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大利刑侦笔记5:验毒缉凶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小桥老树
许海有充分准备,用毛巾堵住汪欣桐的嘴巴,又用胶带封住毛巾。到了此时,汪欣桐回过神来,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许海用胶带捆住汪欣桐的双手,用力让其双手举在头顶。他凑到汪欣桐的耳朵旁,威胁道:“你不要反抗,反抗我就卡死你。”说话间,他用手卡住女高中生的脖子,不断用力,直到身下女高中生双腿开始用力蹬地,这才停了下来。
女高中生汪欣桐是高三(一)班的学霸,因为想解开一道数学难题,晚走了半个小时。她完全没有料到校园内会有恶魔,而恶魔还来到了高中教学楼。她被卡得喘不过气,等到那只手松开,就用鼻孔和嘴巴拼命呼吸。
那个男子又将手卡在汪欣桐脖子上,再次威胁道:“你要听话,听话就不杀你。”
汪欣桐刚才被卡得不能呼吸,在黑暗中似乎看到了死神在招手,被再次威胁后,她彻底屈服,双手举过头顶,眼睛望向黑暗。
许海急吼吼地扯掉女生的衣服,在黑暗中贪婪摸索。他以前只接触过初一女生和小学女生的身体,今天抚摸成熟女人的身体,顿时明白动作片中的男男女女为什么如此享受。
汪欣桐被沉重的身体压住,身体承受反复冲击,泪珠一颗颗落入黑暗之中。过了一会儿,男人再次疯狂起来,如狼一般喘息。除了用身体冲撞以外,他还用手卡住身下女人的喉咙,不断用力。
到了晚上十一点半,孙女汪欣桐还没有回家。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汪远铭不放心,拿出手电筒,准备到附中接孙女。
“老头,欣桐肯定是遇到数学难题了,她和你一样,遇到数学题就放不下,以后一定也当数学教授。学校到家就隔着一条公路,很安全。黑灯瞎火的,你别摔着了,我还是陪你一起去吧。”陈正淑实在不放心八十二岁的老伴在深夜独自外出,穿上厚外套,陪着老伴一起到附中。
汪远铭以前是江州学院的数学教授,在学院工作了三十来年,熟悉学院的每一寸土地。他和老伴手挽手,搀扶着走进附中。附中教学楼已经熄灯,黑黝黝如史前怪兽,蹲伏在地,威视着闯入者。
“教学楼关灯了,肯定不在。欣桐到哪里去了?早就应该给她买个手机,你这个老顽固,就是不同意。”陈正淑站在教学楼前,仰望黑暗怪兽。
汪远铭道:“欣桐读高三,正是冲刺阶段,买手机会让她分心。”
学校保安见到两个老年人,心有不耐,还是拿起手电筒和钥匙,来到教学楼,强调道:“我们锁教学楼时都得巡查一遍,绝对没有人。你家孩子说不定出门买东西,现在已经回家了。”
保安走进教学楼,在底楼打开第一层和高三年级所在第四层的灯光。汪远铭拿出老年手机,拨打了预设的家里的客厅座机电话,打了两遍,无人接听。他对保安道:“我孙女很乖的,决不乱走,现在还没有回家。”
三人来到四楼,逐间教室查看。
阶梯教室,灯光亮起。许海抓起女生内裤,盖住女生眼睛,骂了一句“狗日的保安”。他拉上裤子,躲在窗边观察,等到保安和两个老人前往高三(一)班时,轻手轻脚溜出阶梯教室,跑下楼梯,顺利离开教学楼。他原计划多享受几次,到清晨再溜出去。离开教学楼时,他不时回想那个高中女生的美妙身体,感叹高中成熟女生和干瘪小学女生完全不一样。
找遍教室,没有看到汪欣桐,汪远铭夫妻着急起来。走过阶梯教室时,保安听到里面传来异常声音,有些奇怪,道:“里面有声音,我去看一眼。”汪远铭和陈正淑年龄大,耳朵不如年轻人灵光,没有听到阶梯教室传来的声音,跟在保安身后走进阶梯教室。
保安突然停下脚步,喊了一声:“出事了!”
