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太子妃的咸鱼日常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青析
但他脸上棱角更突出了,薄唇紧抿,眉心紧皱着,把“不悦”两个字刻在了脸上。
人,明明还是那个人。
只是从前在她跟前还能装一装温润,如今给人感觉很是冷肃。
宁容嘴里说着担忧,细白的指节又在糕点边缘试探。
她真的好容易饿,肚子的崽明明是个普通崽,怎么跟个哪吒一样,吃不饱也睡不饱。
她和樱桃再想隐瞒,这么明显的端倪,再看不出来便是眼瞎了。
杜嬷嬷喜不自禁,一面严令秋蕊等人不许外传,一面却要控制她的饮食。
每日规定了什么点能吃糕,什么点用膳。
就连每次用多少,都规定了具体分量。
太子来得不巧,这会儿正是她两餐之间,获准可以吃糕点的时候。
今儿樱桃做的糕点是咸口的松瓤鹅油卷,是她特地寻了松子、鹅油和面粉和在一起做的。
卷形蓬松,咸淡适口,入口酥脆。
刚摆上来,宁容就数过了,只有三块儿。
太子来了,她也没忍住,尝了一口,果然很好吃,这会儿正眼巴巴地看着呢。
趁着太子说话,她指节轻动,趁他不备,又捻起一块糕来。
胤礽额角狂跳,她动作这么明显,真以为他什么都看不见吗?
傻女人眼里根本就没有他,只有眼前这几块糕。
太子动作比脑子更快一步,尚未作出反应,人已经迈了出去。
修长的手指一把捏住宁容的手腕。
翻转,俯身,吃糕,一气呵成。
见太子妃一脸懵地看着他,胤礽还得意地扬了扬眉毛。
太子眼底终于有了笑意,“难怪你记挂,这糕味道不错,谁做的?赏!”
说完这一句,他似觉得还不够,当着宁容的面,把最后一块糕,也一并捻起,放入口中。
甚至连宁容的蜜茶也不放过,“咕嘟”两口喝了个精光。
宁容:......
许久她才木着脸,“妾身替樱桃谢过殿下赏赐?”
胤礽优雅地拿帕子擦擦嘴角,眼神温和,“不必了,下次做了再给孤送来便是。”
清穿太子妃的咸鱼日常 第46节
“好、好的。”
吃完这顿还想着下一顿,果然是渣男。
嘤嘤嘤,老娘怀着你的崽,竟然还要饿肚子。
原只是有些生气,不知是不是怀孕了,格外敏感些。
宁容真哭了起来。
她端坐在一旁不说话,眼神执拗地看着空了的碟子,默默流泪。
胤礽先时还笑着,乍一回头,唬了一跳。
他手忙脚乱给她擦眼泪,“容容,你哭什么?不、不会为着这两块糕吧?”
他想想都觉得不可能,太子妃端庄宽和,大方得体,断不会为了这两块糕哭的。
再说,他平日里并不曾短她什么呀。
即便好几日没见面,他从皇阿玛处得了赏赐,还是头一个送来给她。
宁容收回目光,咬着牙,“妾身太开心了,殿下终于来了,妾身喜极而泣。”
虽然胤礽非常怀疑她这话,但宁容都哭了,他也只有柔声哄劝的份。
“好了好了,这次是孤不对,往后定日日来看你,等日后进了新人,也不会忘了你?”
堂堂太子,低头认错,胤礽简直要为自己掬一把伤心泪。
宁容哭的更凶了。
特么的狗太子,吃了她的糕,还要说这种婊里婊气的话。
以为她盼着他来吗?
呜呜呜,有种这辈子都别进正殿的门!
胤礽却以为她吃醋了,心里熨帖面上还要假装严肃,“太子妃,你如此使小性可不行,身为正室......”
宁容本来还抽噎着哭,听见这话,“哇”地一声哭出了声。
太子一慌,把她紧揽进怀里,后面半句要说什么都忘了。
只得无奈叹道,“你呀,真是个小醋坛子。”
他险些就要说,孤答应你,没有旁人,只有你行不行?
