧狗做着戏,苦着脸挨了丧狗一脚。小四被丧狗捧得暗爽不
已,出手更加豪阔,二十万何够两晚的炸金花?到了后来,欠账越来越多,丧狗
脸色渐渐有些不好看,而聂小四也感觉失了面子,就动起了他哥的主意。聂二几
间桑拿浴室夜总会,皮肉生意红火,截掉一两天的流水足够抵债。
如此两次三番,聂小四捅的篓子越来越大。
赌博最忌讳的就是侥幸心理,聂小四怕死了二哥,怕死了事发败露的后果,
只想着早些赢回来补了那个大亏空。他一步步踏入局中尚不自知,到了最后输红
眼时,仍在告诫自己,丧狗的钱可以缓一缓,二哥那里绝对不能让他知道。
然而丧狗的骨头也不是谁都能抢的。
姚景程辛苦了半年,做低伏小装孙子就是为了这一天,丧狗哥一发话上门催
帐,他连晚饭也没空回家吃,立马就赶去赌场。
聂小四家门口和经常出入的场所都有丧狗的人伏着,他藏匿了近一个星期终
于现了踪迹。丧狗交代完毕,又笑嘻嘻吩咐众人:“看他哥面子,都客气点。能
请就请回来,别急着动粗。狗急跳墙也是个麻烦。”
这和姚景程的设想不谋而合。他当初是在丧狗胁迫之下不得不低头,二来能
借机会占个上风狠狠打击聂四的锐气,其三者聂四栽进这个赌局他中间抽水也得
了不少便宜。他本没有害人之心,如今一举三得,已经超出预期结果。
丧狗见他雀跃,问说:“今天的事一了结,该回学校了?”说着空踹了景程
一脚,笑骂道:“瞧不出来你这挫样还读得进书。”
“那不是早说好的?”姚景程抓抓后脑勺。
“这段时间赚了多少?我等会叫人算算帐,给你家送过去。”
姚景程吓得三魂六魄齐飞,“可别!被我家里人知道,天都崩了。”
丧狗哈哈大笑。
笑声中姚景程环顾一周,今晚上的伴儿有相熟的剩儿和小板,也有几个虽认
识却没什么交情。到该行动的时刻仍不见黄毛踪影,他不禁疑惑,问了小板之后
才知道黄毛妈妈住院,他得送完饭之后才能赶到。黄毛那双眼睛不招人喜欢,但
有他在景程总感觉多几分安全感。此时情绪激昂,也顾不得那些。
为了掩人耳目,六七个人挤进一部车,往聂小四租住的住所去。
聂小四既没钱还债,又不敢向他哥自首,显然唯有逃匿一途。他租的房子在
乐居小区,小区前后两个门,姚景程一干人不敢托大,先安排了两个去后门守着
,其他人这才兜回到前门与楼下一直缀着聂小四行踪的兄弟会和。
追债泼红油那是吓唬老实人的做法,真对上江湖人,警告给期限过后仍没回
应的话,先挑断脚筋废了他跑路的念头再坐下慢慢谈。这些规矩,姚景程只是听
说而已。他跟着丧狗混也不过半年多点时间,真正的大场面未曾见识过,到了聂
小四楼下时,先始血液里充斥的跃动鼓噪的情绪已经完全被另外一种紧张不安替
代。
他扫一眼其他同伴,有两人正在讨论钱难搞,才攒够能买大哥大,又时兴起
了诺基亚。姚景程不由暗暗佩服这几人气度非凡,再看一眼小板和剩儿,小板正
向他望来,面面相觑,他在小板眼中读出了同样的胆怯与后悔。
他耸耸肩,宽慰自己说没啥大不了的,他又不是拿主意带头的那个。而且按
丧狗吩咐,他们是去“请”人的,最多见到聂小四之后劝他几句。真一言不合打
起来的话,自己这边人多势众,怎样也不吃亏。
一番盘算,似乎给自己壮了不少胆气。
上了楼,带头的虎哥先敲了敲门,姚景程还在楼梯口站着,没反应过来已经
被一把扯过去正门,而虎哥却缩到门侧的死角位置。
姚景程这才发现自己正对门上的猫眼。刚想问句为什么,门外所有人同时听
见里面动静,俱都屏住了呼吸。
里面又回复安静,接着听人低低问了声:“谁?”
