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时江湖行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汨城北苍术
自那以后,兄妹俩开始了四年的江湖漂泊,但却没能完成自己闯出大名声的追求。
这四年太过颠簸,这四年太过凶险,全部精力只够用来抵御那未知的,却庞大不比的势力的追杀,从一开始的不间断式刺杀,到后面井寻越来越强,敌人出现次数也越来越少,却是越来越强,每一次都是在刀尖上跳舞,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直到一次短暂的彻底摆脱追踪,找到了那个待了两年,当成了漂泊四年后第二个家的地方,才又感受到了安宁。
自离家的那晚起,以前的开朗阳光少年井寻便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对除了妹妹之外任何人,都面若冰霜的背剑剑客,让人无法靠近,仿佛这才是他原本的模样。
井萱知道不是这样,但却不知道如何改变。
唐时江湖行 第16章 结伴同行江湖
“我能理解你的痛苦,能理解你的自责,能理解你自认为自己累赘,所有这些我都能理解。但不能理解你沉浸在其中不能自拔,就像不能理解曾经同样的自己一样。这些那些,真正为你付出的人,他们的努力甚至性命,不会因为你这样便回到他们身上,沉浸在自己所谓的悲伤与自责中,才是对他们的付出最大的辜负,这,不过只是胆小自欺者的逃避罢了。”井萱抬起头来严肃的看着李薄繁,抬手擦掉眼角的泪水,情绪几乎失控,最后一句已是大喊出来。
一旁在讨论其他的几个人都听到了,侧身望向这边,却只看到情绪平复下来的井萱继续在轻声说着,一直呆站着不动的李薄繁也坐到了她身边与她交谈。
陈前有些讶异,但更多是高兴,高兴公子总有肯开口了,就连一旁方才交流时基本没说过话的沈沉宗也是漏出了一丝笑意。叶运筹看出了什么,但没说话,右手拿着收拢的折扇随意的敲着左手,这是别人的秘密,谁都有秘密,他也有,他不喜欢别人问,以己度人,同样也就不会去问别人。只有井寻知道妹妹为何如此,黑夜中,井寻看着妹妹,满是心疼。
“对不起,刚才不好意思,我那不是说你。”井萱有些愧疚,她刚才的情绪不是因为李薄繁,只是因为透过他的影子看到了以前那个什么都不会,只会让哥哥保护,连累哥哥受伤的自己罢了。井萱面露痛苦,旋即又是展颜一笑。
“我只是想到了以前的自己罢了。但现在好了,我现在明白,就算没能力去保护自己,不拖累那些关心自己的人,但至少不要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再给关心自己的人心理上增添负担。不要以为自怨自艾只是自己的事,他们其实也并不好受,有这样的时间不如想着如何让自己强大起来。”
井萱话是说给李薄繁听,视线却一直锁在哥哥身上,心里满是幸福与骄傲,嘴角挂着很好很甜的笑容。
柔柔的月光照耀下,李薄繁看着她,目不转睛,竟是看得痴了。
井萱想起自己是在劝慰身边这个感觉和自己一般大的少年,刚才却还走了会神,赶忙收回自己的视线,有些愧疚的看向李薄繁,一旁陈前点起的火把灯光微弱,井萱倒也没发现李薄繁痴痴的看着自己,开口问道:“那个,你觉得呢?”