话要出口之前,理智回归,好歹把这半句咽了回去。
要登大位,规矩、礼法就要如同刻在骨子里一般时时遵守。
大清朝开国以来,就从没有哪位帝王,后宫只有一位皇后,再说后宫前朝自来分不开......
宁容默默翻了个白眼,简直懒得搭理他。
待中午用膳时,太子因着先前那一出,刻意给宁容夹菜。
她眼神落在哪儿,他的筷子便伸向哪儿。
一顿饭下来,太子几乎没吃什么,光顾着给宁容添汤夹菜了。
得了宁容好几个笑脸,胤礽觉得比自己吃进嘴里还开心。
罢了,不管往后如何。
单为着她灿如夏花的笑靥,多宠她几分又如何?
*
宫中有习俗,每逢初一、十五,开了府的孙辈们,定会领着女眷入宫,给太后和四妃请安。
在储秀宫关了好几日的静宜,便瞄上了这个机会。
眼见又到了教习嬷嬷,说规矩礼仪的时候。
静宜领着珍珠,往偏殿赶,半道上却装作肚子疼的模样。
同屋子的小姑娘当了真,一脸焦急地问她,“石姐姐,你疼得很厉害吗?要不要我替你向嬷嬷请半日假。”
静宜勉强一笑,纤瘦的手指,搭在灵珊手上。
“如此便太好了,姐姐提前谢过你。”
“那好,我这就去,你让丫头扶着你先回去歇息吧。”
灵珊说着松开手,急急跟上其他秀女。
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珍珠问她,“格格,可是早上吃坏了肚子?”
她说着仔细回忆一遍,并不记得静宜比旁人多吃了什么。
“或许吧。”静宜垂着眼,脸色实在不好看,两人行至半道,她突然停了下来。
额间冷汗滚落,把发丝都粘在了一起,更显狼狈。
“珍珠......我走不动了......我记得进宫时,阿玛给我带了几味常用的药,许是吃过便好了......”
“不若......你帮我取了来?”
她眼神幽幽暗暗,不曾与珍珠对视。
珍珠扶着她的手,微微收紧,“格格,你果真要奴婢去寻药?”
她的话问的很奇怪,静宜却没有发觉,只以为她不放心,宽慰道。
“你放心......周围都是人......没人会把我怎么样的......”
“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儿等你回来,可好?”
珍珠半晌没说话,扶着静宜的手也不松开。
静宜皱起眉,下一剂猛药。
“珍珠......我只有你了......连你也不愿意帮我了吗?”
珍珠的嘴角抿成一道直线,深深看了静宜一眼。
“格格别说了,奴婢去就是。”
她把静宜安置在廊下,不起眼的地方。
这才向着静宜住的地方,狂奔而去。
静宜端坐一会儿,拿帕子擦了额角,又把衣服整理了一番,想了想又恢复成原状,就连口脂也擦去了几分。
她站起来,面容有些憔悴,眼神却极坚定。
确认珍珠已经走远,才不仅不慢起身,往宁寿宫的方向去。
可她却不知道,珍珠根本没有走远。
她一早回转过来,定定站在原地,看着静宜越走越远。
第34章
歇在正殿的这一日, 恰逢太子休沐,不用早早起身上朝。
胤礽一直睡到天光大亮,才睁开眼。
细碎的光, 透过纱帐照射进来, 足以看清, 但不刺眼。
耳边竟然偶有几声鸟叫声。
一夜好眠,让胤礽浑身都轻松下来。
他许久没有睡得如此沉过了。
冷待宁容的那几日, 他过得一点也不好。
每日用忙碌把自己麻痹, 不去想她今日会不会来。
不去想他没过来,宁容是不是会伤心难过。
吃得越来越少, 晚上却睡得越来越晚。
到了后来,他简直分不清。
到底是在惩罚她,还是在惩罚自己。
他有几次, 下了朝,几乎控制不住要往正殿那边去, 然而理智终究占了上风。
他侧了声,眼神专注地看过去。
边上小女人睡得正香, 嫣红的小嘴微张, 甚至能看见里面粉红色的舌尖。
胤礽眸色渐深。
昨夜闹了一场,宁容太累了, 自己盖着薄毯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胤礽躺在床榻上,听着小女人浅浅的呼吸声, 也很快睡了过去。
早上美人在旁, 还是他始终克制着, 却暗暗思慕很久的人。
胤礽有些蠢蠢欲动。
大掌伸过,把小女人揽进在怀中。
鼻尖盈满她特有的馨香,他满足地发出一声喟叹, 一俯身,低头摄取那张诱人的红唇......
