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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后称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辛宸
“让燕西昭洗干净脖子等着,旧账、新账,我会一起跟他好好算!”
再抬头时,只见烈阳灼灼,刺目无比,哪里还有那人嚣张无比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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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后称帝 第五章 鹤发童颜
“我们要去哪里?”
楚逸伏在耿九尘的背上,眼见他飞檐走壁,三两下就把清风楼的打手甩得无影无踪,却不知他要带自己去向何处。
“怎么?怕我把你卖了?”
耿九尘刚说完,立刻自己抽了下自己的嘴。
“叫你乱说!”
楚逸伸手挡住他的脸,小脸上满是认真。
“九哥不会卖了十一的。”
“是,不会的,再也不会丢下你了。”
耿九尘叹口气,反手拍了一下他的屁股,将他往背上抬了抬,“坐稳了,哥带你去个地方!”
楚逸收回手捂住自己的脸,脸上热热的,九哥什么都好,就是动不动喜欢拍人pp的习惯有点……让人不好意思,毕竟他已经长大了啊!
耿九尘压根没想过自己顺手一拍的举动会引来什么遐想,只是寻思着要怎么收拾那些人,才能让自家孩子出气。
他却不知,城中另一处,已有人为此而掀了整个桌子。
“你再说一遍,我……是我让人把楚十一郎送去清风楼,还让人好生□□?”
燕西昭说着话的时候,声音都是颤抖着的。
他这得是做了多少孽,才会重生回到这个刚刚作了大死的自己身上。
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何会有之前的记忆。
第一次重生,是惊喜,以为自己是天命所归,于是拼了命地想往上爬,结果死的惨不忍睹。
第二次重生,是运气,认定不夺天下绝不放手,结果死的更快。
……
第n次重生,是习惯,就连见到杀了自己无数次,那个真正的气运之子时,他都没了恨意,反倒多了种果然如此的解脱。
最后一次,他甚至赶在被杀之前果断投降,追随楚逸南征北战,不离不弃,反倒得了善终。
只是最后看到楚逸奉耿九尘为主,尊一个死人为帝,将一世功德都归于他时,燕西昭还是忍不住心有不甘——为什么?凭什么?就因为他先遇到你么?
结果,他又回来了。
回到耿九尘还没遇到楚十一郎的时候。
可他!他都干了什么?!
堂堂东燕平南侯,整日里眠花醉柳也就罢了,还捧起清风楼养小倌,怂恿那帮酸秀才挤兑楚逸,最后竟然借着楚家出事,让人把因病痴傻的楚十一郎送去了清风楼……
燕西昭捂着脸,想哭。
这不是他,绝对不是他!
“带我去清风楼,马上,立刻!”
圣人都说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他改还不行吗?
十一郎既然眼下因病痴傻,说不定也不知道清风楼是什么地方,他把人接回来好生调养,等人清醒过来后不就没事了?
说不定,这样还正好让十一郎错过了耿九尘那个莽夫。
没机会相遇,就没了后来那些烂事,有他一心一意辅佐,这次一定不会让十一郎再走错路了。
打着如意算盘的燕西昭快马加鞭赶到清风楼时,看着已成为废墟的楼子彻底傻眼了。
“被人拆了?还抢走了十一郎?”
不同于老鸨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肖玉楼更客观一点。
“回将军,的确只有一个人。那人,一拳就能砸断房中立柱,一掌劈断了将军亲笔题字的牌匾……”
“不用说了……”
燕西昭揉了揉额角,抬头看天,他就知道,他从来不是主角的命。
那人也回来了,比他更早,更狠。
看了眼地上被劈成两半的牌匾,燕西昭嗤笑一声。
这算什么,当年他一刀破城时,哪个敢哼一声。
只不过,这一次,他却来了这里,似乎,一切都不一样了。
然而,燕西昭缩了缩脖子,无论哪一位来了,早晚都会找上门来,而现在,他只有苟着的份。
时也,命也,苟着,也是命。
“为什么要来这里啊?十一怕!”
