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囚(NP高H）

“姐，对不起，是我不够好……你再等等，再等等……我在努力了，很快了……我会让你幸福的，让我们幸福的……”
他的确很无条件的信任他的姐姐。
从小到大都是，哪怕他能轻易地看穿她在撒谎，但他并不想逼问了。他得出来她压抑的恐惧，亦看到她的痛苦和脆弱。
哪怕真有那么一个男人，哪怕那个男人真的和她发生了什么，那都过去了。
他咬着嘴唇，咬出了血线也浑然不绝疼痛。他一遍遍地催眠自己，“没事，她回来了，她选择了我，而不是别的男人……”
她为了他义无反顾地回来了，她已给了他承诺——
她不会再离开他了，不管发生什么。
……
和筹白天都会去山林里打猎捕鱼，今早也一早早地跟她打了个招呼就走了。但是他并没有走入黑山深处，而是一掉头走出了黑山，当然他离开黑山时，已浑身覆着猎人的麻袍遮住了身形和头脸。
他走到一处地方牵出自己的马，御马沿着官道一路飞驰入了毓江城。拿出官牒入了城，他就轻车熟路地在毓江城七拐八拐地巷陌里走到一处极为不显眼的包子铺里，走到二楼，对倚在楼梯旁一个扇着扇子的半老徐娘说道，“叁笼包子，带走一笼半。”
那女人以扇掩面，领着他朝二楼的深处走去，走到一处墙面扬了扬扇子，面前的石头墙竟然自己就开了。
和筹走进去，里面竟然是一处伸手不见五指朝下的暗道，他沿着楼梯一路朝下走，不知走了多久，面前总算出现了一道亮光，亮光下是一扇石门，石门旁早就有人等着他了。
“今天几个？”和筹见到那中年男人，就问了一句。
中年男人掀眼看他，“四个。”
吱吱嘎嘎地，他们身后的石门打开了。和筹不发一言地走进去，这明显是一处刑房。但是里面没有任何刑讯的工具，只有一排椅子，和一张桌子。椅子上此时坐着四个人，被套着麻袋。
和筹在他们对面隔着桌子坐了下去，也不回头，对身后的男人说道，“我还有别的事要问你，你一会别走。”
“哦？”那中年男人到奇怪了，“知更鸟大人进了万籁寂得有五年了吧？这还是第一次有事问我呢？”
“关门。”和筹冷冷地说道。
中年男人耸了耸肩膀，他们身后沉重的石门关上了。
……
和筹摘下自己的兜帽，摘下手套，扬起手，套着那四个人的麻袋一下就掉了下去，露出四个被药物弄昏迷的人。他低头看着桌面上万籁寂事先给他准备好的那一沓文书，那里面是他们要求他审问出来的东西。
挨个翻完了，和筹点上万籁寂特制的熏香，在其中一个人鼻尖晃了一下。那人就醒了过来，他惊恐地看着和筹，刚要尖叫——
可和筹抬起手按在了自己的眼睛上，眼角和手上的伏神纂亮起光芒。“我问，你答，听到了吗？”
“听到了。”那人呆呆地说道。
和筹朝后倚上椅背，抬起双脚上下交迭搭在桌面上，翻看着手里的信息。他的眼睛里毫无任何感情的波动，冰冷而死寂。这样的姿态之下，那样清澈的瞳孔里，他垂着的纤长睫毛，将他的视线割成了一道道冰冷的锋芒，居高临下地刺穿了对面被他审问的人。
就好似对面的压根不是有血有肉的人，还不如他手中的那几张纸上的字有分量。
……
吱嘎——
门打开了。
和筹走了出来，将一沓纸递给了中年男人。“审完了。”
中年男人错愕不已，“这才过去多久？半个时辰？四个？我们要的东西，你全问出来了？”
和筹有些不耐烦地咂舌，懒得跟他多废一句话。又不是每个人都有姐姐那种意志力和精神力，他操控和悠，只能让她做一些简单的指令，莫说审问了，连多套一句话让她就有可能醒过来。可这些人不同，这些人的精神力和意志力奇差无比，对他而言不过是杂碎，这些年他用眠靥操控奴役了多少这种人了，精神力差的人，中了他的眠靥，就是对他言听计从的奴隶，他最最忠诚最诚实的狗。
和筹想知道什么，被他操控的奴隶都恨不得跪下来求着告诉他这个主人，用眠靥可以轻轻松松将他们脑子里的东西掏空。
“带我去见掌台。”
“……”那中年男人一愣。“你见她做什么？你要买什么？”
