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溃不成婚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冬雪喑哑
苏晚筝对峙着她的黑眸,心谷默默一沉。
“苏小姐,我们坐下来好好聊。听说,你当初跟席江燃结婚,是为了找你弟弟的骨髓?”
苏晚筝不为所动,也不被她套话:“喻小姐想说什么尽管说。”
“你弟弟的病例呢,我这边也有一份,苏澈,急性白血病,持续四五年了,在国内外各大有名的医院诊疗过……”
苏晚筝心下一动,忽然沉凝了脸色,咬紧牙槽:“你我之间的恩怨单独解决便是,你去查我弟弟做什么?”
窗外分明艳阳天,她身上还沾着冰冷潮湿的水,往下滴答着不断的水珠。
很冷,冷得像蔽体外衣被扒光,赤裸裸展现在外人面前那般。
喻霜降捂唇娇笑,“我本来也没打算多调查。不过挺有意思的,因为你弟弟和我得的是同一种病。”
苏晚筝一怔,双瞳滚圆,喉咙忽而干涩得一个字说不出。
“我这病啊,在成年后体检发现的。在榕城治疗时,我父母测遍了身边亲朋好友的骨髓,手里拥认识很多地方的骨髓库,如果苏小姐需要的话,我相信动用关系,不用多久就能帮你弟弟找到骨髓。”
喻霜降托着细白的下颌,双眼琉璃珠似的瞧她,仿佛单纯无害,“如果我帮你拿到骨髓,可以答应我,跟席江燃离婚么?”
苏晚筝半晌才深吸口气,强压下心脏颤抖,抿紧薄白的唇色,一字一句说:“席江燃答应会在期限内替我找到骨髓,我相信他,而且……”
而且,我们已经有孩子了。
就算五年到了,我与他也不会离婚,他说过的。
“你相信他?”
喻霜降忽然发出两声大笑,眼瞳睁鼓得快捅出眼睑那般,“你信他什么?信他爱你,还是信他会一辈子跟你在一起?五年期限一到,你以为他还会跟你长相厮守?”
她那脸上神情扭曲,苏晚筝心跳陡然剧烈。
从刚才开始她身体便很不适。她深浅喘息,往后退了下,唇齿颤抖:“你笑什么?”
“真可怜啊,苏小姐,只怕你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他究竟为什么娶你。榕城那么多名门世家,你苏家显赫是真,但席江燃也是不沾染淤泥的人,不是什么女人都随意娶的。”
苏晚筝心头陡然发凉。
的确,这些年她始终没问过席江燃这一点。
有几分逃避,也有几分不敢于。
而如今真相就在眼前,她却如芒在背,却不敢正视。





溃不成婚 第154章 撑住
她双唇紧闭,眼底波纹颤动,眼前嘴角凝笑的喻霜降,在盯着她,仿佛在措辞该怎么添油加醋让苏晚筝崩溃。
喻霜降将椅子往前拉了拉,双腿换了个交叠的坐姿:“你知道为什么李医生明明是外科大夫,却成为你弟弟的主治大夫吗?”
苏晚筝睫毛轻轻颤抖着,手指在地面上慢慢捻起灰尘,“你好像对我弟弟的事很感兴趣。”
“那是自然,毕竟大家都是白血病的受害者。”喻霜降笑了,勾了勾手指,手下从档案袋拿出份文件。
喻霜降轻飘飘砸在苏晚筝的身上,姿态居高临下:“自己看看吧。”
“骨髓移植hla配型……知情书?”
苏晚筝拧眉,看到苏澈二字时心脏重重地钝击了下。
咬紧牙关继续往后看,“与患者苏澈配型点达到八个点以上,可以进行骨髓移植。”
她双眼空了下,指尖渗凉攥紧那纸张边缘:“你……已经找到小澈配型的骨髓了?”
攥着那张纸,说不心动是不可能。
她苦苦动用人脉寻找,甚至连席江燃都没能完成的,面前这女人竟然做到了。
但苏晚筝很快理智倾覆感情,“我方才也说过,喻小姐,你就算真找到配型,我也不会拿我跟席江燃的婚姻当做交易品。”
她抬手想将纸重新扔地上,喻霜降却慢条斯理地道:“苏小姐你是眼拙了?看清楚知情书下面签字的是谁。”
苏晚筝愣住,眼泛空洞地看过去,颤抖纸张下,三个遒劲有力的大字赫然入目——
席江燃。
她心脏一抖,纸张瞬间落地。
“这个字迹你不陌生吧?”
