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欢(含所有番外)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步微澜
脚,手中仍攥着那张报纸,不由蹙起眉头,“报纸扔掉别看了。”
她们从姚家回来就翻了家里的报纸堆,果然在大前天的当地报纸社会版发现
一小条新闻——某某路乐居小区某栋某室发生一起命案,死者三人,据警方言初
步怀疑是入室抢劫。并且作案者有可能与前段时间数起劫杀案有关。
“姐,你真的不相信是姚……是他做的吗?”爱娣苦着脸,懊恼不堪地问,
“我知道不该说他不好的话,人都不在了。可是他过年时候花钱那么凶……”爱
娣眼泪又夺眶而出,“你说我干嘛要他买那么大的毛玩具啊!又不能当饭吃。以
前还老是贬他踩他,谁知道他是不是气不过才走了歪路。……还有他姐,我恨死
姚雁岚了!”
庆娣竖眉:“你恨姚雁岚做什么?人家现在已经够可怜了。”
“她可怜什么?我比她可怜一百倍。我……”在姐姐的怒视下,爱娣难道心
底那千绕百回的伤痛与自责,只觉气苦万分,眼泪未曾抹干又淌了下来,“我…
…姚景程和我说过的,他姐今年考大学,一定能考上最好的学校,他、他说他要
供他姐好好读书给他们家争气!他个憨子傻子啊!他这不是把自己赔上了!呜呜
……”
…………
庆娣无言许久。如果事实如爱娣所说,将心比心,为了爱娣,她也会做姚景
程一般的选择,只是方式不同。更何况,在姚家,她亲耳听见,姜阿姨说他们家
急着要钱买房子……
“我不信。有姜大哥在,绝对不会允许姚景程做那些事。”
她斩钉截铁的语气吓住爱娣,爱娣一时止了泪,惶惑地问:“姐,为什么你
这么、这么肯定?你和姜大哥又不熟。”
庆娣耳根微热,暗自庆幸夜色黝黯。“是不熟,但是姜大哥看起来——很正
气!”想想又泄气,肩膀一垮说:“要是能一起去看守所看看就好了,究竟怎么
回事问问姜大哥就知道。”
“姜大哥他妈妈去都见不着人,只能送点衣服被子。我们非亲非故的……”
远处野猫如怨鬼长哭。庆娣紧咬下唇,只觉一股悲郁之气在身体里在心口间
横冲直撞,化作千枝刺戳扎着最柔软的地方。她知道自己一晚上的忍耐克制已近
极限,转头伏案,一串银光闪过,手臂已经湿滑一片。听见身后爱娣的叹息:“
那个闻山第二看守所是什么样子呢?”
闻山二看内,姜尚尧正双眼大睁瞪着天花板。空气里一股浓浊的酸骚味,肉
贴着肉,身前身后都是粗重的呼吸声,连翻身也难。但是这也比头一晚好多了,
视线扫过墙根那几个坐在地上,耷拉着脑袋睡觉的人——这叫“坐板”,床铺不
够,新来的总要过这一关。如果不是今天晚上放出去了两个,恐怕他连这个紧挨
着小便池的、可以躺的位置也没有。姜尚尧劝自己多少也要眯一会,几夜没有睡
,他的确是精力透支。明天,说不准还要继续提审。一阖眼,景程怒张的双目、
满是血渍的脸突如其来闯进脑海,他呼吸一窒,再次清醒。
那晚兔起鹘落间三人倒在血泊中,屋里其他人本就惊惶不已,紧接着警笛大
作,有几个道上摸爬滚打年月不短的当即醒过神,夺窗便逃。又有人有样学样,
抢了地上聂小四和姜尚尧的行李袋子也跟了过去。不一会,先后两拨人正扭打间
,荷枪实弹的警察就破门而入。除了最先爬下水管的两个,其他所有人抓了个正
着。
“全部人双手抱头,面向墙壁,蹲下!”
