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尸的工作

“那是因为他养了你二十年，发觉你的身上是没有感情这种东西存在的。”尹讳铭道，“没有感情，无法牵制，他若是死了，你这样的大凶之物，只会为这人世带来无穷的祸端。”
巫谨呃了一声，发觉自己还真没办法反驳。
“你对屠城这种事有愧疚感吗？”尹讳铭问他。
巫谨愣住了。
一旁的女队员连忙打圆场:“那个，咱们要不先吃？”他怀疑这两个人待会儿得重新打起来。
结果巫谨愣了一会而之后却是虚心求教:“愧疚感是个怎么样的感觉？”
就知道，尹讳铭撑住自己的脑袋。
“我现在只有食欲。”巫谨很诚实，“而且我都搞不懂为什么我会饿。”
事实上巫谨现在对他们客气完全是看在那两万块钱上，那得是多少吃的？
每天六顿都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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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尸的工作 你是僵王啊！
关于自己没有同理心这一点，巫谨并不觉得有什么。
他又不是人，他也不需要和那群人类聚在一堆抱团取暖。
不过给工资的话他还是可以的。只要给钱，巫谨觉得自己大部分事情都能干。
聊完巫谨没有人性这个话题之后菜也上的差不多了。
恰好这时候楚凡赶了过来:“钱结清了，一共三天，五百一十块。”
他看了眼没回过味来的巫谨，咳嗽一声:“等回头僵尸前辈的身份办好了，银行卡搞定之后，我转过去。”
“给我的？”巫谨指了指自己。
楚凡点头。
没等巫谨问，尹讳铭就直接解释:“他们工地的工资应该是一天两百，他只给了你三十。你工作了三天，只拿到九十。楚凡刚才给你把剩下的五百一拿过来了。”
说完，尹讳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摁住了桌子:“不要掀桌。”
已经把手放在桌子底下的巫谨:……
好吧，浪费食物是不对。巫谨松了手，他沉着脸起身。
“不要杀人。”尹讳铭又提醒他。
准备把那个工地上的人类清理干净的巫谨没有搭理尹讳铭。
“杀人找不到工作，没有钱。”尹讳铭接着道，“而且只要我在，你也杀不掉人。”
有道理，巫谨啧了一声，又一屁股坐了回去。
仔细想过之后巫谨又觉得不对劲:“这件事我有理。”
“对的。”尹讳铭点头。
“那我为什么不能杀他？”巫谨皱眉。
“你可以揍他。”一旁的楚凡默默插了句嘴，“杀人不行。”随着巫谨的目光看向他，楚凡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不行两个字细的像是从齿缝里溢出来的。
巫谨恍然大悟:“那我可以打断他的脊梁骨。”
打断脊柱，对方估计下半辈子就要在床上度过了。
“不行。”尹讳铭否决了巫谨的提议，随后迅速转移话题，“我给你介绍一下异管局的工作性质。”
说完这句话之后尹讳铭和巫谨大眼瞪小眼。
尹讳铭抿了抿唇:“秦璐璐，你来说。”
他忘记了，尹讳铭刚才沉默的时候是在思考该怎么开口，而后他想起来，自己的口才其实不太能把这一切交代清楚。
“啊？”一直默默装死的女队员愣了一下，她刚给辣锅下了脑花，这当然不是她自己吃的。
主要是给巫谨献殷勤，僵尸应该无法拒绝脑子的诱惑吧……大概。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她游戏玩多了。
被称为秦璐璐的女队员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咳嗽两声正儿八经的坐好:“异管局的全名是异常生物管理局。”