喻霜降微微倾身逼视着她的眼睛,微笑,“在两年前,江燃就已经找到你弟弟配型的骨髓了,可他始终没告诉你。要知道对一个白血病人来说,生命周期是多么重要,能活一天都是上天赏脸,而你弟弟分明有几率得救,他却故意拖延。”
“你知道为什么吗?”
苏晚筝脸色煞白,她曾也问过席江燃很多遍,不论他们在争吵冷战,又或是浓情蜜意时,他给的回复都是,再等等。
她便天真相信,安分守己当他身边的乖女人。
即便那时他和宋琉星有什么,为了苏澈,她敢怒不敢反抗,就这样跟着他三年。
她皱眉发抖,如果这张知情书是真的,那他分明是骗了她,对这份超八个点以上的珍贵配型,他只字未提过!
喻霜降眼见目的达到,瘦削小脸泛开一丝愉快:“我方才也说过,你是个很特殊的女人。在苏澈确诊白血病时,你即刻在医院做了配型。而同一时间,江燃也在为我寻找配型。”
她缓缓支起身子,提起席江燃时眼中尽是柔暖:“那时,江燃与我父母四处奔波,找遍了很多方法,配型太难,最后打算使用脐带血干细胞移植方法。”
“你在医院做配型的数据,被李琼墨拿到手,交给了我哥哥。他在m国认识权威的hiv专家团队,手握比国内先进得多的技术。
“在通过各种数据分析后,确认你与席江燃若生下后代,其脐带血移植概率高达百分之30。”
喻霜降说着忽然便笑了,瘦白掌心拍拍她的脸颊,“苏小姐,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与你挺有缘分的。同胞姐妹的配型概率都没这么高。”
苏晚筝听得心头发震,肌肉麻木了般,除了不自然的嘴角抽搐,做不出任何表情。
“所以他才娶了你。”
喻霜降慢慢俯身,双眼要把她灼烧成灰烬,“他要你的子宫为他孕育出一个孩子,等孩子生出来抽取脐带血救我的命。明白了吗?”
“他娶你,宠你疼你,跟你上床那都是为了我的病!他答应过我,只要孩子生出来配型完成,就和我在m国结婚!孩子由我们共同抚养,将来我才会是永远的席太太!”
“不……不可能!”苏晚筝拼命一巴掌将她推开,尖叫着往后退。
喻霜降受到推击,孱弱的身体险些后倒,幸好被手下及时扶住。
“不想活了么你,敢打喻小姐!”
另一男人粗暴一脚踹在苏晚筝肚子上。
她失控尖叫一声,捂着肚子整个人倒下来。
双眼睁得苍白,大口大口张嘴呼吸,满身满心的疮痍,早已分不清身体那彻骨疼痛是来自哪里。
心脏,肚子,亦或是,全身上下每个细胞……
“喻霜降……”
她张着苍白干裂唇瓣,竟比她一身白色长裙还要惨白,劣然瞪着她,“……你空口无凭,就凭一张知情书就编造这些骗我……我信席江燃,他绝不会骗我,也绝不会负我!”
可话说到最后还是颤抖了,眼眶浮满的水珠让她视线模糊。
“呵。”
喻霜降扶着身子,笑容凛冽,“你再不相信,我与江燃的婚约早在小时定下。你就算占着席太太的位置又如何,不过五年有效期罢了,我依旧是他心里唯一的妻子。”
“小时候他落水,我救过他一命,从此他许诺未来会娶我报恩。此后的每年我们都在一起,他带我去西湖赏六桥烟柳。那年是我十八岁的生辰,他站在船上吻了我,放了十八岁的第一盏孔明灯,许愿我年年岁岁在他身边,生世不离。”
“他始终没碰过我,说要把我的第一次留在新婚之夜,有多疼惜我,就连吻我也不会用力逼迫。他腕上常年戴的那只表是我喻家传给后代女婿的信物,我们彼此早就是对方默许的未来。”
喻霜降细数着这些,那抹回忆过去时温暖的笑容深深刺中了苏晚筝。
那支手表席江燃很疼惜,不能沾水,有几次她不小心放在池子边洗手,他呵斥过她。
她也要求过他带她去看西湖,去放孔明灯,他总说工作繁忙,眼里冰冷。
苏晚筝攥着细白的拳,字句带颤:“他带我放过烟火,就在昨晚,我们放了烟火,还许诺过……”
“是吗?昨晚放烟火时,我也在当场。”
喻霜降面带微笑,“你在中途离席去厕所了吧。他那时见了我,把我抱在怀里吻我,哄我不要生气,说这场烟火都是为我一人而放。”
苏晚筝从地上慢慢坐起来,双眼空洞地瞪着她,“信口雌黄,你想挑拨我跟他……做梦!”