姜尚尧大脑空白,只觉得腿上挨了一记,就势蹲下地。
“说你呢!”呆滞在客厅正中间的小板被一只硬底皮鞋当胸一脚踹了个四仰
八叉,还没反应过来太阳穴就被顶了只枪管,顿时裤裆下一滩水渍。
姜尚尧头抵着墙根,脑子里象塞满了破棉絮,格外的缺氧,以至于听见纷杂
的脚步声和警察们的低语与呼喝,这才异常迟钝地意识到景程死了、警察来了、
他们被抓了、而他现在正屈辱地蹲在地上。
景程最后那张充满仇恨与愤怒的脸重映眼帘,多么年轻的脸。姜尚尧大口地
呼吸,胸口闷痛不已,雁岚怎么办?他没有照应好她弟弟。
接下来便是例行的程序,公安挨个简单问话,他们蹲在地上挨个作答。当被
问到“来这儿做什么的?”,姜尚尧答:“我来找我弟弟。”
“找你老二?找你老二找得跟杀猪场似的?”
一叠审讯记录兜头兜脸地敲来,平生未曾受过这样的折辱,热血急涌而上,
胸腔几乎被涨裂。姜尚尧强自克制着,脸孔都有些扭曲。
那晚他们被送到局里,一番照相按手印,折腾到几乎天亮,然后整队人又被
送进二看。在大门外一座联排平房的其中一间,姜尚尧取出钱包、腰带和钥匙交
给警卫,拿回一张收凭条。接着又被带出来,送到一个偌大的铁门外。他霎时明
白这座门代表了什么,脑中所有细胞齐齐尖啸呐喊着“我冤枉的!我冤枉的!”
耳鸣嗡嗡,他被推进一个洞开的小门内。
姜尚尧深吸一口气。暗夜深沉灯火昏暗,尽管如此,仍能看见高墙电网遮天
蔽月。
人之所以会呐喊会控诉不过是因为他相信破碎的凡尘里有值得他信赖的东西
,姜尚尧之前脑中充裕激荡的尖啸潜意识地是在呼唤他信任的那些存在。而进了
铁门之内,铁丝网盘桓在半空,高墙耸立,他霎时意识到自己在这种沉默而肃然
的环境中渺小如尘埃。在这种无形的专政的威压之下,他如木鸡呆立。
二看在闻山远郊,春月里并不是如何料峭,只有远处横穿原野而来的风有些
冽意。但是这一刹那,刚才脑中的嘶吼声叫嚣声截然而止,他如置极地冰窟,浑
身寒意彻骨欺心。
几个人被分头带到各自监区,两个监管要求脱掉衣服搜身。姜尚尧紧咬牙根
不发一言,接过被检查过的衣服鞋子重新穿上。
他被带到3筒11号,铁栅栏里的监舍不足二十平方的样子,大半部分用木板
支起一个地台,足有二十人打通铺睡在上面。另外留了一条不足一米的通道,有
两个人坐在通道上抱胸半睡。通道尽头是一道紧闭的铁门,不知通向哪里。监舍
有两层楼那么高,虽说通风,但站在铁栅栏外仍能闻到一股让人作呕的酸腐味。
他被推进监舍后,只有一两个人抬头看了两眼,其中一个翻身坐起来,对他
示意通道上的位置,含糊地说了句“你睡那。”接着又躺倒回去。其他人继续酣
睡着,似乎夜半凌晨入监这种事实在是稀松平常。
姜尚尧在通道席地坐下,监舍挤满了人,他知道转瞬便天亮,而自己这一刻
万难入眠。天亮后势不可免的需要面对很多他从未面对过的事情,他要好好筹算
该如何应对那些。虽然他身在案犯现场,但他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他与两拨人无关
。比如两拨人都不认识他,唯一认识他的小板一定会为他作证,他是去找景程的
。
景程。
突如其来的痛苦令他全身肌肉绷紧,他抱头抵御着,喉间荷荷有声。
“吵jb毛!”监舍里有人呵斥。
姜尚尧咽下涌起翻腾的心火,缓缓重新坐好。
以他的理智万分了然到了今日这个境地,绝不可能全须全尾地踏出这个门,
只能自守其身,尽量不起意外的波折。他靠回冰冷的墙壁,渴切地思念家里那盏
常为他留着的温暖橘黄。
监舍里不见日光,约莫到了五六点时候,通铺上有人起床,借着墙壁倒悬的
一盏小灯默默做活计。不一会,大喇叭滴滴答响起来,四周的所有监舍顿时活过
来一般,咳嗽声脚步声在通道里回响。
姜尚尧这个监舍的也都起床了,有人叠被子有人扫铺板。只有前夜那个招呼
他睡通道的中年汉子好整以暇地拥被半坐着,燃起一只香烟,猛吸了一口,才问
他:“叫什么名?犯什么事进来的?”
