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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绒绒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混元三喜
终于安静了。
城阳牧秋终于抽出时间,可以好好看看怀中少年,以清本尸身为薪柴的灼灼火光,将山洞照得亮如白昼,也照出怀中少年的轮廓。
五官生得精巧妩媚,可脸蛋有一点未脱稚气的幼态,是只毛才堪堪长齐的年轻媚妖,梳着道童的丸子头,一头乌发规规矩矩用发簪挽住,几缕发丝垂下,额角处有一点绒绒的细软碎发,衬得人又乖又软。
银绒还穿着那套弟子服,奎岳的衣袍对他来说略大,领口处松松的,不知何时,那枚铃铛竟又自动回到了银绒脖子上,雪白的肌肤上,墨玉的铃铛,格外惹眼,城阳牧秋试图将铃铛扯下,可即便是他,竟也拿它毫无办法,又投鼠忌器,怕用蛮力会伤了银绒,只得作罢。
最后,他抱着少年,大步离开充满蛛丝和尸体焦糊味的山洞,沿着曲折的密道,找到一处与之连通、却干爽无人的嵌窦。
城阳牧秋从储物袋里摸出一件绣满了符文的上等法衣,以法衣为床,小心地将银绒放上去。
少年嘴唇红得能滴血,脸色比纸张还白,这是中了妖毒的典型症状。
“双修么?”城阳牧秋喃喃道,“只有双修才能救你吗?”
堂堂太微境掌门、当世第一大能、被世人尊称为“类仙”的城阳老祖,想要解除小小妖毒救人,会只有这一种办法吗?
可城阳牧秋选择性忘记了曾涉猎过的祝由之术,竟对那蜘蛛精的建议奉命唯谨,近乎虔诚地拨开少年身上那件略显宽大的弟子服,又撕成碎片——他早看这衣服不顺眼了。
碧海金镜与秘境的联系已被他切断,这幽暗的山洞中,再没有别人,没人会知道今日发生了什么……城阳牧秋条分缕析地为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才俯下身,对着少年那红得过分的唇吻了下去。
银绒是被疼醒的。
周遭漆黑一片,地上有些硬,却不凉,像与粗糙的地面隔了一层上好的云锦,身上有些黏腻,还有熟悉的酸疼。
银绒:“?!!!”
银绒慌了,他明明记得自己失去意识之前,正面对一只大蜘蛛,那蜘蛛精好像对他态度怪怪的,甫一见面就夸他漂亮,还动手动脚……但是,那不是只母蜘蛛吗??





毛绒绒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第38节
他为什么会屁股疼???
“你你你对我做了什么?用的什么东西?”银绒又怕又气地质问。
该不会是她的蜘蛛腿吧?那也太恶心了!
回答他的却不是锦娘那女妖精,而是一道熟悉却沙哑的声音,带着一点事后的餍足,听起来很有磁性:“醒了?”
“!!!!!”
这声音、这声音……
银绒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得尾巴上的毛毛都炸起来了,不是梦,那为什么他会听到那位祖宗的声音?
城阳牧秋的声线飞速恢复了往日的清冷:“醒了就起来,该走了。”
银绒:“…………”
很好,还是那个讨厌自己还来不及的祖宗,刚刚的缱绻都是错觉,那应该不是梦了。
银绒试着站起身,只觉两条腿都发软,险些跌倒,好在被一把扶住——扶人的速度之快,就像是时刻守在一旁,看顾着自己似的,不过银绒清楚这不可能。
一定是祖宗的五感太过敏锐,啧,不愧是大能!
“很疼吗?”大能发话了。
银绒:“啊?什么疼?”
不怪银绒反应不过来,上次完事,祖宗提了裤子就走,仿佛连看他一眼都嫌晦气,何曾关心过他?
“……你那里。”城阳牧秋憋了半晌,也没说得很明白,银绒倒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了。
“还好,”银绒说,“比上次好多了。”
这倒是实话,上回把他疼得嗓子都哭哑了,祖宗还是只顾自己畅快,险些没把他折腾死,而这一回,只是酸酸胀胀的,没有那种撕裂似的疼。
不是祖宗良心发现懂得心疼人,便是他兴致不高,折腾得次数比较少。
银绒倾向于后者,不过……
“祖……呃,掌门哥哥,你……为什么要对我……呃,对我……”
“为了救你。”城阳牧秋道,并将洞中发生的事情,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语气之平静疏离,丝毫听不出他们不久之前,才有过亲密的滚床单之谊。
好在银绒也不奢望祖宗对自己能有什么情谊,并觉得有这么一层“救命之恩”在,才合情合理,毕竟城阳牧秋那么厌恶他,却还留他在身边,不就是为着还“救命恩情”的因果吗?