阶梯教室角落里躺着一个人,双手被捆住,光着身子,脸上蒙着内衣,在有气无力地踢着固定在地面的桌子,让桌子发出声响。
汪远铭和陈正淑呼喊一声,不顾一切地扑了过去。
寒冷的冬天,冷冰的地板,反复的折磨,已经让躺在地上的汪欣桐耗尽了所有力气。灯光亮起,她模模糊糊意识到恶魔离开了,便用残余的力气踢打身前的桌子。听到爷爷奶奶的声音,汪欣桐想哭,没有哭出来,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保卫科干部有基本常识,保护了现场,还特意叮嘱汪远铭:“暂时不要清理姑娘身体,公安要查线索,否则抓不到坏人。”
汪远铭此刻顾不得抓坏人,打了120以后,一心盼望救护车早点到达。陈正淑流着眼泪为孙女穿衣服,喃喃道:“欣桐,爷爷奶奶来了,你要坚强,要坚强。”在穿衣服时,地上的斑斑血迹如眼镜蛇一样,钻进陈正淑心中,变成了一滴滴带毒的血块在她的血管中流动。
按照市局规定,普通的强奸案由区刑侦大队负责。接到报警后,丁浩带领侦查员第一时间来到江州学院附属中学。他简略地问了问案情,便给法医汤柳打电话,请她赶到江阳医院。汤柳用最快的速度翻身起床,道:“受害人有生命危险吗?”
丁浩道:“我打电话问了,生命体征还正常。这件事情性质非常恶劣,在校园内强奸女学生,若是家长不来寻找,绝对要出大事。你赶紧去,阴道里肯定有犯罪嫌疑人的精液。”
阶梯教室周围拉上了警戒线,刑侦大队技术人员在勘查现场。从遗留下来的胶带上发现了很多指纹。
强奸案发生在江州学院附属中学,丁浩早就将怀疑的目光投向了初一学生许海,在技术人员勘查现场之时,派出另一组侦查员来到向阳小区,随时控制许海。
“有没有指纹?”丁浩蹲在技术人员身边。
技术人员道:“犯罪嫌疑人使用的胶带一面光滑,另一面是粘胶面,留下的指纹很多,说明犯罪嫌疑人没有基本的反侦查意识。胶带本身有弹性,缠绕面部时,由于受害人挣扎,胶带有一定拉伸。再加上家长又用手撕掉了胶带,对指纹提取有一定影响。幸运的是胶带上的指纹很多,倒不会影响我们提取。”
这一个特点与许海的年龄相符合,许海作案的可能性越来越大。
由于胶带有黏性,技术人员没有使用塑料袋,而是直接将胶带放进物证箱。技术人员保存好胶带后,道:“丁大,这个案子没有难度,胶带上有七八根短发,至少有四根有毛囊,能提取到dna。有dna,有指纹,监控也肯定找得到人,破案没有问题。”
丁浩道:“提取指纹后,立刻和许海的指纹进行对比,应该是这个杂种。”
技术人员道:“上次作案,许海没有满十四岁,现在多少岁?”
