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将军的小通房(重生)
作者:三生糖
病娇将军的小通房(重生)
病娇将军的小通房(重生)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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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娇将军的小通房(重生)》
作者:三生糖
文案:
云娆姿容绝艳,媚色无双,是容珺的小通房。
容珺清秀温雅,生了一张书生脸,看起来一点也不像骁勇善战的大将军。
云娆却是知道他根本不如世人所想的那么纯良。
他人前温润儒雅,芝兰玉树,对她却又是另一副面孔。
有一日,容珺被急召边关,云娆终于不用天天伺候,她以为自己的好日子来了。
没想到容珺才刚离京,她当晚就被扔进井里一命呜呼。
云娆重生到刚成为容珺通房的这一年。
这次她决定不奉陪了!
她费尽心思弄来了假死药,心想这一次定能逃出国公府过上好日子。
没想到,假死药效过后,再睁眼,居然还是容珺俊美绝伦的那张脸。
容珺捏着她的下巴,微微笑着,带着薄茧的指腹,温柔的捻过她的唇瓣。
他俯身在她耳鬓轻轻厮磨,嗓音低哑:“娆儿这次又想去哪?”
──你是我的,还想去哪。
【白切黑疯批大将军 vs 一心只想逃娇软小美人】
阅读指南:
1.双重生,1v1,前世今生皆双c,he
2.男主真病娇,掌控欲极强,爱到偏执不择手段,强取豪夺,追妻火葬场
3.男主没有任何妻妾,身心唯女主一人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爱情战争 重生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云娆,容珺 ┃ 配角:双重生,甜宠文 ┃ 其它:强取豪夺
一句话简介:小通房她每天都想逃
立意:不论情况再糟,始终坚强不轻言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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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七月流火,卯时刚过。
天边泛起一抹鱼肚白,淡淡的霞光穿过窗棂,斜洒入室。
衣裳被胡乱地扔在地上,屋内一片狼藉,弥漫着令人面红耳赤的气息。
榻上一对男女相拥而眠,犹如缱绻难分的交颈鸳鸯。
少女明艳精致的白皙小脸泪痕交错,嫣红淡淡,勾勒出漂亮的色泽,眉梢眼角犹带一抹红,妖冶又艳丽,恰似春露沾染的桃花。
云娆是被吓醒的,醒来时,浑身酸痛,脸庞正贴着一片温热。
这样的感觉她并不陌生,自她成了容珺的通房,日日皆然。
可她不是……早就淹死在冰冷刺骨的水井里?
云娆猛地睁开眼,一片瓷白随之映入眼帘。
男人过分好看的容颜近在眼前,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
他闭阖着眼,鼻间呼出轻缓的气息,长长的睫毛落下一道阴影,眉眼清隽雅致,鼻梁走势清冷凌厉,看着干干净净,像是不染半点尘埃的谪仙玉人,与记忆中如出一辙。
云娆眼里闪过错愕。
仿佛容珺没有被急召赶赴边关,而她被迫投井也只是一场梦。
可那真真实实扎进血肉、浸入骨髓的冰冷寒意,那身体不断往下沉,如何挣扎也摆脱不了的痛苦窒息感,是如此的鲜明与真实。
她知道,那不是梦,她是真的死了。
再熟悉不过的沉木香混着酒气,顺着紊乱的呼吸,弥漫进整个鼻腔内,云娆心里渐次升起一道荒谬念头。
容珺酒量极好,可说千杯不醉,唯一醉的那次,便是头一回要了她的那一次,之后,她再没见容珺醉过。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云娆被桎梏得很紧,动弹不得,好不容易拉开扣在细腰的大掌,就瞥见被榻上的几抹红。
她骤然一愣。
随即发现被扔在地上的那些衣裙样式,也非通房丫鬟所有,而是国公府的一等丫鬟服。
打自成为容珺通房之后,她再没穿过一等丫鬟服。
云娆心中惊涛骇浪,不敢置信,可一旁醉得不醒人事的容珺,还有身子明显的不适与榻上的元|红却都做不了假。
心脏怦怦狂跳,手也在抖,她顾不得几乎站不住一双腿,慌忙下榻,胡乱穿衣。
老天爷分明开恩,让她重活一世,为何就不能再早个几天?如今她都和容珺木已成舟,这不是又得走前世老路?
