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后称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辛宸
“不必了,你们都先退下,我和耿大侠有话要说,不得我吩咐,谁都不准进来!”
“是……”
侍卫们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这位小侯爷怎么会跟绑匪杀手忽然有话说了。
“你要跟我说什么?”
耿九尘也很好奇。
“大侠救命!”
没了外人,燕西昭果断不要脸了,直接了当地跪下抱大腿,“我知道你也是重生的,求大侠救我一命!”
“九哥是我的!”楚逸立刻扑上来抱住耿九尘,警惕地等着燕西昭,“不许跟我抢!”
“是你的是你的,我不抢绝对不抢!”
燕西昭没想到楚逸也有如此幼稚霸道的时候,忍不住给自己点了个蜡,差点这拍马屁就拍到了马蹄子上。
“小侯爷怕是找错人了吧?”
耿九尘却皱了皱眉,问道:“你是堂堂东燕平南侯,我不过是一介武夫,何谈救命之说?”
燕西昭抽了抽鼻子,苦着脸说道:“我原来也这么想的。后来才知道,什么平南侯,分明是他们把我派来送死的。”
“送死?”
耿九尘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怎么看,这小子从头到脚都贴满“富贵”、“骄奢”、“纨绔”等标签,若是加上清风楼的事儿,还得多个“淫逸”的标签。
“除了我,还有谁要杀你?”
他说的这么直白,燕西昭噎得半响没说出话来,差点又想哭了。
“大侠,我知道以前犯过错,这那都是前几世的事儿了,当初我被十一郎杀也杀了,这次我刚回来,还什么都没做……”
“没做?清风楼谁开的?”
耿九尘哼了一声,眼神微微暗了下来,只一眼,让燕西昭又开始瑟瑟发抖。
“我……我的错!可我真的是今天刚醒!之前也是被人撺掇的!”
燕西昭跟着赌咒发誓,“我也没想到十一郎会傻……病了!”
他还是第一次与耿九尘如此近距离接触,发现跟传闻中完全不同,什么一身蛮力目不识丁的武夫,会有这样吓人的眼神?都说十一郎是他带大的,原来他怕十一郎的根子在这里……
“我怀疑跟我一样重生的还有别人,甚至比我还早回来,才会害了十一郎,甚至还要借我的手……我真是冤枉的!”
“我早就从良……弃暗投明了!前世还跟着十一郎一起拜祭陛下……呃,就是大侠你。”
“所以,我和你们是盟友不是敌人啊!”
“盟友?你?”
耿九尘并没有细看楚逸后来的经历,也未曾注意过他身后的小弟里是否多了个燕西昭,只是见他如今赌咒发誓恨不得剖心表白的模样,倒是信了几分,却仍免不了有些奇怪。
“你是东燕的小侯爷,为何会追随十一郎?”
“什么小侯爷,我他妈的根本是被他们当猴耍了!”
一提起这个,燕西昭就悲愤不已。
“平南侯,我拿什么去平南?江北十六州都被他们刮地三尺了,现在让我来收拾烂摊子?呸,分明是想让我死!”
“当初是我年纪小,不知天高地厚,还真信了他们的鬼话,以为江北道真的富庶流油,加税加徭役,我听了他们的,结果天怒人怨的黑锅都是我背。河工的银子压根没到我手里,反倒说是我贪了银子逼反了你……我冤不冤啊?”
“不是你贪的?”
说起这事耿九尘倒是有几分印象,他刚接手耿九这号时,还是一穷二白的农夫,靠着自己的手艺打猎填饱肚子救了楚逸母子,本想带着村里人种种田再送楚逸回南安考个状元就算完成任务,可没想到官府横征暴敛,又赶上洪水泛滥,民不聊生,才不得不反。
一般情况下,能走简单通关模式的时候,他并不愿走困难模式,更何况最后还成了无尽深渊模式……
原以为一切的源头是这个贪婪暴蠢的小侯爷,可没想到他居然只是个背锅侠。
说到底,天下乌鸦一般黑,东燕自打夺了大安京都后,迅速接盘了大安君臣最腐化的骄奢生活,加上原本的蛮族性情,行事更是肆无忌惮,杀鸡取卵的事也不是一件了。
燕西昭祖上再显赫,到他这里早已落魄成了别人的眼中钉,被丢来当枪顶锅也属正常。
难怪他后来会索性反了东燕,跟了楚逸。
“你想我怎么救你?”
