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瘾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令栖
秘书其实不太想多管闲事,但必要的问题还得提醒。
“沈小姐,您手里的茶叶好像是收藏品,”他对着这个也许会成为自己老板娘的祖宗,斟酌着措辞,“就这么随随便便泡了,会不会不太妥?”
平时天天跟他老板划分楚河汉界,烧他老板的钱的时候,这位沈小姐可一点都不含糊。她这种长期跟古董文物打交道的人,秘书不信她不识货。
她是真敢造啊!
“大惊小怪什么,茶叶不就是用来喝的吗?”
沈姒慢条斯理地温杯,将茶叶放入冰裂纹的瓷杯里,醒了一遍茶。
“再说了,齐晟又不在,他看不到就不会说什么,用不着你心疼。”
红汤浓深,陈香幽醇。
沈姒抬手,将其中一盏茶朝他的方向一推,“来,分你一杯。”
秘书站在一旁紧张忐忑,一言难尽地看着那杯茶,没敢动。
沈姒单手撑着下巴,腕间的玉镯往下滑了一段。她轻轻懒懒地笑了声,上挑的眼尾稠艳流丹,媚色四起。
“怕什么?喝啊。”
秘书思想斗争了会儿,略略皱眉,还是不敢造次。
不过因为他推拒,沈姒又朝他推了下茶盏,不小心撞到了什么。
是那包茶叶,洒了点儿。
“……”
秘书看在眼里,稍默。
当年在港城拍了三百多万的高价的普洱茶,就这么被她不小心洒了。看看掉在地上的份量,表面上是茶叶,其实都是红彤彤的钞票啊。结果呢?
连个响儿都没听到啊,我靠!
周遭瞬间陷入死一样的沉寂,气氛微妙又诡异。
沈姒有点心虚,轻咳了声。
她正打算拉拢下秘书,让他管紧自己的嘴巴别胡说八道,耳边传来一阵脚步声。从身后的方向,越来越近。
沈姒回眸,眉心不由得跳了下。
可能真应了那句“怕什么来什么”,好巧不巧,齐晟居然回来了。
“怎么了?”
他的视线掠过沉默的两个人,落在了没来得及打扫得地面上,轻挑了下眉。
周围好像又安静了点儿。
下午的光线不再明朗,稀薄的日光抛入亭中,拖出长长的影子。齐晟的骨相极流畅俊朗,鼻梁轮廓硬挺,五官的侧影没入薄光里。
压迫感十足。
沈姒率先反应过来,翘起一根纤细又白皙的手指,朝着秘书遥遥一指,轻飘飘地说了句:
“他洒的。”
秘书懵了,一脸问号地看着她。
“我就想泡一点茶,他不让我喝,还跟我抢,”沈姒一脸无辜,声音轻轻软软地,听上去委屈至极,逻辑还很合理,“然后就掉在地上,洒了。”
秘书震惊地看着沈姒飙演技,忍不住在心底“我操”了下。
他心说拦未来老板娘出门果然会被报复,女人可真记仇,尤其是漂亮女人,编瞎话诬陷认都不眨眼的。
齐晟眼皮子一撩,睨了眼秘书。
后者浑身一个激灵,“老板,我没有!”
大约齐晟心里有底,知道是沈姒干的,所以没当一回事儿,也没追究。
他低冷的嗓音轻描淡写,“本来就是拿来喝的,不要紧。”
“听到没有?”沈姒翘了翘唇角。
莫名其妙被冤枉了一把,又莫名其妙被喂了一嘴狗粮,秘书沉默了。
齐晟只略略扫了眼沈姒,眉眼间的沉郁感淡了淡,视线沉静下来。
“过来,”他看着她,语气温淡,“换件衣服,带你去个酒会。”
“酒会?”
沈姒反应过来,想起刚刚的事,含讥带俏地笑了声,“原来我可以出门啊,我还以为你打算把我关一辈子呢。”
齐晟漆黑的眼对上她,虎口卡住她小巧的下巴一抬,不太走心。
“没关你。”
齐晟掐住她的下巴,稍一用力,听她疼得轻哼了声。
“真想关你,我会直接叫人找根链子把你锁床上,沈姒。”
娇瘾 第75节
他的声音又低又沉,说得是最强硬不过的话,却让人心口一颤。
沈姒面带微笑,心说“我操”。
这他妈是什么虎狼之词?