“和你没关系。”和筹抬起手紧了紧自己的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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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囚(NP高H） ch279、船票（一更）
“两张船票，够了……应该说，用你在万籁寂卖命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贡点’来买的话，绰绰有余。”
那娇俏的小姑娘捧着脸，在比她还高的算盘上算了半天才回过头来，拿起一个苹果咔嚓咬了。“不过，你真的要换这个吗？你在万籁寂干了这么些年，分文不要，攒了这么多贡点，在我万籁寂里……什么东西买不到？权、钱、美人、宝物……或者谁的命。亦或者，你就没有想知道的情报吗？”
她缓步走到和筹面前，仰头看着他，“知更鸟哥哥，我舍不得你呢……”
“我不只是要船票，我要不记名的船票。”和筹冷冰冰地打断了她的话。
那小姑娘放在嘴边的苹果一下就停了下来，她上下打量着这个男人，“不记名的？”
和筹垂目看她，哪怕有兜帽遮掩也能叫被望着的人有种不寒而栗之感。“我知道你们有不记名的船票。”
“……”那小姑娘笑了一声，朝后退了几步，一个翻身跳在了桌子上坐下，甩着两条腿，“的确有，但是价钱可比普通船票要贵很多，很多。”
“贵多少？”
“十倍。”
“……”和筹一怔，语气很不善了。“你在耍我么。”
“吾乃万籁寂叁系掌台，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小姑娘的笑容立刻消失不见，气息也变得恐怖至极。“这些年，但凡想在我万籁寂买船票渡天海前去隔世大陆的……无一不是仇家无数的亡命之徒。很正常，如果在北旵待不下去，可以去上曦，上曦都待不下去，还可以去周边四小国，四小国都待不下去了，这偌大的天海大陆，还有不少隐居的部落族群，哪一个不可以去？但偏生就有你这样的人，万万里天海大陆，没有你一寸容身之地。于是，你们才会花费高昂的带价在万籁寂重金求购一张船票，冒着在天海无间苦狱中尸骨无存的风险，也要前往了另外一个神秘地可能压根不存在的、有去无回的隔世大陆。”
“你们万籁寂从来不会管买家的目的，不是么？”和筹反驳。
“万籁寂当然不会管，我们只是平平常常的小本生意，哪里有这闲操心去管每个人为什么来我们这里买什么东西？”掌台咯咯笑了起来，“但，诸如这样的人、类似你这样孤注一掷也要离开天海大陆的人，换句话说，哪个不是有一堆仇家？关于你们的实名信息、真实身份……哪怕只是一个名字……
那掌台走到他面前，扬起手臂，虚空地去碰触他脸上厚厚的麻布，果然，和筹立刻朝厌恶地后退了一步。
“哪怕是这张脸的真实样貌，都是很值钱的。”掌台已然习惯了，知更鸟从第一天来万籁寂之后，就是这样一副全身遮掩的模样，非常厌恶别人的窥探。
“我万籁寂是做生意的，又不是做慈善的活菩萨，有钱不赚王八蛋？这种值钱的情报，岂能不卖？而不记名的船票……就等于我万籁寂没法卖你们的情报信息了。解决方式也很简单，等于你自己出钱买了把自个的情报买下来，我万籁寂也不亏本，你也不会暴露自己的信息，有买有卖，诚心经营，童叟无欺。再说了，你这不记名的船票，买的可是去往另外一个世界的崭新人生。本来天海船票，就不是对一般人出售的珍稀物品。而不记名的船票，我给你这个价钱……”
她咔嚓把苹果吃完，上下打量着他，“还是因为你这些年给我万籁寂赚了很多钱，给你的优秀员工福利价，你可别不知好歹。”
和筹沉默了一会，低声说道，“我还差多少贡点，才能买得起两张不记名船票？”
掌台立刻喜笑颜开，从桌子上跳了下去走到那个巨大的算盘面前，霹雳啪拉地算了一会，回头说道，“如果你每天都来干活……五年吧。”
和筹闻言上前一步，“一年。”
“不可能。”她摇了摇头。
“一年。”和筹坚定地说道。“空溟境以下的人……我都可以帮你问出来你们想问的。”
掌台都愣了，手里吃完的苹果核都忘记扔了，“空溟境？你不是在骗我吧？”
这是和筹第一次在外人面前主动暴露自己的实力——