李薄繁听到井萱的话,回过神来,发下她正看着自己,赶忙慌乱的撇开了视线,两侧脸颊也有了些发烫。他心中有些慌乱,又偷瞥了眼前这个善良的、来开导自己的可爱少女,发现她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异常,长长的松了口气,内心却还是有些不平静,开口道:“我,我觉得井姑娘说的在理,我不应该像先前如此。李,李薄繁多谢井姑娘开导之恩,此恩如同再造,定当铭记于心,来日必将厚报。”
井萱看着李薄繁,发现他表情严肃,应该是真的已经想通了,不由地笑了起来,又变成了先前的那个飒爽的萱女侠,拍了拍李薄繁的肩膀,站起身来,摆了摆手,满不在意的轻松说道:“好,想通了就行,也不枉本女侠这番话了,嗓子都差点说哑,要是再没想通我可就真没辙了。至于报答什么的,不要太放在心上,咱们江湖儿女嘛,理应如此互帮互助,真想报答就多去帮其他需要帮助人吧,也就当做一种传承了。”井萱萱女侠说完拍了拍身上沾的些许泥尘,不等李薄繁开口便开心的朝着井寻跑去。
身后的李薄繁也站起身来,望着井萱欢快的背影,一颗心不受控制的扑通扑通加速跳了起来。小少年下定了决心,他开始对这次的江湖之行充满了期待。
倒不是说李薄繁先前的情绪只是虚情假意,或是只是为了博取同情。先前的所有绝对都是出于内心,丝毫没有作伪,但是他虽然年少,但绝不是涉世未深的普通少年,他的世界与他的人生让他有一颗强大的内心,先前的经历不过是乍然间刺激到了他最为纯真的少年那一面,让他对前路开始迷茫,对自己开始质疑。
可能会有些残酷,甚至是无情,对于这些永远只能静静躺着的他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众多护卫,但现实就是如此,李薄繁报以愧疚,但绝不会永远沉浸在这愧疚之中。即便没有井萱的劝慰,这也只会让他更为强大,他背后的压力之大,容不得他退缩喘息,唯有不断前行。
李薄繁笑了,在无人看到的黑夜中,笑的开怀,笑得充满朝气。
“陈叔,沈叔,我们就与叶大哥、井大哥、井姑娘三位一起结伴同行吧,得方才井姑娘的一番点拨,我想通了,与其这么狼狈的回去,让家中那些不怀好意之人看了笑话,让真心为我好,为我付出的长辈和弟兄们寒心,不如继续走下去,遇山开山,遇湖填湖,总有一天我会拥有足够强大的力量,拿回我的一切,替死去的弟兄报仇。”
看着走过来的自家公子,听着他说出的这这些话,陈前脸上满是激动,不由得开怀大笑,重重的连道三声大好,开口说道:“公子,你能够想通实在太好了,我与老沈都要担心死,但我们两个粗人又完全不知该怎么办,倒又是多亏井姑娘了。”陈前与沈沉宗一齐向井萱拱手拜谢,井萱推辞不过,只得接受,井寻也望着妹妹,脸上满是自豪,叶运筹看着兄妹两,内心里由衷羡慕。
“我与老陈相信公子的能力,一定可以做到,有朝一日,公子定能做出实现今日所言。”
沈沉宗与陈前与李薄繁,三人皆是满脸肃穆,一旁的三人也皆被感染。
“叶大哥,你不是说有个有趣的地方吗?现在都商量好了,那咱们就赶快出发吧。”
“好,咱们现在便一起去那地方看看。”
“三位,我与老沈与公子三人便打扰了,咱们一起走走这江湖!”
唐时江湖行 第17章 布局
“那批宝藏我们必须要得到!”赵枫身着戎装,庄重威严的坐在赵府密室内的长塌上说着,身侧两列站的是徒弟田尘与以陆苍为首的五大掌门,六人皆是恭谨的低着头听着。
五大掌门自那日加紧离去之后,回到自家所在之地便开始下达调遣帮众的命令,之后便又都孤身一人悄悄返回赵府,这是赵枫的命令。
田尘站于左方首位,抬起头来犹豫着道:“王爷,可,可是我们派去跟踪那日两人的探子,都已不知所踪,估计是凶多吉少,他们二人虽不是一伙,但以那日的情况,我们根本不知他们具体听到的多少,两人是前后分开到的,只有一人听到?还是两人一齐到,但没有动手,两人都偷听到了,待被发现后为了逃跑才撕裂了那个简易的默契联盟?这些咱们皆是一无所知,他们现在分散,又处在暗处,倒是我们人数众多,无法化整为零,一旦真的行动很难完美隐藏行踪。这……”
“田将军担忧的最严重后果无非是他们二人都偷听到,并且有可能会将此事泄露出去罢了,虽不无可能,但到了现在,这种可能性低到可忽略不计,首先是那‘冷面血盗’铁十,此人据我所知,乃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凶徒,生平只为钱财,其他一律不管,他自己曾放出话,只要付的出价钱,他就敢杀进太初殿,盗了那妖妇人头,为此朝廷一直重力通缉他。”陆苍上前一步,拱手道。
“陆大将军说的没错,王爷,以那铁十的秉性,即便真的偷听到我们那日所说,也绝不可泄露出去,这对他而言毫无好处,倒是知道了成帝那批宝藏所在,他虽是孤家寡人一个,但绝对会去寻找,他必然无法忍受如此大的诱惑,现在宝藏大致位置我们已经确定,只要在那守着,说不定到时候还能先让他给我们探路。田将军终究还是太年轻,经验不足,有些过于谨慎了。”陆苍身侧的泗水帮帮主伏谦轻瞥了一眼田尘,说道。
“你!好,就算你说的有道理,那铁十的做法可以被估测,那那位叶运筹叶少侠呢?他可与那只为钱财的铁十不一样,你们有谁知道他的目的,又如何确定他不会将此事泄露给朝廷。”田尘强压着怒火,瞪着伏谦说道。