她得赶在张妈妈带人过来前离开才行。
云娆懊悔闭眼。
她其实非容府家生奴。
三岁那年,她被父母抛弃,丢到乞丐堆中自生自灭,废墟、破庙、野地都住过。打那时起,她再没吃过一顿饱饭,饿得没法时,甚至连野草都吃。
直到六岁,牙婆在乞丐窝里相中她。
牙婆说她模样生得极好,得了贵人眼缘,要带她回去当奴婢。
云娆确实从小就生得漂亮,听过不少夸赞,粉雕玉琢、娇俏可爱,幸而当时她年纪小又浑身脏兮兮的,没太多人注意到她的姿容。
她却知道,像她这种身份卑微又生得一副好皮相的,待在乞丐窝,早晚沦为他人玩|物,任人宰割。
她看过其他乞儿姐姐的下场,她不想跟她们一样。
凌国阶级分明,不止人分三六九等,就连奴也分三六九等。
乞丐,则是连最下等的奴都不如。
六岁的她懵懵懂懂,哪里知道被带走之后命运为何,只想着,她不要一辈子都当乞丐,就算只能当奴也没关系,指不定还有机会,能从泥里一点点爬出来。
哪怕只有一点点的机会,她也不想放弃。
长大之后,云娆才知道自己当时有多天真无知。若非在被牙婆带上马车之前遇到了容珺,她早已沦为瘦马,过着比幼时更加悲惨数倍的日子。
末路遇贵人,她本该就此知足,偏生她胡涂至极。
容珺解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给她衣食无忧,教她读书写字,让她习琴棋书画,从来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
她成了他院子里最受宠的丫鬟,所有人都看得出公子待她与旁人不同,叫国公府里的其他丫鬟羡妒不已。
她也因此对他起了不该有的念想。
她控制不住心里喜欢他,无法言喻的喜欢,甚至妄想一辈子跟着他。
前世容珺大胜而归,举国欢腾,却不知为何,回来的第一件事竟是急着替她寻好人家,帮她说亲。
当时不止皇帝为容珺庆功,就连太子也设了宴,为他接风洗尘。
太子宴上,容珺意外喝得酩酊大醉,一回来便掐着她的腰,不由分说地将她抱上榻。
浓郁的酒气扑天盖地的落了下来,脸颊上有他的呼吸,嘴唇上也有他的温度,她从未与人如此亲近过,浑身都麻了。
她不想听从容珺的安排嫁给旁人,明知会有什么后果,仍鬼迷心窍的由着他,没有任何的劝阻或反抗。
一夜缠|绵,帐暖情浓。
没想到天刚亮,就被长公主身边的张妈妈抓个正着。
容珺身为荣国公嫡子,虽年幼失恃,可继母却是凌国最尊贵的长公主。
国公府为累世清贵的大家,爱重嫡妻,本就有不纳妾的传统,尚公主之后,长公主更于府中设立许多规矩,其中一条便是不许嫡系子弟有任何通房侍妾,家规森严。
当时容珺宿醉未醒,她被折腾一宿,浑身酸软无力,一根手指都动不了,犹在睡梦中就被张妈妈拖下榻,捆到长公主面前。
担心连带容珺受累挨罚,她不知死活的将错全往自己身上揽,一心只想为他开脱,等容珺寻过来救她时,已被打得几乎没命,昏迷了五、六日才从鬼门关前被拖回来。
初醒时,容珺眼里氤氲着一抹怒意,许是念她好不容易捡回条命,才隐忍不发。
当时她就只是想跟着容珺,甚至没想过要当他的通房,只是想和以前一样,当他的丫鬟,伺候左右。
以为成了他的人,就能待在他身边,没想到容珺仍想将她嫁掉。
她当下就慌了。
被抛弃的滋味实在太难受,光想就令人害怕。
云娆不明白,为何容珺一回京就要将她嫁人,即便铸成大错,他还是不要她。
“阿娆不想嫁人,只想一辈子跟在公子身边伺候公子。”
容珺却说:“跟着我,你会后悔的。”
当时他坐在榻边,手里捧着一碗药,低眸看着趴在榻上的她。
病娇将军的小通房(重生) 第2节
