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牛吏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天下九九
除了这些有功之士外,皇帝最关心的要数捉到的俘虏,表彰会结束就去挨个盘问,这让将士们十分奇怪。小班登从来不耻上问,替所有人问出了这个问题:“陛下,你跟这些俘虏有什么说的?”
“你懂个p!”皇帝道:“这叫搜集情报,咱们初来乍到,对敌军的情况一无所知,不得找些知道内情的人问问吗?还有人比这些俘虏更了解石里坞内的情形吗?”
当天夜里,皇帝命几个军吏分头审问战俘,一直折腾到半夜才休息。据说俘虏们都受到了很好的对待,激动得连声惨叫,之后便对皇帝陛下感激涕零,全体转投到麾下,发誓效忠陛下。
第二天,皇帝又召开了一个小范围的战斗总结会议,参加者是全军屯长以上将士,乌家父子三人列席。
二曲曲长孙易率先介绍了战斗情景,副曲长和三个屯长进行了补充说明。这就不像昨天表彰会上“三敢”说得那么绘声绘色了,而是纯粹从技术角度进行分析。
之后全体人员进行讨论,就弩兵的使用、出击的时机等等方面各自表达意见。都是少年将领,年轻气盛,说话也不讲究,经常说着说着就互相叫起板来,大帐中火药味十足。皇帝不时地叫停,打断他们的争吵,才能使军议能继续下去。
真理越辨越明,这种大讨论对于将领的成长是十分有益的,现在只有二曲吃了口猪肉,其他各营还没有机会,那就先看看人家是怎么吃的,自己才不至于到时候不知如何下口。
刘盆子基本没怎么发言,大部分时间是在听。
从战斗的进程来看,孙易的表现可圈可点,形势判断准确,反应迅速,处置果断,表现出了成为一个优秀将领的潜质。如果他一直保持这种指挥水准,二曲很有希望成为全营主力曲。
可是战斗中依旧反映出了一些问题,比如弩兵的保护。虽然躲在工事后面,依然有一个弩兵阵亡,这也是本次战斗唯一的阵亡人员。当时有几个凶悍的敌军纵马跃过壕沟,试图从栅栏上爬上来,而且有一个人居然成功了,他翻过栅栏砍翻了一个弩兵,又向其他弩兵冲去,多亏两名乌家子弟站在旁边,联手击杀了他。而二曲负责近身格斗的刀盾兵此时都集中在营门口长兵的身后。
刀盾兵是这次二曲唯一没有受到表彰的群体,整场战斗无所事事,基本没有发挥什么作用。
羽林将士通过高热量的伙食和充足的训练,力量都有了较大增长,但是与成年悍匪比起来身体依旧处于劣势,尤其是弩兵,除了操作大黄弩的孟愤等人之外,选的基本都是年龄较小,身体比较瘦弱的少年,如果有几个敌军翻越栅栏,打开一个缺口,在近身搏击中弩兵完全不是对手。
一旦弩兵的射击网络被破坏,失去远程火力压制的敌军骑兵将蜂拥而上,羽林军将面临全军覆没的危险。
皇帝陛下指出了这一点,也是稍微敲打一下孙易,免得他得意之下被捧杀。
将领们纷纷表示,骑兵素质的提高迫在眉睫,居然有好几个追逐敌军的骑兵半路掉下马来,有一个还摔断了腿。由于骑术的限制,士兵们在马上的战斗力大打折扣,否则这次的战果应该会更大。
皇帝道:“老乌,你们乌家人的骑术怎么练出来的?”
乌春道:“这个是童子功,后学的怎么也赶不上!”
刘盆子指着他那些少年将领,“他们,难道他们不是童子吗?”
乌春大笑,将领们都有些尴尬,只有班登抹着鼻涕道:“陛下,臣,臣是童子,臣想学骑马。”
“你学骑马干什么?又不用你上阵杀敌。”
“臣要贴身伺候陛下,陛下要当马上皇帝,臣,臣总不能在地上跟着跑吧!”
刘盆子很气愤,这个鼻涕虫还缠上他,甩不掉了!
他只好扶着额头道:“好好,你学,让老乌找人教你。”
乌盖道:“陛下,平顶坞周边都是大片的草场,水草好得很,陛下若想练骑兵,那儿倒是一个合适的所在。”
“对呀!”皇帝一拍巴掌,“在那儿开设一个骑兵培训基地,老乌找几个好手作教练,替朕训练骑兵!”





