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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火车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小冧
当妈的都容易心软。
我花了半个小时,在一个个瞌睡哈欠中做完了一张试卷全部的选择题和填空题,至于正确率,只有金老师会计较。
“小满,你真的要认真一点,这道题跟昨天作业上那道其实是一模一样的,就是根号里这个数字变了一下,讲了不下三遍了吧,你们李老师讲了一遍,我讲了一遍,后来晚上金刻是不是又给你讲了一遍?你要用心记的,不是听到声音就算了的。”我妈拿着我的试卷,我知道,她其实着急多过生气。
想到这里,我的瞌睡虫就一下子全跑了。谷小屿说过,人体内分泌的胆囊收缩素在饭后两小时内会开始慢慢回落,困不是常态。
她叹了口气,好像对我无比失望,又不忍心撒手:“最后讲一遍了啊,明天我再给你做,做不出来就题目抄一百遍。”
我点点头,抓起桌上的笔和草稿纸随时准备等她开口。
那天放学,我没有再跑去学校后面的小路买油墩子吃,而是背着课本跑到学校给高三文科生晚自习用的备用教室后面,磨那张我六十九分的数学卷子。
我其实早就过了会觉得丢脸的年纪,却迟迟才有会害怕让别人丢脸的体会。
我看着那张画满红叉又写满红色解析的卷子,没有任何一个时候,比现在让我更想理解它,不是要为了证明自己不是笨蛋,也不是害怕抄那一百遍题目。
许南佳来教室背书,看到我的时候惊讶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是有点夸张,我觉得她的表情是,她觉得我的行为也是。
我从小跟许南佳学得违心话张口就来,我跟她说:“我不想抄一百遍题目。”
于是顺理成章的,她也给我讲了一遍那道题。许南佳讲得磕磕巴巴,但她用了一个很简单的方法,这次我是真的听懂了。
“你真厉害,如果我的数学有你现在的水平,我也就不烦了。”我说,想了想,又补了句,“模考加油!”
她放下笔,叹了口气,习惯性地揉了揉我的刘海,说:“那希望你一生最大的困境就只是数学不好。”





猜火车 04.仙道同学(上)
第二天谷小屿莫名其妙地出现在门口等我一起去上学。
我对每天早上突然出现的新鲜事已经表示见怪不怪了,边啃着面包边问他:“你今天不用早训吗?”
我们一起等着电梯,他双手插兜,看着地上的瓷砖说:“今天不用。”
我突然想到成溢昨天的话,又问:“那昨天呢?成溢说你昨天也没去,你不是偷懒吧?没有一个月就比赛了。”
谷小屿有些不自在地咳了一声,语气还像怪我多事一样地说:“昨天有事。”
他既然不说,我也懒得多问,省的自讨没趣。
索性他也就出现了那一个早上。
大概过了两个礼拜,成溢突然来跟我说,谷小屿想退出球队。
我第一反应是吓了一跳,第二反应是他在开玩笑,就摆手当玩笑地说:“骗人的吧,他都没跟我讲过。”
成溢黑着脸,一点开玩笑的痕迹都没有表露出来,冷着声说:“我今天去器材室,听到他跟江老师说话。”
听出他话里的不悦后,我自觉地推翻了第二个想法。
成溢正在生气,我看得出来也能理解,谷小屿是和他一起摸着篮球长大的朋友,对成溢来说,篮球不只是篮球,是篮球和谷小屿。
“会不会听错了?”我试图安抚一下他的情绪说,“也可能是最近压力太大了?你们不是还有一个礼拜就比赛了吗,你最好还是去当面问一问他。”
我可能日子算的比球队教练还清楚,因为还有一个星期,我就可以见到温昶了。
成溢把手里的矿泉水瓶子捏得变了形,低着声说:“我看他这两天训练,状态也不对,头两天早训没来,后面有几天晚训也没跟上,都说有事,能有什么事,正规假条开不出来,队里都记过好几次了。”
“你问一问他呗。”我瞄了眼那个可怜的瓶子说。
