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的太子妃有点不对劲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婵之鸣
“贼人哪里走,京畿卫在此,还不束手就擒!”
一听京畿卫谢意颜藏在面具里的脸色就变了变,还没等他想先溜,藏力就已经抽剑扔下一个烟雾雷就跑了。
“黄毛小儿竟然叫官,改日再跟你算账!”
谢意颜也想走来着,可惜他没走了,京畿卫的大军已经堵住了他的退路,谢意颜抱着剑,身上还沾着血,就见京畿卫领头之人骑着马过来冲他抱了抱拳:“敢问阁下大名?那逃走的贼人可是来找阁下的?”
谢意颜不愿意惹麻烦,也不多话,只说不认识就打算要走,却被拦住。
“阁下是江湖人,江湖恩怨朝廷一般不插手干涉,自有江湖规矩去处置,可那人身上背着十几条人命,其中还涉及到安乐侯府,阁下若是知道些什么,还请配合,也助我们早日破案还江湖平静。”
这人说话客客气气的,谢意颜也不好跟人甩脸色,他又不是正经江湖人,不管这些朝廷律法什么的,要是真的能抓到那个什么藏力,他还巴不得呢,只是可惜,他是真的不知道。
“抱歉,我只知道那人自称是什么古煞教,在此之前并未听过这个教派,所以我对他并不了解。”
“那阁下为何与他相约在此?或者说,各位为何特意引诱他到此?”京畿卫这个领头人一看也不是好说话的:“关于此人,阁下必然早已知晓他的目的,才会特意来等他的吧?”
谢意颜无奈道:“是我一个朋友被他伤了,我只是替朋友报仇而已。”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今天与他也是第一次交手,官爷想知道的,赎在下实在无法告知,若无他事,在下现行一步,告辞。”
谢意颜的轻功还是可以的,当初他师父也说过,想要行走江湖一定要先把轻功给练好了,这样万一打不过,他还能跑,溜之大吉先保命再说。
只是这次出来的目的没有完成,还吃了一个亏,谢意颜有些懊恼,他没有轻敌,那个藏力论武功剑法绝对不是他的对手,但就像李亮说的那样,这人手段过于阴毒,看来还是得有个下次才行,他回了山上庵里,另一边,京畿卫指挥也往太子府复命去了。
太子府书房,李晟景转动轮椅,眉心微微蹙着:“你说凶手是冲着那个戴面具的人来的?为何?既然是江湖势力,为何会牵连到无辜之人?”
京畿卫指挥周方推测:“据卑职查探,戴面具的人应该是剑客榜榜首江湖人称鬼面阎罗的闫毅,闫毅此人剑法高超,从他入江湖参加剑客榜排名以来,已经连拿了两次榜首,那凶手应该是想挑战闫毅,至于为何好伤及无辜甚至牵连到安乐候府,卑职也是大胆猜测,江湖传说闫毅乃是世家公子,凶手很有可能是找不到闫毅,所以才会伤及无辜,闫毅不忍心见无辜被伤,所以自己出来与他迎战,刚好被卑职撞上。”
“听着就像是假的。”清清冷冷的声音,不带任何的感情,李晟景合上了手里的卷宗:“哪个世家公子能有那般高强的武艺?又是谁教他的?不过是江湖传说罢了,你继续派人盯着。另外,太子妃这两日在城外静影庵清修,你派些人,山上山下切莫疏忽大意,不可惊扰了太子妃。”
“卑职明白。”
此前周方只是听说太子殿下极为宠爱这位新太子妃,却是没想到,已经到了把人放到心坎上的程度,能让太子殿下如此惦记的女子,还真是福气得很,早也听闻那太子妃才貌双绝配太子殿下确实是天造地设的一双,若要说可惜,唉,只是可惜了殿下这腿疾,不然,那才是真的天造地设。
孤的太子妃有点不对劲 第 10 章
第10章
初次交手谢意颜就挂了彩回来,一身的血把秋月给吓得不行,慌得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谢意颜拿过纱布还得安抚她,秋月虽说平时谨慎些,但到底是跟着谢夫人的,闺阁之中哪里会见过这种场面,眼泪汪汪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放心,就是一点儿轻伤,长两天就好了。”谢意颜敷衍两句,然后叹气:“就是、这次失了手,也没把这个麻烦解决掉,是我疏忽大意。”
秋月一听就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马上说道:“不可!咱还是回太子府吧,这人再作恶,有官府的人呢,太子妃没必要非得以身涉险,这次就受了伤,万一、反正就是不行,夫人要是知道了……”
“你不说,夫人怎么会知道?”谢意颜问得轻松,不过他也确实没有再打算插手。
“行了,明日就回府。”打发秋月出去:“我处理伤口,你去外面守着。”
“我帮太子妃吧。”
谢意颜卷着纱布,头也没抬:“你是没把我当男人,还是没把自己当姑娘?”