牛吏 第63章 63.超大肉票
羽林军的第一场胜利对于刘盆子来说意义非凡。
在郑县的时候,他并不确定这样的训练会取得多大的成果,如今看来这条路是走对了,按照这条路走下去,假以时日,羽林军有可能成为天下精兵。
他如今满脑子想的是带着自己练出的精兵横扫天下,至于刚穿越时的种种打算都不知丢到哪儿去了,唉,堕落了,只怪当皇帝的感觉太爽,刘盆子上瘾了。
让刘秀见鬼去吧!朕要当最大的boss!
眼前的石里坞是他boss途中的一个考验,事实证明,凭借工事防守,羽林军还是有一定承受力的,可是野战呢?攻坚呢?都将在这次的远征中一一经受考验。
羽林军两千人,乌家一共五百人,两千五百人的队伍面对着聚集了两万人的两座堡垒,这仗怎么打?
小皇帝的法子很简单:等!
等援兵。
皇帝宣布,再等几天,就有数万援兵到来。
这让羽林军将士心中越发有底,少年人本来就胆子大,再加上刚打完一场胜仗,别说面前有两万人,就是有十万又有何妨?有人甚至叫嚣着说,我们不需要援军!
一时间,各曲将领轮番向皇帝请战,却全都被斥退,皇帝的答复是,谁也不准出战,都去挖战壕。
“哪儿有什么援兵?陛下就是胆子小。”刘彪从大帐中出来,气呼呼地向旁边的王猛嘟囔。
“胆子小的敢带着两千人和两万人对峙?”胡狗子不屑地反驳道,“我看是真的有援军,要不陛下怎么会派斥侯向后搜索三十里。”
“就是有后援也没多少人,沈阳县城一共三千人,夏阳带走了大半,杨树堡有千儿八百人,穆弘就是都带出来也顶不了什么事。”
“别忘了家里还有三千羽林军。”王猛说道。
“那些娃娃兵儿才训练几天,哪儿能跟咱们老兵比。”刘彪口气里全是鄙夷。
其实他们这一批也不过多训练了半个多月,就以老大哥自居了,就像现在大二的学生看大一的新生,怎么看都是小屁孩儿。
抱怨归抱怨,圣命是必须执行的,两千多人都被赶去修工事,营地周围挖了深深的战壕,布满了鹿角、拒马和铁蒺藜,栅栏加高加固,又添了一重,营地两边各起了一座高高的望楼,日夜有人在上面登高瞭望。
刘彪骂骂咧咧地吆喝着士兵们干活,越想心里越是憋气。因为手下人在杨树坞抢劫,他被降了一级,以副曲长身份代理曲长职务。前两天和孙易争当大军前锋失败,人家二曲已经立了功。到如今三曲寸功未立,自己还背着个处分。争强好胜的刘彪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因为一个士兵树栅栏时不小心,把一根栅栏弄断了,刘彪上去就是一脚,把士兵踢了个跟头,又用鞭子没头没脑地抽了过去,大声骂道:“没用的东西,做什么都是笨手笨脚的!”
士兵抱住头在地上翻滚,不住声地讨饶,可这更让刘彪生气,男子汉大丈夫,挨两下打就叫成这个样子,成何体统,于是他的鞭子抽得更狠了。
“刘曲长好大的脾气!”一个人从他身后走了上来。
刘彪扭头一看,原来是牛得草,便没好气地道:“木头牛,你不要说风凉话,这大热天的,让你挖半天战壕试试?”木头牛是牛得草的外号,从前牛马厩的兄弟们都这么叫。
“我没挖战壕,可是搬了半天的拒马,不比你轻松!”
刘彪哼了一声,说道:“你说说,打仗不就是冲锋吗?把营盘建这么结实,准备在里面住几年生儿子吗?咱们赤眉军啥时候挖过战壕?立过栅栏?不也从青州打到了这儿?”
牛得草嘘了一声,“刘曲长,你说话小心些,这些话传出去会动摇军心的,传到陛下耳朵里,少不得又要收拾你。”
“收拾就收拾,反正都背了个处分。别人打前锋,我就挖战壕的命,别人吃肉,我连汤都喝不着!”
“你这脾气还是这么……唉!不跟你聊了。”牛得草忽然一立正,身体拔得溜直,正色道:“奉陛下之命,命三曲曲长刘彪觐见。”
刘彪面色狐疑:“陛下召见有什么事吗?”
“这个我也不知道,只知道皇帝陛下只召见你一人,别的曲长都没有。”
刘彪懊恼地把鞭子丢到地上:“难道又做错了什么,又要挨处分了?”