可是，可是此时他已经顾不得别的了。
和筹并不回答，而是脱下手套，摘下兜帽。
可是，可是此时他已经顾不得别的了。
和筹并不回答，而是脱下手套，摘下兜帽。
那掌台一愣，“你……”
也不知道是惊讶今个这个从来都不会暴露自己面容的男人，第一次露出了他的脸，还是震惊这个男人竟然有如此容颜，如此地年轻——
“看着我。”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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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更完，别着急。
按照你们要求，每章字数多一点，夸夸我，珍珠给我来两个~
啵啵！




献囚(NP高H） ch280、邪性（二更）『』
而她的惊愕瞬间戛然而止了。
掌台就是空溟境，他并不能操控太狠，已然有些吃力。和筹脖颈都凸起了青筋，大颗大颗的冷汗不断地滴落，他的嘴角都开始渗出血丝——
但是还好，这掌台的精神力没有那么强。
“忘记你现在所看到的。”
那掌台呆呆地点了点头。
他噗嗤吐出一口血擦掉，颤抖地将手套带上，将兜帽重新穿好，解开了眠靥。
轰——
烟尘四起，和筹被一掌轰飞到了墙上，撞出深坑陷了进去。有一股无形地力量将他抓在半空中，他连个手指头都动不了。
那掌台走到他面前，仰起头来，刚才娇俏的样子浑然不见，表情狰狞可怕。“你对我做了什么？”
“只过了十息，我能做什么？”和筹咳了几声，遮在脸上的麻布已经被血浸透了。“我只是在证明我的能力。”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快要被碾成了浆沫——砰，他掉了下去。
掌台已经恢复了平静，朝后坐下，“一年。滚吧。”
……
“掌台？没事吧，怎么这么大动静？”那中年男人在和筹离开之后走了进来。
掌台看着门外，表情阴晴不定，她总有种异样的感觉，可怎么想都感觉不到是哪里有异样，只是有些头疼。“没事，知更鸟……越来越邪性了。”
“嗐，谁说不是呢。”那中年男人走到窗户旁靠着，似乎能看到和筹离开的背影，“从五年来的时候，就蒙头盖脸的。他的蕴灵太邪门了，连我也看不穿他的真实面目。都不知道他是怎么从那些人嘴里头审出来的情报，那些个嘴严得和陈年老锁一样的硬骨头岔子，交到他手里，没一炷香的功夫就交代的一五一十。这么些年，我们派出去的跟踪他的人，也没有一个成功的，应该也和他那邪门的蕴灵有关。哎……真要放知更鸟走啊？”
他摇了摇头，“他现在要买两张不记名船票，那可就是一去不回头了。若让他走了，我们叁系靠着他这几年打下来的优势，可又要失去了。知更鸟消失这半年里头，我们就损失了不少钱。好不容易，他这回来了……就又要放他走？”
“我万籁寂是做生意的，跟他签下了字据就不能改了。”掌台看着自对面墙壁上的深坑，阴晴不定地说道。“赔钱事小，失信是大。”
“那成吧。”中年男人挠了挠头，“那不记名船票……我这就汇报上去让上头给批吧。”
“这个，不急。”掌台垂目，“先拖半年，反正，不记名船票也不是我叁系能批下来的东西……我只签了会卖他船票，上面什么时候有票，又不是我们说的算？”
“掌台大人英明啊！”
……
万籁寂的鬣狗们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地不死心也不长记性，他前脚刚走，后脚就有尾巴跟着他了。
和筹不动声色，寻了个暗巷处理掉万籁寂派来跟踪他的人，又脱下身上这一身麻袍就地用蕴灵给处理了，以免万籁寂的人给他下了什么跟踪的符文之类的，重新换了一身新的。
做好这一切，和筹忽然扶着墙壁连声剧烈地咳嗽了数声，闷声喷出一大口血。
肋骨断了叁根，伤了内脏，妈的。
和筹从储物戒指里掏出丹药，最终挑挑拣拣地，却只挑了一颗最下等的丹药吃了下去。他的丹药带出来的不多，也不能轻易去药店买。那些名贵的丹药，他还要留着，以备万一以后，姐姐遇到了什么危险……