“没把你当男人。”秋月脸色不变:“在我心里,太子妃未出嫁时是大小姐,如今出了嫁就是太子妃,我帮你上药怎么了?”
谢意颜一脸的无可奈何:“大姐,我知道你是深受我娘的蛊毒,但,麻烦你出去避嫌下,你不当我还当呢,外面守着别让人进来。”
“好好好。”秋月也笑,到底还是不放心:“有事儿就喊我,可千万别自己逞强。”
谢意颜的伤还有点重,尤其是腰腹上的那一刀,位置刁钻得很,而且伤口比较深,等他清理完伤口,上了药裹上纱布,额头上就已经渗出来一层的薄汗,这个什么藏力手段阴狠,而且看他的剑法也不像是中原传统剑术,不知道是哪儿冒出来的,谢意颜不敢大意。
本来他想着这人是冲着他来的,那他就得出面来处理,可既然京畿卫有人来,他也就犯不着再给自己惹麻烦,秋月有一句话是对的,这恶人自有官府来收拾,至于他、他又不是真的传荡江湖的江湖人,守着什么江湖规矩,什么就江湖事江湖解决绝对不麻烦朝廷,他是不守这些的,京畿卫要拿藏力,说明藏力犯了案子,只要把人拿了,管他是谁出的手,他也乐得轻松。
回家去跟太子下下棋不香吗?
于是,谢意颜就毫无心理负担地把这事儿交给了京畿卫,领着人浩浩荡荡下山,又回了太子府。
李晟景知道太子妃清修礼佛回来,是想跟太子妃叙话的,可公事太忙,等回到太子府的时候,已经月上中天,府上都挂满了灯笼,略一犹豫,还是让白离送他回了自己的房间,并没有去打扰太子妃。
他是不想打扰,却不知道,谢意颜一直等着他呢。
习武之人耳朵灵,听着轮椅“吱纽吱纽”的声音就知道李晟景这是回来了,赶紧披了件薄纱就打算开门,他就笃定了李晟景回来一定会来看看他的,太子殿下十分体贴,没道理他出门了几天,回来连面都不见,那未免也太冷落他这个太子妃了。
结果,门一打开,就看见白离的背影。
“殿下。”谢意颜想也没想就追了上去:“殿下回来?”
“太子妃。”李晟景坐在轮椅上,看着太子妃身上那薄薄的一层纱衣,手指无意识地点了点轮椅,略显苍白的唇微启:“天晚了,太子妃怎么还没有歇息?”
“等你呀。”谢意颜回答得理所当然,更理所当然地接过白离的位置,推着李晟景就转了个方向:“回来的时候给殿下从师太那里带了些好茶,殿下尝尝。”
身后的白离想说,殿下从不这么晚喝茶,会影响睡眠的,可他到底还是没说,至于原因,白离也不清楚,可能也看出来太子妃说的什么喝茶都只是借口罢了。
太子妃推着太子殿下去了正院,白离就没跟着进去,片刻之后,秋月也出来了,两人一左一右守着门口,见白离直接坐在门口的地上,秋月也笑了下,跟着他一块儿坐在地上,小声说道:“殿下今日很忙吗?太子妃一回来就等着殿下了,一直等到现在。”
白离对这个大姐姐感官还是比较好的,见她问了,就叹气:“可不是,京城最近出了好几宗官司,而且还都是权贵人家,轻的都是各种伤,重的直接要人命,皇上责令殿下接受京畿卫,一定要尽快解决,殿下最近就一直忙着这个事儿。”
“本来今天是想早点回来接太子妃的,可不巧,那贼人又出手伤了人,殿下就一直在京畿卫逗留,这才回来晚了。”
秋月聪明,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先前在外面的时候,她就已经了解了个大概,刚才又从白离那里套了两句话,基本上就都顺清楚,只是她还有一事不解:“今天又有人受伤?怎么回事?”