姚景程认出聂小四声音,心头一松,在虎哥的示意下回道:“我。姚景程。
”
聂小四踌躇数秒后,门里响起咔哒的开锁声,响声未落,缩在门侧猫眼视角
盲点的虎哥飞起一脚,门后的聂小四往后一踉跄,大门洞开。
虎哥随后飞扑而至,锁肩拧喉,意图一招控制住聂小四,另外两人也配合默
契地上去帮忙。与此同时,众人都不曾料到,房间里居然埋伏有人,在虎哥扑向
聂小四的刹那,里屋的两个人也飞奔而出,顷刻间扭打成团。
只剩姚景程和小板两人傻眼站在门口,这叫客气地谈谈?
虎哥喊了声“妈的,过来帮忙。”姚景程这才醒过神,先回脚把门踹上,接
着也扑向此行目标。
聂小四自小狐假虎威,他哥的手下多少也有些关系与他热络的。此番准备南
下潇洒几年避避风头,他不敢将实情告知二哥,但临走缺钱还是托了兄弟帮忙。
他恃仗二哥手下都是见过凶险场面的人物,所以放松警惕开了门。但到底不及姚
景程这边人多,带头的虎哥又是丧狗的左右臂膀,所以没多大会功夫聂小四看势
头不妙,想夺路而逃时被虎哥一脚踢上膝盖,跪倒于地。
三人相继被制伏后聂小四破口大骂,问候姚景程老娘不休。姚景程被他激起
火性,上去两个大耳掴子直抽到他眼冒金星。
姚景程回忆起当日被人堵在后巷围攻的情景,心上恨意难平,还想上去再补
一脚,已经被小板从后拦腰抱住。“老大说了,带了人回去就行,这大半夜的,
楼上楼下听见动静打了110可落不着好。”
其他人也都有速战速决的意思,唯有虎哥手往后腰一抄,再看时手上多了把
卡簧出来。虎哥嘴角微微挑起一抹狞笑走向地上的聂小四,“都是聪明人,别让
我们为难。”
聂小四眼中浮现惊悚之色,瞬即消失被倔狠之意取代,他脚往回一缩,弹地
而起,而其他两个也同时挣脱束缚,再次混战起来。
混乱中卡簧刀银光忽闪,刀刀扎向聂小四要害。姚景程恍惚意识到虎哥这是
要命的意思,他也不知聂小四死活,只是下意识地握拳一手抵挡一手擂向对方,
耳中粗豪的呼痛声呼救声老拳入肉声撞门声层叠不穷,但觉眼前血光刀光人影朦
胧,一时辨不清是幻像还是真实。
倏忽之间聂小四逃脱掌握,姚景程充血的大脑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他跑
了。
他如影随形追聂小四进了里屋,下一秒,一只质地冰冷坚硬的物什抵住他后
脑。姚景程心绪迷离惝恍,继而才猛然醒悟那是什么,顿时胆寒心慑,不敢妄动
。
“出去。走慢点,别让我看见有别的动作。”聂小四边说边探过身子缓缓用
左手勾住床上行李,亦步亦趋随姚景程一步步走出房间门口。
客厅众人看清楚姚景程脑后枪管,瞬即安静下来。聂小四那两个兄弟得意一
笑,施施然走到聂小四旁边保护他左右。
姚景程脑中空洞,直觉事情发展不对头。本来挺简单的事,把聂小四请回去
就好,殊不知演变成这般情景。他不解为什么盯梢的兄弟没发现屋里埋伏有人,
不解此时守在前后大门的兄弟为什么还不上来,更不解虎哥对聂家有什么深仇大
恨以至于刀刀要命。
身后聂小四桀桀而笑,“姚景程,哥错看了你。你装孙子那会哥真以为你是
个缩卵货,原来你也知道要报仇。”随着他语气,手上的枪管也加重了力道。姚
景程心头一颤,步伐虚浮。
“站稳了,别让我一时收不住崩了你。”
“小四,我们又不是深仇大恨,丧狗哥的意思也就是请你过去说说话,有多
少还多少,其他的将来慢慢来。”
“你当哄小孩玩呢。”聂小四咆哮,“爷爷也是你……”
他的话被笃笃敲门声打断。
此时此刻,双方都不确定门外的是哪方人马。屋里所有人心思急转,都在谋
求下一步转机。
“你去开。”聂小四权衡之后小声说。
姚景程缓缓移向门口,后脑的冰冷透过头皮渗至全身所有毛孔,冰寒彻骨,
他每一步都走得艰难无比、钝重无比。
他伸手扭开门锁时才发现自己居然克制不住颤抖,定了定神,门外急促的敲
门声再次响起,接连四下,又接连四下。每一下都震得门框嗡嗡微响。
他不由自主地低了低头,想卸掉后脑的冰寒森冷之气,可如跗骨之蛆般,摆
脱不去。
门打开,高瘦的人影映入眼帘,姚景程初以为是幻觉,看清楚之后咧嘴而笑
,半是激动半是释然,眼中忽起潮润的感觉。他无声喊了一句:“哥!”