“正规单位，有五险一金。就是节假日不一定能休息，会比较忙。”秦璐璐说到这里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业务范围挺广的，抓厉鬼还有僵尸活尸一类的，以及调解在生活在人类城市中非人类之间的矛盾。”
巫谨盯着秦璐璐看，看的秦璐璐后背发毛:“不过咱们虽然是正规单位，但碍于普通人类不了解非人类的存在，所以不能暴露。”
巫谨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表示自己了解了，他对僵尸一类的玩意儿也没有什么归属感，并不觉得冒犯:“那工地上的那具活尸是不是可以抓？”
一直没有出声的另一位男队员提醒他:“骗钱的不能叫活尸。”他以为巫谨想要给那位工头按个活尸的头衔，然后理所当然的把对方做掉。
“我说的不是工头。”巫谨当然知道骗钱的不能叫活尸，他又不是傻子，“我说的是另一个，和我一起搬砖的。”
嗯？
在场几人互相对视。
“他身上的气息不对劲。”巫谨顿了一下，“还有个小孩，那个小孩身上也是一股腐烂的死气，不过看着像活人，就是不知道被什么玩意儿给盯上了。”
巫谨会被那个小孩吸引过去，就是那个孩子身上浓到无法遮掩的死气。
巫谨对这种东西很敏感。
“一只活尸多少钱？”巫谨夹了一筷子已经涮好的羊肉，放入嘴中之后顿住了。
“眼看结束之后写任务报告，上面对任务危险程度的审批来算。”尹讳铭见巫谨的眉头越皱越高，询问道:“怎么了？”
巫谨皱着眉把嘴里的肉吞咽进去，啧了一声:“它在我嘴里打我。”
“哈？”秦璐璐看了眼火锅，是鸳鸯锅，而巫谨刚捞的那边是牛油辣锅，上面一层全是辣椒，“呃，有没有可能是太辣了？”
巫谨纠结着放下筷子，秦璐璐狗腿的给巫谨到了一杯水:“缓一缓，缓一缓。”
“为什么人类会喜欢这种东西？”巫谨不能理解，“他们有受虐的癖好？”
“可以这么说。”尹讳铭点头，辣是一种痛感，而且还是痛两次，一次是嘴，一次是下面，而人类偏偏偏好这种疼痛。
“呃。”秦璐璐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不然吃番茄锅？番茄锅也好吃。”
“不。”巫谨拒绝了，“我再试试。”
“所以你现在是同意加入异管局了？”尹讳铭问道。
巫谨点了点头，没有尹讳铭这边的帮忙，巫谨很难找到一个好工作。
得到巫谨的答复，尹讳铭有了谱，等巫谨他们吃完之后，尹讳铭给人打了通电话。
其实不需要劝说什么，只需要明确的告知对方，现在的巫谨没人能杀得死，也封印不了，放在异管局，尤其是放在尹讳铭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选择权从巫谨醒来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不在他们手上了。
他们从火锅店出来的时候尹讳铭基本也就和异管局的高层聊完了。
大家怀着忐忑的心情接受了这个事实，不接受也没有办法，巫谨没法被塞回去了。
不过他们得确保巫谨是可控的，毕竟如果巫谨那么危险，他们总不能放任巫谨滥杀无辜。
到时候就算拼着异管局强者断层的代价，也得把巫谨控制起来。
所以说:“你得完成测试。”
在巫谨提出反对意见之前，尹讳铭打断他:“有工资。”
“那没问题。”巫谨当即点点头，“什么测试。”
“你的工友，那个男人不是活人。”尹讳铭拿着手机继续道，“还有那个小孩，你说的，被邪祟盯上的那个。”
尹讳铭将手机放进了自己的口袋，“搞清楚背后发生的一切，我们这边会给你提供帮助。”
巫谨点点头，他其实没太听懂，但他知道尹讳铭整句话的中心思想，大概就是不是人的都抓起来:“那非人类我能杀吗？”