宁容睡得正香,骤然感受到胤礽在折腾,也不愿睁开眼睛。
她推拒着,微微有些抗拒,小脸绯红,像只鱼儿一般滑不留手。
逮住太子一时怔楞的空荡,竟然挣脱开,滚到床榻里侧,背对着胤礽又睡了过去。
胤礽:......
他真的有些怀疑,自己对太子妃的吸引力了。
昨日是吃食比他更重要,今日连睡觉这件事也胜过他几分。
从没被女人推拒过的太子,懵了一会儿,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清穿太子妃的咸鱼日常 第47节
“殿下,可是要起了。”外间,德住听见动静,如是道。
太子捏捏眉心,心中再有无限旖旎,都被宁容这个不识趣的小坏蛋,给打断了。
如今还是白日,他到底脸皮薄,生怕旁人听去了动静,也不是非要不可。
于是,压低了声音道,“进来吧,这就起了。”
德住立马会意,放轻了动作进屋。
宫女们打水的,捧盆的,哪怕声音再轻,还是发出了动静。
胤礽赤脚下了床榻,侧头往里扫去,生怕把小坏蛋吵醒。
小女人背对着她睡得正香,一点要醒来的迹象都没有,倒是刚刚的滚动过,衣襟有些散开,露出一截雪白纤细的腰肢。
胤礽又回身替她拉了被子,又放下床帐。
整个过程宁容都一无所觉。
太子这会儿终于觉得不对劲了。
太子妃贪睡从前也是有的,但却不至于伺候的人都进了屋,一点动静都没察觉。
樱桃恰巧端了蜜水进来,悄悄扫了眼,见太子衣裳完好,长舒一口气。
娘娘还未坐稳胎,可禁不起太子折腾。
昨夜为着这事,她和额娘两个守到半夜才睡。
胤礽狭长的凤眼微眯,眼神幽深的扫向樱桃。
“太子妃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近日的平安脉可请过了?”
樱桃手一抖,勉强放稳了茶盏。
她沉默着,不知道主子心里怎么打算,更不知道要不要和盘托出。
若说主子刻意瞒着,可她却把处处细节,展露在太子跟前。
若说主子要告知殿下,却从未提起过一个字。
其实宁容哪里是不想告诉太子,不过是太子一直闹脾气,不来见她。
即便有无数话要说,也要找得到人啊。
再则,她如今的注意力全都在,怎么和杜嬷嬷斗智斗勇上。
压根忽略了,孩子爹还不知道他们已经有孩子了,这件事。
眼见太子神色越发冷厉,德住狠狠瞪了樱桃一眼,恨铁不成钢道。
“你到是说啊,太子问话,还有什么好支支吾吾的。”
他一时情急,忘记控制音量。
尖细的嗓音在殿内炸响。
话音才落,宁容便被吵得烦躁地坐起了身。
她冷声不悦道,“什么事吵吵闹闹的?扰人清梦!”
没人比德住更明白,太子妃在太子心目中的分量。
他膝盖一软,极有眼色地自打嘴巴。“娘娘,您醒了?是老奴不好,是老奴吵到了娘娘。”
态度谦卑,哪还有先前半分气势。
宁容迷瞪着睁开眼,见是德住,缓和了面色。
太子贴身大太监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是德公公啊,起来吧,本也到了我该起身的时辰。”
她坐起身,隔着纱帘,胤礽能看见刚刚给她盖好的薄毯,顺着她的肩膀滑落,半个圆润的肩头都露出来了。
他一叹,撩开帐子,坐下,复又帮她盖好。
胤礽心中存着事,脸上不见半丝旖旎,反倒语气温和道。
“清晨还有些凉,可别着了凉气。”
宁容乖顺地揪着薄毯,对着太子嫣然一笑,“那妾身便谢过殿下啦。”
见她面色极好,眉眼并无一丝病气,胤礽稍稍安了安心。
“孤刚刚正要问,你......你身体可有不适?如何最近总是贪睡?”