21
21、第 20 章 ...
冰冷的枪管在开门的刹那已经移向姚景程腰间,随时能将他打个对穿。唯一
令人庆幸的是那把枪此时并未上膛,但是下一秒就说不准了。姚景程立刻收起笑
容,怕拉扯了腮旁的肌肉引起身后聂小四的警觉。
但聂小四到底于黑道混迹多年,昼夜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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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的都是危险的空气。此时此刻,聂
小四疑惑姜尚尧的面熟,同时往后侧退了半步,大半边身体隐于门后,问说:“
找谁?”
这一瞬间,姜尚尧眼睛余光已通过门缝扫了客厅半周,心里也转过无数个念
头。留守在小区门口的黄毛有无依言报警?他是否该冲上去一举制服聂四?可景
程分明是被挟持着的,面对穷凶极恶,可有半分商量的余地?他究竟是进是退?
所有应对方法一涌而过,脑中竟至清明。他咧嘴笑了笑:“我找你的,小四
。”
面前两人俱都瞪大眼,更听得聂小四低斥一句:“放屁!娘老子的,蒙谁呢
?”说着大手霍地扼紧了姚景程的喉管,姚景程抽口冷气低喝:“聂小四,你他
妈小心手上的……”
“你他妈给老子闭嘴!”聂小四手上又加了三分力气,同时右手咔哒一声,
分明是开了保险。
姜尚尧也捕捉到了那一声异响,后背立时涔涔冷汗不止,脸上仍维持着再镇
静不过的表情,说:“我姓姜,我帮于老板做事。于建国于胖子。”
他和聂小四在老童家羊肉馆曾有过一面之缘,但此刻只能寄望于聂小四的记
忆,暗暗祷告当时聂小四的注意力全在景程和爱娣身上,对他别无印象。
此时不用细看便知道听见他的话后,门外门里的人是如何诧异。姜尚尧心想
要让对方松懈,这点火候完全不够,于是继续佯作轻松地说:“聂二哥应该马上
就到了。我们老板也是听说聂二哥在筹钱,想送份人情给聂家。我们老板说了,
闻山地面将来就靠聂二哥照应了,他弟弟有麻烦,我们不能不帮一把。不就是钱
的事吗?”说着,他作势举起手上的行李袋。
“慢着,别乱动!”聂小四将姚景程往前一推,景程额头与脸直接磕上门框
的锐角。见姜尚尧连眼眉也没眨一下,聂小四这才半信半疑地拉过姚景程,让开
半人宽的位置,示意姜尚尧进来。
于胖子那狗 日的惯来会做人。早年盗采国有矿山起家,后来一口气承包了
几座小煤窑。这些年熬下来,矿山早熬成金山。有钱人必惜命,于胖子舔着二哥
的屁股舔得那叫一个不亦乐乎,想当年二哥开桑拿夜总会资金不趁手的时候他“
赞助”过不少,之后这些年连提也没提过这一茬。在二哥眼里,于胖子是个识时
务的。偶尔听闻于胖子在铁路老德那边谄媚卖乖,二哥也颇能体谅,说胖子也是
没法子,谁叫老德手上紧紧攥着火车皮?只能等以后闻山的运输生意归一大统之
后,大家伙儿才能略微喘口气。所以对于姜尚尧情急下的谎话,聂小四信以为真
。
聂小四本打算去南方躲上一段时间,特别是挨着国境线那边,两头走走倒腾
点特殊的买卖,再过几年说不准还能衣锦还乡。但又被他哥罩着过了这多年舒服
日子,离家背井的不免不甘。他心想以于胖子的“懂事”,如果真送了钱来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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