“不后悔,阿娆绝不后悔,公子您别不要阿娆。”
容珺望着她沉默许久,才慢慢移开视线,放下药碗,起身走到窗前。
男人背对着她,负手而立,颀长的身姿挺拔如松,清朗温润的嗓音被淡淡的疏离高冷所取代:“那日是我醉胡涂了,只要你愿意,我立刻给你寻个好人家,为你准备丰厚嫁妆。”
自容珺将她从牙婆手中救下那时起,她便将他当成唯一的亲人,如今阴错阳差成了他的人,更不可能再嫁他人。
如何劝,都不肯。
“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说到最后,男人狭长的双凤眼腾起滔天怒火,失了平时冷静自持的模样,多了几分陌生的侵略感与强势。
她从未见容珺这么生气过,吓得怔了,垂着眼不敢吭声,默默喝完摆在床头的药。
还想开口再求,下腹就忽然一阵剧痛,再没了意识。
再之后的事,她记不清了,只记得自己浑身难受,反反复复的发着高烧。
最后,终是成了容珺的通房。
容珺待她极好,只是不喜欢她离开他的院子,不许她上街。
起初她不以为意,直到随着彼此年岁增长,时光教会她认清现实,才逐渐明白当年他那句话的意思。
容珺何许人也,出身清贵,姿貌过人,年少有为,权势正盛,无数京城少女追捧,就连名门庶女都不敢肖想。
她一乞儿,说身份卑微都是抬举,就连当他的丫鬟都是高攀,遑论通房。
当年他不过是不忍与她明说──
她配不上他。
所以他才不喜旁人见她,甚至不想让人知道他屋里有人。
后来收她为通房,也只是因为可怜她刚从鬼门关回来,就被骗着喝下绝子汤。
她从不将这些闲言碎语放在心上,直到一日她喝醉,鬼使神差地问了容珺。
容珺竟也亲口坦承,他的确不想让旁人知道她的存在。
她早不是当年那个奋不顾身,一心只想追随容珺的傻丫头,听见他的话,不再心存遐想,默默将自己摆回该有的位置,尽心伺候。
他不是她的亲人,她没有任何亲人,他是主,她是仆,打从一开始她就错了。
没有期望就不会失望,就连听到容珺喜事将近,她都不以为意,只想着要在他成亲前,求他放自己离开。
只是没想到,什么都还没来得及说,容珺就被急召边关。
容珺离京当晚,张妈妈带了一群粗使婆子过来,提灯将整个院子照得亮如白昼。
“即刻将她拉出去投井!”
张妈妈一来就命人将她团团围住,还来不及反应,就被架住胳膊。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大公子离京前,特地交待老身,务必在他回来之前将你处置妥当。”
“什么?”虽然她早就决定在容珺成亲之后就离开,却从没想过容珺会想要她的命,“这不可能。”
张妈妈:“你应该也知道,大公子不日便要和岑姑娘成亲。那岑家可是皇亲贵戚,岑姑娘更是太傅大人的掌上明珠,尊贵无比。提亲那日,太傅大人说了,他不管公子以前后院有没有人,既然就要成亲,便该处理得得干干净净。”
她不相信,张妈妈却不由分说,让人直接将她拖了出去,鞋都没来得及穿。
“公子若容不下我,他为何不自己跟我说!”她奋力挣扎,胳膊却被按得死死,动弹不得,一路被强拖到井边。
“你居然到现在还没有自知之明?”张妈妈冷笑,“你不过是大公子养在身边的宠物罢了,主人对宠物厌了想抛弃,难道还要先哄一哄才能丢?”
她还是不信,使劲力气,拼命抵抗。
张妈妈又说:“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大公子要是不想,谁也无法逼他成亲,大公子要是不喜欢岑姑娘,国公爷与殿下又岂能上岑府帮他提亲?”