他细细回忆了一下,又道,“昨日胃口好似也比平日里更好了。”
宁容蹙着小眉头,纠结地看着太子。
难道她身边的人都知道了,但是她们都忘记知会太子一声?
“如何?”
胤礽急切看过去,幽深的瞳仁里,全是眼前的小女人。
安抚地在胤礽肩膀拍一拍,宁容红着脸嗫嚅,“非是生病......是、是......”
杜嬷嬷听闻消息,急匆匆赶来,听见这话,立马跪下,恭恭敬敬道。
“启禀殿下,太子妃身怀有孕,只是尚未坐稳了胎,老奴严令丫头们不得外传。”
胤礽倏地转头,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杜嬷嬷,复又惊喜回身,目光灼灼地盯着宁容。
宁容在他灼热的目光里,缓缓点了点头。
胤礽狂喜,把小女人紧紧搂在怀里,忽地想到了什么,又微微退开了些。
他有些手足无措,“刚刚、刚刚孤抱得那样紧.....会不会弄伤了他?”
他说着,眼神小心地,落在宁容尚平坦的小腹上。
宁容“噗嗤”一笑,无奈地看了眼这个傻爸爸。
“没事的,如今这孩子恐怕只有殿下指甲盖这么点大。”
“不许胡说,孤和你的孩子,定然、定然......”
胤礽怔楞地看着她,暗沉的眼眸里,全是小女人毫不防备,对他灿然而笑的模样。
刹那间,心口酸酸麻麻的,似酸涩、似感动。
一时忘了要说什么。
说来,这并不是他头一个孩子。
刚知晓李佳氏怀孕时,他也是欢喜的,可没过多久,他便逐渐有了上辈子的记忆。
对李佳氏,再也不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用心。
也因为李佳氏的存在,哪怕对吉兰再喜爱,也是带着克制的。
宁容于他却完全不同。
她的出现,是唯一偏离轨迹的存在。
也是他很庆幸的存在。
如今哪怕理智再克制,再明白要以大局为重。
铺天盖地的喜悦还是席卷而来,把他整个人都包裹住。
宁容抬眸看她,才发觉胤礽的眼角微微有些泛红。
她心中一颤,颇为震动。
太子清隽高贵,风姿卓然,哪怕在她面前,也鲜少有如此失态的时候。
如今红着眼尾,目光灼灼盯着她的模样,好像这个孩子的到来,把他坚硬的外壳敲开一个小缝。
细碎的阳光,照射了进去。
“容容,你该早告诉我的、你该早告诉我的......”