“说来也很奇怪。”白离撑着下巴:“本来太子殿下已经查出来一点端倪,知道那个贼人是到邺京来寻仇的,他是没找到仇人才误伤了那些人,可今天这个显然不是,殿下说像是泄私愤,被伤的那个人被挑断了手脚筋,特别惨。”
白离絮絮叨叨的,秋月已经暗自记下了他的话。
屋内,谢意颜真的给泡了茶,香喷喷的茉莉花茶,还陪着一碟儿小点心:“殿下用过晚膳没有?都这么晚了,吃点点心垫垫吧。”
他搬了绣墩就坐在李晟景身边,眉眼里带着全是笑意,还主动帮李晟景拉了拉腿上的毯子,一副温良的模样,倒是让李晟景很不好意思:“公事耽搁了,下次太子妃不用这么晚还等孤,早些休息。”
“那怎么能行。”谢意颜直接拒绝:“我等殿下还不是应该的?再说了,我又没什么事儿,回来的时候在车上睡了一会儿的,现在又不困,等等殿下。”
他见李晟景精神也还可以,就拉着李晟景说了两句闲话,大抵也是因为心虚,所以就多说了一些关于山上的风景呀什么之类的,生怕别人怀疑他一样。
“山上空气好,而且现在桃花也开得正好,殿下要是有空,下次我们可以一块儿去赏花。”
李晟景脸上的表情轻微变了一下,放在毯子上的手攥住了毯子,带出来一抹淡淡的笑意,只是那笑意并不达眼底:“孤就不去了,山间风貌自然美,太子妃喜欢可以自去看看,时候不早了,孤就不打扰太子妃休息。”
说着就把茶杯往桌子上放。
他心神不稳,放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距离,茶杯还没有到桌子上就要松手,如果茶杯掉下来,热茶会直接洒到李晟景的腿上,谢意颜眼尖手快,立刻起身就把茶杯给捞了回来,他身手好,出手又是快准狠,茶杯稳稳落在手上,却因为动作太快,反应太及时,不小心拉扯到了腰腹上的伤口。
伤口直接就撕裂了,谢意颜脸色也跟着一变,整张脸都跟着苍白了三分。
他放下茶杯,下意识就捂住了腰腹的伤口,就怕万一不小心渗血出来,当着李晟景的面儿没法解释。
“那我送殿下回去。”
“太子妃可是身体不适?”
李晟景却不走了,带着一点关怀一点紧张地看着谢意颜,然后喊外面的秋月。
秋月一听见动静,也是吓了一跳,赶紧进来:“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扶着太子妃,她好像身体不舒服,叫太医来看看。”
“不用!”谢意颜马上拒绝。
只是撕裂伤口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刚才扯开的那一下是实打实疼了一下,现在已经缓过来那个劲儿,没什么大碍的,叫太医,他怎么能叫太医,一叫太医他不就全露馅了?那太医就是再庸医,还能诊断不出来他是男是女?开什么玩笑?
本想让秋月退下,可再一看李晟景关心的眼神,谢意颜也软了三分,让秋月扶着,自己蹲在李晟景面前,握着那双微凉的手,安抚李晟景:“真的没事儿,谢谢殿下关心,时候不早,我送殿下回去吧。”
他要送李晟景回去,李晟景却按住了轮子不让谢意颜动:“你脸色很差,还是叫太医来看看,不然孤不放心。”
“真的不用叫太医。”
见两个人有点小小的僵持,秋月机灵得很,几乎是瞬间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马上过来帮衬:“太子殿下关心太子妃呢,殿下,太子妃这毛病是女人的病,每个月都要有那么一次,每次都要肚子疼,想来方才也是肚子疼了吧,太子妃脸皮薄,为这个叫太医来,太子妃该害羞了。”
“再者,这也不算是病,便是太医来了,也不过就是红糖益母草之类的,这些东西都是常备的,一会儿煮一碗暖暖地喝下去,就没什么事儿了。”
“那你还不快去。”李晟景的语气有些谴责:“既然早就知道,就该早就备着,怎可如此疏忽大意。”
谢意颜:……什么玩意儿?怎么回事儿?发生了什么?