不管怎么说,得救了,银绒是感激城阳牧秋的,而后悄悄调息了一遍体内灵力,然后惊喜地发现:他!修!为!又!增!长!了!!!
不但体内灵力愈发精纯充沛,连妖丹也瞬间恢复了一半!
妖丹的完整度达到了四分之三!这样算起来,只要再双修一两次,他便可以彻底恢复了!这下子,银绒连身后的疼痛和双腿的酸软也顾不得,欢腾地跳起来,一头扎进城阳牧秋怀里,“谢谢哥哥!”
“主人你真好!!”
洞中虽漆黑暗淡,可修为越高的修士目力越惊人,城阳牧秋看得清少年紧紧抱着自己,身后毛绒绒的大尾巴还兴奋地一甩一甩,便不由得想起不久之前,这具身体有多么修长柔韧。
他身形僵了僵:“松开,去把衣服穿好。”
银绒“唔”一声,知道自己又被嫌弃了,但也不沮丧——修为又双叒叕提升了一大截儿,他高兴还来不及呢——欢欢喜喜地摸黑找衣服去了。
然后就停了下来,迟疑道:“衣服……好像碎了啊,一定是被那大蜘蛛抓坏的,哎呀,这怎么是好,这衣袍可是奎岳的呢!”
黑暗中传来城阳老祖的冷哼:“他送你的衣服坏了,你很心疼?”
“那当然了!”银绒,“不过不是送的,是借的,这弟子服几年才发一套,很贵的,这可倒好,我要赔他一大笔灵石了。”
“一套衣袍而已,想必他也不会介意。”也许巴不得送给你呢。
“不行的,”银绒沮丧道,“我同他非亲非故,怎么好占这么大的便宜?”
他是穷惯了的乡下小妖,比那些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世家少爷和从小长在大宗门的弟子,更知道灵石意味着什么,别说他同奎岳没有沾亲带故,就算是亲兄弟,也要明算账呢。
城阳牧秋却抓错了重点:“你觉得自己跟他不熟?”
银绒捏着破成碎布条的弟子服唉声叹气,也没注意自己答了一声“嗯”。
城阳牧秋满意了。
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城阳老祖在银绒面前很容易“阴晴不定”,譬如现在,他老人家丢给狐耳少年一套法衣——也就比奎岳那套内门弟子服贵重几百倍——吩咐:“穿上。”
又道:“一套弟子服而已,本尊着人再置办几套新的,你拿去还给他就是了。”
银绒欢喜得头顶一对毛绒绒的狐耳都竖起来了:“真的?哥哥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城阳牧秋没理他,大步迈出了山洞。
山洞外豁然开朗,天光清朗明媚,银绒屁颠屁颠跟了出去,这回“双修”真的不错,不像从前似的激烈过了头,弄得他几天下不来床,如今除了某一处隐隐作痛,双腿有些酸软之外,整个人神清气爽,没有丝毫影响。
银绒惬意地伸了个懒腰,而后,就发现了自己胳膊上的吻痕。
“……”他扯开领口,又掀开衣摆,发现……竟然到处都是吻痕!?
银绒疑惑极了,不是说这次“双修只是为了救命”吗?那直接提枪上阵就好,多此一举地亲什么呢?
城阳牧秋显然也注意到自己在小狐狸精身上留下的痕迹有些多,不大自在地别过视线,出口的话却仍旧清冷正直得无懈可击:“我有话问你——关于你的墨玉铃铛——咱们找一处无人打扰的地方。”
第四十五章
银绒刚被人救了命,自然都听对方的吩咐,乖乖跟在城阳牧秋身后,只是吻痕的事一直没机会问出口——仙尊走在前面,从头到尾连个眼神都没给他,摆明了不想搭理银绒。
银绒便闭了嘴,假装自己是只没开灵智的野狐狸。
只是城阳牧秋忽然停下,银绒没注意,直接一头撞在了他背上。
“……!”
祖宗最讨厌别人碰触他,银绒紧张到头顶狐耳都背过去了:“我不是故意的!”
城阳牧秋却没迁怒,答非所问:“银绒,你发现这里有什么问题了吗?”