姜尚尧看他睡觉的位置颇宽,现在又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也不生气,老老
实实地说:“姜尚尧,打架斗殴,死了人。”他留了个心眼,见那中年人说的是
本地口音的普通话,他也就直接用了本地话回答。
果然那人面色好看许多,也用本地话说起来:“行,看你模样也是个有文化
的。我们这个小号,多数本地人,没人欺负你。”又回头吆喝了一声,就有人上
来叠他的被子。
姜尚尧也明白了对方大概是监舍里管事的角色,听他这样一说心下稍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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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欢(含所有番外) 何欢(含所有番外)_分节阅读_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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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心留意其他人举止,靠铁门处有个小门,大概是厕所。又有人从地铺底下拉出
个大塑料袋子放地铺上铺好,一堆塑料碗和勺子挨个排好了之后,就有人推车从
通道过来,打开探视窗口。之前帮那中年汉子叠被子的瘦皮猴拎个木桶就着探视
窗口递过来的木勺子接了一大桶稀饭。
等他们分好之后,姜尚尧也端了一碗,拿勺子搅了搅,不见分毫食欲。那瘦
皮猴看见一笑,问他:“吃不下?吃不下给我。”也不等姜尚尧点头,顺手就接
过来倒进自己碗里。“新来的都这样,过几天你就知道饿了。”
姜尚尧见瘦皮猴是个爽快的,有心想和他多聊几句,又不知怎么开话头,只
得笑笑。
“第一次进来?呵,一看就知道。没事,审了判了转监狱正式蹲几年,减减
刑接着就天亮了。回了家照样娶媳妇生娃过日子。”瘦皮猴啜了一小口稀饭,滋
润无比地眯眯眼。“家里人还不知道吧?差不多今天就能得消息了。该送的叫他
们送进来,大家乡里乡亲的,就该有个照应。我们这个号,大帐都归牛哥管。”
顺着他的目光,姜尚尧看了一眼之前那个中年汉子。虽说不懂大帐是什么,
但也猜到不外是钱物之类。难怪之前说起本地人便是和颜悦色的面孔,本地人方
便照应,财物之类不虞匮乏,自然要多几分容让。如果相反的话,少不得进了监
舍就是一番好打,挫挫新进的锐气。
姜尚尧心底泛苦,面上强颜赔笑,顺着瘦皮猴的话尾多问了几句。一问之下
也算长了见识,原来那中年汉子叫牛哥的,大名姓刘,倒卖走私车入的监,是这
个号的牢头,因为睡觉的位置远着厕所,挨着通道,所以行话叫“头板”。瘦皮
猴叫“二板”,也就是头板的跟班,负责管号子里的细务。至于大帐,就是每个
监舍里的人,家人送来的生活费,由各个监舍的头板统一管理,买烟买牙膏毛巾
方便面都必须向头板申请。
聊了一会,监舍大门从外向里打开,一位警察进来,牛哥殷勤递烟,其他人
敬畏地躬腰,喊着:“向干部!”
那向干部接了烟也没点燃,就问:“昨天新来的是哪个?”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次更新:星期二8点-9点。
24
24、第 23 章 ...
向干部是姜尚尧的主管民警,在筒道尽头的办公室里,先安排了一个办事民
警给姜尚尧拍照按了十个手指印登记造册,又给了一本小册子嘱咐他回去背熟监
规,然后才正式谈话。无非是问问家庭情况,又说在监舍有问题可以找他谈。接
着告诉姜尚尧他家人送来了东西,叫他一会去领。
所谓谈话当然不可能像在外面那般两人对坐,姜尚尧全程是蹲着的,这是规
矩。只在对方说到家人时,姜尚尧不免心情激荡,站了起来。意识到没有被送到
电视剧里面那种探视室的地方,说明为防串供的可能,此时不能与家属见面。他
心底苦涩,又缓缓蹲了回去。
接着向干部说到下午会有办案机关的同志来提审,劝导姜尚尧积极配合。
等姜尚尧回到监舍,已经是午饭时候,吃了些许大白菜,剩下多数仍旧倒给
了瘦皮猴。午饭后便是放风时间,厕所边的铁门开了,外面是个八九平方的天井
,孤零零种着一棵营养不良的树。
瘦皮猴递了支本地最劣等的香烟,姜尚尧明白家里送进来的钱想必已经打到
大帐上。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接过来点燃。
两人蹲在地上,一时无话。
烟抽了大半,瘦皮猴才问:“听说,你跟河西丧狗混的?”