他进大帐时很有点忐忑不安,行过礼后,偷偷看了看皇帝的脸。陛下表情很严肃,没有一丝笑容,刘彪心里更没底了。
“刘曲长!”皇帝开口了,语气十分郑重,“三曲是一个光荣的集体,第一届大比武的冠军,因为上一任刘曲长另有任务,我把这个集体交给了你,希望你将三曲的光荣传统延续下去。”
小皇帝的语气十分现代,好在羽林军将士们都习惯了,一点不觉得违和,反而形成了一股效仿皇帝说话的风尚。
刘彪听了这话,心里咯噔一下,皇帝的意思是,一个好好的三曲让我带坏了吗?难道又要挨处分?自己是不是应该主动一点?
“陛下,臣,臣是对挖战壕说了几句不该说的话……”
“哦?你不喜欢挖战壕?那这个战斗任务只能交给别的曲了……”
“别,陛下,是什么战斗任务,是不是打前锋?我要,我要新任务!”刘彪身体站得笔直,大声道:“一切行动听指挥,请陛下下达命令!”
“别吵!这是个秘密任务,只能你一个人知道。”皇帝陛下突然鬼头鬼脑地笑了,“来,过来,朕有个想法,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干。”
“敢!只要有仗打,我什么都敢!”刘彪凑近前去,两个人头碰头嘀咕了半天。
刘彪从大帐出来时简直像是换了个人,这几天的郁闷一扫而光,整个人精神焕发,甚至拍着班登的肩膀说:“小班登,哪天带你见见世面,喝酒!”
当天下午他便拉出了一支小分队,人手一把铁锹出了大营,迎面正碰到牛得草,远远地冲着他喊道:“刘曲长,你这是干嘛去?”
“陛下命我出去再扎一座营,咱们挖壕沟去!”刘彪兴致勃勃地喊道。
牛得草看着他的背影有点发懵,这人吃了迷魂药了?怎么半天的功夫变化这么大?
羽林军到处挖战壕大搞基建的时候,石里坞中正在斗鸡。
“大将军”张丁弯腰曲背,眼睛死死地盯着围栏里的一红一白两只鸡,嘴里不住地大声呼喊:“上!上!咬死它!对,就往头上咬!冲,向前冲!别跑啊!马勒戈壁的,谁让你跑了?这个畜牲!”
他忽然一把抓起斗败的大红公鸡,脚踩鸡身,扭住鸡头,自靴筒中拔出匕首,向鸡脖子上一抹,随即两手将之凑到嘴边,啧啧有声地吸吮起来,公鸡在他手里不断挣扎,鸡血流得他满脸都是。
张丁吸足了鸡血,用袖子将脸一抹,抹得脸上一片狼籍,胸前衣襟上也到处都是红迹。他咂着嘴,向身边的谋士苏延年道:“刘盆子在忙什么?”
“回大将军,赤眉贼都在挖壕沟,加固军营。”更始帝封了他一个将军名号,可张丁总是让人在前面加个“大”字,仿佛如此方能显示他的地位。
“这是要跟张某耗上了……他有多少兵马?”
“扎了两座营,一大一小,看营盘大小,大概有三千兵马。”
“听说羽林军全是娃娃兵,可是真的?”
“上次冲营的人回来说过,羽林军确实年纪不大,都是半大小子。”
“一群废物,竟然被群孩子打得屁滚尿流!”
“大将军不可轻敌,羽林军虽然年纪不大,可他们的弩器太多,站在营中发弩,孩子与成人无异。”
“东坞的蔡兴怎么说?”
“蔡兴说他这几天生病了,没法子领军出战,请大将军宽限几日,等他身体好了,一定亲自带兵出击,与刘盆子决一雌雄。”
“这个老狐狸,占便宜的事儿抢着上,出力的活就向后躲,张某早晚收拾了他!”张丁说话恶狠狠的,衬着他满脸的鸡血,显得尤其可怖。
石里坞东面有一个小坞,里面屯扎的是偏将军蔡兴,手下有三五千兵马,名义上归张丁节制,但经常是阳奉阴违。
苏延年向前凑了凑,“这个刘盆子……末将的意思是,莫不如不理,要想攻下石里坞,没有五六万人根本不济事……他愿意在外呆着就呆着好了,又伤不了我们分毫。”
“大司马那儿有消息吗?”张丁没接话头,忽然问起了朱鲔。
大司马朱鲔是更始政权中数一数二的实权派,此时正率领三十万大军镇守洛阳,与刘秀的大军对峙。
苏延年道:“没有,最近战事紧张,大司马恐怕暂时无暇顾及我等。大司马叮嘱过,只要我等守住这石里坞,收集水陆两路往来的钱粮,时时运往洛阳即可。大将军,这个月的钱粮已经迟了十天,您看……”
“钱粮,钱粮,就知道跟我伸手要钱粮!我都被贼人堵住家门口了,他们都跑哪儿去了?张某人是他朱某人的钱袋子吗?缺钱的时候掏个空,看着没用了就当块破布丢掉!”
