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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绒绒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混元三喜
清田、清轩好歹年长几岁,到底有些见识,比较镇定,只有奎岳全程连头也不敢抬,从刚刚银绒化形起,一直沉默到现在,才憋出一句完整的话:“你、你的弟子服不见了。”
银绒心疼道:“是啊,许是掉下悬崖了。”那可是太微境的弟子服啊,太微境财大气粗,连统一的弟子服也带防御符纹,值很多灵石的!
“你如果不嫌弃,我这里还有一套备用的。”奎岳仍旧看着地面,又说。
银绒一句“那怎么好意思”还没出口,就听清轩说:“太好了,不然胡公子这幅模样太扎眼,可能会带来麻烦!”
在清田狠狠剁了他一脚之后,清轩又金鸡独立地抱着脚改口:“我是说——胡公子生得这样俊俏,衣着也……还是穿统一的弟子服,比较能代表太微境。”
银绒只得向奎岳道了谢,接过备用弟子服,想了想,还是没当着几人的面直接换,而是跑到不远处一颗古树之后。
然而,清田等人固然不会偷看,可众位掌门正在观战,且大多数都因刚刚的变故,视角还留在银绒身上呢。
就在这时,巨大的碧海金镜镜面内出现了剧烈的晃动,镜面一黑,所有的画面都随之一变,那一刻,天阶宝镜竟变成了一块普通镜子,当即引起一片骚动,掌门们纷纷向镜子里输入灵力,试图修复,只有范孤鸿捋着白胡子,看向城阳牧秋。
彼时,城阳老祖仍旧一副老僧入定的事不关己模样,碧海金镜中映出他的脸,年轻俊美,面无表情。
范孤鸿摇摇头,又与侍立在他身后的仁寰长老对视一眼,两人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复杂神色。
直到一盏茶之后,碧海金镜的“故障”才被修复,城阳牧秋看到银绒已经穿戴整齐,只是那套弟子服对于他来说,有些大了,袖子要挽起几扣,裤腿也做了处理。
因为那是奎岳的衣袍,而奎岳身材也比较高大。
城阳牧秋吐出一口气,缓缓闭上眼,不愿意再看了。
“牧秋兄?真的是你。”
城阳牧秋不悦地掀开眼皮,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眉目舒朗,长身玉立,一身白衣,一把折扇,积石如玉,列松如翠。
正是修真界“四宗”之一的万剑宗少宗主,陈向晚。
这世上没有多少人敢直呼他的表字,陈向晚算一个。其实清轩所说的“旧相识”、“掌门师祖另眼相待”,也并不是空穴来风,就连城阳牧秋自己也承认,自己的确带陈向晚不同,万剑宗于他有恩,陈向晚于他有情,他不能接受陈少主的道侣婚约,却也不能疏远他,于个人的恩“情”,于太微境大局的道“理”,都不能疏远此人。
陈向晚温和地望着城阳牧秋:“牧秋,原本我是打定主意,此生不再见你了的,可听说了一件事,又让我燃起了希望。我听说……你豢养了只公狐狸精?这是不是意味着铁树也能开花。”
他笑起来:“我能不能再去府上做客,看看你……看看你养的小狐狸精,到底是什么模样?”
虽说是询问,可陈向晚满脸的笃定,因为他知道,城阳牧秋永远不会拒绝自己,永远不会疏远自己,就像无论遇到什么危险,他永远会保护自己一样,这样强大、又独独对自己温柔的人,怎么可能不让人动心呢?
既然他能养只狐狸精在身边,是不是说明,他的无情道,也没有那么坚不可摧,那他……也想再试一试啊。
然后,就听城阳牧秋冷冷地说:“不行。”
陈向晚:“那就叨扰——啊?不行???”
秘境内,银绒走着走着,就忍不住把装进储物铃铛里的涅槃羽岁拿出来把玩,只要贴着它,就感觉身上麻酥酥的,很舒服,连走那么远的路都感觉不到累。
“现在天色不早了,前面有一片竹林,堪舆图上有标注,据说此地妖兽较少,比较适合修整,我看大家都累了,不如去那里休息一晚,明日再出发?”
今日四人磕磕绊绊地找了一天机缘,除了最开始惨败给玄阴谷,之后倒是零零散散也有不少收获,还算可以。
几人都累了,大家都觉得休息的提议不错,全票通过。
不过,平原上“妖兽”少的说法似乎不大靠谱。
远远地,就看到一只硕大的白色巨兽,“嗷”一声一屁股坐弯了一排翠竹,众人一惊,几乎想掉头撤回,却听清轩喊道:“等等,那一片绿,好像是流雪凤凰堂的弟子啊?”