祠堂这种地方,或许是常年供奉灵位,总有中阴灵不散阴气森森的感觉,一般人都不会感觉舒适。
“不用怕。”
耿九尘到觉得这是因为帷幔太厚重,加上门窗紧闭,既不透光又不透气,加上刻意营造的肃穆庄重氛围,压迫性太强,才容易让人胡思乱想。
“我们得来拿走你家的东西,可不能便宜了那些不肖子孙、白眼狼。”
楚宸有点懵,有点怕,抱紧了他的脖子,打量着这间小黑屋。
“我家的东西?”
耿九尘将他从身上解下来,把香案上供着的族谱拿下来丢给他玩。
“那边有笔,我收点东西,你在一边画着玩。”
“哦!”
楚宸有些舍不得那温暖的脊背,可见他忙忙碌碌的样子,只好乖乖地趴在供桌上,抓了只笔,随手在他丢过来的那幅长卷上涂涂抹抹。
“楚老爷子、楚大人……想必你们也不愿留在这儿吧!”
耿九尘扯下半幅帷幔,一股脑将他认得的灵位牌都裹了进去打成个包袱。
“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可怜不肖子,毁尔一生名。走吧,你既不愿为燕臣,我就送你回大安。十一,回头我带你和你娘一起去大安,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住下好不好——”
他一回头,看到楚宸趴在供桌上,正认认真真地在族谱上……画乌龟!
耿九尘噗嗤就笑了起来。
“画得好!”
“还把你逐出族谱,这些个大王八小王八乐意蹲这王八谱上就蹲着吧,咱们自己开宗立派去!”
楚宸虽不懂他在说什么,却也听得出他在夸奖自己,红了脸,认真地点点头。
“十一跟九哥走。”
“真乖!”
耿九尘没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尘缘镜里看到他满头白发时,已是二十年后,那时的他眉眼犀利,铮铮铁骨,纵使白发也让人只觉酷烈刚毅,倒有几分神似当年的自己。
而如今他年方十六,身架尚未完全成型,才到他肩头的高度,还是少年纤细柔韧,一张脸更是嫩的雌雄莫辨,如此一来,就算白发如霜,看起来亦是仙姿玉骨,芝兰玉树一般。
唯有一双纯净懵懂的眼,泄露了他的心智。
怎么就突然提前青丝染霜,人还傻了呢?
耿九尘经历三千界,经手过的金手指车载斗量,学过的技能不计其数,医术虽然算不得精通,却也远超寻常医师。
只是这脑疾不是一般病症,就算是放到一千年后,能用仪器看到人的大脑,有些病症依然无法医治,更何况现在这个什么都没有的时代。
他给楚逸把过脉,也用内力输入试探过,仍然毫无头绪。
一句烧坏脑子,根本无法解释他现在的情况。
他身上虽然有些皮外伤和内伤,对耿九尘来说都是小事,唯独眼下只有六七岁的智商和记忆,让他措手不及也无从下手。
尤其看到他如此信赖如此无邪的眼神,耿九尘愈发觉得愧疚。
当初若不是因为他一甩手走得那般无情,楚逸是不是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地步。
“九哥?”
楚逸不知他在想些什么,只是看他抚摸自己的头发,也跟着抬头在他掌心蹭蹭,似乎便可以从中获取某种神奇的力量。
“没事,九哥就是在想,小楚画的王八,也比一般的王八好看!”
耿九尘有些遗憾地看着被楚逸画满了大大小小乌龟的楚氏族谱,这要是放到以后,都是真迹国宝。
留给那些个数典忘祖的王八蛋,还真是亏了。
“九哥喜欢,十一给九哥画。”
楚逸抿着唇一笑,满满的是得到夸奖后的开心。
“呃,那倒不必了。九哥喜欢鸟,尤其是大雕,回头你给哥画个射雕图吧!”
耿九尘摸摸鼻子,差点把自己坑了,还好反应快。
“好!”楚逸答应得格外痛快,“大雕长什么样啊?”
“大雕啊……”耿九尘头疼起来,“改天哥捉一只给你看。”
“好!”