“特殊情况下可以。”尹讳铭停顿了一下。
“如果人类实在造成了负面的危害，对方又是罪大恶极之人的话，也是能动手的。”楚凡补充。
他在说完之后就接收到了尹讳铭的目光注视。
尹讳铭压根没打算告诉巫谨这一点，理由很简单，到底什么样手段通天的人类才能在巫谨这个怪物的身上刮下一层皮？
巫谨又点了点头，他对尹讳铭说的帮忙很感兴趣:“可你们连那小孩长什么样子都不清楚，也没个名字，怎么帮忙？”
尹讳铭看向巫谨，他没有出声，就这么默默的注视，巫谨歪了歪头:“有事？”
……
“所以你们的法器呢？”巫谨面无表情的蹲在步行街小巷门口，手机还拿着一把二胡。
他身边蹲着的是尹讳铭。
两人现在的打扮都挺奇特的。
脸上那引人注目的长相也被遮掩了去，换成了另外两张面黄肌瘦的脸，穿着也是脏兮兮的，两人蹲在这儿妥妥的社会闲散人员，只不过巫谨带着一把乐器，这还是尹讳铭强行让他拿着的。
免得城管过来把两人给赶走，虽然拿着一把二胡也不怎的保险就是了。
“没有名字，没有生辰八字，连个头发都没有。”尹讳铭默默的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找不到的。”
巫谨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脸:“我讨厌我现在的样子。”虽然他自己也不太能分得清美观与否，但现在这样盯着他看的人类都少了好多。
“我觉得挺好。”尹讳铭看向他，“没那么妖里妖气了。”
妖里妖气？巫谨并不这么认为，他之前和尹讳铭站的近了之后对比过，虽然不是很明显，但巫谨比尹讳铭的个头高了那么一点点。
巫谨觉得自己最起码比尹讳铭有男子气概。
“你觉得你能解决吗？”尹讳铭又问巫谨。
巫谨当然是点头:“可以，很快。”
尹讳铭补充道:“不能遇到一个非人类就立马把对方干掉，也不能把被盯上的人类绑起来引诱非人类。”
巫谨耸肩，“这下难度变大了。”
就知道，尹讳铭又按住了自己的眉心。
忽然，尹讳铭和巫谨齐齐扭过头，看向了那个走到他们面前的少年。
那个少年弯下腰，在巫谨的面前放了十块钱。
保持着这个弯腰的姿势，少年和这两人对视的时候还挺尴尬。
“咳，你们不是瞎子啊。”少年挠挠头，这俩人一个眼睛黑漆漆的跟个黑洞似的，一个眼睛青灰色的，瞳孔颜色都特别淡，他以为这两人看不到。
没等尹讳铭回应，巫谨就直截了当道:“我是。”
而后那个少年拍拍自己胸脯，心道自己想多了，说不定就是人家瞎的太久了，比较敏感呢？
这不都说上帝关上了一扇门还会打开一扇窗吗？
等少年走后，巫谨连忙捡起了地上的十块，揣自己兜里了。
他的所有家当只有十五，就算是算上尹讳铭给他要过来的工资，也只有五百二十五。
十元对于巫谨来说是一笔巨款。
既然那个人类诚心的孝敬，巫谨当然没有不收的道理。
给自己找好理由的巫谨没有去看一旁的尹讳铭，也就完全没有注意到尹讳铭复杂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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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尸的工作 耳瞎
虽然对巫谨的秉性有一定的了解，但尹讳铭看着巫谨现在这模样，默默坐的远了一些。
有点丢人。
“吱嘎。”
“吱——嘎嘎嘎嘎嘎。”
“你不会拉二胡能不能住手？”尹讳铭扭头去看那头研究二胡的巫谨。
这二胡是他们队员塞过来的，拿来摆样子，不是真让巫谨来当街卖艺。
巫谨也瞅向了尹讳铭，手里还在摆弄，吱嘎吱嘎的声音不停:“我认识这个，但它和我记忆里的长得不太像。”
其实巫谨是学过嵇琴的，跟着那个带他的修士学的，只不过这嵇琴的模样有变化，尤其琴弓那块。