她呼吸微窒了几秒,按住他手腕,没忍住骂了他一句“变态”。
齐晟放开她,微妙地勾了下唇。
“快点,姒姒,”他的拇指按在她的唇上,自左而右缓缓碾过,意态轻慢,眸色却温和,“别让我等太久。”
沈姒面无表情地推开他,踩着细高跟,朝房间而去。
-
耽搁的时间略久,齐晟没催,在外面接了个电话。大约不是什么愉快的话题,他的面色看上去并不好。
“你们都他妈是废物吗?”
齐晟指间夹了一支烟,周身的气压很低,像是藏了一阵风暴。
“受不了就让他去死。”
齐晟眸色冷下来,很不耐烦,“你告诉他,少在背地里折腾这些没用的,”
他冷笑了声,“既然摆不正自己的位置,那他最好别出家门,四九城连他容身之地都不会有。”
通话在齐晟手中掐断。
齐晟的面色沉郁,视线锋利如刀,平添了几分阴鸷感,气场骇人得很。
隔着十几米,傅少则刚从车上下来,长身而立。
他全然没在意周围的低气压,“你回来找什么东西,这么费劲?等了你半天,还不如让助理送。”
蓝灰色的薄雾腾起,齐晟夹烟的手垂落在身侧,弹了弹烟灰,淡道:
“接人。”
傅少则正要笑着接上一句,话未出口,不远处传来一阵混乱的声音。
沈姒刚出了四合院,一改这几天乖软顺从的态度,目的明确地直奔驾驶座,一把将司机拽了下来。有人反应过来,上前阻拦,被她一个背摔撂倒在地。
“我去,什么情况?这么能打?”傅少则来了兴趣,看了一眼。
齐晟微蹙了下眉。
沈姒出手干脆又利落,撂倒了几个保镖,不等人反应,直接上了车。
深黑色的超跑在视线中绝尘而去。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十分迅速,从她出门到离开,只用了短短三分钟。
结束得太快了。
“不是,你那辆车不是声控启动指纹解锁的吗?”傅少则突然想起点什么,费解地看向他,“她怎么启动?”
“可能上次在车里……”齐晟微蹙了下眉,偏冷的嗓音阴恻恻地往下沉,“被她改掉了。”
经过上次拐车的失败经历,沈姒学乖了,所以跟他事后,想起这茬,添加了自己的指纹和密码。这次连招呼都不跟齐晟打,上了车就走人。
“这妞儿还真不一般啊,居然会军方格斗术。”傅少则轻啧了一声。
秘书一手扶住自个儿手臂,稍一用力,往上一接。
太憋屈了,他实在没忍住多了一句嘴,“这么能打还不是老板教的好。”
傅少则有些诧异地挑了下眉,看向齐晟,“三哥,你教的?”
“教她防身。”
“防身?”傅少则松松散散地倚着车门,差点没被笑死,终于没了什么正形,“她都用来防你了吧……”
齐晟目光冷下来。
看她生病安分了两天,明明介意在温泉里他近乎强行迫她承受了几回,但这几天她不折腾也不闹,看上去乖软顺从,其实就是有猫腻。
合着她在这儿等着他呢。
齐晟把通话拨过去两次,沈姒才接。
“又折腾什么?”他的嗓音沉了沉,有点被她气笑了,“赶紧回来。”
“管的着吗你?”沈姒冷哼了声,嘀嘀叭叭地数落了他一顿,“限制我人身自由好玩吗?有空反思一下自己,你天天不干人事还好意思说我,懒得搭理你。”
她笑了笑,“哦对,我还约了朋友,酒会你自己去吧,三哥。”
嘟嘟嘟——
不等齐晟,沈姒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敢情您玩软禁脱了手啊,三哥。”这下旁边的傅少则真要笑死了,看热闹不嫌事大,“你俩打情骂俏的方式还挺特别,你玩囚禁,她就离家出走?”