“这……”伏谦不知该说些什么,低下了头。
“伏将军不必如此,田将军的担忧也不无道理,只不过我想提醒田将军的是,那叶运筹到现在都未曾将此事传出去,说明他也必定有其目的,透露出去对其也并无好处。并且这位叶少侠怕也没田将军所说的那么坦荡,可无顾忌的与朝廷联系。”陆苍负手身后,自信说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田尘深感疑惑。
陆苍却没去理他,拱手对着赵枫,道:“王爷,那日之后您让属下去调查,属下发现,这叶少侠的来历异常神秘,从他孤身一人设计并亲自动手除去让朝廷与江湖各大门派皆束手无策的江南道匪帮开始,横空出世般出现在江湖,但在这之前,他的一切就像是从来不存在一般,毫无线索可查,无人知道他来自哪里,也无人知道他那一身惊人的武艺习自何方。他,就像是突然出现的一样。”
赵枫面沉如水,手死死的握住扶把,低沉着说道:“说下去。”
“是,王爷,属下六人派去跟踪的探子也正如方才田将军所说,皆是失去行踪,想必是凶多吉少,那铁十那边还好说,本就是个嗜杀之辈,发现有人追踪之后定会除去,倒是那叶运筹,从那日来看,其人并不嗜杀,且江湖上一直流传也是如此,属下也一度认为他是个自负之辈,做事全凭喜好,但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些探子就算真被他发现,凭他的性格也定不会放在心上,但结果是现在那些人全都消失了,这只能说明那叶少侠并不是表面所见上那么简单,定是有所伪装。试问,田将军,一个将自己这般伪装起来的人,又怎么会将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秘密轻易泄露出去呢?”
“你……好,我不与你争辩,王爷,就算那二人真如陆将军说的那样,但也不能不防备啊,王爷大计不容有丝毫侥幸与差错啊!”田尘恼怒,激动的对赵枫说道。
赵枫抬起头,面色严肃且阴沉,轻瞥了田尘一眼,田尘一惊,赶忙低下头,不敢言语,陆苍与伏谦默契对视的一眼,皆是面露得意。其余三位掌门头低着,虽一直不曾出声,但显然也是以陆苍为主。
“好了,你三人所言皆是有理,那二人泄露消息的可能性不大,但也应当未雨绸缪,我们的目的只为那批宝藏,丝毫不允许有差错,谁要出现疏漏的话,本王绝不轻饶,当然,谁有功劳,有多大的功劳,本王同样看在眼里,日后大业一成,本王必将论功行赏。”
“王爷英明,王爷大业可期,臣等必然为此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六人一起半跪,齐声回应。
“好了,你们去吧,早日调集好兵马人手,避免夜长梦多。”
“臣等领命!”
……
皇宫大内,满头白丝、身披龙袍,刚下早朝的武皇武则天,负手静静地站于殿前,只是这般站着,便仿佛与这庄重威严的建筑相融合,甚至凌驾于这方天地之上,尽显这天下权势最胜之人的皇家威严。
“朕,交代你的事办好了吗。”武则天淡淡的开口,虽是询问,却也是只要听到想听到的答案的询问。
“禀陛下,奴婢已经吩咐下去,各部已经开始进行部署。”说话的正是那不怎么老的老人-刘公公,刘公公弯腰站于殿下,眼睛只敢盯着自己的鞋面,丝毫不敢有半分僭越。
“退下吧,记住,办好你该办的事。”武则天慢慢说道,语气平淡的似没有一丝情感。
“奴婢领命。”
刘公公头垂得更低了,慢慢倒退而去,殿内的武则天仍静静的负手站着,没有动作,身上的威严令人不敢直视。
唐时江湖行 第18章 各方角力
刘公公弯腰退出大殿,仍是弯腰低行,不让人看见自己脸上神情,准确而言是脸上的恐慌,走了许久,路上有小太监小宫女与其行礼也没加理会,直到走回自己所住的房间之后才抬起头来,深吸了几口气,擦干头上冷汗,许久才散去惊恐,急忙着坐到书桌,提笔书写一封信件,写完后唤来手下心的腹小太监,偷摸着让他送了出去,这才安心的瘫坐在椅子上。
数日后,河北道,安抚大使府内。
“老狄,你说这刘喜是什么意思?枉我一直以为他虽是阉人,但同我们一般,是个真正衷心为了我大唐,为了李氏江山之人的义士,可-”一头发花白老者面露愤怒,对着一旁窗前站着的同样华发丛生的老者说着,说到一半更是气的拍了下桌子。
说话的这位是张柬之,至于窗前那位则是狄仁杰。
狄仁杰面带儒雅微笑,并未被张柬之的愤怒所影响,这么些年的老朋友了,他了解他心中所想。
“你啊你,整天这幅轻松,万事竟在掌握的模样,想让你急起来看是不可能的了,信在这,你自己看吧。”张柬之脸上的愤怒之气瞬间褪去,看着狄仁杰,装作无奈的说道。
狄仁杰走到桌边,桌上放了一封打开的信件,正是那是刘公公刘喜所写的那封。
“老奴愚钝,虽有心与大人一道,却深知自家无力,恐到时连累大人,故而现在坦诚以告,愿大人宽恕。”短短数十字,一气呵成且字迹潦草。狄仁杰一目便了然,放下信件,表情也略微严肃起来。
“恐怕是陛下知道我们所偷偷安排之人了。”狄仁杰开口说道。
张柬之也收起先前的表情,面露严肃,同时还有一丝不忿,道:“那又如何,早就知道的结果罢了。”
“可陛下定是说出了口,要是赞同,便不会去管。”
“管又如何,陛下如果想要惩治,那又怎会有今日的警告。”
“可我们是臣子。”
“我们是大唐的臣子!”