他将马藏好，走进黑山里，用蕴灵抓好了猎物扛在身上……捕猎不费事，主要是带回去，他一身的伤，痛得要死。
等到他拖着猎物回到山洞里，远远地看见山洞里微弱的亮光——
以及烛火旁，那一抹柔和的影子。
这一刻，他的心跟着化在了她的浅笑里，所有的伤，在这一刻，也好似直接痊愈了。
“姐，我回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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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囚(NP高H） ch281、再也没有人（一更）「」
“小筹，你怎么回来这么晚？”和悠一看到他这么晚回来，刚想上前去看，他就忙推开她把身后的猎物拖上前给她看，“今天抓到的。”
可就算是和筹这样掩饰，和悠晚上也发现了和筹受伤了。他只是用打猎不小心受伤给掩饰过去了，被好一顿数落，最后他躺在床上不情愿地脱了半赤，她拿出金疮药给他上药——
自己这个弟弟果然长大了，穿衣服看起来身材偏清瘦，可脱下衣服，一身腱子肉，线条流畅好看，哪怕皮肤偏白，也看起来充满了力量。
于是更显得那胸肌和腹肌上的淤血痕迹很明显了……
“你怎么能伤成这样的？”她也不敢去摸了，看起来淤血就很疼，只是凑近了去仔细看。
和筹回来之前就猜到和悠没有那么好糊弄，一定能看出来自己受伤了，哪怕催眠操控她今天晚上赶紧睡觉，明天她也会想起来自己受伤这事。好在掌台暴怒的那一下，是内伤，外表只看出来腹肌和胸口上些许淤血，外观无法分辨到底是不是捕猎所伤，倒是能瞒过她。
而更要命的是……他都疼成这样了，和悠为了检查他的伤势，还会离他很近，奶子不可避免地扫过他的腹肌胸肌……他还要分出一部分精力强行压住自己的鸡巴不能硬，一来二去，他脸色苦成了苦瓜。
鸡巴比肋骨都疼。
真他妈的要命。
和筹在心里把掌台那个老妖婆骂了个狗血淋头。
最后忍无可忍地，他对她嬉皮笑脸地抢过金疮药自己极快地上好药，咬牙忍痛地用纱布裹住本绝不该裹住的肋骨伤，以免被她发现内伤的痕迹。
他好不容易长出一口气，以为总算糊弄过去了。
“趴床上，我看看你后背有没有事。”
“别了吧，姐……我都那什么……”和筹毫不犹豫地拒绝。
“别烦，快点！”和悠难得提高声调了，距离生气也就差那么一点的架势。
和筹听得一个机灵，一个劲不情愿，最后还是迫于和悠的威严才听从了，乖乖地趴在了床上。
当和筹翻过身，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久久也没说出一个字儿来。
“姐……”和筹也知道自己背后肯定吓到她了，于是说道，“没事的，姐，看着吓人，一点都不疼。”
和筹肌肉精紧的后背全是大大小小的伤口，早已经结痂蜕皮，变成了一层层狰狞的伤肉盘根错节地凸起成肉条，根本分不清是什么造成的——她的脑袋一片空白，可她亦很确信，他半年前绝对没有这些伤口。
“你……这是……什么？”和悠的嗓音颤抖的厉害。
“……”和筹侧过脸来，朝她满不在乎地笑，“我可是年底要参加殿试的，曹宰给我找了个师父，参加殿试的是整个北旵最厉害的怪物，我不吃点苦，怎可能按照他的要求脱颖而出呢？”
“你这叫吃苦？！”她忍不住提高了音调，什么吃苦能吃成这样的伤？！这分明就是虐待！
“好了姐，都过去了，一点都不疼了你怎么还大惊小怪的？男子汉大丈夫这点苦都吃不了，怎么保护你啊？”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安抚她，“真没事了，骗你小狗的。”
“……”和悠深深吸了一口气，低头看着他，“小筹，你没有别的事情瞒着我了，对吧？”
“没有。”和筹回答的很干脆，“真就只是训练的时候受的伤。”
和悠深深看了他片刻，最终什么都没有说，给他后背上的淤血也小心翼翼地上了点化瘀的药膏，就翻身下了床，朝自己房间里走。
“姐，真的都过去了，别哭了。”他看着她的背影，忽然说道。