许海的准确出生年龄如刀刻一样留在丁浩脑中,他想起在胡秀家里团圆时大家对许海的议论,骂道:“他妈的,许海还有两个月才满十四岁。”
陪坐在一旁的保卫科长哭丧着脸道:“许海侵犯过小学生,所以我们把重点力量放在初中楼,每天晚上有两组保卫巡视初中部,我们万万没有想到初一的学生会来侵犯高三女生,真没有想到。”
回到区刑警大队,丁浩守在技术室。结果很快出来,胶带上的指纹与许海指纹比对成功。
守在向阳小区的侦查员立刻上楼,依法传唤许海到刑侦大队。
侯大利与母亲李永梅视频通话以后,没有睡意,独坐于阳台。
未婚妻田甜牺牲后,他出现了失眠症状,或者说是有“厌睡”倾向。夜深时,他独坐在窗前,或坐在桌前看电脑,总会拖到凌晨一点或是两点才上床。有几次他在十一点左右上床,却无法入睡,到了两三点才进入浅睡状态,整夜都是浅睡状态。
电话响起,张小天声音特别冷静,道:“小舒的表妹汪欣桐出事了,下晚自习后,被人在校园内强奸,江阳区刑侦大队接手此案。我和小舒随后过来,拜托你关注此案。我不了解江阳刑侦大队的水平,若是案件没有办好,让犯罪嫌疑人逃脱,那就太遗憾了。”
侯大利独坐于阳台时心情灰暗,听到案件发生,立刻站起来,身体绷直如剑,道:“汪欣桐在哪个学校?”
张小天道:“江州学院附属中学,今年读高三,家住附中对面,过马路就到。要解一道数学题在教室里多留了半小时,谁知出事了。”
“江阳区刑侦大队大队长丁浩原本是刑警支队二大队副大队长,是我的老领导,能力水平足够。我马上联系丁大队,一会儿给你回音。”侯大利听到江州学院附属中学这几个字,脑海中便浮现起许海既高大强壮又年轻幼稚的怪异形象。
凭直觉,他判断强奸案很有可能与许海有关。
与丁浩通话后,侯大利驱车来到江阳区刑侦大队。
丁浩谈起案发现场,罕见地情绪失控,道:“造孽啊,那个叫汪欣桐的女孩,高三年级,成绩非常优秀,是附中用来冲击清华北大的种子选手,还是十大校园歌手,谁知出了这种事。许海毫无人性,卡脖子,缠胶带,两次强奸,血流一地。他脱光女孩衣服,逃跑时将其抛在阶梯教室的水泥地上,这是零下二三摄氏度的气温啊,若是晚一点找到女孩,那都得冻坏。”
“确定是许海?”侯大利听到十大校园歌手就如被针刺了一下。
丁浩道:“胶带上的指纹对得上。汤柳提取了阴道里的精液,胶带上还有毛发,都交给dna室张晨比对,应该没有问题。许海被传唤到大队后,本人一点都不在意,他爷爷许崇德还在大队办公室大吼大叫,这都是他家用过的老招术。以前猥亵了小女孩,他家都说是谈恋爱,是对方勾引许海,这一次,许海强奸高三女学生,他家再也没脸皮说是谈恋爱了。许海没满十四岁,不好办。如果能收容教养或是送到工读学校,那是最理想的,其实对许海本人也有好处。只是许家人很蛮横,处理起来很麻烦。”
侯大利道:“他犯的是强奸罪,这种情况走工读学校不适合,应该考虑收容教养。”
工读学校和收容教养是两个概念。
工读学校属特殊教育学校,教育对象一般是十三至十七岁,有违法或轻微犯罪行为,不宜留在原校学习,但又不宜劳动教养或判刑的中学生和社会适龄青少年。在1999年以前,将问题少年送入工读学校可强制实行。1999年预防未成年人犯罪法出台后,就不能强制实行了,要在监护人同意的情况下,由监护人或原学校提出申请,经教育部门批准后才能转入。丁浩知道收容教养难度不小,第一反应就是读工读学校。