张丁在此独霸一方,背后的靠山就是朱鲔,朱鲔镇守洛阳,广积粮草,命石里坞每个月运送钱粮过去,平时张丁不敢推诿,自从赤眉军进了关中,更始军节节败退,朱鲔则在洛阳附近与刘秀部将冯异激战,被打得出不了洛阳城。形势不利于更始政权,张丁的心态也随之发生了变化。
这是他第一次当着手下的面抱怨朱大司马,苏延年吃了一惊,立时闭嘴。他本是朱鲔的门客,被派到石里坞做张丁的下手,名义上是协助,其实是监视。
张丁本是私盐贩子出身,聚集了数千亡命之徒,乘大船往来各地贸易,横行大河,获利巨万。近些年因战乱频仍,私盐贸易也不太好做,张丁便带领手下弟兄强占了石里坞,将原坞主蔡兴赶到了东边的小坞去。
从此后他由流动的强盗变成了坐地的强梁,卡在这水陆交通要冲之处抢劫勒索,日子比从前过得更加滋润。
更始帝刘玄入主长安,听说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竟然有这么一个强盗窝,便想发兵攻打,朱鲔从中斡旋,劝阻了刘玄,却趁势把石里双坞收入囊中,成为他自己的私人钱包。
张丁依附朱鲔,虽然要交巨额的保护费,可几乎就能合法打劫往来客商了,日子过得依旧不错。不过如今更始政权摇摇欲坠,大司马的保护伞破了洞,眼看要罩不住他了,他张丁只能自救,那还给你交个p!
当然,大司马拥兵几十万,坐守坚城,也不是那些容易就能倒的,如今还不能轻易开罪他。
“延年,不是张某不想送钱粮,如今道路不通,钱粮漕运过去,万一落到别人手中,那不是资敌吗?等大司马打通了道路,张某一定立刻发船!”
“既然如此,请大将军谨守石里坞,等待大司马的捷报。”
张丁恨恨地道:“一共三千娃娃兵,谨守什么?张某纵横大河几十年,什么狠角色没见过?被一群孩子堵在坞里当缩头乌龟,张某人丢不起这个人!我倒要看看这个乳臭未干的小皇帝有多少斤两!”
苏延年道:“可上次……”
“上次只有几百人,这次张某要玩把大的,也算看得起他这三千人马。留下一千人守坞,剩下的都去!把刘盆子给我抓回来,我要跟赤眉贼好好地谈笔买卖。”
苏延年也笑了,说道:“听说刘盆子的娃娃兵全是赤眉贼大小头头的娃儿,要是全抓来,让他们一个个的赎回去,那赤眉贼的家当都要被掏空了。”
对于这群强盗来说,这不过是一场超大型的绑架勒索活动而已,三千个娃娃兵在他们眼里就是三千个肉票,又仿佛是三千个招财猫,在向着张丁不住地招手。




牛吏 第64章 64.干就是了
警报的号角声响彻军营,乌米奔出大帐,大叫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一个乌家兵大声回答道:“据说石里坞大军出动,陛下命令全军备战!”
“哈哈,又有羊上门了!”乌米掉头向马厩跑,边跑边吩咐:“快,把乌家勇敢的儿郎都喊起来,随我出营宰杀羊羔!”
乌家兵三三两两地跑了出来,全都乱哄哄地向后面的马厩跑,谁也不需要等谁,怎么行动全靠自己领会,有的人听到了命令,有的人就是完全跟着前面的人走。速度快的已经随乌米冲向营门,反应慢的还没有上马。
与之相比,羽林军则秩序井然、忙而不乱。
士兵都一队一队地集结在长官身边,接到命令后,随着口令一齐向指定的位置小跑过去。长兵矛戟如林,像一个个硕大的刺猬,快速在营中移动,弩兵一排排地抵达射击位置,中间留有空隙,以备后排上来轮射。就连骑兵都是列着队,让马儿小步慢跑。
与羽林军比起来,乌家人乱糟糟的样子显得极不和谐,就像是平静的湖面上钻出水来乱蹦乱跳的鱼儿,格外显眼,距离很远就能看见。
乌米可不管这些,他恨不得早早冲出去杀敌,虽然半路不断遇到正在集结的羽林军,却依旧保持着高速度,好在乌家人个个骑术精湛,控制着马儿在营中左闪右转,并没有发生什么冲撞事故。
距离营门几十步远,前面出现了一排士兵,个个手持长矛,矛尖向前,竟不是朝着门外,而是向着奔驰而来的乌家众人。一个人手持环刀站在士兵的前面,却是军司马丞吕钦。
乌米并未勒马,只远远地大喊道:“闪开!”直直地向着队列冲了过去。以他的经验,等马到了近前,那一排纸糊似的士兵就会忙不迭地闪出一条路来。
可面对冲过来的骑兵,长兵们一步也不敢退,他们知道,吕钦执法严正、不徇私情,任谁的面子也不卖,否则陛下也不会让他当这个得罪人的军司马丞。
谁若是在没有得到命令的情况下后退,搞不好被当作临阵退却,当场斩杀。因此尽管眼看着战马直冲过来,士兵们却只能站在当地,紧紧地握住手中的矛戟。
乌米一人一马冲到吕钦面前,一个急停,马儿纵声长嘶,前蹄高高扬起,重重落下,这时马头距离吕钦只有两尺不到,鼻息已经喷到他的脸上。
吕钦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一张脸冷得像是石雕,如果不是他开口讲话,乌米简直要怀疑这不是一个活人。
“羽林军军法第二十七条,不准在营中纵马奔驰,下马!”