这俩人真绝了。
生个闷气吵个嘴也能这么轰轰烈烈。
不过老实说,齐晟竟然被一个小丫头片子摆了道,传出去都跌份儿。
“让她跑。”
齐晟指间捏着烟,狠碾了碾,把火星踩在脚下。
他眼眸沉沉,看不分明,嗓音又低又冷,不太在意地说了句,“车在哪儿停,人就在哪儿给我扣下来。”
不着急。
没玩够就随她去,反正海岛之行近在眼前,沈姒还得自己送上门来。
池鱼入网,飞鸟投笼。
他势必要搞到手的东西,从来退无可退,也无处可逃。
第53章 连山归藏 玩够了就喊停
挂了齐晟的电话, 沈姒心情大好,缓下车速驶出京西的地段。
车子一路畅通。
帝都的交通难得有不堵的时候,但天色不太好, 私藏薄薄的日光。路过规模宏大的古建筑后, 是一片林立的高楼大厦,对面巨大的标志牌横出了灯柱, 有一种灰蒙蒙的繁华感。
沈姒提前抵达了约好的地点,在车库停稳后, 才注意到有人跟着自己。
她靠着座椅闭了下眼睛, 深吸一口气压下了心底的火, 然后拉开车门, 踩着细高跟‘咔哒咔哒’地走到附近的一辆车旁,面无表情地敲了敲窗。
对方迟疑片刻, 车窗降了下来。
“你回去问问齐晟,他是不是有病啊,还敢让人跟着我?”沈姒轻轻柔柔地笑了下, 保持着最温和的语气,骂了句脏话, “再他妈出现在我面前, 我就送你‘医院七日游’。”
司机听得一个愣一个愣的, 扭头看了下后座的人, “颜总?”
沈姒纤丽的眼轻轻一眯。
司机拉开车门后, 一个中年男人从车上下来, 脸上带了点笑意, 满脸都是客气和亲切,“你可能不认识我,我是颜志南。我能跟你谈谈吗?”
颜志南, 颜若的父亲?
沈姒微蹙了下眉,不动声色地往后挪了半步,避开了跟他的接触。
气氛在一瞬间陷入沉寂。
近期的风波已经淡去很多,颜家进展到什么情况了,沈姒根本不想关注,不过在齐晟手底下总归落不得好。她没料到对方会主动找上门来。
游泳馆的事当时在场的人不少,不过都不是会惹祸上身的傻子,半个字都没人敢透出去。网上一篇相关爆料帖都没出现,但“颜若乱攀关系得罪了人”的传言不胫而走,结合颜若参加的综艺和电视剧不是一剪没,就是停播待审,迁怒的意思太明显了。
只有粉丝不知情还在作天作地,但业内嗅觉灵敏,商务、杂志、影视纷纷解约,上了多方黑名单,就连颜若经纪公司都安静如鸡,完全是狠心雪藏摇钱树,也不敢开罪人的态度。
网上的确有人怀疑颜若被人整了,才会接连被爆出致命问题,但舆论的重点不在这里,“抵制天价片酬”和“肃查明星纳税”的呼声更高。
[路人小声问一句,只有我觉得颜若得罪人了,才被整这么惨吗?]
[颜氏黄泉路人吗?给爷看笑了,一个天价片酬还可能有税务问题的法制咖,谁关心她得罪了谁?我只关心gd和税务局查完了没有。]
[得没得罪人我不知道,但你家姐姐校园暴力,还在剧组利用拍戏便利欺负人的实锤罪名请背好。颜若没有常识吗?打脸很容易耳膜穿孔。]
业内封杀和公司雪藏来得太快,颜若的娱乐圈生涯算是彻底结束了。
所以,他来替女儿伸张正义的?
沈姒看着这张陌生的脸,眸色淡了淡,“颜先生,我根本不认识你,倒是跟你女儿有不少过节,所以我想,我跟您恐怕没什么好谈的。”
她绕开他要走,却被追了上来。
颜父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对上她冷淡的视线,才松开了手,“若若的确不懂事,她年纪小,说话做事不知轻重,我替她向你道歉。”
“道歉就免了吧,反正说再多也没用,我根本没打算原谅她。”
沈姒看着那张和蔼的脸,心里莫名觉得烦躁,不愿多谈,语气也冷了下来,“颜先生不如直接一点,说你的来意,我们节省彼此的时间。”
“我知道情况比较复杂,但有些事必须解释。”颜父嗫嚅了几秒,“孩子,我们换个地方聊一聊好吗?”