银绒四处看看,只见不远处有一片竹林,那竹林看起来很眼熟,与进福源洞之前他们休息的那一处有些像,只是没有流雪凤凰堂搭建的临时竹屋,总觉得缺点什么,其实那竹屋也好搭,罗北变大身形,一屁股就能坐弯一排竹子……
……等等!他把罗北给忘了!
清本拿罗北当做诱饵,诱导银绒进入圈套,他还记得罗北被那锦娘的蜘蛛丝缠住的情形呢!
“掌门哥哥,不,仙尊,我的朋友罗北——那只兔子精——可能还在山洞里呢?我可以去找他吗?”银绒问得忐忑,本以为祖宗会嫌麻烦不准他多生事端,却没想到城阳牧秋很痛快地说:“去吧。”
“?”银绒,“真的?”
“那我走啦!”银绒不敢耽搁,得了允诺之后,拔腿便往回赶,走路带风,因为城阳牧秋的袍子对于他来说有些大,还不得不拎起衣摆,露出城阳牧秋平日穿的亵裤,裤腿已经被挽了起来。
城阳牧秋一直目送银绒消失在视线中,才背着手,对着面前虚无的空气说:“出来。”
“……”
“……”
一头黄牛大小,通身黝黑长毛,头顶长角的“怪兽”现了身,目光炯炯地望着城阳牧秋,而后彬彬有礼地点了点头:“仙尊好眼力。”
城阳牧秋微微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他:“獬豸大人,久违了。”
獬豸:“久违久违,上次见您,是四百,还是五百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您才刚刚突破金丹,还是十几岁的少年……”
城阳牧秋显然没耐心听他忆往昔,打断道:“本尊有事情请教。”
獬豸打了个响鼻,不大好意思地说:“您是想问福源洞的事吧?是我的疏忽,被那蜘蛛精给蒙蔽了,她的妖毒居然有致幻作用,连我也着了她的道儿,这几万年白活了……”
“其实锦娘的妖毒对我这种与天地同寿的老家伙来说,并不致命,但它有个副作用,就是会让人看到自己内心最渴望的东西,您也知道,我在长洲秘境看守福源洞已经几千年啦,那洞黑咕隆咚的,十年才能迎来一批吵吵闹闹的小崽子,我很想换一份差事,换个辽阔明媚的地方也好。”
“所以,”獬豸又打了个响鼻,“一时疏忽,中了幻术,以为上神答应我换个位置,就把我的‘福源幻境’搬到这里啦。”
城阳牧秋惜字如金:“难怪。”
獬豸:“仙尊眼力卓绝,一眼就发现这是幻境,既然进来了,还是老规矩,得答对了问题才能进出。”
城阳牧秋没为难他,一点头,以示尽管问。
獬豸:“只有说出真实想法,才算过关,否则只能终生困在秘境之中!不过你我是老朋友了,问题不会太难。”
獬豸一副准备放水的样子,问:“你与刚刚那只小狐狸精是什么关系?”
城阳牧秋:“……”
城阳牧秋:“他是我的灵宠。”
獬豸:“?”
城阳牧秋眉毛一挑:“还不放行?”
獬豸为难地拿蹄子刨了刨地:“得说实话啊。”
“……”城阳牧秋,“其实灵宠也不算,我们没有结主仆契。”
“你的意思是,毫无关系?”獬豸,“这个答案也没有通过。”
城阳牧秋心中升起一阵烦闷,他和银绒算什么关系,连他自己也理不清楚,最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却什么承诺都没给过对方,他不能、也不敢细想,于是冷冷道:“换个问题。”
獬豸:“……”
獬豸迫于老祖的淫威:“那你为何要对他那么好?不惜有损修为,也要进入秘境救他?”
城阳牧秋:“本尊欠他一条命,报恩而已。”
“……”獬豸忐忑地说,“这也不是实话,无法通过。”
银绒从山洞折返回来的时候,正看到老祖一掌将一头黄牛那么大的黑毛怪兽拍飞——其暴力程度,非常没有掌门仙尊该有的风范。
很明显,祖宗心情不好,也不知道那怪兽怎么惹到他了。银绒掉头就准备跑,却还是没躲过城阳老祖的怒火:“你去哪儿,回来!”