众人仔细瞧,才发现,那白色巨兽坐弯了竹子之后,一直乖乖地保持不动,底下似乎有身着墨绿色弟子服的修士正在将那些竹子捆起来,像是在搭建临时住所。
“……还真是流雪凤凰堂!”
流雪凤凰堂是附庸于太微境的门派,他们过去,说不定还能蹭一点好处。
果然,凤凰堂修士们看到穿太微境校服的几人,全都客客气气地行了平辈礼,主动说他们做了竹屋,可防野兽,要不要一起住下?
双方正要互相寒暄客套一番,却听对面的一位领头的修士又惊又喜地说:“你、你是银绒吗?”
银绒也看着他觉得面熟,“啊、你,你是大师兄?”这不就是当年带银绒插队测试资质的那位流雪凤凰堂大师兄吗!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大师兄守心也挺激动:“银绒,这么短的时间,你的修为竟然增长了这么多,看来当初的测试仪没坏,你的确天赋异禀。”
银绒不好意思说自己是采补了“类仙”级别的当世大能,干干地笑了一下,就听“砰砰砰”几声巨响,已经搭建了一半的竹屋,逐一弹了起来,还弹飞了几位凤凰堂弟子。
那白色巨兽迈着沉重的脚步,冲将过来,一步一个大脚印,三瓣嘴欢喜地嗫嚅,大喊:“银绒!我的好兄弟!”
“!!!!”
好熟悉的声音!那庞然巨物该不会是罗北吧?
还好罗北好歹残存了一些分寸,边跑边把身形缩小,来到银绒面前时,已是正常的肥兔子大小。
肥兔子被守心拎着耳朵教训了一番,又碍于他是“太微境弟子”的朋友,没有深究,换了一只朱鹮和一头狻猊继续压竹子,放任罗北与银绒重聚去了。
银绒见到罗北也很欢喜,简单与清田等人打过招呼,便拉着自家兔子精朋友到一旁叙旧,罗北从白白软软的肥兔子,重新化作壮汉模样,叨叨叨地跟银绒诉说分别之后的经历:“多亏了你,他们对我特别看重,以我的资质,本来初选都过不去,但现在,由大师兄亲自调教!”
他骄傲一挺胸脯:“我进步飞速,刚刚看到我的巨大身形了吗?是不是伟岸极了?”
银绒很给面子:“伟岸极了!”





毛绒绒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第35节
罗北就嘿嘿嘿地笑起来:“那你呢?我还以为你那相好的是个陈世美,没想到这样听你的话,还亲自给我们卜堂主修书……你们什么时候结为道侣呀?”
说起“结道侣”,银绒便想起城阳牧秋那段桃色逸闻,摇摇头,“不会的,他很讨厌我的,很快,我就下山,回琵琶镇了。”
罗北粗着嗓子、压低声音:“他还是不能接受你吗?”
银绒也学着他的样子压低声音:“他越来越讨厌我了。”
罗北脑补了城阳老祖对银绒玩腻了就扔的情形,义愤填膺:“他怎么这样?若是不喜欢,就不应该再招惹你,把你养在身边那么久算什么啊?”
银绒想了想:“算灵宠吧,不过他没打算跟我结主仆契,愿意放我走,我还挺感激他的。”
罗北更觉得城阳牧秋不可理喻了,连主仆契都不肯结,那岂不是一点关系也不肯有的意思?
“那他也太过分了!”