“这包袱你拿好了,咱们再换个地玩儿去。”
耿九尘收拾好东西,把那小包袱绑在楚逸的背上,在他肩头打了个花结,然后继续背上人出发。
楚逸已经习惯了这个姿势,老老实实地趴在他的背上,看着他轻巧地爬树□□,视楚家的人如无物,从无人看守的祠堂径直闯入重重守卫的书房,把那些个看守的家丁神不知鬼不觉地打晕丢到了一边。
“来,照着这个字体,把这封信抄一遍。”
耿九尘先打了遍草稿,然后翻出封信来,让楚逸照着楚浔的字体抄一遍。
“丑。”
楚逸看着他的字,立刻丑拒。
耿九尘叹口气,苦口婆心地解释。
“对于楚浔这种人来说,一刀杀了,太便宜他了。”
“他说你爹跟南安通信,逼死你爹娘,还将你卖去清风楼。要报仇,自然要一报还一报,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他可以不私通南安,却跟北周眉来眼去,脚踩两只船。这等劈腿狗,是东燕最容不下的。”
“所以,你用他的笔迹抄了这封信,然后等着燕西昭来抄家便是。”
真愁,这本是楚逸那一世自己干的活,现在却要耿九尘一笔一划来教他。
就连这封信,都是耿九尘作弊抄的楚逸原稿。
要让他来写,那可是打死都写不出来的。
可如今就因为他这笔烂字,居然被楚逸丑拒……
以理服人可以,服不了宝宝啊……
说的口干舌燥的耿九尘抹了把汗,忽然灵机一动。
“抄完了我带你去吃糖葫芦,马尾巷带芝麻的那家!”
“好!”
楚逸这回答应得干脆利落,拿起笔照着楚浔的字迹,抄耿九尘“写”的信,一笔一划,一丝不苟,写出来果然一模一样,怕是楚浔字迹来,也会恍惚一下,这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亲笔信。
耿九尘终于松了口气,找到了窍门。
对待一个还没长大的宝宝,果然还是不能动之以情,完全要靠晓之以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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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后称帝 第六章 童心未泯
糖葫芦这种东西,原来的楚逸是绝不会吃的。
原来的耿九尘没吃过,但做过。
马尾巷的糖葫芦在府城是出了名的好吃,卖糖葫芦的曲老头除了扎糖葫芦之外,还会画糖画。
别家的糖葫芦串的都是山楂果儿,曲老头家是有什么时令水果就串什么,一年四季都不带停的。
四月的枇杷,五月的杏,六月的李子,七月的桃,八月的柑橘、九月的枣,十月的山楂红彤彤。
各色水果洗的干干净净,在熬得橙黄透亮的糖汁里打个滚,裹上亮晶晶的糖衣,插在草扎上,红的黄的在阳光下泛着光,比原本的滋味好了不知多少倍,馋得走过路过的娃儿都忍不住吸溜着口水扯着大人的衣襟。
想要,想吃,不给就闹!
楚逸没闹,只是眼巴巴地看着。
看着的是糖画。
曲老头的摊子上,架着个红泥小炉,用炭火熬着锅糖浆,旁边的炭盆上则铺了块薄石板,石板上刷了层薄薄的油。若有人选了中意的糖画,他便用勺子舀一勺糖浆,飞快地在石板上来回浇铸,画出各种动物和人像,然后压入竹签,用铲子铲起来就是一副画。
这糖画最考究的是手艺人的画工,画的好的如龙飞凤舞,画不好的则画虎成猫。
耿九尘看了眼,有常见的十二生肖,却没最出彩的游龙飞凤,想必是有所避讳,剩下的就是福禄寿三位和财神,都是民间常见的造型。
楚逸在看的,却是生肖中的兔子。
耿九尘心算了一下,楚逸正是属兔的,比他小了五岁。
若是以往,楚逸绝不会多看这糖兔儿一眼,甚至连自己的属相都从未跟人提及,尤其厌恶人把他与兔字联系在一起。
可如今他前尘尽忘,心智不过六七岁,看到这等又可爱又萌动的小东西,就怎么也无法抑制天性,视线黏在上面就扯不回来了。
“喏,来只兔子!”
“好咧,三文钱一只!”
耿九尘摸摸钱袋,略有些汗颜,虽然这一日他就当了两回劫匪,可山匪太穷,流役太苦,他都没忍心把人扒光了掏钱。
至于清风楼和楚家倒是有钱,可他那会儿只顾着行事痛快,压根忘了钱的事儿。
摸干净钱袋,也只有两文钱。
真一文钱逼死英雄汉!