银绒怂兮兮地折返回去,讨好地笑道:“主人您还在等我呀,您可真好,刚刚回了趟山洞,发现罗北不见了,没有它的尸体,也没有多余的血迹,估计是醒来之后自己挣脱掉,跑了。”
城阳牧秋却没耐心听这些琐碎的“废话”,一把扣住银绒的手腕,便往不远处的竹林中去。
银绒还是少年身形,城阳牧秋大手能扣住他半条小臂,完全挣脱不开,只能跌跌撞撞地跟着走,城阳牧秋个子高,是在人堆里,也鹤立鸡群的那种高,腿长步子大,银绒只能小跑跟上,嘴上不敢说什么,心里已经对这阴晴不定的祖宗飙脏话了:您是又犯病了吗?跟别人发脾气为什么要连累到我?
城阳牧秋把银绒一路拎到竹林中,铺了件法衣,席地而坐。
“坐下,有话问你。”
银绒:“……”您这到底是讲究还是不讲究,说您不讲究吧,嫌地上脏,铺些衣物无可厚非,说您讲究吧,那法衣可是不沾尘土、不受火侵、不濡水渍的上等货,在琵琶镇能值两套四合院!就这么垫屁股底下坐着?
可心里怎么想,面上也不敢忤逆这祖宗,银绒乖乖坐下,还把脊背挺得笔直:“您问。”




毛绒绒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第39节
城阳牧秋:“说说你脖子上的铃铛是怎么来的。”
银绒一五一十地说:自打师父捡到他的那一天,就戴在脖子上了,怎么也扯不下去,只有一次,便是小时候差点被烫死,铃铛自动脱落。
“对了,那大蜘蛛咬我的时候,铃铛也掉了,”银绒心有余悸地说,“多亏你把余毒替我吸走了……”
城阳牧秋又问了银绒何时被师父捡到,从小到大曾见过什么奇怪的人,最后又令他演示了如何操控寒气。
眼见着银绒让一根翠竹结了霜,又将白霜吸到自己面前,那颗翠竹因失去水分,迅速发黄枯萎,城阳牧秋便若有所思地望着银绒,许久都没再说一个字。
银绒被他看得有些发毛,但也不敢开口,亦不敢离开,只好坐得笔直,任由他看,紧张到头顶一对毛绒绒的狐耳都紧紧向下贴去,手里无意识地捏弄那团霜球。
“你说过,情动的时候,就会露出狐耳和尾巴?”城阳牧秋忽然没头没尾地问。
“?”银绒老实道,“是的,我控制不住……”
城阳牧秋:“太微境如日中天,稳稳压住了无量宗,他们再无翻身之日,几个徒弟可堪大用,本尊愿做闲云野鹤。”
银绒:“???”不是,你说什么呢?为什么我完全跟不上您老人家的思路?
“光复师门、大仇得报,我终于,”城阳牧秋喃喃道,“终于能为自己活一回了,什么无情道,呵。”
“???”
从刚刚起,银绒就意识到祖宗不大对劲儿,现在,他是能确定了——城阳牧秋绝对不对劲儿!
城阳牧秋将银绒按在地上,拨开他身上的、他的衣袍,目光是银绒从来没见过的缱绻温柔,“银绒儿,你为何要穿我的衣袍?连里边的亵衣也是?”
银绒:“!!!”这他妈不是你给我的吗?
城阳牧秋温柔得叫银绒直炸毛,嘴里说着他听不懂的话:“我知道,从前委屈了你,但自此以后,本尊会补偿你,来,再叫一声哥哥。”
有那么一瞬间,银绒怀疑自己与这竹林融为一体——他就像颗竹笋,被一层层拨开,最后只剩下精光白嫩的笋心。
城阳老祖拨笋拨得得心应手,吃笋也吃得津津有味,笋清甜多汁,被吃得啧啧有声,城阳牧秋那双淡漠疏离的眸子,头一次染上温情而痴迷的色彩,脉脉地看着银绒,俯身吻上他的唇,“谢谢你一直不离不弃,无论我如何冷脸相待,你也不曾想过离开。”
银绒:“?”
银绒很想说他什么时候不离不弃了?他不是不想离开,他是妖丹还没到手,不甘心就这么走!
然而,城阳牧秋嘴上说得缱绻温柔,可做起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
银绒连破碎的抗议都说不出来,很快就只剩下哭了。
你妈的,狗男人,上次我身上没伤,这次必须要补上对不对?这还不止,银绒很快就弄明白祖宗是怎么在他身上留下吻痕的了。
疾风骤雨,如瓦缶鸣,也不知过了多久,鲜笋快被舂成笋汁的时候,城阳牧秋才停下来,满足地把银绒抱进怀里,哑声道:“天色不早,我们安置吧。”
还不忘给银绒一个晚安吻。
“……”银绒气得毛都炸了。
安什么置啊?他疼得两股战战,根本睡不着好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祖宗突然跟发了情的妖兽一样,还说那么多奇奇怪怪的话?