“不不不,”银绒很公允地说,“都是我一厢情愿,换做是谁,被讨厌的人纠缠,也会烦的吧,你知道吗?我正好是他最厌恶的类型,他喜欢那种……”
银绒回忆了一下清本对陈向晚的描述,说:“喜欢那种名门正派出来的大家公子,修为深厚,腹有诗书气自华,高挑,英俊,却不阴柔的。”
他屁股后头的大尾巴不知什么时候伸了出来,一甩一甩的,银绒托腮,中肯地说:“我正好相反,我是只骚狐狸嘛。”
这话听在人族修士——比如秘境之外的城阳牧秋——耳朵里,便有很浓的自轻自贱、自暴自弃的意思,端的惹人心疼。
而听在妖族——比如罗北——的耳朵里,就很客观,甚至还带了些自傲的褒奖之意,罗北连忙说:“对,你是我见过最骚的狐媚子,我相信你,这世上没有你勾搭不到的人!一个相好的不行,那就换一个,总会有合适的!诶远的不提,就那个……”
他一指奎岳,继续说:“他就不错诶!好像对你很关心的样子,人长得也英俊。”
城阳牧秋险些又捏碎了碧海金镜,好在景岑突然出声,及时挽回了可怜的宝镜被捏碎的命运:“师尊,清本有异动。”
城阳牧秋面无表情地将视角转换到清本身上,只见他此时落了单,鬼鬼祟祟地进了阴暗潮湿的山洞,此处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楚,但城阳牧秋凭借自身本领,听得到洞中有一道阴测测的女声:“锦娘遵十方刹大人的命令,在此恭候许久了,你可终于来了,嘻嘻嘻嘻。”
城阳牧秋怀疑那位锦娘应该不是个美人,因为清本声音发抖,见了鬼似的:“娘娘,我都听您的吩咐。”
锦娘:“嘻嘻嘻,也不需要你做什么,把那小狐狸精引到此处来就好,剩下都交给我。”
清本:“是。”
锦娘:“既是媚妖,那公狐狸精好看不?”
清本如实道:“好看,我从来没见过比他更漂亮的美人儿,不过人形还是少年模样,十五六岁的样子,乳臭未干,白得过分,不像个爷们儿。”
洞中传出吸流口水的声音,锦娘心情不错地说,“你退下吧。”
城阳牧秋收了“千里耳”,对景岑道:“这里交给你,为师有事要离开片刻。”
这可是师尊最看重的师门大比,关乎到太微境声誉的,还能有什么事比观看秘境中弟子们的表现更重要呢?
景岑:“师尊,可是出了什么要紧事?”
城阳牧秋咀嚼着“十方刹”的名字,那匹恶狼,竟然还活着,他为何要对付银绒,一只除了漂亮、可爱、妖娆、会撒娇、鲜活灵动、聪明、纯良……之外一无是处的小小媚妖?
城阳牧秋对景岑传音入密:“妖王旧部现身,秘境恐受其扰。”
景岑:“!!!”
妖王,这个名字多久没听说过了?三百余年前,师尊亲自杀上鹿吴山,荡平了妖族,手刃了妖王,他的旧部树倒猢狲散,不是早就各奔东西,销声匿迹了吗?
可师尊从来不会出错的,他说那人的旧部现身,便是有旧部现身。
景岑也传音入密:“您要强行压制修为,进入秘境?可……这也许会有损修为,您才刚刚突破不久。”
城阳牧秋:“无妨。”即便修为受损,这世上他也难遇敌手。
“放心,只是先做准备,不到万不得已,为师不会轻举妄动。”
景岑知道,自家师尊冷静得近乎冷血,因而极擅长客观地审时度势,他没什么可担心的,唯一忧心的,便是妖王旧部能掀起多大的风浪,情况竟严峻到需要师尊亲自出马的地步了吗?
却不知道,这一次,城阳老祖所说的“万不得已”,并非妖族密谋、起势——他相信,妖族早就是强弩之末,翻不出什么水花。
他所关注的“危急情况”,是指一只小小媚妖的安危。
第四十二章
因为遇到熟人,太过放松,银绒也变回了原形,他是枕在罗北的肚子上睡着的,一红一白两只毛团儿煞是可爱,流雪凤凰堂大师兄守心没忍心把自家灵宠叫醒,奎岳也主动替银绒守了夜,所以两只毛绒绒得以一觉睡到大天亮。
银绒打着呵欠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发现天光已经大亮,临时竹屋里只剩下他和罗北,还有饭香味儿从外边飘进来——没结丹的修士就不能辟谷,进入长洲秘境历练的,有相当一部分都是筑基期,都会随身携带干粮。
银绒抽抽鼻子,馋了。
银绒咬罗北毛绒绒的长耳朵:“嘤嘤嘤!”
——起床啦!吃饭啦!
可大白兔子精睡得特别熟,被咬了耳朵也不为所动,还微微打鼾,银绒便开始在罗北身上跳来跳去地跑酷。
罗北是带着起床气醒来的,咆哮着非要咬一口银绒的大尾巴报仇,于是俩毛团儿便从“竹屋”里一路追逐到竹林,引起一片清脆甜美的惊呼:“好可爱啊啊啊啊!”
是的,清脆甜美,是女修的声音。
只是睡了一晚上,没想到再起来,竹林里已经聚集了这么多人,有太微境其他弟子,也有其他门派,刚刚最激动的就是星辉楼的女弟子。
大约姑娘家都喜欢毛绒绒的小动物,星辉楼的女修们目光就没离开过银绒和罗北,她们的大师姐遥洛甜甜地问:“这是流雪凤凰堂的灵宠吗?守心师兄,可以让我们摸一下吗?”