一听求救有门,燕西昭立刻眼睛亮了起来,巴巴地望向耿九尘。
“不光是救我,还有这里的百姓。还有三天,洪水就要到了,河务的人贪了银子没修堤,你若不帮我,这次大水就会从齐州到青州,淹死十余万人……”
耿九尘的头皮都开始发紧。
“你想——让我——抗洪?!”
他哪里长得像大禹了?抗洪治水,压根不是他的长项啊!
燕西昭接着说,“我申请的救济银被上面的人扒完皮,还没到灾民手里就被下面的官绅勾结给瓜分了,到最后都说是被我贪了。所有的罪名都算在我头上,连你当初举旗造反都说要我的人头……”
这零零碎碎的算下来,他就算死了,在地府也得受尽惩罚才能去六道轮回,估计还得当上几十世畜生才能有机会重新做人。
背锅实惨。
耿九尘有些同情地看着他,“可我不会治水。”
“怎么可能?”燕西昭惊呼一声,“当初你不是安排人修建水库,束堤冲砂……就连你临死之前,还一刀劈开了泄洪堤,保住了三州数十万百姓……”
耿九尘干咳了一声,转头望向正慢悠悠啃着糖葫芦的楚逸,摸摸鼻子。
“当初那些事儿,都是十一郎在做,我……只管下令。可他现在……”
燕西昭彻底傻了眼,“他……他现在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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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后称帝 第八章 吹牛放水
第八章 放水 吹牛不上税,但要命
燕西昭看看毫无知觉大吃大喝的楚逸,再看看没心没肺吊儿郎当的耿九尘,忽然觉得自己又错了。
引狼入室,痛心疾首,后悔已晚。
这两人根本不是他记忆中的“绝代双骄”,分明是来骗吃骗喝压榨他的。
而他现在还要焦头烂额的解决手上的一堆烂摊子。
还都是他“自己”作的。
耿九尘满意地看着桌上的饭菜,身无分文的时候,还不能饿着苦着自家孩子,就只能来吃大户了。
不过拿人手短,吃人嘴短,看到燕西昭苦着脸的模样,他还是感觉自己良心有点过意不去,好歹这次的燕西昭并未算计他,也是真真实实想为百姓着想,就这一点来说,这个以前总是装大人作死的熊孩子,本性还不错。
“来,把沿河几州的地图……舆图、还有黄册,都拿来给我看看。”
吃饱喝足,开始干活。
燕西昭先是一愣,继而大喜,不管耿九尘懂不懂抗洪治水,这档口,只要有人肯替他分担,他就已经求之不得了。
耿九尘不愿去书房,就让人拉了桌子摆在正厅,铺开地图,如此干活看孩子两不误,也省得楚逸吃不好。
只是一看这地图,耿九尘就开始头疼了。
抽象派、意识流也就罢了,没比例尺没等高线,就看着上面弯弯曲曲的线条,能看出个鬼的地形啊!
啃着鸡腿的楚逸也凑过来,一看就笑了。
“糖——画!”
好吧,这舆图,跟曲老头的糖画也差不多。
可对他而言,毫无用处。
头疼,心疼,手疼……
拿惯刀的手压根不习惯用软趴趴的毛笔,手一抖,不是一大团墨迹,就是画出的线条粗细不匀,断断续续,耿九尘尝试了几下就干脆放弃,让燕西昭派人从厨房取了几根烧了一半的碳条来,动手削成碳笔,这才能上手。
就连燕西昭也忍不住跟楚逸一起,一边啃着鸡腿,一边看耿九尘“作画”。
“这种碳条……也能画图?”
耿九尘随口答道:“没办法,我出身贫寒,没学过书法,拿不了笔,就这东西随便画画吧……”
看着他“碳”笔下渐渐成形的燕西昭,鸡腿都吓掉了。
这是随便画画,没学过……我信你个邪!