不知怎么的,她突然被其中一句话戳中了心,痛得连挣扎都忘了,骤然跌进井中。
-
屋外忽地响起脚步声,将云娆思绪拉了回来,她慌乱地带上内间木门,一道高亢尖锐的女声随之响起。
“大公子,殿下听闻您昨日于太子宴席上喝得酩酊大醉,深夜方归,特地命奴婢准备了醒酒汤给您送过来。”
云娆听出那是张妈妈的声音,一颗心差点跳出喉咙,立刻又躲回内间。
就算她现下穿戴整齐,不似前世那般狼狈,可张妈妈到底是宫里来的老妈妈,见多广识,眼睛毒辣得很,哪怕她表现得再镇定,肯定也能一眼就看出其中猫腻。
她绝不能重蹈覆辙,又走回前世那条路。
“张妈妈,大公子如今还未起,没有他的允许你不能擅闯。”
“张妈妈怕是忘了,这飞羽苑不是你们能随便闯的地方。”
“我这不也是听从殿下的命令办事嘛。”
张妈妈话里带笑,语调温柔客气,却是不顾屋外小厮婆子的拦阻,径自先推门入内,身后四名丫鬟捧着洗漱用具和衣物,随之鱼贯而入。
云娆心有余悸的回到内间,刚关上门,就被人从身后捂住嘴,箍住腰,狠狠往后一拖。
第2章 奴婢不愿当公子的通房……
云娆眼瞳骤缩,下意识回过头。
那人恰好低下头,薄唇擦过她的脸,只差一点点,便要蹭到她的嘴。
“上榻藏好,别出声。”
男人嗓音低沉温润,带着让人难以琢磨的淡淡笑意。
温暖的怀抱自后紧紧包裹住她,箍在她细腰的手臂肌肉结实且充满爆发力,熟悉的沉木香萦绕鼻端,一切就如曾经逼哭她的无数次日夜。
他向来喜欢自后这般抱着她,将她困在怀中耳鬓厮磨,于她耳畔低声呢喃,温柔低笑,就好像恨不得将全世间的温柔全都给她一样,令人感到莫名安心,教她沉沦其中,难以自拔。
云娆鼻子忽地发酸,压在心底的委屈和不甘一涌而上。
心底却清楚明白,不论这个人的怀抱有多令她安心,不论这个人她有多喜欢,都非她所能肖想。
人一旦对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生了妄念,只会越来越贪心。
前世是她一味强求,最后才会落得惨死的下场,是她自作自受怨不得旁人。
如今幸得老天垂怜,重活一世,不论究竟是何人欲置她于死地,是容珺也好,是其他人也罢,她再不会走那条错路。
云娆没时间感伤,扣在细腰的力道一松,飞快地跳上软榻,钻进锦被之中。
谁知一进锦被,令人面红耳热的暧|昧气息扑面而来。
全是他和她的……
云娆隐约记得两人前世头一回有多荒唐与胡闹。
她闭上眼,不再去想,耳根却像有火烧上来。
另一头。
张妈妈领着人进到外间,见容珺仍没应声,扯着嗓子继续说:“殿下还要奴婢转告您,驱逐外敌、收复失土虽是大功,却切莫初回京便误了早朝,叫皇上误会您倚功自重、恃功而骄。”
话刚落,就见容珺从里头走了出来。
男人长发披散,宽肩窄腰,身姿修长挺拔,一袭精白外袍松垮地披在肩上,衬得他肤色极白,宛若上好的瓷玉,清贵隽逸。
阳光透过窗户洒满屋内,落在他轮廓优美的侧脸上,勾勒出清隽线条,带出一道阴影。
他微微垂首,长睫低垂,薄唇轻抿,半边俊脸隐在光影暗处,教人看不清神情。
张妈妈不知为何,心脏突地一跳,莫名地涌起一阵不安。
跟在她身后的丫鬟们倒是都看红了脸,纷纷羞怯的低下头,不敢多瞧。
“既然大公子醒了,那就请公子回到屋内,好让丫鬟们伺候您更衣上朝。”
张妈妈堆起笑脸,边说边朝容珺走去,却还没来得及靠近,颈间已横上一管铁笛。
打自容珺回京那日起,京城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话题其实就都围绕着他。
容珺本是天之骄子,生于钟鼎世家,锦衣玉食,三岁能读五岁能书,自幼聪慧异常。
六岁那年,国公府遭逢巨变,他以拜名师习武为由被远送江南,直到将近十三岁,才又被接回国公府。
众人皆在猜想便是这层缘由,容珺才会不似寻常武将,总爱着玉冠锦袍,做书生样,与骁勇善战的大将军丝毫沾不上边。
不止百姓爱谈他,就连姑娘们也爱说他,说他面如冠玉,姿容无双。