“老丈,打个商量,便宜一文行不?”耿九尘摊开手里的两文钱,腆着脸问。
“行!给你勺子,自己画。”
曲老头看了眼面前两人,模样都长得不错,只是小的细皮嫩肉一看就出身不凡,大的却穿着破烂粗布,也不知怎么凑在一起,若不是小公子的模样太招人,眼巴巴的让他心软,这一文也不肯让的。
“自己画……”
耿九尘有点傻眼,他能一刀开山,能一掌开碑,可画画……太难为人了吧?
“我画!”
楚逸却开心地从曲老头手里接过糖勺,舀了一勺糖汁,浇在石板上。
“吁——”
一大团圆圆的糖饼糊开,被他压成了椭圆形,然后又是个小圆饼……围观的小孩们忍不住嘘声连连,笑出声来。
“这画的是什么东西?一坨坨的……”
“是啊,一坨一坨的,好像便便啊……”
“用那么多糖汁,这是不会画故意骗糖吃吧?”
耿九尘磨了磨牙,心疼地看着自家小楚,开始盘算着城里哪家比较适合下手……哪怕是劫富济贫,首先得把自己的生计解决了吧?
“咦?有点意思!”
曲老头却没跟着起哄,反而下头认真地看着楚逸的手。
楚逸浇完糖汁,拿起竹签,在他先前浇筑下的几坨糖饼上戳戳点点,又用糖铲抹开压平……
小圆饼被拉长成了尖尖的兔耳朵,大圆饼上多了三瓣嘴豆豆眼……叠放的圆饼变成了小兔子……
原来他画的不是一只兔子,而是一只大兔子背着一只小兔子。
耿九尘的鼻子突然酸了酸。他虽然属狗,这会儿也愿当只兔子,没毛病。
“九哥,给你!”
楚逸画好了,压上竹签,用糖铲从石板上将这对兔子铲下来,取下时拉出一缕长长的糖丝,他随手卷了卷,那糖兔儿又多了点毛绒绒的感觉,在旁边一堆小孩垂涎三尺的眼神中,毫不犹豫地递给了耿九尘。
耿九尘有点心酸,曾经一画难求的大手,现在居然为了一文钱画糖兔……他要是再丢下他,还是人吗?
“哥不爱吃糖,十一自己吃。”
“一起吃!”
楚逸直接把糖兔怼到了他的嘴边,耿九尘躲不过,只好咬了一小口“兔耳朵”,甜丝丝的,从舌尖一直甜到心里。
“九哥吃了,剩下的你吃吧!”
“我也要吃糖兔儿!”旁边一个女娃看得眼馋,终于忍不住叫了起来。
“我也要!”
“我也要!”
“我就要他那样的兔宝宝!”
孩子们围了上来,曲老头却有些犯愁了,赶紧拉住耿九尘。
“嗨,小哥,能让你家郎君帮忙再画几个糖兔吗?画的钱归你,一文一个!”
耿九尘正准备带楚逸离开,被他拉住,刚犹豫了一下,楚逸已经点头。
“十一要画糖兔,给九哥买包子吃!”
耿九尘这才想起,奔波大半日的,他竟然忘了吃饭这档事儿,可偏偏囊中羞涩,最后两文钱都花了,居然还得靠楚逸画糖兔赚钱吃饭……这脸丢的,他都不想说话了。
尽管丢脸,尽管有一百个不愿,可楚逸乐意给孩子们画糖兔儿,他也没办法,只得在旁边守着。
好在这手艺熟能生巧,也没多少难度,楚逸一开始舀糖汁的分量或多或少还拿不准,画了三四个之后,已经能一勺子下去,一气呵成,喜得曲老头数钱的眼都眯成了线。
画完最后一只,曲老头还想多留他一会儿,耿九尘已经不干了。
“我家十一都饿了,不干了不干了!”
整整一个时辰,到手二十九文,放在寻常人家已算是不少的数,耿九尘却心疼地揉着楚逸的手。
“手腕酸不酸?有没有烫着?”