“我没哭。”和悠没有回头，“明天别去打猎了，冬天的肉食已经足够了。”
在她身后，和筹垂下了睫毛。
虽然他一开始，有想过从万籁寂里去买他们血仇的情报，但是……但是……
报仇之后呢？
当和悠说完和那个男人的事情，他看着和悠眼睛里那根本无法掩饰的痛苦，立刻就改变了主意。他能想象的到，那个男人一定是因为和悠的浊人身份，而鄙夷轻待了她。就连他，心里也无法抗拒的厌恶浊人……
但是。但是。他只是厌恶浊人。
并不是厌恶姐姐。在他的心里，姐姐从来不是浊人。
从来不是。
可是。
就算这样。
他的姐姐，在这个世界里，在这个令人作呕的世界里，仍然是最卑微最下贱的存在……她永远都不会幸福的。
永远都不会。
没关系的，姐……等我买到船票，无论是什么……就，就全部都过去了。我们会远远地逃离这个世界，逃离我们的血仇，逃离这该死的命运、逃离你我二人的身份……再也没有人可以伤害到我们。
再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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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囚(NP高H） ch282、不记名船票（二更）
第二天和悠醒过来之后，和筹就已经留了张纸条不见了，说是什么过冬的皮料还不够，让她不用担心，不会受伤。
和悠坐在椅子上想了半天，却拿和筹一点办法都没有。从小到大，这个看似乖巧的弟弟都异常的有主见，认准的事压根就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她深深呼吸了一口气，走到仓储间，检查了下过冬储存的物资，又到自己专门隐藏东西的小圪洞里，掏出一块石头，看着里面大大小小的瓶罐，才安心了不少。抑制剂还够，加上从闻惟德那边带来的自己偷藏下来的，最少能坚持叁年不成问题了。
叁年，足够闻惟德冷静下来了吧？闻惟德是一个极致理智的人，一来，对于他而言，她不过是个下贱的、姿色一般、也不会伺候人，反而还总惹他生气的浊人。二来，她也没有杀他的弟弟，还特意留了他一命让他闻惟德看清楚她并不想结下死仇。叁来，他是帝国镇北将军，手中操持的都是国家大事，事务繁忙至极，哪怕是为了她的自愈能力，以他那样的冷静，权衡再叁，也绝不会无休无止地投入这样巨大的精力，去海底捞针一样地找一个人。四来，他甚至压根都不确定能得到她的自愈能力。
既然如此，用来无休止地追杀她的投入和能去取得的利益，完全不成正比。
叁年，应该是极限了。
作为一个逃亡了多年的人，她深知这些追杀者的极限。
只要熬过叁年，再做打算都来得及。想到这里，和悠的心里稍稍安心了一些。
……
就像和悠想的那样，他们极为很平静地度过了半年，安然无恙地度过了寒冷的冬天。他们这简陋粗糙的避难所，都有了极大的变化。小筹还将起居室给改建到了悬崖院子里去，用茅草和石头盖了叁间小屋子，山洞里现在只用来当厨房、仓储、洗澡。院子里也生机勃勃的，菜地绿莹莹地，小筹还给她开垦了个花园，种了这黑山里一些漂亮芬芳的花花草草。她还可以在外面的这件织房里自己养蚕，自己做布裁衣。半山腰上，她开垦出来的荒地，也不只是种粮食，还种了一片果园，熬过了去年的银装素裹，今年秋天定是硕果累累。
此时她爬在树上剪掉多余的桃树枝，远远就看见小筹从山洞中走出，沿着隐秘的山路朝下走。到是没想到小筹竟然看到了她，给她挥手打，“姐我不是说了，修剪桃树等我打猎回来啊！”
“没事，你去吧，注意安全啊！”和悠冲他摆手，这半年，小筹打猎似乎越来越熟练了，很少受伤了，还能将一些猎物拿来跟黑山的一些猎户做交易，换点精米精面等别的东西回来。就是……回来的越来越晚了。
但和悠想，应该和筹可能是偶尔交到了那些猎户朋友吧，能和除了她以外的别人说说话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