“……胡银绒?”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银绒头顶毛绒绒的狐耳“刷”地竖起来,警觉地抬起头,就见一个头顶长角,黑乎乎的东西,瞪着一双锃明瓦亮的圆眼睛,正看向他。
银绒下意识往城阳牧秋怀里一缩:“你别过来啊!我相好的一根指头就能碾死你!”
獬豸忙道:“这是我的幻境,闯入福源幻境的生灵,都需听我差遣,他又中了妖毒,又强行压制了修为,这会儿终于撑不住了,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
银绒抓住重点:“福源幻境?你是本该看守福源洞的獬豸?”
獬豸:“正是。”
獬豸:“那个,你能出来,借一步说话吗?对着朝雨道君,我有点怕。”
银绒很能理解他的心情——毕竟白天的时候,城阳老祖一掌把獬豸拍飞,他一个外人看着都觉得疼——可银绒并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不敢离祖宗太远,何况,他屁股好疼,腰也酸,腿也软,怀疑自己根本站不起来。
“就在这里说吧。”
“好吧,”獬豸那双圆眼睛咕溜溜一转,小心地窥了城阳牧秋几眼,才说,“福源幻境的规矩,想必你也是做过功课的,并不难,只要答对了问题就能出去,你和朝雨道君是一起来的,你答对了,便也可以带他出去。”
“事不宜迟,那我们开始吧!”
“……”银绒,“等等。”
獬豸:“有什么问题吗?”
银绒从前听清田、清轩等人讲过福源洞的规矩,只有答对了问题才能进入,出来的时候亦然,可他们这些弟子是进洞寻宝的,福源洞算是秘境送给每个进入历练之人的福利,所以众人都是主动“答题闯关”,都该主动求这獬豸问问题。
如今,怎么轮到獬豸着急了?
银绒:“进福源洞不是应该有宝物拿吗?”
獬豸忙道:“是我疏忽了,原本该入幻境的弟子自己淘换,如今就省去你寻找的麻烦,我直接送你最合用的宝贝,你不是得了一块涅槃羽岁吗?那东西虽是难得一见的天灵地宝,可到底是块未经雕琢的顽石,我送你一把雕刀,可将涅槃羽岁的精华炼化出来,有朝一日,或许能救你一命。”
话音刚落,獬豸便将一精美小巧的布袋,丢到银绒手里,“那现在开始吧?”
银绒:“……”
那绒布袋灵力充盈舒缓,一碰就知道是好东西,可被上赶着送了好东西,银绒心里更没底了,忍着身后一阵阵的胀痛,勉强撑起身子,一口气问:“你为什么急着赶我们出去?为什么不去问城阳老祖问题?还有,城阳衡到底怎么了,他变成这样,可与你有关?什么时候能恢复?”
獬豸:“……我真的没有恶意!只是想赶紧送走这尊大佛!”这么大一个化神期大能,赖在他的幻境里不肯走,他压力也很大啊!
银绒努力忽视腰臀处的酸疼,虚张声势地支起脑袋,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琥珀色的大眼睛微微眯起,摆出一副“你不说清楚我就不答题”的无赖态度,还真唬住了獬豸。
“……好吧我说,”獬豸,“我问过朝雨道君,但他很不配合,没说过一句实话,他变成这样,是中了妖毒,就是那只蜘蛛精,想必你是见过的,这妖毒对普通人或者妖是致命的,对他这样的大能,只有一点致幻作用,能让他看到内心最渴望的东西,不过不必担忧,这毒持续时间不会太久,可自行排解掉。”
银绒却抓住了重点“内心最渴望的东西”?他好像的确听祖宗说过什么“光复师门、大仇得报”、“徒弟可堪大用”、“做闲云野鹤”……
这都可以理解,但是……他为什么要按着自己这样那样啊?银绒百思不得其解,然后忽然想到,他方才意识模糊时,曾说过“受够了无情道”,所以想放纵一回吗?那祖宗也够闷骚的。
人前道貌岸然,人后这么狂野,这幕天席地的,一般人都不好意思!
只可怜自己,撞上了他老人家中毒发狂,这一顿磋磨……不止屁股开花,连身上也被啃得没有一块好肉,最难的是,因为折腾得太厉害,银绒很快就没了力气,采补之术只用出来一部分,后面几次又是白白给人添了乐趣!如今他又累又全身酸疼,还没来得及检查一下自己的妖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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