“信不信,不如等你怀孕后,大可以看看他的反应。”
喻霜降撑着下颌,“他定会特别疼惜你和孩子,每天给你煮乌鸡甲鱼补身体,生怕这唯一救我的药没了。”
苏晚筝咬紧苍白唇瓣,狠狠攥拳砸了下地面。
喻霜降字句都说到位了,仿佛真对席江燃了如指掌。
可那日三周年庆典,烛光摇曳,他俊容温存拉着她的手说,当初娶她,是因为孩童时期相遇,一眼万年。
可他终究是骗了她。
眼前这个孱弱脆弱的女子,才是他的一眼万年。
“还有,宋琉星的事,他与你说过吗?那是他一位已故战友的女儿,为了照顾他,他才与宋琉星走得近,他怕我误会,同我解释了好久。”
喻霜降环着胳膊微笑,“据我所知,你因为宋琉星的事与他闹翻过不少次。他对你还真够冷漠,一句解释都不屑于给啊。”
苏晚筝无力再听下去,深吸口气,闭着的双眼又再度睁开:“说完了吗?如果把我抓来就为了说这些无聊的事,我听完了。”
她扶着墙壁站起身,腹部一阵深切的绞痛,强撑着双腿往外走。
喻霜降微微给手下一个眼色:“苏小姐,话都说到这份上,你这知三当三的嘴脸还真是恶臭啊。”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
苏晚筝手无缚鸡之力地被扣住,重新又押回喻霜降面前,以一个屈辱姿势跪着。
她怒极,抬起血红双眼,白皙唇瓣咬成殷红:“喻小姐,就算你曾经与他有过再深再浓的感情,现在我才是他妻子,你与他背着我做什么苟且都好,记住,你才是插足婚姻的第三者!”
喻霜降被那三个字震得耳朵嗡鸣,她扶着椅子把手,脸颊绷紧到每根神经都颤抖。
她从小到大冰清玉洁孑然一身,从没有人敢用这三个字讽刺她,这下贱胚子竟然敢!
喻霜降狠狠一巴掌甩在把手上:“给我打!把这不知好歹的嘴给我抽烂!打到她认清楚自己身份为止!”
手下得令,其中一个把苏晚筝双手反剪身后,把她头发拎起来,让女人白皙脸蛋对着自己,发丝下那双湛黑又空麻的双眼十分可怖。
手下心里颤了一颤,但甩下去巴掌的力道依旧狠劲:
“瞪!再瞪!让你再敢在喻小姐面前横!你算个什么东西!能生孩子救喻小姐是你的福分!真以为能当一辈子席太太了!”
喻霜降听那一声声啪啪作响,唇角张泛开笑容,舒爽地凝视自己的指甲,笑容满面。
苏晚筝一下下被抽得别过头去,她喉咙满是腥甜,脸颊已麻木感觉不到疼痛。
高高红肿,唇边沾了丝血迹。
她动不了,可大脑还依旧清醒。
要逃出去……
就算浑身软弱无力,也总比在这里被凌辱致死得好!
在另一巴掌抽过来时,苏晚筝眼眸猩红精准,张嘴一口狠狠咬住那人的手指!
牙齿狠狠咬在他骨节的位置,那男人痛得尖叫起来!“啊!你这贱婆娘属狗的吗!松开!松开!”
苏晚筝满脸狰狞,使出吃奶的力气誓死不松,身体往上一顶,直接顶到身后那人的裆部。
手臂松开了些,人到极限时的自保,让她腾出一只腿猛给那人一脚。
此时口中已经将那人手指咬得血肉模糊,她狠狠“呸”一声松口,擦了下嘴边的血迹,竟在两个大男人的控制下逃了出来。
喻霜降怒然抬眼,瞪地上一个捂着裆,一个捂着手指的男人,狠狠叱骂:“愣着干什么!一个女人都摁不住!都是废物吗!”
苏晚筝背贴墙壁,目光狰狞如野兽,不顾满嘴的鲜血味和身体传来的剧痛,她一寸寸挪着身体,手摸到身后的窗台。
窗台?
她大脑空洞一瞬,这里是几楼?