“不酸,”楚逸却兴冲冲地数着铜板,“九哥,我们可以去买肉包子了呢!”
“肉包子……”
耿九尘被噎得心口疼,可怜的小家伙,锦衣玉食养大的小公子,如今吃个肉包都开心成这样。
“不用,哥身上虽然没钱,但有债可以收。这就带你去收债,顺便吃顿好的!”
“啊——阿嚏!”
欠债的燕西昭打了个喷嚏,抱着刀在前厅里转来转去,忽然停下来问身边的侍卫。
“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先穿上铠甲,最起码也得戴好护颈吧?耿九尘说让我洗干净脖子……万一他来了二话不说就动手,那我岂不是死得很冤?”
侍卫有些无语地看着自家主子。
“侯爷,铁甲卫的人都调回来在此防守,别说区区一个飞贼,就算一只蚊子也休想飞进来……”
言下之意,您要不要怕个飞贼怕成这样?堂堂东燕平南侯,江北军统领,如此模样传了出去,还怎么做人?
“呵呵!”
燕西昭白了他一眼,铁甲卫要是真有用,他至于死那么多回吗?
“咣!——”
一个浑身披挂铁甲的侍卫从天而降,砸在了厅前的花池中,躺在那儿一动也不能动,惊恐地睁大了眼。
“有……有刺客……”
“放箭!——”
“等一等!——”
燕西昭还没来得及阻止,侍卫已下令朝着那铁甲卫飞出的方向放箭。
早就埋伏在墙头和屋顶的箭手虽然还没看到人,却也不敢大意,密密麻麻的箭如蝗雨,交织成网,当真是连只鸟都飞不过。
可耿九尘不是鸟,不用躲也没想过躲。
铁甲卫本就是两人一组巡防,他扔了一个还抓着一个。
哪怕身上还背着楚逸,他拎着个二三百斤的铁甲卫依然轻巧如木偶,抓着脚轮起来如旋风一般,只听得叮叮当当一阵乱响,那些箭撞到铁甲的都落了地,绕过铁甲的也没一支擦到他的边,反被他顶着肉盾冲进正院,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他就已到了燕西昭的面前。
侍卫倒吸了一口冷气,还没开口,燕西昭已经果断地将手中刀递了出去。
“手下留人,宝刀送你!”
他这回反应极快,千言万语浓缩成两句话,堪堪在耿九尘的手捏在他喉咙上时说完,冷汗已从额角滑下两行来。
“哦?原来燕将军早知道我要来?”
耿九尘停了手,却没收回手来,只是顺势走到他身边,低头看着他手里的刀。
“鸣鸿刀?居然在你手里?”
燕西昭咽了口口水下去,挺了挺脖子。
“宝刀赠英雄,这等宝刀,留在我手中也是浪费,自然与耿大侠更配。”
耿九尘笑了笑,单手从他手中接过刀,拇指在鞘口一弹,宝刀出鞘,刀身居然呈暗红色,刀光虽不显眼,可刀身上的寒气凛然,令人眉目生凉。
他随手挽了个刀花,燕西昭胆战心惊地看着刀光从眼前掠过,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可半空里飘飘洒洒落下的,却是他精心养起来的胡子。
又被剃了……
燕西昭欲哭无泪,却见耿九尘的目光凝了凝,好奇地看着他。
“你几岁了?”
“十……十六……哇……太欺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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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后称帝 第七章 重生背锅
“十六?”
耿九尘好奇地揪了下没剃干净的胡子,“你十六胡子就这么长了?”
燕西昭被揪得生疼,却又不敢反抗,只得嘟囔了一声。
“有胡子才有男儿气概,我家男子都有大胡子,威武霸气……”
“呵呵!”
耿九尘笑了笑。
楚逸也有样学样,跟着他揪了根胡子下来,看的眼前一亮。
“卷毛!咩!”
燕西昭眼前一黑,哪怕是受害者,可这也是楚逸的黑历史。
他可不可以当没看见没听见,免得以后他清醒了自己被灭口?
耿九尘笑得愈发开怀,终于松开了手,放了燕西昭。
燕西昭赶紧后退两步,摸摸自己的脖子,庆幸不已。侍卫们正要上前来护住他,他却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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