老实说,耿九尘画的地图,确实没什么技法,同样看不出山峦河水,村镇城池,可那些看似随手涂抹的线条和形状,在他做完标记后,更让人吃惊的是精准。
图上主要是黄河和几条支流水系,以及周边的城池田野山脉地形。
与燕西昭以往见过的舆图不同,他画的水系图上还标注出江河长度、宽度、水量……这些还是他看不明白时问了耿九尘才知道的。
而周边的地形图,更是明明白白地标明了那些大大小小的居住点与江河的距离,大致人口……
至于周边山脉的走向、谷地、容积……这些就更让人完全看不懂了。
这些数据他从哪来的?
燕西昭自己都只有个大概数,还是前世水灾后下面的官员统计了几个月报上来的。
楚逸看不懂他在画什么,只是在旁边吃吃喝喝着,时不时吹几句九哥真棒。
耿九尘也顾不得这些东西会带来什么影响,当务之急是救人。反正楚逸已经将这个世界折腾的乱七八糟,不知多了多少重生者和穿越者,都漏成筛子快崩溃了,也不差他ooc这点。
“你也说了,三日后洪水就到了,这沿河堤坝都不成,现修是肯定赶不上的,那就只能换个法子。”
“河堤保不住,就不保,堵不如疏,水既然要来,那我们就放水——”
“放水?”燕西昭听得渐渐上了瘾,一听放水就来了劲,“是不是像你上次那样,一刀断水,破堤泄洪……”
“打住,我那时是逼不得已。”
耿九尘叹了口气,“泄洪只是一时之计,虽然为了保一城而舍一地,那一地也是人家的心血。”
“现在你还有时间,可以选择。”
“还有,你如果不想现在就被上面盯着,就不要打我的主意,更不要让人知道我在你这里。否则……呵呵!”
燕西昭被他笑得汗毛直竖,连忙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不敢不敢,你继续说,我照做就是了。”
“河东、北区都是人口大城和良田,向南除了这几个村子之外,就是卧虎山一带……”
耿九尘伸手在地图上比划了一下。
“卧虎山里本有一处平湖,再向南则是泽湖之地,为三河支流分流所致。”
“如此,倒不如干脆将水放向山中,等这次洪水过后,再开渠补堤,稳固这段河道,在山中积水成库,即可做雨季泄洪,又可为旱季贮水之用。”
“好!”
燕西昭连连点头,可看到河道与山区的距离,又有些犹豫。
“只是离南山最近的河道也有十余里,能行吗?若是开堤之后,水不往卧虎山流,而是流去其他地方,怎么办?”
耿九尘看了他一眼,“能想到这点,还不算蠢。放水之后,自然还得引流。”
“现在还不能开堤。”
“得先从卧虎山到河堤处挖掘一条水渠,不需要太工整,只要能将水势引去我们计划中的方向便可。入山之后,水往低处流,自然会循湖而去。”
“所以,现在的关键就在于——”
“三日,十里渠,你能不能挖的出来。”
“挖不出来。”
燕西昭很光棍地承认。
“我没有征夫徭役的权力,下面的人也不会信我。洪水之事,现在若是说出去,谁信?”
“所以我才求你——”
正大光明地撂挑子转移责任,说的还理直气壮,完全没有半点不好意思。
他如此坦荡荡地承认,耿九尘也没办法。
“我可以帮你,但你得把兵权给我。”
“征集不到民夫,就只能用你手下的兵……你不是统领几十万大军,随便调点人来,还搞不定这点活儿?”
“几十万大军,呵呵……那是号称。”
燕西昭摸摸脑袋,头一次有些汗颜。
“若要是真数起人头来,连几万都没……能干活的,就更甭提了……”
耿九尘倒吸一口冷气,“你这谎报军情,冒领军饷,十倍几十倍的……太能吹了吧?”
“这算什么?”
燕西昭一挺平板小胸脯,“当初你们大安还号称一百八十万厢军守京都呢,最后呢?有没有一万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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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后称帝 第九章 挖土神刀
大安的锅耿九尘是不背的,何况大安如今都成了南安。
只是人手短缺的问题,着实要命。
有些东西,他不是不能碰,而是牵一发动全身,动了之后会引发的后果,实在无法想象。
燕西昭还苦着脸,眼巴巴地看着他。
“可你当初一刀就能劈开河堤,是不是……是不是……”
耿九尘暴躁了,“老子不是挖坑的!”