顾不上了。
眼前那两人要围过来,她必须得逃!
苏晚筝想也未想爬上窗台,在看到底下的高度时,眩晕了一秒。
喻霜降见她要逃上窗台,尖叫着站起来:“她要跳窗!你们这群废物还不快抓住她!”
苏晚筝咬紧牙关,看底下正好行驶过一辆装载垃圾的货车经过时,她猛地往下一跳。
豁出去了!
跳下之时她死死保护住小腹,咬牙切齿在心中默念,撑住啊,一定要撑住……
“咚”一声,身体重重跌在垃圾袋之中。
身体无法承受的重击一下下凌迟身体,她痛得几乎尖叫出声,仰着苍白的脖颈,视线所及高高窗台之上,喻霜降那张惊吓又愤怒到扭曲的脸。
喘息声,伴随小腹不断下坠的疼痛。
她,逃出来了。
可双腿之间流出一层温热的液体,逐渐将她的裙子染红……
——
午后,江吾知暂时忘却见过木源的愤意,回到别墅,用过午饭在院子里打着高尔夫。
突然,海岛那方来了通电话,他简单听了两句,冷笑两声:“跑了?”
“一个活生生的女人,你们能把她看跑了?”
他沉色听了两秒钟:“跳楼了?她还怀着孕,敢跳楼?”
忽而嘴角泛上两丝冷笑:“喻霜降是个脑残废物,你们也是?!还不快去找!”
江吾知冷笑,没太多暴戾的声音,也足够让人心惊胆战,“苏晚筝流产不了,你们等着全给我送葬!”
他狠狠将手机甩在椅子上,一杆子挥过去将球直接打入洞里,力道凶狠。
苏丘不是想讨习月琳的欢心,让苏晚筝生这孩子么,他偏不让这对狗男女如意。
——
席江燃在接到木源的电话后,第一时间与他汇合。
木源对席江燃没太多好感,虽然比江清霾那个混账要好一些,但都不是单纯好人。
当年他娶苏晚筝的原因,木源也调查得清楚。
但眼下找到苏晚筝最为紧迫,顾不上这些旧怨了。
“木警官。”男人高大身影心急找到他,“我的人已经抵达坐快艇抵达,展开搜索了。”
“这岛上十多万居民房子不说,废旧楼就有近千户,你找到猴年马月啊?”
木源态度不善,黝黑那张嘴说话心直口快,“岛是个环形,我的人追踪上了带走苏晚筝的那辆车,已经有了方向。”
席江燃黑眸一亮。
然而,木源却皱眉说:“你别插手,我去救人,你去调查幕后黑手究竟是谁,我怀疑并非得之所为。”
“不行,我不可能不去。”男人沉着眉宇。
此时每分每秒都如煎熬度过,他怎么可能安分地等待?
“你废什么话?”
木源冷眼投射过去,老警官震慑四方的威严,叫人无法抗令,“你就跟石远巢那混账玩意一样,脑子一头热,觉得自己特牛逼,到最后屁都做不了,还反而害死队友。”
木源走前还对他指指点点:“老子抓匪徒的经验比你多得多,个毛都没长齐的就给我乖乖呆在这,敢有半点造次我立刻撒手不干,自己老婆自己找去!”
席江燃张唇想说什么,却见一辆车已停在木源面前。
驾驶座上是个年轻小伙子,眉宇间颇有木源凛然气场,想必是他手下。
木源离开,时博赶到后目睹方才一切,低声问:“席总,我们现在怎么办?真就不找太太了吗?”
男人攥紧身侧双拳,高大身影在炽热阳光下冰冷颀长。
他压着深沉口吻说:“木源当任警官三十年间,侦破人质绑架案近万起,约等于每天破获一例,他比我们有经验,听他的。”
……
那辆废旧车不知道开了多久,苏晚筝迷迷糊糊睁眼时,海岛天色阴沉,飘起了细细密密的小雨。
最后车子停在一片空旷的垃圾场。
车子上下来的是一个模样年老的妇女,满头花白的发。
她身上穿着水洗无数的短袖,下身破旧掉线的棉裤,踩着布鞋走到车后面时,看到她吓了一跳:“啊呀!”
“*#¥@*”妇女说着听不懂的岛上方言话,手背盖着嘴唇,吓得瞳孔放大,满脸发白,指着苏晚筝。
苏晚筝身体疼得不行,小腹坠痛感从刚才开始就没停过。
可她不敢跳车,生怕喻霜降的那群人追上来。
而现在车子驶到这里荒无人烟,她稍微放下心来,强撑着力气坐起来:“对不起……请问您会说普通话吗?”