不过,刚才太子、谢意颜看了看李晟景被毯子盖住的腿,默默叹了一口气,他刚才说错了话,李晟景也真是好脾气,竟然一点儿都没怪罪,现在竟然关心他肚子疼的问题,真的是、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夫君了。
最后的最后,李晟景就真的盯着谢意颜喝了满满一大碗热滚滚的红糖益母草,等谢意颜喝完之后,他才自己回去,还非不让谢意颜送,说什么太子妃这两天身体不方便,要好好休息。
就很、又可笑又可爱,李晟景都走了好半天,谢意颜还拿着空碗在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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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快乐,爱你们么么哒
孤的太子妃有点不对劲 第 11 章
第11章
太子妃忽然身体“不适”,李晟景还是很关心的,他也知道这毛病很麻烦,太子妃不愿意看太医,李晟景就让人把大概情况跟太医说了说,拿了个养身体的方子回来,仔细看过之后,让人煎好药送到太子妃那边,他自己则是因为怕太子妃不好意思,还特意避了个嫌。
“殿下特意交代的,这汤药就是得这个时候喝,喝了肚子就不疼了。”
来传话的白离没那么多宫里面的规矩,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太子殿下那是关心太子妃,他有什么话不能传的,自然要把太子殿下的关心都传达到位了才行。
“还说,这两天不能碰凉的,连厨房都交代了,菜要做得清淡一点,另外还有这个小暖炉子,殿下也说了,让拿给太子妃捂着肚子,暖暖会好很多。”
谢意颜:……
脸上的温和的笑意都快撑不住:“这、就不用了吧,你看看,这都几月的天了,用不着。”
“那不用烧得那么热嘛。”白离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热水烧到冒热气,然后灌进去,这个季节正好用,太子殿下一直都是这么用的,特别好使,一会儿我教教秋月姐姐。”
谢意颜手上动作一顿,佯装不经意地问他:“殿下现在还用这个?”
“可不是,按往常得用到五月下旬了。”
“我怎么不知道?往常也没见过。”
白离叹了口气:“殿下夜里睡觉时得用这个暖着腿,不然会疼,现在天暖和了还好些,冬天最难熬,常常疼得成宿成宿没法儿睡觉,阴天下雨也是,都得拿这个炉子暖着才行,今年天儿还好一些,夜里才睡安稳。”
“是吗?”摩擦着手里的小暖炉,谢意颜淡淡应了一句,恍惚了一下,才想起来白离还在这儿,赶紧说道:“替我跟殿下说声谢谢,还有就是、殿下若无事,请他来陪我下下棋,我这、自己待着也挺无聊的。”
“殿下这两天怕是没空。”白离回话:“最近邺京城不安生,殿下得时常往京畿卫那边去,太子妃好好养着身体,这汤药得一直喝,太医说了,连续喝上半年才会有效果,药我就送来了,我得去跟殿下回话了。”
“且慢。”谢意颜喊住了白离:“替我、”
他想叫白离帮忙带封信,可又不知道写些什么,信纸铺开半晌,墨汁滴下来晕染了出一点,谢意颜干脆画了个棋盘,自己又随手点了几个点在上面:“殿下闲的时候,你把这个给他。”
白离看了看上面的黑子,把脸上复杂的情绪藏了起来,表示自己一定会将信带到。
果然,李晟景收到谢意颜的信时,脸上的表情也很有意思,对着上面的棋子看了一会儿,然后无奈摇头,随手抄起红色的朱砂笔,照样在上面随意点了两点,不过没有交给白离,自己收了起来。
白离一看就知道,太子殿下这是打算自己亲自去交给太子妃的,就笑了一下,还没李晟景给看见了。
“你笑什么?”李晟景放下笔问。
白离还坦诚:“白离这是高兴呢,殿下跟太子妃如此恩爱,殿下如此体贴太子妃,是好事呀,好事当然要高兴。”
“别胡说。”李晟景不轻不重地反驳了他一句:“太子妃一人,又不太方便,难免孤单无趣了些,孤陪陪她也是应该的。”
“那殿下也不用陪着下棋呀。”白离嘴快:“就太子妃那棋艺、三岁小孩儿都不愿意跟她玩,您还那么认真。”
李晟景扫了他一眼,白离立刻捂住嘴不说话了。
受着伤的谢意颜确实很无聊,李晟景这两天忙着调查那个什么藏力的事情,天天早出晚归的,人影都不见,谢意颜有几次想等等他,结果等到半夜都等困了也不见他回来,知道李晟景不在外面过夜,他今天晚上直接跑到李晟景的房间里来等,就不信等不着这日理万机的太子殿下。
他是做足了准备,李晟景今天却是出乎意料地回来得很早。
谢意颜自己趴在桌子上翻看着江湖轶事册,就听见外面轮椅的声音,慌忙起身打算去迎迎,又想起来自己手里的江湖轶事册没地儿藏,听着轮椅声越来越近,干脆就往后腰一塞,整理了一下衣裳,才直接开门跑了出去。
“太子妃?怎么在孤的房间?”