收容教养,根据我国《刑法》第十七条第四款规定:“因不满十六周岁不予刑事处罚的,责令他的家长或监护人加以管教,在必要的时候,也可以由政府收容教养。”同时《未成年人保护法》第39条也规定:“已满十四周岁的未成年人犯罪,因不满十六岁不予刑事处罚的,责令其家长或者其他监护人加以管教,必要时,也可以由政府收容教养。”结合两部法律来看,未达到法定年龄的人,若做出了有害于社会的行为,也不能姑息放纵,而应加强教育和看管,乃至由政府收容教养,以防他们将来走上犯罪道路。
侯大利所提建议就是以此为依据。
丁浩无奈地道:“许海作恶多端,心理扭曲,完全够格收容教养。阳江劳教所是山南唯一一所对未成年人进行劳动教养和收容教养的场所,如果能将许海送到阳江劳教所,教养三年,出来十七岁,若是再敢犯罪,我们打击手段就丰富了。但是,收容教养一般从严把握,许海未满十四岁,江州市没有最后审批权,还得送到省公安厅审批。另外还有一条,只有家庭没有管教能力才能送收容教养,而判断家庭是否有管教能力主要考查监护人是否有管教意愿、是否有实际能力管教,并由办案单位向其监护人、邻居、学校、居住地居(村)民委员会及公安派出所调查后进行综合评估确定。许家是城中村一霸,关系盘根错节,真要调查,未必能够拿得下来。他妈的,这是什么事啊。”
张小天来得很快,dna比对还未出结果,其小车就开进江州市区。侯大利离开江阳区刑警大队,在刑警老楼与张小天、张小舒姐妹见面。
张小舒脸上泪痕犹在,道:“侯警官,抓到坏人没有?”
侯大利道:“犯罪嫌疑人许海已经被控制,他的指纹与胶带上的指纹比对一致,江阳刑侦大队还在等待dna比对结果,视频大队侦查员在调取学校和街道的视频,还有侦查员在调查走访。你放心,他绝对跑不掉。”
张小天神情凝重地道:“小舒,你去洗洗脸,弄干净点。欣桐肯定受了刺激,见面之后,你要做心理疏导工作,不要和她一起伤悲。你是医生,这点心理素质和工作能力应该有。”
等到张小舒去卫生间洗脸时,张小天骂了一句“这个狗日的东西,该杀”,又道:“大利,如果真是那家伙,年龄是大问题,最严厉的就是收容教养,这种惩罚力度明显不够。欣桐成绩优秀,即将高考,遇到这种事,毁了孩子一生。欣桐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肯定很难接受。”
侯大利道:“现在对未成年人特别是未满十四周岁未成年人的收容教养都是从严把握,依照法条适用前提条件为‘必要的时候’,而‘必要的时候’由于提法空洞而留下很大的解释空间。你担心收容教养力度不够,我担心收容教养都达不到。这家人格外难缠,家族人多势众,我担心出妖蛾子。”
侯大利刑侦笔记5:验毒缉凶 第8节
张小天眉头紧锁,支着脑袋,道:“欣桐是汪家的心肝宝贝,遭此大难,心理关不好过。”
张小舒在卫生间洗掉泪痕,回到房间后,神情平静下来,道:“姐,你在这里等消息,我到市医院陪欣桐。”
越野车来到市人民医院,张小舒独自下车,走进医院。她在山南医科大学读研,平时走进医院意味着繁忙的工作,表妹欣桐遭遇不幸,再走进医院她顿时体会到与工作时不一样的愁绪。
汪欣桐是特殊病人,医院为其安排了单间。陈正淑扭头见到推门而入的张小舒,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拉着张小舒走到门外。
“那个挨千刀的,我恨不得杀了他!”走到门口,陈正淑拉着张小舒的手,泪如雨下。
张小舒泪水滚落,握紧陈正淑的手,道:“奶奶,欣桐怎么样了?”