那妇女吓得屁滚尿流,苏晚筝整个从上到下就像个血人,大部分血液都干涸,流进垃圾袋里,触目惊心。
“别……别走!”
她双腿根本站不起来,一下倒在垃圾堆里,颤巍巍向那妇女伸出手,“救救我……有没有医院?医院,带我去医院……我怀孕了……”
本以为自己感官麻木再也哭不出来,可那温热血液一阵阵流出身体时,她感到心脏某处被掏空了,眼泪奔泻而下。
孩子……
孩子不能有事啊……
她用沾血的手指在垃圾袋上画医院的十字符号,双手合十地求她。
那妇女似乎是动容了,鼓起勇气,从怀里拿出张皱巴巴的地图,丢给女人。
苏晚筝如获至宝,颤抖着手展开地图,找了一圈,画出就近的一家医院:“这……这里……”




溃不成婚 第155章 此时此刻好想念他
女人看一眼,犹豫几下,上车载她往医院方向去。
苏晚筝躺在垃圾堆里,鼻尖充斥着恶心气味。
她咬牙坚持着,手掌紧紧捂住小腹,“坚持住啊,马上到医院了,对不起,妈妈求你坚持住……”
往鼻腔里吸气,满满刺鼻的血腥味,眼泪顿时充盈眼眶,滚落下脸颊上,她用手背尽数抹去。
情绪崩溃到一定境界,眼泪越抹越多。
被人踢了一脚肚子,又从那样高的地方摔下来,分明身体感觉到东西扯离的撕裂感,可她不愿意相信。
一定不会有事的!那是她的孩子,是世界上最坚强勇敢的孩子,不会这么轻易就……
她心脏痛得快把身体撕裂开,胳膊拼命擦掉眼泪,却控制不住溢出的恸哭声。
那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啊……
模糊的意识里,雨丝越下越大,不断冲刷在她脸上。
疼痛侵占全部意识,苏晚筝甚至连冷的感觉都没有。
然后垃圾车突然停了,直到那女人把她拉下垃圾堆,苏晚筝才有所察觉。
她看看四周荒芜,根本还没到医院,以为那女人又要赶她走,沙哑低声说:“不,不要,求你了……”
那妇女面色却和善又心疼,把她扶进副驾驶,指了指外面的雨,艰难用普通话告诉她:“雨……雨……”
苏晚筝这才明白过来,这阿姨是要她在副驾驶坐着,怕她被淋坏。
心头掠过一阵难见暖意,她坐在温暖的车厢里,才能感到浑身刺骨的冷。
阿姨给她找了块旧毯子盖上,打开车上的暖气。
这辆大车很旧,出暖气时声音极响,几乎盖住了外面轰隆的雨声。
苏晚筝裹着毯子不断哆嗦着,下体的黏稠早已干涸,浑身的剧痛还在。
那妇女十分担忧看她一眼,又看看她身下流的血,嘴里咕哝了一阵不知什么话,加速往前开。
“谢谢,谢谢阿姨……”苏晚筝克制住唇瓣颤抖,对那妇女点头,清晰地说。
这句阿姨听懂了,一个劲地摆着手:“不谢谢……不谢谢……”
那被阳光多年晒成黝黑的脸庞十分真诚,双眼漆黑分明,没在大城市经历过洗涤的视线干净如水。
苏晚筝心头泛暖,强行将她从剧痛的意识里拉出了些。
她麻木的心脏里浮上一丝乐观,还好她这一摔摔得幸运,遇上个好心阿姨。
手落在小腹上,身体逐渐温暖,轻轻拢上双眼。
车子快抵达医院时,阿姨拍了拍身边奄奄一息的女人:“啊……啊……”
苏晚筝猛一下清醒过来,疲软睁开了双眼。
隔着被雨水打湿模糊的车窗,她看见医院鲜红的标志就在不远处。
心下一动,唇瓣苍白地勾起弧度。
到医院了!有希望了!
可当车子愈发靠近时,她看见一道从医院门口出来的身影,宛如晴天霹雳——
喻霜降!
她怎么会在那?怎会到得那么快?
那个身影就像一记烙印深深在她脑海里,永远忘不了的疼痛。
瞳孔骤然狠狠收缩,在那股巨大绝望感倾覆意识之前,她对妇女大喊:“掉头!掉头离开!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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