他呢喃着,薄唇轻吻她的额角,连“孤”都忘了说。
宁容笑起来。
在这一刻,比刚知道这个孩子到来时,还要开心。
小夫妻两个,仅着里衣坐在床榻上,傻傻对视,额头相抵。
樱桃吸了吸鼻子,莫名觉得很感动。
主子进宫以来过得多难啊,殿下忽冷忽热,总也捂不热似的。
头一次见恪守礼仪的殿下,竟连他们在也不顾忌了。
像夜行已久的旅人,终于在前方看见了一丝曙光。
杜嬷嬷摆摆手。
丫头、太监们很识趣地退了下去。
寝殿的门关上,独留给小夫妻一个静谧的空间。
德住出了内室,见伺候太子妃的丫头红着眼眶,一副感动不轻的模样。
边上站着的杜嬷嬷,却仍旧面无表情。
不由对她竖起了大拇指,“行啊,杜嬷嬷。您就是这个,这么大的喜事,竟也瞒得这么严实。”
殿下在太子妃这里的眼线,不止一个。
不是为了针对太子妃,而是为了护住太子妃。
可饶是这么多人,愣是没有一个察觉出太子妃怀孕的。
想想太子妃刚入宫时,再看看现在,不得不对杜嬷嬷说一句佩服。
确实是个能人,把正殿守得滴水不漏。
杜嬷嬷微微一笑,“哪里,不过为主子分忧罢了。”
德住脸上仍旧笑着,心里却在思量。
清穿太子妃的咸鱼日常 第48节
还以为大选过后,毓庆宫又要重新洗牌了,太子妃这一胎怀的正及时。
后头不管入宫的人是谁,都休想越过她去。
往后,他或许该适当地给太子妃卖个好。
既不得罪殿下,又能在太子妃跟前得脸。
*
元晋用过晚膳,在沈秀容的小院子又待了一夜。
青松领着手下的侍卫们,才终于找了来。
“公子,您一切可好?”青松仔仔细细打量元晋,生怕他有什么地方磕了碰了。
见公子一切如常,只额角有个小擦伤,连衣裳也是簇新的,终于放下心来。
“小姐你看看,这家的主子是个白眼狼就算了,来个小厮也不是个好的。”
“我们主仆难道是吃人的妖怪不成?你主子在这里呆几日,会少几块肉去?”
家底都快吃空了,这公子来了,平白增了不少开支。
她叫小姐跟着了魔似的,变着法给他弄好吃的,连衣裳都一并准备了。
瞧瞧那一身簇新的,处处合身。
她们小姐却还穿着去年的旧衣裳呢,白白便宜了外人!
眼见要坐吃山空,红霞心里正烦闷,青松如此作为,可不正撞枪口上了?
“嘿,你这丫头怎么说话的?”
青松说着就要和红霞仔细辩白辩白,被元晋一把拦了。
“行了,少说两句。我确实在这里打搅她们良多,若没有沈姑娘和红霞,你们公子我如今恐怕还在那山上,说不准就被什么叼了去。”
“再说,红霞是女子,你连这点肚量也没了?”
“哼!”
好话说得再多,也无法弥补红霞心里少了银钱的痛。
她瞥过头,不理青松。
元晋使了个眼色,青松立马会意,上前给红霞道歉去了。
元晋侧身,见沈秀容木呆呆地在小院中的石桌边坐着,听见他的随从们找来了,也没什么反应的模样。
他往前迈了几步,在沈秀容旁边坐下。
少年声音清润,“沈姑娘......我要走了......”
沈秀容心里一窒,半晌没说话。
她哪里是没什么反应?是怕自己反应太激烈,被元晋瞧出端倪来。
可他就坐在她身边,她还是克制不住,抬眸望过去。
少年眉目英俊,身姿笔挺,端坐在一旁,眉宇间有些忐忑地,等着她发话。
她突然想起小时候。
元晋哥哥把她的糖葫芦打翻了,也是这般,强作镇定,实则忐忑不安。
也记得他后来为了道歉,把一整个卖糖葫芦的靶子都买下来,高举着拿到她跟前,由着她挑的模样。
沈秀容眼眶微微有些湿润,她低着头,使劲眨巴眼睛,想把眼泪眨回去。
原以为此生无缘了,却没想到上天重新给了她机会。
换了个身份,换了个模样,重新站在了他的眼前。
可他却认不出她了。
沈秀容吸吸鼻子,下意识道,“你要走便走好了,我只当这里再没你这个人。”
元晋“倏”地抬头,清亮的眼睛紧紧盯着她。
他有些不可置信,“你、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那一年父亲让他去游学,他放心不下容容,买了一堆小礼物去了石府。
小姑娘气性大,东西收了,却把他赶了出来。
她站在门里,气恼道,“你要走便走好了,我只当这里再没你这个人!”
她说了和容容一模一样的话。
元晋眨眨眼,竟然分不清眼前的人,是沈姑娘,还是容容。
待酸涩的情绪全部褪去,他从回忆里抽离。
眼前哪里有容容,只有一位沈姑娘。
他的容容,不是已经当了太子妃了么?
想起几次碰见宁容,她都待他抗拒的样子,元晋心中抽疼。
他站起身,语气疏离又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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