成溢把手里已经被捏扁的塑料瓶扔进桌边挂着的垃圾袋里,粗暴地掏出语文书往桌角一扔。直觉告诉我,这个时候最好别惹他。
如果不是刻意去敲门的话,我一天到晚都见不到谷小屿一面。我想他是要用篮球上大学的人,应该没有理由轻易退出校队的吧。
所以那天晚上我站在他家门口想了好一会儿,还是选择收回手,转身回了家。
七号的早上,我特意逃了早操跑到办公室,用金老师的手机给温昶打了个电话。他一开始在实验室里没有接到,等到晚上才打回来,害我午饭也没心思吃,下午体育课饿得连热身跑圈都差点腿软摔倒。
不过等晚上跟他确认完,我就高兴得忘了这个小小的不愉快。
谷小屿应该一大早就走了,九点我跟苏亚织约好在学校门口的地铁站碰面,一起乘地铁去温昶的学校。
温昶说话算话,已经站在大门口等我了。
苏亚织见到他也很高兴,没有人会不喜欢温昶。
“小满!”他远远叫了我一声,一只手拿着两瓶水,一只手举起来和我打招呼。
我拉着苏亚织跑过去,没有什么比温昶在等我更让我骄傲的事情了。
我没有告诉过他苏亚织也会来,但他很绅士地把一瓶水给了我,一瓶让给了苏亚织。
温昶带着我们进去,我晃着手里的水瓶跟他说:“我还是第一次来你们学校。”
我没奢望过能考进这所大学,就像我也没奢望过能变得和温昶一样厉害,对我来说,只要能跟在他身后,不要太远就好。
我习惯远远看他了,像在我的小阳台一样。
苏亚织两只手握着水瓶摆在胸前,一边看路边的玻璃窗一边问:“他们今天是决赛吗?”
“不是决赛。”我说,“成溢说是预选赛,但是很关键,如果输了就要去打排位,赢了就可以直接晋级。”
其实成溢和我解释的时候我也听得不是很明白,我只知道,他很看重这场比赛,从暑假加入校队以来,他每天放学都会在体育馆比别人多训练上好一会儿。
我们提前进场,却还是只占到了第四排篮筐后面的位置。一中的球员穿着深蓝色的球衣,在另一边的场地热身。我大致扫了一眼,看见了成溢,却没有看到谷小屿。
于是我又眯着眼睛一个个认真地辨认过去,依旧没有看到谷小屿。我记得他的球衣号码是十三,可场上只有三号和成溢的二十三号。
温昶似乎也发现了,他侧过头问我:“你看到小谷了吗?”
我摇摇头,问:“会不会去上厕所了?”
场馆里闹闹哄哄的,伴随着巨大音箱里放出的《neva lose》,谷小屿缺席这件事,好像并没有被太多人在意。对面几个眼熟的女生,应该是我们学校的,她们起初探着脑袋在球场上看来看去,搜寻无果,也就靠回椅背上,指着其他球员说说笑笑。
我盯着场内的入口,希望能看见谷小屿穿着球衣跑进来。
但是没有。甚至等到那个大个子中锋上场跳球,谷小屿也都没有出现。
我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翻到那条他一个多月前发给我的信息:小满,下个月八号,我们和三中的比赛,你要不要来看?是礼拜六,说不定江老师会让我上首发。
谷小屿这个骗子,他高中的第一次正式比赛,我来了,他却下落不明。
我编辑了一条微信质问他,可是场馆里信号太差,怎么也发不出去,我看着一直打圈的进度条干着急。
温昶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凑到我耳边问:“小谷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出去打个电话问问?”
我放弃跟运营商较劲,按下电源键,把手机收回口袋里,抬头跟他说:“管他呢,我们给成溢加油。”
成溢打得很急,和我看他之前比赛的状态完全不一样,第二节才过了两分钟,他就吃了三次犯规,被教练叫停换下了场。
我看他走到场边,踢了一脚椅子边的矿泉水瓶,转身往替补席上一坐,猛灌了几口水,然后把大毛巾盖在头上,身体里的暴躁因子藏都藏不住。
我意识到,谷小屿不仅没通知我们,可能甚至连成溢也没告诉一声。我怀疑他是可耻的临阵脱逃。
中场休息的时候,温昶又问我:“要不要出去给小谷打个电话问问?”