“鸣鸿刀都送你了……”
燕西昭只听人说过,从未见过那一刀的风采,听说当时引得风云色变,电闪雷鸣,因此触动天机,结果耿九尘才会“暴毙”,坐实了他舍身救人的名声,哪怕是敌对方,都让他恨不得能再见一回。
虽然说见了真人后,有些幻灭的感觉,但对那惊艳一世的刀法,还是有所期待的。
“艹,你要让鸣鸿刀去挖渠,它会哭的!”
“那怎么办?”燕西昭两手一摊,“我手下那些兵,别说给你,就是我自己,也使唤不动。说起来,这还是你们南安人给惯的。”
“我大燕本是马背上打下的江山,可自从打下了京都,皇上要重文治,要学习大安文化,重用文人……这别的学起来难,吃空饷刮地皮是学得飞快……”
“正常,学好三年学坏三天,何况南安花了那么多银子赔款养肥,没见过世面的北方土包子不上套才怪。”
“是啊,”燕西昭无奈地叹口气,曾几何时,他也是其中的佼佼者,到死了n次后,才明白自己错在哪里。“雄鹰变成了圈养鸡,野狼变成了阉猪,胃口一天比一天大,几十年下来,昔日的铁甲精骑,现在都快连马都骑不动了……”
“我又不让他们骑马打仗。”
耿九尘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东燕的兵废了关他什么事,说起来都是敌人,越废越好。
“挖渠而已……”
“那都是老爷兵……”燕西昭痛心疾首地说,“都是来混军功吃空饷镀金的老爷兵,真正能干活的……我都没见过几个。”
“你也一样吧!”
耿九尘彻底放弃了,想想兵权燕西昭也没那么容易放手,只不过肯自黑到这种地步,也算他狠了。
“没人,钱总有吧?”
“我有!”
在旁边一直安安静静的楚逸,一听到“钱”字,立刻伸出手来,手心里满满的一把铜钱,上面还沾着点糖汁,亮晶晶地发着光。
“九哥,给你!”
耿九尘接过发烫的钱,觉得眼睛都热热的,一扭头,看着燕西昭的眼神就更危险了。
“你自己说,要钱,还是要命!”
燕西昭当然选择要命,不光是自己的命,还有那二十万即将死于洪灾的人命。
若是命都保不住了,要钱还有什么用。别人不信他,他却相信耿九尘。能随随便便把自己打下来的地盘毫不犹豫地交给南安,能在生死关头还要保住他人的人,人品和运气总不会太差的。
有钱能使鬼推磨,尤其是穷鬼。
洪灾还没发生,后面的旱灾蝗灾还没到来,东山道的人口还没有骤减,其中大部分虽然是大安的遗民,被东燕抢过刮过之后,真正贫无立锥之地,跟耿九尘刚来的时候一样一样,搜干净口袋都摸不出几文钱。
在城门口挂个幡子,招工挖土,管吃管喝,一天十五文,转眼队伍就排出几里地外。
燕西昭的亲兵负责招募,带路,伙食。
耿九尘负责制定路线,带着楚逸也不敢走开半步,这人多手杂的,一不小心丢了可没地找去。
不过鸣鸿刀还是派上了用场。
神刀若有灵,当为之一泣。
起初工地有些乱哄哄的,来的人见有燕兵看守,怕是被骗来服役拿不到钱,想走又不敢走,让干活的时候就开始磨磨蹭蹭半天都没进展。
耿九尘见了也不多说,把燕西昭给备好的零食交给楚逸,拎着刀就上了。
一刀断流这种莽事,不会有第二次。
现在的他实力也达不到,但一刀下去,刀气十余丈,所过之处,齐刷刷的入地三分,瞬间就让两旁说闲话的抱怨的人都闭了嘴,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不知他在干什么。
刷刷刷几刀下去,地上出现个规规整整的长方形方框。
“五人为一组,一个框里一组人,五尺深,挖完每人十五文,偷懒的直接滚,先挖完的先吃饭。”
“每日最先完成的工钱翻倍,偷工减料或是抢别人钱的,先看看你的头有没有我的刀硬。”
“嗯,就这样,开工!”