这么些年过去了，这些东西有变化是正常的。
反正现在无聊，而巫谨完全不想和尹讳铭大眼瞪小眼在这儿等个小屁孩。
此时此刻，就算是给巫谨一瓶花露水，让巫谨看上面成分表，巫谨都能看下去。
尹讳铭只能干坐在一遍，听着巫谨那颇为销魂的吱嘎声，压抑自己想要把这头僵尸揍一顿的冲动。
吱嘎吱嘎，吱嘎的尹讳铭都快要麻木的时候，巫谨那头的声音忽然变了个调调。
尹讳铭眼皮跳了一下。
在声音变了个调调之后巫谨停手，新奇的诶了一声，似乎是终于找到了手感。
而后巫谨再拉出来的声音摆脱了杀鸡锯木头一般的嘶哑，那种会让耳朵失聪一般的难听也消失了。
从那把胡琴里溢出来的弦音悠远悲怆，曲子是一首小调……来自一千多年前。
胡琴音色本就带着苍凉磅礴，巫谨拉的那首曲子所抒发的也是离别之意。
千年前的曲子与当今流行的东西天差地别，可有些东西总还是共通的，甚至因为现在没了这些小调，巫谨搞出来的老玩意儿反而变得稀奇。
这一下子吸引住了不少人的目光。
有人围上来，一副如痴如醉的模样。甚至还有多愁善感的，嘴唇都开始打颤了。
尹讳铭有些不忍直视。
巫谨技术确实不错，或许这跟他的特性有关，比如那张看着挺勾人的脸，是引人堕落的恶鬼必备的能力。
这家伙以后变得十项全能都是有可能的。
但巫谨拉二胡归拉二胡，那种悲凉感是被二胡的音色塑造出来的，而不是源自巫谨。
巫谨自己都活的懵懵懂懂，被封印了一千年，放出来之后没有报复性的屠杀，反而被一个月两万的工资和五险一金骗到了异管局这边。
这头僵尸连难受和愤恨都不会，拉出来的音乐也不过是依葫芦画瓢罢了。
偏偏大多数人类也看不透这个，尹讳铭还在围观的人群中看到了城管的身形。
城管也很感动，拿着手机估计是在拍摄，边拍还边念叨:“啧啧，小丑在殿堂，大师在流浪。”
尹讳铭:……愈发尴尬了。
尹讳铭感觉自己好几百年没有这么尴尬过了。
就在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的时候，一个小孩穿越了人群，跑进了他们旁边的巷子。
那个男孩看着十岁左右，身上还穿着校服，系着红领巾。
尹讳铭看了巫谨一眼，巫谨依旧不急不缓的在那儿拉二胡。
现在人很多，他们压根没法跟上去。
一个看着只有拇指大小的纸人从巫谨层层叠叠的衣服里爬了出来，借着巫谨和尹讳铭的遮挡，进了一旁的小巷。
那是巫谨的纸扎娃娃？
尹讳铭是听巫谨的饲养者说过，巫谨平常会瞎鼓捣一些东西，这种纸扎人到底算是什么玩意儿也没个定性。
等等，既然巫谨有纸扎人的话，那最开始让巫谨在巷子里扔几个小人不就好了么？
他们压根没有必要在这里等。
尹讳铭皱眉，干脆起身走了。
“诶。”巫谨连忙跟着站起来，顺便把地上大家给他的钱都给捡了，速度特别快，“现在我们去哪里？”
巫谨边说着，边用胳膊夹住了二胡，空出一只手来数钱，统共两百多，巫谨脸上的笑容都真诚了很多。
尹讳铭看巫谨，发觉巫谨是真的很快乐，没有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你有那个纸扎小人。”
“我有。”巫谨点头，这些都是他被封印之前做的，特别多个，变大变小都没有问题，算是巫谨意识的载体。
必要的时候这些小纸扎人都可以做巫谨的眼睛和耳朵，能够和巫谨共感。
他真的没有意识到哪里有问题，尹讳铭在盯了巫谨之后发觉这头僵尸可能压根就没想过这一茬:“你觉不觉得，如果把你的纸扎人给扔巷子里去，我们就不用在这儿蹲了呢？”
“有道理。”巫谨恍然大悟，不过他并不觉得亏:“我拿到了二百多，我多拉一会儿是不是能多挣点儿？”
说着，他还想走回去继续。
尹讳铭拉住了巫谨:“别。”
巫谨的体质很奇怪，好像无论如何都会成为最引人注目的那一个，尹讳铭怕这家伙再拉一拉，又在网上火一把。
流浪的老艺术家。
“我去给你买手机。”尹讳铭试图转移尹讳铭的注意力。