陈正淑哽咽着道:“正在发高烧。欣桐太可怜了,醒过来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话,不愿意面对我和爷爷,用被子盖住脸,身体朝墙。你和欣桐从小要好,等会你去陪她说说话,只要她开口说话,就是好事。”
汪远铭走出门外,头顶墙壁,喃喃自语:“老天爷,你太狠心了。”
张小舒小时候长期住在汪家,对汪家所有人都深有感情。她强忍泪水,过来抱了抱汪远铭,道:“爷爷,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姐也来了,警方说今晚肯定能破案。”
汪远铭老泪纵横,道:“建国在飞机上,应该很快就到江州。他们把欣桐交到我和正淑手里,我们要如何向他们交代。”
安慰了知书达理的老夫妻,张小舒轻轻推开门,来到床边,道:“欣桐,是我。”
汪欣桐缩在被子里,侧卧,脸朝墙。开朗大方的表妹如今不愿意与人交流,这让张小舒鼻子发酸,又道:“你放心,江州最厉害的刑警给我说了,今晚肯定能抓到那个坏人。”
汪欣桐仍然没有反应,在被子里缩成一团。张小舒轻轻拉了拉被子,发现汪欣桐紧紧抓住被子。心理疏导有一个过程,她没有急于求成,坐在床边,陪伴表妹。
汪建国和张勤从广州乘坐红眼航班飞回山南省会阳州,乘坐阳州同学的小车,一刻不停,朝江州急赶。小车来到江州之时,天已经放亮,汪建国和张勤整夜无眠,想起女儿所受的苦,心如刀绞。心如刀绞对很多人只是一个泛泛的形容词,但对于汪建国和张勤来讲是真实感受到有一把刀在身体内部绞动,肠子、胃、心、肝、肺都被割得七零八碎。他们来到医院后,女儿汪欣桐没有如往常见到父母那般欢欣雀跃,面朝墙壁,缩在被子里。
得知女儿苏醒后一句话都没有说,保持这个姿势已经有数小时,汪建国走出医院,下楼,在后院扶住一株香樟树痛哭流涕。
许大光在昨晚得知儿子被公安抓了,并不当回事,继续打牌,当晚输了十来万,总算完成预定计划。
回到江州城,他才得知儿子这次犯事的详细情况,意识到这一次比较严重,不弄点手段儿子真有可能要进去。
许大光找来采砂厂法律顾问许大鹏,道:“早知道小海好这一口,我直接带他找女人就完了,也用不着强奸。只是,爸爸带儿子找小姐,有点怪啊,老子还真不适应。”
老向阳大队有一半都姓许,理到根上,大家沾亲带故。许大光在大河边搞砂厂和砖厂,用了很多向阳大队的人,所以在向阳大队很有威望。这些年闯荡江湖,许大光领悟到一点,除了拳头和金钱重要,法律也很重要,于是找来从向阳大队出去的法律工作者许大鹏,聘请他为采砂厂法律顾问。
许大鹏长得瘦弱,和许大光相比就是真正的豆芽菜身材。作为法律工作者,他在法庭上的战绩非常一般,接到的业务不多,但是作为许大光的法律顾问,他的鬼点子如俄罗斯套娃那般一套又一套层出不穷。他道:“小海这次有些麻烦,前次在操场,我们咬定是和女同学谈恋爱,由于后果轻微,所以没事。这一次小海胆子大,居然搞了高三女生。以我的经验,公安局很有可能要提出收容教养,家长还会要求民事赔偿。如果是在乱世,小海绝对他妈的是一条好汉,哈哈哈。”
许大光生气地道:“小海还没有满十四岁,你说过不用负刑事责任。”
许大鹏解释道:“收容教养是行政措施,公安局就可以做出,不用经过检察院和法院。在山南一般就关在阳州劳教所里,教养三年。有句俗话,劳教是个名,整人不要命,收容教养也差不多,进去后日子不好过。”
许大光横着眼,道:“谁敢送小海去收容教养,老子要让他认得马王爷是几只眼。许大鹏,你他妈的每年拿多少钱,快点想办法。上一次的事,你让小海坚决咬住和对方谈恋爱,这一次,女的是高三学生,谈恋爱的说法恐怕靠不住了。那就散布小道消息,说那个高中女学生卖淫,许海是花钱嫖娼。”