乌米冷笑道:“养羊的法子驱赶不了恶狼,你的军法管不了我们乌家的人!”
“在羽林军军营,就该遵守羽林军军法!”吕钦的眼睛转了一轮,让他的整个人有了些生气,“看在你是外军,不明羽林军军法的份上,此次免予追究,若有下次,军法从事!下马!”
乌米有些烦躁了,“赢弱的小鸟试图阻挡老鹰飞翔,是不是你还没睡醒?闪开!莫要阻我杀敌!”
“陛下有令,现在谁都不准出营!”
“少拿皇帝来吓我,你若再不闪开,我的马儿可要发脾气了!”
“想要出营,除非从我身上踏过去!”
吕钦身体虽然瘦弱,可拦在乌米的马前,就像是一座谁也撼不动的山。面对毫不妥协的军司马丞,乌米愤怒地举起了马鞭。
这时一个人急匆匆地跑来,手中举着一块黑色的令牌,远远地大喊道:“传家主之命,从此刻起,乌氏骑兵全归羽林军统领,谨遵羽林军军法号令!”
使者手中拿的是乌氏令牌,见到令牌如见乌春本人,违抗者将被施以家法。即便桀骜如乌米,也不敢违抗家主的命令,只好跳下马来,将马鞭恨恨地摔在地上。
----
一大早石里坞便有了动静,坞门大开,人马一队一队地从里面开出来,强盗们的武器并不统一,各种各样的兵器都有,服装也是随便穿着,看那个乱糟糟的样子,几乎就是另一个翻版的赤眉军。
羽林军斥候远远地窥伺,这么大规模的行动,当然无法保持隐秘,斥候们已与石里坞军游骑开始零星的接战,不断有人在石里坞与大营之间来回奔波,飞马报讯,整个龙骧营第一时间动员起来,迅速进入备战状态。
将士平时说话吹牛都很英雄,可事到临头却是又一番心情。众人听说至少有上万人马,顿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即便是刚打过一仗的二曲,也没见过这个架势,上次只来了几百骑兵,还有人冲进营里,斩杀了一个弩兵。
一万多人是什么概念,赤眉军营中长大的孩子都知道,基本是赤眉军一个营的水平,那可是超级大的一片,冲锋的时候是乌泱乌泱的一大群。
公孙准握着弓的手心里全是汗,他从来没有面临过这么人数悬殊的战斗,虽然他没少上战场,可那时情况都是反过来的,赤眉军才是乌泱乌泱的那一方。
以多打少惯了,冷不丁面对数倍于已的敌人,这仗还真有点不知道怎么打了。
此时他带着一百多名弓箭手在营门前的空地上列队,羽林军中射术还说得过去的士兵全集中在这儿了,面对上万敌军来说,一百名弓箭手显得太寒酸了。
这时皇帝陛下突然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内,他穿戴着闪亮的盔甲,昂首挺胸、大步赶来,整个人都透着精气神。全军将士见了他,顿时觉得精神一振。
皇帝陛下亲临战阵,与大家一起战斗。看他那样子,简直是英气逼人!
刘盆子大步跨上点将台,把手向胸前一举,才发现手中没有麦克风。他妈的这个落后的时代,扩音器都没有,发表个战前动员只能靠吼。
听说敌军就在几里之外,正在缓缓向军营逼近,小皇帝也没功夫废话,他用尽了平生的力气,大叫道:“兄弟们,啥也不说了,只有四个字:干他娘的!”
1...2324252627...186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