来的散工也好流民也罢,从没见过这么简单粗暴安排活计的方法,可互相看了一眼后,就立刻确认这法子没问题。再看官兵们对耿九尘恭恭敬敬的态度,知道他说了算,便不再犹豫,有相熟的同村的自发组队,很快就开始干活,速度和效率比先前快了不知多少倍。
看热闹的燕西昭和亲兵起初很愉快,很快也被支使得团团转了。
“去,跟周围村子定竹篓,铺上苇叶挑土。”
“让煮饭的大娘把米汤都单独盛出来,干的给人喝,稀的浇土……”
“收集所有能收集到的五尺以上的木料,运到河堤上,燕小侯爷给钱……”
“石料也要,干草也行,都给钱。”
消息疯狂地传遍了方圆数百里地界,从耿九尘用两文钱买了个小乞丐一背篓干草后,周围的人都疯了。
所有能薅到的材料,不计好坏多少,有一点算一点,从四面八方朝这里涌来。
负责给钱的燕西昭已经麻木了,挥挥手就打发了亲卫。
“再去钱庄换钱,有多少换多少……不,把所有能换到的铜钱都换来。”
他有种预感,耿九尘肯定会花光他所有的钱……破财免灾,就是免不了心疼啊!
“心疼了?”
耿九尘领着楚逸,走到燕西昭跟前,看着他有气无力的样子就想笑。
“要不要我教你个来钱的招儿?”
“要!必须要!”燕西昭顿时来了精神,但看看他的打扮,又有几分怀疑,“什么招儿?我怎么记得你一直缺钱……”
“呵,那是因为老子视富贵如浮云,钱财如粪土。”
耿九尘不屑地一笑,“听不听。”
“听!”不光是燕西昭,连楚逸都跟着两眼放光眼巴巴地看着他。
看来,除了他之外,这世人还是俗啊,统统都抵挡不了阿堵物的诱惑。
耿九尘感慨了一番,指着前方,“两点之间,直线最短。”
“嗯,然后呢?”
“从这里到南山的直线,所过之处,都是荒地吗?”
“当然不是,”燕西昭一怔,回忆了一下耿九尘当时画的图,再想想自己认得的那几家,“孙顾李赵楚,东山的几大世家在前面都有地有园子……”
“那不就得了,钱就在那儿,等着你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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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耿:坑人,咱也是专业的!
死后称帝 第十章 竹杠积德
燕西昭听得目瞪口呆,“你……你这是让我去敲竹杠?”
耿九尘一挑眉,“这怎么叫敲竹杠?这竹杠,本来是他们家的吗?”
“这些土豪劣绅,平日里欺压百姓,强占土地,赚得都是百姓身上的血汗钱。现在我们让他拿出来,既可以修渠造福一方,又可以养活那些失地的农夫,免得他们衣食无着,这分明是替他们积德的好事啊!”
“好事……”
燕西昭擦了把汗,这样的好事,他一点儿也不想要。
“若是他们不肯呢?”
耿九尘按住他的脑袋,转向那些正在挖渠的民夫,“那就从里面找几个人,去喊冤,你替他们伸冤,有仇报仇,一举两得。”
燕西昭顿时悟了,“那就是有冤要伸,没冤也可以制造……”
“那可不行。你要做青天,就不能乱来。”
耿九尘指着那些民夫,随手点了点,“今日来的民夫大部分是附近百十里之内的,昨日我看过黄册,三年前有地的农户尚有十万之多,今年则不足一半。那些地呢?”
“地呢?”燕西昭傻乎乎地看着他,“我怎么知道?”
耿九尘叹口气,“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懂吗?士绅免税赋,劳役也可以赎银,只有这些农夫,开荒种田,却越来越穷,开的地越多越穷,最后土地都到了他们手中,也就没人给你交税了。”
燕西昭别的听不懂,最后一句是懂了,顿时就怒了。
“擦!这些混蛋坑了我的钱?上面的刮油水,下面的偷油耗,就连这些个混蛋也敢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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