“不必了,在这儿谈吧。”沈姒翻了下手腕,看了眼时间,淡道,“我还约了朋友,您还有五分钟。”
又是一阵欲言又止止言又欲,颜父似乎很为难,长叹了一口气,“我听说沈小姐小时候是被收养的,养父母也因故去世了,这些年不容易,肯定在寻找自己的生父生母吧?”
“颜先生怕是想岔了,”沈姒抬眼,“我并不想找回所谓的亲人。”
颜父没料到沈姒的态度,愣了一下,准备好的说辞也没说下去,“你——”
“既然您调查过我,就该知道过去二十多年我是怎么生活的。我跟我父母关系很好,虽然他们不在了,也是我唯一的亲人。至于一个从小就丢弃我的家庭,我实在没兴趣了解。”
沈姒一字一句将关系切割得泾渭分明,“所以,如果您今天是来演什么煽情小剧场的,恕我没有时间奉陪。”
颜父面色有些尴尬,“我知道沈小姐在外面受苦了,这些事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楚。不过也许您的家人有什么难言之隐,你只是不知道……”
话未说完,沈姒很轻地笑了声。
“难言之隐?”
地下车库灯火通明,出口还折入几道稀薄的日光,阴影无处遁形。
“一个二十年都没想过寻回的女儿,突然有一天,一个自称她家人的陌生人跑过来,说想跟她坐下来聊聊亲情了。你说,是因为什么?”
娇瘾 第76节
沈姒红唇轻启,含讥带俏地说了句,“不如我来告诉你,”
“因为她对曾经抛弃她的家庭来说,终于有‘价值’了。”
颜父的视线闪了闪,满脸痛苦地想跟她解释,“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孩子,其实这些年来——”
“我有必要告诉你,三年前你夫人派人调查过我,她当时就知道我的存在,也许更早。这事儿我都知道。
所以如果你想跟我说什么‘这些年我们一直在找你,可惜没你的消息’之类的废话,还是省省吧。”
对面潸然泪下的悲情故事还没出口,沈姒就结束掉了对面的表演。
“说起来,有件事我其实一直挺好奇,您夫人当年为什么会突然调查我,后来又莫名其妙终止调查?”
沈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轻声道:
“我本来怎么也想不通,不过看到你今天来,我已经有答案了。”
灰尘悬浮在空气中,一如琢磨不透的人心,在冷光之下一览无余。
“我让人调查过,颜家在三年前遇到危机,资金链断裂,急需有人施以援手。当时待在齐晟身边的我,如果是颜家的女儿,说不定能为颜家出一份力。也许当时你们想过认回我?
所以颜若当时是怕多一个跟她分家产,才会去找我麻烦吧。
可惜我在颜家看来,真‘不争气’啊,没帮上什么忙,就跟齐晟闹掰了,齐晟还有了个基本内定的未婚妻,我没有认回的必要了。我猜的对不对?”
颜父的面色变了又变。
他根本没料到沈姒知道这么多,原计划全被打乱了,“当时是她自作主张,我并不知情。孩子,如果让你受委屈了,是我对不起你。”
“你说对不起,我说没关系,然后大家以后都是一家人?”
沈姒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一点想笑,“醒醒吧,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做什么?
你女儿这么恶心我,我没让她跪着道歉,已经给她体面了。您有空在外面瞎认亲,不如回去教教她规矩。”
“若若不懂事,我可以教训她,可她也为此付出过代价了,她这些日子连家都不能回,在外面吃苦受罪。既然你一早就知道跟颜家有关系,你又何必咄咄逼人,迁怒整个颜家呢?”
大概被她过于冷漠的态度刺激到,颜父也一改和善的态度,疾言厉色道,
“只要你肯回来,这份家业也有你的一份。难道你现在攀了高枝了,有本事了,就一点都不感念生恩了吗?想把自己仅剩的家人都逼死吗?”
“家人?”沈姒这次真听笑了,“你们算什么家人?”
“二十年多前我是你们随手丢弃的玩意儿,二十年多后我还要成为你们讨好齐晟的工具,是吗?”