“哦？！”巫谨果然被吸引了，“手机？多少钱的？”
“随你。”这么多年下来，尹讳铭唯一不缺的就是钱。
“去去去。”巫谨立刻把做街头艺人的事业抛在了脑后。
两人找了个地方卸下一身伪装。
他们是在不远处的车里弄回来的，巫谨的衣服本身就是自己的，只不过变了个模样而已。
尹讳铭不同，尹讳铭换了身衣裳做伪装。
两人都挤在后座。尹讳铭脱下衣服之后巫谨咦了一声:“你身上有味道。”
驾驶座上的楚凡听到这话身体僵了一下，副驾驶上另一位男队员感觉自己起了一层白毛汗。
偏偏巫谨在后面又加了一句:“很好闻的味道。”说的还挺认真的。
哈？男队员眨巴两下眼睛，他甚至不敢回头去看尹讳铭的脸色。
“你闻错了。”尹讳铭穿上原本那身西装，扣子系到最上一颗。
“现在味道没了。”巫谨有些遗憾，他皱眉停顿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一个问题:“玉可以吃吗？”
那个味道确实挺勾人的……勾人的食欲。
“你不怕硌牙？”尹讳铭也有些无奈，换了个话题，“你现在能看到那个小孩？”
“能看到。”巫谨点头，“他在巷子里找东西，没找到呢。”
尹讳铭点点头，他看了一眼放在巫谨身边的二胡，看了一会儿之后忽然道:“你的饲养者教你的？”
“嗯。”巫谨应完之后才反应过来，尹讳铭也算是那个时代活过来的，再结合尹讳铭的表情，巫谨恍然大悟:“你想家了？”
……尹讳铭有些无语:“没有。”一千多年前也不是他诞生的年代，他比巫谨还大了两千多岁，怎么可能“想家”？
只是骤然听到自己熟悉的小调……多多少少有些惆怅罢了。
“所以我们算老乡？”巫谨觉得自己懂了。
尹讳铭觉得巫谨压根就没把自己的回应当个事。
“他们都死了。”巫谨一手托着自己的下巴，“留你一个人守寡？”
“不会用词语可以不要用。”尹讳铭脸黑了下来。
“哦～”巫谨感觉自己摸到了真相，“那我之前拉的那个调你听过？”
“听过。”尹讳铭说着，拍了拍前头驾驶座上的楚凡，让他开车去附近手机专卖店。
“那你会唱吗？”巫谨又问。
尹讳铭顿住了，他用一种奇特的目光看向了巫谨。
就在巫谨要催尹讳铭的时候，尹讳铭垂眸:“我唱歌跑调。”
“哦。”巫谨点头，“那你唱吧。”
“为什么。”尹讳铭不觉得自己有义务配合巫谨瞎胡闹。
“他乡遇故知，你不激动吗？”巫谨有些困惑。
“首先，这里不是他乡，其次，说遇故知不准确，我们不熟悉，而且你从地里爬出来这件事并不在我们期盼的范围之内。”
尹讳铭不吃这一套小孩子把戏。
巫谨没有继续要求，他撑着脑袋自顾自的开始哼歌。
到了地方下车巫谨也在小声唱。
买手机的时候巫谨选了一台最贵的，嘴里还在哼歌。
“你能停一停吗？”尹讳铭听的有些烦躁，巫谨他哼歌就哼一首，而后单曲循环。
巫谨甚至没有说话回应他，只是摇了摇头，嘴里唱的还是那首歌。
至于丢人？反正巫谨完全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最后巫谨拿到了新手机，上了车之后左看右看，嘴里还没停。
终于，在楚凡重新开车的时候，车里响起了第二道声音。
是尹讳铭的声音……也真如他所说，是跑调的，跑调跑的非常严重，十个音大概只有两个在调上的那种。
楚凡差点没忍住用车在马路上划出一个z字。
尹讳铭也反应了过来。
刚才并不是尹讳铭想要唱，纯粹是巫谨单曲循环太多次，尹讳铭一个放松警惕，就跟着哼了起来。
“诶～”巫谨笑了出来，“这不是唱了么。”
尹讳铭有那么一瞬间，真的很想把巫谨的脑袋拧下来。
“也不难听啊。”巫谨还在嘚瑟。
不难听？开车的楚凡满头问号，这都能被称之为不难听吗？那这世上大概没有人唱歌是真正难听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