说他年纪轻轻练就一身好武艺,一柄画杆方天戟,战场上所向无敌,素日却一管铁笛不离身,爱好音律,儒雅风流。
说这么一个将星入命,才貌双全的玉面郎君,从今往后不知该是多少春闺少女的梦中人,国公府的门坎,怕是要被踏破了。
外头那些不知情的人,只以为容珺爱好音律吹得一手好笛,张妈妈却是亲眼见过那铁笛的可怕之处,猛地一僵,再不敢乱动。
“许是我多年未回京,不止母亲贵人多忘事,就连张妈妈也忘了。”
容珺抬眸,微微扬唇,笑容温润谦和,给人一种如沐春风之感,不见半分宿醉之姿。
“我从不许别的丫鬟近身,身边自有贴身丫鬟伺候。”
张妈妈见他眼里带着一贯的温柔笑意,这才松了口气。
也是,大公子终归在战场打滚多年,身上难免|流露一些威严的肃杀之气。
“这……”
张妈妈环顾了下四周,装模作样的哎哟了一声:“如今大公子都醒来了,居然还不见云娆那丫头来伺候您,这素来丫头惯会贪睡偷懒,怕是还在自己的屋里睡着,您不如就先──”
“退下。”
许是常年驰骋沙场的缘故,容珺笑起来虽然很温柔,温和儒雅,却自带一股咄咄逼人的强大气场,给人一种冷淡的疏离感。
此时笑容满面的下着逐客令,反倒更令人不自觉地感到惧怕。
张妈妈笑容微僵,咽了口涶沫,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容珺突然似浸了冰的眼神看得坐立难安,冷汗直流。
容珺失笑:“张妈妈是在等我亲自送你们出去?”
他慢条斯理的抬手,摆了个“请”的姿势。
病娇将军的小通房(重生) 第3节
容珺为当今天子亲封的大将军,素手一挥,便有几十万将士齐齐单膝跪地,张妈妈哪里有胆接话,身旁的丫鬟更是齐齐惶恐跪地。
待张妈妈一行人都离去,容珺才又将贴身小厮云笙给唤了进来。
云笙和云娆一样,从小就伺候容珺身边,忠心贯日。
他先是让人去烧热水过来,准备沐浴洗漱,最后才同云笙吩咐:“让张识带一队人过来,守在院外,寻空将院里的人全换了,至于刚才没出面制止张妈妈的,直接叫人牙子来,全部发卖。”
云笙应是,犹豫片刻,面色担忧地问:“那云娆姑娘……”
“我自有安排,不必担心。”
云笙不再多问,离去前却又被容珺叫住:“先派人去一趟明晖堂,请钟大夫过来。”
“是。”云笙微怔,随即眉眼弯弯地退下。
回屋,容珺见人仍藏得严实,一如既往的乖巧,眼里浮现一抹难得笑意。
大步上前将人解救出来。
暑气蒸人,锦被里头的小姑娘早就浑身都被汗珠浸透,几绺发丝贴在脸颊两侧,红彤彤的双颊冒着热气。
犹如出水芙蓉,明媚艳丽的教人挪不开眼。
容珺看她这样子,心里莫名生出了愉悦,忍俊不禁:“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说到一半忽地噤了声,握着铁笛的手指节青白。
好半晌,才又笑道:“我已经让云笙备水,待会你先清洗。”
云娆和他对视着,觉得有些不真实,像是还在做梦。
小姑娘不说话,容珺起初不以为意,仍兀自说着,直到她下榻跪在他面前,恭敬的低下头。
他怔了一怔,低眸看她:“这是在做甚?”
他的表情依旧是带着浅浅微笑的儒雅模样,语气却是强硬又不容拒绝:“起来。”
云娆不为所动,双手掌心向下,额抵着手背,姿态恭敬至诚,敛目道:“奴婢不敢,奴婢昨晚一时胡涂,犯下错事,请公子原谅。”
容珺看着她,眼底有情绪翻涌,却又稍纵即逝。他单膝蹲下来,温声说道:“昨夜我虽醉了,却还记得所有事,你何错之有?错只在我,起来罢。”
云娆微微一怔,察觉出容珺心情似乎不错。
即便长公主再疼容珺,国公爷知道这件事,也定要发一顿脾气,犯了家规,必动家法,他居然一点也不担心?
如今整个国公府都在长公主眼皮子底下,昨夜两人动静不小,怕是已有人报到长公主跟前,否则张妈妈不会这么早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