许大鹏使劲摇头,道:“我打听过了,女生成绩特别好,家里条件也不错,大家绝对不会相信她会去卖淫。”
许大光道:“小道消息就是小道消息,我们可以把水搅浑。”
许大鹏道:“这是大案,警方必然要调查,卖淫的说法靠不住。”
许大光不耐烦了,道:“我不管这事,你想办法。”
许大鹏不敢得罪向阳大队的土霸王,道:“我们要抓紧时间,抢在市局向省厅报《收容教养决定书》之前,把事情闹大。第一步,把向阳大队的老少爷们儿全部叫上,到市委上访,就说小海未满十四岁,公安局乱搞。只要我们把声势造出来,法不责众,公安局为了不惹出群体事件,肯定会软下来,不把《收容教养决定书》报到省厅。第二步,给小海做精神鉴定。许二娃在精神医院工作,肯定想得到办法。许二娃的姐姐、姐夫都在采砂厂工作,靠着大光哥吃饭,大光哥发了话,肯定得行。第三步,我们给居委会、社区打个招呼,大光哥平时做了这么多善事,社区和邻居肯定会帮着我们说话。第四步,我们要求回学院附中继续读书,这是《义务教育法》规定的权利和义务。对方和学校肯定会反对,我们看事态发展,如果对方强硬,那我们就给对方一个台阶下,不回学院附中。对公安局也得有交代,我们可以选择让小海到湖州上工读校,这是免得硬顶牛。”
“最近我有大生意要谈,懒得管这些小事。你去办,办不通的地方找老七。花了多少钱,实报实销。我只提一个要求,不能让小海关进去。十三岁的小屁孩,懂得起啥子嘛,这些人真他妈的麻烦。”许大光想了想,又道,“第四步暂时不考虑,工读学校也不是什么好货,小海能不去就不去。”
许大鹏道:“哥,你如今也算大老板了,不仅解决了就业,还是纳税大户,那些有头有脸的人都是我们纳税人养的。我们要想办法,运作一个人大代表或者政协委员,慢慢把档次提起来。”
“这个事嘛,以前倒有人提过,我没在意。你去运作吧。”许大光读书不多,小时候生活在向阳大队,是真正的村民,随着城市扩展,向阳大队被城市吞没,一步一步由村民变成了市民。他不愿意给别人打工,做过不少买卖,由于本钱小,大多是以失败告终。他后来以原向阳大队村民为核心成立了建筑队,专门在郊区修小产权房,挖得了第一桶金。在这个过程中,他认识到建筑原料的重要性,带着向阳大队村民进军采砂行业。在大河边血拼了好几场,逐渐在采砂行业站稳了脚跟,如今成为采砂圈内的大佬级人物。
许大鹏办事效率很高,上午十一点,原向阳大队一百多人来到市委大门口,拉着“依法保护未成年人的合法权益”的横幅。
为了帮助堂妹,张小天请假两天,住在江州刑警老楼。她上午去江州市人民医院看望了汪欣桐,返回刑警老楼的途中,看到一群人举着横幅站在江州人民广场,朝着广场对面的市委大楼走去。
如果横幅上没有“依法保护未成年人的合法权益”这几个大字,张小天也不会管闲事,看到这几个字,她便将车靠在一边,朝示威人群走了过去。市委值勤的干部、保安以及一队着装警察及时出现,拦住示威人群。
“这是啥事?”张小天用标准的江州话,以一个吃瓜群众的身份询问另一个看热闹的吃瓜群众。
爱看热闹的吃瓜群众大多消息灵通,她笑容满面地撇嘴巴,小声道:“这是贼喊捉贼。这家人的儿子强奸了高三女学生,一般人都会尽量躲着藏着,悄悄解决问题,这家人还大张旗鼓跑来闹市委,我搞不懂这是什么骚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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