守心念了个法诀,正在狂奔撒欢的大白兔子身形一顿,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薅住,身不由己地停在半路,然后嗷一声,虽然不大情愿,但还是乖乖跑到守心身边。
留下银绒一只狐,没人追,便也不跑了。
银绒抖抖毛,看着守心用大白兔子去讨好漂亮女修,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呵,人类!
这就是他为什么不愿意给人做灵宠的原因,结了主仆契的妖,一辈子只能听从主人的吩咐,若遇到个控制欲强的主人,灵宠连拉屎放屁都不能自己做主……所以银绒很不理解上赶着去流雪凤凰堂给人做灵宠的罗北之流。
没有伙伴玩耍,银绒便百无聊赖地往竹屋里走,想变回人形,把那套弟子服重新穿上,就听到女修们说:“那只小狐狸好漂亮呀!能不能也让我们摸摸?”
守心为难道:“那不是凤凰堂的灵宠。”
这时候,奎岳竟站了出来,冷冷道:“他是我太微境弟子,怎可与灵宠相提并论?”
银绒:“…………”
虽然知道奎岳是好心维护自己,但银绒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叹气:孩子啊,你这样是找不到道侣的,学学守心,多会讨女孩子欢心!
星辉楼的大师姐连忙:“对不住,不知者不怪,没有戏弄贵派师兄的意思。”
可她身后的师妹们不死心,悄悄拿出最香的零嘴,小声冲银绒:“嘬嘬嘬!过来姐姐这里,都给你吃哦。”
银绒:“…………”
银绒朝着维护自己的奎岳咧开嘴——舌头也掉出来,还沾了点口水——抱歉一笑,而后就甩着毛绒蓬松的大尾巴,往女修那里冲过去。
奎岳:“…………”
众人,以及碧海金镜前的城阳牧秋,都清清楚楚看到毛团儿状的银绒,很谄媚地围着女修们绕圈圈,还在地上打滚儿,惹出一片直呼“可爱”的甜美笑声,很快,毛团儿得偿所愿地吃到了精致点心和很多肉类零嘴。
清轩看得目瞪口呆,问身边的清田和奎岳:“师兄,师侄,咱们的储物袋里不是也装了干粮吗?太微境应该从来没让胡公子挨过饿吧?”
奎岳不确定道:“星辉楼的零嘴比较香?”
清田:“……我猜是星辉楼的女修们比较香吧,你们看,胡公子跟她们玩得多开心,还让她们摸肚皮呢。”
奎岳:“…………”
秘境外的城阳牧秋:“…………”
银绒正翻出白肚皮,咧着嘴,吐着舌头,享受地任由姑娘们给他顺毛,不知怎么,忽然感到脊背一凉,就莫名有种不妙的预感,类似偷偷刨灵植,被祖宗抓包的危机感。
银绒翻身起来,抖抖毛,紧张地舔了舔鼻子,但好像也没发现什么危险,奇怪。
“胡公子,时候不早,我们赶路吧!”奎岳的声音恰好传来。
虽然有点舍不得星辉楼女修们……的零嘴,但银绒还是以大局为重,乖乖起身,钻进“竹屋”里化形、换衣服去了。
再出来时,已是一身群青色太微境校服的偏偏少年。
刚刚与他玩耍的女修们都很不可置信,还悄悄找太微境弟子们私下里打听,这都是后话。此时,众人用过了朝食,便相约结伴而行。
原来,按着堪舆图的指示,十二里之外,就有一“福源洞”,内里存着不少天材地宝,但洞口由一只獬豸看守。
“听说只有答对了那只獬豸的问题,才能进洞寻宝,传闻獬豸懂人言,能辩是非曲直,可识善恶忠奸,是上古瑞兽,在它面前,没人能撒谎。”
“进洞之后,每人只能选一样宝物带走。”
不用遭遇风险,还人人都有份,这福源洞听起来就是长洲秘境送福利的地方,不仅仅银绒等人赶路过去,几乎所有入秘境的修士都不愿意错过。
所以路上便能遇到很多熟人。
譬如昨日才与他们争过灵枢碧兰的玄阴谷修士们,譬如与银绒有些旧怨的清本。
清本看到银绒,便拨开人群挤过来,不巧正好听到一群花朵儿似的年轻女修,吃吃笑着议论银绒:
“他好可爱呀。”
“银绒人形也这么俊俏,就是看着年纪太小了。”
“适合小师妹呀。”
最小的女孩子不过及笄之年,红着脸笑说:“哎呀师姐,我要恼了!”