“我、”谢意颜正要找借口,就看见李晟景身上的衣服是脏的,衣袖上面明显沾了血迹,他脸色立刻就变了,大步上前就要检查李晟景是不是受伤:“殿下身上的血是什么回事?”
“哦,你说这个,无碍,今日去了案发现场。”李晟景轻轻推开谢意颜:“太子妃离远些,等孤换身衣裳。”
“不是殿下的血?”
“自然不是,太子妃莫要担心。”
李晟景看着跟他到门口的谢意颜,略带无奈的提醒:“太子妃,孤要换衣服。”
“哦。”谢意颜才在门口停了下来,握了下拳头,然后又松开,这是不让进了,他笑着往门边让了一下,靠在门框上:“那你快点,我等着呢。”
如此无赖,还无赖得如此理直气壮,也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靠着门框,望着外面随风摇曳的树枝,听着里面的动静,谢意颜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淡,心口好像有一只手抓着他的心一样,死死地捏住,让他觉得很难呼吸。
李晟景本是天子骄子,是身份尊贵的太子殿下,可刚刚就在他拒绝谢意颜进屋的那一瞬间,谢意颜在他脸上看到了脆弱,还有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怯,谢意颜好像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的惧怕,他在怕什么,不用说谢意颜也都明白,他的腿,太子殿下的腿疾,不仅疾在身上,也疾在他的心里。
那一刻,他对李晟景产生了无限的怜悯之情,而谢意颜也清楚地知道,太子殿下并不需要这份怜悯,他也不该对李晟景产生这样的感情。
门“吱呀”一声又打开,白离出来:“太子妃有事儿直接喊我,我就在外面。”
谢意颜点了点头,没说什么,进屋就反手关上了门,深呼一口气才重新带着笑意走到李晟景身边,蹲下去帮他整理了一下腿上的毯子,摸了摸毯子的厚度,又摸了摸李晟景的手的温度,才征求他的意见:“天渐渐暖和了,殿下需不需要换一个薄一点的毯子?”
这话一问出口,李晟景的脸色就有一瞬间的紧绷。
确实天热了,再盖着这样一个厚毯子并不合适,白离今天就说回来帮他换一个薄一点的,但刚才大概是忘了,并没有换,依旧盖着这张不合时宜的厚毯子,他看了看谢意颜,握紧的拳头又慢慢松开:“那、就劳烦太子妃了。”
“没关系,我应该做的。”
谢意颜自然察觉到了李晟景态度上的变化,他心里高兴,脸上的笑意就更明显:“能为殿下做点什么,不管是什么,我都很高兴。”
“辛苦太子妃了。”
“殿下说这话多生分,我们是夫妻呀。”
李晟景看着面前的人,璀璨的笑容,眼里好像有光一样,看一眼就能让人不由自主地跟着她一块儿轻松起来,谢意颜从见到他的第一次开始,一直是这样,愿意蹲下来跟他平时,细心又温柔,她是那么美好的女子,原本就该有一个良配,可惜,他只是一个残废。
“我去拿毯子。”
谢意颜起得很快,动作有点匆忙,腰间别着的那本江湖轶事册正好就在他转身的时候直接掉了下来,掉在了李晟景的面前,谢意颜还没来得及去捡起来,册子就已经到了李晟景的手上,而且,太子殿下还拿着看了看。
“江湖轶事册?这是什么东西?”
“是、秋月买来的小话本,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就刚才等殿下的时候闲着无聊想看看,还没来得及看呢。”谢意颜有点紧张,那里面可不是什么风花雪月的小话本,这里面讲的都是江湖上的一些恩怨仇恨之类,什么哪个家族跟哪个世家有仇,哪个门派跟哪个门派不合,谁跟谁有私怨,还有一些比较流行大家都会去参加的各种比武大会等等,算是江湖八卦报。
谢意颜不是正经江湖人,很多事情他也是一知半解,出门在外就靠这轶事册补充点知识点,平时没事儿的时候就翻翻看,看到什么比较想去的参加的大会,就过去凑个热闹,这东西让李晟景看见,他还真是没想起来要怎么解释。
见李晟景要去翻,谢意颜马上喊道:“殿下,那个毯子在哪儿放着?”
“左手边第一个柜子。”
“是这个吗?”谢意颜故意拉开另一个柜子,还一脸的茫然:“我怎么找不到。”
李晟景收起手里的册子,转动轮椅过来:“孤自己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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