“别管他了。”我突然觉得好生气。
温昶没再多说,抬头看了眼比分。苏亚织伸手过来捏了捏我的胳膊,忧心忡忡地说:“不会要输了吧。”
我安慰她也安慰自己:“才两分而已。”
下半场很快开始了,成溢从椅子上站起来,提了提裤子,抬头看了一眼投着比分的大屏幕,摸了把脸走上了场。
但他并没有在十几分钟里调整好状态,一节过后,尽管表现得比上半场要小心翼翼,个人犯规还是累计到了四次,我隔着半场都听到江老师训斥他的声音。成溢握着队友递过来的半瓶水,低着头坐回椅子上一言不发。
最后一节哨响,他不出意外地滞留在了候补席,一中依然落后两分,那两分,好像怎么追都追不上似的。
我只能感受到苏亚织抓着我的手汗涔涔的。
最后两分半,江老师拿个战术板拍了拍成溢的后脑勺,还是让他上了场。我看了眼比分牌,突发奇想,转头问温昶:“你还记不记得陵南和海南大附中的那次循环赛?正规比赛结束前那一点时间,陵南就是落后两分。”
那是我看的第一集《灌篮高手》,也因此一度让我以为,鱼住和仙道才是故事的主角。
那天我因为没带钥匙被温昶收留,想起来真是怀念,那个时候只有老式dvd,我坐在温昶家软软的沙发上,看他蹲在电视柜前给我放这么男孩子气的动画。我说我想看《魔卡少女樱》,但温昶不好意思地告诉我,他只有《灌篮高手》和《数码宝贝》的碟片。
“我记得,你想说成溢是仙道彰?”温昶笑了笑,让我突然安心起来。
球权在一中手上,我看着成溢带球转身突破,心里不否认,嘴上却学着安西教练的语气刻薄他说:“他做梦呢,他才比不上仙道同学。”
可我真的希望他不仅是仙道彰,还是最后计谋能得逞的仙道彰。
只是如愿以偿在我生活里出现的概率真的不高,我话音还未落,裁判的哨响就擦过我的耳膜。
成溢不是仙道彰,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在脑子里想出什么挽回比分的剧本就被对手诱导犯规了,一中落魄得像被引爆第一条不安定因素的湘北。
他成了七年前那场比赛五犯离场的鱼住纯。
或者更糟。
成溢没有直接下场,他把球往地板上一砸,走过去和裁判争论,接着伸手就用力在裁判的肩膀上推了一下。江老师和几个队员立刻跑过去拉住他,场子一下子嘈杂起来,有人嘘声,有人喊黑哨。
苏亚织大叫一声,我也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站起来看场里的情况。成溢虽然没有谷小屿那样的好脾气,但他也从来不会在球场上这样失控。
江老师把他拉回到场边,一只手不停地敲着战术板骂他。
温昶拉我坐下,和我解释说:“进攻犯规。”
“不是黑哨吗?”我跺跺脚气道。
“这取决于裁判对比赛的掌握。”温昶有些无奈地摇摇头,“可他顶撞裁判,会判技术犯规,严重处理的话,还会被禁赛。”
我倒吸一口凉气,看了一眼场下的成溢,他涨红了脸,眉头紧锁,额前的头发因为浸了汗水都一撮撮直立起来了。
比赛还要继续,尽管只剩下了两分钟。但我一点都不关心输赢了,我只想知道,他们会怎么惩罚成溢。
结果并没有太好,晚上苏亚织打电话告诉我,成溢被停赛一个月,也就是说,接下去的一轮排位赛,他都没有办法参加了。
我放下电话,气冲冲地跑去对面敲门,开门的是谷小屿的爸爸,他告诉我谷小屿去爷爷家了。
也罢,躲得过初一,躲不了十五,我不着急找他算帐,等礼拜一上学了,我总有机会逮住他。




猜火车 05.仙道同学(下)
成溢不光停了比赛,连训练也停了。而谷小屿,学校球队周一给了通知,他被开除了,这还是让我没有想到的。
但我一点也不同情他,我比较心疼可怜的成溢,在我对他的同情心碰了一鼻子灰之前。
第二天早上成溢一句话没跟我说,我刻意和他搭话他也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说起来也奇怪,他好像只是不理我,可我又有哪里惹到他了呢,我至始至终表现得和他同仇敌忾,没在他面前帮谷小屿说过一句话。
午饭铃响了以后,我实在是忍不住了,抓着他问:“成溢,你干嘛不理我?”