清本不曾想刚过来就满耳都是银绒,还是被这么多女修含羞带怯地议论,忍不住心生嫉妒:“那个漂亮草包,不过是——”
他顿了顿,想起来现在人多口杂,到底没敢说“以色侍人”:“那个漂亮草包,能有什么真本事!一会儿进了福源洞,别吓得尿裤子!”
银绒是只妖兽,耳朵极灵敏,听到清本的声音就皱起脸,远远地隔着人群回:“獬豸能辨忠奸,遇到一肚子坏水的丑八怪,会气得一口吞掉,你别还没进洞,就被吃了!劝你早点回去!”
小狐狸伶牙俐齿,又是少年声线,带着一股天然的娇憨,并不讨嫌,反而惹来一阵善意的笑声,清本被笑得愈发面色不愉,忍不住回骂得更难听:“卖屁股的狐媚子,少跟你爹耍嘴皮子!”
他原是被气得一时口不择言,却没想到反而引来一阵反噬:
星辉楼的年轻姑娘们厌恶地说:“好恶心的臭男人。”
还有其他小门派指指点点:“还是太微境的弟子呢,怎么这么说话。”
以至于一些同门也觉得面上无光,低着头离他远了一些。
甚至有个太微境的年轻男修——也是位熟人,正是银绒当年在太微山下靖水酒楼赌气“调戏”过的清堂——对别人解释:“那个人是外门弟子,可能素质差一点,我们内门弟子从来不这么粗俗的。”
清本气得胸口疼。
但这还不算完,不知什么时候,脚下钻过来一只大兔子,照着他的小腿就狠狠咬了一口,清本疼得抬脚想踹,却被人用剑柄重重撞了一下。
奎岳抱着剑,冷冷地说:“抱歉。”
然而脸上没有丝毫歉意,甚至还很挑衅,清本自认现在自己的修为教训这个乳臭未干的“天才”少年也不是难事,可紧接着,清田、清轩一左一右地过来架住他:“好啦好啦,别跟孩子一般计较!”




毛绒绒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第36节
清本只觉胳膊也疼,小腿也疼,一股火蹿到嗓子眼,气得上不去下不来,偏偏无处发泄,等清田、清轩二人终于放过他时,才看到,那大兔子就在银绒身边,还亲亲热热地蹭银绒的小腿。
……胡银绒,我非让你付出代价不可!
只可惜,清本暂时没办法追过去让别人“付出代价”——右腿好疼,似乎是被那大白兔子咬破了,他吞了颗疗伤丹药,一瘸一拐地跟在人群后方。
“罢了,那种地方,反正我也没打算进去。”清本安慰自己。
除了人,福源洞门口没有见到任何活物。
可这些年轻修士们也都是第一次进秘境,只是听说有一只獬豸,但没人知道具体位置,也许要往里走一走才能看到呢?
打头的人一直走,后边的便盲从跟上,这貌似是个溶洞,越往里走,越湿滑,银绒用手一摸,发现连洞壁都是湿的,忍不住问:“咱们不会找错地方了吧?”
清田的堪舆图就没离过手,笃定道:“不会,而且这洞中灵力丰沛……也许真正的洞口还要再走一走?”
不知又步行了多久,前方忽然骚乱起来。
不是那种见到宝物或是瑞兽的欣喜,而是惊慌地失声尖叫,很快还传来了打斗声。
“快跑!有、有妖族!不对,是异化的兽,好多!”
“快跑!这里不对劲!”
然而,洞口也传来修士们的惊呼:“洞口被封住了,好多蜘蛛丝!”
不止弟子们惊慌,连在秘境之外盯着的各派掌门们也坐不住了,要知道,送进长洲秘境的,都是各派资质最佳的弟子!是师长们的心肝宝贝,还要靠着他们将门派发扬光大呢,若是折在此处,对谁来说都是一笔巨大的损失!
“秘境从来没出过问题,怎么会……”
“守福源洞的獬豸呢?为何会有妖族?”
“不对,这不是真正的妖族,是蛊兽!”
蛊兽是人为豢养出的怪物,一些歪门邪道,会抓开了灵智的幼小妖族,养蛊一样,不给吃喝,辅以秘药,密封在一处,任其自相残杀,九十九活一,最后剩下的便是“蛊兽”。
“为什么现在还有蛊兽?这玩意不是早在三百年前,那场仙妖大战之后,就被明令禁止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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