姜尚尧心头微震,一是不知为何会有这种流言,二是他唯恐遇见丧狗的仇家
为此惹上无妄之灾。
他尚未及反应就见瘦皮猴安抚地冲他笑笑,“别紧张。几年前我跟丧狗在xx
监狱时还在一个号房里住过半年,说起来,他老家还是我那地的。”
瘦皮猴是三进宫,这回犯的还是老案子,盗窃和破坏电力设备。初来乍到,
姜尚尧就算不了解监仓里的“行规”大概也知道必须谨言慎行。之于此,他暗地
里防范着,不作任何解释,只是笑笑而已。
“丧狗那货从来都不是省油的,这回据说闹得挺大?好家伙,死了仨!”瘦
皮猴一幅与有荣焉的表情,谈性大发:“他以前在xx监狱时,不晓事得罪了人,
吃的亏不轻。后来倒也明白,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撺怂一个才进去没几天的新雏
挑事,许了人不少好处,结果那孩子吃了暗亏,进监狱医院躺了半年,还顶着个
自残的名头加了一年刑期。被他得罪了的那个也是个狠的,加了两年二话不说。
只有丧狗,啥事也没有,早打理好了上面,调了仓。我们私下都知道他为人,只
有不惹他,惹了他不知什么时候给你个绊子,你还抓不到他把柄!这回,他保准
脚底抹油,跑的比谁都快,你们顶缸的就乖乖蹲着吧。”
姜尚尧听黄毛说过,丧狗在监狱里被聂大欺负得不成人样,设笼子给聂小四
也是报仇的意思。此时听瘦皮猴这番言语,想必丧狗得罪的就是聂大。丧狗器量
狭薄也就算了,可惜景程,就这样送了一条命,着实不值。
闻山地面不大,被捕的八九人分送各个监舍管区,流言传播的速度仍然令人
惊叹。姜尚尧不知外面情形,此时静下心思量,三条人命牵扯其间已经算大案子
了,现场还有把五四手枪。以前似乎听黑子说过部队里五四式早就淘汰,流落出
去的也不少,但是出现在命案现场,可想而知严重性。
姜尚尧将烟屁股塞鞋底碾熄,“丧狗是谁我不清楚,我是听人说我弟弟在上
面,上楼去找人就那样了。时运不济!”
瘦皮猴冲他心照不宣地挤挤眼,说:“兄弟我明白。”
姜尚尧不由苦笑,当时的情形任局外人怎么看他也脱不了干系,他当然不可
能将罪状往自己身上套,但也必须办案的公安相信。这一点只能寄望于其他人的
证词。
心思转到这里,他浑身骤然一冷,有些不在掌握的惶然。可一转念,聂小四
的同伙不消理会,最起码丧狗那些人与他近日无怨往日无仇,绝不会拉他下水泼
他一身屎尿。如此,对于下午的提审,他竟然有些期待。早点了结了早点回家,
景程没了家里不知乱成什么样,姥姥和老妈夜里恐怕难合眼,雁岚她现在眼睛可
哭肿了?