他整理着书包,头也没抬,睁眼说瞎话:“没有。”
我把手里的书往桌上一扔,反驳他:“没有个鬼,你有毛病?你挨了处分,干嘛把气往我身上撒?”
成溢根本不理会我的愤怒和指责,拿起书包就要走,我翻过凳子拦住他质问:“我哪里惹到你了?你话讲清楚,我最讨厌冷战,娘炮!”
成溢这下终于肯拿正眼看我了,目露凶光,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你再说一遍。”
他从小到大就没少吓唬过我,所以我一点都不怕了,仰着头横道:“干嘛?你不敢打谷小屿,就挑软柿子捏是不是?我告诉你成溢,你挑错柿子了!”
“你少管闲事。”他把书包往肩上一背,想绕过我往另一边走。
我伸手拉住他的书包说:“你也少自以为是!”
“你再吵,信不信我真揍你?”他回过头威胁我。
“人中龙阳!”我脱口骂道。
成溢愣了一下,低沉着声音问:“什么意思?”
“还是娘炮的意思。”我松开他的书包,得意地说。
“你!”成溢抡起拳头想揍我,手提到半空中还是忍住了。
我也生气了,转身就拿起桌上的书往教室外面走,心里骂他活该。
我怎么会有这么一群倒霉朋友。
许南佳看出我的不高兴,趁金老师上厕所的间隙,拖着椅子过来问我:“怎么了?为谷小屿和成溢的事难过呢?”
“呸。”我根本不想听到这两个人的名字。
许南佳更加好奇了,一定要问出什么名堂一样,一中第一八婆果然名不虚传:“怎么了?跟他们不高兴了?他们怎么你了?”
我被她这么一问,心里一下子觉得委屈起来,哭诉道:“成溢那个神经病跟我挂什么脸啊,又不是我让谷小屿不去比赛的,也不是我让他比赛犯规的呀,哦,还有他顶撞裁判,好像都是我害的一样。”
许南佳听明白了,拍了拍我的背说:“真过分,别理他们了,放学我请你去天街吃冰淇淋。”
我吸了吸鼻子,侧头问她:“你不晚自习啦?”
“我们吃完再回来,今天督班不在,可以晚一点没关系。”她说。
我想了想,抬手摸了摸脸颊,我以为自己哭了,其实并没有,诶,我这该死的坚强:“算了吧,我来例假了,不过我记着了,你下次要请我吃。”
许南佳捏了捏我的脸说:“没问题,高兴点。”
成溢的发泄对象从我以为的谷小屿变成了我和谷小屿,世界就像颠倒了一下一样,我跟他每天不说话,他跟谷小屿也当陌生人,以前成天抱着篮球腻在一起的两个人,现在变成了篮球、成溢,和谷小屿。
说起谷小屿,他对自己惹出的这场风波完全没有一个交代。他现在不用训练了,却也不等我一起上下学,有时候上体育课碰了面,也像躲瘟神一样地避开我。我知道他这是做贼心虚,那我偏要看看,他准备躲到什么时候。
温昶发消息问我,谷小屿和成溢怎么样了,我告诉他,这两个人已经变成平民,开始被迫参加早读了,他们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好几天了,成溢对我依旧冷冰冰的,不过我倒是没那么生气了,那天骂了他以后,就又开始心软同情他,所以我默默把桌子往他那边移了移,取消了那条之前刻意被我留出来的“三八线”。
这还不够,物理课后我又心血来潮,故意拿书本越了界。
成溢看了一眼我的书,没说什么,我就又得寸进尺,用胳膊肘顶了顶书脊,整本书就都掉到了他桌上。
他扫了一眼,说:“不要我就扔了。”
我赶紧伸手把书拿回来,狼狈地说:“你怎么做人这么坏的。”
成溢半天没说话,像是犹豫了一会儿,然后像做出一个伟大抉择一样转身从椅背上的书包里拿出一盒巧克力,用两根手指推到我面前。
我低头看了看,包装没见过,但看起来就不便宜,因为上面印着的外文,我一个都不认识。
我有些惊喜,但又克制了一下表情,抬头假装很冷漠地问:“干嘛?”