“陛下便是如今大唐的皇帝。”
久久无语。
张柬之声情低落,“陛下是个好皇帝,可她不是李家的好皇后。”
“此话勿要再语!”狄仁杰声情严肃。
“罢了,罢了,咱们也都老了,既然陛下并无直接反对此次之事,说明陛下心中可能另有所想,以后……”
“以后便另说吧。”狄仁杰拍了拍张柬之的肩膀,目视窗外,目光深邃。
……
皇都洛阳城内,有一座金碧辉煌,无比显赫的大宅子,便是在这皇亲贵族,达官显贵聚集的京城之中,都是一等一的存在,只有不远处的皇宫大内方可掩其辉煌。而这,不过只是武皇赏赐给张易之,张宗昌兄弟二人的宫外宅院罢了。
此时庭院之内,一众下人与护卫环绕,张氏兄弟坐于马背之上,神情倨傲无比。
“梁王殿下,此次都是因那狄仁杰狄老贼作怪,我兄弟二人本以在陛下面前说尽殿下好话,陛下都已有意立殿下为皇太子,可惜啊,梁王殿下还请莫过痛心。”说话的是张易之,面相着实俊美无双,却有一股融入骨子的阴柔,所说的话虽是看似表达同情与开导,但实则是刺耳轻蔑,根本为将此刻站于两人身侧的梁王武三思放于眼中。
武三思面色如常,仿佛并未听出其言语间的讽刺一般,反而将头谄媚的低下,无人可见其眼神中深藏的那一缕阴沉与屈辱。
“五郎说的极是,只怪我命不好罢了,赶上狄仁杰这样一个阴狠老贼,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但是还多谢二位帮我在陛下姑姑面前美言,三思铭记在心,定不敢忘。例外,都是自家人,五郎,六郎称呼我三思便好,不必叫梁王殿下这么见外。”武三思抬起头来,微笑着道。
“你-”张昌宗面露怒色,刚想破口大骂,却被张易之伸手拦住。
张易之看着武三思,面色发冷,淡淡道:“此处已无需要梁王之事了,有这些陛下赏赐的下人便好,梁王便请先回吧,要真有事,我兄弟二人自会派人前去你府中唤三思兄弟,哦不,是三思小侄你前来。”
“驾~”不等武三思答话,张昌宗直接驱马而去,面色无比得意,轻蔑的瞥了武三思一眼。
张易之驱马跟上,一众护卫下人一齐跟上,偌大的庭院中只剩一个面色无比阴沉的武三思站于原地。
“哥,那武三思他算是个什么东西,不就是陛下一个可有可无的侄子吗,居然胆敢如此对咱们说话,真是不知死活,还以为自己是陛下心中的立嗣人选吗。”张宗昌面露得意,言语间对武三思充满不屑。
“昌宗,切不可轻看那武三思,圣意不可揣度,谁都不知陛下到底怎么想,保不准陛下倒是心意一动,又有了立嗣想法,倒是可就有些麻烦了。”张易之瞪了一眼这个脾气暴躁的弟弟,缓缓说道,实则内心之中所想与张昌宗并无不同,只是天性阴沉,不露于面罢了。
“啊,哥,那要不咱们趁现在这个机会,在陛下面前-”张昌宗面露阴狠。
“不,不必,现在当务之急不是这个,咱们与他武三思还有共同的敌人,须先除去才是,这些宋先生已经安排好,相信不日便会有第一条好消息传来。”
“那姓宋的有那本事,依我看他-”张昌宗有些不快,这自家哥哥口中之人似乎与他有什么过节。
“昌宗,此时休得再提,此人现在还用得到,待事成之后将其交于你处置便是。”张易之严肃说道,张昌宗没在说下去。
“你们几人,回去之后去‘兴厅’自领一种法子吧,你们的家人我会吩咐下去好生对待。”张易之冷冷看着前方,一语定周边扛旗数人之生死,只为保守方才兄弟二人随意谈论之事,语气毫无波动。这数人脸色瞬间煞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前滑落,却无一人敢求饶,甚至不敢发出任何声音,更无人敢松开手中旗子……
静谧的猎场中,只有张昌宗血腥残忍的大笑声在林间回荡,引得栖鸟离树争飞。
唐时江湖行 第19章 武林广阔是江湖