看守所居然种有花。下午提审,姜尚尧被带出来,出了筒道进办公室大楼时
特意回头看了眼,粉红粉白的牵牛开得热热闹闹的。又抬头看了看天,这才跟向
干部走进去。
整场审讯颠覆了他所有盘算与预期,两个办案民警带着明显的引导性,话里
话外都在指控丧狗手下那一拨人入室抢劫,并且无论姜尚尧如何解释,也毫不认
可,只是车轱辘话反复盘问他跟了丧狗多久,此前还曾犯过什么案子。
姜尚尧面孔煞白,几次三番想质问他们有什么目的,又生生克制住,最后只
以沉默回应。
还押时,姜尚尧脚步迟滞,慢慢走到监区门口,听见铁门开启的吱嘎声响起
,他沉郁的目光从手上的镣铐移向背后的那片天光,又毅然转头踏步走进黑暗。
批捕书正式下达那天,姜尚尧拒绝签字。瘦皮猴摇头叹气咕哝了一句“态度
不好是要加刑地。”姜尚尧绷着脸摸了一只皱巴巴的香烟点上。
又苦熬了几日,终于等到看守所里每月固定给家属打电话的日子。电话那边
姥姥喂喂了几声,姜尚尧喉间哽咽,然后听见姥姥诧异过后的惊叫:“凤英,是
尧尧,是尧尧!”又小心翼翼地问:“尧尧,我是姥姥,你好不好?”
姜尚尧胸膛起伏,对着电话狂点头,半晌才说了句:“我好。姥姥,对不起
,让你们耽惊受怕。”
“这孩子……”姥姥在那边抹眼泪。
“尧尧。”电话被接过去。
“妈!”
姜尚尧听见他妈在电话一端深吸了一口气。“尧尧,我知道你那边时间不多
,长话短说。你姥姥和我都还撑得住,就是雁子妈妈有些犯糊涂,一时清醒一时
说胡话的,雁子这些天也熬得不像样子。不过有妈妈在,你放心。有什么需要,
你尽管和妈妈说,妈妈尽一切力量帮你。”
母亲镇定的语气感染了姜尚尧,他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才从容开口说:“
妈,帮我找个好律师,有人想尽早结案。还有,和雁岚说,我很快会出来。”
姜凤英的镇定明显有些动摇,姜尚尧等了一会,辨不清电话那头传来的是呼
吸声还是抽泣声,想安慰两句便听他妈极其温柔地说:“我知道你没做错事,我
教出来的儿子我有信心。别人怎么说无所谓,妈妈相信你。”
姜尚尧湿着眼睛放下电话时,心中蓦然空惘。像是一道分水岭,隔开了万水
千山,电话线两端,迥然的两个世界,他孤立于世界这一头。
放下电话的姜凤英也是一阵愣怔,抹抹脸颊的冷泪强打精神跟姜姥姥说:“
妈,您今晚上就别去了,那里阴气重,风又大。您在家帮忙照应着雁子妈好不好
?明早有雁子叔叔来接您。”
姥姥讷讷点头,又问:“小德子不也说明天过去?让他顺便过来接接我就是
了,雁子她叔叔,我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姜姥姥口中的小德子自然是德叔,可姜凤英同样怎么看德叔怎么不顺眼,又
不好驳老人的意思,嘴上只是说:“妈,人家不嫌我们寒碜,愿意来尽尽心意,
我们做好本分,回足礼就是了。到底不是自家人,不好要求什么。”
“也是。”老太太答道。“火葬场那边安排好了?”
“好了。费用都交了,守夜的有我和雁子足够了。”
“没个男人家总是不方便。你说他叔不是没良心是什么?叫他通知雁子爸爸
,他一问三不知,一推八丈远。连守夜也推说加夜班。噢,程程不是他亲侄儿?
那边有点臭钱就把良心给糊上了。”
老太太一连声地咒骂,姜凤英摇头叹气回了房里收拾东西。
第二日一大早,庆娣姐妹与几个和景程一贯交好的男同学在班主任带领下来
了殡仪馆。压抑肃穆的气氛里,爱娣禁不住哭声大作,比姚雁岚还要狼狈几分。
姚雁岚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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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欢(含所有番外) 何欢(含所有番外)_分节阅读_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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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象一阵风能吹走,眼神呆滞不停机械地回礼。
庆娣看在眼里,酸楚不胜,只借着拥抱姚雁岚时双臂狠狠用力,恨不能把自
己的热量尽数传给她。
以往的羡艳与嫉妒,此时追溯只觉万般可笑。她们同舟而渡,同样以爱为锚
,眷恋的是同一处风景。
“雁岚,要保重。景程……他会在天上看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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