“我爸从比利时带回来的,说是小于廉边卖的最好的那家,但谁知道好不好吃。”他边动手收桌上的书边说。
我窃喜,但依旧端着架子说:“亏你叫成溢,一点诚意也没有,不过好吧,我原谅你了。”
他睨了我一眼,难得别扭地来回拿着折腾了好几遍,终于把那本下节课要用的书放到桌角。
我打开盒子取了一块,撕开锡箔纸塞进嘴里。是黑巧克力,尝不出味道好在哪里,但就是很特别的感觉。
我把数学书翻开,指着他书封上的名字没脸没皮地说:“你看,我们是情侣名。”
他轻轻哼笑一声,温温地骂道:“神经病。”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莫名其妙跟我发火,但总算是和好了,我一直信奉,结果最重要。
我心情很好,中午的时候还把成溢的巧克力分给了许南佳这个资深巧克力品鉴师。她看到包装的时候就告诉我,这是比利时的克特多金象,是世界上最好吃的巧克力。
于是我更开心了,在电梯口看到谷小屿的时候,也没再故意无视他,而是眼疾手快拦住了他的去路。
我开门见山问:“你为什么没去比赛?”
谷小屿有些慌乱,他大概没想到我会和他说话。但几秒钟后,他又变得很镇静,若无其事地躲开我的目光,盯着电梯楼层的显示屏说:“有事情。”
“能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情?”
谷小屿伸手按电梯按钮,说:“你别管这个了。”
我想到那天成溢也跟我说这样的话,男孩子怎么都这么自以为是。
“我才懒得管你!你以为你是谁?”我快被他气得都忘记巧克力的快乐了,转身抬手用力戳了戳已经被他按亮的电梯按钮。
“小满。”谷小屿轻轻叫了我一声。
“别叫我!”我回过头朝他吼了一声。
电梯门开了,但谷小屿没动,我也没动,没多久,门就又关上了。
谷小屿抿了抿唇,好一会儿才开口说:“我不想打篮球了,我想专心读书,以后考一个普通的专业。”
“为什么?”
那个时候的我根本不能理解,明明有更好的机会在眼前,有些人却可以说放弃就放弃。
“我想过了,我的水平,以后打职业希望不大。”他有些无奈地扯出一个笑脸给我看。
“谁说的,校队里没有比你和成溢水平更好的了。而且…而且你就算以后不想打球了,现在也可以用篮球上一个更好的大学。”我看谷小屿的表情有些微妙的变化,连忙补上说,“我的意思是,那样更保险。”
“我既然心思不在那里了,也没必要待在校队拖大家后腿。我说真的,我对未来没信心,已经决定了。”他没有一点动摇,也是,后悔已经来不及了,他已经被开除了。
“可你都打了那么多年篮球了,说不打就不打,以后肯定会后悔的。”
我想起初三那次联赛,我和苏亚织翘课去看谷小屿打球,当时只落后一分,可时间不多了。谷小屿最后一次组织进攻,拼尽全力却还是没能把比分扳回来。所有人都因为输球而懊恼痛哭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站在罚球线边,一只手插着腰,一只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仰着头释怀一笑,和那个热血的少年时代格格不入。
但最后读秒阶段,那记制胜球没有打入后他落地转身,呆呆地看着比分板的样子,还有我当时心里难过的感觉,这些我都记忆犹新。
我一直觉得,篮球对于他来说,应该像温昶于我一样重要,我是不可能放弃温昶的,知道他交女朋友的时候,我在草稿纸上写了一百遍放弃喜欢,都没有放弃。
坚持原来也并不难啊。
谷小屿拉了拉书包背带,轻松地一笑,说:“你好夸张,我只是不参加训练和比赛而已,又不是再也不摸球了,篮球还是我最钟情的游戏,它给我带来的挑战和享受,是怎么样都不会变的。”
以前温昶说,谷小屿是个内秀的人,当时我置之一笑,觉得他根本就只是个傻大个而已。
但现在我突然觉得,温昶是对的,他真的从不会出错。
谷小屿更像是仙道彰,他有热血,也够洒脱,愿意拼尽全力,也敢明目张胆地暴露自己的弱点。他总是云淡风轻地笑一笑,让我安心又惆怅。
可即使是这样想,我也依旧很难释怀。因为大家可以去期望仙道成为一个优秀的攻击性控卫,或者一个胜过田冈百倍的完美教练,但没有人会接受他以后成为一个出类拔萃的渔夫,至少我不能。
况且对我来说,输球就已经是天大的坏消息,更别说告诉我,仙道彰放弃篮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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