武林很大,很大,大到天赋异禀而又自幼刻苦学武,练就一身惊人武艺的的叶运筹,也只是得了个叶少侠的名号,离顶天立地,受人敬仰的大侠还隔了不知有几座山,几条江的距离。
“叶大哥,能跟我说说你这些年在江湖里闯荡的故事吗?”井萱一脸渴望的望着时候身边灼灼其华的叶运筹说道。
早晨阳光明媚,时不时还有微风送来阵阵凉意,夏日时节,这样的舒爽可不常有,叶运筹这一行六人骑着马,三人一排,在林间小道上倒也不显拥挤,马儿慢慢前行着,他们也不急着拍马催促,这种天气可不适合急躁的赶路。
六人自那日之后已经走了几日,虽走的不快,但也并未再遇上什么危险,那些伏杀李薄繁三人的蒙面人也都并未出现。
走走看看,几日下来,几人的关系也变得越发熟络,害羞不敢问的井萱今日终于忍不住了,鼓起勇气询问叶运筹。这一问,不止走在前排的李薄繁回过头来,就连老成持重的陈前,沉默寡言的沈沉宗,甚至连冰山冷面的井寻也一齐看过来,显而易见,对于叶少侠的江湖传闻,他们也都十分好奇。
“哥居然也对也大哥好奇,好久没见哥这样了。”井萱很高兴。
“哼,臭哥哥,明明自己也好奇,还不问,还要等到我来问。”井萱偷偷瞪了井寻一眼,井寻装作没有看到,只是嘴角的微笑出卖了了他。
看着几人的这幅好奇模样,叶运筹没有说话,他的思绪,飘得很远,飘到了过去的那些日子。
叶运筹叶公子,叶,这非他本来之姓,他是个孤儿,一个仿佛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孤儿,无人知道他父母是谁。
但他又与一般孤儿有很大的不同,一般的孤儿,命苦的,落在穷乡僻壤,天高皇帝远之地,要和野狗抢食,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尝尽常人所不敢想之苦;命好些的呢,得好心人收养,或得官府救济,学的一门好手艺,保暖自给有足。而他,生在除他之外就十来人的小山村,小山村偏僻,偏僻到他出来那里之前便从未见过生人,那里的人也很怪,男女皆有且年纪也都不太大,但每个人皆是神神道道的,对于他这个村子里唯一的小孩,从来都不放在心上,更别提有什么关爱了。村子里每个人,包括小叶运筹都各自有一间房子,有的时候外出都是关的死死的,小叶运筹很少见他们之间去别人的房子,至于他进去,那就更是从未有过。
叶运筹这个名字是他自己给自己取的,村子里的人根本没有给他取名的想法,不懂事的时候他也向他们问过自己的来历,但他们从来不曾理会他,随便他说什么都是置之不理,赶上小叶运筹不知为何的心情大好的时候,他们才像看到他一样对他笑一笑。
小叶运筹慢慢的也便习惯了,他的房子下还有间暗室,暗室里有让他学习的书籍。房子是他记事以来便有的,可能是村里人建给他的吧,村里那些人除了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忽视他的存在之外,其余的地方对他还是不错,至少,他从来不愁吃穿温饱,不惧烈日严寒,甚至有时候兴致来了,他们还会教小叶运筹一些东西。
“我叫叶运筹!”
“我叫叶运筹!”
“我叫叶运筹!”
……
倔强坚持的小叶运筹在对村里人说了不知多久,说了不知多少遍之后,叶运筹也就成了他的名字,虽然,他并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也再无其他人知道这个名字,但他依旧开心,开心到几天睡不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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