“我有必要告诉你,我根本不稀罕颜家那份家业,这些年我也这么过来了,用不着你惺惺作态。”
颜父冷哼了声,“血浓于水,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再怎么样你也叫颜——”
“我姓沈,叫沈姒,”不等他把名字念出,沈姒冷冷地打断他。
“少跟我打感情牌,我这人冷血,不吃道德绑架那一套。本来呢,您和您夫人还有您女儿,不在我面前晃悠,我们还能当个陌生人;但现在,我每看到你们的多一秒,都会憎恶颜家多一分,只会想让颜家败落得更快。”
“你在威胁我。”颜父的面色阴了下来。
“是啊,”沈姒勾唇,眼底的眸光已冷透,“您再多提一个字,损失的就不是现在这些了,除了颜若,我还要让您身败名裂,倾家荡产。”
不欢而散。
大抵没想到她油盐不进,态度冷漠又决绝,不吃亲情那一套,怕她受刺激了,真想赶尽杀绝,颜父还真没敢轻举妄动,也没再追上去。
沈姒在心底骂了一声“晦气”。
出了地下车库,迎面撞见在路边下车的许昭意,后者诧异地看了眼她,“怎么了?脸色这么差劲。”
“没事,遇到个碰瓷的。”
许昭意不疑有他,纤眉轻轻一挑,“我还以为你今天出不了门了呢。”
“是有点麻烦,”沈姒没好气地随她转移了话题,“齐晟最近简直莫名其妙,管我也管得太宽了,我就出个门,他那个不长眼的总助居然也要跟。”
她冷笑,“所以今天出门,我直接顺了他一辆车。”
许昭意没忍住“我去”了一声,“你俩拍谍战片呢,这么能折腾?你也不怕他跟你翻脸,直接把你扣下。”
她左右扫了眼,“这次不会正吃着饭,咱俩就被扣了吧?”
“无所谓,反正我顺过他的车算起来够两位数了,他应该习惯了。”沈姒不太在意,“再说今天这辆也就三四千,他一块手表也这个价。对他来说不算顶级,他未必会在乎。”
“你是不是落了个单位啊?”
文化会的环境比较清静,这个时段正好会提供传统的英式下午茶。
精致的银质餐具和茶杯,各色餐点和茶水都是按顺序依次摆上来的,大厅的角落里有女人在弹钢琴,肖邦e大调练习曲的一小段,优美又徐缓。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挑去海岛要带的各种晚礼裙。
“zuhair murad才是奢侈礼服的开山鼻祖,这件丝绸碎钻的晚礼裙代入感好强,可以在海边穿。”
“armani privé couture这件颜色不太衬,不过很有高级感。”
“我喜欢一个小众的牌子,merel zoet,是不是特别仙女?”
直到翻到今年巴黎秀场小众品牌的一件晚礼裙,一黑一白两件同款,半透材质,暗纹丝绸,让人浮想联翩,特别适合玩情-趣的那种浮想联翩。
“天真了妹妹,可爱在性感面前不值一提。”沈姒划动了下平板,纤细的手指点了点,“你男朋友肯定更喜欢这件,又纯又欲还性感。”
许昭意支着下巴听完,歪了下脑袋,直勾勾地看着她,“这是你跟齐晟相处得出的经验吗?”
她眨了下眼睛,“他平时是不是特别喜欢你穿——这种衣服啊?”
沈姒被她直白的发问呛了下,耳根一热,“你能不提他扫兴吗?”
齐晟?
他恐怕更喜欢她不穿。
“怎么了?你俩最近吵架了?”许昭意搅了搅红茶,“你该不会还因为那个小明星的事生气吧?”
“那倒没有。”沈姒否认道。
既然知道是误会了,她也不会揪着不放,她就是有点不爽。
但她总不能跟许昭意说,自己不爽是因为齐晟在温泉把她强上了,还他妈被搞到发烧了三天吧?
“你婚礼不是打算在国内办吗?”沈姒不动声色地转了话题,“我看海岛流程里,也有一场婚礼。”
“因为国内要从简了,就是走个过场,”许昭意解释,“洗牌期间,各家都低调,梁家也不太好太轰动,靖川嫌麻烦,所以干脆在海岛搞一场。”
她想了下,“对了,我差点忘了,你比赛怎么办?”
“不要紧,”沈姒笑了下,“托颜若和她粉丝的福,比赛延期了。”
这次的事,国风节目组的比赛受到一定波及,调整到半个月后进行。
可能是迫于网上舆论的影响,也可能是迫于齐晟过问的缘故,节目组突然发公告进行整改,重新比赛,原定在今天的第二期比赛延迟,已经录制剪辑好的初赛画面也不再播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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